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医生救命
“小冼！”
谭广平笑呵呵的和冼奋打着招呼。
“看来小冼你这是铁了心打算留在江中院了？”
“谭主任说笑了，江中院其实也有江中院的优势的。”
在江中院呆了这么长时间，冼奋确实是下定决心决定长期留在江中院了，他的博士证差不多也快到手了，到时候就会和江中院签长期合同。
作为燕京医科大的高材生，博士生，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冼奋的眼光自然是很不错的。
正如他所说，江中院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优势的。
燕京医院虽好，名气也比江中院名气大，全国知名医院，可中医科说穿了也只是燕京医院的一个科室。
燕京医院上千名医护人员，中医科才占了多少？
燕京医院那么多科室，类似于谭广平这样的科主任在燕京医院一双手也数不完。
所以想要在燕京医院做一些尝试，阻力还是相当大的，任何的尝试都会分掉其他科室的蛋糕。
而江中院则不同。
外科领域，西医的一些急救领域对江中院来说本来就是空白领域，不存在和其他科室竞争，也就是骨伤分区分了一些骨伤科的患者，廖一鸣看重方寒，没什么意见，其他方面，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分区现在的关节置换。肌腱修复，断肢再植等等，都和其他科室没有交叉。
因为江中院在西医领域本来就是空白的。
同时，随着江中院急诊科的不断做大做强，同时还给其他科室带来了好处。
比如肝外分区的术后患者，不少都会转到恢复保健科。
对于很多外科手术来说，手术费其实并不是大头，一个开颅手术，肝脏切除手术，手术费也就几万块，可术后治疗的费用却是相当高的，杂七杂八算下来，那可不少小数目。
对于恢复保健科而言，这样的患者是最受欢迎的。
同时，江中院以前没有西医外科领域，一部分患者就不会选择江中院，如果做肝脏手术，做关节置换手术，患者就会把江中院排除在外。
可现在不同了，随着肝外分区和骨伤分区名气渐渐的传开，相对来说就引流来了一部分以前空白领域的患者，而这些患者中，有一部分不需要做手术的，就会被肝外分区和骨伤分区介绍给骨伤科亦或者内科等其他科室。
随着江中院急诊科肝外分区的建立，江中院恢复保健科和内科的医生奖金或多或少都有提升。
换而言之，江中院急诊科开展的中西医结合领域的尝试，不仅仅没有分润其他科室的资源，还给其他科室带来了好处。
这样的结果就造成整个江中院的所有科室都成为了急诊科的后盾。
江中院本就是知名的中医院，中医方面相关领域的医生众多，资源齐全，不仅仅不是阻力，还是动力，这就导致江中院急诊科的前景非常好。
这要是换了别的医院，肯定是很难办的。
你想搞中西医结合，要么抢了外科的患者，要么抢了内科的患者，别的科室能眼睁睁的看着？
大型医院，一些科室的领域本就是相对重合的，医生之间本就是相互竞争的，谁本事高，谁占据更多的资源，而在江中院，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方浩洋笑容满面。
冼奋打算长期留下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对谁说，只是他自己有了决定，今天算是挑明了。
方浩洋对冼奋还是很重视的，搞调研方面的人才，本就比较稀缺，更何况冼奋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方主任好手段啊。”
谭广平不由的感概道。
想他和钱小林费尽心机想把方寒留下，却没能留下来，他们燕京医院还比江中院强，可冼奋呢，原本就有可能留在燕京医院，却到了江中院。
“谭主任说笑了，年轻人嘛，还是要历练的，一下子走的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好处都得了，方浩洋也不介意捧一下谭广林。
谭广林呵呵笑了笑，走的太高？
这是说他们燕京医院层次高？
听上去倒是捧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谭广平就是听着不怎么舒服。
“冼主任有事吗？”
方浩洋给冼奋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的问道。
“方主任，这是您让我起草的一份关于咱们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的草案，您看一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尽快修正一下。”
虽然目前普霍金斯医院的代表还在考察，可合作的事情也不会太久，江中院这边自然要重视，先拟定一个章程，到时候两家再商量。
谭广平有些吃惊：“方主任，这次合作全权是江中院做主？”
在谭广平看来，这么大的事情，江中市和江州省怎么的也要插一手吧？
虽然普霍金斯医院是奔着江中院来的，这个合作也是和江中院合作，可如果以省里面的名义，也不是不可以。
方浩洋笑呵呵的。
“谭主任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江中院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插手的地方。”
说到这儿，方浩洋自有一种得意。
别看江中院是省厅直属医院，比不得燕京医院，可江中院在江州省的自主性是很高的。
只要郭文渊在一天，一些人想要插手江中院都要掂量一下的。
除此之外还有方寒。
普霍金斯医院准备和江中院合作，也不是没人打算插手，可最终都偃旗息鼓，反正目前还是江中院主导。
方浩洋也细细的分析过。
一个，能插手的人虽然多，可最终还是卫生厅这边为主，一个有郭文渊在，郭文渊虽然是闲人一个，可不少人都要顾及一下的，老人家平常和气，可真要发火，却不是有些人能承受的住的。
就目前来说，江中院的院领导，除了徐锦波和个别人之外，大都是江中院的老人，秦卫华、方浩洋、薛子林、廖一鸣，哪一个不是跟着郭文渊走过来的。
二一个，唐宗强和苏英云都知道方寒的一些事。
别看方寒年轻，是个小医生，主治医师职称还没到手，可方寒认识不少大佬的，那些个大佬究竟对方寒什么态度，其他人不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敢轻易去尝试。
这次合作方寒是主导，万一有人真的罩着方寒呢？
再说了，江中院主导，好处少了些，也不是没好处。
徐锦波就很聪明，完全不干涉，全权交给了急诊科，也就是尊重方寒这边的意思，到时候签约他肯定是要出面的，好处能少了他？
这世上有蠢人，当然也有聪明人。
谭广平没吭声，心情却很复杂。
方浩洋一句话，顿时让他明白了他们中医科和江中院的差别。
江中院名气小，限制也小，自主度很高，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只要郭文渊在一天，方寒在江中院就可以尽情的发挥。
就好比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为什么不选择曹操和孙权，正是因为曹 操谋士众多，名将众多，三分天下占了其二，很多谋士和将领都是战功赫赫，诸葛亮去了岂能尽情的发挥？
哪怕曹操求贤若渴，也不可能骤然给诸葛亮高位。
东吴也是一样。
方寒如此，冼奋其实也是如此。
对庸才而言，抱大腿，谁强跟谁，哪怕当个小卒，可对天才而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
谭广平和方浩洋还有冼奋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急诊科再次送来了一位急诊。
患者是被父亲背着冲进来的，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医生，救命啊，救命啊！”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边往进跑，一边大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后面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跟着，女人也是满脸泪痕，一直哭啼。
“怎么了？”
有护士急忙上前询问。
“来平车！”
一边询问，护士一边大声喊，很快有护士和附近的住院医推来了平车。
“把孩子放下吧，怎么回事？”
李小飞也急匆匆的赶来。
中年男人把小姑娘放在平车上，李小飞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看小姑娘的状态，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可呼吸却很平稳，并不像什么危重病症，最起码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生病危险。
可看患者家属的样子，女人哭的相当上心，男人也是满脸泪痕，很显然，患者家属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医生，我女儿服毒了，求求您，救救她把，求求您了。”
男人哭着哀求。
“中毒？”
李小飞顿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知道什么毒吗？”
“就是家里的除草剂......”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李小飞和边上的护士都齐齐变了脸色。
百草枯！
作为医生，无论是李小飞还是边上的护士对这三个字并不陌生，而且也非常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百草枯，也就是农村一些人所说的除草剂，毒性非常大，百草枯中毒，基本上等于是无解的，会导致患者多脏器衰竭，肺质纤维化.......
不说九死一生，说一句十死无生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先送患者去抢救室，通知方主任，方医生......”
李小飞急忙吩咐。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双管齐下
李小飞一边让人送患者去抢救室，一边让人通知方浩洋和方寒等人，一边询问患者家属。
“究竟怎么回事，详细的给我说一说，你女儿是什么时候服毒的.......”
百草枯，这三个字绝对是非常可怕的。
百草枯是一种除草药剂，却生生的被一些人喝停产了。
不错，正是喝停产了。
自古至今，服毒自杀的人不少，以前有砒霜、之后有老鼠药、敌敌畏等等。
特别是现在的一些孩子，娇生惯养，没有经受过搓着，大有一言不合就喝药的架势，而自从百草枯出现之后，百草枯中毒事件屡见不鲜。
百草枯对人体的伤害非常大，一旦重度中毒几乎没有可解决的药物，而且百草枯中毒以后病人死亡非常痛苦，全程都是清醒的。只有少量轻度中毒的病人可以没有内脏器官的明显损害，但是也会有口腔、消化道的溃烂。
中重度的百草枯中毒病人可以出现很快的口腔、食道黏膜糜烂，甚至穿孔，肝脏、肾脏急剧受损，肝功能、肾功能恶化，最主要的双肺逐渐的间质性渗出，也就是平常说的白肺，但是百草枯中毒以后又不建议高浓度吸氧，因为吸氧会加重肺部的炎症渗出，加重肺部病变，患者最终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除了少量轻度中毒的患者有可能被抢救回来之外，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正是因为这个百草枯的可怕，这种农药已经停产了，可市面上一些除草剂同样含有百草枯的成分。
得知患者是百草枯中毒，李小飞和边上的护士甚至都有些不忍再看躺在平车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一头长发，虽然脸色苍白，却也看出，长的很漂亮。
十五六岁的年华，正是人生花季，最灿烂的年龄。
“都怪我，都怪我。”
孩子的妈妈泪水不停的滑落，不停的自责，嘴里一直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
“您给我详细的说说情况吧，越详细越好。”
见孩子的妈妈语无伦次，涕不成声，李小飞只能问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虽然也是泪流满面，却相对来说比较镇定一些。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领养的，从小就非常宠她，孩子也争气，学习成绩非常好，今年已经上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
.......
"什么，好，我马上到！"
办公室，方浩洋和谭广平冼奋正说着话，就接到了护士的电话，急忙站起身往外走。
“方主任，来了急诊了？”
“是，中毒，百草枯！”
方浩洋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谭广平和冼奋说道。
冼奋和谭广平脸色一变，百草枯！
作为医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毒药的可怕。
方浩洋没敢耽搁，急匆匆的向抢救室走去，谭广平和冼奋也急忙跟在后面。
方浩洋三个人刚到，方寒也到了，李小飞这会儿也刚刚向患者家属问完情况。
“方主任，冼主任，师傅！”
“患者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来暂时没什么危险，患者意识清醒。”李小飞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百草枯中毒，只要不是重症中毒，患者一般都不会马上死亡，很多百草枯中毒的患者在医院抢救治疗，都能撑一段时间。
只不过，不能痊愈，这一段时间来说对患者反而是煎熬。
患者意识清醒，承受痛苦，然后走向死亡，这就是百草枯的可怕之处。
“说一下情况。”方浩洋道。
“我刚才问了，患者是长清县下面一个村子的，是养女，两口子不孕多年，三十来岁领养了一个女儿，很是疼爱.......”
"患者今年正上初三，马上就要面临中考，前不久学校的老师给家长打了电话，说是孩子早恋，成绩下滑，孩子的母亲很生气，打了孩子两巴掌，孩子赌气，就喝了农药。"
“具体什么药知道吗，喝了多少？”
“孩子的父亲说，是家里以前遗留下来的一瓶除草剂.......”
方浩洋眉头一皱，这么说就是水剂了。
“患者是当着父母的面喝的药，喝药之后，马上就送到了长清县医院进行洗胃抢救，患者家属听说百草枯的可怕之后，带着孩子来了江中......”
"唯一的好消息是，患者的父亲在路上问了患者，患者也清楚这个毒的可怕，喝的不是毒药，而是把药瓶中的药液倒掉之后给里面灌了水。"
“先看看患者吧。”
方浩洋说着进了抢救室。
李小飞所说的唯一的好消息并没有让方浩洋的心情放松多少。
哪怕是倒掉了药液，给里面灌了水，毒性依旧是很可怕的。
走进抢救室，方浩洋和谭广平还有方寒，都分别给患者做了检查。
患者意识清醒，脸色苍白，口腔内已经有了溃疡，偶尔咳嗽，呼吸道已经受到了损伤。
“小方，你怎么看？”
检查过后，方浩洋询问方寒的意见。
“患者送来的还算及时，并没有过多的耽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正气尚存，胃气尚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方寒也知道这个百草枯的可怕，他上学那会儿就没少听说百草枯中毒患者的情况。
就是论事，以患者的情况来说，喝的并非药剂，而是用瓶子装的水，剂量不算大，当然，以百草枯的毒性，哪怕是用瓶子装水，也是相当可怕的，临床上也有过用百草枯的杯子喝水中毒死亡的病例。
二则，患者是当面服药，患者家属清楚情况，没敢耽误，马上送到县医院抢救，之后送来江中院，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患者服毒还不超过二十个小时。
这个抢救的时间是相当关键的，百草枯中毒之后，病情发展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就患者目前的情况而言，呼吸道受到了损伤，其他脏器还没有出现衰歇的情况。
正如方寒所说，正气尚存，胃气尚好，还是有机会的。
当然，至于这个机会有多大，方寒也不敢保证，毕竟百草枯中毒的患者方寒以前没遇到过，这还是第一例，后续的一些病情发展，方寒并不是很清楚。
以前的很多百草枯中毒的临床病案都是西医抢救的，方寒也没办法作为参考。
“对了，患者家属是怎么想到把患者送来我们江中院的？”方浩洋问李小飞。
按说患者这种情况，患者家属已经清楚，应该送去省医院或者市中心医院之类的医院才对。
“这一点我也问了，患者说是长清县医院的副院长建议的，患者家属也在网上了解了一下，知道这种情况几乎是无解的.......”
方浩洋明白了，这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碰运气来了。
网上关于百草枯中毒的病例不少，百度上一搜，基本上都是说无解的，哪怕是一些临床病例，都是多番治疗之后，患者最终走向死亡。
花了钱，人命也没保住。
纵然网上的病例再多，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个毒的可怕，可真正落在自己头上，谁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就那么去了？
哪怕是再小的希望，作为父母都要尽力去尝试，去挽救。
“谭主任有什么看法吗？”方浩洋问谭广平。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情况确实和方寒说的一样，可患者的体内还有毒素残留，只要有毒素残留，残留的毒素就会持续破坏患者的身体和脏腑.......”
方寒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刚才说有一线希望，而不敢多说的原因。
这种情况对方寒来说是未知的，未知是最为可怕的。
通俗的来说，站在中医理论的角度，这世上就没有治不好的病，可前提，你要闹明白怎么回事，搞明病因，才能对症用药。
《黄帝内经·灵枢·九针十二原》曰:“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
还有可以说，无不治之症，只有未知之症。
眼下患者的情况对方寒来说就是完全未知的，你不知道后续的病情走向，哪怕针对患者目前的情况用药，是否对症，能不能控制病情继续恶化，这些都是未知的。
自古至今，毒是最难解的，特别是一些陌生的，完全不清楚其毒性的新型毒药。
“方主任，方寒，我建议中西医结合，双管齐下！”冼奋开口道。
“双管齐下？”方浩洋看向冼奋：“具体说说。”
“患者的体内还有毒素残留，我们可以采用血液透析的方法减少患者血液内的毒素，同时采用中医治疗的方法，或许效果能更好一些呢？”
方浩洋和方寒都是眼前一亮。
冼奋的这个建议确实是很好的建议。
目前针对患者的病情，最麻烦的就是毒素持续对患者脏器的伤害，要是能尽可能的减少患者体内的毒素，再针对患者目前的情况，或许真的能找到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而且方寒还有别人所不具有的优势，模拟卡。
他可以在模拟空间先详细的了解毒素对患者后续的影响。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血液透析
“李小飞，联系一下江平，让送一台透析机过来！”
方浩洋对李小飞吩咐。
李小飞应了一声，走出去打电话，方寒则走到了病床边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小姑娘也是满脸泪痕。
“大哥哥，我会死吗？”
“不会的，放心吧。”方寒给了小姑娘一个灿烂的微笑。
或许是方寒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小姑娘也笑了：“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好养病，不要多想，要坚强起来。”
“可是我听说这种毒是救不活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冼奋走上前问道。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很伤心，从小到大妈妈都没打过我.......”
冼奋叹了口气。
现在这孩子，真的是受不得一丁点委屈。
方浩洋也叹着气。
现在的孩子，父母碰不得，老师骂不得，稍微有点搓着，就想不开......
方浩洋还记得，他上学那会儿，不仅仅父母打，老师也打，可学生们谁真的记恨老师。
那个时候的学生，哪怕是再调皮，再捣蛋，在老师面前那也是乖得像绵羊一样。
可现在呢，别说老实了，父母要是敢打孩子，被曝到网上，下面也无数的键盘侠和圣母婊指责。
什么孩子要说服教育，要给孩子讲道理，打孩子是不对的，家暴，这样的父母要不得云云。
站在方浩洋的角度，他觉得只要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父母，只要不是家暴，在教育的过程中，该打还是要打的，该罚还是要罚的。
从小就要给孩子养成一种习惯，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他只有受到惩罚，才能记得住教训。
小孩子懂什么大道理？
第一次犯了错，你给他讲道理，孩子觉着没什么大事，最多听父母啰嗦一下，第二次犯了错，你继续大道理，犯了错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孩子不知道怕，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小错变大错。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有的大错都是在小错的基础上累积起来的。
人生百态，有的孩子懂事，听得进去道理，有的孩子不懂事，听不进去道理。
在教育问题上，也要对症用药，孩子不同的性格，就要采用不同的教育方式，而不是听网上一些鸡汤，所有孩子都用同样的教育法。
身为急诊科的主任，从医三十多年，孩子跳楼的、服毒的，跳水的，方浩洋遇到的多了，今天的小姑娘并不是第一位。
从小到大都没碰过孩子一个手指头，突然给了孩子两个巴掌，竟然演变为服毒自杀事件。
细细想来，让人既觉得悲哀，又觉得可笑。
几个人走出抢救室，孩子的父母瞬间就凑了过来。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放心吧，我们会全力抢救的，不过这种毒你们也清楚，你们也要有思想准备。”方浩洋出声道。
“呜呜呜！”
孩子的妈妈又捂着嘴哭了起来。
夫妻两个人，不能怀孕，养了一个孩子，含辛茹苦十五年，谁曾想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方浩洋也没多说，和谭广平方寒一起到了边上的一个会诊室。
方浩洋走后，打完电话的李小飞回来又给患者家属解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情况还是相当严重的，呼吸道已经出现了损伤，如果体内的毒素不能清除，后续肯定会发生多脏器衰竭，我们会先用血液透析机过滤患者体内的毒素，然后再根据情况进行对应的治疗。”
“医生，拜托您了。”患者的父亲还算镇定。
作为家里的支柱，女儿躺在病床上，妻子涕不成声，所有的压力都压在父亲的肩头上。
李小飞道：“放心吧，我们会全力抢救的，只不过前期治疗的费用不少，你们还要交一部分押金。”
“需要多少钱？”孩子的父亲急忙问
“使用血液透析机的话，费用就比较高，再加上后续治疗，没有几万块是下不来的。”
李小飞的说法已经算是相当保守了，冼奋的建议是双管齐下，中西医结合，相对来说治疗费要少一些，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百草枯中毒事件不是首次发生了，真要坚持治疗，最终花费数十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说，这个毒真的是相当可怕的。
作为父母，有几个能忍心放弃，可治疗抢救，费用不少，治疗的结果往往却不尽人意。
孩子一时赌气，最终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不说，往往在临走前还要给家里带来很大的负担。
一般来说，服用百草枯中毒的患者家庭大都不富裕，毕竟这种农药还是农村最为常见的，是一种除草剂，而大多数的农村家庭，家境都不富裕。
“医生，我们交！”
患者的父亲几乎没多少犹豫：“只不过我们这次来没带那么多，你们先救我女儿，我这就回去借。”
“押金不需要全部交，先交一部分，办个手续，后续的费用后面补上吧。”
说着李小飞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轻声道：“我们急诊科有一个专项救助基金，如果你们的家境真的困难的话，可以打一个申请，我争取给方医生说一说，给你们补贴一部分。”
“谢谢您，谢谢您。”
患者的父亲泪流满面。
女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同时还面临巨额的治疗费，这个时候李小飞的善举，真的让患者的父亲感动不已。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行了，好好陪孩子说说话吧，孩子的求生意志也是很重要的。”
说着李小飞迈步走了。
“呜呜呜！”
患者的母亲捂着嘴，不停的哭，泪水都快哭干了。
会诊室，方浩洋和方寒几个人都没说话。
刚才方寒也并没有给患者开方，一切等患者做过血液透析再说。
方寒坐在椅子上，微微沉吟。
冼奋的建议还是不错的。
这种毒素的伤害非常大，如果患者体内的毒素不清除，治疗起来难度相当大。
中医治疗的理念是针对人体系统。
通俗一点来说，人体是一个大系统，是一个完整的系统，这个大系统又是由很多小系统组成的，息息相关，系统的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人就会生病。
而中医则是利用中药的一种偏性，来帮助或者修复系统。
而此时的百草枯毒素，则就像是一种新的病毒，这种病毒在不停的破坏着人体系统，哪怕你不断的修复，毒素却在不断的破坏。
当然，在破坏的过程中，病毒也有一个减弱的过程。
所以在治疗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修复的速度能不能赶得上破坏的速度，如果赶不上，系统就会不断的被破坏，你修复百分之一，病毒破坏半分之五，这样的对比，患者的病情就会持续加重，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在病毒还没有完全削弱之前，人体系统的损坏程度就超出了极限，也就是死亡。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方寒觉得冼奋的建议还是很不错的。
而西医在临床上针对百草枯的抢救和治疗也正是血液透析，把人体所有的血液在透析机里面过一遍，清除减少血液中的毒素。
常规的血液透析虽然有效果，可除了一少部分轻度中毒患者可以抢救过来之外，大多数的患者还是会走向死亡。
所以在治疗中，血液透析和中医治疗相互配合，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未可知。
当然，站在中医的角度，血液透析对病情也是有伤害的。
刚才方寒诊断的结果是，正气尚存，胃气尚好。
如果患者采用血液透析，势必会耗损患者的正气，会让患者元气大伤。
所以就目前来说，方寒也说不好这个法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老师，血液透析机送来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李小飞进来通知。
“咱们医院有会操作血液透析机的医生吗？”
“匡主任是会的，匡主任刚刚做完手术，已经知道了情况，这会儿已经去了抢救室。”
“匡明卓吗？”谭广平问。
“对，匡明卓。”方浩洋点了点头。
谭广平禁不住感慨：“江中院急诊科现在真是藏龙卧虎啊，顶尖人才不少。”
匡明卓的肝切除水平虽然比不过陈培忠，可贵在年轻，匡明卓现在还不到四十岁，未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在医生这个行业，四十岁之前，那都是年轻人，多少医生熬出头，都到了四十岁以后甚至五十岁左右了。
“让匡主任先给患者做血液透析，做完之后通知我。”方浩洋对李小飞道。
李小飞应了医生，出去了。
李小飞刚走，会诊室门口就进来几个人。
谭旺学和陈助理陪着普霍金斯医院的代表进来了。
“方，我听说急诊科来了一位百草枯中毒的患者？”索利斯问。
索利斯说的是英文，方寒是听的懂得，点了点头：“是！”
“患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科尔奇问道。
百草枯，这种可怕的毒药哪怕是科尔奇和索利斯也是很清楚的。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百草枯这种药，不仅仅国内有，国外也有，而且国内施行禁令之后，米国等国家依然在正常使用。
科尔奇和索利斯都对这个毒药的药效非常清楚。
无解药的毒，放在武侠小说中，那就是顶级剧毒了。
“这种毒中医也能解吗？”
科尔奇好奇的问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和索利斯知道之后才急匆匆的来了急诊科，要是中医连这种毒都能解，那就真的太让人震撼了。
“目前还不好说，患者正在做血液透析，做过之后再看情况。”方浩洋笑着解释。
“血液透析？”
科尔奇一愣：“中医也做血液透析吗？”
边上有翻译，给方浩洋和科尔奇充当翻译。
方浩洋笑着道：“我们江中院正在进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研究和尝试，血液透析和中医治疗相配合，这也是一种结合的模式。”
科尔奇又是一愣，心情却往下一沉。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江中院进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合作，可目前看来江中院早就已经开始了，如果今天的患者真的被抢救过来，那就说明江中院在中西医结合方面也是有成果的。
有了这个前提，后续的合作他们普霍金斯医院估计又要让出不少的好处了。
“方主任，方医生，又来了一位急诊。”
这边正说着话，李小飞又进来通知。
急诊科这么多医生自然不可能只守着一位医生，倘若不是谭广平来了，这会儿方浩洋和方寒也不会坐在这儿陪着了。
听到有急诊，方寒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一起去吧。”
谭广平站起身笑着道：“不要把我当客人嘛，来了江中院，我不说帮忙，也不能影响你们的工作嘛。”
说着话一群人出了会诊室。
刚出会诊室，方寒等人就看到不远处两三个汉子正和一位光着膀子的汉子较劲，好像要试图制服光着膀子的汉子。
光着膀子的汉子力气却非常大，被人两个人抓住，使劲摔，两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汉子就被甩飞了。
“快，拦住三儿，别让砸坏了人家医院的东西。”
边上还有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站在边上喊。
被甩脱的两个汉子又急忙冲了上去。
“方，是不是先给患者注射镇定剂，让患者安静下来？”索利斯急忙对方寒道。
“不急！”
方寒和方浩洋就站在不远处，也没急着采取措施，而是静静的看着。
谭广平笑着给索利斯和科尔奇解释：“这是狂证，一般来说遇到狂证患者，患者发狂的时候是很能看出一些东西的，中医望、闻、问、切，这望是第一步的，首先要观察患者发狂时候的症状.......”
"而且针对狂证患者，一定不要贸然给患者注射镇定剂一类的药物，狂证分虚实，倘若不搞清楚症状，贸然给患者使用镇定剂，有可能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在西医临床上，镇定剂具有使人镇定，睡眠同时还有有效防止狂躁，有效治疗抑郁的作用，同时镇定剂也是有效的抗焦虑药物。
然而在针对狂证患者的治疗中，镇定剂是绝对不可以乱用的。
在中医临床上，一般来说狂证多属阳证，多由暴怒气郁化火，煎津为痰，痰火扰乱心神所致......
人怒而发狂，往往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在很多时候，狂证都只是暂时的，等患者的情绪宣泄出来之后，在进行治疗，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往往在西医的临床上，这对狂证患者，不问缘由，先来一阵镇定剂，患者暂时是安静下来了，可往往原本的情绪却没有宣泄出去，不仅仅会给后续的治疗带来很大的麻烦，有时候还会让假疯变成真疯。
就像是方寒在燕京医院治疗的梁玉武一样。
人的七情六欲，情绪波动是和正常的一种现象，可一旦某种情绪积赞到了极限，就会成为病态。
无论是悲伤、亦或者忧愁、无论是思念、亦或者惊恐，无论是高兴、亦或者愤怒，任何情绪超过了极限对人都是有害的。
人常说郁郁而终，郁郁寡款，相思成疾等等，也都是某种情绪长期积攒，超过临界点造成的病症。
无论是方寒之前治疗的大笑的患者，还是同小波失声的病症，其实都是类似的原因。
有些事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无论是喜事还是坏事，都是如此，所以在某些时候人的情绪就需要一个宣泄。
有时候愤怒异常，就会造成人失去理智，发疯发狂，可这种发疯发狂却是假疯，可一旦治疗不当，分不清阴阳虚实，胡乱用药，假疯也就成了真疯。
谭广平给索利斯和科尔奇解释，同时也观察着患者。
这会儿刚刚冲上去的两个汉子再次被患者甩开了，患者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见人就骂，力气非常大，而且看上去相当灵活，只是细细看，却能看出患者面若无神，双目瞪视。
这会儿边上已经围了一些人看热闹了。
方寒观察的差不多了，急忙一个健步上前，三步并作两步，患者还没反应过来，方寒已经到了患者近前，一手抓住患者的手腕，然后一个翻转，就把患者的胳膊扭到了背后，另一只手抓住患者的肩膀，患者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
索利斯和科尔奇目瞪口呆。
“这是华夏功夫？”
和方寒认识时间不短了，科尔奇还真不知道方寒竟然还会功夫。
冼奋同样目瞪口呆。
方寒竟然还会功夫，他都不知道。
而且看方寒刚才冲上去的速度和反应，这身手绝对不差。
之前冼奋也总是听张小权叫方寒师傅，说什么方寒很厉害云云，不过却不以为然，今天一见，果然很厉害。
谭广平也吃惊不小。
上次方寒在燕京医院遇刺，谭广平是知道的，不过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时行刺方寒的歹徒乖乖的坐在墙角。
那次谭广平就知道方寒很厉害，可听说毕竟没有眼见为实来的真。
方寒控制着患者，扭着患者往治疗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喊：“谁是患者家属，跟着来一下。”
患者被方寒控制着，不停的挣扎，不停的骂着，不过却挣不开方寒的控制。
“我，我！”
刚才喊话的老人急忙跟在后面，谭广平等人也跟着一起进了治疗室。
“说说情况，大概什么时候生病的？”
“有好几天了，前几天只是发烧，今天突然就开始发疯了，光着身子跑，还上墙，好几个人都控制不住。”
老人说病史的时候，方寒伸手一捏，捏开患者的嘴巴，看了一下舌苔，黄上加黑，滋润不燥。
“大小便如何？”方寒又问。
“之前一直便秘，还口渴。”
刚才方寒看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会儿只是求证，等老人说了情况，方寒就对李小飞道：“我说个方子，你记一下，去抓药。”
李小飞急忙拿着纸笔记方子。
趁着方寒的方子还没说，方浩洋笑着问谭广平：“谭主任，您看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胃中热甚，上乘于心，心为热冒，故而神昏而言狂妄........”
谭广平正说着，方寒已经开始说药方了。
“养荣汤加附子、倍枣仁、五味、白芍......”
谭广平瞬间一愣：“这是假热真寒，阳气大亏，神不守舍.......”
方浩洋也是一愣，他其实和谭广平的看法差不多，却没想到患者竟然是假热真寒。
方寒的方子一出，就等于给了准确答案，顺着答案反推，方浩洋和谭广平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还好是姓谭的先说。”
方浩洋很是有些高兴，自己没说，谁知道自己什么想法，姓谭的开了口，却说错了。
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比不过江中院急诊科的住院医，啧啧！
“去抓药，浓煎，尽快！”
时至今日，方寒在江中院开方，已经不需要再经过其他人同意了，哪怕方浩洋在场，方寒也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经过方浩洋同意。
李小飞急忙拿着药方去抓药，同时喊道：“来个人和我去交费办手续。”
看着方寒打发走李小飞，谭广平这才上前问：“小方，是假热真寒？”
“谭主任请看！”
方寒没解释，伸手一捏患者的嘴巴，让谭广平看了一下舌苔。
“黄上加黑而滋润不燥......”
谭广平看过，微微点头：“果然是假热真寒。”
刚才患者外在表现的症状基本上都符合热证，口渴便秘，发狂妄言，可如果真的是热证，患者的舌就不会是黄上加黑而且滋润不燥，而应该是发干或者干裂。
一群人都很好奇，没人急着走，索利斯和科尔奇也都很好奇，这个病究竟怎么治。
汤药熬好，李小飞亲自送了来，方寒查看了一下，然后给患者灌了下去。
一剂汤药服下，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患者身子就是一软，方寒顺势把患者扶到治疗床上躺下。
躺下之后，其他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治疗室已经响起了患者的鼾声。
睡着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余粮不多了（二合一）
普霍金斯医院的代表们满脸愕然。
见效这么快？
从汤药灌进去到患者躺在治疗床上睡着，前后还不超过五分钟。
谭广平也有些意外。
要不是刚才说药方的时候他听的真真的，这会儿估么着要怀疑方寒给患者服用的是不是传说中的蒙汗药。
方寒给患者家属交代道：“让他睡一觉，等患者睡醒，我再给开个调理的方子，放心吧，没什么大碍。”
患者家属连连点头。
他们早就被方寒震住了。
特别是刚才试图控制患者的两个汉子，看着方寒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他们两个人力气也不算小了，都是干体力活的汉子，两袋水泥那也是扛着说走就走，可刚才两个人愣是控制不住患者，可方寒呢，风轻云淡，患者挣扎不得。
看着方寒并不算结实的身子，他们都有些疑惑，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其他人怎么想方寒并不知道，而是和方浩洋几个人出了治疗室。
吃过午饭，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匡明卓那边血液透析已经做完了。
“方主任，方医生，匡主任那边血液透析做完了。”方寒和方浩洋等人在值班室正说着话，有住院医进来通知。
“知道了。”
方浩洋应了一声，几个人急忙起身去抢救室。
对于中毒的患者来说，耽误的时间越长，治疗的难度越大，这一点不仅仅是百草枯，其他毒药也是一样。
一旦拖延的时间过长，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对脏器造成太过严重的损伤，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前文说过，理论上，没有治不好的病，之所以治不好，是因为不得其法，可同时还要搞清楚一点，有些病已经不能称之为病。
比如一个人的大限，寿命的大限到了，哪怕医生的水平再高，最多也只是拖延一些时日，却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或者长生不老。
还有就是病入膏肓，这一点其实和上一点没什么区别。
这就好比一辆车，坏了可以修，可这个坏他也是有限度的，超过某种限度，那就没法修了。
借用中医的说法，人体是一个系统，系统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可以去修复，可以去治疗，可倘若系统都崩溃了，那就完全没可能修复了。
“谭院长，方主任，方医生。”
匡明卓刚刚给患者昨完血液透析，边上还有护士给患者做检查。
“效果怎么样？”方浩洋问匡明卓。
“效果肯定是有的，不过却不可能把所有的毒素都清理干净，具体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匡明卓说着看了一眼患者，叹着气：“患者的情况并不乐观，治疗的难度很大。”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也不是完全没有抢救回来的案例，只不过这种案例相当少。
而且在临床上，凡是抢救回来的患者都是轻度中毒，发现的非常及时，没有过多的耽误。
这个匡明卓是有所了解的，医附院曾经就抢救回来一位，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无意中吃了涂抹百草枯的饼干，邻居是用来毒老鼠的，无意中被小女孩吃了，正吃的时候就被门口聊天的邻居和妈妈发现了。
急忙送往医院，一路上孩子的妈妈不停的扣孩子的喉部，吃进去的基本上都吐出来了，即便如此，到了县医院洗胃抢救之后也马上送到了医附院。
在医附院住院二十多天，血液透析做了好几次，前前后后花了二十来万，抢救了过来。
相应来说，医附院抢救回来的小女孩中毒并不是很严重，饼干上面沾的，先要进入胃部，相比来说，这种水剂毒素扩散要更快一些。
还好患者还知道把里面的毒药倒掉，要不然，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可即便如此，药瓶中残留的毒素也是很强的。
匡明卓和方浩洋说话的时候，方寒已经开始给患者做检查了。
正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做过血液透析，患者的正气耗损非常大。
正气是中医的观念，笼统的说正气是指人体抵抗邪气的能力，一切对人体有害的为之邪，一切对人体有益的为之正。
更为准确一点的说，正气有三个大作用，第一，防御作用，也就是西医所说的抗感染免疫，第二，平衡修复作用，除去正常的生老病死的自然进程，正气本身就对人体系统有一种修复纠正和平衡，这也是一些小病证往往会不药而愈的原因，第三，抗邪消灭，一旦有邪气入体，正气就会主动抵抗邪气，从而消灭邪气。
正气一旦耗损，人的免疫力就会相当低下，很容易生病，同时体内的病邪失去了对手，也会更加快速的发展，而导致病变加速。
一般来说，严重的外伤，失血过多等都会造成正气耗损。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病症中医并不赞成贸然采取手术治疗的原因之一。
一旦采取手术治疗，正气耗损，有可能会导致病情急剧发展，比如一些癌症患者，不做手术有可能还能撑一年半载，手术之后反而一月两月，这就是正气耗损造成的影响。
“方寒，怎么样？”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患者正气耗损严重，之前正气还堪堪可以和邪气交战，现在正气已经严重不足了。”
“这么说血液透析不应该做？”
冼奋急忙问，这个建议是他提的，可听方寒的意思好像弄巧成拙了。
“不能这么说。”
方寒摇头：“患者的正气确实严重亏损，可就后续治疗而言，血液透析还是有好处的。”
说着话，方寒继续看向患者，默不吭声，心中则已经沟通系统。
“系统，我记得我还有一次高级道具抽奖和两次随机抽奖。”
“叮.......”
系统的生意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还有一次高级道具抽奖，两次随机抽强，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
这三次抽奖，两次是在燕京的时候获得的，一次是前不久叶开技能提升奖励的，方寒一直没用。
这一次这个百草枯的患者，说实话，方寒把握不大。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把握。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方寒心中还是有对策的，只不过他对这个毒素不了解，后续病情发展他的心中没谱，治疗的话就要走一步看一步。
说准确一点，方寒现在也只有三成把握。
针对患者的情况，三成把握其实不算小了，换了别的医生，能有一成把握就不错了。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治疗抢救，在很大程度上讲都是听天命，尽人事，三成，不小了。
可既然有系统在手，方寒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能提升一成把握，那就提升一成把握，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人生花季，没办法那是没办法，可有办法，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上次的心脏主动脉夹层合剖腹产手术，方寒兑换了一张高级模拟卡牌，用了两千五百万崇拜点，现在方寒的崇拜点结余已经不足一亿了。
崇拜点的用处很大，所以方寒决定先赌一下运气，看看能不能抽到一张模拟卡，如果能抽到，就能节省两千五百万崇拜点。
随着方寒的确认，系统抽奖面板出现，方寒则直接退出，等候结果。
边上，方浩洋、匡明卓还有谭广平正在讨论着病情。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患者的病情还在持续恶化，多脏器已经损伤了。”
谭广平也给患者做了检查，道：“目前来说，应该采取扶正祛邪并重的方法，先遏制患者病情继续恶化。”
匡明卓点头：“目前来说患者最为严重的正是呼吸系统，已经出现了肺间质纤维化的征兆了，左肺尤为严重，如果患者出现左肺功能丧失，那么就要依赖吸氧了，但是吸氧却会造成患者肺部感染加重，最终患者也会因为呼吸衰竭死亡。”
方浩洋和匡明卓谭广平等人讨论着，方寒站在边上默不吭声。
大概三分钟左右，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叮.......”
"恭喜宿主获得中级技能——选药配伍（永久）......"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道具卡牌——提升。"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技能——切诊（永久）........”
"叮......因为宿主已经拥有初级技能选药配伍（永久），技能提取，返还系统482567点崇拜点.......因为宿主已经拥有中级切诊（永久），返还宿主3567895点崇拜点......"
听着系统的一系列提示，方寒甚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一次抽奖，高级道具抽奖是必然抽取一个高级道具的，提升卡牌，这个方寒已经体验过了，全技能提升一个等级，非常强大，可随机抽奖抽取的两个技能.......
中级选药配伍，高级切诊，其实也很强大了，随机抽奖抽到中级技能和高级技能都算是运气爆棚了。
主要是后面的提示。
选药配伍返还四十八万多崇拜点，这证明他的选药配伍其实已经快要自主提升到中级了.....就差那么一丢丢.....
切诊也差不多，距离高级其实也差距不大了。
当然，方寒也只是小小郁闷，这次抽奖收获还是不小的，一张道具卡牌，两个技能提升，同时合计返还了四百万多一点的崇拜点，四百万崇拜点，真要靠正常获取，难度不小。
这一阵方寒的崇拜点获取速度已经相当慢了，每天也就三十多万左右。
既然没有抽到模拟卡，那就要兑换了，两千五百万......余粮不多了啊，看来要找机会赚崇拜点了。
花费了两千五百万崇拜点，物品栏一张金灿灿的卡牌道具......
不，是两张，一张提升卡牌，一张高级模拟卡牌。
方寒的意识碰触模拟卡牌，默念使用！
在意识进入系统之后，方寒的意识就像是鼠标，碰触默念，卡牌瞬间化为一道金光......
模拟空间，病床上躺着患者，方寒并没有急着用药，而是在心中默念，时间加速。
模拟空间的时间可以随意加速、倒退、无数次的重复，方寒先不着急，决定先看一看患者后续的病情变化，在不用药的情况下会怎样发展。
........
“方寒！”
方浩洋回头看向方寒：“你现在的想法是？”
方寒微微回过神来，模拟空间的时间并不会耽误外界的时间，方浩洋说话，他已经模拟完成了。
“谭主任说的不错，先扶正祛邪，只不过扶正祛邪之前，首先要救阳固脱，血液透析之后，患者的正气严重亏损，如果不能遏制这种情况，患者就会形成阳气爆脱的情况，到时候就麻烦了。”
谭广平点头：“小方说的不错，扶正之前必须先唤醒正气，要不然邪气太盛，正气太虚，确实会导致正气持续耗损，到时候正气耗尽，阳气爆脱，那就麻烦了。”、
方寒也不啰嗦，写了一个方子交给方浩洋：“方主任，谭主任，这是我的想法，你们看一看。”
方浩洋接过看了一下，然后递给谭广平。
谭广平细细的看了一下，眉头微皱：“这么大剂量，会不会太过？现在患者的病症主要还是表现在肺上，肺为娇脏，邪入深痼，虽然要攻邪扶正，但是也只适合缓图，这么大剂量用药，还有附子，后果难料啊。”
方浩洋也看向方寒，这个方剂剂量确实很大，再加上患者现在病势危机，这么用药，风险确实大。
方寒道：“治大病需用重药，正是因为患者病势危机，所以刻不容缓，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遏制患者病情继续恶化，救阳固脱，扶正祛邪，既然用药，就必须见效，倘若剂量不足，用药保守，一剂下去不能奏效，应当如何？”
谭广平不吭声了。
他的谨慎也是有道理的，可方寒说的却更有道理。
对于中毒患者而言，拖延的时间越长，特别是百草枯中毒的患者，一部分轻度中毒患者最终之所没能救下来，除了百草枯的可怕之外，还有被耽误的原因。
前几年燕京医院就有过一例，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当时是在外面的水沟边上捡了一个杯子，就用杯子来喝水，最初只是拉稀，前两天家里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耽误了两三天，严重之后才送到当地医院，当地医院的医生最初也没有确定什么病症，各种检查，各种排查，等最终确诊有可能是百草枯，距离中毒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小男孩送到燕京医院的时候已经相当严重了，治疗了十来天，最终死亡。
当时谭广平没参与，事后听说过，倘若小男孩当天或者第二天就能送到医院治疗，是极有可能能抢救过来的。
现在这位患者相对来说比较乐观的一面就是，喝的是灌进瓶子里面的水，毒素稀释了不少，半杯水并没有喝完就被家里人夺走了，然后马上送到县医院洗胃，之后送来江中院。
截止现在，患者中毒还不超过24个小时。
如果这个时候太过谨慎，一剂药下去不能奏效，那又是好几个小时或者更多时间的拖延，患者的病情又会进一步发展。
“小方说的不错。”
方浩洋也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患者的情况是极其特殊的，原本希望就低，冒一些风险是正常的。”
说着，方浩洋对李小飞交代：“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说明情况。”
.........
晚上，方寒回到住处，已经是十一点了，龙雅馨在客厅看电视，饭桌上还盖着晚饭。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热饭。”
看到方寒回来，龙雅馨急忙起身道。
“这么晚了，怎么没早点睡？”
“我又不累！”
龙雅馨笑着道：“我现在又不上班，白天睡，晚上睡，又不是猪，我觉得我都胖了。”
方寒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嗯，确实胖了。”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觉得夸人胖了就是好听的，这是好词，瘦了反而不是什么好词，我每次回家，田姐都说我瘦了，她就是希望我胖一点。”
龙雅馨：“.......”
应该这么理解吗？
懒得搭理方寒，龙雅馨进了厨房，菜热了一下。
“今天这么晚，是临时有什么急诊吗？”
方寒一边吃着饭，龙雅馨就坐在方寒对面看着，和方寒聊天。
“一位百草枯中毒的患者，十五六岁一个小姑娘，今年才上初三。”
“啊......”
龙雅馨的脸色也变了一下：“那......能抢救过来吗？”
“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尽力而为。”
方寒也没细说，没到最后一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病情瞬息万变，模拟空间的模拟是最为理想的推算。
不错，以方寒来看，系统倒像是更为高科技的东西，模拟空间的场景应该是一种推算和验算的过程，只不过系统可以把推算和验算局限化。
然而在现实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导致病情出现失控。
“警局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下周一回去上班。”龙雅馨又道。
“下周一？”
今天已经周五了，下周一，也就是还有两天。
这几天龙雅馨一直住在出租屋，白天偶尔出去转转，晚上给方寒做饭，然后两人一起做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这么多天，方寒都有些习惯了这种幸福的日子，龙雅馨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得不承认，晚上抱着龙警官的感觉......嗯，真的非常好。
“我妈还说让你这两天去家里吃个饭呢。”
“这几天应该不行，走不开，等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的事情敲定再说吧。”方寒猜测纪香云和龙卫国应该是要谈订婚的事情。
毕竟人家闺女这一阵都没怎么回过家。
“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龙雅馨就那么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方寒，脸上带着笑。
嗯，这种感觉真好。
“哧！”
正看着，龙雅馨突然吭哧一声笑了。
方寒抬起头：“笑什么？”
莫名其妙。
“突然想起好笑的事情。”
龙雅馨捂着嘴笑，她刚才突然想起老妈说的一句话，说方寒这样的，就是拿一根狗尾巴草那也是相当浪漫的。
刚才看着方寒，她突然就觉得很幸福，很满足，然后就想起来了。
：这章二合一，还有一更，说一下，有时候剧情连贯，我就懒得分章，一起发了。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笑话还是悲凉？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寒到了科室，换了衣服，就先到了急诊科的留观室。
“方医生！”
看到方寒进来，不少患者家属都急忙打招呼。
现在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名气很大，水平也高，方寒在急诊科的时候，在加上方寒勤快，在留观室住院的不少患者都是认识方寒的，平常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患者，李小飞都会通知方寒，方寒在，李文军和方浩洋都能轻松不少。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向打招呼的众人点了点头，直接到了小姑娘的病床边上。
小姑娘的父母也急忙招呼：“方医生！”
这会儿小姑娘也醒了，看着方寒轻声道：“大哥哥！”
小姑娘的病情虽然严重，可目前来说还没有到住进重症监护的程度，而一旦进了重症监护室，以百草枯的可怕，患者基本上也等于没救了。
而且重症监护室费用高，所以小姑娘现在也住在普通的留观室。
“现在什么感觉？”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温和的问道。
“感觉难受，没胃口，想吐.......”
方寒一边检查，一边听小姑娘说着。
方寒做检查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李小飞也到了。
“昨晚睡眠怎么样，晚上有什么异常没有？”方寒又问孩子的父母。
“昨晚有一阵咳嗽气短，睡眠不太好，睡一阵就醒了，后半夜还拉了两次稀......”孩子的父亲道。
方寒点了点头，当着患者的面没吭声，百草枯中毒，首先损伤的就是肠胃，患者最初出现的症状就是呕吐、恶心、腹泻，检查的时候，方寒看到小姑娘的脸色还有些发黄，这是已经有了黄疸症状，说明患者的脏器也受到了损伤。
做完检查，方寒就站起身和李小飞走出了病房，出了病房，方寒才对李小飞吩咐：“昨天的方剂在吃上一剂，加上一个四磨汤口服液。”
四磨汤，属中医的理气剂，功能破滞降逆，补气扶正，主治七情伤感，上气喘息，胸膈满闷，不思饮食。
四磨汤的组方是人参、槟榔、沉香、天台乌药，药效温和，具有加快胃排空及促进肠蠕动作用，三个月的新生婴儿如果有肠绞痛的情况，服用四磨汤效果极佳。
“我记下了。”李小飞急忙点头。
“切记，如果一定要和昨天的汤剂间隔开，至少间隔三个小时。”方寒叮嘱。
来到骨伤分区，值班室江枫和林广才、陈远几个人正在说笑，方寒远远的就听到了值班室内的声音。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方医生！”
几个人急忙打招呼，打过招呼，江枫这才笑呵呵的说道：“方医生，昨天发生在内科的事情您听说了没有？”
“内科什么事？”方寒不解，他昨天忙了一天，哪儿有功夫听八卦。
“昨天下午秦主任被人毁容了。”江枫强忍着笑。
“被人毁容了？”方寒又是一愣。
“方医生，是被患者抓了一把，脸上几道印子。”陈远解释道。
“什么原因？”方寒问。
江枫又抢过话头：“昨天秦主任坐门诊，来了夫妻两个，看病的是女人，应该是妇科病，患者后-阴热痛红肿，秦主任做了检查，开口说是淫一毒所致，话还没说完，患者的丈夫就炸了，对着妻子一阵大骂，还给了妻子一个巴掌，转身走了，患者的妻子很委屈，说秦主任污蔑她，起身就朝着秦主任的脸来了一下，气呼呼的走人了，还说要告秦主任，说秦主任毁她的清白........”
方寒目瞪口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中医所说的淫邪、淫毒又岂是表面上那么肤浅的东西？
中医有外感六淫之说，淫毒也并不是说这个病就是那什么什么导致的。
刚才听江枫简单所说，方寒心中也大概有判断，以刚才的症状而言，有可能是厥阴风湿久而化热生虫所致，秦卫华说是淫毒，那是一点没错。
秦卫华的水平方寒还是很清楚的，秦卫华说是淫毒，那也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后面还有解释，只是还没解释，患者的丈夫就发飙了，患者的妻子也很是委屈，愤怒交加，就给了秦卫华一把。
这事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笑话，甚至可以当做是笑料来听，可听在方寒耳中，他却笑不出来，甚至感觉到悲凉。
现在的患者，十之**对中医毫不了解，往往对中医的一些解释或者一些名词产生误会，自己揣摩，往往造成种种后果。
什么阴阳不和，什么土虚木盛，乍一听不去了解，就贸然下结论。
之前和关宝成聊天，方寒也听关宝成说过一次，说自己有一次给一位某大学的理科系教授诊病，对方总是满脸笑意，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他，虽然一言不发，却好像在说，你继续，就像是看猴戏一样，觉得他早就看穿了关宝成的把戏，任凭关宝成表演。
有些类似于一些人坐在算命摊子上逗一些算命看相的，你继续，继续编.....
“简直太逗了.......”
江枫说着，还禁不住笑，正笑着，看到方寒脸色不对，江枫急忙打住。
“方医生，我......”
"没事，你们继续说吧。"
方寒摆了摆手，走出了值班室。
看着方寒出去，江枫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陈远：“陈医生，我哪儿说的不对吗？”
“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你在方医生面前说，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陈远瞪了一眼江枫：“方医生那是什么人，秦主任的事情能算是笑话吗，站在外人的角度或许可笑，站在我们中医医生的角度，有什么好笑的。”
江枫那个委屈啊。
你知道你刚才不早说，方医生转身走了你才说，马后炮。
陈远心中则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自己没怎么表现，其实他也是后来才明白的，之前大家都当做是乐子了，谁还想那么多。
“行了，都去忙吧，别坐在这儿扯淡了，今天不查房，自己交接班，该干什么干什么。”
陈远站起身，急忙追着方寒去了。
三更送到 求推荐票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不是上班了吗？
方寒去骨伤分区的病房转了一圈出来，就看到谭广平来了。
今天谭广平也换了一身白大褂，只不过没带胸牌。
“小方啊，前一阵你去我们燕京医院进修，这次我来你们江中院进修，可不要给我藏私哦！”
“谭主任您就笑话我吧，在江州省进修，您也就只能去拜访郭老了。”
“哈哈！”
谭广平哈哈一笑：“三人行 , 必有我师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吗，你个小方，不要在我面前装。”
“我哪有装！”方寒苦笑。
“老了！”
谭广平笑着道：“未来的中医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你小子治疗的不少病案，都有大医之风，比我强。”
“谭主任您也只是被束缚了，很多时候放不开，您要能放开了，未尝不能成为郭老罗老一样的名家国手。”方寒笑着道。
谭广平的水平那是相当了得的，只不过还是保留了一些学院派医生的谨慎。
现在国内，不超过六十岁的中医人，大都算是学院派，接受过现代化的教育，哪怕后来拜了名师，之前的一些性子和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该改的。
这也导致现在的不少中医名家在用药和处方上趋于谨慎，哪怕是谭广平也是一样。
不仅仅是谭广平，汤于权的性子都有些过于保守了。
放眼国内的几位大国手，郭文渊郭老，罗元辰罗老，还有已经去世的李可李老以及邓铁涛邓老，这些名家医手都是从很艰难的年代走过来的。
就拿李可李老来说，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奔波于穷乡僻壤、缺医少药的山村，农民生活困苦，一旦患病，医院对那个时候的农民来说就是望洋兴叹 。
正是因为当时的环境，村民一旦生病，医院远不可及，李老几乎是现学现卖，于逆境中学成一身本事，纵观李老一生，用药胆大心细，治疗过的危重患者多不胜数。
郭文渊、罗元辰等人几乎也差不多。
大医的成长之路真的和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现在稍微年轻的一些名家，汤于权、薛子林、甚至包括方寒的师兄杨林成，这些名家大多都到了一个瓶颈，之所以距离国手还有一段距离，在方寒看来，正是因为成长环境。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大实话，现在医院的一些制度还有限制，确实影响了一代中医人。
治病之前，考虑责任，考虑后果，久而久之，医生也就失了锐气，束手束脚。
“放开？”
谭广平猛然一愣。
谭广平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能成为燕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他的水平自然是很高的，而且很博学。
到了谭广平这个年龄，这个高度，他追求的其实已经不多了。
作为临床派系的医生，谭广平也没指望当什么大官，当什么领导，他最看重的其实就是名望，就是水准。
国手！
这个称呼虽然不是官方的，也没人赦封，更没人加冕，可对中医人来说，这确实至高无上的荣耀。
谭广平又何尝不想。
可到了谭广平这个水准，再想提升就难了。
这两年谭广平也没少看名家医案，也没少充实自己，可总是缺点什么。
方寒今天这么一说，谭广平好像有所悟。
是的，他缺的是胆魄。
“你个小子，年纪轻轻，比我都看得通透！”
谭广平呵呵一笑，有些苦涩。
方寒说的他很认可，可有些事不是你知道了就能轻易改变的。
几十年的习惯，几十年的思维模式，几十年的性格，岂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我也就是瞎说。”方寒笑了笑。
谭广平为人不错，他也就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对谭广平有帮助，他也能安心一些。
“刚才路过留观室的时候，我去转了一下，患者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看来你昨天的方剂还是有效果的。”
“嗯，情况还在掌控之内，再吃一剂看看效果。”
方寒点了点头，把谭广平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谭广平倒上茶水。
“今天普霍金斯医院的人好像没来，应该是要进入谈判阶段了，你是什么想法？”
谭广平这次来江中可不是来江中院参观的，而是因为合作的事情，这个合作，还要方寒牵线。
“三家共同合作，建一个研究院，具体的就看怎么谈了，燕京医院参与，我想普霍金斯医院应该是没意见的。”
谭广平笑骂道：“落户江中，哪儿有落户燕京好，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不小。”
“我哪儿有!”
方寒连连叫屈：“从头到尾，我真的没怎么参与，都是顺其自然。”
“行了，别装，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谁还能没点私心，换了我，我估计和你一样。”
方寒不吭声了，何必挑明呢。
两人正说着话，分诊台打来了电话。
方寒和谭广平一起赶到的时候，患者已经送进治疗室了。
治疗室里面，李小飞和叶开都在。
“方医生（师傅），谭主任！”
方寒和谭广平进来，李小飞和叶开急忙打招呼。
“患者什么情况？”方寒问李小飞。
“患者是长清县中医医院转过来的，说是苏主任的关系，肾炎，全身水肿，腹部发胀.......”
李小飞说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下面的县一级医院都有自己的合作医院，处理不了的患者就会建议送往自己的合作医院，江中院和长清县的几家医院现在都有合作关系，长清县中医医院也不是第一次送患者来了。
因为苏铁航和方寒的关系，直接联系的科室就是急诊科。
方寒走上前给患者做了一个检查。
患者陈天明，四十来岁，男性，全身水肿，腹部发胀，小便排泄不畅，大便滑泄不成型。
方寒又看了长清县医院那边的治疗病史，问患者：“很爱喝酒？”
患者没开口，边上患者的妻子就道：“简直就是酒鬼，顿顿离不开酒，基本上每天都要喝一斤左右。”
“要治好这个病，酒一定要戒。”
“医生，少喝一点行不行？”
患者除了全身水肿，腹部发胀，意识是完全清醒的，精神尚好，口齿清晰，听到方寒说不能喝酒，急忙低声问。
“酒和命你选一个！”方寒也没客气。
通过刚才的检查还有患者的病史来看，陈天明的这个病就是喝酒喝出来的。
“不仅仅要戒酒，还要戒房事，恢复之后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同房，盐、酱油带咸味的这些食物都不要吃，否则你这个病好不了。”
针对这种有酒瘾或者烟瘾的患者，治疗之前很多东西都必须交代清楚，而且要让对方感觉到害怕。
陈天明目前看上去病情并不算危险，可倘若继续下去，这条命基本上也就保不住了。
陈天明一脸凄苦：“方医生，真的有那么严重？”
“你自己是什么病你应该清楚，这个病要是继续发展，就很难治疗了，先把病养好，切记，酒必须戒。”方寒叮嘱，语气容不得半点商量。
“好，我戒，只要您能把我的病治好，我都听您呢。”
“给患者安排一个病床。”
方寒回头对李小飞吩咐：“手续办好了来找我要治疗方案。”
陈天明的病没什么好研究的，只要戒烟戒酒，方寒是很有信心治好的，病情不算复杂，也没有会诊的必要。
出了治疗室，谭广平道：“这种患者最麻烦，酒鬼，想要戒酒，谈何容易。”
“作为医生，该说的该交代的我们交代到位，尽心医治，剩下的就是患者的事情了。”
方寒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种患者最麻烦，有时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刚才他才先叮嘱清楚，而且不容商量。
做好自己能做的，问心无愧就行。
第二天早上，方寒依旧是一大早就去看望百草枯中毒的小姑娘，然后根据病情更改了药方。
周一，方寒忙碌了一天，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打开房门，客厅立面灯亮着，龙雅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到龙雅馨，方寒一愣，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今天周一，没错啊。
“回来了。”
龙雅馨笑着招呼：“吃过了吗，我今天没做饭。”
“吃过了，你不是今天上班了吗？”方寒有些疑惑。
“是啊。”
龙雅馨点着头：“可我也不能24小时上班呀，晚上总要睡家吧？”
方寒一愣，说的好有道理。
前两天龙雅馨说她周一上班，方寒还以为龙雅馨晚上就不回来了呢，都做好了今晚上一个人睡的准备了，没想到还有惊喜。
“去洗一下吧，我买了水果。”
龙雅馨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方寒，方寒刚才错愕惊讶的神情她是看的真真的。
前两天她就知道，她刚上班，警局肯定不会给他安排出外勤的任务，最起码短时间内她肯定要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了。
正常上班的话，下午六点也就下班了，完全能来得及回来的，特意给方寒一个惊喜。
“哦！”
方寒应了一声，去洗手间洗手。
还别说，龙雅馨这个惊喜真的让他有些意外。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所谓兄弟
时间一晃就是十天，普霍金斯医院的代表也不着急，谈判的事情方寒平常也不操心。
经过十天的治疗，百草枯中毒的小姑娘终于解除了危机。
前前后后治疗了差不多两个星期，累积附子就用了近六公斤。
“方医生，患者的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血液里面已经没有毒素了。”
李小飞拿着检查单高兴的对方寒道。
方寒接过仔细的看了一下，心中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除危机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可到了这一步，患者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剩下的就是悉心调养，要是恢复的好，甚至还能赶得上今年的中考。
除了百草枯中毒的小姑娘，那位叫陈天明的患者也出院了，水肿消失，腹胀消除，剩下的就是回家调理了，方寒给开了调理的方剂，叮嘱千万戒酒戒禁忌。
“方医生！”
方寒走进病房的时候，小姑娘的父母都哭了。
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救回来了。
这十来天，他们几乎是彻夜难眠，小姑娘的母亲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她生怕某一刻，自己的女儿病情加重，进了抢救室就再起不来了。
“现在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危机算是度过去了，后面好好调养。”
说着方寒看向小姑娘：“以后再也不要任性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千万不要用生命去置气，你看看你爸爸妈妈。”
“大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姑娘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声音哽咽：“都是我不懂事。”
“嗯，以后做事情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让自己最亲的人伤心难过，你现在也是大人了，要有担当。”
“嗯。”小姑娘连连点头。
“大哥哥，我记下了，以后我会好好读书，将来好好报答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哥。”
方寒笑了：“我不需要你报答，好好对你爸爸妈妈就行了，我是医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您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和爸爸妈妈一样，以后都是我最亲的人。”
“方医生，您就不要再说了，您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要不是您，我这后半辈子.......”说着，小姑娘的妈妈又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两个人抱养了这么一个女儿，这十五年来，含辛茹苦，几乎把所有的感情和寄托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女儿真要不在了，她都不知道后半辈子该怎么活。
.......
长清县，陈天明晃晃悠悠的出了电梯，上身是短袖，下身是宽松的短裤，脖子上是粗粗的金链子。
“天哥，好一阵不见了，听说在家里养病，这是彻底好了？”
小区有人笑着打招呼。
这个陈天明就是个混混，不务正业，就喜欢喝酒打牌，四处晃悠。
陈家兄弟多，陈天明虽然不务正业，为人却仗义，在长清县认识不少人，也算是小有牌面，不干活日子也过的潇洒。
平常长清县一些人有什么矛盾了，有什么难处了，都找陈天明帮忙或者说和，多少都给点好处。
陈天明在长清县喝酒，那是从来不用自己买单的。
“是啊，好了，彻底好了。”
陈天明笑呵呵的，说着还蹬蹬腿，甩甩胳膊。
在江中院住了五天院，回来又调养了五六天，陈天明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好了，人也精神了。
“天哥，这是好了？”
陈天明一路走来，小区不少人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不管是关系好不好，凡是知道陈天明的，面子上都是很客气的，没人愿意得罪陈天明这种人。
“呀，天哥！”
陈天明刚刚晃悠到小区门口，小区里面一辆奔驰从里面开了出来，路过陈天明的时候，奔驰车停了一下，车窗摇下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向陈天明打招呼。
“杨总！”
陈天明也笑呵呵的招呼。
“在天哥面前，我算什么总，天哥就别笑话了我。”车上的杨总笑呵呵的说着话，还给陈天明递过来一根中华。
陈天明笑着接了，不过却没抽，而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天哥，看你这样子是彻底好了，要不下午约一场，咱们不醉不归？”杨总笑着招呼。
“不行。”
陈天明笑着摇头：“我这虽然好了，可人家医生说了，以后要戒酒，坚决不能喝了。”
“戒酒？”
杨总笑着道：“这人生在世，要是不让抽烟喝酒玩女人，那还有个什么意思？”
“谁说不是呢。”
陈天明笑着道：“这一阵不让喝酒，还不能碰女人，吃饭都不能吃盐，我这嘴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可人家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
“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吓唬人。”
杨总笑着道：“这样，我下午做东，咱们好好喝一场，晚上我再给天哥好好安排。”
陈天明有些意动，可想到方寒的叮嘱，还是有些顾忌，干笑道：“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以后天哥你酒少喝一点就是了，咱们也不是天天喝。”
说着杨总给陈天明摆手：“天哥，那就这样说定了，今天下午，就当是庆祝天哥您康复了。”
“好。”陈天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下午五点，杨总就打来了电话，陈天明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又出去喝酒？”
陈天明的爱人道：“医生说了让你戒酒，你这是不要命了？”
“败家玩意，你懂个什么？”
陈天明没好气的骂道：“我陈天明在长清县吃得开，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一身酒量，不喝酒，以后你喝西北风去？”
像陈天明这种混子，媳妇那是管不住的。
陈天明一发火，妻子也不敢多说了，再说估计陈天明会大嘴巴抽她。
“你就去吧，最好死在外面。”妻子没好气的骂道。
陈天明懒得搭理妻子，换了衣服出了门，到了小区门口，杨总的车子就在门口等着。
“天哥，我今天约了好几个兄弟，咱们先吃饭，后唱歌，我都给您安排的妥妥的。”
越是小地方，水越深，杨总说是总，平常一些麻烦也少不得指望陈天明。
陈天明人缘好，关系广，黑的白的都认识人，文的武的都插得上话。
自家兄弟四个，一声招呼，最起码能招呼五六十汉子，这就是陈天明的依仗和能量。
再加上陈天明仗义，酒量好，走到哪儿也都吃得开，刚才在家里陈天明说自己就是靠这一身酒量，也不算胡说。
“还是杨总敞亮！”陈天明呵呵笑道，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到了地方，包间里面五六个人，年龄小一点的三十岁左右，年龄大一些的比陈天明还大那么几岁，可陈天明和杨总进了包间，几个人都笑着招呼：“天哥来了。”
“天哥坐！”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陈天明笑呵呵的，走到主位坐下，陈天明落座，杨总就笑着道：“前一阵子天哥住院，咱们这些当兄弟的也都不知道，没去医院看望天哥，今天天哥康复了，咱们今天这一桌，一个算是庆祝天哥康复，一个也给天哥陪个罪。”
“杨总说的对。”
说着话有人已经开始倒酒了。
“来，敬天哥！”
“祝天哥身体健康，财源滚滚，天天有新娘，夜夜当新郎。”
“来，干！”
说着一群人集体举杯。
陈天明来之前还有些矜持，也给自己告诫，这次去少喝一点，可边上众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陈天明就收不住了。
一顿饭吃完，陈天明一个人就喝了一斤半。
不过陈天明酒量好，一斤半他还很清醒。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杨总提议。
“自然是要换个地方的，一顿怎么能行，天哥肯定还没尽兴！”
“是啊，以天哥的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边上几个人纷纷奉承。
“差不多了，毕竟大病初愈，还是改天吧。”陈天明笑着摆手。
“天哥，你这话说的，妹子们可都等着呢，你这要是不去了，妹子们岂不是该伤心了。”
“就是！”
说着话，一群人出了酒店，虽然喝了酒，该开车的依旧开车，丝毫不顾及。
用杨总的话说就是，天哥在，怕个鸟，交警也要给天哥几分面子。
换了地方，唱歌喝酒，又是一阵疯狂，陈天明迷迷糊糊的被人送进了一个房间。
凌晨三点，陈天明才被几个人送回了家里。
喝了不少酒，又一阵疯狂，到家的时候陈天明依旧醉醺醺的，一身酒味。
“让你喝，刚好就喝成这样！”
陈天明的妻子骂骂咧咧的，不过还是给陈天明脱了鞋，让陈天明在床上睡好，等了一回儿，见到陈天明没有吐，自己这才在边上睡下。
第二天早上，陈天明的妻子睁开眼，看了一眼边上的陈天明，陈天明依旧睡的人事不省。
妻子也没在意，起床做饭，等儿子吃过饭都去上学了，妻子这才进了房间
“起来了，吃一点再说，喝了一晚上酒......”
说着，陈天明的妻子去拽陈天明，一拉手，手冰凉，再看陈天明，已经没了呼吸。
“啊......”
一声尖叫响起，陈天明的妻子吓的脸色苍白......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人心
陈天明的妻子吓的不轻，过了足足好几分钟，这才起身重新确认了一下，也不敢报警，急忙给陈天明的几个兄弟打电话。
陈天明弟兄四个，陈天明是老二，不过却是弟兄几个里面混的最好的，其他三个兄弟也没少跟着陈天明沾光。
打过电话，程天明的三个兄弟来的很快，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二哥已经好了吗，怎么好端端的......”
"是啊，前两天我们还来过，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确实已经好了，昨天他又出去和那些狐朋友狗友去喝酒了，人家医生特意交代了，让他戒酒......”
陈天明的妻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虽然陈天明对她并不算太好，偶尔还动手，可毕竟不愁吃不愁穿，儿子都上初中了，她也四十岁了，到了这个年龄，也没别的心思了，冷不丁丈夫去世，这后半辈子怎么办，儿子的抚养费怎么办？
“喝酒去了？”
老大眉头一皱：“我早就说了，让他少喝酒，就是不听。”
“大哥，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怎么办吧，要不要报警？”老三问。
“昨晚和谁喝酒去了，二嫂你知道吗？”老四问。
“昨晚是杨总和好几个人一起把你二哥送回来的。”
老四眼珠子一转，道：“大哥，三个，二嫂，我说句话或许不中听，可事已至此，二哥也去了，咱们这会儿还是想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老四你有什么想法？”
老四道：“二哥是跟着姓杨的几个人喝的酒，回来就走了，这件事姓杨的几个人脱不了责任，法律上那也是要负责的，依我看给姓杨的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要是能赔些钱，二嫂和侄儿以后生活也有着落。”
“四弟说的也有道理。”陈天明的妻子弱弱的道。
男人没了，以后的生活总要考虑。
陈天明在的时候不差钱，可陈天明大手大脚，家里也没存款，人在不愁，人不在了，什么都要考虑。
陈天明的妻子这么多年也没上班，哪儿还能自力更生。
“老四说的也有道理。”老三点头。
“那就给姓杨的打电话，哪怕不赔钱，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老二好端端的，要不是他们，能一个人出去喝酒？”
“我打吧。”
老四说着拿起手机打电话。
杨总接到电话，听说陈天明死了，瞬间就是一身的冷汗，原本还没有彻底清醒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挂了电话，杨总直接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好端端的，自己献什么殷勤，这下好了，他是主谋。
这事杨总多少也知道，算不上谋杀，也算不上故意杀人，可总归是要负责的，昨晚的酒宴是他张罗的，算起来他是主要责任，其他人反而是次要的。
来不及多想，杨总一边穿着衣服下楼，一边给另外几个人打电话。
杨总和陈天明就住在一个小区，到的很快。
进了门，杨总就急忙赔罪。
“大哥，三哥，四哥，都怪我，都怪我，我是真不知道二哥的情况，还以为二哥没事了呢，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请二哥喝酒啊。
“姓杨的，这会儿说这些晚了，我二哥去了，人是你们叫出去的，这事总要给个交代吧？”
“肯定要交代。”
杨总也识相，陈家这几个都不好惹，他是知道的，眼下又是他的责任，只能认倒霉。
“大哥，三哥，四哥，嫂子，二哥已经去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说怎么个章法吧？”
“杨总这个态度，我们也就好说，我二哥去了，留下着孤儿寡母的总要生活，杨总看着意思一下吧，也让我二哥走的安心。”
“四哥我的在理，这样吧，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我先做主，五十万......”
几个人讨价还价，最终杨总决定出一百二十万，这事就算是了了。
事出了，总要解决，杨总家大业大，真要为这事折腾的闹大了，损失更大，再说了，几个人都出，杨总出多一点，其他人也不能一毛不拔。
商量好之后，杨总就走了，和其他人商议去了。
看着杨总离开，老大这才问：“姓杨的识相，那这事下来怎么办？”
“人家愿意认，愿意补偿，这事还能怎么办，二哥病死的，等姓杨的把钱拿来，咱们给二哥办后事就是了。”老三道。
这种事，如果家里人不报案，警察也不会去追究，前一阵陈天明生病也是事实，病死了也没人怀疑，事实上也算是病死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四又开口了。
“四，你还想怎么样，一百二十万，不少了，姓杨的不可能再给了，大不了人家认了，这事有责任，又不是故意谋杀。”老大有些不解的看向老四。
“大哥，我不是说姓杨的，二哥从医院回来没几天，这突然去了，医院总要负责吧，肯定是开的药有问题......”
弟兄几个都不是好东西，老四一开口，另外两个人就知道老四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打算从姓杨的这儿敲一笔之后，再去人家医院敲一笔。
“四说的也在理。”
老三摸出一根烟，慢慢悠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道：“说是康复了，怎么能一场酒就去了呢，肯定是药有问题。”
“先不说喝酒，就去找医院的麻烦，一般来说医院都怕麻烦，我们就拉着二哥的尸体去，往他们医院的门诊大厅一放，看他们怎么说。”
.......
急诊科，方浩洋的办公室。
方寒和谭广平都在。
“这两天已经开始谈了，这是普霍金斯医院给的，小方你看一下。”
方寒接过文件夹看了起来。
里面都是一些具体的条款，方寒也只是走马观花，看一些重要的东西，细节方面有专人负责，这件事省厅和省上都很重视，合同自然要经过多方审核的。
大概是，双方共同出资，出资四个亿美金，建一个研究院，江中院和燕京医院还有普霍金斯医院三家合作，进行中西医结合方面的课题研究。
研究院具体的落户这些江中院这边根据情况来定。
其他的细节不说，再就是双方的交流名额和医疗援助方面的。
江中院和燕京医院可以向普霍金斯医院输送患者，同时普霍金斯医院也可以向江中院这边输送患者。
还有就是双方可以派遣医生学习交流，这个是有名额限制的，普霍金斯医院给江中院和燕京医院输送医生的名额多一些，江中院和燕京医院派遣医生去普霍金斯医院学习交流名额少一些。
这一次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除了未来的研究课题之外，另外的好处就是交流名额和患者输送这两点。
普霍金斯医院作为国际知名医院，平常国内的患者想要去普霍金斯医院治疗难度是相当大的，除了一些极个别的有钱有地位的，大多数患者是没希望没指望的。
有了这个患者输送名额之后，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每年都可以给普霍金斯医院送一定数量的患者。
国内的医疗水平相对来说还是比不上人家普霍金斯的，这个好处，就能吸引不少患者前来江中院和燕京医院。
再一个就是医生交流名额。
有了这个名额，燕京医院和江中院就能吸引不少国内顶尖的西医方面的人才。
也正是这些好处，才是各方都重视的，也是燕京医院几位主任之前一直操心的原因。
最后一个就是股权分配，这是双方一直争执不下的，普霍金斯自然是想要控股的，江中院这边是坚决不同意。
“基本上还算公平！”方寒看过之后把文件夹递给了谭广平。
在名额上，江中院自然是占优势的，这一点谭广平是清楚的，也没什么意见，事实上这两天开始谈判，燕京医院已经专门来人了，这事也不是谭广平负责，他是医生，不管其他，也是因为和方寒有交情，前来打个前站。
现在燕京医院参与进去了，谭广平的功劳也已经到手了。
“合同还算公平。”
方浩洋点头：“不过这个资金有些多了，四个亿美金，现在也就股权还没敲定，双方各不让步，依我看，最后极有可能是双方持平，共同参与管理，科研成果共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至少也要出一半的资金，要知道，这个是有先决条件的，我们无偿提供地皮，也就是说我们江中院至少要拿出两个亿美金......."
合同相对来说公平，只是相对，普霍金斯医院名气大，合作的话江中院肯定要出大头的，土地无偿提供这就是先决条件，四个亿美金是用来后期建设的，建研究院，购置设备等等，科研是最费钱的，也只有在四个亿资金之内出了成果，才有后续。
“上面不拨款吗？”方寒问。
“不拨款我们江中院就更没钱了，可上面如果拨款太多，我们江中院就不是主导了。”方浩洋解释道。
这是一块蛋糕，想分的人不少，上面自然是会拨款的，可如果全部靠上面拨款，这个研究院究竟是江中院主导还是完全属于省-厅直属或者别的，那就两说了。
而且这事在情理上也是说得通的，江中院虽然是公立医院，可也好比一家国企，你谈项目自己不出钱，还要分好处，这像话吗？
第一千零六十章 他们说是方医生（四连更）
喜来酒店，司念华穿着泳衣，躺在酒店的露天泳池边上的休息床上，带着墨镜，享受着日光浴。
早上的阳光还是比较柔和的，没有中午那么猛烈。
休息床边上放着一套茶具，管家在边上泡着茶。
受司怀中的影响，司念华对茶也是情有独钟。
“少爷，普霍金斯医院和江中院的谈判应该就要出结果了。”
管家一边倒茶，一边说着情况。
“普霍金斯医院打算出多少？”司念华问。
“四个亿美金，现在就股权问题还没有达成一致，双方都想控股，以我判断，最后可能会达成平衡吧。”
司念华坐起身来：“你觉得江中院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的资金？”
“应该不能。”
管家道：“我了解过江中院的情况，江中院以前一直是纯中医医院，而且很多方面都秉承方医生的老师郭文渊郭老定下的制度.....以我判断，江中院最多能拿出三千万美金。”
“是时候了。”
司念华笑着道：“再耽误下去，就显得我们有些刻意了，哪位燕京医院的谭主任可是见过我的，我都来了江中十来天了。”
“少爷您也是为了了解情况嘛。”管家笑着道。
“说实话，我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司念华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怪不得爷爷说华夏好，这儿果然是人间天堂，我也去过不少地方，这儿是我呆的最舒服的。”
“是啊，相比起国内，华夏各城市的治安确实是最好的，有句话少爷您可能没听说过，华夏一直都是佣兵和杀手们的禁区。”管家笑着道。
“嗯，在这儿，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大晚上外面也相当热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这一点在国外很多地方都是享受不到的。”
司念华点着头。
有句话怎么说，越没有的东西，也想得到。
国内的很多有钱人向往国外，觉得国外是有钱人的天堂，可对司念华来说，他从出生开始就是有钱人，而且是相当有钱的那种。
从小到大，无论干什么，每次出门，边上都有人跟着司念华，或明或暗。
司家不缺钱，只要司念华想，他能享受到很多东西，可他唯独很难享受到自由。
一个人的自由。
在米国，司怀中是绝对不会允许司念华一个人出门的，无论晚上还是白天。
可是这次在国内，虽然司念华也知道，暗中肯定也有人跟着，可他并没有察觉到，他很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
而且司念华能从江中很多人的脸上看到，他们完全不会担心什么，晚上天黑，外面华红灯绿。
司念华去过很多地方，国外不少地方到了下午五点以后，超市和饭店基本上都会关门，除了夜-店。
“少爷，我们是直接去拜访方医生还是？”管家询问司念华的意见。
“先见见方医生吧。”
司念华笑着道：“下午吃过午饭，我们去江中院。”
吃过午饭，司念华在管家的陪同下到了江中院，还没走进急诊科，司念华远远的就看到急诊科门口围了不少人。
“少爷，前面应该是出事了，我们小心一点。”
司念华没吭声，继续往前走，管家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他虽然清楚华夏的治安比较好，可司念华毕竟身份不同，还是要小心为上。
“师傅！”
骨伤分区，李小飞急匆匆的到了骨伤分区值班室。
这会儿刚中午一点，医生护士们刚刚吃过午饭，都在值班室闲聊。
“怎么了，来急诊了吗？”方寒看到李小飞急匆匆的样子，急忙站起身问。
“师傅，出事了，有患者家属带着患者的尸体来咱们急诊了.......”
李小飞的话还没说完，江枫就急乎乎的问：“是哪位医生的患者？”
“对方说是师傅您......”李小飞道。
“是方医生？”
骨伤分区的医生们顿时就急了。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是方医生？”
“就是，方医生水平那么高，怎么可能......”
几个人还再继续，方寒出声道：“行了，别吵了，先去看看再说。”
与此同时，叶开也急乎乎的到了方浩洋的办公室。
方浩洋和谭广平正聊着天，两人也是刚刚吃过饭，方浩洋泡了一壶茶，才喝了一泡。
“方主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方浩洋一边给自己和谭广平倒着茶，一边问。
“有患者家属带着尸体来了咱们急诊科，说是方医生医死了人，尸体这会儿就放在急诊科大厅。”
“谁？”方浩洋一愣。
“说是方寒方医生！”叶开道。
“扯淡！”
方浩洋站起身道：“方寒的水平我能不清楚？”
“是怎么样的患者？”谭广平问。
“我没注意看，不过是男性患者，应该四十来岁吧。”叶开道。
谭广平道：“我差不多知道了。”
“谭主任知道？”方浩洋急忙问。
“大概十天前，长清县中医医院转来一位水肿患者，是方寒接诊的，患者的情况虽然严重，不过当时看来却没有生病危险，但是患者是个酒鬼，嗜酒如命，以患者的情况，如果不戒酒戒色，是相当危险的.......”谭广平分析。
“走吧，先去看看。”方浩洋说着出了办公室。
急诊科大厅，陈天明躺在担架上，就放在急诊科大厅的最中央，分诊台的正前方三四米左右的地方，陈天明的妻子坐在担架边上放声大哭。
陈家的老大、老三、老四站在边上，满脸悲伤，不停的给边上的看热闹的人说着情况。
“我二哥是从长清县中医医院转院过来的，医院说是肾炎，相当严重，谁知道到了江中院之后，这边的医生说没大事，住院五天就让我二哥出院了，给开了药，我们以为真的没事了，谁知道这才过了五六天，今天早上我二哥就没醒来......”
"是一位叫方寒的年轻医生，二十来岁，这么大个医院，我二哥那么重的病，就找一个小年轻，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我们要公道！”
“这儿是医院，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医院的医务处或者医教科反应情况。”
“我们不管，我们要公道。”
陈家兄弟大喊，陈天华的妻子披头散发，你们不许动，再动我就碰死这儿，我男人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边上好几个保安尽量维持秩序，只不过陈家三兄弟和陈天明的妻子可劲撒泼，保安也不敢太过，只能劝说。
人群中，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属窃窃私语。
“一位年轻医生，这不是胡闹吗？”
“就是，人家县医院转院来的，五天就让回去了，这下死人了吧？”
“太不负责任了。”
这是一些陌生的患者，并不太了解方寒的人。
还有一部分。
“方医生？”
“不能够吧？”
“就是啊，方医生可厉害了，是江中院水平最高的医生呢。”
“方医生癌症都治得好，怎么可能。”
司念华和管家站在人群中。
“是方医生？”司念华眉头一皱，回头看向管家。
“应该是方医生的患者，但是死因不好说。”管家道。
司念华没吭声，只是站在人群中看着。
“方医生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远处骨伤分区通急诊了的走廊拐角处，方寒和陈远等人一起走来。
看到方寒走来，陈天华的妻子不由的有些心虚，也稍微安静了几分。
“谁是家属？”方寒走上前问。
“我们都是！”陈家老四上前道。
“当时看病的时候是谁？”
老三一拉陈天明的妻子，方寒看了一眼，认出来了。
刚才他就猜测有可能是陈天明，毕竟这一阵他治疗过的患者不少，要说最有可能出意外的就是陈天明了，没想到果然是。
看到陈天明的妻子，方寒甚至微微叹息。
当时陈天明出院的时候，他就怕陈天明狗改不了吃屎，偷偷喝酒，当时是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对方还是没听进去。
一边叹着气，方寒走上前准备查看陈天明的尸体，陈家兄弟急忙前面一站。
“你打算干什么，我二哥去了，你还不打算放过他的尸体？”
看到有人拦着，方寒也就不看了，道：“患者是我治疗的，我认，现在患者去世了，你们要是觉得是我的责任，可以去医院的相关部门反馈，请不要在这儿闹事，要是在这儿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报啊，你们报警啊，你不报警，我们也要报警呢。”陈家兄弟有恃无恐。
“方主任来了。”
这边正喊着，方浩洋和谭广平也到了。
方浩洋看了一眼方寒，然后看向患者家属：“我是急诊科主任方浩洋，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丈夫前几天在你们医院治疗的，就是他给看的，当时说可以出院了，这才几天.....”陈天明的妻子看了一眼方寒，硬着头皮说道。
“如果患者真的是我们科室的医生看的，你们可以拿着当时的单据和证据去医院相关部门或者去法院都行，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我给你们联系院领导，这儿毕竟是急诊科......”
"我们现在就要见院领导，就在这儿，我们要大家给我们主持公道。"陈家老四大声道。
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只和院领导谈，这种事，医院大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是求财的。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看到说不通，方浩洋也不说了，回头对李小飞道：“通知一下院领导，报警了没有，这儿毕竟是医院，不管什么事，走正常渠道解决，这么闹事是违法的。”
方浩洋说话很大声，当了三十来年的医生，方浩洋自然没少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解决。
对方想闹事，医院自然不能任凭对方拿捏，先吓唬一下，看看能不能吓唬住对方。
来医院闹事的那也分好几种，有的是懂行，正是因为懂，所以分寸拿捏的相当好，有的是不懂，不懂，无知者无畏。
方浩洋现在也不能判断对方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几个人根本不在乎。
不管在不在乎，李小飞还是该报警报警，该通知院办通知院办。
“有人在急诊科闹事？”
徐锦波坐在办公桌后面，并不是很在意：“是什么事，让医教科去一下，看看什么事。”
对医院来说，不说天天，最起码过一阵总会遇到那么几位难伺候的患者，或者找事的患者，徐锦波并不意外，医院有专门处理医患关系的科室。
“徐院长，急诊科那边说出事的是方医生。”陈助理急忙补充道。
“方医生，哪个方.....”
话说了一半，徐锦波就突然站起身来：“你是说方寒？”
这要是别人还好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只要不是太麻烦，总能协商，可要是方寒，那就糟糕了。
现在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的谈判正到了关键的时候，方寒要是出事，谈判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别的不说，就说股权，现在双方争执不下，倘若因为方寒出事，普霍金斯医院拿来当借口，江中院要不要让步？
毕竟合作的前提就是方寒。
更为糟糕一点，要是真的调查显示方寒的责任比较大，怎么处理？
“走，去急诊科看看。”
徐锦波说着话就往外走，怎么就牵扯到方寒了呢，而且还是这种关键的时候。
江中院急诊科，陈家弟兄几个人就围在陈天明的尸体边上，陈天明的妻子嚎啕大哭，陈家兄弟不停的给边上的人解释，不少围观的都拿着手机拍视频。
陈家兄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现在网络发达，什么抖音、快手，各种视频网站，多不胜数，这些视频要是传出去，舆论肯定是一边倒。
对大多数看热闹的人来说，他们自然是向着患者家属一边的。
什么医生误诊，警察打人之类的噱头，往往都是很能吸引群众的目光的，不管谁对谁错，骂医生骂医院就对了。
哪怕不是你医院的错，谁让你收费那么贵，谁让你挂号那么难，大家看个病那么麻烦，不骂你骂谁？
这个因素往往也是医患纠纷比较难处理的一点。
就拿廖云生跳楼事件来说，廖云生有错吗？
完全没错，而且是一片好心，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尽力抢救，事前，患者家属跪在廖云生面前百般哀求，可事后呢......
不仅仅患者家属倒打一耙，舆论更是一边倒，廖云生为什么会想不开跳楼，不是因为患者家属的压力，更多的是因为舆论的压力。
他行医几十年，活人无数，兢兢业业，到头来成了庸医，成了草菅人命，不仅仅是他，妻子孩子都跟着被人指指点点。
孩子从学校回来，呜呜呜的哭着，说同学们骂他爸爸是黑心医生.......
廖云生正是受不了煎熬，这才打算以死明志，还好被方寒劝了回来。
现如今这种事落在了方寒身上，舆论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小方，具体什么情况？”
方浩洋把方寒拉到了一边的一个诊室，询问情况。
方寒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而且我就怕患者自己控制不住，药方上面还有病历上面都有医嘱。”
“这就好。”
方浩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字面形式的医嘱，那就好说，如果只是口头交代，那就麻烦了。
任何事，一旦形成书面形式，那就具有了法律效力，真要打官司，是可以作为证据的，可要是口头叮嘱，患者家属矢口否认，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小方！”
方浩洋和方寒谭广平几个人正说着话，秦卫华和廖云生也急匆匆的来了，得知方寒这边出现了麻烦，秦卫华和廖云生自然坐不住。
特别是廖云生，方寒还是实习生的时候，他就出过事，他知道这种事对医生的影响有多大，而且当时要不是方寒，他有可能真的就跳下去了。
“秦主任，廖主任。”
方寒笑着道：“没事，让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就行了，按照程序走。”
“看来小方是胸有成竹，这样我就放心了。”秦卫华笑着道。
“不过小方你还是不能大意，有时候不是说我们占理不占理的问题，你自己要想开一点，你还年轻，实在不行，等普霍金斯医院的事情敲定，让小方去别的医院进修学习，一两年之后再回来。”廖云生道。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事，要看最终的结果，如果协调的好，事后患者家属偃旗息鼓，一切好说，要是患者家属不满意，可劲的折腾，对医生和医院多少都是有影响的。
当时廖云生的事情就是，医院和有关部门都判定廖云生没有责任，可患者家属不依不挠，不来医院闹事，却四处抹黑廖云生，去廖云生的家里，小区，孩子的学校，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廖主任放心，没那么严重。”
方寒是真的不担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理结果，他要的是大义。
只要调查结果他没责任，那就好说，至于患者家属私底下怎么样？
说一句难听的，方寒看上去和善，见了人都笑呵呵的，可谁要觉得方寒是好欺负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作为医生，平常面对患者家属，方寒肯定是要有包容心的，和其他人偶尔的一些矛盾，同事之间，又不是深仇大恨，也没必要你死我活。
可要是对方没了底线，方寒还真不怕。
文的武的随便来就是了。
廖云生是性子善，一直忍着，换了方寒，可不见得会忍。
这几年方寒认识那么多人可不是白认识的，平常不想欠别人人情，可谁要是刻意抹黑，有的是人替方寒出头。
徐锦波来的很快，先见了一下方寒，从方寒这儿了解了一下情况。
“真是岂有此理。”
徐锦波脸色难看：“无法无天了这是？”
只要不是方寒的错，徐锦波是不怕的，现在方寒干系重大，不仅仅是医院，上面也是很重视的，这要是因为一些人的别有用心导致和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告吹亦或者让步，那责任可不小。
“行了，既然小方说的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去见见对方。”
急诊科大厅，司念华和管家已经在人群中看着。
司念华是眉头紧皱。
“这些人在医院闹事，没人管吗？”司念华问管家。
这要是在米国医院，谁敢啊。
医院的保安都是配枪的，正规渠道去投诉，去反馈，这些自然没人说什么，可要是扰乱医疗秩序，严重的时候保安那是真的敢开枪的，打死了那也是白打。
在米国，也有医患纠纷，可出了事，走法律途径就是了，真的是没几个人有胆子在医院这么闹的。
急诊科这会儿患者不少，陈家这么一家人真的已经严重影响了急诊科的工作了。
还好医生护士们都见怪不怪，该工作的工作，该治疗的治疗，看热闹的大都是患者和患者家属。
“方医生这次可能会有点麻烦。”管家低声道。
司念华不解。
管家低声解释：“这事要是闹大，不管谁对谁错，对方医生的名气都是有害处的。”
这边管家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来了不少穿着病服的人，同时还跟着一大群患者家属。
“扯淡。”
一位六十来岁老人，身上穿着病服，枯瘦如柴，一阵风过来好像都能吹倒，然而这个时候却气势如虹。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方医生怎么可能草菅人命，我们在江中院住了几个月，方医生工作辛苦，对大家就像是对亲人一样，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医生了，你们这么抹黑方医生，良心不会痛吗？”
“就是，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丈夫去了，什么原因，自己心里没数吗？”
“哪怕有什么误会，好好解决不好吗，非要这么抹黑方医生，方医生是你们这些宵小能抹黑的。”
七八位穿着病服的患者，还有好几位患者家属，百草枯中毒的小姑娘的父母也在人群中，一群人围上来就是破口大骂。
陈家老四站起身正要说话，首先说话的老人往前一凑：“你打算干什么，你来碰我一下试试，不怕告诉你，老头子我食道癌晚期，要不是方医生，早就见了阎王爷了，你动我一下试试？”
“就是，你动一下试试，老头子我胃癌，不怕死！”
患者们这个一句，哪个一句，陈家弟兄三人目瞪口呆，这他么是哪儿来的一群不怕死的？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麻烦之处
俗话说，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陈家兄弟在长清县那也算是一号人物，这一号人物主要就是靠横出名的。
刚才无论是医院的保安还是方寒本人，亦或者科主任方浩洋，陈家兄弟那都是丝毫不惧，可这会儿，愣是被几位穿着病服的逼的步步退让。
这嚷嚷自己什么癌，那个嚷嚷自己什么癌。
嚷嚷倒也罢了，主要是几个人确实看上去弱不禁风，穿着病服，一吹就倒。
这要是碰一下，对方地上一到，全身抽搐，那可如何是好？
再说了，这儿是医院，一群穿着病服的说自己什么病，还真不能不信。
前来的几位患者都是留观室的癌症患者，听闻外面有人找方寒的麻烦，这还能忍？
他们这些人就靠方寒续命呢，这要是被这些宵小杀千刀的把方医生搞臭了，抹黑了，亦或者开除了不能行医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本就是将死之人，这些人还真没多少怕的。
别看陈家三兄弟长的魁梧，老头子一吹就倒，可老头子这会儿还真是不怕对方。
手指头指指点点，唾沫星都能溅到陈家兄弟脸上。
“看你们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就是你们这些人闹腾，这才让大夫们寒了心，要是把全天下的医生们都弄的心灰意冷，你们以后自己给自己看病。”
陈家兄弟连连后退。
刚才好像人群中还有肝癌的，这要是不多远点，唾沫星溅到自己脸上，万一传染了呢？
“我弟弟现在尸体就躺在这儿，难道我们还不能讨回公道了？”陈家老四一边躲一边喊。
“讨公道有警察，医院有专门的科室，你们在这儿闹腾什么，人家医院说了不管了吗，二话不说过来闹事，你们还有理了，哪怕是你们占理，这么一闹，那也理亏三分。”
徐锦波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瞬间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来医院闹事的徐锦波见过不少，可医院的患者这会儿比自己还急，这事倒是少见。
医院的医生们救治的人不少，可真要出了事，愿意站出来维护医生的还真不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会儿，方寒的患者们确实是着急了。
“大家都静一静！”
陈助理上前高声喊：“我们徐院长来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陈助理这么一喊，现场倒是安静了下来，徐锦波走上前：“我是江中院的院长，有什么事你们可以给我说。”
陈家老四急忙上前说情况。
徐锦波也不插嘴，很是耐心的等对方说完，然后道：“你们反映的问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秉公处理，只不过这儿是医院的急诊科，咱们能不能先换个地方，在这儿闹事，那就是扰乱医疗秩序，是违法的。”
徐锦波态度好，陈家兄弟也是求财，见了院长了，倒也不闹了，这要再闹，那就没法谈了。
“既然徐院长这么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就去会议室吧。”
“走，台上二哥，咱们去会议室。”
老三和老四一人一边，就这么抬着陈天明的尸体去了，徐锦波张了张嘴，算了也懒得说了，先看看对方什么态度吧。
进了会议室，徐锦波这才道：“情况你们刚才已经说了，只不过我们医院也不能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们医院自然要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们医生的责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们看如何？”
“不行！”
陈家老四一摆手：“你们医院的医生你们调查我们信不过，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包庇。”
“那你们的意思是？”徐锦波问。
陈家老大道：“调查肯定是要让你们调查的，只不过我二弟是从你们医院回去之后病逝的，说破大天你们医院也有责任，调查可以，要让我们信得过。”
“就是，必须让我们信得过，我给你说，如果你们不能让我们满意，我们马上找律师，咱们打官司。”
在陈家兄弟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江中院肯定是要找他们私了的，给点钱赔偿一下，这种事不管谁在理，闹腾起来，对医院总是不好。
可是进了门徐锦波却不说私了，而说要调查，陈家兄弟也就只好虚张声势了，大不了打官司。
“这是你们的权利。”
徐锦波笑的很温和：“不过有句话我先说在前面，如果患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死亡的，查出来是你们故意闹事，讹诈医院，那你们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天明的妻子下意识有些怕。
陈家老四一挥手：“你什么意思，这是打算不认账？”
说着陈家老四出声招呼：“三哥，咱们再把二哥的尸体抬出去，这事要不给咱们一个交代，咱们就不走了。”
“什么不走了？”
会议室门口，廖卓明带着民警来了。
江北派出所距离江中院不算远，相应来说廖卓明也就比徐锦波慢来几分钟。
“廖所长！”
徐锦波向廖卓明笑了笑，然后对陈家兄弟道：“现在警察来了，你们信不过我们医院，总能信得过警察吧？”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人。”陈家老四哼道。
这会儿陈家老四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进来了，就在外面，外面人多，警察来了怕啥，在会议室，没人看着，有些不好办啊。
“信不信得过，刚才在医院闹事的就是你们？”廖卓明板着脸。
“我们可不是闹事，只是讨个公道。”
陈家老大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道：“警察同志，我二弟现在人没了，我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出了事，有专门解决的途径，在医院闹事是不对的，念在你们也是因为亲人去世，这次就给你们一个警告，这要是再闹事，别怪我把你们关进去。”
说着廖卓明对徐锦波道：“徐院长，既然是这种事，那你们先解决，不要争吵，要是私下协商不了，还有别的部门。”
“我明白，谢谢廖所长！”徐锦波点着头。
“不准闹事！”
廖卓明又向陈家兄弟叮嘱，然后回头对边上一个民警道：“小高，你暂时就留在这儿，协商解决，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能扰乱医院秩序，这要是耽误了患者的治疗，谁负责。”
说着廖卓明就出了会议室，问边上一位医生：“方医生呢？”
“在那边！”
廖卓明找到了方寒，方寒还有方浩洋秦卫华等人都在。
“廖所长！”
“方医生您就别这么见外了。”
廖卓明笑了笑，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讹人呗！”
李小飞气呼呼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廖卓明自然是相信方寒的，道：“这么说，患者应该是酗酒死亡？”
“不错。”
李小飞道：“廖所长，依我看你把几个人带回去审一下，找人验一下尸体，什么都明白了。”
“没那么容易。”
廖卓明苦笑：“好端端的，凭什么抓人，哪怕是验尸，也要走相关程序，没到那一步，警察也不能为所欲为。”
“廖所长别听李小飞乱说。”
方寒笑着道：“那就按照正常手续走吧，要查清楚，患者的死因是肯定要确认的。”
这一点廖卓明心中有数，所以他才留了人，就怕继续闹事。
“可即便确定患者喝过酒，也不能确定喝了多少，麻烦还是有的。”方浩洋皱了皱眉。
方寒做事滴水不漏，这事查出来，方寒肯定是没什么责任的，可刚才对方那么一闹，最终结果哪怕公布不出去，舆论也不会是一边倒。
“最主要的是现在江中院正在和普霍金斯医院谈合作，这件事要是不能尽快处理，消除负面影响，我们很被动啊。”
合作还没开始，江中院就有了负面新闻，方寒就有了麻烦缠身，普霍金斯医院只要不傻，绝对会拿出来说事的，一旦合同敲定，哪怕这件事揭过，江中院也会有损失。
喜来酒店。
这会儿普霍金斯医院的代表确实得到了消息。
“索利斯医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科尔奇问索利斯。
“方的水平我们是清楚的，可无论水平多高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包治百病。”
虽然不清楚具体过程，站在索利斯的角度，他是很理解的，都是医生，又不是外行。
“只要是按照规定治疗，这件事应该不会对方造成太大的影响。”
索利斯明白科尔奇的担忧，科尔奇应该是担心这件事影响了方寒的医疗生涯。
“这就好，如果对方寒影响不大，这件事对我们也算是有利的。”科尔奇呵呵笑道。
索利斯笑了笑，没吭声，他也是普霍金斯医院的医生，虽然认可方寒，和方寒私交不错，可在这种事上，他也是坚定的站在普霍金斯医院的立场上。
“不过还是要弄清楚，如果对方寒有影响，那么就要慎重了。”科尔奇道。
“科尔奇先生您的担心不无道理，我这就去让人调查清楚。”索利斯点了点头。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一亿美金（三连更）
不多会儿，徐锦波进来了。
“徐院长！”
方寒等人急忙打招呼。
徐锦波摆了摆手：“刚才谈了一下，不好说，我看出来了，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赔点钱。”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目的？”方浩洋哼了一声。
“现在任主任正在谈。”
徐锦波道：“只不过看上去说不通，如果走正规渠道，肯定要耽误时间的，咱们和普霍金斯医院的事情肯定要受影响。”
这才是最关键的。
不得不说陈家兄弟挑的这个时间点非常好，要不然这事慢慢走着，江中院是占理的，方寒完全没责任，最多就是名气受损，等官方结果出来，舆论也就淡下来了，方寒还年轻。
医生们治病救人，谁还能一帆风顺，真要来几个闹子，就能随便毁了一位医生的医疗生涯，那医生们干脆别干了。
这种事在舆论上对医院不利，但是要说吊销某位医生的执业证，那也是非常严格的。
“徐院长的意思是？”方浩洋问。
“我的意思是，要不咱们赔点钱，这事就这么算了，闹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
方浩洋还没吭声，方寒就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赔钱，我们要是赔了钱，岂不是说明我们理亏，岂不是说明我方寒真的违规了，我宁愿这个医生不当，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职业生涯上有污点。”
“说的好。”
方浩洋第一个赞同。
“是咱们的错咱们认，吊销执业证也好，坐牢也好，咱们心甘情愿，可要不是咱们的错，那就坚决不能退步，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今天来人胡搅蛮缠，咱们认了，明天来人胡搅蛮缠，咱们也认了，这医院干脆关门算了。”
徐锦波苦笑：“方主任，方寒，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是关键时期嘛，一切以大局为重，合作的事情最好不要受影响。”
“今天有特殊事情，明天或许又有特殊事情呢？”
方寒和方浩洋的态度是一样的：“原则问题，坚决不退让，普霍金斯医院要是有意见，合作取消，不稀罕。”
徐锦波无语。
不稀罕，说的简单，这事真要告吹了，他怎么给上面交代？
要是没这档子事倒也罢了，现在眼看着合作就达成了，却告吹了，开玩笑呢？
真以为是过家家呢？
“不行就暂停，等这件事查明白了再说。”
方寒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知道的人知道是特殊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我草菅人命呢。”
谭广平也道：“徐院长，你考虑问题太肤浅了，这事对小方影响大了，现在或许无所谓，将来小方评院士的时候，这件事要是被人拿出来，那可就是人生污点。”
“评院士？”
边上李小飞和廖卓明等人都是一愣，谭广平对方寒的期望好高啊。
方寒现在还只是个住院医，主治医师职称还没拿下来，谭广平就说评院士。
全国那么多医生，那么多专家，那么多大拿，院士才多少？
江中院的廖一鸣和薛子林都不敢说自己能评上院士，就是谭广平，这辈子有戏没戏都两说呢，方寒评院士？
方浩洋道：“谭主任说的不错，这关系到小方的以后，怎么能这么马虎呢？”
徐锦波张了张嘴，院士是大白菜吗？
说评就评？
徐锦波确实也很看中方寒，也觉得方寒了不起，可要说评院士？
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这玩意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彩票一周还开奖几次呢，院士多长时间评一次？
不过徐锦波还不能多说，方寒将来真要有资格评院士，今天这事要是就这么认了，未来被人扒拉出来，确实算是污点。
错不怕，就这么认了，给对方赔钱，可不仅仅是错，还牵扯到包庇，将来或许会有人说，是郭文渊的背景，陈国中的影响力等等。
换个没背景的，是不是就被放弃了？
人言可畏。
“方医生，有人找您！”
诊室内，几个人正说着话，有护士进来道。
“什么人？”方浩洋问。
“对方说是方医生的患者，来找方医生复诊的。”护士道。
“找个诊室，让对方等一等.......”方浩洋眉头一皱吗，这个时候来找方寒复诊？
“让进来吧，这儿这么多医生。”方寒打断了方浩洋的话。
这儿除了廖卓明都是医生，既然是复诊的，没必要偷偷摸摸。
“好的方医生。”
护士退了出去，不多会儿带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后面一位五十来岁。
“你是？”
方寒看着进来的司念华，微微一愣：“念华先生！”
“方医生还记得我。”司念华笑着道。
“是你？”
谭广平一愣，这位他见过，在飞机上聊了一路，到了喜来酒店也见过一两次，这一阵就住在喜来酒店，他以为早就复诊了，怎么今天才来？
“谭主任，我们又见面了。”司念华礼貌的向谭广平点了点头。
“念华先生请坐吧。”方寒笑着道：“我先给您复诊。”
“方医生客气了，不着急。”
司念华笑着道：“我这次来江中，除了来找方医生您复诊之外，还有一个目的，我们司家打算给江州省中医医院无偿捐赠一亿美金。”
“哐啷！”
徐锦波一个没站稳，身子一个趔趄，撞到了边上的治疗床。
无偿捐赠，还一亿美金？
按照现在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一亿美金，七个亿人民币了。
不仅仅是徐锦波，边上有一个算一个，除了知道司念华身份的方寒，其他人都有些愣神。
这谁啊，好大的手笔。
一亿美金说捐赠就捐赠？
一亿美金啊，这可不是人民币，也不是几千万。
这次和普霍金斯医院谈判，双方的出资暂定也不过四个亿美金，换句话说，普霍金斯医院也不过拿出两个亿而已，这位一开口就是一个亿，还无偿......
当然，普霍金斯医院的价值不在多少资金，主要是医疗水平，可也由此能看出一亿美金的分量。
谭广平膛目结舌。
他是看出这位来头不小，可一张口一亿美金，尼玛，要不要这么吓人？
“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徐锦波急忙问。
司念华礼貌的对徐锦波笑了笑，然后看向方寒。
“念华先生，没必要的。”
方寒笑着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位医生应做的事情，您和中老的心意我领了。”
“哐啷！”
徐锦波又撞了一下边上的治疗床。
这世界是疯了吗？
这位进来一张口无偿捐赠一个亿美金，好吧，很吓人。
方寒倒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心意我领了。
这尼玛是一个亿啊，而且还是美金。
虽然这笔钱是捐给江中院的，不是给方寒本人的，可要不要这么直接的拒绝。
“咳咳，小方！”
徐锦波急忙开口。
现在和普霍金斯医院的合作正差钱呢，有了这一个亿，江中院自己拿一些，上面拨款就占得比重不大了，这个研究院妥妥的就是江中院旗下了。
“方医生，您误会了。”
司念华笑着道：“这笔钱不是对您的感谢，而是我们司家对祖国做的一点贡献，对中医做的一点贡献，来的时候爷爷交代了，请您务必不要拒绝。”
“咳咳！”
徐锦波拼命的给方寒使眼色。
“既然是中老对祖国的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方寒笑了笑，然后给徐锦波等人介绍：“徐院长，方主任，这位是米国华盛顿华人总会司怀中司老的独孙，司念华先生。”
司这个姓谐音很不吉利，司先生听着不怎么好听，所以方寒称呼就是念华先生。
谭广平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这位这么大气，一亿美金，风轻云淡，原来是米国司家的继承人。
身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谭广平还是知道司怀中的。
现场除了谭广平，其他人并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这样的顶级财团对大家来说太遥远，而且司家也不像其他财团那么有名，国内知道的人其实真不多。
虽然不知道司怀中，可他们知道一亿美金啊。
“念华先生，您好。”徐锦波急忙伸出手。
“这位是我们江中院的徐锦波徐院长。”方寒在边上介绍。
“徐院长好。”
“念华先生好，欢迎念华先生前来国内。”
“这位是我们急诊科的方浩洋方主任。”
“方主任好。”
“谭主任我认识。”和方浩洋握了手，司念华笑着看向谭广平。
“没想到念华先生竟然是中老的孙子。”
谭广平笑着道：“看来我这眼力还是不行啊。”
“谭主任很厉害了。”
司念华笑着道：“在飞机上，谭主任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华裔，而且来自华盛顿，这个本事真的让我吃惊，爷爷总说华夏大地地大物博，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这次来国内我算是见识到了，方医生算一位，谭主任您算一位。”
“念华先生谬赞了。”谭广平笑呵呵的，很是有些得意，现场这么多人，司念华就说了他和方寒，难道不值得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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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必须查清
“徐院长，念华先生给咱们江中院无偿捐赠一亿美金，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搞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
方浩洋笑着提醒。
徐锦波一拍额头：“你瞧我，方主任说的不错，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搞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
说着徐锦波笑呵呵的询问司念华：“念华先生，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我这次来江中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是越快越好。”司念华微微一笑。
方浩洋的提醒什么意思，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心知肚明。
目前方寒这边刚刚遇到麻烦，司念华后脚就凑上来捐款，很显然是力捧方寒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要是不懂珍惜，那就真的太傻逼了。
“既然是捐赠仪式，肯定要有领导出面，我这就去给唐厅汇报。”
徐锦波笑呵呵的。
原本今天出了这样的是，按说那就是江中院内部的事情，事情要按照规矩来办，来解决，可有了司念华的捐赠，徐锦波就可以向上面领导求助了。
普霍金斯医院谈判正在关键时候，司念华又要捐赠一个亿，这么大的事情，江中院这边方寒却深陷麻烦之中......
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上面能不重视。
事实上这会儿苏英云和唐宗强也已经知道了。
网络社会，信息传播的非常快 。
陈家兄弟在江中院急诊科摆出那么大的阵仗，边上早有人拍了视频，发抖音的发抖音，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这会儿甚至已经传到一些论坛和视频网站。
这种事，民众的关注度往往都是很高的，短短的时间，一些相关的帖子就被顶了上去，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万了，基本上是骂声一片。
杨进雄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唐宗强和苏英云。
“胡闹！”
唐宗强气的一拍桌子：“这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图谋不轨？”
唐宗强第一时间就觉得是有人故意的，现在谈判到了关键时候，方寒却出了这档子事，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方寒的水平唐宗强和苏英云都是知道的，而且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唐厅，苏厅，要不我亲自去江中院调查？”杨进雄请示道。
唐宗强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询问苏英云：“苏厅怎么看？”
苏英云微微沉吟，道：“按照小杨的说法，现在事情的关注度不低，哪怕我们着手调查，如果不能尽快消除负面影响，多少也是会影响双方谈判的。”
“苏厅，您的意思是？”
“调查肯定是要调查的，不过最好是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明，完全把方寒从这件事中摘除。”苏英云道。
唐宗强微微皱眉：“这种事想要完全摘除，难度很大，哪怕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方寒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可舆论也不会一面倒。”
唐宗强正说着，秘书突然走了进来：“唐厅，江中院徐院长的电话。”
“徐锦波？”
唐宗强微微沉吟，伸手拿过了手机。
“喂！”
“唐厅......”
徐锦波刚刚开口，唐宗强就开口训斥：“徐锦波，你们怎么搞的，这种时候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唐厅，您知道了？”
“外面现在传的纷纷扬扬的，我能不知道？”
唐宗强哼道：“这件事尽快处理好，不要再扩大影响了。”
“唐厅，我打电话不是这件事。”徐锦波急忙道。
“不是这件事？”
唐宗强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还有事？
一件事不够，还有事，徐锦波打电话不是为了方寒陷入医疗纠纷的事情，那岂不是说这件事更严重？
“唐厅，米国司家司怀中中老的孙子到了江中，表示要无偿捐赠给我们江中院一亿美金，我想是不是弄一个捐赠仪式，希望您能出面？”
“司怀中？”
唐宗强愣了一下。
徐锦波和方浩洋或许不知道司怀中是谁，唐宗强那可是很清楚的，司怀中的孙子来了国内，他们竟然不知道。
而且还要捐赠给江中院一个亿美金？
“唐厅，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明天上午？”徐锦波试探着道。
方寒的事是坏消息，他不敢打电话，可司念华的事却是好消息。
“徐院长，消息可靠？”
“唐厅，念华先生现在就在我们江中院，对方亲口表态的，是奔着方寒来的。”徐锦波急忙道。
“方寒？”
唐宗强心情复杂，又是奔着方寒来的，这个方寒了不得啊。
普霍金斯医院其实也是奔着方寒来的，现在司家的孙子也是奔着方寒来的？
“那就明天。”
唐宗强沉吟了一下，道：“我下午亲自见一见念华先生，请念华先生吃个晚饭，给念华先生接风洗尘。”
“好，那我这就和念华先生协商。”徐锦波急忙道。
“方寒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唐宗强问。
徐锦波不敢隐瞒，急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以方寒的判断，对方很有可能是酗酒，而且还是大量酗酒，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好对患者进行验尸，死亡原因还不确定。”
这种事，医院方面肯定是要慎重再慎重的，要调查，患者的死亡原因肯定是要搞清楚的，只不过这要有一个过程，陈家兄弟目前是讹诈求财，自然不会轻易让江中院碰陈天明的尸体。
徐锦波虽然没有继续沟通，现在是任海强正在和对方协调，可对方的目的徐锦波还是猜得到的。
先把事情闹大，让江中院这边投鼠忌器，最好是私了，不验尸。
徐锦波猜测，如果江中院态度强硬，或许陈家兄弟会暂时收手，继续制造舆论。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牛，我们不告了，拉着人回去安葬，可事情已经发酵起来了，陈家兄弟真要不告了，那就更说不清了。
“这件事尽快处理。”
唐宗强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唐厅，江中院又有什么事？”苏英云询问。
“米国华盛顿华人总会的司怀中司先生的孙子司念华到了江中，要给江中院无偿捐赠一亿美金，徐锦波请示，搞一个捐赠仪式。”
“司家？”
苏英云也吃了一惊：“江中院什么时候和司家有了交情？”
“是奔着方寒来的。”唐宗强补充道。
“方寒？”
苏英云也是神情复杂，方寒，这个方寒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唐厅，苏厅，据我所知，方寒也就是前一阵去了一趟米国，难道是那个时候和司家有了交际？”杨进雄道。
“这个谁知道呢。”
唐宗强道：“司家早不捐赠，晚不捐赠，偏偏挑这个时候，出手就是一个亿，很显然是力捧方寒的，在捐赠仪式之前，方寒的事情必须搞清楚，最好在捐赠仪式上给大众一个交代，这样负面评论马上就会降下去。”
“唐厅，那我现在就去江中院。”杨进雄急忙道。
“我们省厅的调查组，想来还是有公信力的。”
唐宗强点了点头：“嗯，你现在就去，先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现在不是和稀泥，而是必须搞清楚。”
按照徐锦波的说法，方寒是没责任的，患者是饮酒过量，既然江中院有自信，那么这件事就不允许虎头蛇尾，既然患者家属闹了，那就必须查清楚，现在就算陈家兄弟认怂，这事也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江中市局。
龙雅馨现在虽然还挂在刑警队，不过暂时是文职，不出外勤，也就处理一些文件，帮一些忙。
这会儿，办公室警察不少，有人正浏览着网页，突然喊了一声：“大家快看，江中院急诊科出事了。”
“好像是有人闹事。”
不少人纷纷点开视频查看。
“这是死人了？”
“方医生，江中院的方医生啊......”
"哪位方医生，是不是非常帅气的哪位？"
龙雅馨这会儿看看清楚了，视频中方寒和患者家属沟通，然后并没有什么效果......
“真的是哪位很帅气的方医生。”
“是啊，不是说方医生水平很高吗？”
“或许是有人故意闹事呢。”
警察们一边看一边讨论，不少女警察还替方寒抱不平。
刑警队现在知道方寒和龙雅馨关系的人没几个，也就杨建英和王泽，杨建英不说，王泽也不说，其他人并不知道。
不过有人知道龙雅馨和方寒关系不错，笑着问：“龙队，这事您知道吗？”
“不知道。”
龙雅馨摇着头，竟然是方寒的患者？
对方这么闹，方寒会不会有麻烦？
一边想着，龙雅馨一边起身，去了外面。
“龙队这事了解情况去了？”
“龙队和方医生关系一直不错，你们说龙队会不会和方医生？”
“不会吧，也没听说啊。”
“方医生和龙队要是真的那什么，也没见方医生来过咱们刑警队啊。”
“不好说，或许龙队不想让咱们知道呢？”
“就是，我要是有那么帅气的男朋友，我也藏着掖着，不让你们知道。”
刑警队女警不算多，加上龙雅馨也就三四个人，这会儿八卦的不行。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胡搅蛮缠
会议室，任海强正在和陈家兄弟谈着。
“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们医院已经清楚了，不过就事论事，不管哪一家医院，都不可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我们医院肯定是要调查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们该处理处理，你们有什么诉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你们觉得呢？”
“还有，现在天热，患者尸体一直放在这儿也不合适，要不咱们先把尸体送去太平间？”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陈天明是上午去世的，还不显得什么，这要是再这么放下去，两天不到就臭了。
“太平间我们是不会放的，我们信不过你们。”
“这样，我们先商量一下。”
这会儿陈家兄弟其实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自家事自家清楚，陈天明是因为喝酒去世的，回到家的时候一身酒味，这要是让人查，很容易查出问题。
原本他们觉着这么一闹，江中院肯定会怕，然后找他们协商，赔点钱什么的，可谈了这么会儿，无论是徐锦波还是任海强，都没说赔偿的事，肯定要调查，这就有些麻烦了。
“那行，你们商量！”
任海强也不多说，出了会议室。
任海强出了门，老大正要说话，老四却一把拉住，然后朝角落指了指，会议室，肯定是有监控的。
“嫂子您先在这儿看着，我们出去一下。”
兄弟三人出了会议室，找了个没监控没人的地方商量。
“现在怎么办，江中院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听咱们一面之词吧？”
“要我说就不该带着二哥的尸体来，咱们把人送去火葬场，披麻戴孝，也是一样。”
“那咱们暂时就不管了，先回去把二哥安葬了再说？”弟兄三人商量着。
另一边，龙雅馨给方寒打着电话。
“没什么事。”
方寒给龙雅馨把情况说了一下道：“患者应该是酗酒过量，放心吧。”
“嗯，我相信你。”
龙雅馨应道：“要我帮忙吗？”
方寒想了想，道：“患者出院的时候我给患者叮嘱过了，按照正常来说，患者不可能一个人喝闷酒，肯定是和其他人喝的，要不是一个人喝闷酒，很容易查的。”
“行，我知道了，我帮忙打听一下。”龙雅馨应了一声。
挂了方寒的电话，龙雅馨就找到长清县县公安局一位副局长的电话打了过去。
作为市刑警队的队长，龙雅馨在公安系统人脉不浅，长清县也有认识的人。
“刘局长，我这次是私人帮忙，您帮忙查一下，看看陈天明昨天都干了什么？”
“龙队客气了，这是小事。”
这种事对长清县县局来说确实不难查。
挂了龙雅馨的电话，刘局长就让人查了一下，很快就查清楚了。
“龙队，陈天明昨天下午和几个人一起喝酒，喝完酒还去了ktv，晚上三点多才回家......”
"刘局，这个ktv是不是合法经营？"龙雅馨问。
“龙队，有什么说什么，这一家ktv我们也接到过群众举报，不过查了几次，没查到什么证据。”刘局长在龙雅馨面前也不隐瞒，他自己没掺和，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说着，刘局长还悄悄的打听：“龙队，是不是陈天明犯了什么事了？”
陈天明的事情现在在江中院闹得纷纷扬扬，长清县这边反而知道的人不是很多，哪怕有一些人看到了消息，刘局长却还不清楚。
“刘局，陈天明今天早上已经去世了。”
龙雅馨道：“这回儿陈天明的家属正带着陈天明的尸体在江州省中医院闹事呢，我也给您透漏一点，江州省中医院最近正在和米国普霍金斯医院谈合作，如果陈天明属于非正常原因死亡，这件事影响很大.......你们长清县县局搞不好也要承担责任的。”
刘局并不傻，龙雅馨说的很明白，他就清楚怎么回事了。
龙雅馨说是私人帮忙，可倘若陈天明真的是酗酒死亡或者别的原因死亡，现在却去江中院闹事，那么他们长清县警方就有失职的责任。
“龙队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调查清楚，给龙队您一个交代。”
“刘局，不是给我，这件事现在很被动，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倘若真的是江中院医生的责任，一切好说，倘若不是呢？”龙雅馨提醒道。
“我明白。”刘局急忙道：“龙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了龙雅馨的电话 ，刘局就急忙让人把昨天和陈天明一起喝酒的杨总等人带到了县局。
“杨总，怎么回事？”
几个人很是有些懵逼。
“不是和陈家兄弟都谈妥了吗？”
“就是啊，钱我们都给了呀！”
陈天明死了，出了这种事，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该出钱出钱，该赔偿赔偿，谁也不愿意麻烦，怎么又被警察带来了？
“嚷嚷什么？”
有警察过来喊了一声，分别把人带到了审讯室。
“说说吧，陈天明怎么死亡的？”
杨总坐在对面，很是有些忐忑：“警察同志，我不知道啊。”
“昨天陈天明和你们喝了酒，然后去了ktv，凌晨三点才到家，早上人就死了，你们不知道？”
杨总心中咯噔一下，这陈家兄弟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我承认昨天和陈天明喝酒了，可其他的我们真不知道.......”
结果很快就问出来了。
陈天明昨天和杨总几个人喝酒，事后还去了ktv，而且还找了女人.......
这些事杨总几人都供认不讳。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警察不知道，这事也就过去了，警察一旦知道，他们昨天干了什么，基本上是瞒不住的。
“该死的陈家兄弟，他么也太不知足了。”
交代过后，杨总这才知道陈家兄弟拉着人去了江中院，这是从他们这儿敲了一笔还不知足，又去敲诈人家江中院去了。
........
陈家兄弟回到会议室，正想着下一步怎么解决。
杨进雄带着人来了。
任海强很是客气的给陈家兄弟介绍：“这位是卫生厅的杨处长，杨处长对你们的事情很重视，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一听有省厅的领导来了，陈家兄弟顿时就有些慌。
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事要真是江中院的责任，这会儿陈家兄弟自然不怕，别说省厅的领导，就是再大的领导他们也不怕。
可问题是他们心中有鬼啊。
“你们好。”
杨进雄很客气，上前先和陈家兄弟握手。
“情况呢，我大概听说了，我这次就是代表省厅来调查这件事的，你们有什么证据都可以拿出来，患者的死因呢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绝对给你们一个公正公平的处理结果，你们觉得呢？”
陈家兄弟对视一眼。
陈家老四急忙道：“谢谢领导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二哥确实是从江中院出院之后不久病逝的，我们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我二哥既然已经出院了，那么应该病情好转，段没有好端端去世的道理。”
“你们说的有理。”
杨进雄点着头：“所以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这样，我们先找人查一下患者的死因，怎么样？”
“这不行！”
陈天明的妻子急忙道：“我男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糟蹋他的尸体，我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这是来的时候就商量好的，轻易不能让人碰尸体。
“领导，我们乡下人很讲究的，这人死了，要是随便动尸体，很不吉利的。”陈家老四急忙道。
“这个我们也理解，可不检查尸体，怎么能知道死因？”杨进雄并不生气。
“要是真要检查尸体，这个公道我们就不要了，不能让我二哥死了还不能投胎转世。”老三急忙道。
“就是，要是这样，我们就不要公道了，人都死了，还不放过，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老大急忙也插嘴道。
“几位，现在这个公道不是你们要不要的事情。”
任海强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你们在我们江中院大吵大闹，这件事就被必须有个公道，你们想要公道，我们江中院也要公道，刚开始我们就说了，如果是我们医院的错，我们认，如果是你们找事，污蔑抹黑我们江中院，我们也要追究到底。”
陈天明的妻子脸色都有些变了。
陈家老大和老三都急忙看向老四，现在骑虎难下了。
“我们只是为了我二哥，你真以为我们怕你！”老四硬着头皮。
“那就查清楚嘛。”杨进雄道：“既然事情发生了，谁的责任，总要搞清楚。”
说着杨进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真要是江中院的责任，该处罚处罚，该处理处理，倘若不是，随便在医院闹事，那也是要负责的，医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岂能随便胡闹？”
“我们哪有闹事，我们只是要讨回公道！”
陈家老四说着眼珠子一转，趁着没人防备，就到了会议室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口大喊：“没天理了，江中院仗势欺人了，谁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呀........”
陈家老大和老三一看，也急忙抬着陈天明的尸体就往外冲......
这事不能在背后说了，还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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