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谱
“孙医生你这是咋了？”
方寒看着无精打采的孙艺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小会儿没见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没什么。”孙艺洋苦涩的摇着头。
咋了，被蔡依依骂了呗。
昨天他满嘴胡诌，把蔡依依忽悠瘸了，一上午蔡依依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刚才把孙艺洋拉到边上是一顿臭骂。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咱们不是朋友吗？”方寒关心的道。
“方医生你知道备胎吗？”孙艺洋叹了口气问。
“知道啊，汽车上用的？”方寒不解的问，这和备胎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不懂。”孙艺洋摇着头。
方寒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备胎，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舔狗，他应该是被舔的对象才对。
舔狗最悲哀的其实不是舔到了痔疮，而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舔狗，还义无反顾的去舔，哪怕被人家一脚踹回来，还是会转过头去继续——因为这就是舔狗的人生，要是没什么对象可舔，那才是舔狗的悲哀。
方寒满脸疑惑，自己说的不对？
“方医生，吃水果。”
蔡依依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手中端着一般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
“谢谢。”方寒道了声谢，很是意外的看着蔡依依：“蔡医生你没事了？”
“啊......”
蔡依依脸色一红，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孙艺洋：“我没事了，昨晚没睡好，上午的时候有些没精神。”
“哦！”
方寒应了一声，也没多问，不管是不是没精神，他也不打算深究，毕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
对各大医院的医生来说，准确的上班时间其实是八个小时，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下午六点。
当然，这个只是明面上的，事实上对于医生来说，到了点不一定走的了，该下班了不一定能顺利下班，该休假了也不一定能顺利休假。
遇到紧急情况，加班一个晚上第二天照常上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方寒在江中院急诊科的时候，中午十二点到两点这个时候就很少能真的清闲，来了急诊，哪怕正在吃饭也要马上扔下碗筷。
下午六点左右来一位急诊下不了班也是常态。
燕京医院中医科倒是好一些，十二点吃过午饭到下午两点的这个时间段，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大多数人都可以在值班室休息，聊聊天或者做自己的事情，比起江中院急诊科要清闲不少。
喝了会茶，吃了会儿水果，两点左右的时候孙艺洋这才继续带着方寒转悠。
“方医生，上午的时候您也看到了，咱们科室专家不少，八位主任医师，八位副主任医师，上午查房的时候好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没有参加......”
孙艺洋详细的把中医科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
这一点方寒倒是清楚，来燕京医院之前陈远其实已经帮方寒查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情况，燕京医院中医科主任医师八人，副主任医师八人，加上主治个住院医，总人数也不到三十个人，今天上午的查房，人数很显然对不上。
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水平是相当高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很有实力的。
因为中医在保健恢复方面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因而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在燕京医院占据的比重还是较大的，中医科的几位主任平常除了在门诊轮流坐诊之外，主要的职责其实就是操心领导们的术后恢复和保健护理。
燕京医院属于高干医院，老干部和领导非常多，无论是保守治疗亦或者是手术治疗，中医科都要派人参与治疗的。
保守治疗自然不用多说，手术治疗，术后的恢复中医科必然是要有专家参与的。
“科室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平常都是比较忙的，咱们科室的普通患者就是几位主治和我们几位住院医负责了......”
中医科除了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还有普通病房，这个上午的时候方寒并没有去过普通病房，这会儿孙艺洋带着方寒重新转悠了一圈。
毕竟早上的查房谭广林首先是从高干病房和特需病房开始的，之后才是普通病房，方寒在半路就被周同辉截胡了，后面的查房他也没参与。
燕京医院的普通病房和江中院的普通病房又有不同，分为两类，一类是三人间，一类是四人间，千万不要小看这一床之差，虽然只差了一个床位，可在燕京医院，这也是有着讲究的。
三人间一般住的都是外地来的一些稍微有些能量的人，比如小富豪，小干部之类的，四人间住的才是真正的普通患者。
“孙医生，方医生。”
孙艺洋带着方寒走进一间四人间的病房，里面正好有一位青年医生出来，急忙向孙艺洋和方寒问好。
“刘医生啊。”孙艺洋点了点头。
等刘医生走远，孙艺洋这才低声向方寒说道：“刚才那位刘医生也是外地来的进修生，好像是川省中医医院的。”
燕京医院中医科有编制的不到三十人，可事实上还有一些没有编制的住院医，也有规培生、交流生，算起来总人数自然不止那么一点，进修生当然不止方寒一个。
方寒点了点头，进了病房转了一圈，也没有插手人家医生的治疗，只是观察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就和孙艺洋出了病房。
“里面的患者病情都不轻啊。”方寒出了病房询问孙艺洋。
相比起江中院，燕京医院病房住的患者那都是重病难病，几乎没有一个简单的。
“普通病房的患者大都是重症和疑难杂症的患者。”孙艺洋低声道：“方医生您想啊，燕京医院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医院，号有多难挂，床位有多紧张？能来燕京医院看病的患者，那都是在地方医院看过的，没有效果这才来的燕京，自然是以重症难证患者居多。”
方寒点了点头，倒是这个理。
燕京医院可不仅仅是挂号难，床位紧张，收费同样不低，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一般人怎么可能不远千里来燕京求医？
......
“这个药方我修改一下，权老您再服三天，看看效果。”
高干病房内，杜云涛很是认真的给权老做了检查，然后站在边上陪着小心。
“杜主任，我爸这病都已经吃了九剂药了，怎么还是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利索？”权老的儿子权延东眉头微微一皱。
“权总，权老年纪大了，身上的各种小毛病不少，这才服了九剂药，效果已经相当明显了，怎么能说是没效果呢？”杜云涛陪着笑。
“才？”
杜云涛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权延东瞬间就炸了，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杜主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才？你的意思是我爸这药算是吃的少了？”
“坐下，你干什么？”权老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然后回头看向杜云涛：“杜主任，我这个病还要吃多少天药才能好，你给个准话吧？”
权老虽然呵斥了自己的儿子，可心中对杜云涛说的话也同样不满意，什么叫“才”吃了九剂，这话听的人是相当不舒服。
“权老，您这个病还需要慢慢将养，我制定的治疗方案都是非常对症的......”
杜云涛很是无语，让他给个准话，他哪儿能给什么准话，治病这种事谁能说万无一失，谁又敢给什么准话？
哪怕是面对普通患者，杜云涛都轻易不会把话说满，更何况是面对权老这样的特殊患者，他要说再吃九剂，这九剂药吃完，万一没好利索呢？
只不过权延东并不买账，直接打断了杜云涛的话：“杜主任，我们现在不是要听解释，而是让你给个准话......”
杜云涛不吭声了。
“看来杜主任是给不出这个准话了，那既然如此就换一个能给的出准话的人来，薛文辉呢，谭广平呢，你们这些燕京医院的专家要是看不好，没把握，罗老我们也不是请不到。”
杜云涛很想来一句，那你去请罗老啊，看看罗老能不能给你准话，只不过这话杜云涛还真不敢说。
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科室副主任，可杜云涛那也是知名的权威教授，此时却被人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
“杜主任还不走？”
权延东脸色一沉。
杜云涛无奈，只好转身走人。
“杜主任！”
孙艺洋带着方寒正在这一层熟悉，正走着，边上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孙艺洋急忙停下脚步打招呼。
“杜主任。”方寒也急忙打了声招呼，这位他上午见过，中医科的一位主任医师，杜云涛。
“是小孙和小方啊。”
杜云涛心情不怎么好，反应有些慢，愣了一下这才认出是谁，勉强打了声招呼。
“杜主任，麻烦关门。”
杜云涛这么一愣，病房的门还没来得及关，病房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杜主任，我来。”
方寒正好在靠近病房的这边，听到声音急忙走上前，伸手准备拉门。
这关门的时候方寒的身子自然要又一半进入病房，再加上方寒并不是那种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的性子，他准备关门的时候还回头向病房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看看是哪位这么大谱，房门都懒得关，还一定要杜云涛关门。
病床上的权老这会儿也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方向，方寒这么回头一看，正好和病床上的权老来了一个对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二章 小病？
“权老！”
“小方！”
方寒和权老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对方。
方寒很是有些讶异，权老竟然也住院了，今天一天他在燕京医院就遇到了好几位老熟人了，这算是熟人扎堆进医院吗？
要说当时研讨会的那么多人，方寒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王老，一个是权老，一个就是马老的。
权老是研讨会上方寒主动找上的，是他第一位按摩推拿的患者，因而印象较深，一年没见，权老瘦了一些，整个人也苍老了一些。
“小方你来燕京医院了？”
这几乎是方寒今天遇到的几位熟人通用的第一句开场白。
“来燕京医院进修。”
方寒当下就停下了继续关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和权老说着话。
还站在门口的孙艺洋和杜云涛都惊呆了。
病房里面住的是谁孙艺洋自然清楚，他早上可是跟着谭广平查房来的，周同辉的病房在权老前面，方寒被周同辉截胡了，孙艺洋却没有。
正是因为清楚，孙艺洋才吃惊，方寒这认识的人也太多了些吧，而且一个个还都是大人物。
更为吃惊的要数杜云涛了。
上午梅老的会诊杜云涛可是在场的，他知道方寒除了认识周同辉还认识马老，现在又多了一个权老，这小子简直就是神通广大，人脉通天。
别说方寒只是江州省中医院的一个小医生，哪怕是江中院的院长估么着也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吧？
别说江中院的院长，就是方寒的师傅郭文渊估么着也不可能把权老马老这些人都认识完吧？
郭文渊是大国手没错，可来燕京的次数并不多，还真不见得和权老马老等人就照过面。
杜云涛甚至都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权老那可是比马老还更具有影响力的大拿，燕京大学的荣誉副院长，国内数一数二的经济学权威，门生遍地，权老的儿子权延东更是国企的大老总。
方寒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认识这么多大佬。
杜云涛自问自己在燕京医院干了二十多年，虽然和不少大佬都见过面，给不少大佬都看过病，可要说和那位大佬的关系类似于方寒和周同辉亦或者马老的关系，那还真没有。
其实这就是年龄和颜值的问题了。
真要算起来，方寒和周同辉的交情不提，他和权老马老其实还真没有太深的交情，充其量就是在研讨会上给几位大佬做过推拿。
要说做推拿治病，给这几位做推拿治病的医生多了，方寒算老几？
可有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怪，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往往取决于认识这个人的环境以及第一印象。
当时在研讨会现场，无论是权老还是马老其实都是神情疲惫，正好这个时候方寒给他们做了推拿，效果又相当的好，如此一来方寒就给几位大佬留下了印象。
这就好比厨子做饭，人不是很饿的时候，这个厨子的手艺多少都要大打折扣，人一旦很饿，吃什么都觉得香。
民间就流传着一个关于明太祖朱元璋的故事，说是朱元璋当了皇帝，吃腻了山珍海味，突然怀念起自己当乞丐时候吃过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据说朱元璋当乞丐的时候，又一次饿晕了，是几个乞丐救了朱元璋，当时把自己要回来的残羹剩饭兑在一起给朱元璋吃了，朱元璋因为饿极了，吃的很香，吃完之后问几个乞丐他们给自己吃的什么，几个乞丐没好意思直说，就说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为什么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让朱元璋念念不忘，正是因为当时饿极了。
权老和马老等人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开会开的很疲惫，过去清静，正好遇到方寒，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同时呢，方寒年轻，小伙子又长的帅气，看上去就很顺眼，无论是权老还是马老都没把方寒当医生看，反而是当个小辈来看。
杜主任那就没有方寒这个眼缘和运气了。
“来，过来说。”
权老招了招手，笑着招呼。
这会儿权老原本就心情不怎么好，在医院住了好多天，早就烦了，刚才又和杜云涛置气，看到方寒，权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爸，这个小伙子是？”
权延东笑着问权老。
方寒的长相那真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给他增分不少，权延东打眼一看，就对方寒升不起讨厌的情绪来。
“这是我去年去江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友，推拿水平那是相当的高。”
截止现在权老还能记起当时的场景，他当时在会场和人辩论，头晕眼花，身心疲惫，方寒一上手，他整个人瞬间就感觉到全身舒泰，简直就神了。
“那是权老您当时累了，所以才感觉那么明显。”方寒谦虚道。
“什么累不累，水平好就水平好，我难道还没有这么一点判断力？”权老哼了一声，很显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权老您这是哪儿不舒服？”方寒看着权老的面色。
“哎，人老了，毛病多，住院好一阵了，天天吃药，天天吃药，可就是不见好。”权老叹着气：“这医院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来，我给您老把个脉。”
方寒笑着道。
“也好。”
权老呵呵一笑，把胳膊递给方寒，方寒手指搭在权老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看着权老的脸色，问：“是四肢无力、腰背酸楚？”
“是。”
权老点着头：“前一阵睡眠也不好，吃了药这两天睡眠倒是好一些了，可总是反反复复，这个毛病好了又有哪个毛病，哪个毛病好了又有这个毛病。”
方寒点着头：“您这个情况确实比较复杂，病情不算太严重，可小毛病确实不少，这个病急不来，要慢慢将养的。”
“药已经吃了好多了，也在医院住了好多天了。”权老摇着头。
“我找人问问您的病历，看看医院这边的治疗方案。”方寒说着话站起身来。
“小方你陪权老说话，我这就让人去拿。”
方寒和权老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一直开着，杜云涛就没走，站在门口听着动静。
刚才权延东的语气可不怎么好，让杜云涛去找谭广平来给个准话，这事杜云涛可不好对谭广平交代。
杜云涛也是主任医师，虽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可水平那是真不低。
中医科的几位主任医师，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患者，杜云涛被权延东这么赶出去，他怎么好意思让谭广平给他擦屁股？
再说了，这事谭广平来了难道就有办法了？
正好方寒认识权老，杜云涛就没敢走，他还等着方寒出来让方寒帮忙说说好话呢，听到方寒说看看病历，杜云涛就知道机会来了，急忙上前一步插了一句嘴。
权延东眉头一皱，不过却没有再发火。
权延东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愣头青，刚才关着门他发发牢骚，给杜云涛一点难堪也就罢了，此时方寒在场，门口还有人，他要是再像刚才那样，那就真的有些过了。
“那就麻烦杜主任了。”方寒点了点头。
刚才杜云涛脸色不好，再结合此时权老的情况，方寒大概也猜得出怎么回事。
杜云涛出了病房，给孙艺洋吩咐了两句，孙艺洋急忙去拿权老的病历去了。
这是杜云涛吩咐的事，又关系到权老，孙艺洋可不敢耽搁，速度很快，跑的气喘吁吁。
杜云涛接过孙艺洋拿来的病历，走进病房递给方寒，方寒很是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病历上面对权老的病情记录的相当仔细，什么时候用了什么药，服了几天，每天什么情况，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可以说细致到了极点。
从病历上看，杜云涛的诊断和治疗都没有任何问题，相反反而很有水平，方方面面可以说都考虑到了。
权老最初的症状是心悸头眩，筋惕肉跳，夜不安眠，盗汗、气短，症状非常多，杜云涛开的第一个方子吃了三天，权老的症状有所减轻，不过却出现了四肢无力、腰背酸楚的症状，杜云涛又调整了方子，权老吃了三天，睡眠好了一些，其他症状还在。
从病历上看，权老住院已经十天了，吃了九剂药了，一直是这个症状没有了，又有了另外的症状，反反复复，总是好不利索。
可这个好不利索并非杜云涛水平不够，也并非杜云涛的治疗方案不对，而是权老身上的毛病太多了，正如方寒没有看病历之前所说的，这个病要慢慢将养，并不是短期可以痊愈的。
既然杜云涛的治疗没问题，权老这边却并不满意。
如此一来方寒就没有贸然开口，杜云涛都吃了排头，方寒并不认为他自己在权老面前有多么特殊。
方寒心中琢磨，权老这边之所以不满意究竟是什么原因？
从症状上看，权老的病症很多，各种症状互相夹杂，小毛病多不胜数，可从整体上看，权老的这个病却不算什么重症。
也就是说在权老心目中，他其实是个小病，一个小病杜云涛足足看了十天还没看好，老人家不乐意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 迂回
方寒一直认为，医生和患者之间的种种矛盾和误会，除了那些无事生非胡搅蛮缠亦或者别有用心之外，最大的误解其实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认知的不对等。
对患者来说，大多数的患者那都是门外汉，对各种医疗相关都不清楚亦或者一知半解事实而非。
对医生来说，他们却没办法把太过专业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患者，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楚的。
这个病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好，为什么吃了药还有这样的情况等等。
同样的情况看在医生眼中，他们会觉得，嗯，见效了，有效果了，这是好事，治疗效果还行。
和站在患者的角度，他们或许会觉得，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原本没这个症状怎么又有了，是不是这个医生其实不会看病，他其实是骗我钱的，怎么样怎么样。
这样就产生了误会，就产生了误解，久而久之可能就会转化为矛盾。
医生了解病情是站在更为专业的角度去看，是从全局去看，患者了解病情则更多是从症状和个人感受以及自己的认知来看的。
比如说感冒，如果医生诊断为某个患者是感冒，那么患者下意识的就会认为自己的这个病其实不严重，是小病，既然是小病，那么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钱，就不应该一直看不好，这就是患者的认知。
可事实上感冒并非那么简单的，感冒有轻微的也有严重的，有普通感冒也有病毒性感冒，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而且哪怕是一个小感冒，如果耽误了，也有可能引发一些并发症。
同时这个小感冒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效应，如果是健康的年轻人，那么感冒就好治疗一些，如果是有着很多老年病的老年人，一个感冒就可能引发各种并发症，病情可能会越发的复杂。
这个时候有些患者家属可能就不会想太多，见了医生只会去抱怨，什么我妈或者我爸只是一个小感冒，结果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解释，患者还有什么病症，有的患者家属可能就不会听，什么我妈这个毛病多少年了，以前怎么就没事，偏偏现在就有事了云云......
不仅仅普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会这么想，哪怕是权老和权延东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这么想。
权老自认为自己这个病其实不重，他从自我感觉来了解，都是小毛病，又没有什么大毛病，病自然不重了。
原本权老都没打算来医院，还是被儿子强拉着来的。
权老觉得吧，自己这个病来医院将养两天，怎么着也该好了吧，结果呢，一住住了十天，药天天吃，小毛病却不见好，这就让权老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了。
其实别说这个病不病的，权老这样的人哪怕没病，你让他闲上十天，什么也不干，他也受不了，梅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医生不好当，燕京医院的医生更不好当。
......
方寒了解清楚权老的病情，再结合杜云涛的表情，基本上把事情的经过也就琢磨的差不多了。
既然有了杜云涛的前车之鉴，方寒自然不会贸然的对权老说什么。
上午在梅老的事情上方寒没有听马老的，当时马老手耍了脾气，气呼呼的好半天不搭理方寒，这要是想杜云涛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方寒可不敢保证权老不会不高兴。
自己和这些老权威老专家什么交情方寒还是清楚的，他可不认为在权老面前他就比人家杜主任占多少优势。
把权老的病历放在边上，方寒并没有急着说病情，而是笑着道：“权老，在看病方面我自然是不如杜主任的，就不在杜主任面前班门弄斧了，权老您是经济方面的权威，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老请教一下。”
“你这个小家伙，又打算抖什么机灵？”
权老呵呵笑道，方寒给他诊了半天脉，又要了病历看了这么半天，结果不说病情，却请教什么问题，权老又没傻，他可不认为方寒是真的打算请教问题的。
“我能在您面前抖什么机灵。”方寒笑着道：“我是真的有问题像问问您，经济方面的一些问题。”
“呵呵，好，你问吧。”权老呵呵一笑，他倒想看看方寒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方寒一个小年轻，只是个医生，一不当官，二不从政，三不经商，了解哪门子经济方面的东西？
杜云涛站在边上，也是满脑子的好奇，这个方寒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杜云涛清楚，方寒这个请教问题肯定是假，治病才是真，上午在会诊室，在梅老的病情上方寒提出的建议就相当好，窥一斑而知全豹，虽然仅仅是一个建议，可杜云涛也看的出，这个方寒绝对是有一些水平的。
当时在梅老的病情上方寒就是采用的迂回手段，那么在权老的这个病情上，方寒又打算玩什么花样呢？
方寒微微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如果说一个县城，经济水平一般，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太差，只不过呢却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虽然这些问题暂时并影响这个县城的发展，可这些小问题不解决，一旦失衡，到时候就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有可能会造成这个县城的经济崩溃，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老来解决这个县城的问题，您会怎么解决？”
权老呵呵一笑，道：“从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就能看出，你小子对经济一窍不通，问的这个问题和没问没什么区别，什么样的小问题，那些小问题，一个具体的都没说，你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方寒尴尬的笑了笑：“不怕您老笑话，我对经济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也是正好想起来我去过的一个县城，这才顺便请教一下。”
“撒谎都不会。”
权老哼了一声：“哪个县城，要真有这么一个县城，你好歹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吧，含糊其辞，明显是编的吧？”
方寒笑了笑，还真是术业有专攻，瞒不过权老啊，他确实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窍不通，刚才的问题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编的，因为不清楚，所以他就没办法说具体。
权老看了一眼方寒，很是有些自得的道：“你这个问题要是问别人，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给你回答，你这压根就不算问题，说的事情一个都没有表达清楚，不过我还是听的明白的。”
方寒又是一笑，心说你听的明白就好，听的明白他这个心思就没有白用。
权老继续道：“经济水平一般，也就是说可以维持县城的发展，但是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小问题，这些小问题如果任其发展，就会造成县城经济的崩溃，那么在处理这些小问题的时候就一定要谨慎，虽然是小问题，却有可能牵一线而动全身，如果处理不好，不但问题没办法解决，还有可能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是不是这个理？”
方寒连连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权老呵呵笑道：“所以要解决这些小问题，一定不要心急，快刀斩乱麻是要不得的，因为这些小问题太多，却暂时没有影响县城的经济，那就说明他们有一个平衡点，而且这些问题必然不是一个部门一个行业的问题吧？”
方寒接着点头。
权老继续道：“那么就要有耐心，慢慢来，先把所有的问题了解清楚，弄出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出来，就像是解线头，一个结一个结解开......”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权老那是相当有自信，而且也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相当清楚，方寒的问题问的含糊其辞，权老却回答的非常详细，甚至还给方寒列举了不少例子。
方寒很是认真的听着，杜云涛站在边上也听的相当认真。
权老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这才道：“行了，就说这么多吧，来，我喝口水。”
方寒急忙把水杯递给权老，权老喝了口水，这才笑着看向方寒：“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方寒摇着头，笑道：“刚才的问题权老您回答的非常详细，我听的很明白，其实您老的这个病症和刚才我说的问题是差不多的道理。”
权老突然间一愣，端着水杯的手就这么定格在了当场，满脸愕然的看着方寒。
杜云涛也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刚才听权老分析，都听得很入迷，怎么也没想到方寒会在这儿来一个转折。
权老的儿子权延东也是一愣，同样满脸愕然。
方寒笑着道：“您老的情况呢杜主任其实已经诊断的很清楚了，大的问题没有，不过却有着很多小毛病，各种症状纠缠在一起，治疗起来相当麻烦，而且在治疗的时候还有可能病情反复，所以自然不能一蹴而就......”
权老足足愣了好半天，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小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方寒笑着道：“权老您说笑了，您是经济学权威，杜主任也是医坛圣手，虽然术业有专攻，但是治病救人和治理县城，治理国家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呵呵，人都说上医医国，中医医人，我算是见识到了，你小子说的不错。”
权老又是一声叹气，然后看向杜云涛：“小杜啊，对不起了，老头子我给你道个歉。”（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 冰山一角
“权老您客气了。”
杜云涛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权老竟然给他道歉了，这简直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杜云涛在燕京医院二十多年，给不少领导和老干部都瞧过病，被一些老干部或者老干部的家属刁难和训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遇到老干部道歉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医生的地位在普通人眼中或许还算可以，特别是普通家庭，大多数人都觉得医生这个职业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业。
靠着本事吃饭，有着一技之长，也算是铁饭碗了，真要学成本事了，哪怕不去医院，自己开一家诊所，不说大富大贵，总归是饿不着的。
可在一些上层社会的人眼中，医生这个职业其实算不得什么，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说赚钱啊，其实也就那样，说穿了就是没权没势也没钱。
哪怕是一些医院的科主任院长之流，在一些大人物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一些大佬面前更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
就拿燕京医院的这些医生来说，杜云涛，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放眼整个杏林界都算是有数的专家，在医疗圈，在杏林界，杜云涛那都是让很多医生羡慕和崇拜的。
可即便是杜云涛这样的医生，在面对权老和梅老这些大佬的时候，那也是没有半点脾气的。
权老其实现在也是无权无职，眼下也只是燕京大学的荣誉副院长，可人家权老是经济学专家，是经济学权威，虽然无官无职，可门生遍地，哪怕是一些大佬也要向权老请教问题，在一些经济方面的决策方向前，权老甚至都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这样的大佬自然是杜云涛得罪不起的。
当医生真正能够做到不惧权势，不畏富贵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杜云涛是真的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寒，心中对方寒真的是既吃惊又感激。
权老这样的人，竟然因为方寒的几句话向他道歉了。
别看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可这一句道歉对杜云涛来说，那真的是不容易。
刚才权延东对他冷眼相向，权老也不怎么待见他，杜云涛心中的委屈那是可想而知，自己辛辛苦苦治病，绞尽脑汁想办法，结果却被人误解，被人训斥，这心中当真是五味具杂。
现在权老的这一句道歉，顿时就让杜云涛心中的委屈和不平烟消云散。
作为医生，谁还不受那么几次委屈，谁还不遭受那么几次不平？
“杜主任，我刚才也有些情绪上头，我给给您道个歉。”权延东也站起身来对着杜云涛道。
权延东作为国企的老总，在经济方面那也是很有一套的，方寒刚才请教问题是假，通过经济方面的问题换过来阐述权老的病情才是真。
权老都道歉了，权延东也没必要在绷着了，毕竟杜云涛不是什么小医生。
“权总客气了，只要权老的身体能够好转，我这心里也就安心了。”杜云涛急忙道。
权老看了一眼杜云涛，又看了一眼方寒，这才道：“道歉那是应该的，只不过小杜啊，有些事你还是要说明白的才好，我老头子在医院一住就是这么多天，一点盼头都没有，有点怨气总是正常的吧？”
权老虽然道了歉了，毕竟还是要面子的。
“权老说的是，都怪我。”杜云涛笑着道：“不过权老您也要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小方这样的口才，我这人嘴笨。”
“哈哈哈.......”
权老爽朗的一笑，道：“这话说的不错，不仅仅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小子的口才，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小子的胆魄。”
不由的权老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和方寒见面的情景，当时他其实是去休息室休息的，找个没有闲杂人的地方喘两口气。
当时休息室那么多医生，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也就这小子胆大，竟然要给他按摩。
权老今年已经七十来岁了，这么多年他开的会不少，见过的医生也不少，还真没遇到过方寒那样的，说穿了简直就是愣头青。
说来也是缘分，权老当时也是看着小子年轻，顺眼，觉得方寒应该是没什么心机，这才同意方寒给自己摁两下，要是换个医生，权老估么着还真不会同意。
还别说，这小子的手段确实了不起，一上手就按的权老相当的舒服，这也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杜主任您不厚道啊。”
方寒苦着脸道：“我这是帮您解围呢，您却说我油嘴滑舌。”
“权老说你胆大，我算是见识到了，果然胆大。”杜云涛呵呵笑道。
开了几句玩笑，权老这才言归正传：“小杜啊，虽然小方刚才拐弯抹角的给我说了情况，可我这个病还是要有个说法啊。”
“是。”
杜云涛急忙道：“您这个病呢正如小方刚才所说的，小毛病不少，各种症状纠缠，所以治疗来不是很容易，这么多天，您的病其实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以前没有出现的一些症状出现其实是好事，有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杜云涛很是详细的给权老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之前也并不是杜云涛不解释，是权老和权延东压根就不给杜云涛机会，当然，杜云涛也不能去埋怨。
今天真是多亏了方寒，要不是方寒，他杜云涛这会儿还在犯难呢。
杜云涛解释过后，方寒也笑着插嘴：“其实您老现在的这个情况完全可以出院了，回家将养也是一样的，一剂药吃完，可以让杜主任去家里给您复诊，医院的环境再好，毕竟没有家里自在。”
这话权老爱听，笑着道：“行，那就这样，今天出院，也不麻烦小杜了，要复诊的时候你小子来给我复诊，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个小毛病还难不住你小子。”
方寒张了张嘴，这怎么成了自己复诊了？
杜云涛急忙道：“权老说的不错，小方的水平确实很不错，由小方给您复诊，我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权老家里复诊，这算是美差了，说实话，杜云涛还真舍不得让给方寒。
不过杜云涛也看得出来，方寒和权老的关系那是真的不一般，既然权老点将了，杜云涛却不好在说什么，这一次能顺利的过关，多亏了方寒了，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
“那行，那就这么办。”
......
走出权老的病房，杜云涛再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笑着对方寒道：“小方啊，这一次谢谢你了。”
“杜主任客气了，都是给领导看病，您的治疗方案我看了，确实非常完美。”
“哎，方案再好，也要对心啊。”
杜云涛苦笑一声，权老说的还真没错，方寒不仅仅能说，而且有胆魄，能揣摩患者的心理，这一点他就不行。
权老的病其实早就可以回家将养了，可杜云涛却不敢主动提出来。
这些老领导的性子古怪，谁能摸得清，你让人家回家，万一人家不乐意呢。
杜云涛见过的老干部老领导多了，什么样的都见过，有的人家还就喜欢住院，有的人家却不喜欢住院，有的要病好了就才愿意出院，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这个理。
当医生的其实最怕的就是给三种人瞧病，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小孩，一种则是权贵。
老人体弱多病，老年病多，治疗起来非常困难，小孩子呢，则不会表达，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症状，身子正在发育，诊断困难，儿科医生首先就是要心细，只有心细如发，才能减少出错。
至于权贵......
给大人物治病，医生们首先会顾虑重重，患得患失，大人物们喜好多，怪癖多，治病的时候不仅仅要治病，还要看开的方子合不合大人物的心意。
给大人物治病，大多数的医生一身本事能发挥出七八成都算多的了。
就拿古代的御医来说，给皇帝妃子们治病的，御医们，那绝对是最顶尖的一群郎中了，可有时候却好像反而不如一些跑江湖的。
其实不是御医们水平差，而是限制大，无能最多被贬值，最多被呵斥，最多被发配，可要是出错，那可是要命的。
给皇帝和妃子们瞧病，没有十成的把握，谁敢轻易出头？
这要是不小心误诊或者出现失误，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脑袋，有可能还要牵扯一家老小。
可要说十成把握，谁又能有十成把握？
没有十成把握，那就当个十成的窝囊废算了......
一边想着，杜云涛一边看了一眼边上的方寒。
年轻、有胆魄、有水平，确实是一颗好苗子，只希望这么一颗好苗子，不要被岁月磨去了棱角才是。
杜云涛和方寒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孙艺洋跟在后面，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刚才在权老病房的一幕，真的是把孙艺洋彻底惊住了。
在燕京医院，杜云涛这样的主任医师尚且要被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刁难，更别说孙艺洋。
孙艺洋在燕京医院时间不短了，自然清楚燕京医院都是些什么患者，什么大人物，可方寒.....
先是被周同辉拉着聊天，刚才又和权老有说有笑，甚至因为方寒，权老还给杜云涛道歉了，孙艺洋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把方寒想的很厉害了，没曾想方寒比他想象的更厉害，每当他觉得已经了解方寒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其实他原本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五章 针王（三更）
“孙医生？”
目送着杜云涛离去，方寒一回头，就看到孙艺洋有些呆愣愣的跟在后面。
“孙医生，你没事吧？”
“啊......”
孙艺洋这才回过神来，给了方寒一个谄媚的笑容：“我没事，方医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只是想问一下孙医生，我们下面去什么地方？”
......
从权老的病房出来，剩下的时间方寒就跟着孙艺洋继续熟悉了中医科的其他地方，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今天这一天方寒过的还算充实，孙艺洋的心情则像是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方医生，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蔡依依很是准时的出现在了方寒的面前。
昨天晚上蔡依依值的晚班，今天半天又上了白班，因而蔡依依今天是不需要再值班了，可以很准时的下班。
“还是改天吧，蔡医生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这会儿应该很累了，还是回家早早休息吧，，改天我请蔡医生。”方寒委婉的拒绝道。
“我其实......”
蔡依依还打算说话，孙艺洋急忙道：“小师妹，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连续这么长时间没睡，怎么撑得住。”
蔡依依狠狠的瞪了一眼孙艺洋，这才道：“那改天，改天我请方医生您吃饭。”
“好的。”方寒笑着点头。
目送着蔡依依离开，孙艺洋这才叹了口气。
现在孙艺洋其实已经不担心方寒和蔡依依会发生什么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方寒对蔡依依那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然，以蔡依依现在对方寒的态度，方寒只需要招招手，蔡依依就会投怀送抱。
这一点几乎是没什么悬念的。
像方寒这么帅气，又有本事，又有背景的青年医生，孙艺洋自问自己要是个女孩子，他也会对方寒着迷的。
孙艺洋现在担心的是，蔡依依对方寒太过着迷，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终小师妹还是要受伤的。
“孙医生，那我就下班了，咱们明天再见。”方寒笑着向孙艺洋打招呼。
“嗯，好，方医生慢走。”孙艺洋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要下班了，只不过和方寒不同路而已，他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地下室，而方寒则住的是一居室，嗯，名副其实的一居室。
今天一天，孙艺洋其实算是比较轻松的，带着方寒熟悉科室，基本上没干什么事。
其实一般来说，有进修生来科室，专门有医生带着熟悉科室这一茬是不存在的，进修生进了医院，那就和实习生进了医院一样，医疗上的事情暂时插不上手，可要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进修生绝对是第一被使唤的对象。
只不过方寒这个进修生比较特殊罢了，刚来科室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周同辉，又遇到了权老，方寒遇到马老的事情孙艺洋还不知道，要不然，孙艺洋的心情那就更复杂了。
方寒走过门诊大楼，正考虑着去什么地方吃饭，手机就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同辉。
周同辉的电话还是今天上午方寒在病房的时候才存下的，他以前可是没有周同辉的电话的，当然，周同辉也没有方寒的电话。
“喂，周老您好。”方寒接起电话，很是客气的问候。
“小方啊，下班了没有？”
“刚下班，您老有什么吩咐？”
“吩咐什么，说话文绉绉的，还没吃晚饭吧，我这会儿和罗老在一起，正打算吃饭，你小子也过来吧，罗老早就想见见你了。”周同辉道。
“好，我马上过来。”
周同辉邀请，而且罗元辰还在场，方寒自然是没办法拒绝的。
周同辉给方寒说了地方，催促方寒快点，然后就挂了电话。
周同辉和罗元辰吃饭的地方其实不算很远，就在周同辉的住处，距离燕京医院大概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方寒出了医院，拦了一辆车，给司机说了地方，就拿出手机玩微信。
地方不算太远，可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比较厉害，方寒到达周同辉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周同辉住的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四合院不大，也不是周同辉自己的住处，而是国家提供的。
这种老式的四合院在燕京以前是很多的，后来有不少都被拆除了，留下来的四合院那都是价值连城，一套四合院放在现在，据说至少都要几千万甚至上亿。
其中一些四合院是有着主人的，还有一些四合院因为种种原因要么找不到原主人，要么易手，到了公家名下。
这些公家的四合院一部分拍卖出手，一部分则成了文物被保护了起来，还有一些则提供给一些老干部和老权威居住。
周同辉并非燕京人，他现在的住处就是国家提供的，四合院不大，不过住的人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周同辉一个人居住。
方寒到了门口，敲了敲门，不多会儿房门打开，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很是客气的招呼：“是小方吧，快进来。”
“您好。”
方寒也不是清楚大妈的身份，不过还是很客气的问了声好，然后进了院子。
“周老和罗老在正堂呢。”大妈笑着给方寒说了一声。
四合院，南北东西，四面合围，所以叫四合院，南房是门房，东西厢房是客人和小辈居住的地方，北房为尊，是一家之主居住的地方，也是平常会客和召开家族会议的地方。
方寒进了正房，周同辉正和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小方来了。”
周同辉笑呵呵的招呼：“来，过来坐，这位就是罗元辰罗老了。”
“周老好，见过罗老。”方寒急忙向周同辉和罗元辰打招呼。
罗元辰的名字方寒是非常熟悉了，上学的时候就听过罗元辰的大名，同时看过罗元辰的医案，进了江中院，方寒更是没少听说罗元辰，罗元辰是秦卫华的师傅，之前还一直担任着江中院内科的科主任，虽然是名义上的挂名主任，可也算是江中院的人了。
而且罗元辰也是名副其实的江中院的创始人之一，没有来燕京之前，罗元辰一直都在江中院坐诊的。
罗元辰比郭文渊小三四岁，他是十五年前到的燕京，前几年还偶尔回江中，这两年才回的少了一些。
罗元辰应该也差不多八十岁了，不过头发却还是黑色居多，脸色红润，乍一看就好像六十来岁，保养的相当好。
“小方。”
罗元辰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道：“我可是很早就听说过你了，年纪轻轻，很了不起。”
相比周同辉，罗元辰对方寒可以说更为了解，一则，罗元辰和郭文渊是知己好友，关系非常的要好，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创办了江州中医院，志同道合。
方寒作为郭文渊的学生，罗元辰多少都了解一些。
二则，罗元辰还是秦卫华的老师，秦卫华除了时不时会打电话问候罗元辰之外，逢年过节都会亲自拜访罗元辰，也给罗元辰说了不少方寒的事情。
“我也早就想亲自拜访罗老您了，就是一直没时间。”方寒也笑着道。
“坐吧。”
周同辉笑着让方寒坐下，然后对着外面喊：“小林，我们就在这儿吃吧，也没什么人，就不折腾了。”
“知道了，周老。”之前给方寒开门的大妈应了一声，看来应该是周同辉的保姆之类。
不多会儿，林妈就把饭菜端上来了，稀饭，小菜和馒头。
“年纪大了，晚上就吃一些易消化的，小方你要是吃不惯，回去之后再自己吃吧。”周同辉道。
“吃得惯，馒头稀饭我最喜欢吃了，就是能多吃几个馒头。”
“馒头多得是，你放心的吃，知道有年轻人要来，我特意多蒸了几个馒头。”林妈笑着道。
“周老您这是出院了？”一边吃方寒一边问周同辉。
“出院了，原本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周同辉笑着道。
“其实也是昨天罗老不在，要不然也没必要去医院，罗老开个方子，绝对药到病除。”
林妈又端了一盘菜进来，笑着插了一句嘴。
“呵呵，说的是，罗老要在，绝对药到病除嘛。”周同辉笑着道。
“呵呵，你自己给自己扎两针，岂不是效果更好。”罗元辰也开着玩笑。
“说起扎针，还是小方水平高一些。”
周同辉道：“小方的七寸针比我用的好，听说还会烧山火？”
方寒点了点头：“嗯。”
“透天凉也会？”罗元辰抬起头问了一句。
“嗯。”方寒继续点头。
“不简单啊，看来小周这针王的称号要让贤了。”罗元辰笑着道。
“什么针王，罗老您就别取笑我了。”周同辉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民众公认的嘛。”
周同辉针灸一绝，人称周一针，针王，这还真不是罗元辰说的，确实是公认的。
“即便是公认的，也正如您所说的，这不要让贤了吗，新一代的针王就在边上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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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国粹
方寒从周同辉的四合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准确的说是晚上十一点半。
吃过晚饭，周同辉就让林妈换上了茶水，清香的清茶，三个人就坐在原本的地方聊着天。
周同辉是针王，嗯，方寒之前的针王，现在也是众人所公认的针王，大国手，罗元辰则是医道圣手，杏林界德高望重的前辈。
两个人都是学识渊博的杏林宿老，方寒呢虽然年轻，可是却拥有着过多的技能，甚至不少技能都是中级水准，再加上方寒在郭文渊那儿看的大量的书籍和他强悍的记忆力，这就导致方寒基础同样扎实。
这么三个人聊起来，那真的是滔滔不绝，越聊越是投机。
罗元辰今天其实只是来探望周同辉的，并不知道方寒来了燕京，事实上哪怕罗元辰知道方寒来了燕京，他也不一定会见方寒，方寒再如何的天赋了得，毕竟只是个小年轻，除非顺路或者非常方便，要不然真的不值得罗元辰刻意见一见。
别说方寒，哪怕是秦卫华到了燕京，除非秦卫华主动登门，要不然罗元辰也是没工夫的，不是罗元辰架子大，而是他相当的忙。
和郭文渊不同，罗元辰虽然和郭文渊是同辈，可罗元辰却已经进京十来年了，虽说燕京的中医名家和圣手不少，大国手也不止一位，可罗元辰的资历无疑是最老的一位。
平常罗元辰不仅仅要负责中yang领导的保健工作，有时候还要出国，代表国家出国慰-问等等。
虽然黑中医的人不少，甚至很多人都能拿出一长串的长篇大论来，从各种证据，各种数据等等方面来证明中医其实不能看病，其实只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可无论怎么黑，无论怎么诋毁，中医却始终是国粹。
因而在很多时候，中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有着弘扬国威，为国争光的作用。
就比如国内一些顶尖书法家的作品一样，那是能够作为国礼赠送友邦的。
中医作为国粹，在一些非救援的行动中，那就是可以作为国家独有手段为国争光。
什么东西长面子？就是我有你没有，或者说你有，却远远不如我，我是最精通，最擅长，最拿手的，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彰显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水平。
现在国内西医医院遍地，西医专家人数众多，可不得不承认，在现代医学方面，国内目前在很多领域还没有达到顶尖水平。
而现代医学为什么称之为西医，正是因为这种医学最初是从西方国家传过来的。
在一些救援方面自不必说，可在某些时候，也只有中医能代表国家。
比如国外的某位元首或者友人生病，派遣西医专家前去就有些尴尬了，人家的西医专家比咱们的有名，比咱们的水平高，派过去就有些形式主义了。
帮不上忙，只能说明我有这么一份心，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显得尴尬。
而中医则不同，中医是我国独有的，哪怕现在其他国家也有那么一少部分研究中医，学习中医，可论精通能比得上我国的，几乎是没有。
国内的几位大国手杏林大家，水平也确实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上这么多年，一些国手名家代表国家出国，也着实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彰显国威，让不少外国友人惊叹侧目。
前文说过，中医人稀少，人数方面是远远的比不上西医人数的，可凡是在中医方面取得成就的中医人地位都不算太低，几位国手的地位更不用说，究其原因，刚才所说的也是因素之一。
周同辉和罗元辰同在燕京，又都是国手级别的名家，两人自然认识，而且交情不浅，罗元辰听说周同辉生病，这才晚上过来探望。
周同辉顺便就说起了方寒，再加上周同辉的住处距离燕京医院不算太远，周同辉提议，罗元辰也就答应了。
原本罗元辰从秦卫华哪儿也听说了不少方寒的事情，已经把方寒想的相当高了，可是和方寒谈论之后，罗元辰才觉得，他其实还是有些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方寒离开了周同辉的住处，罗元辰并没有走，已经这么晚了，罗元辰晚上就睡在这儿，事实上周同辉的意思也是让方寒晚上住在这儿，明天起来早点去医院，只不过被方寒拒绝了，住在周同辉这儿，方寒总觉得不是很自在。
怎么说呢，其实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并不见得就是身份高的人造成的，反而往往都是身份低的人胡思乱想。
这就好比原本两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多年以后一个人发达了，另一个人却很落魄，这个时候发达的这个人不见得就瞧不起这个落魄的朋友，可这个落魄的朋友心中或许却总会有种别人瞧不起的感觉。
哪怕这个发达的朋友真心的帮助，这位落魄的可能都会认为人家是施舍或者可怜，然后两个人就会疏远。
身份、学识、地位、权利，任何的不对等其实都有可能造成这种疏远，要不说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其实并不见得就是歧视。
方寒虽然没有自轻的意思，可住在周同辉这而，却总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听着外面的大门关闭，罗元辰这才笑着对周同辉道：“这小子了不起啊，郭老这次可真是找到了一颗好苗子啊。”
周同辉笑着道：“苗子？这样的还能算是苗子吗，小方虽然年轻，可本事却不小，哪怕是一些白胡子也不见得就比小方水平高。”
罗元辰点了点头：“还真是，只不过依旧还只是苗子，太年轻了......”
周同辉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罗元辰的意思，笑着道：“不错，确实是太年轻了，还需要好好看护，慢慢磨砺。”
“有郭老**，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这些人总归是老了，中医的未来还是要靠这些年轻人的。”
罗元辰笑了笑：“说实话，我有些嫉妒郭老了，当初我要不来燕京，或许这就是我的学生了吧？”
“罗老您......”周同辉哈哈大笑，他没想到罗元辰竟然是这个心思。
......
方寒在江中院的时候就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虽然晚上从周同辉的住处回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第二天早上方寒依旧是七点不到就起床了，来到科室的时候正好七点半。
“方医生早。”
方寒走进科室，很巧的是又遇到了昨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小护士，哦，叫张倩。
“张护士好。”
方寒现在的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小护士的名字，很客气的和张倩打着招呼。
“方医生你来的真准时，每天都是这个时候。”
“习惯了。”方寒笑着说了一句。
“习惯了？”张倩愣了一下：“你这才来......”
话说了一半，张倩就醒悟了，方寒说的这个习惯并不一定就是来了燕京之后的习惯，而是以前就有的习惯。
方寒现在住的地方距离燕京医院的距离其实和他在江中的住处距离江中院的距离差不多，在江中院的时候，方寒差不多也是七点到七点半这个时间到科室。
因为是燕京，方寒路上特意慢了一点，所以到科室基本上就是七点半左右。
“张护士还是夜班？”
“是啊，还有好几天夜班呢。”
张倩叹了口气，之前的话她还没觉得夜班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她却不喜欢了，每天也就能见方寒这么一小会儿。
“方医生！”
方寒和张倩说了几句话，孙艺洋就来了，身边依旧跟着两个年轻医生，一个带着眼镜，一个微微有些发胖。
“方医生早。”眼镜住院医和微胖住院医一改昨天的单音节招呼方式，很是讨好的和方寒打着招呼。
“嗯，早。”方寒客气的点了点头，他还不知道这两位姓甚名谁，所以也只能这么打招呼。
“方医生，那您忙，我也要下班了。”张倩见到有人来了，顿时有些失望，不舍的和方寒打了声招呼。
“张护士再见。”方寒笑着摆手。
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方寒这才和孙艺洋以及另外两位住院医回到了值班室。
刚走进值班室，方寒就迎面碰上了杜云涛。
“小方。”
方寒和孙艺洋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杜云涛就很是热情的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忘了给你说，权老昨晚已经出院了。”
“是开了三天的药？”方寒问。
权老说了，以后复诊就由方寒负责，所以方寒顺嘴问了一句。
“对，三天的药，你也不用操心，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联系你的。”杜云涛提醒道。
以权老的身份，什么时候干什么，中午吃什么，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复诊，那都是有着专人负责的，杜云涛留了方寒的电话，该复诊的时候自然有人联系方寒，甚至会亲自来接方寒。
“我知道了，谢谢杜主任。”方寒还真不知道这一茬，笑着道了声谢。
“和我还这么客气？”
杜云涛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道：“行了，不和你说了，今天我坐门诊，时间不早了。”说着话杜云涛就大步离去，眼中根本没有孙艺洋三个人。
孙艺洋还好，跟着孙艺洋一起的眼镜住院医和微胖住院医都傻眼了，杜主任竟然对方寒这么客气？客气的有些不像话。
至于什么权老，什么不用操心之类的，两个人压根听不懂。（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 打下手
“孙医生，咱们今天干什么？”
方寒是跟着孙艺洋的，燕京医院的中医科毕竟不比急诊科，急诊科累是累，不过上手的机会那是真的多，随时都有急诊患者送来，忙得时候医生根本不够用，哪怕是再不放心实习生，人手不足的时候一些实习生都会被拉壮丁，干一些简单的活。
这世上的事往往都是从简单开始复杂的，有机会接触简单的活，才有机会接触复杂的活，俗话说的好，不会走自然就不会跑，这世上一蹴而就的事情毕竟不多。
医生们更是如此，新人，哪怕你身怀绝技，哪怕你有系统在身，总归还是要从上手开始，只有上手了，别人才知道你的能力。
因而各大医院的急诊科都是一些新人比较喜欢的科室，愿意留在急诊科的人不多，可愿意去急诊科学习的人却不少，很多医院的急诊科甚至都有其他科室的住院医蹭手术，混机会。
可门诊科室就不同了，实习生和住院医们的机会就相应的少了不少。
门诊科室的患者那都是有着程序的，要么门诊转诊，要么急诊科转诊，要么直接送进来，无论哪种情况，都是有着主治医生负责的，住院医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实习生们就更别说了。
外科科室还好一些，一些实习生或者住院医偶尔还能混到拉钩或者抽吸的活，内科，机会就更少了。
没有那么多机会，方寒又是初来乍到，哪怕谭广平等人对方寒的态度都不错，甚至很热情，可在没有安排的情况下，方寒能做的其实也很有限。
门诊医生坐诊，住院部这边每个床位都有人负责，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医生随便插手患者的治疗那是很犯忌讳的。
这其实也是方寒当初初到江中院选择去急诊科的原因之一。
昨天一天，方寒过的还算充实，可今天却没有主任查房，方寒就显得没事可做了。
“方医生您想去哪儿？”孙艺洋征求着方寒的意见。
“我想去哪儿？”
方寒愣了一下：“我想治病。”
孙艺洋张了张嘴，我问的是你想去哪儿，而不是想干什么？
想治病这种事孙艺洋还真没辙，他只是住院医，平常也就负责检查患者的情况，做好主治医吩咐的事情，处理一些护士处理不了的事情。
昨天谭主任和他的老师薛文辉安排他带方寒之后，他看的床位都被别人负责了，孙艺洋现在其实也成了大闲人了。
所以说，有时候被人器重真的不算什么太好的事情，如果方寒和其他的进修生一样，其实还能跟着孙艺洋看看床，现在那是真的无事可做。
“要不咱们去门诊转转？”孙艺洋建议。
“也行。”方寒点了点头。
他看出来了，孙艺洋这货其实没什么办法，看来要找机会问一问谭广平亦或者其他能拿事的人了，要不然整天就跟着孙艺洋熟悉环境，这要熟悉到什么时候去？
中医科也就这么大，整个燕京医院其实也就那么大，真要转，一两天也就转完了，没什么可熟悉的其实。
燕京医院不愧是国内顶尖的三甲级医院，门诊这边的患者非常多，人头攒动。
燕京医院的科室划分也非常多，哪怕是中医科在这边也有好几个区域，中医儿科门诊，中医内科，中西医结合......
“方医生，你如果想上手的话，其实可以去找杜主任，给杜主任打个下手什么的。”孙艺洋给方寒建议。
方寒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很不错。
杜云涛坐诊，自然是专家门诊，一般来说，不少专家坐诊其实都喜欢有个人帮忙的，用电脑登记一下病案，打印一下化验单，跑一跑腿之类的。
当然，有的专家则喜欢自己一个人，各有所好，不能一概而论。
“杜主任在哪个诊室？”
方寒觉得自己现在杜云涛应该算是熟人了吧，给杜云涛帮个忙之类的，杜云涛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去问一下。”
孙艺洋走到边上的护士台问了一下，然后回来对方寒道：“杜主任在一号诊室，我带您去。”
孙艺洋对门诊这边的情况很熟悉，薛文辉坐诊的时候偶尔也会带一带孙艺洋，这小子也算轻车熟路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八点了，门诊这边已经上班，大厅和诊室门口都有患者排着队，方寒和孙艺洋来到一号诊室，诊室门口的牌子上显示着医生的姓名和职称。
杜云涛——主任医师！
现在各大医院的诊室都是现代化诊室，不像以前，也不像一些小县城的医院，门口挂个牌子，亦或者插一个打印的牌子之类的，都是电子牌，感应一下，就会显示医生的资料，什么名字，什么职称，详细一些的还会有擅长之类的。
“方医生，您先进去，我可不敢。”到了门口，孙艺洋低声对方寒道。
方寒没吭声，推门就走了进去，诊室内的医生就杜云涛一个人，杜云涛的边上还坐着患者，同时有患者家属陪同，杜云涛这会儿正在开着药方。
听到有人进来，杜云涛也没抬头，把药方打印完递给患者，这才抬头，看到是方寒，笑着问：“小方你有事？”
“杜主任，我这没什么事，想着来跟您学习学习，给您打个下手，您不介意吧。”方寒客气的道。
“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杜云涛伸手一指对面道：“你就坐对面把，电脑打开，页面上面有系统，我们燕京医院的系统你应该还不会用吧？”
“我和孙医生一起来的，让孙艺洋教我，我们就在边上学习，不打扰您。”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人帮忙，这是好事啊。”杜云涛呵呵笑道，说着在电脑上点了一下，呼叫下一位患者。
方寒也到了门口向孙艺洋招了招手，孙艺洋急忙喜滋滋的走了进来：“杜主任。”
“你教一教小方怎么用系统吧。”杜云涛笑着道。
“嗯。”孙艺洋急忙点头。
看孙艺洋的样子，这小子给方寒出主意并不是毫无私心的。
在诊室给上级医生帮忙，其实能学到的东西不少，门诊坐诊的医生一天看的患者可不少，坐在边上耳目渲染，绝对要比看床更实在。
特别是给杜云涛这样的专家打下手，那可真是美差中的美差，辛苦可能会辛苦一些，可见识绝对不会少，各种各样的患者，专家们怎么看病，怎么诊断，怎么开方。
杜云涛给患者瞧病，孙艺洋和方寒在对面用电脑登记，同时在边上学习，两个人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学着，不知不觉就快到了饭点。
“该吃午饭了。”杜云涛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拦腰。
杜云涛是主任医生，他这边每天放多少专家号都是自己说了算，十一点半杜云涛就忙完了。
“杜主任您先忙，我和孙医生再学习学习。”
“也好，那我先走了，下午再见。”杜云涛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破，他估么着应该是方寒还有孙艺洋不好意思和他一块。
杜云涛出了诊室，方寒和孙艺洋又看了会儿登记的病案，这才出了门诊。
这会儿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小会儿，两个人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着，走出门诊，方寒闲的无聊，还回身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来燕京医院的第二天，嗯，很充实......”
......
杨进雄早上一大早就起了床，吩咐驻京办的人把车子准备好，早饭做什么，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早上八点不到，杨进雄看了看时间，这才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
“苏厅，您起来了没有？”
“起来了。”
里面传出一个中年女性人的声音，不多会儿苏英云打开了房门，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之后，苏英云一边顺手关了房门，还一边用手中的纸巾擦了擦眼睛。
“素厅，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给您看看眼睛吧，您这个情况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杨进雄关切的道。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几天我一直在吃药。”
苏英云摆了摆手：“先办正事。”
“早饭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吃饭，车子我也吩咐了。”杨进雄急忙道。
“行，先吃饭。”
苏英云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只不过今天还要办事，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总要吃一点，即便是他自己不吃，杨进雄呢？
皇帝都不差饿兵，苏英云这位女上司还是相当照顾下属的。
驻京办准备的早饭很精致，稀饭、馒头、包子、油条，什么都有，苏英云没什么胃口，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稀饭。
苏英云胃口不行，杨进雄这位下属自然也不好大吃特吃，吃的也不多，吃过饭两个人就出了门。
一直到中午两点多，苏英云这才和杨进雄回到了驻京办。
“苏厅，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您这个眼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即便是您自己不在乎，总要注意形象吧，到时候办事，您这个样子总归不好。”杨进雄看着苏英云一个劲的擦眼泪，眼睛红的厉害，再次忍不住劝道。
“你说的也是，这个事总归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咱们还是要打持久战。”苏英云点了点头。
“那我联系医院，苏厅您吃一点，咱们这就去医院。”
“好，听你的。”苏英云点了点头。
“午饭我已经交代好了，苏厅您先去吃饭，然后休息一会儿，我安排好了叫您。”
“好，辛苦你了小杨。”苏英云再次点了点头。
“苏厅客气了，这几天您跑来跑去，我可是都看在眼中呢，您这个眼病把我看八成就是操心的。”
苏英云笑了笑，没多说，迈步向餐厅走去。
趁着苏英云先一步去餐厅，杨进雄急忙拿出手机想着该去哪一家医院。
前几天苏英云其实已经看过一次医生了，奈何情况不见好，这一次杨进雄可不敢大意，而且陪着领导看病，总不能让领导等着吧，去哪一家医院，挂什么号，什么时候去，去了就能看，这都是学问。
苏英云可不是普通的小干部，而是江州省卫生厅的副厅，杨进雄这次跟着苏英云进京办事，那也是他的运气，所以这个事怎么安排，必须考虑全面，这可是展示他能力的时候。
按说这种事驻京办的主任其实更合适一些，毕竟驻京办主任经常在燕京，人脉相应要广一些，可杨进雄却不想过度依赖驻京办的主任。
“该去哪一家医院呢？”
杨进雄拿出手机，先从通讯录里面翻找着。
这要是在江州省，杨进雄自然不犯难，作为卫生系统的处长，杨进雄在江州省卫生系统的关系自然很广，各个医院的专家他都知道。
可这儿是燕京，地方上的处长来了燕京，那真的是屁都不是。
燕京医院的护士都不怎么刁外地来的厅级，更别说他这么一个处级了。
杨进雄翻了一下通讯录，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杨处啊，不好意思，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有点晚，这个时候号很难办啊，嗯......”
“挂个号我倒是能办到，可估计要等很久，我也不敢给你包票，我就是个主治，专家们可不认我啊.....”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什么好消息，杨进雄多少有些烦躁。
都说京城水深，这一次杨进雄算是见识到了。
通讯录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杨进雄就打开微信，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联系。
打开微信，杨进雄很仔细的翻找了通讯录，给相关方面的熟人都留了言，只是一时半会儿没人回，等着烦躁，杨进雄顺便点开朋友圈看着。
往下拉了几条消息，突然一条消息吸引了杨进雄。
“来燕京医院的第二天，嗯，很充实。”
“方寒？”
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主人，杨进雄下意识就是一愣，方寒竟然来燕京了，而且还在燕京医院。
来不及多想，杨进雄急忙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方寒的号码拨了过去。
：第二更送到，嗯，本章四千字，今天元宵节，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同时多多保护好自己，少出门。（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 意外之喜
嗯，很充实。
不算报道和找住处的那一天，今天是方寒在燕京医院进修学习的第二天。
总的来说方寒觉得从昨天到今天过得还算充实。。
方寒是不怎么喜欢虚度光阴的，偶尔休息一下，放松一下无可厚非，可要是每天都无所事事，他是会感觉到心慌和不舒服的。
特别是远离家乡，来到燕京，要是没有收获，那就真的有些白瞎了。
昨天跟着谭广平查房，参与了梅老和权老的治疗，同时又和周同辉罗元辰聊天，对方寒来说收获还是可以的，今天上午又给杜云涛打下手，一上午方寒觉得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急诊科和门诊还是有着区别的，哪怕和住院部也是有区别的。
门诊的患者急诊不多，可也没太多的小病，特别是燕京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没几个人会因为一个感冒发烧而排队挂一个专家号来看病。
前来门诊看病的患者还是以慢性病为主，久治不愈，反复发作，很多医院都没有疗效的，这样的患者其实才是最难治疗的患者。
急症重症虽然危，可只要辩证清楚，方法对症，治疗起来反而不算太难，而且往往见效快，，最麻烦的反而是这种慢性病，久治不愈反复发作的。
这样的患者大都看过不少医生，耐心也被磨光了，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是慢性病，却总是希望很快能看到效果。
这样的病症见效慢，病情复杂，患者往往都有一定的抗药性，治疗起来是相当有难度的。
杜云涛不愧是教授级别的专家，主任医师，水平确实不低，一上午方寒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杜云涛作为主任医师，每天放多少号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今天杜云涛也就放了三十个号，上午二十个，下午十个。
吃过午饭，方寒和孙艺洋在门诊外面聊了一会儿，等到两点钟这才重新回到了诊室。
“下午患者少，咱们就看慢一点，看仔细一点，小方和小孙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
杜云涛对方寒很是喜欢，孙艺洋也跟着沾了光，难得的遇到了杜主任的笑脸。
“小方有没有兴趣上上手？”杜云涛笑着问方寒。
“我可以吗？”方寒愣了一下，这可是专家门诊，他一个进修生小年轻上手？患者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在边上嘛，你先看，看过之后我再看，患者还能不乐意？”杜云涛笑着道。
患者挂的是专家号，而且挂的是杜云涛的号，要是杜云涛不在，方寒代替，一些患者自然是不乐意的，如果方寒只是单纯的帮忙的话，患者自然没什么意见。
事实上一些上级医生带下级医师，偶尔也会采取杜云涛所说的方式。
“那我试试，有杜主任把关，我就踏实了。”
“那小孙在边上看着，患者进来小方你先上手。”杜云涛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拧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孙艺洋点了点头，急忙在电脑上操作，点了一下叫号，外面的大ting就传来叫号的声音。
“请一号***前往一号诊室就诊。”
大概一分钟左右，诊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对青年夫妇推门走了进来，男人在前，女人在后，男人的手中拿着挂号单，女人的怀里则抱着一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看着患者进来，孙艺洋伸手接过挂号单，然后一指方寒边上的凳子：“坐吧。”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让女人抱着孩子坐了下来，方寒看着对方，笑着道：“是孩子不舒服？我先诊个脉。”
男人看了看方寒，又看了看孙艺洋，然后又看了看杜云涛，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方寒就知道男人什么意思，笑着解释：“这位就是我们杜主任，您这个病我先了解一下，还是杜主任来给您治疗，您不用担心。”
“哦，哦！”
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杜云涛他认得出来，燕京医院的系统里面就有杜云涛的照片，诊室门口的牌子上也有照片，他刚才只是有些担心，还以为只是方寒给他看病呢。
见到男人和女人没有疑虑了，方寒这才伸手抓住小男孩的手腕诊脉，用的正是拇诊法，一边诊脉方寒一边看着孩子的气色，一边问：“孩子都哪儿不舒服，有什么症状？”
“呕吐，不好好吃饭，看上去没精神，小便很黄.....喊着这一块不怎么舒服。”女人伸手指了一下，是孩子胸肋部位。
三岁多的孩子已经能简单的表达了，最起码知道哪儿疼，说不清楚是胀还是疼，最起码能知道是不舒服。
方寒又换了一只手，诊脉，同时问了几个问题，这才松开手腕，看了看孩子的舌苔，道：“证见突然呕吐，饮食不佳，胸肋腹胀，身体倦怠，小便黄赤，身目未见发黄，舌苔黄腻，脉沉数，应该是感受湿热、疫毒，治以清热解毒、健脾利湿......”
“来，坐过来，我看看。”
杜云涛这才笑着招了招手，女人急忙抱着孩子到了杜云涛边上，杜云涛详细的做了诊断，道：“小方诊断的没错，这是黄疸，症属湿热、疫毒......开方吧。”
方寒急忙在电脑上把药方打了出来，杜云涛那边打印了药方，看过药方，杜云涛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章签了字，递给患者家属：“回去按方服用，用法都在上面了。”
“谢谢杜主任。”青年夫妇道了声谢，这才抱着孩子站起身。
孙艺洋同时点了叫号......
下一位患者刚进门，孙艺洋刚接过号，打算让对方在方寒面前坐下，方寒就感觉到手机一震，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杜主任，我接个电话。”
“去吧。”杜云涛笑着点了点头，招呼患者在自己边上坐下。
方寒拿着手机走出诊室，这才接起电话：“喂，杨处长。”
“方医生。”杨进雄笑呵呵的道：“我刚才看朋友圈，发现方医生您竟然去了燕京。”
“嗯，在燕京医院进修。”方寒笑着道：“杨处长有事吗？”
杨进雄和方寒算是老朋友了，方寒进入江中院不久两个人就认识了，也打过好几次交道，私交很不错，从某方面来讲，杨进雄对方寒也算是相当的照顾。
“呵呵，不瞒方医生，我现在也在燕京呢，陪领导来燕京办点事。”
“那太好了，晚上我请杨处长吃饭。”
“吃饭不忙。”
杨进雄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是陪着苏ting一起来的燕京，苏ting有些不舒服，我这边正在犯难，该让苏ting去哪家医院呢，正好看到了方医生您发的朋友圈，方医生你现在在燕京医院，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挂到燕京医院的专家号，就今天下午的，最好不要太晚。”
“燕京医院中医科杜云涛杜主任的号怎么样？”方寒问。
杜云涛今天下午只有十个号方寒是清楚的，以杜云涛的速度，哪怕慢一点，最多两个小时也就搞定了，加个号应该问题不大。
“杜主任的号？那简直太好了，真是谢谢方医生了。”
不管怎么说杨进雄都是卫生系统的人，虽然是江州省的，可他对燕京医院的一些专家并不陌生，杜云涛杨进雄自然是知道的。
听到方寒说杜云涛的号，杨进雄心中那个激动那就别提了。
说实话，给方寒打电话杨进雄其实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思，完全就是碰运气，身在卫生系统，杨进雄对医院的一些事还是清楚的，方寒一个进修生在燕京医院还真不一定有什么话语权。
可杨进雄万万没想到，方寒竟然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
在杨进雄看来，即便是方寒帮忙，能挂一个普通号，好一点的主治的好其实也就可以了，燕京医院可不是别的医院，要是能挂到副主任医师的好，那就更完美了，主任医师，杨进雄还真没敢想。
“杨处长客气了。”
方寒笑着道：“那就这样，杨处长您和苏ting这就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们。”
“好，好，谢谢方医生。”杨进雄连连道谢。
方寒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杨进雄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杜云涛这样的燕京医院主任医师的号有多难挂，杨进雄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这个点，哪怕是苏英云亲自找关系也不见得能办得到。
苏英云是副ting没错，可江州省的副ting，在燕京还真不算什么。
别看杜云涛被权老训斥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可在燕京，一些处级和副ting，杜云涛还真不放在眼中，更别说外地的。
给苏英云挂到了杜云涛的号，这可是在领导面前大大的涨了面子，显示了自己的能力了。
杨进雄的心情那真的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杨进雄和方寒认识有一年多了，他和方寒交好，其实是看中方寒的潜力，可杨进雄万万没想到，这才一年，方寒竟然就有了帮衬他的能力。
来燕京医院进修，却能帮忙挂到杜云涛的号，而且从刚才的通话来看，方寒甚至没有一丁点犹豫，这就说明方寒把握很大，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方寒在燕京医院绝对不是简单的进修生。
“真是没想到啊。”杨进雄挂了电话，心中感慨万千。（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火眼
杨进雄挂了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餐厅的时候苏英云已经开始吃饭了，看到杨进雄进来，笑着招呼。
“小杨啊，快坐，你也尽快吃一点，跟着我也跑了一上午了。”
“我其实没事，主要就是跑腿，苏-厅您才是及操心又劳身，要多多注意才行。”
杨进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表功：“苏厅，您快点吃，吃了咱们就去医院，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燕京医院中医科的杜云涛杜主任。”
作为下属，给领导办事绝对不能藏着掖着，也不能吊领导的胃口。
苏英云是知道杨进雄刚才联系医生的事，因而杨进雄第一时间就要回报联系的结果。
“燕京医院的杜云涛？”
苏英云愣了一下，有些吃惊。
杨进雄都知道杜云涛是谁，苏英云自然知道，不仅知道，知道的还要比杨进雄更清楚。
“那就尽快吃饭，吃了饭咱们就去医院。”苏英云笑了笑。
虽然吃惊，苏英云却也没说太多，领导自然要有领导的沉稳，不能表现的毛躁。
“嗯。”杨进雄点了点头，急忙开始吃饭。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大概十来分钟就吃完了，吃过之后杨进雄就急忙让驻-京办备车，然后陪着苏英云一起去了燕京医院。
......
花开两支，各表一枝。
再说方寒，方寒挂了电话走进科室，杜云涛已经在开方了，把方子交给患者，看着患者起身离去，方寒这才道：“杜主任，又有事要麻烦您了。”
“有什么事尽管说嘛。”
杜云涛笑着道：“小方你在我面前还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方寒矜持的笑了笑，这才道：“不瞒杜主任，刚才打电话的是我们江州省卫生部门的一位领导，对我很是照顾，这次陪着领导来燕京办事，领导有些不舒服，您看能不能加个号？”
这事对杜云涛来说是小事，方寒心中清楚，杜云涛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因而他刚才答应的也痛快。
虽然是小事，可当着杜云涛的面，方寒却不能大咧咧的，依旧很是客气。
果然，杜云涛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是小事，等会儿人来了你让直接来就是。”
对于门诊的坐诊医生来说，加号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很普遍，并不算稀罕。
每天医院放出去的号那都是固定的，放出去之后就不会再增加了，可对于医生们来说，总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也总有亲戚朋友，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采用临时加号来解决的。
这种临时加号有时候都不需要医生同意，前面的一些护士有时候都可以自作主张。
特别是普通门诊，因为不是专属号，医生们坐诊的时候是看完一位紧接着是下一位，所有的普通号是几位主治医平摊的，并没有每天固定多少，看的快的医生可能会多看几个，看的慢的医生可能会少看几个，这种时候临时加号医生们根本不会过问，反正他们只需要看到下班就行了。
也只有专家号护士们偶尔才会征求一下意见，毕竟专家号是专家们放出来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脾气好的专家无所谓，脾气不好的可能就会有意见。
“谢谢杜主任。”方寒急忙道了声谢。
“叫号吧，小方继续。”杜云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孙艺洋急忙叫了下一位患者。
大概看了过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左右，方寒看了四个患者，就接到了杨进雄的电话。
“杜主任，我出去接下人。”方寒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急忙向杜云涛道。
“去吧。”杜云涛点了点头。
走出诊室，方寒这才接起电话：“喂，杨处长。”
“小方啊，我们到了，这会儿就在中医科门诊这儿呢......我看到你了。”
说着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杨进雄陪着苏英云迈步走了过来，两人就在中医科门诊这一块，方寒刚出来杨进雄就看到方寒了。
“小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厅的苏-厅。”
杨进雄急忙给方寒和苏英云做着介绍：“苏-厅，这位就是咱们省中医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您应该有印象。”
“苏-厅好。”方寒急忙问了声好。
“有印象，不仅仅有印象，而且印象深刻。”
苏英云笑着道：“咱们省去年的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江中院急诊科的年轻新秀，医附院感染事件中的抗疫英雄，郭老的得意门生。”
方寒有些愕然，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多前缀了？
要知道这前缀可不是随便前缀的，一般来说一个人前面的前缀最起码是要能拿得出手的，要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者荣誉性。
方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多的前缀了。
“苏-厅您就别笑话我了。”
方寒谦逊的笑了笑，道：“苏-厅，杨处，咱们这就过去吧。”
“好。”苏英云点了点头，心中则再次升起一抹惊讶。
杨进雄找的就是这个方寒的关系？
方寒这个人苏英云确实有印象，不仅仅有印象，而且印象还确实不浅。
方寒自己或许不觉得什么，可事实上他现在在江州省也确实算是小有名气，特别是在卫生-部门的一些领导耳中那绝对并不是无名之辈。
生十佳杰出青年医生，这个荣誉算不上多高，可也绝对不容小觑，对医院的医生来说，能有这么一个荣誉，那绝对是身价倍增的。
再加上研讨会的事，医附院的事，还有之后的山体滑坡，短短的一年，江州省的好几起大型医疗事件中都有方寒的影子，最主要的是方寒还不是打酱油的角色，几乎每一次都是主角。
明明是一个小医生，每一次却都能力挽狂澜，这样的人领导要是都记不住，那这个领导可就当的真的有些不合格了。
可无论方寒在江州省如何，这儿毕竟是燕京，苏英云自问自己到了燕京都不算什么，更何况一个小医生。
带着惊讶和疑惑，苏英云跟着方寒一起到了诊室门口。
看了一眼诊室门口的牌子，方寒就知道诊室现在没有患者，直接推开了诊室的门。
“苏厅，杨处，杜主任就在里面。”
苏英云进了诊室，就看到里面坐着的杜云涛，急忙伸出手：“杜主任，您好。”
“苏-厅客气了。”
杜云涛伸出手和苏英云握了握手，苏英云毕竟不是普通患者，所以方寒也早就把苏英云的身份告诉了杜云涛，避免到时候尴尬。
两个人客气了一下，苏云涛这才请苏英云坐下，看着苏英云：“苏-厅是眼睛不舒服？”
苏英云的眼睛通红，还时不时的流泪，这个症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嗯。”
苏英云点着头：“不瞒杜主任，我这个眼病也有好几天了，来了燕京时间不长就有了这个症状，眼睛干涩，流泪，晚上睡不好，精神也不好。”
“我先诊个脉。”
杜云涛点了点头，示意苏英云把胳膊放在脉枕上，然后给苏英云听脉，同时又问了苏英云的饮食还有大小便的情况，苏英云也都一一作答。
诊过脉杜云涛却没有急着给苏英云答复，而是沉吟了一下问：“苏厅这个病之前还看过医生吧？”
“看过，说是急性结膜炎，是上火引起的，给我开了药，吃了几天了，没什么效果。”苏英云道。
“这样，苏厅您先去做一个眼部检查。”
杜云涛沉吟了一下，说道，同时对孙艺洋道：“给苏厅开一个眼部b超，先查看一下角膜晶体情况，再看看眼睛里面有没有异物.....”
“是。”
孙艺洋应了一声，急忙开了一个单子，杜云涛接过来签了字盖了章，然后又递给孙艺洋：“你亲自带着苏-厅去做检查，走一个加急。”
“是。”
孙艺洋接过单子，然后客气的对苏英云道：“苏厅，跟我来吧。”
“杜主任，那我先去做检查。”苏英云站起身向杜云涛客气了一下，然后跟着孙艺洋走了。
目送着孙艺洋带着苏英云离开，杨进雄也出了诊室，诊室就剩下杜云涛和方寒，杜云涛这才道：“小方你觉得这个苏-厅是什么情况？”
“刚才我接人的时候已经看了，应该是火眼。”方寒道。
苏英云这个病方寒并不陌生，他之前还看过一例，那次跟着龙雅馨去给方甜买电脑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板牛百万，牛百万的那个年轻的老婆，很喜欢照镜子的那个，当时眼睛发红，其实也是火眼。
这个病呢之前给苏英云看病的医生也没诊断错，正是上火引起的。火眼又名风热眼，西医称之为急性结膜炎。
这个病怎么说呢，算是小病，治疗起来也不难，最常规的治疗方法就是清热解毒，西医的疗法也是消炎，轻微的开一些消炎药，严重的挂吊瓶，甚至有时候都不要看医生，过几天自动也能好。
这个病不难治，可也也不好治，上火，很简单的两个字，可上火的原因却有很多种，常规的上火，吃点消炎药也就好了，可要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那么就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杜云涛的法子（三更）
准确的来说“上火”是民间的俗语，又称“热气”，并非专业术语。
从中医方面来解释，上火属于中医热证的范畴。中医认为人体阴阳失衡，内火旺盛，就会导致上火。因此所谓的“火”是形容身体内某些热性的症状，而上火也就是人体阴阳失衡后出现的内热证候，具体症状如眼睛红肿、口角糜烂、尿黄、牙痛、咽喉痛等等。
一般来说“火”可以分为“实火”和“虚火”两大类，临床常见的“上火”类型有“心火”和“肝火”。解决方法自然是“去火”，即中医的清热泻火法，可服用滋阴、清热、解毒消肿药物，也可以用中医针灸、拔罐、推拿、按摩等疗法来治疗。
火眼也是上火的一种症状，眼睛红肿，多泪。
从苏英云的症状来看，她除了眼睛发红，多泪之外还有失眠，烦躁等症状，从症状分析，苏英云的情况是由于内伤七情导致的脏腑功能失调，水火不相既济，心火内炽，从而眼睛发红，失眠心烦。
通俗的说苏英云的这个病是因为心事过重，整夜操劳而导致的。
按照杨进雄所说，苏英云这一次是进京办事来的，进京之后才有的这个眼红的病症，从这一点也能判断出，苏英云的这一次事情应该办的并不顺利，因而导致苏英云心中忧愁，晚上失眠，从而火气滋生。
中医治病一直都讲究刨根问底，从根源上解决病症。
苏英云现在的症状是眼睛发红，多泪，失眠，可治疗的事情却不能单纯的从这个症状来治疗，治标不治本，这个病就等于没有治好。
还用之前举得的一个例子来说这个病症，就好比火炉子上面有着一壶水，这个眼红多泪的症状就好比是水壶里的水开了，要解决水开了这个问题，单纯的给水壶里加一点凉水是没用的，加了凉水，暂时水不沸腾了，可过一会儿又会沸腾。
去根的办法就是把火炉里面的火熄灭。
之前苏英云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的诊断其实也准确，急性结膜炎，也给苏英云开了药。
以苏英云的身份，之前的医生纵然比不过燕京医院的专家，可也绝对不是大街上诊所的小医生，诊断准确，药物对症，可苏英云的这个病却依旧没有好，为什么？
正是因为之前医生开的药其实只是等于加了凉水，只是针对了症状，而没有针对这个病的病因。
病因何而来，就会因何而去，只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
为什么一些不懂行的人会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
这个说法虽然不准确，可也从某个方面说明了两种医疗体系的区别，中医的理念就造就了中医治病会刨根问题，而不是仅仅治疗表症。
苏英云的这个病症既然是心事造成的，那么想要彻底治愈，就要解开苏英云的这个心结，就像方寒给牛百万的小媳妇治病的时候一样，帮她转移注意力。
“不错，是火眼，这个病还是心病，想要彻底治愈，还要这位苏厅-长想开一些，要不然即便是我开了药，也只是缓解，并不能去根。”杜云涛道。
“那杜主任有什么法子？”方寒问。
“最直接的法子，你们这位苏-厅既然是来办事的，帮他把这个事解决了，这个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杜云涛呵呵一笑。
“杜主任您有办法？。”
方寒笑着问。
“我当然没有。”
杜云涛摇着头：“我只是个医生，只会治病，可没有别的什么本事。”
方寒笑了，别说杜云涛没有，哪怕是有，人家杜云涛也不会帮着苏英云去解决这个问题。
正如杜云涛所说，他只是医生，治病还行，别的事，何必去操心，今天来了苏英云，他杜云涛给解决了，后天来了高英云他杜云涛也给解决了，这像话吗？
知道的知道他杜云涛是治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杜云涛是什么大领导呢。
“那杜主任您打算怎么治疗？”方寒问。
“我想你应该比我有主意吧？”杜云涛笑呵呵的看着方寒。
“杜主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方寒谦逊的笑了笑，他确实有办法，毕竟他已经治疗过这么一例患者了，苏英云的情况他当然有办法。
可人家杜云涛在这儿，方寒却不好鸠占鹊巢，上次是意外，难道每次都抢人家杜云涛的风头？
在领导面前，有时候要懂得藏拙。
杜云涛呵呵一笑道：“要是之前，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不一定有什么好办法，可昨天你这个小方给我上了一课，我倒是有个法子。”
“我给您上了一课？”方寒一愣。
“梅老的病症上你的思路就很不错嘛，转移注意力。”杜云涛笑着道：“这个法子就不错，既然咱们没办法帮这位苏-厅解决问题，那就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杜主任高明。”方寒伸了一个大拇指。
“我可是和你学的。”杜云涛呵呵笑道。
方寒讪讪一笑。
杜云涛看着方寒：“小方，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早就有注意了？”
方寒苦笑：“不瞒杜主任，我确实有办法，而且在江中的时候我也治疗过这么一位患者，不过今天苏-厅的这个病我是真没能力，只有您亲自出马才能有效果。”
“哈哈，你个小方。”杜云涛哈哈一笑。
两人正说着话，孙艺洋已经带着苏英云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检查结果。
“杜主任，这是苏厅的眼部b超。”
杜云涛接过来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皱了皱眉。
“杜主任，很麻烦？”苏英云一直盯着杜云涛的脸色，看到杜云涛皱眉，苏英云的心中就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杜云涛拿着b超结果，沉吟了一下这才道：“从这个结果看，苏厅您这个眼病倒是不算麻烦，我开个方子，三剂药应该就能好，可......”
说到这儿，杜云涛故意停顿了一下。
“杜主任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承受的住。”苏英云笑着道。
“苏厅说笑了，不算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从症状来看，苏-厅您体内的火毒很旺，如果我用药，这个眼病倒是问题不大，只不过眼病好了之后最多一个礼拜，您的面颊两边就会长出一颗毒疮出来。”
“毒疮！”
苏英云瞳孔一缩，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毒疮大概多大？”
“大概樱桃大小。”杜云涛道。
苏英云的脸色又变了变。
樱桃大小，这可不算小了，脸上一边长一个樱桃大小的毒疮，这还了得。
别说苏英云是个副厅，即便是一般人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苏英云还是个女人。
苏英云今年五十四岁，不过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再加上苏英云脸型端正，皮肤白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即便不是惊艳的美女，却也长的不差，这脸上长两个毒疮，她怎么接受的了？
“杜主任，就没有办法解决？”苏英云问。
“苏厅说笑了，有症状自然就有法子解决。”
苏英云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有法子解决就行。
杜云涛继续道：“虽然有法子解决，不过这个法子却比较麻烦，我这边说，苏厅您听仔细了。”
苏英云点了点头。
杜云涛道：“这个法子不用吃药，就是按摩，每天晚上睡觉前，您用左手掌心摩擦右边脸颊，九九八十一次，然后用右手掌心摩擦左边脸颊，九九八十一次，如此往复，左右一次算是一个疗程，做的疗程越多，效果越高，切记，一定要注意次数，不能搞错，做的时候力度由轻到重，不能把脸擦破了，这样连续一个礼拜，我保证绝对不长毒疮。”
方寒在边上听着，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孙艺洋甚至都不清楚缘由，听得很认真，而且还有些好奇，杜主任不愧是杜主任，治病确实有一套，可方寒却知道，杜云涛这个说法其实全都是忽悠。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忽悠，长毒疮这个是假的，这个按摩的法子不是为了防止长毒疮，其实是为了治疗苏英云的火眼。
如此按摩，还要计数，苏英云哪儿还有功夫去考虑别的，什么心事，什么难事，通通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去。
不想麻烦了事了，这心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这就是杜云涛转移苏英云注意力的法子。
而且杜云涛说的这个按摩的法子也不是完全没什么效果的，这样的按摩其实也有缓解眼部疲劳的作用，到时候苏英云估摸着两次昨晚就呼呼大睡了。
就像是数绵羊，这边八一，那边八十一，数着数着还不瞌睡了？
当时方寒治疗牛百万的那个小媳妇用的也是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只不过用的是恐吓，吓唬，和杜云涛针对苏英云却不能用吓唬，苏英云那可不是牛百万那个小媳妇，没什么见识。
杜云涛真要说的太严重，苏英云有可能就会再找医生，这要是再找医生，这个谎言马上就被戳穿了。
其实这也是方寒刚才为什么说这个病他没能力治疗，只能杜云涛出马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只能杜云涛出马，方寒却不行，咱们下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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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骗”（四更）
“九九八十一次？”
苏英云嘴巴微张，九九八十一次，还是两边？两边做完一个疗程，越多越好？
九九八十一次已经让苏英云很是为难了，结果还越多越好，她现在哪儿有这么心思啊。
“嗯。”
杜云涛很是认真的点头：“必须做够次数，做的组合越多越好。”
“苏-厅，也就是睡前的时间，您到时候尽量多做一会儿，杜主任说的您可千万要当回事。”方寒在边上插嘴。
苏英云张了张嘴，然后点头：“这个我知道，杜主任可是大专家，杜主任说的话我自然不敢大意。”
这其实就是方寒说自己治不了的原因。
治病治根，救人救心，中医治病自古就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古今多少病案，多少名医治病都是绞尽脑汁，变着法的替患者考虑。
医者治病，有时候不仅仅是用药，正所谓天地万物皆可为剑，对大医来说，天下万物也皆可入药，历史上不药而愈的病案比比皆是。
可到了现今，中医人治病越来越难了，难得因素有很多，其中一个，医生越来越多其实也是一个因素。
有人或许就会说了，医生多了不是好事吗？
医生多了自然是好事，这是不可否认的，可医生多了也造成了一些中医人的手段没办法用了，甚至一些大医被人误解为骗子。
就拿方寒治疗牛百万小媳妇的病症和杜云涛治疗苏英云的这个病症来说，法子好不好？
绝对是非常好的法子，绝对是让人拍手称赞，拍案叫绝的法子，可细细去看，无论是方寒还是杜云涛都有欺骗患者的因素在里面。
虽然这个“骗”是好心，是治疗的一种方法，是善意的谎言，可“骗”就是骗，说破大天那都是骗人了。
如果这个骗局不被戳穿，患者的病好了，然后患者知道了真相，那么患者对医生自然是感激的，也会钦佩医生的这个法子。
可如果患者的这个病还没好骗局就戳穿，那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举个例子，比如方寒治疗牛百万的小媳妇，方寒走了之后，牛百万和自己的小媳妇并不相信方寒，亦或者还想再找医生看一看，求证一下，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求稳，这总没错吧？
这么一求证，方寒的这个骗局马上就被戳穿了。
遇到高明的中医医生，或许能看出方寒的用心，还会帮着方寒隐瞒，可要是看不出来的医生的，人家找一位西医方面的主任呢。
找到的这位主任极有可能就会说：“扯淡，你们这是遇到骗子了吧，这就是上火，就是急性结膜炎，和腿有什么关系？”
牛百万和牛百万的小媳妇或许还会怀疑，然后人家开个单子：“去做个腿部全面检查吧。”
检查一做，人家小媳妇的腿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这个时候方寒那就是骗子，然后牛百万和牛百万的小媳妇可能就会给自己的亲戚朋友亦或者熟人说，江中院急诊科的那个方寒，其实就是个骗子，一点本事都没有。
人云亦云，因为这么一件事，方寒有可能就会被冠上骗子的帽子。
更甚者，因为这件事，中医也会被冠上骗子的帽子。
“那什么中医根本就看不了病，就是骗人的，我就是眼睛发红，江中院的医生却说我的腿要截肢，你们说说，这不是骗人这是什么？”
眼见未必属实，耳听也未必就真，其实很多时候一些误会也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牛百万的小媳妇再发个什么微博朋友圈之类的，发个帖子什么的，或许下面就会有一些同样觉得自己受骗的人置顶留言之类的。
原本绝妙的治疗方案，让人拍案叫绝的治疗思路就这么成了骗人的骗局。
再更深一点，如果这个患者不是牛百万的小媳妇，而是一个网红亦或者明星之类，那么这件事的传扬度那就更广了，哪怕是不懂医的人一看都知道，呀，这根本就是骗人的嘛，人家眼睛发红和腿有一毛钱的关系？
骗子，绝逼骗子。
这也是当时方寒出门之后就把情况给牛百万说明白的原因，可有些时候没有患者家属在场怎么办？
一个火眼，患者一个人就能找医生，完全没必要患者家属陪同，那么闹出误会的可能岂不是更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手段一些中医人不敢用了，有些手段也不是随便一个医生都能用的。
类似于这种善意的谎言，首先要看患者，其次要看医生。
医生又有名望，有权威，患者比较信任，这样方案才可行。
治疗牛百万的小媳妇，方寒在江中还算小有名气，可面对苏英云，方寒就不行了，刚才的话要是方寒说的，苏英云八成半信半疑，出了门可能就会去找别的医生。
可换成杜云涛，苏英云就要掂量一下了，杜云涛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是专家，是教授，放眼全国杜云涛都是相当有地位的，而且两人无冤无仇，苏英云自然不会太过怀疑。
刚才方寒说这个病他不行，只有杜主任出马，杜云涛笑了，杜云涛笑是因为方寒看问题看的太透彻了，这样的年轻人，真的是了不起啊。
“那行，我给苏-厅开个方子。”
杜云涛亲自打了一个方子，签了名，盖了章，然后递给苏英云：“苏-厅去抓药吧，三剂药吃完如果这个眼病还没好，尽管来找我。”
“杜主任说笑了，一个眼病杜主任要是看不好，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看好了。”苏英云急忙道。
“那行，我还在坐诊，就不和苏厅客套了。”杜云涛下了逐客令。
“苏-厅，我亲自带您去抓药吧。”方寒站起身道。
“就不麻烦小方你了，我和小杨去就行。”
“苏-厅您是大忙人，肩上的担子重，我也就能帮这么一点小忙。”方寒不由分说，前面带路。
出了诊室，杨进雄让苏英云找个地方坐下等着，自己跟着方寒去取药。
稍微走远了一下，杨进雄这才道：“小方，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
“杨处客气了，咱们可是老熟人了。”
“是，老熟人了，是我矫情了。”
杨进雄呵呵笑着，他刚才也在诊室，杜云涛对方寒什么态度他是看在眼中的，方寒这小子总是出人意表啊，来燕京进修，竟然还有杜云涛这样的大腿。
“小方！”
两人正走着，迎面竟然又碰上一位老熟人，陈培忠。
陈培忠来门诊办点事，看到方寒顺便就招呼了一声。
“陈主任好。”
方寒急忙和陈培忠打了声招呼，也没有介绍杨进雄。
“呵呵，小方今天在门诊？”
“给杜主任打下手。”
“杜云涛？”陈培忠呵呵一笑：“那行，那你忙，我也有事。”
中医科姓杜的主任医师也就杜云涛一位，陈培忠自然猜得到。
“陈培忠？”
看着陈培忠走远，杨进雄这才低声问了一句。
“嗯。”方寒点头。
杨进雄也就不多问了，方寒和陈培忠认识这是杨进雄知道，省医院的事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杨进雄？
只不过杨进雄没想到陈培忠竟然会和方寒打招呼，两个人身份悬殊，见了面打招呼，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来方寒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啊。”杨进雄心中猜测。
“杨处。”
方寒一边走一边低声给杨进雄道：“苏主任的病情我还要交代一些问题，杨处您心中清楚就行，苏-厅恢复之前不要说破。”
“你说。”杨进雄脸色严肃了不少。
方寒也不啰嗦，把其中的门道说了一遍，道：“杜主任的法子是绝妙的法子，只不过苏-厅毕竟不是普通患者，万一中途被人看破，或许苏-厅会对杜主任有什么看法，您清楚就行，到时候可以做个见证。”
方寒跟着出来，正是为了给杨进雄交代这件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英云毕竟是副-厅，这事要真闹出什么误会，到时候岂不是对不住杜云涛？
当然，杜云涛或许不怕苏英云，可不怕归不怕，原本是治病救人，最后却被人怪怨，那就得不偿失了。
杨进雄这几天就跟着苏英云，杨进雄知道了真相，一则也能配合，避免苏英云再找其他医生看病，万一找了，杨进雄也能劝阻或者及时解释。
“我知道了。”
杨进雄听罢很是有些惊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是卫生系统的，对中医的手段多少了解一些。
“嗯。”
方寒点了点头，带着杨进雄先去自动缴费机上面交了费，然后到了取药房，这会儿药方的取药口可是排着长队呢，方寒穿着白大褂，自然方便一些，排队的也不会觉得医生插队，毕竟加急情况那是很常见的。
方寒径自走到取药口，对立面的护士笑了笑：“护士姐姐，取药。”
窗口的护士看到方寒就是一愣，好帅气的医生啊，以前都没见过呢。
“单子给我。”
方寒把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护士看了一眼药方上面的签名，笑着问：“你是杜主任的学生吗？”
“不是，暂时跟着杜主任。”
“以前没见过你呢。”
“我是新来的。”
说着话，护士手底下倒也不耽误，方寒很快拿了药，然后向护士摆手：“护士姐姐，再见。”
“再见。”
看着方寒走远，护士这才低声道：“跟着杜主任，中医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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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杨进雄说方寒
下午杜云涛也就十个号，苏英云来的时候已经看了六个患者了，方寒陪着杨进雄取了药，一直把杨进雄和苏英云送出了门诊，看着两人上了车这才返回了诊室，这么会儿功夫杜云涛又看了两位患者了。
苏英云和杨进雄上了车，杨进雄开着车，苏英云坐在后座。
这几天杨进雄一直都给苏英云当专职司机，苏英云上了车之后都是靠在后面闭目养神，很少说话。
可今天车子开出医院之后，苏英云却突然开口了。
“小杨你和那个方寒关系不错？”
苏英云突然开口，吓了杨进雄一跳，杨进雄还真没想到苏英云会突然问自己话。
微微一愣，杨进雄这才急忙道：“嗯，我和小方交情不错，认识也有一年了，打过几次交到，真要算起来我对方寒有印象还要从去年的经济研讨会说起。”
杨进雄和方寒认识其实还要在研讨会之前，可杨进雄真正对方寒上心确实是在研讨会之后，要不然杨进雄一个处长，怎么会去操心一个小医生，和一个小医生关系这么好。
“去年的经济研讨会？”
苏英云笑了笑：“这事我倒是知道，听说这小子胆大包天，主动凑上去给权老做推拿？”
杨进雄也笑了：“是有这么回事，权老不想被人打扰，就去医生们的休息室休息，正好坐在方寒边上，其他医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小子倒是胆大，主动和权老说话，给权老做推拿，这一做可了不得，参加研讨会的老专家老权威们就像是赶集一样，争着抢着让这小子做推拿，马老、秦老、王老......”
一边说着杨进雄心中咯噔一下，这么算的话方寒认识的老专家真不少，这次来燕京也不知道方寒有没有机会遇上其中的一两位。
杨处长是老机关了，一些见识自然要比方寒多，方寒当时心中觉得自己在老权威老专家面前或许没什么，也就是个过客。
可杨处长却清楚这些老专家的脾性，能让老专家们欣赏，方寒就绝对不是过客那么简单，遇不上不说话，真要有机会再遇上，老专家们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不需要多，只需要一位，方寒在燕京的日子就绝对很滋润，这可是粗大腿啊。
当时杨进雄之所以看好方寒，这其实是主要因素，要不然以杨进雄的身份，哪怕是方浩洋他都没有必要太巴结。
杨进雄心中一动，杜云涛对方寒这么照顾，是不是因为方寒已经和某位老专家照过面了？
要不然杨进雄实在想不到方寒怎么会和杜云涛有交集。
苏英云或许不清楚方寒的底细，杨进雄却清楚，方寒的家里没什么背景，方寒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要说和杜云涛唯一的交集那就是郭文渊了。
可杨进雄对郭文渊也了解一些，郭文渊绝对是那种大公无私的老前辈，以郭文渊的性子，他是不怎么可能因为方寒而给燕京的一些熟人打招呼的。
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没错，可方寒要是想仗着郭文渊的身份怎么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一些人知道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稍微照顾一下，可没有郭文渊打招呼，这个力度却不会太大。
虽然人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学生这个身份毕竟不是儿子孙子，总归是差了些，而且郭文渊的学生不少，这学生多了，也就不那么值钱了。
杨进雄说着探讨会的一些事，苏英云听得很认真，研讨会上的一些事苏英云知道一点，可知道的绝对不多，这会儿杨进雄说着，苏英云还听的很有兴致，而且其中的有些事还挺搞笑，听的苏英云甚至忍不住笑了两声。
杨进雄作为老机关，自然知道投其所好，苏英云喜欢听，杨进雄也就说的越发仔细了。
什么方寒原本不值班，其他医生都等着机会呢，谁知道方寒竟然就在值班室等等。
“这小子果然是胆大。”苏英云笑着插嘴。
“其实不能说胆大。”杨进雄笑着道：“我和方寒接触的次数不少，对方寒也算了解一些，这个年轻人其实不能说胆大，应该说是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苏英云低声道。
“嗯。”
杨进雄点头：“这个方寒怎么说呢，要说聪明吧，绝对是很聪明，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天赋绝佳，可要说为人处世，却差了那么一些。”
“怎么说？”
苏英云笑着道：“我看这个方寒也不是那种情商低的人。”
杨进雄道：“不能说情商低，怎么说呢？”
杨进雄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准确的说是对其他事情不怎么上心，心思应该都放在了治病救人上了，要是遇到患者，遇到病情，这个方寒比谁脑子都转得快，比谁都注意多，可要是其他事，他就兴致缺缺，不能说是情商低，准确的说是懒得去考虑其他事。”
苏英云笑着道：“看来你对这个方寒的评价很高啊。”
杨进雄这个评价却是是相当高了，情商低那是水准问题，就像是聪明和笨一样，一个人要是笨，那学习必然差，不会就是不会，那是真没办法，可笨和懒是两回事，懒是明明会，或者学习一下就会，我就懒得学，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意思。
方寒的情商在杨进雄看来并不低，只不过他把精力都用在了别的地方，和人打交道，他懒得算计，懒得去考虑太多，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和你打交道，你这个人城府深，我离你远点，就这样。
情商低，不懂人情世故，就容易被人算计，看不来眉高眼低，可方寒情商却不低，他能审时度势，能看来眉高眼低，并不是愣头青，你想算计方寒并不容易，可方寒却懒得去和人斗心眼，因而方寒在一些事情上就显得好像情商不够。
这家伙莫不是个傻子？
可人家并不傻，只是人家不在乎你怎么看，我都懒得搭理你了，你怎么看重要吗？
杨进雄对方寒还真是了解，这一番话方寒是没听到，要不然还真要把杨进雄引为知己。
......
方寒回到诊室，杜云涛正好看完第二个患者，笑着问：“人送走了？”
“送走了。”方寒点着头。
“你小子可以啊，竟然和你们江州省省厅的领导也那么熟悉。”杜云涛笑着道。
说句心里话，杜云涛是真有些羡慕方寒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高明，人脉也很吓人啊。
在燕京就不说了，不仅仅认识周老、权老、马老等几位大佬，在江州竟然和省厅的人关系匪浅。
这可是卫生部门的大佬啊，医院那就是属于卫生系列的，和省厅的领导都有交情，方寒在江州还能吃了亏？
“苏-厅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和杨处长打过几次交道。”
“只是？”
孙艺洋都兴不起羡慕嫉妒的心思了，这话说的，“只是”？
这个“只是”用的真他么牛掰，牛掰的让人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一个住院医，而且还是刚刚转正的住院医，之前还是实习生，只是和省厅的处长打过几次交道？
这话江中院的一些副主任都不敢说的这么随意吧？
我只是和阿—里马吃过几次饭，我只是那什么通过几次电话。
只是？
孙艺洋表示方寒的这个13装的相当有水平，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绝对会给方寒刷一个666，要是打分的话，绝壁会给一个82分，剩下的十八分以666的形式赠送。
“小孙，叫下一位患者吧。”
杜云涛呵呵一笑，提醒了一下孙艺洋。
孙艺洋这才在电脑上点了一下，外面响起了叫好声：“请8号患者***前往一号诊室就诊。”
一分钟不到，就有患者推开了诊室的门。
这次进来的同样是一对青年夫妇，三十五岁左右，看穿着就能看出，绝对不是普通患者。
“杜主任。”
青年夫妇进了门，青年就很是客气的向杜云涛打招呼，也不搭理走上前的孙艺洋，只是很随意的把手中的号递了过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孙艺洋一眼，当然也没有看方寒一眼。
孙艺洋原本还打算让患者在方寒边上坐下呢，青年打过招呼，却已经扶着女人在杜云涛边上的凳子上坐下了。
患者是女人，这一点孙艺洋知道，毕竟有名字，卢曼婷，一听就是女士的名字。
“裴先生。”
杜云涛也笑着和青年打了声招呼，很显然杜云涛是认识青年的。
和青年打过招呼，杜云涛这才看向卢曼婷：“我开的三剂药吃完了？现在什么感觉？”
方寒一听就猜出来了，这位患者今天应该是来复诊的，上次杜云涛应该已经看过了，而且还开了方子。
杜云涛这种主任医师，并不是天天都要在门诊坐诊的，方寒了解过，杜云涛一个礼拜坐诊两次，周一和周五。
既然患者之前就是杜云涛看的，那么电脑上就有记录，方寒就索性在电脑上搜了一下，果然搜到了卢曼婷上次的诊病记录。
“吃完了，只不过没什么效果，症状还和之前一样，看上去没什么改善。”卢曼婷没开口，说话的依旧是裴姓青年。（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 附子
“没效果？”
杜云涛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很快舒展开来，非常轻松的道：“我再诊个脉。”
一边诊脉，杜云涛还一边问着问题。
方寒已经从电脑上调出了卢曼婷的诊疗信息，一边看着一边听着，
电脑上面的诊疗信息是非常全面的，随着电脑开始普及，现代信息化已经成为主流，电子病历也具有法律效力，对于门诊来说，电子病历其实已经是主流了，医生们已经不需要再手写，诊病的时候电脑输入，然后存档，这个诊疗记录永远都是查得到的，上面的信息也是可以作为诊疗证明来用的。
如果说医生误诊亦或者恶意让患者多做检查之类，这个诊疗记录就是证据，没人查不说，一旦有人查，那是都可以查的很详细的。
方寒能从诊疗记录上清楚的看到上一次杜云涛对卢曼婷的诊断。
卢曼婷，34岁，女性，症状是头晕失眠，口干烦躁，已经有半年的病史了，看过不少医生，血压波动150——188/100——110mmhg。
舌赤而干，苔薄白，脉象弦滑相兼。
脉证合参，杜云涛下的诊断是，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治以育阴潜阳。
上面也有着杜云涛开的方剂，白芍30克，牡蛎30克，石决明30克，生地黄25克，麦冬13克，菊花15克，菌陈15克，泽泻20克，桑寄生30克，水煎服（注，书中医案虽然都是真实病案改编，但是中医治疗讲究一人一方，因病施治，所以书中药方切勿对号入座，切勿贸然使用—方千金）。
以方寒的水平，是很容易看明白整个诊疗记录的，患者的症状，杜云涛的辩证，用药等等。
以杜云涛的水平，患者的症状和脉象出错的概率不低，从症状来看，杜云涛的辩证也没有错误之处，患者确实是肝肾阴虚，肝阳上亢。
只是患者吃了三剂药却毫无效果，这是怎么回事？
方寒细细的看了杜云涛开的方子，整个方子并没有什么问题，确实是对症的，属于育阴潜阳的方剂。
琢磨了一会儿，方寒没什么头绪，干脆沟通系统兑换了两个宗师级的技能，一个宗师级辩证，一个宗师级的选药配伍。
方寒现在不少技能都已经是中级水准了，而且高级水准的技能不少，只不过辩证和选药配伍等一些技能还只是初级水准，并没有迈进中级。
在一些治疗上，方寒之所以能有奇思妙想，甚至还解决了一些主任医师都有些抓瞎的病症，其实大多是因为方寒的综合实力不错，懂得多，还有一个就是方寒看的病案多，往往都能找到类似的病案进行参照。
郭文渊书房的书籍对中医医生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博览群书对中医人的帮助绝对是相当大的，方寒的不少技能能够靠着自学提升到初级甚至中级，正是因为看的书多。
可是面对这个病症，方寒还真有些看不太明白，不经杜云涛的水平不差，主任医师，教授，杜云涛的水平在杏林界绝对能排到第三梯队。
既然看不太明白，方寒就只能借助系统了，宗师级的技能被系统灌输到方寒的脑海中，方寒很轻易的就看出了问题，想明白了关键之处。
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杜云涛已经再次给卢曼婷做了检查，诊了脉，查看了舌苔，询问了症状。
检查过之后杜云涛的脸上已经不轻松了。
之前裴姓青年说没什么改善，杜云涛还不是很在意，毕竟有些症状不是靠看的，也不是靠感受的，而且药物是否真的见效，也并非单纯的从症状上可以看出来。
可检查过手，杜云涛发现，吃了三剂药，患者的情况确实没有多大的改善。
“不应该啊。”
杜云涛心中纳闷，这个病症他诊断的相当清楚，用药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三剂药治愈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三剂药下去怎么也应该有所改善才是。
“方医生，您看出来什么没有？”
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孙艺洋也在边上看着，只不过相对方寒，孙艺洋就看不太明白了，这个方子对不对，孙艺洋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方寒看了一眼孙艺洋，并没有吭声，而是在电脑上敲了一个方剂，然后指了指电脑。
孙艺洋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方寒的意思，急忙走到杜云涛一边，在杜云涛的电脑上点了两下。
方寒和杜云涛是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用的虽然是不同的电脑，可用的却是同一个系统，两台电脑更是相连的，在诊病的时候，无论是杜云涛给电脑上录入什么还是方寒给电脑上录入什么，其实都是可以的，没什么区别，而且一方录入之后，另一方很快就能看到录入的内容。
孙艺洋点了两下之后，杜云涛就看到了方寒这边录入的内容。
方寒录入的是一个方剂。
杜云涛乍一看，这个方子和自己之前开的方子没什么区别，药材和剂量几乎都是相同的。
可孙艺洋绝对不会无聊的过来给自己看一模一样的方子，所以杜云涛就细细看了一遍，这细细一看，杜云涛就发现不同了，方寒给他原本的方剂里面加了一味药材。
附子5克。
这就是方寒加的药材，方寒给杜云涛原本的方剂里面加了一味附子。
看到方寒加的这一味附子，杜云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一些。
附子：味辛、甘，性大热，归心、肾、脾经。
功效：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用于亡阳虚脱，肢冷脉微，心阳不足，胸痹心痛，虚寒吐泻，脘腹冷痛，肾阳虚衰，阳痿宫冷，阴寒水肿，阳虚外感等。
杜云涛作为主任医师，教授级别的中医名家，自然很清楚附子这一味药的功效。
附子有毒，味辛、甘，性大热。
附子这一味中药可以说是历代名医用的相当多的一位药材，经方名方中含有附子的方剂也并不少，什么附子理中汤、四逆汤、麻黄附子甘草汤、甘草附子汤、真武汤等等。
附子的作用很多，功效强大，回阳救逆，中医中用到附子的地方不少，可这一味药却是最难用的，因为附子有毒，用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附子这一味药可以说是非大医不能用。
一般的太平郎中，敢随便用附子的还真不多。
杜云涛自然不是普通的中医大夫，也不是庸医，他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医师，教授级别的中医专家，用附子的次数也不少。
可在这个病症上，方寒给药方里面加了一味附子，却让杜云涛有些想不通。
除却附子有毒这一点不说，单说附子性大热这一点，就不适合用在这个病症上面。
患者是阴虚阳亢，这样的病症怎么能用助阳的药物呢，要知道附子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回阳救逆。
这个功效是很强大的，附子这味药之所以让人称赞，正是他回阳救逆的这个功效。
什么是回阳救逆，单从字面意思就能看出一二，患者病危，急症患者，往往一剂附子下去，就能逆转乾坤，让患者转危为安，由此可见附子的作用。
可在这个病症上，要育阴潜阳，也就是说要提升阴而抑制阳，在这种情况下，回阳救逆的附子很显然是不能用的。
不能用方寒却加了这么一味药，这才是让杜云涛纳闷的地方。
方寒的水平如何？
虽然和方寒只是短短的接触，可杜云涛清楚，方寒的水平绝对不低，不管是在梅老的病症上，还是在权老的病症上，亦或者在刚才苏英云的病症上，方寒表现出来的水准都不差。
而且今天在诊室方寒也看了好几位患者，从方寒今天看的几位患者的情况杜云涛也能看出方寒的水准。
这个附子要是孙艺洋加的，杜云涛压根不会多做他想，可这个附子是方寒加的，杜云涛就不得不细细琢磨了。
“白芍，牡蛎......”
杜云涛一边琢磨，一边又细细的把自己的方子反复的看了两遍。
突然杜云涛眉头舒展，禁不住在心中给方寒点了一个赞。
这个小方，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到这一点，真是奇才，妖孽啊。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杜云涛然后把方寒写的方子打印了下来，盖了章签了字，然后递给裴姓青年。
“裴先生，这个方子回去再吃三剂，吃完之后下周一再来复诊，我让护士给你这边留个号。”
裴姓青年接过方子看了一下，道：“杜主任，这个方子......”
裴姓青年其实是想问，之前都没有效果，这个方子能有效果，可话说了一半，这才觉得这么问不合适，有些不给杜云涛面子。
杜云涛却知道裴姓青年的心思，笑着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有些疏漏，这个方子我已经修改了，回去吃上三剂，没有效果再来找我。”
“谢谢杜主任了。”
裴姓青年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搀扶起卢曼婷向杜云涛道了一声别，两人迈步向诊室外面走去，快出门的时候裴姓青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回头看了方寒一眼，然后才陪着卢曼妮出了诊室。（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四章 阳生阴长(上）
孙艺洋还有些呆。
这就完了？
刚才方寒看诊疗记录的时候孙艺洋就在边上看着，方寒写方子的时候孙艺洋也在边上看着，说实话，他看的是一头雾水，还等着杜云涛解释一下呢，然后这就完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两个方子的差别孙艺洋倒是看出来的，多了一味附子，附子的药性孙艺洋也清楚，大热，回阳救逆。
诊疗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患者是阴虚阳亢，这个附子完全就不对症嘛。
“叫下一位患者。”
看到孙艺洋愣神，杜云涛提醒了一下，今天下午十个号，也就剩一个了，看完杜云涛也就可以下班了。
“哦！”
孙艺洋应了一声，急忙点了一下叫号。
最后一位患者进来，孙艺洋上前接过挂号单，让对方坐在方寒边上，方寒先看过，然后杜云涛再看，开方，今天的门诊也算是结束了。
看中医最大的好处就是，检查的项目比较少，特别是看专家门诊，越是知名的中医专家，让患者检查的项目越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常识，一些现代化的检查也是有助于中医诊断的，可越是名医，望、闻、问、切的手段自然就越高，借助现代化检查的情况也就越少。
如果是西医门诊，患者看病的流程基本上是先拿着挂号单进去检查，然后医生开检查的单子，患者去做各种检查，最后再带着各种检查结果过来让医生看检查结果，医生根据检查结果确诊，开药......
要是检查项目中有一些结果当天出不来，那么很抱歉，这个时候患者能做的就是打道回府，等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再挂号，然后再拿着检查结果找医生。
如果运气不好，有可能之前看的医生今天还不坐门诊，只能换医生看，这已经是普遍的流程了。
找中医看病，少了一些检查项目，来回折腾，进了门，确诊之后医生就能开方，然后结束。
特别是杜云涛这样的专家教授，借助现代化诊疗手段的情况那就更少了，今天一个上午，也就苏英云去做了一个眼部b超，就这还是因为苏英云身份特殊，杜云涛为了进一步让苏英云相信自己。
有人或许就会说了，你这是胡扯呢，我也去过中医医院，也比较麻烦，还有你说中医看病便宜，确实是比西医便宜一些，可也没有便宜太多。
这么说的人不能说是胡说，说的极有可能就是事实。
不过却要认清楚几点。
一个自己看的是纯中医还是中西医结合，前文就说过，中西医结合和纯中医是有区别的，事实上不少中医医院都打着中西医结合的幌子，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不荒废一些现代化的检查设备，设备买来了，不能不用吧，用了就要掏钱，这是必然的。
这也是人家燕京医院家大业大，中医科还真不怎么在乎一些检查费，要是一些小医院，比如县一级市一级，坐诊的中医水平普遍不高，各种检查该做的一个不会少，怎么可能便宜？
第二，单纯说药费的话，其实一些中药方剂并不比一些西药便宜多少的，几个疗程的中药，便宜一点的也要几百块，开几盒西药有可能还会更便宜一些。
第三，床位费方面，中医医院和西医医院也没多大差别，只要你住院，人家就有护理，就有床位费，如果不打吊瓶的话，中医医院其实也就比西医医院少了一个注射费之类的，没多钱其实。
前面说的便宜，并不是一些小病方面来比较，也不是你去中医医院看病就必然比西医医院便宜。
这儿说的便宜其实是大病，比如说手术，如果能遇到厉害的中医名家，原本需要手术的病症可以采用中医疗法治愈，这个时候你再算便宜了多少，省了多少。
什么心脏搭桥，开颅手术，肝切除，这些大手术，哪一个治好不是几十万几十万的，保守治疗怎么花也花不到那么多。
即便是不做手术，一些病症如果用什么进口药或者昂贵的药，花费也不低。
中医有廉价的药方，西医也有，中医有昂贵的药方，西医也有，比较的时候要客观的去比较。
中医式微，厉害的中医大夫稀少，大多数中医人普遍水准低，这是现在中医的普遍现象，现实如此，谁也没办法。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杜云涛也不急着走，端起水杯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道：“小方，刚才的附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刚才杜云涛没急着问，可不代表杜云涛不问，事实上杜云涛心中也是吃惊不小，好奇不已。
刚才他看到方寒加的附子，也是好半天都没想明白，而方寒，只是看了之前的诊疗记录和他开的方子，就想出了对策，这水平真的让杜云涛既吃惊又震撼。
“其实也没多么复杂，只是杜主任您当局者迷罢了。”方寒笑着道。
“我当局者迷？”杜云涛有些不解。
方寒笑着解释：“我刚才看了诊疗记录，也看了您的方子，从诊断和用方来看，您都判断的非常精准，没有出错的地方，我其实正是站在这个角度然后去考虑的。”
“继续说。”杜云涛道。
“杜主任您是大专家，您的诊断自然是没有错的，用方也很考究，出错的概率不大，既然诊断没有错误，用方没有错误，可患者的症状却没有改善，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剂量不足，一个是患者对药效的吸收效果不佳。”
“你小子。”
杜云涛忍不住笑了，谁说这小子不会说话来的。拍马屁拍的很好嘛。
不过从方寒的解释来看，要是站在这个角度来说，也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诊断没有错，方子对症，患者的症状却没有改善，患者服药之后却没有效果，那就是吸收问题了。
你的方子再对症，首先要保证患者吸收这个方子，只有吸收了，才能有效果，要是患者压根不吸收，那么效果从何而来呢？
杜云涛最初之所以没有想明白，正是因为这个方子是他开的，病是他看的，没有效果的时候杜云涛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这个思维其实和方寒在江中参加中医研讨会的时候看的刘柯辰的女儿的那个病症差不多。
当时刘柯辰的女儿病了好多天，给刘柯辰女儿看病的医生不少，江中院儿科的薛子林，还有江州省中医药协会的会长汤于权，好几位名医都看过。
而且汤于权和薛子林开的方子其实是对的，只是剂量保守了些。
当时在酒店，汤于权其实也正是杜云涛刚才的思维，方子吃了没效果，下意识就会想，是不是自己诊断错了，是不是自己疏忽了，遗漏了什么，却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或许是剂量不足。
“继续说。”杜云涛笑着道。
方寒继续道：“其实剂量不足和吸收效果差算是一回事，都是药效不足，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杜云涛点着头，这两者确实是一回事，剂量不足会导致汤药不能达到治病的效果，吸收差也会导致汤药不能达到原本的效果，虽然是两种情况，可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想到这儿，我就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个方子，考虑是不是剂量问题，琢磨之后，我觉得剂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这个方子整体却都是以育阴潜阳为主，显得不够平和。”
“正所谓过刚易折，用药也是如此，杜主任您开的这个方子虽然对症，却不够平和，这才导致患者吸收不足，附子虽然是辛热助阳的药物，可如果在滋阴潜阳的方剂中适量的加一点附子，不仅不会发生伤阴耗津的情况，反而能使原本阴柔的方剂尽快的产生效用，达到快速回生阴津的效果，起到阳生阴长的作用。”
“阳生阴长。”
杜云涛哈哈一笑：“说的好，说的好啊，小方你给我的吃惊真的是太大了，之前我其实已经把你想的很高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水平竟然能达到这个地步，了不起啊。”
杜云涛是真的由衷的感慨。
这么一番解释如果从一些年长的中医名家口中说出来，杜云涛自然不吃惊，可这样一番话确实从方寒的嘴里说出来的，这就由不得人不吃惊了。
方寒才多大，二十五岁，这么年轻，竟然就有这么高的见识，这让那些白胡子情何以堪啊。
“杜主任您就别夸我了，我其实也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这才能看的更远，想的更多。”方寒谦虚的道。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我可不是什么巨人。”
杜云涛笑呵呵的站起身，道：“行了，今天的号已经看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自由活动吧，我就不管你们了。”
说着话，杜云涛就端着水杯出了诊室。
“这小子，不仅仅水平高，情商也不低嘛。”杜云涛笑着摇头，方寒的解释虽然合理，可要是没两把刷子，岂能想得到其中的关键？
杜云涛心中和明镜一样，这小子一直拍马屁，动不动自己不会出错，动不动什么巨人，其实是是给自己留面子呢，免的自己尴尬。（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五章 阳生阴长（下）
“孙医生，咱们也走吧。”
看着杜云涛出了诊室，方寒也站起身活伸了一个懒腰。
杜云涛其实猜的没错，方寒之所以说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说杜云涛的诊断不会出错，确实是考虑到杜云涛的面子。
方寒之所以能看出问题，自然是因为从系统兑换了临时技能，宗师级的技能上身，方寒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就真的白瞎了这个系统了。
看出来归看出来，提醒了杜云涛归提醒了杜云涛，可方寒并非愣头青。
杜云涛好歹是主任，是教授，结果还没有一个小年轻看的远，看的深，这岂不是扫了杜主任的面子。
要是只有方寒的杜云涛两个人，方寒也不会多想，杜云涛真要因此小肚鸡肠，方寒也无所谓，水平差还要怪人，这就是人品问题了。
可边上还有孙艺洋，方寒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杜主任的脸面的，因而解释的时候刻意的拍了杜云涛几下马屁。
孙艺洋还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没觉得杜主任不如方寒，一边关了电脑，整理了一下就诊桌，这才凑到方寒边上问：“方医生，什么是阴生阳长啊，有什么说法吗？”
今天跟着方寒给杜云涛帮忙，孙艺洋确实是受益匪浅。
杜云涛的水平自然不用说，方寒的水平也不差，两个大佬带着，而且杜云涛和方寒还会时不时的探讨，这对孙艺洋来说那可是绝佳的学习机会。
孙艺洋以前也给薛文辉打过下手，可即便他是薛文辉的学生，薛文辉也不会事无巨细的给孙艺洋解释什么。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出了学校，那是真的再很难找到愿意耐心的教你，愿意耐心给你讲解的老师了。
很多人上学的时候觉得老师事多，觉得老师管得多，觉得老师限制了自己的自有，可一旦出了学校，接触了社会，不少人才会明白，在学校里面，老师那是真的为了自己好的。
对于医科大的学生来说，进入医院，哪怕会拜师，哪怕会张口闭口的称呼上级医生为某老师，可这些老师是绝对没办法和学校里面的老师相提并论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出了学校，再想学习，那是真的要靠自觉，要靠勤奋，要靠天分了。
孙艺洋是薛文辉的学生，可薛文辉也绝对不会给孙艺洋布置什么作业，布置什么任务，孙艺洋要问，薛文辉会解释，这还要看情况，要看薛文辉是不是忙，是不是有时间，孙艺洋要不问，薛文辉那就更不会怎么主动教了。
偶尔想起了问一下，考教一下，觉得你没什么进步，那就是一顿训斥。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千万不要抱着****皆你爸妈的心思。
孙艺洋今天上午，收获却是不少，也长了不少见识，最起码思维扩散了不少，原来治病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那样，这样的收获，要不孙艺洋自己琢磨很久的收获还要大。
这会儿孙艺洋早忘了什么敌人，什么情敌之类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方寒，很是谦逊的向方寒请教，机会难得啊。
这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本领才是真的，本事学到手，那真是走遍天下都有容身之地。
孙艺洋请教，方寒也不藏私，耐心的解释道：“阴生阳长，阳生阴长，阴阳虽然对立，却有相辅相成，相克相生......”
说着方寒停顿了一下，举了一个例子，道：“水火相克，这是事实吧？”
孙艺洋点头。
“一般来说发生火灾，都会用水渠灭火，可如果火势很旺，水只是一丁点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
“助长火势，火焰会瞬间增大。”孙艺洋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个问题即便是小学生都知道，这就好比用火炉烧水，偶尔有水溢出的，火势就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增大。
用化学来解释，水是氢二氧，分解之后会产生氢气和氧气，氢气和氧气都是助燃的。
可单纯用水火来说，水火相克，和一丁点水，却能助长火势。
方寒点头：“其实所谓的阴生阳长，阳生阴长也是同样的道理，杜主任开的那个方子是育阴潜阳的方子，通俗的说是阴柔之剂，看到附子，不要下意识的就觉得附子大热，药性相克，这药不能用，事实上这一味小剂量的附子就和那一丁点水一样，并不会产生相反的作用，反而对原本的方剂有助长和帮助的功效。”
孙艺洋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是所谓的阳生阴长？”
孙艺洋是真的长见识了，原来用方还可以这么用，真是匪夷所思。
“那方医生，杜主任之前的方子既然对症，为什么没有效果呢？”孙艺洋又问。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准确的说应该是效果不大，所以患者的症状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方寒笑着道：“还用水壶和火炉举例子，如果把患者的病症比作是水壶里面的水，我们的目的是让水壶里面的冷水加热，这个时候用方就等于是给火炉里面加柴火或者说加炭，杜主任的炭是加了了，可火势不大，这就导致水壶里面的水一直不热，要知道炭或者柴火总是会烧完的，柴烧完了，水还没怎么热，等你再加柴的时候，水可能已经再次冷却了，柴火会烧完，药效也不是无限制的。”
孙艺洋琢磨了一下，不解的道：“既然是火势不足，那我们可以多加一些柴火，加大剂量岂不是也可以？”
方寒道：“你不要忘了，火炉是有容量的，你的柴火已经把火炉塞满了，火势依旧不足，这个时候你怎么办？”
孙艺洋一愣：“加一点助燃的燃料。”
“对啊，附子其实就是这个助燃的燃料，火炉有容量，我们要把水烧开，还不能让火炉损伤，加汽油什么的就太危险，加一点附子，刚刚合适。”
“我明白了。”
孙艺洋细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有理。
特别是方寒的解释方式，通俗易懂，并没有用什么专业的术语，也没有说什么药性药理，用一个通俗的例子，竟然把整个病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方寒刚才的解释，不仅仅孙艺洋这样的专科医生听得懂，就是完全不懂中医的外行也绝对听得懂。
看着方寒的背影，孙艺洋第一次觉得方寒不那么讨厌了。
原本方寒来燕京，孙艺洋是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不乐意，好端端的在江中不好吗，干嘛要来燕京。
可和方寒接触了这么两天，不，准确的说是一天，昨天一个下午，今天一个上午，孙艺洋是真的开始庆幸了。
庆幸自己和方寒认识，因为他和方寒认识，所以谭主任和薛文辉让他带着方寒熟悉科室，如此一来才能给他创造了机会。
真要算起来，孙艺洋在江中也跟了方寒几天，可那个时候他光顾着争风吃醋了，压根就没有注意方寒怎么治病的，更别说学东西了。
“方医生，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去哪儿？”
孙艺洋急忙跟上方寒。
在医院里面，能遇到一位水平高，而且还愿意耐心给你讲解的人那真的是相当不容易了。
特别是方寒这样，不仅仅没有架子，愿意耐心讲解，还变着法的让你听明白的医生，那就更加难得了。
在燕京医院两年了，孙艺洋也不是没有跟着别的医生学习过，其他一些医生，包括他的老师薛文辉，讲解的时候那都是张口专业术语，闭口专业知识，听得懂你听，听不懂挨骂，谁管你理解不理解。
不理解就代表你基础不扎实，好好学去。
“去科室转转吧。”
方寒也不知道去哪儿，杜云涛人都走了，孙艺洋现在又不管床，算起来剩下的时间还真有些无所事事了。
“嗯。”孙艺洋点着头。
两个人回到值班室，这会儿值班室也没什么人，主任们不少这会儿其实都已经下班了，主治和住院医们这会儿也忙着给下班做准备。
下班之前，住院医们都要再查一次房，把患者的情况详细的了解一番，给晚班或者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交代清楚。
方寒和孙艺洋在值班室转了一圈，然后又去病房转了一圈，差不多也就下班了。
“方医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孙艺洋笑着邀请。
“方医生！”
正说着话，穿着白大褂的蔡依依迈着步子来了。
“方医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方寒看了一眼孙艺洋，又看了一眼蔡依依，正想着是答应呢还是拒绝呢，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方寒急忙接通，笑着道：“杨处长。”
“小方啊。”
杨进雄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下班了没有？”
“刚下班，正打算吃晚饭呢。”
“正好，我也没吃呢，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这会儿已经快到燕京医院门口了，你往出走吧。”
“行，我这就出来。”
方寒挂了电话，歉意的看了一眼孙艺洋和蔡依依：“不好意思，来了个朋友，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方医生您快去吧，正事重要。”孙艺洋大概猜出是谁，自然没什么意见，蔡依依则是满脸幽怨，她昨晚可没有值夜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