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受冷落的方医生
第五百二十二章 受冷落的方医生
“还是形式主义？”方寒有些小失望。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样的下乡义诊也就和上次江北疗养院的义诊形式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也不能说完全是形式主义。”
李小飞笑着道：“师傅您想啊，咱们江中院这么多医生下来没有找隆山镇要一分钱吧，也没有要什么车马费吧，医生的检查诊断也是实打实的，而且我们来义诊不能拉着药材来吧，药材设备其实还是隆山镇卫生所出，可真要全部免费，以隆山镇的财政不见得能支撑下来。”
“现在飞刀那可都不便宜呢，咱们江中院的这些医生水平不说和专家比，比起长清县县医院的医生总不差了吧，免费上门服务，省了多少麻烦，这也就是季节不对，往年都不会选这么热的天，要是凉快一些，愿意来免费检查的人还是不少的。”
方寒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
下乡义诊，江中院出人，不要车马费，只管一个食宿，这也确实算是免费义诊了，可真要全部免费，那到时候患者可就多了，隆山镇卫生所的压力那就太大了。
其实能把好的医疗服务送上门，省城的医生下乡看病，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便利了，平常隆山镇的这些人想要看病，那还不得三个小时的车程去省城？
去了省城挂号排队，当天还不见得能见得到医生。
“天确实热，可咱们来一次也不容易，总要干点事吧？”
方寒看着稀稀拉拉的人群，确实是有些不怎么满意，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多看一些患者吧，就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就比江中院来的医生多一些。
这一次江中院来的医生都有十几个人了，患者也才二十来个，一个人看两个都不够分。
李小飞是知道自己这个年轻师傅的性子和为人的，想了想低声建议道：“要不咱们分队下村？”
“下村？”
方寒的声音提高了并不少，眼睛瞬间一亮，这倒是个注意，下村的话距离就近多了，即便是天气热，想来一些人还是愿意来的吧？
“师傅您小点声。”
李小飞魂都差点吓丢了，左右看了看，还好边上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愿意给方寒提建议的，可绝对不能让其他医生知道。
以方寒的地位，提出下村这样的建议，刘大江多半是没什么意见的，其他医生哪怕不怎么乐意，可也不会说什么，也不能把方寒如何。
可大家要是知道这个建议是他李小飞提的，他李小飞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下乡对医生们来说都已经算是苦差事了，这要是再下村，其他人还不活剥了他？
“这事我晚上和刘医生裴所长商量一下。”方寒微微沉吟，这个方案倒是可行。
只不过村的话，牵扯的事情也会更多一些，医生们分成几个组？
有几位医生能够独当一面？
到时候必然还要派车，也要顺带带一些药材。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些事说起来轻松，真要实际操作，牵扯的事情就多了。
说着话，就到了两点了，医生们陆陆续续就坐，方寒也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坐下，准备开始接诊。
相比上次去江北疗养院方寒甚至都没有上桌的资格不同，这一次在隆山镇卫生所，方寒的位置那可是很显眼的，刘大江哪怕不给自己上桌的机会也不能不把方寒安排好。
江中院来了十几位医生，也不是人人都要负责接诊，上桌的也就一些资深住院，一些资历较浅的就在边上帮忙，李小飞则很自然的在方寒边上打下手。
在小地方看病，又不挂号，前来检查的患者都是按照前来的先后顺序上前，几张桌子后面都坐着医生，患者们走进门诊，看着有空位的医生自己挑选。
最先进来的一批患者，进了门左右一打量，第一位患者就直奔刘大江去了。
大多数人看医生首先看的就是年龄，在不了解医生们详细资料的情况下，自然是年龄越大的医生越容易让人信任。
之后其他几位住院医的面前也都陆陆续续的坐上了患者，唯独方寒的面前空无一人，后面已经进来的患者看着方寒桌子前面空荡荡的椅子，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这次前来的医生中方寒自然是最年轻的，在有资格上桌的医生中国那就更显的年轻了。
“那边还没人，你去那边。”
裴淑红就站在边上看着，忍不住上前催促。
“我才不去呢，一个小年轻，虽然长得好看，可看病又不是相亲。”
卡顿的这位是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太太，老太太就是镇上的，和裴淑红也不陌生，那是一点都不在乎裴淑红这位所长。
“那你去？”彭淑红看向后面一位。
后面一位装着没听见，大热天的来一趟，大家自然是奔着省医院医生的名头来的，找一位小年轻，那还不如让镇上的医生看呢。
正在给患者检查的刘大江就有些尴尬了。
他原本是为了表示对方寒的尊重，这才给方寒安排了最中间的位置，可现在，好像把方寒凉在了一边，早知道还不如不安排呢，让方寒总领全局，以备不时之需或许更好一些。
方寒倒是不介意，老神在在的坐在就诊桌后面，喜滋滋的喝着茶水。
可能是一脉相传，拜师郭文渊之后，方寒发现自己对茶水也开始情有独钟，现在是离不开茶了，白开水那是一点也喝不下去。
......
“您这是气血不足，我开个方子，抓点药喝上一个礼拜......”
不多会儿，就有医生看完了第一位患者，后面的陆续上前，方寒的前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隆山镇的老头老太太那可和江北疗养院的老头老太太不同。
江北疗养院那是有着自己的医生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平常并不缺少检查，大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属于真正在江北疗养院养老的。
因而当时大多数的老太太看病倒是其次，看着方寒这个小伙长的俊俏，上前打算给自家亲戚说亲的不少，问年龄的、问家庭的。
可隆山镇的老头老太太，人家大热天的来，那还真是来检查的，来看病的，既然来了，自然想找厉害一些的医生。
再者，乡下的老头老太太或许不怎么怕镇卫生所的医生，可对省城来的医生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又不认识，谁也不会上前去搭讪，打算给自家闺女或者亲戚说个亲之类的。
人家江北疗养院的老头老太那就没几个怕的，心态正，所以无所畏惧。
一项人缘极好，靠着颜值无往不利的方医生这一次在隆山镇算是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要不说环境不同，土壤不同，产物就不同，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英俊帅气的方医生来了隆山镇，颜值的作用也大打折扣。
慢慢悠悠的喝了半杯茶，李小飞特意给方寒添了水，前来的患者其实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这一下不仅仅是方寒面前，就是其他医生面前也没什么人了，几分钟进来一位患者，还不够江中院的一群医生打牙祭的。
裴淑红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江中院医生前来隆山镇义诊的机会，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这第一天就没什么人来了。
没什么患者前来，这还让人家江中院的医生怎么呆，总不能天天坐在门诊大厅喝茶吧？
其实江中院的医生们大都不介意坐在门诊喝茶，可裴淑红不这么想啊，要是照这样下去，搞不好江中院的医生们明天就要回了。
而且这么一回，估么着江中院再也不会把义诊的地点定在隆山镇这样的地方了。
“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裴淑红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大喊。
“医生，医生！”
听到这样的声音，原本正在慢悠悠喝茶的方寒瞬间来了精神，放下茶杯豁然站起身来。
不仅仅是方寒，刘大年和边上的几位住院医也都急忙起身，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外面跑去。
单从这个喊声，医生们就知道来了急诊了。
相比检查身体，看一些小毛病，大多数的医生自然还是更喜欢具有挑战性的病症。
几位医生刚出门诊，就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抱着一位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急匆匆而来，青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裴淑红是和方寒几个人一起的，见状急忙上前：“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啊，喊也不吭声，问也不答应，全身冰凉。”青年抱着女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哭腔。
“先进去再说。”方寒急忙让众人让开道路，让青年抱着女人进了门诊。
青年前脚进门诊，方寒已经一伸手拉过边上一张桌子，两张桌子一对。
“先放上面，我看看情况。”
刚才面前没什么患者，方寒表现的就像是一条咸鱼，可这会儿方寒的身上不由的就散发出一种领导的气势，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语气那都是不容置疑。
:刘医生是李大江，写成了刘大龙，已经修改！
第五百二十三章 热极似寒
“患者四肢冰凉，完全摸不到脉啊。”
刘大江一边检查，一边下意识的看向方寒，在这个时候，刘大江也是下意识的就开始以方寒为主。
“患者还有呼吸，心口还有温热，说明是脉伏。”
方寒也同样手腕搭在女儿的另一只手腕上，同时伸手在患者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回头问青年：“患者病倒多长时间了，病倒之前干什么了？”
“有两天了。”
青年脸上带着焦急：“我在外镇的工厂上班，平常好几天都不回家的，昨天晚班，今天正好休假，谁知道进了门就看到.......就看到我爱人躺在凉房下面的竹床上，叫也叫不醒，全身冰凉，这才赶忙送来医院了，医生，我爱人她没事吧？”
“她平常都在家干什么？”方寒又问。
“平常就在家带孩子，种庄稼，家里还有几亩地，这一阵除草，灌溉什么的都是她负责。”
跟着青年夫妇一起来的一位中年妇女插嘴道：“前两天我还见她去田地了，也就这两天没怎么见人。”
“前天早上我看小高好像并不怎么对劲，就在家歇着，让嘱咐她多注意来的。”
边上跟着来的都是青年附近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情况。
方寒大概听了两句，心中就有了判断，回头问对李小飞吩咐：“去，打一通凉水过来，有井水最好。”
“我让人去，咱们镇上吃的就是井水。”彭淑红急忙道。
“再给我拿两床床单过来。”方寒又道。
“方医生？”刘大江看着方寒，患者看上去已经相当严重了，方寒让准备凉水和床单是什么个意思，这可是镇医院，情况有限，要是实在不行，还是尽快打急救电话，送患者去县医院的好。
要知道，在镇医院，除颤仪都是没有的，一旦患者停博，抢救就相当麻烦了。
“不碍事。”方寒淡淡的说了一句。
刘大江急忙闭嘴，方寒既然说了不碍事，那他就放心了，且不说方寒的本事本就在他之上，而且方寒还是急诊科的医生，在急救方面，急诊科自然是最为擅长的。
裴淑红带着人去打水，然后又有护士送来了床单，过来之后，裴淑红看到患者还这么在两张桌子上躺着，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她就有些着急了。
“刘医生，方医生，患者这是？”
在裴淑红眼中，自然还是更信任刘大江多一些，至于方寒，或许有些背景，毕竟还年轻，这么年轻能有多少水平。
“患者是热极似寒，把患者体内的热邪拔出来就好了。”
说着话，方寒拿起一条床单，在水桶中泡湿，然后稍微拧了一下水，并不是很干，就那么把湿漉漉的床单裹在了患者身上。
“热极似寒？”
裴淑红还有些发懵，她本人并不精通中医，因而有些听不太懂，患者已经全身冰凉了，方寒竟然还用冷水浸泡的床单包裹患者，这算是什么疗法。
“刘医生。”
裴淑红不好意思直接说方寒，不过还是喊了一声刘大江，刘大江算是江中院这一次来的医生中最为年长，职称最高的，他就这么看着这位方医生胡闹？
“没事，听方医生的。”刘大江看着方寒操作，心中若有所思，淡淡的回了一句。
方寒用湿床单把患者盖好，对李小飞交代：“注意看着，床单上如果开始冒热气，就换一条床单。”
“知道了，师傅。”李小飞应了一句。
裴淑红一愣，这位李医生刚才称呼什么？
“师傅？”
李小飞怎么看都比方寒年长三四岁，竟然叫这位方医生师傅？
方寒给李小飞交代了一句，然后走到边上，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的来到饮水机边上接满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边上的裴淑红都看傻了，这会儿她的心还在半空呢，方寒倒好，那是一点也不担心，看上去老神在在，胸有成竹。
“没事边上不要站着么多人，都散了吧，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仅仅方寒老神在在，李小飞也没有丝毫担心，还出声维持秩序。
李小飞这么一说，边上围着的人这才走远了些，不过还是远远看着，大家这会儿都好奇呢，患者送来的情况那可是相当不妙，再加上方寒的手段又比较罕见，不看到结果，谁也不愿意走。
倒是江中院的医生们急忙各自就位，回到原本的就诊桌后面坐下，方寒占用了两张桌子，正好是他自己和刘大江的，其他人并不影响。
“医生，我爱人......”
青年也没见过这种治病的方法，心中同样担心着，只不过小乡镇的人对大医院的医生多少都有些敬畏之心，没敢怎么乱插嘴。
事实上大多数的患者家属面对医生都是比较可以和通情达理的，往往闹事的患者家属要么本就是当地的混子，要么就是稍微有点来头，普通患者家属还真没几个胡闹的。
“不要担心，要相信医生。”刘大江这会儿也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刘大江和方寒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没少听方寒的事，方寒既然成竹在胸，那么想来患者的问题应该不大。
方寒端着茶杯缓缓走了过来，出声解释：“患者应该是中暑，之后没怎么注意，导致热邪入里深伏，阳气郁闭于内而格阴于外，因此摸上去全身冰凉，看上去昏迷不醒，脉象全无.......”
在中医的认知中，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是一个单独的小宇宙，完整的生命个体必然是阴阳平衡，五行俱全的。
因而无论是阴阳失衡还是五行紊乱都会造成人体原本的系统紊乱，引发种种病症。
比如之前唐德兴的病症，当时就是假热实寒，寒气淤积于内，威逼热气外走，因而患者看上去全身发热，烦躁，面红目赤，呈现大热之兆，事实上则是寒证。
而今天的这位患者，热邪入内深伏，阳气郁闭于内，隔绝阴气于外，因而呈现全身冰凉，昏迷不醒，脉象全无，乍一看好像是寒证，实则是热邪郁结。
阳制动而阴制静，因而中医治病不能单纯的只看表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相互配合，相互印证才能尽可能的避免误诊。
方寒刚才询问患者生病几天，平常都干什么，正是为了印证病因，患者是大热天劳作之后而发病，再结合脉象症状，这才能确定患者热极似寒的病症，倘若只看表症，八成要把这个病症当成寒证来治疗，到时候一剂药下去，患者不死也快了。
听了方寒的解释，刘大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唐德兴。
他和方寒第一次打交道可以说就是因为唐德兴，因此还被方寒扫了面子。
“看，床单果然冒热气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就眼尖的人看到了床单上面好像隐隐有着热气。
李小飞急忙拿了另一条床单，按照方寒的操作，在冷水里面侵泡，然后稍微拧了一下水给患者换上。
如此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李小飞再次换了一条床单。
等李小飞换上第三次之后，方寒就回头问边上的裴淑红：“酸梅汤还有没有，多拿一些过来。”
“有的，我让人去拿。”
彭淑红回头给一位护士吩咐了一声，护士急忙去拿酸梅汤。
“方医生。”
等护士拿来酸梅汤，裴淑红还以为方寒要喝，急忙给方寒倒了一杯。
方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不过却没有喝。
裴淑红也没再注意方寒，而是回头看向患者，这么一看，裴淑红就惊讶了，原本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患者竟然说话了：“......水，我要喝水.......”
患者的声音虽然低，可是边上的人都听得真真的。
方寒一步上前，伸手扶起患者，把手中的酸梅汤递送到了患者嘴边，患者张口就喝，很快就喝干了。
“再来一杯。”
这一下裴淑红也知道方寒要酸梅汤干什么了，急忙又端了一杯递给方寒。
患者一连喝了六七杯，身上瞬间出了一身的大汗，整个人看起来瞬间好转了，方寒松开手，患者也自己在桌子上坐的稳稳的。
“妮！”
青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一把上去把妻子抱进怀里，眼眶中的泪珠不断滑落，不过青年的脸上却带着笑。
今天真的是把他吓的不轻，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妻子昏迷不醒，他都差点撑不住了。
两人抱了一阵，青年这才松开妻子，回头看向方寒，弯腰就是一个鞠躬：“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客气。”
说着话，方寒走到边上拿过纸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李小飞，同时对青年道：“回去之后让患者好好休息几天，尽量躺着，不要随意走动，按时吃药。”
“嗯，我记下了，我以后再也不让她干活了。”青年连连点头，这一次妻子这一出，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李小飞接过药方，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把药方递给青年：“去抓药吧。”
边上围观的众人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开始窃窃私语。
大家伙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了，病的那么严重，不开药，不打针，就靠一桶凉水，两条床单，就这么生生的给救活了。
“不愧是大医院的医生啊，水平就是高。”
“那可不，人家怪不得在省城的大医院。”
“我去，你插什么队啊......”
第五百二十四章 林医生说的对
“医生，医生！”
看着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的女患者被方寒不用药不打针就给救醒了，边上围观的人群都惊的是目瞪口呆，一个个急忙开始排队。
方寒把原本并拢在一起的桌子分开来，这才重新坐到了就诊桌后面，李小飞急忙又给方寒的茶杯里面续满了水。
方寒刚刚坐定，排在最前排的一位老太太就急忙来到了就诊桌前面坐下。
“哎，大娘，您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裴淑红急忙过去劝说，这位老太太她认识，正是之前不愿意让方寒检查的哪位。
“看过了我又觉得不舒服。”老太太才不管呢。
“各位大娘大婶，各位乡亲邻居。”
裴淑红当下就火了，声音提高了不少。
都是乡里乡亲的，很多老头老太太裴淑红见了都要叫一声婶，叔，平常还真不好太过争执，可现在，裴淑红真的火了。
基层办事往往都是如此，不仅仅看病，执法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一些民警大都是附近乡镇的，乡里乡亲，没有什么大的原则性问题，小纠纷还真不好处理。
秉公执法吧，都是邻居，都是亲戚，和稀泥吧，有时候越搅合越乱。
“乡亲们，江中院是咱们省城的大医院，是省一级的三甲级医院，江中院这次能前来咱们隆山镇义诊，是咱们镇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争取到的机会，江中院的医生平常那都是很忙的，人家这一次来了咱们隆山镇义诊，对大家来说是难得的机会，要不然，大家真要让我们江中院的医生看病，还不得打车去省城，挂号排队，当天还不一定挂得到号，想来一些去过大医院看病的乡亲是知道这一点的。”
现场也确实有一些去过省城看病的，闻言都纷纷点头。
“这一次省城的医生来了咱们镇上，是咱们的机会，镇上是为了大家方便的，希望各位乡亲各位邻居也能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听从咱们医院的安排，有序检查......”
“今天江州省中医院的医生就在这儿，这一次大家给人家医生们没有留下好印象，让人家觉得咱们隆山镇的人素质差，下次人家还会来吗，人家不来，咱们是不是要去省城，要受很多麻烦？”
裴淑红确实是一位很不错的所长，作为隆山镇本地人，他是切切实实想给隆山镇办一些事的，因而说着说着裴淑红也觉得委屈了，眼眶都红了。
刚刚坐下的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小红啊，对不住，都怪大娘，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
下午吃过晚饭，方寒让刘大江把江中院的医生以及裴淑红等几位隆山镇卫生所的领导一起召集到了卫生所的小会议室，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下村？”
刘大江当下就是一愣。
“对，下村。”
方寒点头道：“我今天注意了一下，这一阵的天气非常热，我们义诊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这个时间段并不凉快，哪怕早上八点也已经比较热了，稍微远一些的村民赶过来是相当麻烦的，，家里有年轻人的还好，家里没有年轻人的老人基本上都要走着来，偏远的村子距离镇上大概有三五里路甚至更远，走这么远的路，晒着太阳，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回去都要中暑或者受热。”
“方医生说的不错，镇上还是老年人居多，一些老年人确实不怎么会骑车。”
裴淑红听到方寒说下村，同样很是意外，只不过她的意外和刘大江的意外是不同的，裴淑红更多的是惊讶。
今天下午，她已经见识过了方寒的本事，而且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查了一下方寒的一些信息，知道这位方医生是一位水平相当厉害的年轻医生。
她意外的是，方寒不仅仅医术厉害，医德竟然也如此让人钦佩，方寒提出下村，说明方寒是切切实实的把这一次的义诊当回事的，而不是把这次的义诊当成一个任务来完成。
义诊！
每年各大医院都会有义诊活动，不仅仅江中院有。省医院、医附院、市中心医院等一些医院都有类似于这样的活动。
可各大医院基本上都是把这样的活动当成任务来完成的，没几个医生真的把这样的义诊当回事。
对于大多数的医生来说，下乡就已经不算什么好差事了，下村，那更是没几个人乐意的。
此时会议室内，江中院的医生们确实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只不过碍于这件事是方寒提出来的，大家这才没吭声。
“隆山镇的村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如果下村，咱们这么点人是不是不怎么够？”
刘大江作为这一次的领队，也是不怎么愿意下村的，同时他也要帮着前来的医生们争取，恶人方寒做，好人他来当。
“我们来的人其实不算少了。”
方寒道：“这一次我们江中院来了差不多十五位医生，每个村子两个人差不多就够了，真要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可以让患者来镇卫生所。”
刘大江不吭声了。
方寒说的其实很对，这次江中院来了十五位医生，这么多医生全部呆在镇卫生所确实有些浪费了，真要下村，一个村两个人那是完全够了，毕竟大家看的大多都只是小毛病，真遇到难以解决的送来镇卫生所就是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谁愿意下村，在镇卫生所尚且环境这么差，下村那就更遭罪了，村民们来看病路上晒太阳，难道医生们下村就不晒太阳了？
“如果村子真的太多，咱们可以多留两天。”方寒又说话了。
这一下下面的住院医都有人忍不住了：“方医生，咱们医院还有工作呢。”
为期三天的义诊，真要被方寒搞成一个礼拜或者十天半个月，这不是遭罪这是什么？
“哪位同事医院还有工作，现在就可以回去。”方寒道。
“额！”
还准备说话的人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方寒没有搭理其他人，而是看向裴淑红：“裴所长，咱们镇医院这边没有问题吧，到时候咱们的医生下乡肯定要有咱们医院的人跟着，到时候肯定要派车，还要带一些常用药物之类的。”
“这个方医生尽管放心，我来办。”裴淑红急忙道。
开什么玩笑，人家方寒现在都在顶着压力，打算下村了，他们镇卫生所这边要是解决不了实际的困难，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帮忙的外人尚且那么上心，，作为主人家反而推三阻四？
“好，那裴所长您就下去安排吧，我和刘医生商量一下分组的事情。”
裴淑红就知道方寒有些内部的话要说，他们这些外人在场不方便。
裴淑红带着镇卫生所的几位医生离开，方寒目视众人：“对于下村哪位医生还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都不吭声，谁敢有看法，你方大医生刚才都发话了，有意见的回去，谁敢有想法？
这半路被赶回去，还能有好日子过？
看着气氛有些尴尬，李小飞急忙道：“我说各位，咱们下乡虽说条件艰苦了一些，可真要说有多么难熬，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在外面条件确实没有在医院好，可相对来说自由，大家在医院干什么的，每天什么工作，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吧？”
众人继续不吭声。
下乡义诊，一些主治医不怎么乐意，可一些住院医还真没太大怨念，大家在医院是最底层的，整天忙成狗，出了门反而自由度高一些，就拿这次义诊来说，也就刘大江这么一位主治，外加一个方寒，镇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端茶倒水，见了面某医生的招呼，这样的待遇，在江中院是不可能有的。
只是能在县上，就没人愿意去镇上，能在镇上自然没人愿意再去村上。
方寒道：“这一次义诊回去，我会给医院提议一下，给大家都加一些奖金，以后的义诊咱们医院也尽量保持下乡下村，既然是义诊，咱们就不要形式主义，而且，这样的下村义诊对大家能力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到时候没有主治，没有上级医生，遇到任何病症都需要大家自己解决，很多民间的中医人其实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提升起来的，咱们当医生的，还是要以提升个人能力为主.......”
既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这样的事情方寒也知道得罪人，因而适当的给予一定的利益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次下村义诊，大家的表现我会让刘医生打一个报告上去，到时候奖金和这一次义诊的表现挂钩，表现优秀的医生下月可能会多拿不少奖金，表现差的医生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要是刘大江说的，他们还真不会怎么信，可这话是方寒说的，他们就不得不信了，方寒现在确实是能直接对话院领导能够影响其他科室的人。
方寒既然承诺了，到时候这事八成会执行。
一位姓林的住院医首先响应：“瞧方医生您说的，咱们下来义诊，自然是想办实事的，下村义诊能能体现咱们江中院和其他医院的不同之处。”
其他人纷纷在心中鄙夷：“马屁精。”
然后异口同声：“林医生说的对！”
第五百二十五章 我体质偏寒
散会之后，江中院的医生们也都在镇卫生所的大院子或者院子门口乘凉，大热天的，人一般都睡的比较晚，在乡下，睡前纳凉几乎是常态了。
乡下虽然经济差，住宿环境差，可好在空气质量好，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和来来往往的车辆，晚上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吹着凉风，倒也算是难得的享受。
“李医生！”
刘大江偷偷的把李小飞拉到了一边，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李小飞。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李小飞客气的拒绝。
原本李小飞也是抽烟的，可自从跟了方寒之后，李小飞就把烟戒了，事实上不仅仅是李小飞，现在骨伤分区的大多数医生都不怎么抽烟了。
正所谓上行下效，方寒不抽烟，下面的医生自然也就不怎么抽烟了，这要是不戒烟，和方寒说话的时候一嘴的烟味，方寒就会下意识的皱眉。
有些时候人戒不掉有些坏习惯，并不是真的戒不掉，而是没有真正的去戒，亦或者说没有切身的感受到危害。
就拿抽烟来说，方寒自己不抽烟，却也并没有要求其他人也不抽烟，可现在骨伤分区的医生，但凡有上进心的，都把烟戒掉了，大家都想在方医生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在前途和抽烟之中选择，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方医生好像也不抽烟。”
刘大江笑呵呵的把烟叼在了自己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笑着道：“我不行啊，多年的老烟枪了，不抽烟心里慌。”
李小飞心说你是没到那一步，你要是做个断肢移植手术，这烟看你还敢不敢再抽了，到时候手指头和烟你也只能选择一个了。
不过人家刘大江是主治医，李小飞还没有方寒的底气，笑着道：“刘医生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一聊。”
刘大江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笑着道：“李医生你是方医生的学生，对方医生了解的应该比我多，方医生这个下村是什么个意思？”
这一次下乡义诊，明面上刘大江是领队，可事实上所有人都心中明白，方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头，方寒说什么，别说其他医生不会怎么反驳，就是刘大江也不敢真的和方寒对着干。
刚才方寒提出下村义诊，刘大江还有些摸不清楚方寒的脉，因而特意向李小飞打听一下。
这下乡义诊刘大江也不是第一次参与了，他还是住院医的时候就参加过，现在成了主治，更是成了带队医生，可像方寒这样的，刘大江还真有些不是很明白。
一般来说，医院组织下乡义诊主要有着两方面的原因。
一个就是政治任务，在上面和社会上刷好评，就像是社会名人做慈善一样，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多少都要意思一下，为的是维护自身的好形象。
一个是社会舆论，一个是上级考评，比如省厅评选省级模范单位、先进单位这些，不是说你经常义诊就一定能被评上，可你要没有这些，那是绝对评不上的，其他医院都在做，你们家医院不做，面子上就低了一筹。
其次就是给自家医院打响知名度，医院下乡，就会在当地的小医院和当地的群众中留下自家医院的印象，到时候真要有患者去江中市，就会优先考虑江中院。
江中院作为江州省的顶级三甲级医院，这第二点其实已经不算太重要了。
对一些普通的三甲级医院来说亦或者二甲级医院来说，还存在资源方面的竞争，可对江中院，那是真的不存在的。
江中院作为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院，名气早已经辐射到了周边的几个省份，别的省份不提，就说江州省人口也有两千多万，再加上周边，江中院那是真不缺患者，每天前去江中院的患者那是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真的是很难挂到当天的号，像秦卫华、廖一鸣等人的号，别说当天，一个月之内的都没有了。
因而江中院的医生们现在对所谓的下乡真的没多少兴趣，即便是下去也都是混日子，走过场的，方寒这一次却这么较真，这就让刘大江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清楚方寒是有什么深意呢还是方寒的性格如此？
不搞清楚领导的意图，做事是很难的，刘大江现在就是这样。
“我师父本来就是喜欢做事的性格。”
李小飞笑着道：“刘医生您应该也听说过，我师父在医院的时候就是加班狂魔，他这一次愿意来参加这个义诊，可不是为了走过场混日子的，要是走过场，他还不如呆在医院呢。”
“方医生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这一点我早就听说过了。”刘大江笑呵呵的道，有了李小飞这句话，他的心中也算是有数了。
既然方寒喜欢干事，那他就配合，争取让方寒这一次的下乡之行是既充实又满足。
“我师父的脾气其实是蛮好的，平常也不怎么发火，就是比较较真，性子也比较直，刘医生您多担待着点。”
“瞧李医生你这话说的。”刘大江呵呵笑道：“我还就喜欢方医生这样的性子，性子直，有什么是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和方医生这样的人打交道，放心，踏实。”
李小飞忍着笑，他可是知道刘大江被方寒训斥的事情，刘大江嘴上这么说，心中可不见得就是这么想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刘大江什么想法都无关大局，明面上他是绝对不敢和方寒对着干的。
这会儿方寒也找了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边上放着茶杯，手中拿着手机，浏览着朋友圈，正在例行日常点赞。
“方医生，吃水果。”
隆山镇卫生所唯一一位年龄和颜值还算拿得出手的女护士端着洗好的桃子递到方寒面前。
“谢谢。”
方寒拿起一个桃子，给了女护士一个感谢的笑容，张开嘴巴，咔嚓就是一口：“嗯，很甜。”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呢。”
女护士站在边上并不走开，一边看着方寒玩手机，一边搭腔：“方医生您要是喜欢吃，您回去的时候我给您多带一些。”
“谢谢，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桃子，偶尔吃一两个还好。”
说着话，放眼扬起手中的桃子，然后又是咔嚓一口。
“那您喜欢吃葡萄吗，我们家还有葡萄的，都是自家种的，天然无公害，吃着放心。”
“谢谢，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葡萄。”方寒给了女护士一个礼貌式的微笑：“我这人体质偏寒，不能吃太多水果的。”
“呀！”女护士顿时有些慌了，他竟然不知道这个，方医生体质偏寒竟然还吃了自己拿来的桃子，桃子应该是没事的吧？
“偶尔吃一点没事，不能多吃。”方寒笑着解释。
“那方医生，我有机会去省城的话，可以去找您吗？”女护士的眼中带着期盼。
“可以的，你来了我请你吃饭。”方寒礼貌的点头。
“真的吗？”
女护士的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方医生，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可以的。”
方寒返回朋友圈，打开扫一扫：“我扫你吧。”
女护士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好半天才弄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方寒轻轻一扫，女护士急忙通过。
看着自己果然添加了方寒的微信，女护士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向方寒摆手：“那方医生您忙着，我先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好的。”方寒笑着点头。
女护士迈着步子离开，方寒再次打开朋友圈，继续点赞。
李小飞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看着刚刚远去的护士，眼中是一阵羡慕，自己这个师傅，走到哪儿都不缺美女搭讪啊。
......
晚上，方寒准备睡觉的时候，女护士又来了，手中拿着蚊香和花露水。
“方医生，这儿蚊子多，您晚上点着蚊香吧，要是被蚊子咬了，可以喷一点花露水......”
“谢谢。”方寒很客气的接过。
“那方医生，祝您晚安。”女护士挥挥手。
“晚安。”方寒也同样笑着挥手。
隆山镇的蚊子确实比较多，刚才方寒在外面纳凉的时候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口，不过他来之前就带着自己配置的药膏，效果要比外面卖的花露水的效果更好一些。
虽然如此，方寒还是没有拒绝女护士的好意。
不能给人希望，也千万不要给人绝望，这是方寒一直奉行的原则。
点燃蚊香，方寒这才洗了把脸，躺在床上缓缓的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方寒起床洗脸，走出房间，不少医生都已经起床了，前往食堂吃饭。
“方医生。”
方寒刚刚走进食堂，就碰到了裴淑红。
“裴所长早。”方寒客气的招呼。
“方医生昨晚睡得好吧？”
“还好。”
“镇上条件差，让方医生您和江中院的医生们受委屈了，改天我去省城，亲自请大家吃饭。”裴淑红还是觉得有些歉意的，他们裴山镇的条件比起其他镇那是真的差了不少，这一次江中院的医生能来隆山镇，她自己都是有些意外的。
“裴所长客气了。”方寒给了裴淑红一个礼貌式的微笑。
第五百二十六章 送药
裴淑红对这一次的下村很重视，不惜一切代价借来了几辆面包车。
对江中院的医生们来说，这一次的义诊形式大于意义，大家下来待够三天，最多五天，然后回到医院，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一次的义诊之行就算是结束了。
可对隆山镇来说，这一次义诊给江中院的医生们留下的印象如何则关系到隆山镇是否下一次还能邀请到江中院的医生。
不仅仅是裴淑红，就是镇上对这一次的义诊也是相当重视的。
隆山镇穷，越是穷面临的困难越多，教育难，医疗难，对隆山镇卫生所来说，上级医生下来义诊，同时也是提升隆山镇卫生所医疗水平的机会。
........
“方医生，刘医生，这次咱们准备了五辆车，各种药材也都已经装在车上了......”
“嗯。”方寒微微点了点头，五辆车差不多够用了，昨天晚上他的计划是分成六个小组的，既然五辆车，那就分成五个小组，每个村根据情况，差不多半天时间应该就可以了，这样算起来一天十个村，三天时间正好可以把隆山镇的所有村子跑完。
“不知道方医生和刘医生你们哪位留院呢？”裴淑红询问。
“留院？”
方寒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裴淑红的意思。
虽说是下村义诊，可镇卫生所这边还是要留人的，相比起下面的村子，卫生所这边的患者还是要多一些的。
“那就刘医生和多出来的那个小组留在医院吧。”方寒想了想道。
“还是方医生您留着吧，您的水平高，到时候下面村子真要遇到什么棘手的患者，送过来也有人处理。”
刘大江急忙推脱，相比来说留在镇卫生所自然是要舒服一些的，有热水，有冷饮，有空调，到时候下了村可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待遇了，最起码是没空调的。
“没事，真要有什么棘手的患者，我可以赶回来的。”方寒是想下村的。
从小在篷花村长大的方寒是很清楚下面村子的一些情况的，千万不要看村子小，可有时候还是会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病症的。
正如方寒昨天开会时候所说，这一次下村，没有上级医生，所有的住院医都要独立面对患者，到时候就要看住院医们的应变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对医生的水平提升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一些大医院的医生往往瞧不起村子里的村医，可事实上村子里的一些老村医水平那也是相当高的，他们或许看不了太过复杂的疑难杂症，可是看一些常见病往往要比大医院的一些医生更在行。
十年如一日的在村子里看病，什么孩子、老人、孕妇，村医们几乎是来着不惧的，特别是时间往前十来年，交通不便利，大医院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就医不方便的情况，村医那可是什么病症都要看的。
甚至于一些厉害的村医靠着胆大心细，自学成才，水平比起县医院乃至市医院的一些副主任那也是只高不低。
最现实的一个例子，李文军，李文军本人就是村医出身，之后自考大专、本科学历，一步一步走到了江中院急诊科副主任的位子上。
对方寒来说，他是不怎么愿意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的，既然决定下村，那么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那我就留在卫生所吧。”刘大江见到方寒态度坚决，并不是做作，也只好点头同意。
早上七点半，一群医生在卫生所门口集合，根据分组准备上车，方寒带着李小飞和一位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正打算上车，不远处一辆崭新的五菱缓缓而来，看着开来的这辆五菱，方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五菱已经在卫生所门口停稳了。
车子停稳，副驾驶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笑呵呵的招呼：“方医生！”
蔡连军满脸堆笑，笑呵呵的走到了方寒面前。
不等方寒开口，蔡连军就笑着道：“方医生，我听说这一次江中院在隆山镇义诊，特意向上面申请了一批药物，免费捐赠给江中院，药材我已经拉来了，您看？”
边上的刘大江瞬间就震惊了。
蔡连军他是见过的，这位是江华制药江北区的负责人，方寒在隆山镇义诊，这位蔡经理就直接免费送来一批药材过来，这样的待遇，哪怕是医院的一些科室大主任也没有啊。
同样站在边上的裴淑红看向方寒的目光更是灼热灼热的，这位方医生不仅仅医术了得，果然是背景通天啊，医药代表免费送药上门。
这个药物虽然名义上是送给江中院的，可此时送来了隆山镇，很显然就是他们隆山镇使用了，如此一来，江中院的这一次义诊，药物方面也可以进行免费了。
“那我就代表隆山镇的村民谢谢蔡经理了。”
“方医生客气了，你们这些医生都愿意下来免费义诊，我们这些医药企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那也是应该的。”蔡连军呵呵笑着。
对隆山镇卫生所来说，这么一批药材或许价值不菲，可对江华制药来说，这么一批药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一次蔡连军拉来的药材大概价值十来万左右，这么一批药材，要是能换来方寒的好感，换来方寒的友谊，那对江华制药和蔡连军来说都算是赚了。
方寒淡淡一笑，回头对裴淑红道：“裴所长，这一批药材就麻烦您和刘医生清点一下，到时候给我一个清单。”
裴淑红急忙道：“方医生，既然有蔡总赞助的这一批药材，那这一次义诊所有的药物咱们都可以免费供应，不够的我们镇卫生所承担。”
裴淑红也是相当会来事的，蔡连军拉过来这么一批药材，如此一来缺口其实已经不算大了，他们镇卫生所再承担一部分，那也是完全承担的起的。
免费义诊，药材免费供应，这样的活动才算是真正造福隆山镇的村民了。
“也好。”
方寒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人上车出发。
“方......”
蔡连军张了张嘴，看着方寒上了车扬长而去，不解的回头问刘大江：“刘医生，方医生这是？”
“方医生带人下村了，方医生说天气热，村民们来镇上就医不方面，所以决定分组下村。”刘大江道。
“方医生真是，方医生真是一心为了患者着想，大公无私啊.......”蔡连军干巴巴的奉承道。
......
这次下村，镇卫生所留了三个人，刘大江以及两位江中院的住院医，其他小组都是两个人，方寒和李小飞一组，同行的还有一位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
隆山镇卫生所的这位医生姓胡，四十岁出头，原本是村医出身，后来各乡镇建镇一级卫生所的时候，这位胡医生托关系进了镇卫生所，现在是镇卫生所内科的主治医。
胡医生负责开车，李小飞和方寒坐在后座，一边开车，胡医生还一边给方寒和李小飞介绍：“方医生，李医生，咱们这一次去的是下窑村，我们隆山镇总共二十四个村子，最大的村子就是隆山村，也就是镇上的区域，隆山村最大，总共有九个组，一个村抵得上其他村子三个大小，其他村都是四个组，有的村人多，有的村人少，平均一个村也就二百户左右。”
“这么说一个村也就七八百人？”李小飞问。
“不能这么算，这几年村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户也就两个人，有的户四五个人，算下来一个村五百人左右吧。”
“这么少？”李小飞有些意外。
“我们隆山镇穷，这些年稍微有些出息的年轻人都搬走了，要么去了市里，要么去了省城，最不济也去县城买了房子，也就是户口没有迁走，空户很多的。”
国家的政策是支持城镇户口的，乡村户口转城镇户口容易，可一旦迁走，成了城镇户口，想要改成农村户口那就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现在的农村户口就像是中国国籍一样，你换国籍容易，可想要再换回来，那就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农村户口家里好歹还有几亩地，家里的老房子等等，一些哪怕已经在城镇买房的人也大都保留农村户口，留着名下的土地，等着国家政策的变化，这也导致现在一些乡镇的空户确实比较多。
这些空户名义上还是本地的村民，事实上大都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家落户，有的户也只有一个人保留着当地的户籍。
胡医生为人比较健谈，一路上都和李小飞方寒说着当地的一些事情，当然，主要是李小飞和胡医生在说，方寒再听。
大概十多分钟，车子就到了这一次的目的地小窑村，义诊地点就在小窑村的村**。
裴淑红应该早就给当地的村领导打了招呼，车子刚刚停稳，小窑村的村主任和村支书就带着人迎了上来。
“胡医生，欢迎欢迎。”
胡医生客气的给双方介绍：“这位是省城江中院来的方医生和李医生，这位是小窑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
第五百二十七章 低保户
村**这样的称呼听起来就比较尬了，因而又名村委会，相比到了村一级，什么村长和村主任之流大都是村里面德高望重然后又具备党员身份的一类人来担任了。
这几年随着各乡镇一些村小学的倒闭，同时随着全国各地村委会的不断正式化，原本村小学的位置大都被改造成了村委会。
村委会的广场前面，有着高大的树木，大都是以前小学学校的孩子植树节的时候种的，算时间怎么也都有十来年甚至更长的光景了。
广场的阴凉处摆放着桌椅，村主任亲自提着水壶放在边上，得到通知的村民也一大早就在村委会集合了。
相比镇卫生所，村委会对村上的居民来说更具有号召力，而且也更方便号召。
村委会广场前面，原本小学升国旗的旗杆上就有两个大喇叭，声音可以远远的传到小窑村所属的四个组甚至更远。
“这一次省城的医生前来咱们小窑村给大家免费看病，大家一定要珍惜机会，有序排队，保持好秩序，谁要是给我添乱，别怪我大嘴巴子招呼。”
村长五十来岁，辈分极高，在小窑村那是相当具有话语权，一些上年龄的老头老太太还好，稍微年轻一些的，村长那是相当的不客气。
越是到了基层，有时候手段越是粗暴，村长有可能就是你二大爷之流，你二大爷抽你一个嘴巴子，你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而且你别看村长村主任官不大，权不大，可村里的村民还真不能随便得罪，平常没事还好，稍微有点事，你二大爷之类的村长绝对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什么扶贫补助，什么庄基证，什么合疗报销，更甚者领结婚证需要村上开的证明之类，你二大爷之流的村主任都能卡的你欲死欲仙。
人家也不说收钱，你每次去办找不到人也够你头疼的，你去家里堵人，人家印章忘在村委会了，你去村委会堵人，人家印章忘在家里了，你是半点脾气也没有。
村长一级往往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那是绝对比县长还要牛气几分的，县长又管不到自家结婚开证明。
......
因为有村里面的组织，所以村委会来的人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一些真正有事不能来的，大多都前来凑热闹。
有病治病，没病检查。
在村领导的组织下，前来的人陆陆续续上前。
方寒和李小飞一人一张桌子，一边诊脉，一边询问。
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什么大毛病的，可只要看医生，是个人多少都能被检查出那么一丁点问题出来。
正所谓十人九病，真正健康的人是少之又少的，只不过有些问题比较棘手，有些问题无关紧要罢了。
正所谓积少成多，所有的大病其实都是由小病而起，所有的大毛病也都是因为小毛病日积月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病。
方寒和李小飞给检查，跟着一起来的胡医生负责发药。
因为这一次的药物是完全免费，所以针对一些小问题的患者，方寒也都是不开药的。
针对一些体虚、多汗、失眠等一些小毛病的患者，方寒都是采用饮食调理，告诉患者自身的问题所在，让患者后续注意，避免小毛病变成大毛病。
方寒检查的速度很快，一般针对不需要开药，只是单纯检查的患者，最多也就两分钟时间，不知不觉方寒就看了十多位患者了。
李小飞看到方寒不怎么开药，也尽量减少开药的次数。
只是随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就不乐意了。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声嚷嚷着：“凭什么给她们都拿药，给我不拿药，凭什么？”
嚷嚷的这位老太太正好是李小飞检查的，李小飞当时就懵了。
边上的村长急忙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说三水，他们这医生凭什么给你二婶拿药了，为什么给我不拿药，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我还就不走了。”
说着话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李小飞前面的凳子上，气呼呼的瞪着李小飞，凭什么？
李小飞愣过之后也乐了，站起身道：“我长这么大见过争什么的都有，还是第一次见到争药的，咱们有句俗话说的好，什么都可以没有，千万别没钱，什么都可以有千万别有病，别人拿了药，说明别人的病重，不给您拿药，说明您身体好，这身体好还不乐意？”
这年头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多了，有的人买菜的时候喜欢多拿两根菜，有的人买衣服的时候喜欢多讲讲价钱，超市里面有些东西搞活动搞促销，排队的都人满为患，可这嫌不给自己开药的，还真是不多见。
老太太的一张脸顿时就涨红了。
方寒看完一位患者，也站起身道：“大娘，咱们今天这是中医，中医开药可和西医不同，不是说给你两瓶藿香正气水，家里备用着，只要不过期，都能用，中医讲究一人一方，给你开了药你自己用不着，别人那也是不能用的，需不需要开药是根据您的情况来看的，是药三分毒，咱不需要吃药，为什么非要吃个药？”
“六婶，快别闹了。”
村长急忙一把拉过老太太，他自己也觉得臊得慌。
老太太被李小飞和方寒一阵呛，也觉得有些挂不住，急匆匆走了。
“方医生，您别介意，下面农村就这样，什么都喜欢个攀比，都喜欢占个便宜。”胡医生在边上低声解释。
“没事。”方寒摆了摆手。
下一位患者坐在了方寒面前，是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是被自己的老娘拉着来的。
青年坐下之后，方寒一边示意对方把手伸出来诊脉，一边问：“什么情况？”
“医生，我好着呢，我妈非要拉我来做个检查，我这忙着呢我。”
说着话青年还是把手伸了出来，方寒一边伸手诊脉，一边看着对方的气色：“结婚了？”
“嗯，结婚六年了。”青年点头。
“还没有孩子？”方寒又问。
“啊......”青年嘴巴一张：“您怎么知道的？”
“补药没少吃吧？”
方寒松开手腕道：“另一只手。”
青年急忙换了另一只手上来，方寒手指搭上去：“说说吧，什么情况？”
“快说啊。”青年的老娘忍不住踹了青年一脚。
“结婚六年了，要不到孩子，医院检查说什么精！子存活率低，畸形、死！精！多，吃了不少药，也看过中医，说是什么肾阳虚，给开了不少补药，吃了之后哪方面的欲！望倒是增强了，可是依然没什么效果，现在一停药就那个啥......起不来、早/泄......”
青年的声音那是越说越低。
“你这不是什么肾阳虚，是肾阴不足、精血亏损、**过旺、根基虚损......”
青年呆愣愣的看着方寒，听不懂啊老铁......
“以后补药少吃，一个月之内禁止同房，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吃一月，到时候来江中院复诊。”
说着话方寒刷刷刷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胡医生抓药。
“一个月不能那啥？”青年嘴巴一张。
“对。”方寒点头。
“听医生的。”青年的老妈又踹了儿子一脚。
“好吧。”青年连忙点头。
“这个不孕是双方面的原因，下次来复诊带着你爱人一起。”方寒交代。
“好的，谢谢您医生。”
刚才方寒只是诊脉，就说他没孩子，青年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这个年轻医生水平不错。
方寒又检查了几位患者，回头喊过胡医生。
“方医生有事？”
“刚才那位老大爷的家属你去联系一下。”
胡医生也是老资历了，一听就知道有情况，低声问：“方医生，是不是您看出了什么？”
“应该是癌，食道癌，最好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方寒点了点头。
“行，我去问一问。
胡医生去找村长了解情况去了。
不多会儿就回来了：“方医生，对方没有什么家属，无儿无女。”
胡医生正说着话，村长也过来了。
“方医生。”
“我刚才听胡医生说了，刚才那位是我们村的低保户，家里就老头子一个人，无儿无女的，平常就靠村里的救济和拾破烂为生。”
“就没有什么亲戚？”
“亲戚自然是有的，可是没人管啊。”村长苦笑。
方寒微微沉吟：“这样，您找机会和他沟通一下，要是可以，可以送他来我们江中院，医疗费我们医院负责。”
现在科室已经有了援助基金，针对的正是这种无依无靠的患者，这一次下村既然遇上了，方寒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的。
而且老人虽然是食道癌，可情况和应海涛类似，他给应海涛用的方剂调整一下倒是可以试一试。
“既然方医生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找他沟通一下，过几天我亲自送他去省城。”村长道。
“行，到了可以直接联系我。”方寒点了点头。
“行。”
村长连连点头，人家江中院愿意免费治疗，他只是送个人的话倒是没什么，通过这件事能和方寒这样的大医院的医生联系上，以后或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怎么算都不亏！
第五百二十八章 电话问策
中午吃饭，都是各村负责，分开下村的住院医们在村长家或者村长指定的家中吃饭。
“还别说，农家口味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
“想要吃地道的地方口味，还是要去小地方，最正宗的地方就是农村的村民家中了。”
对于吃惯了饭店口味和食堂口味以及外卖口味的江中院医生来说，偶尔吃一吃农家口味的饭菜，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杨医生，你上午看了多少患者？”
“差不多二十几个人吧。”
杨姓住院医一边吃着饭一边道。
“我也差不多。”另一位住院医道：“看来下午可以去下一个村子了。”
一个村大概五六百人，这个季节扣除外出务工人员，在村子的人那就更少了，一个村子一上午检查治疗四五十个人，已经算是极限了。
“其实下村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累哈。”杨姓住院医道。
“嗯，确实是另外一种体验。”
住院医平常在医院的职责就是打下手，相比急诊科的医生来说，其他科室的住院医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管床大夫了，每天定时查房，掌握患者的动态，给主治医师打下手，单独接诊的机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在其他科室，主治医以下级别的医生那是没有资格坐门诊的，不能坐门诊，那就等于没有独立诊病的机会，主治医制定治疗方案，住院医负责执行监督。
正如李小飞所说，在医院环境虽然好，可对于住院医们来说，还真不见得有多么自在，反而是下村之后，他们到了村子，却被当地的村长和村主任当成座上宾，有人端茶倒水。
“而且我感觉到今天上午检查治疗这么多患者，收获不小呢。”
“确实，以前的一些东西好像渐渐的开始融会贯通了。”杨姓住院医点头。
在医院里，下级医生没多少上手的机会，同时遇到棘手的问题也有上级医生把关，这也导致大多数的住院医缺少独立思考的习惯，就好像是在家长的监护下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现在离开了家长，遇到一些事情就需要自己去想办法，需要自己去解决，出了事也没人善后，治疗和检查的时候更是要慎之又慎，短短的一个上午，一些住院医们确实收获不少。
......
刘大江坐诊隆山镇卫生所，任务并不轻松，镇卫生所辐射隆山村九个组，因为昨天方寒的救治，导致一上午来了不少的患者前来检查。
还好卫生所预留的医生是最多的，再加上裴淑红和个别隆山镇卫生所的医生帮忙，倒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刘医生，辛苦了。”
十二点准备吃饭的时候，刚刚忙完，裴淑红就上前和刘大江打招呼。
“不辛苦，比起我们江中院来，这样的强度其实不算什么。”刘大江端着一杯酸梅汤喝着。
身为主治级别的医生，刘大江是需要坐门诊的，以江中院的名气，哪怕是普通门诊，一个诊室一个上午也要接诊四十位左右的患者。
而且比起江中院的患者，隆山镇这边的患者都算是比较好相处的，基本上很少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患者。
“这倒也是，我们隆山镇卫生所自然是不能和江中院相比的，刘医生您可是江中院的大医生。”裴淑红拍着马屁。
“嗨，裴所长客气了，我在江中院也就是一个小医生。”
刘大江呵呵笑着：“还好今天上午没有什么棘手的患者，要不然我可要向方医生求助了。”
作为主治医，刘大江现在说起向方寒求助这样的话语来那是相当的自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医生们的地位永远都是和技术挂钩的，本事强地位也就高，这也是现在的医疗制度有着年资限制，要不然，以方寒的本事，一个副高那是没跑的。
“刘医生您谦虚了，方医生虽然水平不低，可毕竟年轻，在经验方面还是不如您的。”当着刘大江的面，裴淑红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哈哈。”刘大江开怀一笑，裴淑红这话他听着是相当的舒服，虽然他也知道他其实是不如方寒的，可当着外人的面，刘大江还是有虚荣心的。
“裴姨，医生！”
刘大江喝完杯子里面的酸梅汤，正打算和裴淑红前去食堂吃饭，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两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背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冲了进来，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男两女。
“快，方患者躺下。”
刘大江急忙一拉边上的桌子，仿照方寒昨天下午，两张桌子一并，先让患者在桌子上面平躺了下来。
患者躺下之后，刘大江急忙查看患者的情况，只见患者目瞪口闭，面色暗红，唇色发紫，双手紧握，好像死癫痫发作的样子，喉咙里面噜噜有声，声音很大，呼吸急促，肢体僵硬。
一边查看患者的情况，刘大江一边给患者诊脉，同时对裴淑红道：“裴所长，快，给方医生打电话。”
作为内科的主治医，刘大江遇到这样的急症第一时间就有些慌乱。
这就好比内科医生，哪怕医术再好，水平再高，遇到血淋淋的场面下意识都会有些发憷，刘大江虽然是主治，可遇到的患者大都是病情比较平稳的，哪怕患者偶尔发生危机，也都有上级医生帮忙，这突然送来这么一位急诊，刘大江就有些慌了，生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好。”
裴淑红也知道情况紧急，急忙拿出手机拨打方寒的电话。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吃午饭，看到有电话进来，方寒接起来问：“我是方寒，请问哪位？”
“方医生，我是裴淑红。”
“裴所长，有什么事吗？”
“让刘医生和您说吧。”裴淑红急忙把手机凑在刘大江耳边，相比起刘大江，裴淑红的水平那就更差了不少，而且她本人也不懂中医，沟通也不好沟通。
“喂，方医生，来了一位急诊患者，你能不能马上赶回来一趟？”
“患者什么情况？”
方寒一听来了急诊，一边起身一边拿着电话询问。
“患者女姓，71岁.......脉象滑迟兼弦、舌质暗红.......”
刘大江急忙把自己观察到的和诊断到的情况给方寒说了一遍道：“方医生，患者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您多长时间能到？”
对于患者的情况刘大江其实已经有所判断了，应该是肝气郁结、湿痰上阻，这样的病症刘大江心中也是有着方子的，可患者的情况不同，治疗方法就不同了，针对急症，要做的不是考虑后续治疗如何，而是先让患者度过眼前的危机，然后才能考虑事后的用药和治疗。
刘大江是知道事后该怎么治疗，可眼下患者这种情况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患者此时的状况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呼吸停止，随时病危。
这就好比有人给了你一个工具，工具是放在盒子里面的，你知道工具怎么使用，却打不开盒子，而急诊科医生最擅长的却是打开这个盒子。
方寒拿着电话，很是详细的听完刘大江的描述，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患者应该是气厥，可以采用针刺人中、十宜、百汇......几个穴位，然后采用礞石滚痰丸6克灌服......”
“好的，我知道了。”
刘大江急忙对裴淑红道：“银针。”
“去，准备银针。”裴淑红急忙对边上的护士喊。
护士急忙去拿银针，刘大江采用方寒所说的办法，先针刺患者的人中、十宜、百汇等几处穴位，然后给患者服用礞石滚痰丸......
大概十五分钟，患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缓缓苏醒。
“呼！”
刘大江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方寒给他说了法子，他刚才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看到患者苏醒，刘大江急忙一个电话拨了回去。
方寒一边吃着饭一边等着电话，看到电话打了回来，急忙问：“患者怎么样了？”
“患者已经醒了。”
“那就好。”方寒道：“告诫一下患者家属，让患者这一阵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不要生闷气，这是气的。”
“我知道了，谢谢方医生，我就不打扰您吃饭了。”刘大江现在是由衷的佩服方寒。
一个电话，方寒人都没有回来，只是给他说了法子，他这边就把患者抢救过来了。
“刘医生客气了。”
刘大江挂了电话，这才问患者家属：“患者怎么发病的？”
中年人支支吾吾，时不时看向边上一位女人。
裴淑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问女人：“你又和你婆婆置气了？”
“裴姨，这不能怪我，我婆婆她......”
话说了一半就被裴淑红打断了：“你婆婆年龄大了，七十多岁的人了，你就不知道让着点.....”
中年人急忙符合：“就是......”
“行，我让着点，我走行了吧。”女人那也是不好相与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男人张了张嘴，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自己老妈这还在医院呢，媳妇又置气走了......
男人，难啊！
第五百二十九章 等着
患者苏醒过来，后续的治疗刘大江就不需要再向方寒询问了，给患者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
“刘医生辛苦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看到刘大江忙完，裴淑红急忙给刘大江递上毛巾。
“多亏了方医生。”刘大江接过毛巾擦着脸，道：“这一次要不是方医生跟着来，我还真要抓瞎。”
“方医生的水平果然是非常了得，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这一次裴淑红是由衷的感叹，再也不说什么方寒或许经验不如刘大江之类的话了。
说着话，刘大江和裴淑红一起出了门诊大楼，正打算去食堂，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l缓缓的驶进了卫生所的院子。
在隆山镇这样的地方，迈腾帕萨特这个档次的车子都已经算是比较好的车了，宝马和奥迪之类的车子更是比较罕见的了，偶尔来一辆奥迪a6就已经算是豪车中的豪车了，像这种八十多万打底的奥迪a8在隆山镇更是豪车中的战斗车了。
看到开进来的奥迪a8，裴淑红和刘大江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这样的豪车别说在隆山镇，就是在江中市也不能完全忽视。
黑色的奥迪a8l在中午的阳光下更是耀眼不少，车子使进卫生所，在院子靠近阴凉的地方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青年下了车之后急忙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搀扶下来一位六十岁出头的老人。
老人的年纪不大，不过手中却拄着拐杖，金色的拐身，金红色的龙头拐头，龙头的嘴巴里面还喊着一颗红彤彤的翡翠，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的拐杖的实际意义主要表现在彰显身份之上。
老人下了车，就站在院子的树荫下面，举目四望，很是随意的打量着隆山镇卫生所的环境，搀扶老人下车的青年则迈着沉稳的步子不急不缓，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裴淑红和刘大江的身前，脸上带着客套式的表情，很是礼貌的询问：“请问方寒方医生是不是在这儿？”
“你们找方医生？”
刘大江愣了一下，开着80多万的豪车，拄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拐杖，来到隆山镇这样的地方目的是为了找方寒？
“对，我们听说方医生来了这儿，不知道方医生还在不在？”
“方医生下村去了。”刘大江道。
“下村？”青年一愣，有些不是很理解。
“方医生去了村上义诊，这会儿并不在卫生所。”裴淑红急忙解释。
“那不知道方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的话应该到晚上了。”刘大江道：“义诊是下午六点结束，六点半方医生应该就能回来。”
“六点半？”
青年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十二点四十五分零八秒，距离六点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那请问方医生去了哪个村子？”青年又问。
“这个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你们找方医生什么事，我打电话问一问？”刘大江同样很客气，对于一位开着奥迪a8，拄着至少数十万的拐杖的人，刘大江必须给予该有的客气和尊重。
“你们稍等。”
青年说了一声，转身向老人走去，有些事情不经过老人的同意，青年是没办法做决定的。
青年来到老人边上，大概的说了一下情况，老人微微皱眉，然后低语几句，青年这才重新走向刘大江和裴淑红。
“我们是来找方医生瞧病的，还麻烦联系一下方医生，最好让方医生尽快赶回来。”
“我给方医生打个电话。”
说着话，刘大江就拿出手机，当着青年的面拨通了方寒的号码。
这会儿方寒刚刚吃晚饭，正在吃饭后的水果，水果是村长的儿媳妇亲自洗好给方寒和李小飞以及胡医生端来的，当然，李小飞很清楚，他们能够享受到餐后水果的待遇，极有可能是沾了方寒的光。
“刘医生，是不是患者又有什么情况？”
“刚才的患者已经清醒了，这会儿已经可以说话了，暂时留在卫生所的观察，我找您是别的事情。”
刘大江说了一下奥迪车主的事情。
“对方这会儿正在院子站着？”方寒确认道。
“对，正在等着呢。”刘大江不是很明白方寒关注的重点，应道。
“这么说应该不是什么急诊，那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方寒说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刘大江下意识一愣，这才明白方寒为什么问患者这会儿在院子站着这句话了，原来是确认老人的病情。
“那个方医生说等他晚上回来再说，要不两位就在卫生所等着，我让裴所长给你们找个地方休息？”
青年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道：“麻烦您告诉方医生，就说是丰州省云翔集团的云玉峰云先生找他。”
“云翔集团？”
刘大江一愣，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老人，这位竟然是云翔集团的总裁云玉峰！
云翔集团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公司，大财团，论规模一点也不比江州的滨江集团差多少，这位云玉峰云老先生那可是当过丰州省首富的男人。
以这位的身份和身价，来隆山镇坐着一辆奥迪a8，绝对算是很低调了，人家就是坐着直升机过来，那也一点不显得装逼。
“我再给方医生打个电话。”
刘大江再次给方寒拨了过去，云玉峰来了隆山镇找方寒，让人家这么等着确实有些不像话，这云玉峰是来找方寒的，这要是来找他刘大江，刘大江绝对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可惜方寒不是刘大江，刘大江也不是方寒。
“云玉峰，云翔集团？”方寒听着刘大江的话，很是纳闷的问：“刘医生，您说的这些和患者的病情有关系吗？”
刘大江一愣：“那个方医生，让人家云总在这儿等着总不太好吧？”
“嗯，是有些不太好。”方寒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然后道：“你问一问，如果病情不是很紧急，可以去江中院等着，我们最多三天就回去了。”
今天一个上午，小窑村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方寒和李小飞正打算出发去下一个村子大窑村，一个分组一天两个村子的计划看来是没什么变化的，这么一来三天之后返回江中市应该差不多。
“回江中？”刘大江一愣。
“方医生，这样不太好吧，人家大老远来了。”
“可我这会儿在下面义诊啊，又不是什么急诊。”方寒道：“就这样，要么在卫生所等我，要么回江中市，我们马上就要去大窑村了。”
说着话，方寒再次挂断了电话。
“喂，方医生......”
刘大江很是无语，方寒再次挂了电话。
“那个，方医生说了，你们要是着急，就在这儿等着，要是不着急，可以回江中市，他最多三天就会回去。”
青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位方医生是不是有病啊，他已经特意让说明了身份了，云翔集团的云玉峰云老先生来了，云老先生......
以云玉峰的身份，别说一个小医生，哪怕是江中院的领导那也是要热情接待的。
事实上云玉峰确实是从江中院过来的，当时云玉峰抵达江中院的时候，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副院长谭旺学等人亲自接待。
这也是云老为人低调，不愿意麻烦，这才直接来了隆山镇，要不然，以云老的身份，江中院领导一个电话，方寒一个小医生敢不回去？
一直站在边上的裴淑红也有些目瞪口呆，这位方医生倒是很有个性啊，一点也不畏权贵。
虽然裴淑红不是很了解什么云翔集团，也没听说过什么云玉峰，可看人家的派头，就是他们长清县的县长来了估么着也要慎重对待吧？
青年哼了一声，转身向云玉峰走去，很是详细的给云玉峰说明了情况。
“云总，这位方医生太过分了，您老不辞劳苦，亲自从江中院赶过来，这位方医生竟然让您等着。”
“那就等着。”云玉峰缓缓的道。
“啊......”青年一愣。
“不等着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把人绑回来？”云玉峰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缓缓的迈动步子，走到大树边上一个石墩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呀云总，这石头脏......”
云玉峰一个眼神过去，青年急忙闭嘴。
不远处刘大江看到云玉峰一屁股坐在大树边上的石头上也是有些意外，回头看向裴淑红。
裴淑红明白刘大江的意思，急忙走上前道：“老先生，要不先去我的办公室吧，办公室有空调......”
“不用了，这儿敞亮，空气也好，并不是很热。”云玉峰给了裴淑红一丝僵硬的微笑，委婉拒绝了裴淑红的好意。
“那老先生您喝点什么，这会儿正是饭点，您老要是没吃饭，可以去我们食堂一起......”
“谢谢，我吃过了，喝的东西车上都有，就不麻烦你们了。”
“好吧。”
裴淑红碰了几个软钉子，只好讪讪的告辞，不过还是叮嘱护士拿了两把椅子过去，同时端了一盘洗干净的桃子。
第五百三十章 存人治病，治病存人
方寒最终还是早回来了。
下午四点半，卫生所又来了一位病情比较复杂的患者。
患者是在丈夫的搀扶下走进卫生所门诊的，正在接诊的刘大江急忙扔下手中的患者就迎了上去。
患者进来的时候虽然有人搀扶，却步履蹒跚，走路非常的艰难吃力，口中有着呻！吟，全身微微颤抖，刘大江和患者的丈夫一起搀扶患者坐下，身子都坐不稳，头倾身斜，摇摇欲坠，面色淡灰，就像是刚从水泥厂出来一半，嘴唇淡紫。
单看患者的气色，刘大江就知道患者的情况不轻。
刘大江一边给患者诊脉检查一边询问患者的丈夫：“这个情况多久了，之前有没有去过医院检查？”
“我内人患病多年了，而且还不止一种病，去过县医院，也去过市医院......”
说着话患者的丈夫把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了刘大江。
刘大江给患者诊过脉，查看过舌苔，这才打开袋子，里面全是患者的检查资料，大概看了一下，刘大江就有些傻眼了。
患者当真是一身是病，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压、脑梗死、胃十二指肠溃疡、慢性胰腺炎、腰椎间盘突出......
这些病症平常人患上一种就够头大了，眼前这位竟然患了六七种。
这些病都是一些很难根治的病症，因而患者大都是在家将养，除非病情严重了才去医院住院，即便如此，患者每年的医药费也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几天有什么症状？”
“这几天一直感觉带胃胀腹痛、头晕心烦、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一天就吃一丁点，到今天已经有四五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刘大江细细的询问了一番，不敢迟疑，急忙拿起手机给方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给患者检查，接电话稍微慢了一些：“喂，刘医生。”
“方医生，来了一位急症，情况非常复杂，您看您能不能回来一趟？”
“什么情况？”方寒问。
刘大江详细的把情况说了一下，方寒听罢，就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刘大江的电话，方寒就让大窑村的村长骑着车送自己回到了镇卫生所，一路上也就用了十分钟左右。
在卫生所门口下了车，方寒走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面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大树边上的石头上做了一位穿的一丝不苟，头发乌黑的老人，老人的边上还站着两位年轻人。
裴淑红虽然让护士送了凳子过去，可是云玉峰并没有坐，云玉峰不坐，青年也不敢坐，老老实实的在边上站着，司机也下了车站在边上，两人就像是站岗放哨的战士，身体挺得笔直。
方寒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迈步进了卫生所的门诊。
“方医生。”
方寒进了门，昨天下午加方寒微信的护士就急忙打招呼。
“患者呢。”方寒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刘大江和裴淑红。
“刘医生和裴院长送患者去了住院部，我带您去。”
说着话女护士急忙头前带路。
来到住院部的病房，刘大江和裴淑红都在，看到方寒进来，刘大江急忙招呼：“方医生，您来了。”
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摸脉检查，同时查看患者的气色、舌苔、眼眸等。
检查过后，方寒就和刘大江裴淑红一起出了病房。
“方医生。”刘大江看向方寒。
“患者谷气将绝，危象已经非常明显了。”方寒缓缓开口。
刘大江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把方寒叫回来的原因，患者此时的危象已经十分明显了，再加上患者的病症众多，这个时候治疗一定要慎之又慎，一旦用错药亦或者考虑不周，患者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刘医生有什么想法？”方寒询问刘大江。
“患者的病症较多，眼前不能专治任何一种病，相当麻烦，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存人治病，治病存人。”
方寒微微沉吟道：“患者危象已显，生命垂危，谷气将绝，一旦谷气一绝，五脏无主，到时候就药石无医了，这个时候可以先把其他所有的病症排除在外，先鼓舞胃气，让患者能够进食，先把人保住，然后再考虑其他。”
“方医生说的是。”刘大江连连点头，就像是好学的小学生，小心翼翼的问：“那方医生，现在我们该如何用药？”
“鼓舞胃气，拟用补脾益气法，可以用四君子汤加味......”
说着话，方寒走到桌子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刘大江：“先按照这个方子，先服三剂，看看效果。”
......
顾群站在云玉峰边上，这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双腿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奈何云玉峰坐在石头上却一直不起身，也不说喝水，就那么坐着，双手撑着拐杖，一动不动。
“云总，要不咱们去卫生所的办公室，您老也躺一躺？”顾群轻声提议。
“不用。”云玉峰缓缓出声。
顾群只好继续站着。
住院楼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大树边上的云玉峰和顾群三个人，出声问道：“你们是找方医生吗，方医生刚刚已经回来了。”
顾群一听，瞬间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两步问：“方医生回来了，人呢？”
“刚刚来了一位急诊，方医生正在后面给患者检查呢。”
“那不知道方医生什么时候能检查完？”顾群态度是相当的客气，老板尚且等着，他能如何？
“我也不清楚，不过方医生检查完就会出来吧，你们在这儿注意着。”护士说了一句，就迈着步子向门诊楼走去。
顾群眼巴巴的看向后面的住院楼。
一分钟，五分钟，大概等了十分钟，顾群就看到刘大江和裴淑红拥簇着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大楼里面走了出来。
方寒走出住院楼，同样看向顾群和云玉峰。
“方医生，那边的就是云老先生。”刘大江给方寒指着道。
方寒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顾群看着走近的方寒，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位就是方医生？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帅气的不像话，这样一位小年轻，就是自家老板等待的方医生？
看到方寒走近，一直坐在石墩上面的云玉峰也站起身来，可能因为坐的时间有点长，刚站起身云玉峰的身子还晃了一下，边上的司机急忙搀扶住。
云玉峰微微站稳，这才迈步向方寒走去，脸上露出笑意：“方医生，鄙人云玉峰，久闻方医生大名，特来拜会。”
“您客气了。”方寒给了云玉峰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问：“您老是给自己看病还是？”
“给我自己。”云玉峰道。
“是孙厅长介绍来的？”
“嗯，是孙秋白孙厅介绍的。”云玉峰点头。
“您其实不用来隆山镇的，直接在江中院住院就可以了。”方寒已经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
癌！
孙秋白介绍过来的患者，基本上都是癌，和应海涛的情况应该差不多。
“看来方医生已经清楚我是什么情况了。”
云玉峰笑着道：“既然方医生清楚，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方医生确认一下，看看我这个情况是不是能治，如果不能治，我就要另作安排。”
“云老先生请，我给您做一个检查。”方寒微微点头。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不介意给云玉峰做一个检查，至于云玉峰自己要做什么安排，那就不是方寒需要操心的了。
或许人家还打算手术，或许人家要安排身后事等等。
作为医生操心治病救人即可，人家患者的私事就没有必要去了解了，和病情无关的东西更不需要去操心。
方寒领着云玉峰进了门诊，请云玉峰在就诊桌对面坐下，一边给云玉峰诊脉一边问：“您这个情况多久了？”
“大概有一年半了，一直采取保守治疗，效果不是很好，前几天遇到孙厅，孙厅给我做了检查，说是方医生您可能有办法，我这才从丰州赶来。”
说话的时候，云玉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寒，方寒真的太年轻了，倘若方寒不是孙秋白推荐的，云玉峰可能已经转身走人了。
不得不说孙秋白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丰州省高官书.记的保健医生，可以说是丰州省的第一医，云玉峰愿意在这边等，愿意给足方寒面子，不以权势压人，也是因为孙秋白。
方寒问了几句，换了另一只胳膊，然后站起身：“张嘴！”
“啊！”
云玉峰张开嘴，方寒就闻到重重的口气，他查看了云玉峰的舌苔，这才重新坐下。
“您这个情况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您应该清楚，这种病变化比较多，我不敢给您什么保证。”
“有方医生您这句话，足够了。”云玉峰相当干脆。
方寒既然说了可以试一试，这就证明是有办法的，至于保证之类，谁敢给癌症患者什么保证？
别说国内，放眼全球也没几个医生敢说什么保证之类的话。
方寒提笔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云玉峰：“您可以先去江中院住院，把这个方子交给陈远陈医生，等我过两天回来再给您复诊。”
“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云玉峰问。
“先住院，我用药观察一阵，如果情况稳定，到时候定期复查就可以了。”
“好，谢谢方医生。”云玉峰接过方子，站起身道谢。
第五百三十一章 满月宴
下午五点左右，基本上就没什么患者了，裴淑红站在刘大江边上，给刘大江递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轻声问：“刘医生，是不是经常有大人物找方医生看病？”
刘大江并不是急诊科的医生，关于方寒的一些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就挑自己听说的说一些：“方医生现在可算是我们江中院的招牌了，还给大明星看过病，看过的大人物也不少，听说方医生休假，还专门有患者因为方医生不在而去方医生家中的诊所看病的。”
“方医生家里开着诊所？”裴淑红愣了一下，这算是个新消息了。
“嗯，方医生是中医世家出身，方医生的爷爷就是一位老中医，家里开了一个中医诊所。”刘大江点着头。
“中医世家？”裴淑红偷偷的看了一眼方寒：“怪不得呢。”
......
方寒既然回了卫生所，也就没有再回去，就在卫生所接诊，占用了原本一位住院医的位置。
这会儿患者少，前来的患者进了门一看颜值，都到了方寒的就诊桌前面，刘大江这会儿都闲着了，其他的两位住院医那就更没什么事做了。
昨天下午的事情之后，整个隆山镇到处都在传，省城来了一位非常帅气的年轻医生，水平多么么多厉害云云，今天上午方寒不在，不少患者都有点小失望，没看到什么非常帅气的年轻医生啊。
别说非常帅气的，就是一般帅气的那也没见到。
“方医生，喝茶！”
卫生所唯一颜值过了及格线的女护士随时观察着方寒的茶杯，一旦方寒的茶杯水位下降，就急忙上前给方寒加水。
“谢谢。”
方寒每次都回以礼貌式的微笑，这让颜值过了及格线的小护士也心花怒放，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
下午六点半左右，下村的医生们陆陆续续返回了。
医生们下了车就在卫生所门口相互打招呼。
“赵医生，回来了，今天去了哪个村啊？”
“是任医生啊，今天我们去的大马村和小马村，看了三十多个人。”
“我们去的是小牛村和大牛村，看了四十多个人。”
“呀，林医生也回来了，一天没见有些黑了。”
“太阳太大了，还好收获不错。”林医生笑呵呵的点头，场景颇有些独立团集合的场景，要是屁股后面再跟上一群人，抗上歪把子迫击炮，活脱脱的独立团规建，刘大江也该准备攻打平安县了。
......
江中院的医生们早上下村，晚上返回，五个小组一天就是十个村子，第三天下午，隆山镇的二十多个村就全部看完了。
第四天一大早，方寒等人就乘坐大巴返回江中市，大巴车到了长清县的时候，方寒给刘大江打了个招呼，一个人下了车，今天正好是苏铁航闺女的满月宴。
刘大江一听方寒要下车，还以为方寒打算在县城买点什么东西呢，很是客气的询问：“方医生，要不我让大巴车等一会儿？”
“不用了，你们先回，我在长清县有点事，下午我自己回去。”
“师傅，我和您一块？”李小飞也在边上询问。
“不用了，你和刘医生一起回吧，我的行李也在车上，你注意着点。”
方寒交代了两声，独自在长清县下了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苏铁航的住处。
方寒才刚刚上车，苏铁航的电话就到了：“方医生，您来了没有？”
“已经到长清县了，正在半道上呢，应该快到了。”
“那我在饭店门口等您。”
苏铁航给女儿办满月酒的地方是长清县最好的一家酒店，方寒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就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的苏铁航。
苏铁航还正在和人打着招呼。
“陈医生好，快里面请，里面请。”
陈医生满脸笑意，对于苏铁航这位中医院的副主任能站在门口等候自己很是有些高兴。
正说着话，苏铁航就看到了方寒，急忙大步迎了上来，大老远就伸出手：“方医生，您可算来了。”
说话间，苏铁航就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方寒的手，使劲的摇晃着：“方医生，我还真担心您今天来不了，您可是主角，您要不来，我这总感觉心理缺点什么。”
“苏主任客气了。”方寒脸上带着笑，这也是凑巧了，要是今天上午隆山镇的事情没办完，或许他还真来不了。
还没进门的陈医生当下就愣在了当场，苏铁航这什么毛病，对这么一个小年轻这么客气？
陈医生刚才可是听的真真的，这个小年轻也只是个医生。
医生这个称呼那就很值得玩味了，二十来岁的医生，苏铁航需要这么跪舔？
难不成这位是某家大人物的公子？
陈医生摇了摇头，一般来说太大的人物是不屑去当医生的，哪怕这位年轻医生有点来头，想来也不会太吓人。
“苏主任，这位是？”
陈医生并不急着走，就站在边上，等苏铁航和方寒过来，这才笑呵呵的询问。
“这位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苏铁航急忙介绍，同时也给方寒介绍陈医生：“这位是我们长清县县医院外科的陈建陈医生。”
“方医生好。”陈建笑着和方寒握了握手，心中则有些不以为然，江中院固然是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可看方寒的年龄，最多刚毕业的住院医。
更何况江中院还是中医医院，作为县医院的外科主治，陈医生并不需要巴结江中院的医生，别说住院医，哪怕是副高那也不需要太过巴结。
“方医生，陈医生，里面请。”苏铁航笑着招呼。
今天虽然只是苏铁航女儿的满月宴，在人生大事中，白红自然是头等的大事，类似于女儿儿子的满月宴、乔迁之喜、过寿之类的就要稍微往后排了。
因而一般来说结婚的话很多人都是能认识的亲戚朋友都会通知，来不来是人家的事，通知不通知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而一般在婚姻大事上，一些人哪怕不怎么乐意去，接到通知都会抹不开面子，可满月宴这样的事，通知的时候就要筛选了，一些不是很熟，没什么来往的就不会去通知。
苏铁航的女儿满月宴，苏铁航也没有刻意去通知，今天来的人依旧不少。长清县的大多数医生，还有苏铁航看过的一些患者、亲戚朋友，足足来了十来桌。
“方医生！”
苏铁航带着方寒进了包间，已经在包间就坐的长清县中医院的褚院长就看到了方寒，急忙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大步向着方寒走去，把坐在边上的长清县县医院的副院长任亚军吓了一跳。
“褚院长。”方寒也笑着伸出手来。
“早就听老苏说方医生您今天会过来，我可是盼了好几天了。”褚院长拉着方寒的手，笑呵呵的道：“方医生，您今天就和我一桌，坐我边上。”
跟着苏铁航和方寒一起进来的陈医生瞬间就呆滞了，这是什么情况？
苏铁航对这个小年轻客气，褚院长竟然也对这个小年轻客气。
长清县中医院的院长那可不是小人物了，论在医疗界的影响或许比不上江中院的科室主任，可要说舒服程度，那绝对要比江中院的主任舒服，一把手，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很多大医院的副高竞争科室主任失败另谋高就，往往找的医院都是比起原本的医院要差一些的，可好处是能够独领一个科室，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不想被人压着？
“方医生，那您就和褚院长坐一起，今天我也没多少功夫陪着您，正好褚院长您也认识。”苏铁航笑着道。
他原本就是打算把方寒安排在褚院长一桌的，褚院长这一桌坐的都是长清县几家医院的副院长和院长乃至于县上的一些小领导，论身份，方寒坐在这儿也不算委屈，同时又有褚院长招呼，也不至于冷落了方寒。
一般参加这种酒宴，最无聊的就是边上一个人都不认识。
“苏主任您忙。”方寒笑着点头，然后被褚院长拉了过去。
褚院长这一桌这会儿还没坐满，不过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包括县医院的副院长任亚军，县二院的副院长蔡昌平、县卫生局的一位姓项的科长等。
褚院长拉着方寒坐下，任亚军就第一个笑着问：“老褚啊，这位是？”
“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不仅是郭文渊郭老的学生，而且自身医术精湛，虽然年轻，水平却不在我们这些老家伙之下啊。”
“方医生好。”
“方医生好，我是......”
其他人对褚院长后面的话没多少关注，听到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众人都纷纷起身招呼，任亚军也顿时明白了褚院长为什么对方寒这么一位小年轻热情了。
要说全国医疗界的第一人是谁，或许还有些小争执，可要说江州省医疗界的第一人，那绝对是郭文渊莫属了，郭文渊的学生，哪怕是一位小年轻，那也是值得他们这样的县医院的领导和医生重视的。
:义诊情节就这么结束吧，有些线想的好好的，写细节的时候却感觉到写不出原本的味道，还是需要不断充点啊，网文必须天天更，没时间慢慢斟酌，没办法，写不好就过吧，大家理解一下！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一个科室
郭文渊的学生这个身份，走到哪儿都是吃得香的，领域大佬那都是可以跨界的，顶着郭文渊三个字，方寒不仅仅可以在医疗界吃得开，哪怕是在其他领域那也绝对不会轻易被人轻视。
哪怕是长清县卫生局的项科长也急忙站起身和方寒握手。
县卫生局也就是一个副科级单位，局长也只是副科，科长也就是正式的科员，放在江中市那也只是最底层的存在，类似于住院医这样底层的选手。
当然，身在公职，项科长在长清县还是很有分量的。
方寒很是客气的和在坐的几位握了手，然后在褚院长边上坐下。
褚院长笑着找话题：“方医生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接您，这大热天的。”
“我是从隆山镇来的，这几天我们江中院在隆山镇义诊。”方寒道。
“对，这几天确实有江中院的医生去隆山镇义诊了。”项科长说着话，则用眼睛偷偷打量着方寒。
一般来说下去义诊的医生那都是在科室不受重视的，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地位的医生那都不怎么愿意下去，要说方寒真是郭文渊的学生，江中院就这么把郭文渊的学生不当回事？
项科长心中琢磨，褚院长该不是被方寒骗了吧，这个小年轻真能是郭文渊的学生，即便是，估计也是不怎么受重视的吧？
真要算起来，郭文渊的正式学生不算太多，可打着郭文渊学生这个旗号的人可绝对不少，一些人哪怕只是被郭文渊指点了两次，也都自认自己是郭文渊的学生，这么算的话，郭文渊的学生可就不算少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思，原本还想着和方寒说两句话的，这会儿也都装着不吭声了，有的人拿出手机看着，有的人和边上的人聊着。
方寒也没发现异常，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褚院长说着话。
褚院长是比较了解方寒的，因而对方寒是格外的热情。
一边说着话，饭桌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褚院长站起身应付，同样笑呵呵的向其他人介绍方寒，后来者一听是郭文渊的学生，也都客气了几分。
人来的差不多，中午十二点开始开席，苏铁航端着酒瓶，提着酒杯过来敬酒。
“老苏，今天你可要多喝点。”任亚军笑呵呵的和苏铁航开着玩笑。
苏铁航四十岁出头了才有了这么一个闺女，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喜事了。
苏铁航确实是高兴，提着酒瓶过来，第一个先给方寒敬酒：“方医生，这第一杯酒我今天敬您，大恩不言谢。”
方寒坐的这一桌是今天来的这些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一桌，要么是副院长，要么是院长，要么是科长，还有一位副局长，苏铁航敬酒自然是先敬这一桌。
这第一桌的第一人苏铁航就敬方寒，多少让其他人有些意外，虽说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可这一桌还有一位副局长在呢，褚院长可是苏铁航的顶头上司。
方寒知道苏铁航的意思，笑着站起身：“苏主任客气了，我不喝酒。”
“方医生，今天可是苏主任的喜事，怎么的也要喝了这一杯吧？”项科长在边上笑着打趣。
“一杯怎么行，怎么也要三杯嘛。”另一位副院长也笑着插话了，大家多少对苏铁航第一个给方寒敬酒有些不满。
方寒不过是一个小年轻，住院医，倘若不是郭文渊的学生，那都是没资格和他们坐一桌的。
说句不客气的，像方寒这样的小医生，平常那都是没资格和他们说话的，看在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的份上，方寒坐在这一桌大家就不说什么了，好歹要给郭文渊面子。
可苏铁航第一个却给方寒敬酒，这就让大家不爽了，按顺序，方寒绝对是最后一位。
“我真不喝酒，谢谢苏主任了。”方寒笑着拒绝，他平常是很少喝酒的，酒量也不怎么样，真要遇到关系好的熟人，偶尔喝一两口亦或者喝一两瓶啤酒还是可以的，今天这儿又没熟人，能不喝就不喝，下午回去方寒还打算回医院继续上班呢。
苏铁航见到方寒不喝，也不勉强，笑着道：“那这一杯我自己喝，谢谢方医生。”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过之后，苏铁航这才笑着给其他人解释：“我爱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多少年了总是要不到孩子，这一次我能顺利有了这个闺女，多亏了方医生，大家见谅。”
众人这才恍然，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八成是这位方医生给苏铁航介绍了郭文渊，要不然苏铁航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闺女。
......
长清县县医院，匡明卓被院长刘占勋和几位院领导以及主任医师拥簇着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肖云恒跟在后面，甚至已经被挤出了人群。
匡明卓这样的肝外专家，江中院急诊科的副主任来到长清县县医院这样的地方，那自然是备受重视的，肖云恒就没有同样的待遇了。
如果肖云恒是自己一个人来，或许还会受到至少一位副高级别的接待和陪同，可他跟着匡明卓一起来，很显然就被长清县县医院直接忽视了。
“匡主任，咱们是先去看看患者还是？”
“先去看看患者吧。”匡明卓一边走一边道。
“行，匡主任您这边请。”刘占勋很是客气。
这一次生病的是副县长的老父亲，因而长清县县医院这边是相当的重视，患者早就被安排在了长清县县医院的高级病房。
患者是肝肿瘤，匡明卓这一次过来是做肝肿瘤切除的。
患者和患者家属之所以选择在长清县县医院做手术，请飞刀，而没有去省城，也正是因为患者在长清县县医院可以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长清县的副县长在长清县自然是位高而权重，可要是去了省城，那可就不算什么了，以一位副县长的身份，有关系还可以给自己的老父亲在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安排到特需病房，可要没有关系，八成就是普通病房了。
这其实和市里和省城的一些人去京城是差不多的情况。
匡明卓前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情况了。
刘占勋一边陪同着匡明卓往病房走，一边很是客气的道：“匡主任，咱们手术之前能不能做一个术前会诊？”
“可以。”
匡明卓点了点头，术前会诊对本地医院来说是学习的好机会，作为当地医院，人家支持飞刀的原因一个是自身技术不够，二一个也是为了学习和提升。
请外来的专家做飞刀对本地医院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说着话，一群人进了病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就笑着迎了上来：“匡主任，辛苦了。”
“客气了。”
匡明卓和副县长同志握了握手，然后走上前给患者做体格检查。
患者入院之后，该做的各种检查其实都已经做过了，患者的检查资料匡明卓前来之前也已经看过了，此时亲自检查只是为了更为详细的了解患者的情况。
千万不要小看医生亲自给患者做的检查，遇到厉害的医生，医生亲自给患者做的检查往往是能查出一些仪器检查不到的东西的。
仪器也并不是万能的，现在的科技其实也只是了解了宇宙万物的百分之五不到，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
运用了解的百分之五的科技生产出来的仪器设备自然也是有着欠缺和不足的。
“这儿什么感觉？”
“胀！”
“这儿呢？”
“疼！”
“这儿呢？”
匡明卓很是详细的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和肖云恒以及长清县县医院的一群医生走出了病房，副县长同志也跟着一起出了病房。
......
“任院长，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参加小女的满月宴，这一杯酒我敬您。”苏铁航端着酒杯向任亚军敬酒。
“苏主任客气了。”
任亚军站起身，笑着把酒杯挡了回去，道：“我不能多呆，还要马上回医院呢，今天江中院急诊科的匡明卓匡主任要来医院做手术。”
说着话任亚军看了看时间：“人应该快到了，我这马上就要走了，就是过来打个到。”
“匡明卓？”方寒愣了一下。
任亚军也是一愣，然后笑着道：“瞧我这记性，方医生也是江中院急诊科的，应该认识匡主任，要不方医生和我一起？”
方寒微微沉吟，匡明卓很显然是来长清县医院做飞刀的，他这么去合适吗？
边上的项科长就开口了：“方医生和匡主任一个科室，正好去看看，也能跟着匡主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嘛。”
“也好。”方寒点了点头，他今天来长清县并没有开车，既然匡明卓也在的话，或许回去可以一路。
“那苏主任，我就不留了。”任亚军站起身对苏铁航道。
“既然任院长有事，那我就不留了，改天再请任院长吃饭。”苏铁航笑着客套了两句，看向方寒：“方医生，您也要去？”
“我去看看，正好和匡主任一起回去。”方寒点头。
“那我就不留您了？”苏铁航有些歉意：“您看您，刚过来还没吃饭呢。”
“没事，到了我们县医院吃一样的。”任亚军笑着道：“我们县医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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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方医生来了
“苏主任，我也去县医院转一转。”项科长也笑呵呵的站起身。
近几年已经不比十多年前了，大多数人对于宴席已经没有多少期待了，像婚宴、满月宴等这样的宴席，说实话，菜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如果不喝酒的话，宴席真的是没多少吸引力了，很多人都是吃席之前垫一垫，吃席之后补一顿。
项科长虽然只是一位科员，可在长清县还真不差饭局，他今天来是看在苏铁航的面子上，人已经来了，礼已经随了，那么吃不吃饭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项科长打算跟着任亚军去县医院转一转，一则是见一见省城来的专家，二则是看一看方寒这位郭文渊的学生的水分。
人常说官小架子大，说的也就是项科长这样的，今天方寒进了包间，褚院长客气，苏铁航敬酒，这就让项科长很是有些不爽，他倒要看一看方寒这位郭文渊的学生究竟是真是假，究竟在江中院的地位如何。
这一桌就坐了好几位医疗圈的，项科长这么一起身，其他的几位医院的副院长和主任也都纷纷起身。
“难得有省城的专家来咱们县，正好一起开开眼。”
苏铁航就有些尴尬了，这一桌人现在走的就剩下一位副局长了。
按说人家副局长在，项科长和其他人多少都要给些面子，可问题这位副局长是清水衙门的副局长，本就没多少实权不说，还不是常务副，如此一来就没人太在乎这位副局长了。
“我也正好有点事。”副局长站起身，饭也不吃了，他这位副局长还真比不过人家几位医院的副院长，甚至比起项科长来都有所不如。
“这怎么好。”苏铁航哭笑不得，这菜才刚上来不到一半，一桌人就要走光了。
“苏主任，您忙您的，大家都是医生，这不是赶巧了吗？”任亚军笑着道，其他几位愿意去，他也没什么意见。
长清县的医院不多，也就那么四五家，长清县县医院、妇幼保健院、二院、中医院，其他的小医院那就上不得台面了。
就这么几家县级医院，自然也是存在竞争的。
长清县可不比江中市，县医院也比不得三甲级医院，辐射面短，即便是长清县的人不少看病都去了省城，要不是这几年的合疗政策，这么几家医院，早就有撑不下去的。
算起来县医院也算是龙头老大了，类似于江州省省医院的地位，作为老大哥，其他兄弟医院的愿意去参观，怎么也要拿出老大哥的胸襟。
苏铁航也是医生，知道几位这是确实没心情吃饭了，笑着道：“那几位慢走，有空我再补请。”
“补请是必须的，老苏你这么多年添了这么一个千金，这饭局不摆个四五回那都不算数的。”
“四五回哪够啊，怎么也要吃一年。”
“呵呵，几位说时间，随时招呼。”苏铁航陪着笑，今天这种场合，苏铁航这位主人家怎么的也要顺着客人的意思。
......
一行人出了饭店，任亚军手中的车钥匙一摁，停车场的一辆黑色大众宝来车顶一亮，倒车镜缓缓展开。
“几位都开着车吧？”
“都开着车，老任你照顾好方医生就行。”
“方医生，那你坐我的车吧。”任亚军笑着对方寒道。
“谢谢任院长了。”方寒道了声谢，上了任亚军的车子，坐了副驾驶。
任亚军微微一笑，心说这位方医生倒也识趣。
别看这小小的一个坐位，一般人一般身份还好，朋友关系不错也没什么讲究，可像方寒和任亚军这样的，方寒要是坐了后座，任亚军还真会有些不舒服。
一般来说这后座那可都是领导座，人家任亚军不管怎么说都是县医院的副院长，方寒这么大咧咧的坐后座，这是真把人家副院长当司机了？
黑色的宝来在前，后面跟着几辆车，一路进了县医院。
任亚军把车在停车场停稳，稍微等了一下其他人，等人都到齐，这才带着众人一起向门诊走去。
路上遇到一位住院医，任亚军招了招手问：“江中院的匡主任到了没有？”
“刚到，这会儿去了后面了。”
住院医平常可是很少能遇到任亚军这个级别的领导的，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匡主任已经到了？不是说下午一点多才到吗？”
一听匡明卓已经到了，任亚军带着众人急匆匆向后面走去，他自然知道匡明卓是来给谁做手术的，也知道患者的病房所在。
一群人进了电梯，任亚军就急忙叮嘱：“等会儿上去大家尽量保持安静，患者是田县长的父亲。”
住院的是田副县长的父亲，这个消息有人还真不知道，比如跟着一起来的项科长。
听到患者的身份，项科长就有点小激动，自己这一次真是来对了，要是能借机会和田县长拉上关系，自己......
出了电梯，任亚军又问了一位小护士，得知匡明卓一群人正在会诊室，于是带着方寒等人急忙向会诊室而去。
到了会诊室门口，任亚军轻轻的推开门，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其他人也都悄悄的紧跟其后。
会诊室里面，正在听匡明卓说手术方案的田县长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众人，眉头微皱。
就是这个一个皱眉，任亚军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他没想到田县长竟然也在会诊室，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方医生！”
正在讲解的匡明卓也同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进来的众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方寒，急忙笑着打招呼。
一边打着招呼，匡明卓还一边向方寒走了过来。
“匡主任。”方寒也笑着向匡明卓点了点头。
“方医生。”跟在匡明卓身后的肖云恒也急忙向方寒问了一声好。
“方医生怎么来了？”匡明卓笑着问道。
方寒这几天一直在隆山镇义诊，这一次来长清县做飞刀，匡明卓可没有告诉方寒，也没有告诉方浩洋，飞刀这种事怎么说的，毕竟还属于私下的行为，虽然领导基本不会过问，却也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江中院肝外分区虽然已经成立了，可毕竟还没有完全打开局面，患者相应来说还是较少的，匡明卓在时间充分的情况下还是会接一些飞刀手术的。
“长清县中医院的苏主任给女儿过满月，正好遇到了任院长，听说匡主任您在长清县县医院，就跟过来看看，顺便蹭个车。”
边上的任亚军急忙堆出笑容：“匡主任。”
任亚军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小吃惊，这位方医生看样子在江中院的地位不低啊，这位匡主任是相当的重视。
一起跟着来的项科长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位真的是江中院的副主任，一位副主任对一位小年轻这么客气？
“方医生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匡明卓笑着道：“有您在，我就更有把握了。”
说着话匡明卓急忙拉着方寒向刘占勋和田县长介绍：“田县长，刘院长，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那可是世界一流水平，方医生能来，那可真是患者的运气。”
田县长急忙站起身：“方医生好。”
虽然方寒看着年轻，可匡明卓这个郑重的介绍，田县长还是要重视的，他可是知道匡明卓的，江州医科大校长陈国中的高徒，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大专家，这次为了能请到匡明卓，田县长也是动用了一些关系的。
“您好。”方寒伸出手和田县长握了一下。
“方医生好。”刘占勋也急忙伸出手，态度是相当的客气。
和任亚军不同，刘占勋是知道方寒的，在田县长邀请匡明卓的同时，刘占勋也了解了一下江中院的情况，因而知道江中院除了匡明卓之外，还有一位相当年轻的肝切除高手。
“刘院长好。”方寒和刘占勋握了握手。
“小方，你既然来了，要不要了解一下患者的情况？”匡明卓笑着问方寒。
要是别的医院，有一位专家去做飞刀，同医院再来一位更厉害的，做飞刀的这位多少都有些不怎么高兴。
可匡明卓不同，他是知道方寒没有竞争之心的，而且也知道方寒的本事，他去江中院本就是奔着方寒去的，要是和方寒有了芥蒂，那他留在江中院还有什么意思？
“匡主任您讲一讲就行了，我给您打下手。”方寒笑着道。
“也好，有方医生你在，我就等于有了后盾了。”
匡明卓这话是由衷而发，这次患者的情况虽然不算太复杂，却也不简单，有方寒这样的高手给他做助手，那就等于多了一层保险。
陈培忠的手术匡明卓可是看过视频的，要不是方寒，陈培忠八成要栽在江州省省医院。
“我滴个乖乖！”
项科长这会儿是一阵庆幸，还好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过，得罪。这么一位厉害人物，以后睡觉估计都要做噩梦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家的感觉
做飞刀并不是说医生到了马上就能做的。
匡明卓讲过手术分析，之后在刘占勋的安排下吃过饭，下午两点半才正式开始手术，就这还是因为患者的手术资料早就发到了匡明卓的邮箱，而患者在匡明卓到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术前的一些检查和准备。
匡明卓到来之后确认情况，如果患者的情况和资料显示的有变化，那么手术还是暂时做不成亦或者还要采取另外的方案的。
有方寒打下手，匡明卓的手术做的非常的顺利，三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匡主任不愧是美国麻省总医院回来的专家，水平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走出手术室，长清县县医院的一群医生就开始拍马屁，其中大多数人不怎么看的懂的，只知道匡明卓的手术做的是相当的顺利，而且也相当的快。
“都是方医生配合的好。”匡明卓呵呵笑道，有一位得力的一助，对主刀医生来说是幸运，这种幸运往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正所谓，不想当主刀的外科医生不是好医生，凡是有些本事的一助，都想着单飞的，能单飞的很少有屈居人下的，就比如匡明卓，若不是教学手术亦或者特殊情况，他基本上是不会给人当助手的。
类似于方寒这样，本身水平高，却并不怎么和同领域的医生竞争的外科医生真的是太少了。
当然，方寒主要是会的太多了，有着系统在手，方医生就是全科医生，在很多领域，他都能走到拔尖的水准，这也导致方医生并不稀罕也没有必要在某个领域和人一较高下。
方寒这样水准的医生给人打下手，那绝对是非常少见的，今天的这一台手术反过来，方寒主刀，匡明卓当一助，匡明卓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方医生的水平也同样让人叹为观止。”刘占勋笑着点头。
他虽然不太懂，可是大概还是看的出来的，方寒的水平绝对是很厉害的。
“匡主任，方医生，谢谢，谢谢你们。”田县长也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大老远就伸出手来。
“田县长客气了。”
匡明卓和田县长握着手，叮嘱道：“患者的手术非常成功，肿瘤也完全摘除了，不过术后的恢复同样重要，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是建议患者去我们江中院的保健恢复科进行治疗。”
“匡主任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田县长没有当下表态，在长清县医院，很多事是非常方便的，去了江中院，那就另说了。
匡明卓也没有多说，他只是建议，并非强制。
事实上来了江中院这么久，匡明卓对中医，对江中院也有了新的认识，正如他最初猜测的那样，有着江中院庞大的几个科室做后盾，江中院的一些术后开展是相当顺利的。
无论是肝外还是骨伤分区，患者的术后恢复都是相当理想的，在术后恢复和保健治疗方面，中医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匡主任，方医生，我已经安排了包间，还希望两位能够赏光，一起吃个晚饭，让我表示一下感谢之情。”田县长笑着邀请。
“田县长太客气了，饭就不吃了，我们这就返回江中院了。”匡明卓笑着拒绝。
“匡主任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瞒田县长，医院还有患者，我是扔下医院的患者过来的，晚上回去还要做一台手术。”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留匡主任和方医生了，改天我去省城，亲自招待二位。”田县长也不挽留了。
......
匡明卓是开着他的林肯来的，方寒坐了副驾驶，肖云恒坐在后面的领导座。
车子驶出长清县县医院，匡明卓就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这一次的飞刀费我和你平分，一人一半。”
“好。”方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和匡明卓过分的争执。
匡明卓作为麻省总医院回来的肝外专家，飞刀费是一万起步，这一次来长清县少说也是一万，匡明卓说了对半分，方寒也欣然领情，对于有些人需要明算账，对于有些人则不需要。
匡明卓呵呵一笑，他就喜欢方寒这样的，他愿意拿出一半的飞刀费给方寒，一方面是确实认可方寒，另一方面也表示自己的诚意，方寒要是拒绝，他反而感觉到不美。
车子抵达江中院门口，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方寒也就没有再去科室，而是直接回到了住处。
刚进门，方寒就收到了匡明卓的转账信息，五千五百块，当然，飞刀费应该不止一万一，跟着一起去的肖云恒多少也要分一点。
几天没有回来，屋子里已经有了灰尘，拿了一个盆，接了水，正打算打扫房间，就听到有人敲门。
房门打开，龙雅馨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下身一条紧身的七分裤，衬托出迷人的大长腿。
“龙警官快进。”
方寒急忙让开房门，把龙雅馨让进屋子，笑着道：“我这刚进门，屋子还没收拾，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龙警官见谅。”
“认识这么久了，还需要这么见外吗？”
龙雅馨淡淡一笑，道：“我正好路过附近，顺便看看你回来没有，没想到果然回来了。”
方寒微微一笑，并不拆穿龙雅馨拙劣的谎言，笑着问：“喝点什么？”
说着话去开冰箱：“只有矿泉水了，喝茶的话我去烧水。”
“还是先收拾屋子吧，收拾好了我来做饭，又学了几个新菜，正好让你品鉴一下。”
龙雅馨弯着腰，拿起方寒正在擦洗的抹布开始打扫房子，方寒见状则去拿了扫把和拖把。
不大的一居室两个人收拾起来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屋子就焕然一新。
“你坐着，我去买菜。”看着收拾好的房子，龙雅馨难得的有一种满足感，这么小小的一居室，好像有种家的味道。
然后男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亦或者看报纸，自己则去买菜做饭，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方寒道。
“也好。”龙雅馨笑着点头，脸上带着甜蜜，两个人一起买菜，然后一起做饭，家的味道好像更浓了呢。
......
方寒和龙雅馨一起下了楼，小区对面不远处就是人人乐超市。
这个季节，外面的天气是相当的熬人的，因而比较凉快一些的超市和广场反而成了不少人纳凉避暑的好地方，超市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方寒走在前面，龙雅馨稍慢半步，跟在方面边上，靓男俊女一路上很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眼看着就要走进超市，突然方寒和龙雅馨同时一个健步冲出，两个人一左一右，几乎在同时抓住了一位青年的胳膊。
“哎呦！”
青年被方寒和龙雅馨抓住，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痛呼，边上的众人纷纷看来。
龙雅馨一伸手，从青年的手中拿过一个红色的钱包。
边上距离最近的一位女孩子原本还看着热闹，等看到龙雅馨手中的钱包，这才哎呀一声：“我的钱包。”
“以后注意点。”龙雅馨把钱包递给女孩。
“谢谢，谢谢。”女孩急忙道谢。
边上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个小偷。
小偷被方寒和龙雅馨一左一右抓着，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出声威胁：“小子，你们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呀，这是打算杀人？”
龙雅馨伸手一摸，从身上摸出一个证件在小偷面前一晃：“偷东西，外加意图故意谋杀，罪加一等。”
小偷瞬间就蔫了：“原来是警察姐姐，我刚才是乱说的，我哪敢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偷东西总不是开玩笑吧？”
龙雅馨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大概十分钟不到，两个民警就赶到了。
“偷东西的，被我抓了，交给你们了。”
两个警察上前给小偷戴上手铐，厉声呵斥：“老实点。”
说着话，压着人就要走。
龙雅馨在后面喊：“我是市刑警队的。”
两个民警心中一凛，压着小偷上了警车。
看着小偷被带走，龙雅馨这才看向边上的方寒，方寒也看向龙雅馨，两人对视一笑，然后继续向超市走去。
这一刻，两人好像有一种难得的默契。
进了超市，方寒推着购物车，龙雅馨在边上挑东西。
“你的家里没饮料了，要不要添一点，可乐？雪碧？”
“都来一点吧。”
“零食要吗，不过吃零食好像对身体不太好。”
“我一般不吃零食。”
“水果呢，要不要买一些水果？”
“水果可以，不要太多。”方寒点头。
“我记得你不吃羊肉，牛肉吃吗？”
“除了羊肉，别的肉都吃。”
“生姜好像也不吃吧？”
“生姜不吃。”方寒点头。
“买个西红柿，西红柿炒蛋。”
“这个可以有。”
“鱼汤还是排骨汤亦或者鸡汤？”
“晚上还是清淡一些的好，鱼汤吧。”
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大包小包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看着外面已经微微放黑的夜色，在看看边上帅气的方寒，龙雅馨只觉得心中甜滋滋的。
真的有种家的感觉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 出院
“方医生回来了！”
“方医生早！”
早上，方寒走进急诊科，一路上都有医生护士们问好。
方寒面带礼貌式微笑，一边微微点头，一边走进了骨伤分区。
“方医生！”
方寒走进值班室，骨伤分区的医生们差不多都来了，昨天下午李小飞已经回到了医院，因而大家都知道方寒已经回来了，昨天下午方寒没来，今天早上极有可能到。
“大家早。”方寒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方医生，喝茶。”秦熙急忙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
“谢谢。”方寒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道：“先交接班吧，八点钟准时查房。”
早上八点，以方寒为首，陈远、吕新文等几位主治医随后，好几位住院医跟随，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浩浩荡荡的向骨伤分区的病房走去。
骨伤分区现在已经有五十张病床，这一段时间病床虽然始终没有占满过，空床位却也始终不多。
如今江中院急诊科已经真正像一家综合医院的大型现代化的急诊科室了，骨伤分科不仅仅可以做关节置换、中医正骨复位、同时还可以做肌腱修复、断肢再续等手术，水平虽然比不上医附院和省医院等一些顶级的三甲级医院，却也并不像之前，整个区域属于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江中院的肝外分区有着匡明卓坐诊，也逐渐在江中市开始打开局面。
除了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之外，急诊科也多增加了好几个处置室，可以处理一些外创伤的清创和缝合，做一些简单的普外手术。
在方浩洋的设想中，其他的术式江中院急诊科并不需要太专精，最起码都要有，一个全面的急诊科室，要做的不是治愈所有患者，而是有能力应付所有送来的急诊患者，对于所有的急诊患者都能进行简单的抢救处理。
以前江中院急诊科的名气虽然不小，可也仅限于中医，遇到一些外创伤的患者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要知道，在急诊群体中，外创伤患者属于很大的一部分，如果江中院急诊科不涉足外科领域，那么江中院急诊科始终都有局限性。
患者在很多时候选择医院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排除江中院，这样一来，江中院急诊科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在医院所有的科室之中，急诊科是最为特殊的一个科室，医院的其他科室都是详细划分专科的，可唯独急诊科是一个大杂烩，哪怕类似于江中院急诊科现在这样，下辖骨伤分区和肝外分区，可事实上无论是骨伤分区还是肝外分区都属于急诊科的范畴。
急诊科是医院的桥头堡，是患者救命的第一站，治病存人，存人治病，因而急诊科的第一要务其实并非是治病，而是救命，先想尽一切办法把患者的命救下来，让患者度过生命危急，其次才是治病。
急诊患者是不分类别，不分情况的，因而急诊科的也同样要有应付种种急诊情况的手段，这样才能尽可能做到把送来急诊科的每一位急诊患者都抢救过来。
......
方寒去了隆山镇几天，这次回来骨伤分区又多了不少生面孔的患者。
走进病房，方寒刚刚靠近一号病床，就有一位住院医急忙站了出来：“方医生，这位患者是前天做的手术，做的是断肢再续......”
住院医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方寒点了点头，走上前一边给患者检查，一边问吕新文：“吕医生，咱们科室的复健室还没有弄好？”
“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没有开始使用。”吕新文急忙道。
类似于一些骨折、断肢再续等患者，术后的复健是极为关键的，患者术后想要恢复的好，就必须有专门的复健指导，什么时候开始复健，怎么做，需要注意什么，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
之前急诊科的一些患者都是送往恢复保健科进行复健的，送患者去别的科室复健毕竟是比较麻烦的，因而前一段时间吕新文已经向方寒提议，急诊科也设立属于自己的复健室，报告方寒早就打上去了。
“要多注意，千万不要闻烟，抽烟的人也不要让进病房。”方寒叮嘱。
“这一点我们一直在注意。”吕新文点头。
断指再续是最忌讳烟味的，一根烟亦或者闻到烟味，都极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骨伤分区创建之后，方寒是极力反对抽烟的，特别是断指方面的患者，有着属于自己的专门病房，哪怕是患者家属和前来探望的人群，都要进行监督。
方寒交代了两句，走向下一位患者。
“这位是昨天做的手术，是膝关节置换。”林广才急忙上前道。
方寒点了点头，一边上前检查，一边随口问：“关节置换的术后评测都是什么时候，需要注意什么事项？”
林广才下意识的一愣，他没想到方寒竟然会突然发问。
愣了一下之后，林广才就急忙回答：“术后评定分别在术后1-2天、术后1周、2周以及术后1个月、3各月和半年进行评测，主要评测患者心、肺功能，除观察心率，血压，呼吸等一般生命体征外，还要了解心脏和呼吸功能在卧床和活动时的状况；二，检查患者伤口情况??有无局部皮肤红、肿、热等感染体征；伤口愈合情况，有无渗出等；?第三，关节水肿，由于手术反应，患者会出现局部关节肿胀，但需区分是由关节积液或关节周围软组织造成的水肿.......”
上级医生查房的时候问答是非常常见的，林广才虽然意外，却也不慌不忙。
方寒微微点了点头，向患者交代了两句，站起身走向下一位......
在骨伤分区查过房，方寒又带着陈远去了急诊科的留观室。
方寒和陈远刚刚走进病房，坐在病床边上的钱宏伟就急忙站起身：“方医生！”
这几天方寒不在江中院，可钱宏伟对方寒的了解却一点不少，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后怕。
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江中院的明星医生，同时还是肝切除方面的大拿，方寒的这些身份无论拿出哪一个，都足够让他这么一位普通的主治医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提方寒是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这两点，单说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水平，将来和丰州省省医院打交道的机会就非常多。
前文说过，每个行业的顶尖大佬那都是可以跨领域的，以方寒在肝切除方面的水准，将来的影响力和成就必然不仅仅局限于江州省。
作为丰州省医院的主治，钱宏伟很清楚领域大佬们的能量，类似于陈培忠一类的大拿，去了丰州省省医院，哪怕是丰州省省医院的院长也要小心对待的。
表面上看，他钱宏伟是丰州省的医生，而方寒则是江州省的医生，八竿子打不着，可方寒并不是一位小医生，现在的方寒虽然在丰州省还没有什么名气，可迟早的事。
更别说人家还是郭文渊的学生，孙秋白的学弟。
想到自己竟然在江中院造谣，差点给人家方寒制造了麻烦，钱宏伟就是一阵后怕。
按说他早就该回丰州了，一则，他毕竟还在上班，不可能长时间请假，二则，他也只是女婿，他的岳父并不是没有人照顾，他这几天之所以还留在江中院，正是为了等方寒。
“您好。”方寒微微向钱宏伟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四号床。
现在留观室的四、五、六、七四张床位住的都是方寒的患者，平常是陈远负责。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胃口比之前好了一点。”
“嗯，没事可以多走动，没有必要一直躺在病床上，心态调整好。”方寒一边检查一边叮嘱：“治疗不是一蹴而就的......”
“嗯。”患者急忙点头。
方寒做了检查，站起身走向应海涛。
应海涛已经住院时间不短了，变化是相当大的，向云岚急忙起身给方寒让开地方：“方医生，您坐。”
方寒在病床边上坐下，一边伸手给应海涛诊脉，一边例行询问：“最近什么感觉？”
“感觉好多了，吃饭也正常了，也没有动不动就累的感觉了。”应海涛的心态现在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方寒诊了左手，又换了另一只手，然后站起身道：“张嘴！”
“啊！”
方寒闻了闻应海涛的口气，看了看应海涛的舌苔，道：“嗯，恢复的很不错，如果可以，其实你现在都可以出院了。”
“出院？”应海涛一愣。
向云岚也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方医生，您......您的意思是？”
对于出院这两个字，应海涛和向云岚那是即期盼又害怕，期盼自然是期盼痊愈，害怕则是害怕被放弃，害怕没有前路。
“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彻底痊愈的，将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住院治疗和回去治疗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只需要定期前来复诊就可以了。”方寒解释道。
应海涛眼眶的泪花瞬间就下来了，虽然方寒并没有说完全痊愈，可可以出院，可以回家治疗，这对他来说也是不敢想象的结果。
“云岚，我们可以回去了，我们可以回去看女儿了。”应海涛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来到江中院的第一天，他都没敢奢望过，自己能有一天可以回去，可以好端端的回去看望女儿......
第五百三十六章 儿孙满堂
从留观室出来，方寒这才去了特需病房。
医生们一般都没什么假期，哪怕是偶尔休假，休假回来的第一天都是相当忙碌的，方寒这一次虽然不是休假，可回来之后的第一天同样不轻松。
先要去骨伤分区查房，然后去留观室，之后去特需病房。
特需病房现在已经住了方寒三位患者了，一位是胆囊炎合肝胆管结石的曾老，一位是从省医院转过来在保健恢复科做治疗的秦大柱，另一位就是上次前去隆山镇亲自见过方寒的云玉峰。
方寒先去的是曾老的病房。
曾老是胆囊炎合胆结石，原来来江中院是打算做手术治疗的，只不过方寒检查之后建议保守治疗，采取中医疗法，算起来曾老已经住院快半个月了。
方寒走进病房的时候，曾老正在病房锻炼身体，曾文龙在边上坐着喝茶。
看到方寒进来，曾老笑呵呵的招呼：“小方来了。”
“老爷子感觉最近怎么样？”方寒笑着问。
“好多了，感觉头脑清醒，胃口也好了，晚上睡觉也踏实，只是这儿偶尔还会感觉到疼痛。”曾老指的正是胃脘。
“我先给您老做个检查。”
曾老过去在病床上躺下，方寒详细的给曾老做了一个检查，这才道：“嗯，恢复的不错，症状已经逐步开始减轻了。”
“我还需要治疗多久？”曾老在医院已经住了有一阵了，终于感觉到有些心慌了。
“彻底痊愈还需要持续治疗，我给您开的方子至少要吃四十剂再看效果。”方寒道：“不过您老要是在医院住不惯，也可以回家修养，等四十剂药吃过再来复诊。”
这话方寒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曾老说了，只不过第一次说的时候曾老才住院几天，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心中也不放心。
“爸，方医生既然说了可以出院，咱们就回去治疗吧，家里的环境也好，您老也可以养养花，种种草。”曾文龙也站起身道。
“呵呵，行，在医院住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心烦了。”曾老笑着点头。
“行，我等会儿让人给您办手续。”方寒点了点头。
“方医生，谢谢您了。”曾文龙走上前真诚的道谢。
老爷子没有做手术，这气色和身体也是越来越好了，曾文龙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很感激方寒的，这要是真的做了手术，摘除了胆囊，哪怕老爷子术后恢复不错，也绝对比不过现在的。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个大手术坐下来，身体再好的人也会元气大伤。
“曾先生客气了。”
方寒和曾文龙客套可两句，除了曾老的病房，然后走进秦大柱的病房。
秦大柱也已经可以下床了，比起曾老，秦大柱更是躺不住的性子，看到方寒进来，就急忙道：“方医生，您可来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秦建明急忙道：“方医生，我爸就这性子，您见谅。”
“不碍事。”方寒让秦大柱躺在病床上，也详细的给秦大柱做了一个检查，道：“您老恢复的还可以，不过毕竟开了刀，做了手术，最好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在巩固一下，避免伤口感染发炎。”
“这样子啊。”秦大柱有些小失望。
方寒笑着道：“阑尾炎虽然是小手术，可您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哪怕是出院之后，也还是要多多注意的，再也不能干体力活了，没事可以多运动，散散步，饮食也要注意。”
“养猪没事吧？”秦大柱还惦记着自己的猪：“今年猪肉价可贵了，我养的两头猪可值不少钱呢。”
秦建明忍不住叹气，今年的猪肉价确实高，老爷子养的两头猪差不多可以卖到近万快，可老爷子住院这一阵，他雇人在老家看着两头猪，工资都出来了。
“体力活还是不要再干了，您毕竟不是年轻人了，这身体再要有个什么毛病，住院也是要花钱的。”方寒耐心劝说。
秦大柱只是大多数农村老人的性子，省吃俭用，闲不住，并不代表真的不懂什么，闻言叹着气：“说的也是，我这一阵住院应该花不少钱呢吧，这么好的病房，一天也不便宜。”
秦大柱急着出院，除了呆不住，最主要还是心疼住院费。
他又不傻，这么大的特许病房就住他一个人，每天的费用怎么也不会低。
以前他虽然没来过江中院这种大医院，却也去过县医院探望过亲戚，那种一个病房四五张床位的病房，住个院也不少钱呢。
方寒又和秦大柱聊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秦建明一直把方寒送到病房门口，感谢道：“方医生，谢谢您了，老爷子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也就您说的他能听进去一些。”
“老人有时候也是要哄的，开导的时候委婉一点，老人家其实什么都懂，你只要说明利害关系，他是听的进去的。”方寒笑着道。
“话是这么说，可人不一样，老爷子的态度就不一样，我要说他开口就骂了。”秦建明苦笑。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秦建明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脾气，他现在赚钱了老爷子也是知道的，可老爷子却并不稀罕他的钱。
和秦建明告辞，方寒这才进了云玉峰的病房。
敲了敲门，推门走进病房，方寒就是一愣，病房里面人不少。
除了云玉峰和方寒上次见过的青年之外，病房内还有这好几个人，年龄从四十来岁到二十来岁不等，男男女女，七八个人。
方寒推开方寒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病床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众人顿时回过头来。
其中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眉头一皱，语气很不客气：“干什么的，不是已经查过房了吗？”
方寒早上八点开始查房，先去骨伤分区，然后去留观室，最后来的特需病房，云玉峰这边是最后一站，这会儿都已经十点多了。
“闭嘴。”云玉峰急忙呵斥，然后笑着道：“方医生。”
方寒点了点头，缓缓走进病房：“怎么这么多人？”
“听见没有，没事的都给我回去，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云玉峰眉头一皱。
“爸，我们这不是担心您吗。”边上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急忙坐在云玉峰边上，还给云玉峰捏着胳膊：“您老在江中市住院，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能不担心。”
说着话，女人还下意识的看向方寒：“这位就是孙厅推荐的方医生？”
“这也太年轻了吧？”有人轻声嘀咕，碍于云玉峰的面子没敢太大声，不过方寒和云玉峰都听到了，云玉峰一个眼神过去，对方急忙闭嘴。
方寒没有搭理其他人，迈着步子走到云玉峰的病床边上道：“照顾患者的话，最多两个人就可以了，人太多影响患者休息。”
“方医生，我们也不是一直在这儿，我爸这会儿醒着，我们陪他老人聊聊天而已。”有人对方寒相当的不满。
云家家大业大，云玉峰的儿女也多，老爷子现在患了癌症，谁知道还能活多久，老爷子一旦不在了，云家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在老爷子身边逗留，机会岂不是留给了别人？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来老爷子把家业留给谁，让谁当继承人，这一阵的表现那可是极为关键的。
“方医生，让您见笑了。”云玉峰心中苦涩。
都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平常也没见一群人这么殷切，现在得知他生病了，一个个都围在边上，赶也赶不走。
最主要的是，一群儿女那都是打着孝顺的名义，谁也没做错什么，他也不好太责怪。
“理解。”
方寒说着话，在云玉峰边上坐下，一边伸手给云玉峰诊脉一边问：“药吃了几次了？”
“吃了三次了。”
“吃饭胃口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善。”
“不着急，慢慢来。”方寒安慰：“心态最重要，还是要好好调整心态。”
说着话，方寒又看了一眼儿孙满堂的病房，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可对云玉峰来说，这样的场景却不见得就是幸福。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有的人缺钱，有的人缺权，有钱了想要爱情......
这就好比没钱的，连个媳妇都不好找，可有钱人却总是操心对方喜欢的是不是自己的钱？
对云玉峰来说此时大概就是如此，这么多儿孙，究竟是真的孝顺，还是奔着他的家产来的？
方寒又换了另一只手，然后查看了云玉峰的舌苔，之后用摸法给云玉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这才站起身。
“照顾患者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每天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轮流照顾，这么多人确实有些不合适。”
“行，我们会商量的。”最先呵斥方寒的中年人这会儿已经换了笑脸，笑着问方寒：“方医生，我爸这个病能治好吗，不需要做手术？”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向方寒，云玉峰的身体情况如何，能不能治好，还能活多久，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