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都去了（三更）
“不管他，有本事他今晚别回来，要不然熬到天明也要等到他。”
冼奋一边端着茶杯喝着茶，一边笑着道。
“就是，还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徐茂成也笑呵呵的道。
这会儿众人倒是没过多担心，还以为方寒去了另一边，毕竟这边方寒家就三套房子，新房这边一套，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那边一套，还有一套没装修，是留给方甜丫头的，有可能方寒去了田玲女士那边。
虽然田玲女士送来了夜宵，可和方寒过去那边不冲突，总不能把人家新郎困在新房不让出去吧。
“我打个电话，这小子。”
冼奋说着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冼奋一愣：“关机了。”
“可能是一直没充电吧，现在这破手机，功能多了，电是真不经用。”
“是啊，我今天都是一天抱着充电宝。”
边上众人也没怎么多想。
另一边，交警听方寒说上网查一下，虽然有些讶异，却也没多想，一个交警打开手机查了一下。
“真是医生？”
交警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方寒，把手机递给另一位。
另一位接过看了一下介绍，然后又看了看方寒，这下知道是谁了：“方医生？”
方寒现在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虽然不能说人尽皆知，可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特别是江中这边，知道的人更多，警察系统知道的就更多一些了。
刚才方寒说自己是什么江中院的医生，方寒什么，两个交警其实压根就没怎么听，这种时候，最好别去听对方身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我，是我。”方寒急忙点头。
“方医生，您这酒驾、闯红灯.......”
虽然认出了方寒，可这事的性质依旧很严重的，这几年国家对酒驾这一块查的相当严的，多少明星名人犯事都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两位大哥，我酒驾，我闯红灯，我违规，事后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认，麻烦两位先送我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行吗？”
方寒这会儿是真着急。
刚才刘奶奶打电话，用的应该是家里的座机，方寒知道老两口节俭，两个老人就用一部手机，而且还是多年的老机子，家里有一部座机。
刘奶奶打电话用的是座机，那就说明冯教授是在家里咽气的，老太太可能是摸着没呼吸，就判定老伴去世了，这种情况有可能真的去世了，也有可能还有希望的。
方寒当时一听，就是抱着这一线希望着急的不行，冯教授那样的人，方寒是真不希望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这世上值得方寒敬佩的就两个人，一个郭文渊，一个冯教授，方寒虽然和老人家走的不近，可老人家在方寒心目中地位真的不低。
出发的时候方寒根本没多想。
一个，他是睡了一觉起来的，其实还有点懵，再一个，方寒很少喝酒，很少喝酒，就下意识容易忽视酒驾这个问题，等被交警拦住，这才想起自己中午喝酒了。
老方同志之前就是被酒驾撞伤的，方寒厌恶酒驾，然而自己这次却酒驾了，所以他并不想为自己开脱，什么理由，什么救人，哪怕是给交警说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是想搞什么特殊化，而是想先去冯教授那边看看情况，万一有希望呢。
所以方寒这会儿并不想和交警耽误。
“行，我们就先送您过去。”
交警也不是不通情理，说了这会儿，警车已经到了，交警带着方寒上了警车，方寒说了地方，警车一路呼啸而去。
知道了方寒的身份，在车上交警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还递给方寒一根烟。
“方医生，抽根烟吧。”
“我不抽烟的，谢谢。”
“方医生，再着急您也不能酒驾呀，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事，打辆车，或者让人送一下您也可以的。”
交警把烟收了回去，道：“这下比较麻烦了，哪怕您是医生，那也是要受罚的，最多情况特殊，酌情从轻处罚。”
“我知道，刚才急，没想那么多。”
方寒点着头，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找借口。
“方医生？”
前面开车的还有一位交警，听着听着冷不丁道：“是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吗？”
他刚才没注意到方寒人，这会儿还回头看了一眼。
“是我，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方寒客气的道。
“咦！”
开车的交警惊讶了一声，道：“今天不是您和市刑警队的龙队结婚的日子吗，难道我记错了？”
“是，所以中午喝了点酒，睡了一觉起来就接到电话，没多想，急匆匆就走。”方寒点头。
他穿的还是崭新的西装，只不过胸花摘掉了，要不然刚才两个交警一眼就能看出方寒新郎的身份。
“您今天结婚？”
另外两个交警也愣了一下。
“嗯！”
“方医生，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得罪。”
交警的语气更是好了几分。
是，方寒是酒驾了，也闯红灯了，这种人交警那也是很讨厌的。
可违规犯错也是要看情况的，违规归违规，但是理解却归理解。
这就像有的犯罪分子值得人同情，有人甚至会苛求法律网开一面，有的犯罪分子会让人厌恶一样，哪怕罪不至死，民众们也巴不得他判处死刑。
方寒那么着急，是赶去救人的，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也不是有些二代衙内那样蔑视法律，我就是酒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理由，其实就值得交警理解了。
再加上方寒今天还结婚，新婚当天，这会儿都快九点钟了，把新娘子仍在家里，一个人急匆匆去救人，那就更让人理解了。
“别，是我的错，等我过去看了情况，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方寒笑着道。
方寒并不觉得人家交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酒驾的是他，又不是人家交警，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
这会儿有的地段其实还有点堵车，可警车鸣笛，一路上倒是比较快，九点钟警车就到了小区，而且直接开了进去。
到了冯教授家，房门开着，房子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位。
方寒冲进去，就看到有人把刘奶奶抬上了担架，给盖上了白布，而边上已经有了一个担架，同样盖着白布。
“等一下！”
方寒急忙冲了上去，掀开白布：“刘奶奶！”
“刘奶奶去了。”
其中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边上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问：“您是方寒方医生吗？”
“是我。”
方寒站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刘奶奶怎么会？我是接到刘奶奶的电话赶过来的，通话到现在最多四十分钟。”
“您看这儿。”
年轻人把刘奶奶的手腕露了出来，方寒一眼就看到刘奶奶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痕，上面还有着血液，再看地上，地上也是一大滩血渍。
“刘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已经割腕了，我们来的时候刘奶奶就已经去了。”
青年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方寒。
“我们在床上发现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我们的，一封是给您的，我们是江州交大医学院的。”青年说着介绍了一下自己。
方寒伸手接过信封，信封还没拆开，上面写着方寒的名字，是给他的。
“我还是来晚了呀。”
方寒禁不住叹息，又走过去揭开冯教授的白布，冯教授双目紧闭，也已经去了。
跟着方寒一起进来的两个交警也有些呆滞。
两个人，两位老人全死了。
“都怪我们，我们不该耽误那么长时间的。”一位交警下意识有些自责的道。
“不怪你们。”
方寒叹着气。
他原本急匆匆过来，其实是抱着幻想，抱着一丝希望，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冯教授去了，冯奶奶竟然割腕了，老太太这是要陪着老爷子一起去啊。
“方医生，节哀。”
江州医科大医学院的青年安慰了一下方寒，道：“刘奶奶和冯教授生前都签署了协议，留了遗嘱，死后遗体捐献给我们江州交大医学院，我们就先把老人家的遗体带走了。”
“既然是老人家的遗愿，自然要尊重。”
方寒点了点头，他这会儿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
两个老人家，竟然就这么去了。
这一刻，方寒甚至有些自责，自己结婚，都没想着请两位老人家去喝个喜酒，倘若自己请老人家去喝喜酒的话，或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哪怕冯老发病什么的，在那边也能随时得到抢救吧，今天北华林苑那边那么多名医，那么多专家，肯定能救回来冯老爷子吧。
“方医生，再见。”
青年招呼一声，几个人抬着担架往外走。
“方医生，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准备在江州交大给两位老人家开一个追悼会，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希望您能来参加。”
青年说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方寒没吭声，就那么站着，静静的站着，这一瞬，方寒的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两个交警也站在边上，不吭声，默默的陪着方寒。
：三更，说一下，这个剧情是婚礼开始就想好的，大喜大悲，这本书，一些桥段能写的我写着写着笑了，也能写的我写着写着哭了，能把自己感动了，才能感动读者。这本书我一直定义的都不是爽文，大多数情节轻松欢快，但是也有感动，有些透着道理，有些透着讽刺，认真看的朋友其实是能看出来一些东西的，有些桥段要是接受不了可以不看，这本书也可以不追，但是请不要无脑喷，影响我创作的心情，谢谢。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新娘子辛苦了
大概站了有三分钟，方寒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喜庆，开心、高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这样开心的日子。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晚正是方寒的洞房花烛夜。
正如韩磊在主持的时候说的那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江寒还唱了一首歌——今天是个好日子。
可这个特殊也只是对方寒和龙雅馨来说，这个好日子也只是对方寒和龙雅馨，可对别人来说，对大多数人来说，今天也并不特别，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日子。
甚至对一部分人来说，今天可能还是个坏日子，糟心的日子。
不说所有人，就说今天前去参加婚礼的那些人，难道每一个都是抱着真心实意的祝福去的吗？
就没有人嫉妒，就没有人巴不得方寒出点什么事吗？
有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对刘奶奶和冯教授来说，今天却不是什么好日子，这一对老人去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对很多人来说那压根就是微不足道，去了就去了，这世上每天都会死人。
甚至对接受过老两口帮助的一些人来说，他们也不会知道，一位散尽家财，把自己所有的退休工资都捐出去的老人去世了，他的老伴也陪着他去了。
可这一对老人在方寒的心目中却并非普通的老人，他们平凡，但是伟大，他们在方寒心目中就是圣人，真正的圣人。
圣人不分身份，不分地位，不是说你学识过人你就是圣人，也不是说你誉满全球你就是圣人，在方寒心目中，圣人就是这一对老两口这样子的，把助人为乐当做自己一生的乐趣，哪怕拾荒，哪怕家里全是捡来的瓶瓶罐罐，哪怕无儿无女，他们依旧甘之若饴。
他们不强求别人，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在其他人看来很傻逼的事情。
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一言一行，默默的影响着边上的人，告诉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是有温暖的。
也只有真正去了解这一对老人，才会真正的去感动。
而方寒是真的了解。
冯老生病，以他的身份，完全是可以享受各种医疗福利的，他是交大的教授，看病住院都可以报销的，可他不愿，他想要把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都会说，你不用也到不了需要的人手中，不知道都被他们那个特权阶级给占用了。
可冯老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就是那么傻。
其实他们不是傻，而是因为他们的心中是光明的，所以他们也相信这个世界是光明的。
“走吧。”
方寒看了一眼这个屋子，哪怕是两位老人家的遗体都被运走了，屋子里依旧堆满了瓶瓶罐罐，两位老人家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收获捐赠出去，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两位交警这会儿也是默不吭声，跟着方寒出了门。
虽然两个交警并不清楚两位老人的故事，可能把自己的遗体捐献给医学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需要去做过多的评判了。
这一对老人，生前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着能帮助的人，死后又把自己的遗体捐献给了交大医学院，给医疗事业做着最后的贡献，哪怕是死亡，他们也没有浪费自己的遗体。
到了楼下，两个交警甚至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太太割腕去世，虽然方寒说了不怪他们，事实上也不怪他们，可这会儿两人心中也并不怎么好受。
就如方寒刚才想的，如果自己请了两位老人参加婚礼，是不是就没这个悲剧，交警们这会儿也想着，如果自己不阻拦，不耽误方寒的时间，方寒是不是就来得及。
知道了方寒的身份，交警自然也就知道了方寒的水平。
哪怕事实上也是来不及的，可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去多想。
“走吧，咱们去交警队吧。”
方寒上了车。
两个交警这才跟着上了车。
上车之后，第一位交警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方医生，我刚才第一眼也没认出您来，要不然当时我就......”
是的，方寒是闯红灯了，而且酒精测试仪也测出方寒喝酒了，那种程度甚至能算得上是醉驾，可这一会儿，哪怕是执法的交警都有为方寒开脱的心思，只是他们没那个权利。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说，法理不外乎人情，方寒今天的错误，不是因为自己，也不是明知故犯，只能说是太着急了，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咱们先过去吧，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冯教授老两口的离世让方寒这会儿还有些难受，而且这会儿方寒也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了。
原本方寒就是比较守规矩的人，在面对了这么一对老人的离世之后，方寒就更不会为自己开脱什么了。
交警们也不说话了，车内的气氛一度有点沉闷。
......
“哎，这么久了，方寒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新房那边，一群人喝着茶，聊着天，时间过的也快，闹洞房本来就是图个热闹，现在大家聊天什么的，其实也挺欢乐，聊什么不重要，最主要是在哪儿聊。
冷不丁有人看了一下时间，我去，都快十点了。
“方寒也不在那边。”
彭东海从外面走了进来，道：“我问了田姨，田姨说方寒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可能是有急诊吧。”
冼奋站起身：“看来今晚的洞房没戏了呀。”
“新婚之夜都不让方寒消停啊这是。”史宝来笑着道。
“方寒水平高，这会儿有人打电话，可能是比较严重的情况。”阮云飞主动帮方寒说话。
“是啊，小师叔中西医皆通，要不是很棘手，估么着没人这个时候打电话，可能小师叔现在已经上了手术台了吧。”
叶明晨也站起身：“走了，撤了。”
“我去，都不打个招呼。”徐茂成笑着抱怨道。
“方寒中午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做手术？”史宝来问。
“喝的酒是不少，肯定作弊了，可能早就给自己配了解酒丸了吧。”
叶明晨笑着道：“以小师叔的水平，配的解酒丸效果肯定不错，这会儿早没事了。”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史宝来笑呵呵的：“改天找方寒要一点。”
“外面也有卖啊，不过肯定没法和小师叔配的比。”
叶明晨笑着道。
众人正说着，龙雅馨的手机响了，龙雅馨走到外面接起电话听了两句，下意识就是一愣：“方寒酒驾？”
龙雅馨这一声比较大，房间内的人都听到了，冼奋等人都冲了出去。
等着龙雅馨挂了电话，冼奋这才着急的问：“方寒酒驾，怎么回事？”
“人这会儿在交警队，确实是接了电话出去的，半路上就被交警拦住了，一身酒味。”
龙雅馨有些生气：“多么着急，都不能找个人开车，拦辆车也行啊，不知道自己喝酒了？”
电话是交警队那边打来的，到了交警队，那边就开始走程序，之前交警没收了方寒手机关机了，到了交警队才还给方寒，方寒也没看，先装在身上，这会儿依旧没开机。
交警队那边知道了方寒的身份，就给龙雅馨打了电话过来，也算是通知家属嘛。
只是说了方寒酒驾，具体原因电话中没说。
“我去，这事闹的。”
“可能是着急忘了吧，以方寒的性子，要不是很着急，也不会喝了酒就开车出去吧。”
“中午喝的酒，睡了一觉起来，八成是忽视了。”
边上这边这个一句，那个一句。
“不管怎么说总是酒驾吧？”
“嗨，多大点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一个酒驾还不是小意思。”史宝来插了句嘴。
龙雅馨瞪了史宝来一眼，史宝来这种人，可能没少酒驾吧。
“龙警官，您别看我，我没酒驾过，我有司机。”史宝来急忙道。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事不大，他自己还真不需要酒驾。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忙了一两天了，我先过去看看。”
龙雅馨对冼奋等人道。
“我跟着一起去吧。”冼奋道。
“行了，大家都回吧，方寒喝酒到现在已经六七个小时了，也用了解酒药，这么长时间了，最多算酒驾，谈不上醉驾，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可以了。”
龙雅馨是最清楚方寒的情况的，方寒喝的没刚才叶明晨算的那么夸张，回来的时候是完全很清醒的，又睡了那么长时间，酒驾肯定是跑不掉的，醉驾的话应该不至于。
“新娘子辛苦了，那我们先走了。”
众人打着招呼。
“大家慢点，回去早点休息。”
龙雅馨把众人送出了房门，这才回到房间换了衣服。
正准备出门，田玲女士进来了：“听说小寒喝酒开车了？”
“应该是着急吧，我先去看看。”龙雅馨安慰道。
“这孩子，他爸前车之鉴，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要我说就别管他，关里面算了。”田玲女士生气的道。
“那我不去了，我也觉得应该让他长点记性。”龙雅馨笑着道。
“还是去吧，毕竟新婚夜。”田玲女士也就嘴上说说，哪能真不管。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取保候审
“方医生，喝点茶吧，抽了血，结果出来还要几天，我刚才给龙队打电话了，先过来签字，签了字您可以先回去了，取保候审，希望只是酒驾。”
交警队的这边晚上值班的是一位副队长，副队长亲自端了一杯茶过来。
不同的人，不同的对待方式。
情况负责人也听说了，表示理解，而且方寒又是龙雅馨的丈夫，再加上方寒之前风评一直不错，副队长也没说教什么，对方寒确实很客气，甚至还希望不是醉驾。
“我查了一下，您也是第一次，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如果只是单纯的酒驾，暂扣六个月机动车驾驶证，并处一千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罚款，不需要拘留，情况特殊，我们也会酌情处理。”
“谢谢，真要是醉驾，什么性质，就怎么处理吧，我的错，错了就要认。”
方寒道了声谢，态度很端正，并没有辩解什么。
他正在看着刘奶奶留给他的信。
小方啊，你冯爷爷走了，其实上次要不是你，他早就走了，多活了两年，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也没什么存款，现在也就剩下这一套房子了，想来想去，奶奶也没什么人可以信，所以把房子托付给你，你把房子卖了，钱捐出去吧，也算是我们老两口最后的一点贡献了。
信封里面有两页纸，一把钥匙，老太太写的挺多的。
我和你冯爷爷过了五十多年，现在他走了，我一个老太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冯奶奶并不想过这种日子。
你冯爷爷的这种性子，不仅仅别人不喜欢，我其实也不喜欢，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干嘛要管人家那么多闲事，这世上穷人多了，管的过来吗，富人也多了，也没见人家过得像他一样。
虽然不喜欢，可奶奶有愧啊，不能生孩子，不能给你冯爷爷一儿半女，领养了个孩子，长大后还不认我们老两口.......
心中有愧，我就陪着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五十年啊。
你冯爷爷走了，奶奶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什么指望了，这封信原本只是想给你交代一下房子的事情，我们留了遗嘱，房子留给你，你买了之后捐了去，可忍不住，有些话还是想说。
你冯爷爷都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是不乐意的，只是在配合他，他高兴就好，谁让奶奶不能生孩子呢，现在他走了，奶奶也跟着去了，希望能追上他，希望下辈子能给他个一儿半女.......
方寒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
原本方寒以为老太太和冯教授一样呢，现在才知道，老奶奶其实并不乐意，不乐意却跟着冯老爷子一辈子，毫无怨言，真的是感人至深。
“是哪两位老人家留下的信？”副队长问。
“嗯。”
方寒把信递给了副队长，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东西。
副队长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把信交给了方寒。
“这个老太太，真是难得。”
“是啊，难得。”方寒点了点头。
冯老那种自愿的，自己甘之若饴的，固然让人钦佩，老太太这种不愿意的，却为了老伴，配合了老伴一辈子，这才是真的难得。
心中不愿，却从无怨言，只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觉得对不起冯老，所以跟着冯老吃苦，受累，捡破烂。
“老人家也是您的患者？”副队长问。
“嗯。”
方寒心情不算好，也想找个人说话，这会儿正好也没事，就给副队长说起了自己认识冯老的经过。
那时候方寒还是实习生，老人家发病了，遇到了方寒，还不愿意去医院，也是方寒劝说送去省医院的，后来手术之后出了状况，也是方寒给治疗的。
方寒说的比较仔细，特别是老人家的人生价值观，捡破烂，不愿意浪费医疗资源等等，说的比较详细。
“真是一位让人钦佩的老人。”
副队长听完也是感慨连连。
老人家让人钦佩，老太太更让人钦佩。
“是啊，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方寒点着头。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龙雅馨来了。
“龙队！”
副队长急忙起身招呼。
“许队长，给您添麻烦了。”
龙雅馨和副队长握了握手，这才瞪了一眼方寒。
这么大人了，不让人省心。
方寒讪讪的笑了笑，毕竟犯错了嘛。
“许队长，现在什么情况？”
龙雅馨没搭理方寒，先了解情况。
许队长把情况说了一下，道：“从酒精测试仪的结果来看，达到醉驾的标准了，不过具体还要等验血结果出来，测试仪毕竟也会出现失误嘛，在验血结果出来之前，取保候审，方医生这几天不能离开江中，驾照也要扣留。”
“应该的。”
龙雅馨点了点头，又问：“醉驾的可能大吗？”
“这个我真说不好。”
许队长道：“咱们现在执法，那都是佩戴执法记录仪，从头到尾都有录像，是不是醉驾，只能看结果了，我看方医生精神状况不错，醉驾的可能应该不大吧。”
副队长先是解释，之后自然是往好的方面说。
“麻烦许队长了，那就先取保候审吧，我签个字。”龙雅馨道。
“没问题。”
许队长招了招手，让人拿来单子，龙雅馨签了字，然后就带着方寒出了门，许队长一直送到门口。
龙雅馨也是开着车来的，开的是彭东海的宝马。
因为有身孕，龙雅馨白天是一口酒都没喝，虽然是喜事，可也没人会愣头青逼着一位孕妇喝酒。
“方医生，采访一下，结婚第一天，就让老婆来警局捞人，什么感受？”
上了车，龙雅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寒，问。
方寒：“.......”
龙雅馨一边开着车，这才继续问：“谁给你打的电话啊，那么着急？”
“出租房那边的那一对老人，走了。”方寒缓缓道。
“冯教授？”龙雅馨是知道冯教授的。
“嗯。”
方寒点了点头：“我刚从卫生间出来，就接到刘奶奶的电话，说冯老走了，我当时就想着是不是才咽气，或许还有机会，也没多想，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出了门......”
说着方寒把老两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也走了？”
龙雅馨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只是冯教授，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割腕了。
“应该是冯老去世之后老太太先开始写信，写完信就割腕了，割腕之后才开始打电话的。”
要是年轻人，有可能还来得及，交大医学院的人比方寒早到一步，可老人家身体本就不算太好，交大医学院的人到了之后老太太已经走了。
“我也是，没想着请两位老人喝个喜酒，要不然。”方寒现在还有点自责。
“不怪你，以冯教授的性子，你哪怕邀请，老人家可能都不愿意来。”
龙雅馨安慰道。
在方寒酒驾的事情上龙雅馨倒是没有过多去追究。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方寒什么为人他还是知道的，着急也罢，忘了也罢，没注意也罢，龙雅馨相信方寒绝对不是故意的。
事出有因，龙雅馨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去声讨方寒。
作为爱人，龙雅馨能理解方寒，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得知冯教授的消息，对方寒来说和突然听到方老爷子或者郭老出事是一个概念。
龙雅馨虽然是警察，也是合格的警察，却不死板，是个人遇到那种情况，都有可能顾此失彼。
现在结果还没出来，酒驾和醉驾还不能确定。
可哪怕验血结果是醉驾，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方寒全盘否定掉。
或许一些外人会说什么特权、飘了之类的，龙雅馨不会这么想。
特权，他们从来没想过逃避责任，哪来的特权？
方寒属于无心之失，哪来的飘之说？
方寒不过27岁，已经很优秀了，龙雅馨不会去吹毛求疵。
错了是错了，咱认，真要酒驾，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承认错误，态度端正。可要说因为这件事就把方寒否定掉，给方寒贴上什么特权、飘了、膨胀了之类的标签，那就有些不讲道理，不通人情了。
回到新房，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还有老爷子都在，关宝成和冼奋彭东海也在。
“回来了，没事吧？”
进了门，田玲女士就关心的问。
“取保候审，等验血结果。”龙雅馨给几个人说道。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冒失呢。”田玲女士骂道。
“别说小寒了，谁还不犯点错，大结婚的，没点事小寒能出去？”方老爷子倒是护犊子。
“方寒，你用了解酒方了？”冼奋问方寒。
“嗯，喝酒前用了。”
方寒点了点头。
“那还好，解酒药虽然没有那么神奇，可也能加快新陈代谢，你又睡了一觉，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应该是酒驾。”冼奋道。
“让他不长记性，他爸之前才出事，因为什么？”
田玲女士是有些生气的：“真要酒驾，就关进去，人家那什么伍什么都关进去了，你也进去。”
与此同时，叶明晨这会儿也到了郭文渊的住处。
一大群老人还没走，今晚也在郭文渊那边，这会儿还没睡，叶明晨回来，就说了方寒喝酒开车的事情。
“小兔崽子，这是无法无天，他这是觉得自己现在名气大了，认识几个人了，就不把交通交规放在眼中了？”权老瞬间就炸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郭老教徒（上）
权老这个人就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听到方寒的事情，第一个就发火了，把老头子气的不轻。
“行了老权，先坐下说。”
王老在边上拉了拉权老：“你看看你，从昨天下飞机，动不动发了几次火了，先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人家小方可能是事出有因呢。”
王老其实和方寒接触不多，但是他的命是方寒救下来的，自然也是偏向方寒的。
“不管什么原因，喝酒开车就不对。”
权老坐了下来，还是气呼呼的：“我看他就是飘了，今天结婚，你看看那个排场，那么多桌，那么多人，江州省当官的就去了多少，小傅都亲自去了，再加上咱们这些老家伙，或许他是觉得自己可以横着走了。”
人就是这样，爱之深，责之切。
之前对方寒有好感，还不觉得，觉得人家小伙子结个婚，一辈子就一次，热热闹闹怎么了。
行礼的时候上限五百，权老自己都要行一千。
现在突然听说方寒喝酒开车，权老瞬间就觉得方寒是飘了，现在再看白天的排场，那么张扬。
“你也是老马-列主义了，难道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罗元辰也说了一句权老，然后问叶明晨：“究竟怎么回事？”
叶明晨都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长呢。
原本在叶明晨看来，这么多老人家都是喜欢方寒的，自己回来一说，这些老人家还不都急乎乎的，或许还能帮点忙，万一是酒驾，也有人兜底不是？
站在朋友和亲人的角度，自家人犯了错，第一时间考虑的肯定是挽回，擦屁股之类的，朋友犯了事，肯定是先捞人什么的。
所以叶明晨才回来说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见到权老问，叶明晨急忙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中午方寒喝了酒，回去就睡了，八点多才醒来，出去上卫生间，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应该是有急诊吧。”
“看吧，人家八成是去救人的。”王老瞪了一眼权老。
“哪怕是去救人，就不能找个人，就不能拦辆车？”权老的声音小了些。
“可能是着急忘记了吧。”
孙秋白笑着道：“方寒平常几乎不喝酒，这次也是结婚，喝了点酒，又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接了电话，没注意到，很正常，不经常喝酒的人，其实是很容易忽视这个问题的，因为不喝，就不怎么考虑什么酒驾，这也是思维惯性。”
“忘了，没考虑到就是理由？”
权老的气势已经弱下去了：“我看他就是飘了，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交通法规之上了。”
“那就看结果嘛。”
罗元辰道：“做错事就要受罚，您这会儿下结论有点早吧？”
几位老人家都是比较了解方寒的，特别是罗元辰。周同辉这些人，这会儿除了权老，其他人倒也冷静，没有随便扣帽子。
“那我倒要看看他接受怎么一个处罚，真要以权谋私，以后我就不认识他。”权老哼道。
“权爷爷，小师叔喝酒之前就用了解酒方，又睡了五六个小时，也就个饮酒开车，扣半年驾驶本，罚款两千，不至于以权谋私吧。”
叶明晨插了句嘴。
权老一愣：“这么轻？”
权老是经济学家，德高望重，可酒驾怎么处罚，他还真是太清楚。
“权老，这法规是针对所有人的，对大多数人来说，扣半年驾驶证，罚款两千，不算太重，可也不算轻了。”
孙秋白道：“方寒没注意，可真要是饮酒，算不上醉驾的话，扣半年驾驶证，罚款两千就是最严重的处罚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初犯，如果情况特殊，酌情处理。”
权老没吭声，却有些气呼呼的。
周同辉看了一眼权老，笑着道：“权老，法律法规是国家定的，针对所有人，您要是非让人家小方关进去，这才有些以权谋私了吧？”
“就是，一视同仁，公平公正嘛。”王老插嘴道。
“行了，不早了，我看大家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见了小方当面问就是了。”郭明强笑着插嘴。
“就是，明天见了面问就是了。”
王老拉了拉权老：“明天见了小方，你要是不解气，大嘴巴抽他。”
是的，权老这些人明天还要去的。
今天新婚，按照习俗，明天龙卫国夫妇是要回门的，过来探望刚嫁出去的女儿。
明天龙家也就是龙卫国夫妇，张忠民夫妇和张家老爷子，加上方寒家这边，一桌人，方老爷子又邀请了郭文渊和权老等人，凑个两桌，就在家里吃个饭。
.......
新房。
方寒冲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上了床，龙雅馨已经躺在床上了。
方寒上去，龙雅馨就靠了过来，方寒伸手揽住。
“是不是有点小失望？”方寒问龙雅馨。
“这倒没有。”
龙雅馨笑着道：“怎么说呢，喝酒开车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也要分情况，警察也不是不讲人情的好吧。”
说着，龙雅馨揽住了方寒的腰，道：“其实吧以前，你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缥缈，不真实，自从认识你，你好像什么都会，水平高，什么病都能治，功夫好，我都打不过你，字也写的好，我爸都赞不绝口.......”
“说优秀吧，肯定是非常优秀的，可优秀的就像是小说中的主角，无所不能，从不犯错，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就好像我们是凡夫俗子，你是正义的化身，这一次，我倒是觉得你也是个人。”
方寒愣了愣：“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但是我却没有证据。”
“讨厌！”
龙雅馨在方寒的腰上掐了一下，道：“没正形。”
“我当时是真没想太多，上次冯老就是病的不轻，危在旦夕，却不愿意去医院，我以为这次还是上次的情况，老两口是真的不在乎生死的.......”
方寒幽幽的道。
要是换了别人，方寒还不至于那么着急，乱了分寸，可冯老两口子，那是真的病危了也有可能不愿意去医院的，当刘奶奶说你冯爷爷走了的时候，方寒先是呆滞，之后就是着急了.......
“行了，睡吧，你下午睡了一会儿，我可没睡呢。”
“睡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十点不到，权老等人就到了。
方寒和龙雅馨急忙招呼，罗元辰等人倒是都没什么，权老却一直面无表情，方寒就知道老人家们兴师问罪来了。
权老现在心气还不通，所以不吭声，其他人也没主动问，孙秋白年龄小，就先问了：“方寒，昨天怎么回事，你是不知道，老人家们都担心坏了。”
“我的错，我不对，我先给几位爷爷认错，任打认罚。”
方寒给老人家们倒着茶水，然后认着错。
“先说说怎么回事吧，你一直都是冷静的，这次怎么这么冒失？”周同辉问。
方寒也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同时也把冯教授两口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当时是真急了，急匆匆往过赶，当时想着冯教授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到了之后，不仅仅冯教授去了，刘奶奶也割腕了，我进门的时候刘奶奶已经走了。”
众人听方寒说了冯教授老两口的事情，这会儿都是久久无语。
在权老这些老人家眼中，冯教授老两口的所作所为，那是真的让他们很敬佩。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样的老同志。”
权老缓缓出声。
“是啊，清白一生，清清白白而来，清清白白而走。”
“可歌可泣，平凡而伟大，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真的是我们这些人的楷模啊。”
几位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对冯教授老两口的事迹是赞叹不已。
感慨了一阵，权老的气也消了些，问方寒：“你昨晚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先抽血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我现在是取保候审，等结果出来再说，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都认。”
方寒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做错了事，违反了交通法规。”
“能有这个觉悟还算不错。”
权老哼了一声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沾沾自喜，仗势欺人，搞什么特权，我老头子第一个不饶你个兔崽子。”
“我就个贫下中农，我哪来什么特权。”方寒苦笑。
“哈哈，贫下中农住这么好的房子？”几位老人家哈哈笑道。
这一下，权老也算是释怀了。
只是从昨天都到现在都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郭文渊却冷不丁开口了。
“小寒，你是不是觉的你当时是无心的，事后也认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所以你心中坦荡，无愧于心？”郭老缓缓道。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郭文渊，郭文渊这是有什么别的看法。
方寒正要回答，郭文渊却继续道：“不许撒谎，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要听真话。”
“是。”
方寒点了点头，他原本打算说不是来的，郭文渊问了，自然不能直接承认，可既然郭文渊让说真话，方寒也就只好说真话，他就是这么觉的。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郭老教徒（下）
是的，方寒就是这么认为的。
事出有因，他当时确实是没想到，并非喝了酒觉的自己是医生或者有什么人撑腰，所以不在乎，才开车的，是真的疏忽了。
同时，方寒也没有回避自己的错误，到了交警队也是完全配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没找熟人，二没托关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人哪有不犯错的，承认错误，吸取教训，绝不再犯。
所以方寒从昨晚回来就很坦荡，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理亏的地方。
虽然结果没出来，不知道是酒驾还是醉驾，哪怕是醉驾，真要拘留，方寒都愿意去承担。
从前面很多事，其实都能看出方寒的性子，方寒一直认为错了就要受罚，不能因为好心办坏事，就不受惩罚什么的，至于什么避险酒驾之类的可能，方寒也没想过，他愿意承担后果，所以他问心无愧。
可此时听到郭文渊这么问，方寒就有些懵了，难道不对吗？
孙秋白都有些不解了：“郭老，我觉得方寒做的很不错了，他做了多少事情，医附院的感染事件，抗灾救灾每次都在第一线，真的是相当优秀了，这次也是无心之失，难道就因为一次错误，把他全盘否定？”
孙秋白是副厅，也是体制中人，站在他的角度，他都觉得方寒做的很不错了。
换了别人，有方寒这样的名气，这样的人脉，也不见得就愿意这么老老实实的承担后果。
“有的错不能犯，但是有的错还是要给人改正的机会的，方寒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他这个态度我觉得很好了。”
孙秋白看着郭文渊：“郭老我觉得您有点过于严格了，不能因为方寒优秀，您就容不得他犯错吧？”
郭文渊摇了摇头：“我没说他不能犯错，而是他现在其实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众人一愣，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方寒也是一愣，自己没认识到错误吗？
郭文渊继续道：“小寒，你别忘了，你除了是一位医生，现在你也是全国评选出来的名医，是江州省前年的省十佳杰出青年医生，你现在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公众人物了。”
方寒一愣，若有所思。
郭文渊继续道：“人不是不可以犯错，可有的人可以犯错，有的人是绝对不能，有的错误普通人可以犯，公众人物或者有影响力有权柄的人却不能犯。”
“普通人犯错误，造成的危害往往只是一丁点，哪怕是杀人犯，影响也有限度，可如果是公众人物，是手握权柄的，他犯错，就会造成成千上百或者更多的人跟着受损失.......”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影响越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视同仁，都可以公平公正的去看待的，这就是为什么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方寒张了张嘴，他懂了，他之前确实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权老罗老等人也都不吭声了。
孙秋白也不吭声了。
权老之前发火，不满，那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全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大家还能劝，可郭文渊这会儿确实从事情的根本来给方寒分析。
郭文渊没有发火，没有骂，也没有否定方寒，同样没有指责方寒，他只是要让方寒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错不是酒驾，而是疏忽，没有考虑到自己喝了酒而去开车，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无心不是借口。”
郭文渊缓缓道：“一个人享受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他就要付出什么，你现在是全国名医，明星医生，享受了风光，你就要更加严于律己，冲动、疏忽，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谅解，对你来说就不应该发生，你要时时刻刻明白，你现在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很多人。”
说着，郭文渊顿了顿，继续道：“老头子我也不是不了解时事，萌萌那个丫头也总给我说娱乐圈的一些事，就说现在的一些明星，总是会呼吁媒体，你们放过我吧，不要整天盯着我的生活，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们这样盯着我的生活，是对我的干扰。”
“老头子不屑说什么，可实事求是的讲，你享受了作为明星的风光，享受了作为明星给你带来的一切好处，就要做好享受明星给你带来的影响和干扰，光想要好处，不想要坏处，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你也一样，你现在享受了什么，你就要付出什么，不要觉得自己愿意承担后果就问心无愧，作为公众人物，你想过如果事情曝光出去，会给公众造成什么引导吗？”
“老师，我知道了。”
方寒低着头，他终于明白他错在哪儿了。
边上的龙雅馨这会儿也低着头。
龙雅馨其实和方寒的想法一样，觉得我们态度诚恳，无心之失，也愿意承担后果，所以没什么丢人的或者愧疚的。
警察教育罪犯尚且给机会，希望他们重新做人，更何况方寒只是小错，还是无心之失。
郭文渊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你或许会觉得，你现在的一切，名、权、财这些都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你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没有仰仗别人，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的，报酬并不能单纯的用金钱来衡量，你得到的名气，得到的尊重，得到的风光，这些也是你的收获，你得到了这些，就要为这些承担责任，物质方面的收获和精神层面的收获其实都是收获，物质方面，你付出了努力，精神层面你就要严于律己.......”
“你敢说自己不享受这些吗，别人对你的崇拜，对你的尊重您心中没有感觉到喜悦和自豪吗？”郭文渊掷地有声。
“老师，我懂了。”方寒诚恳的道。
“不，我还没说完。”
郭文渊继续道：“你刚才觉得自己认错了，没有享受什么特权，没有仗势欺人是不是？”
“嗯。”方寒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你享受了。”
郭文渊道：“当交警知道了你的身份 ，马上就用警车送你过去，到了警局，别人对你客客气气，甚至送上茶水，没有任何的刁难，这就是你享受的特权，是你的身份和名气无形中带来的，换个普通人，你觉得能享受到吗？”
“这世上没有公平，享受没有公平，有特权阶级，可犯错也没有公平，享受多少，就要承担多少，这是定理，这其实才是真正的公平。”
方寒：“......”
这个他真没想到，不过郭文渊这么一说，又确实是这么回事。
两个交警知道了他的身份，路上客气，事后甚至还有些自责，到了警局，许队长也很客气，端来茶水，这些确实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待遇，属于特权了。
郭文渊继续道：“如果事情被江中院知道，领导们会不会维护你，会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不会.......”
方寒话说了一半，又被郭文渊打断了：“你不会让他们维护你，你会承担责任是吗？”
“是的。”方寒点头。
郭文渊点了点头，继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么你想过没有，方浩洋为了让你尽早晋升主治，为了让你尽快成长，为了让你评选名医付出了多少，江中院为了培养你耗费了多少资源？”
“你很坦荡，你愿意承担后果，愿意承担责任，可造成的损失仅仅是扣半年的行驶证，罚款两千吗？”
方寒张了张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没想过这些，他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错，他也觉得自己犯了错，愿意承担责任，那就无愧于心，可郭文渊这一席话却让他明白了事实其实并非那么简单。
“郭老，过了。”
罗元辰看了一眼方寒，对郭文渊道：“小方毕竟才27岁，从实习到现在还不到三年，有些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
郭文渊笑了笑，摇头道：“我不是在指责他，也不是在否定他，而是在告诉他后果，人没有不犯错的，犯了错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避免下次再犯，他刚才并没有认识到。”
“或许下一次，再有什么急事，他又会如此，小错不长记性，习以为常，逐渐就会酿成大错。”
“老师，我明白了。”
方寒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自己错哪儿了，遇到任何事都应该先冷静，思考清楚，考虑周全，不能冒冒失失。”
郭文渊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指责的意思，笑着道：“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你已经不同了，或许因为你进步太快，你自己并没有转换过来，没把自己当作什么大人物，可事实上你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享受了很多特权了，所以做事情的时候你要更谨慎，因为你一旦犯错，后果会比普通人更严重。”
“郭老说的好。”
几位老人家都点了点头。
孙秋白默不吭声，这一刻，他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罗元辰郑学平这些人会以郭文渊为中心了，这位老人家的境界确实不一般，有些事他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想到。
：今天就两更了，今天元旦，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也希望全球的疫情早点结束。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平凡而伟大
“坐吧，别站着了。”
郭文渊笑着对方寒道：“我说这么多不是训斥你，也不是苛责你，而是提醒你。”
“在其他方面，我其实没什么东西教你了，也就是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
“嗯，我知道，谢谢您老的提醒。”
方寒点着头，郭文渊今天的一席话说的很好，他确实应当引以为戒。
“人都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只要认清自己就行。”
罗元辰笑着道：“小方确实很优秀了，可进步太快，见识方面还是欠缺的，这次的这个事也不算什么坏事，人不怕摔跤，摔倒了爬起来就是，最怕的是摔倒了爬不起来，或者没有机会再爬起来。”
之前罗元辰也没多想，刚才郭文渊一席话，罗元辰也是若有所思，这次的事情对方寒来说真不算什么坏事。
罗元辰对方寒算是比较了解的，进入江中院实习到现在，这一路真的是顺风顺水，而且进步飞快，无论是水平、地位还是影响力都提升的太快了。
特别是昨天方寒的新婚之禧，来了那么多人，各大医院的专家主任、院长同仁，甚至他们这些老家伙和江州省的傅伟红也来了。
这么多年，罗元辰几乎是很少参加一些晚辈的婚礼的，方寒的婚礼他们能来，那真是对方寒的喜爱。
可以说，短短的两三年，方寒从刚毕业的实习生，已经走到了全国知名名医的地步，昨天的新婚之禧又把方寒的捧到了很高的地步。
方寒现在的地位、人气、名气、人脉，如果和刚刚开始实习的那个时候比，真的是天翻地覆。
这种现象其实就是久贫乍富。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非常高，心态非常好，十之**的人都会飘。
而现实中，很多天才，很多天之骄子，其实都是这么泯然众人的。
起步太快，根基不稳，心境跟不上，一直顺风顺水还好，真要再栽个跟头，很可能就一蹶不振。
在这方面，方寒确实做得很好的了。
郭文渊刚才的一席话，其实也是借着这个事给方寒提个醒，希望方寒能一直保持冷静的头脑。
郭文渊今年八十四了，活了这么大年龄，他不是小孩子，再加上地位不低，他对这个世界看得很透彻。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可也存在绝对的公平，这是矛盾的，却也是事实。
任何时代都有特权，要是没有特权，郭文渊现在也不会住在那么大的四合院，那不是郭文渊买的，而是江州省让郭文渊养老的。
要说不讲特权，你别住啊。
人奋斗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获得更多的名望、权利和金钱，这才是现实。
可同样，获得的越多，责任也越大，注意的也要更多。
像之前蓬化村，村民们没事坐在村口，指点江山，吹牛逼，什么国家大事，国家领导都敢点评，我就吹个牛，说的不对，难道还会被抓起来？
可要是公众人物，那就不能随便吹牛点评了，毫无根据毫无目的的乱说，那是要付出后果的，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要付出代价。
而方寒的这次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在事情没有扩大之前，江中院都不会放任事情无限制的扩大。
不管方寒怎么想，方浩洋和徐锦波都不会甘心的。
正如郭文渊所说，为了让方寒评上名医，方浩洋是绞尽脑汁，如今能看着方寒不管？
真要控制不住了，那是没办法，在能控制之前，方浩洋肯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这会儿方浩洋正在办公室向冼奋了解着情况。
冼奋昨晚是一直等着方寒回来才走的，对事情很了解。
“这么说其实现在没什么人知道？”方浩洋皱着眉。
“也就是晚上闹洞房的一些同学，方寒开车出去没出什么事故，半路就被交警拦住了，因为是晚上，也没人注意到。”
“这就好，这就好。”
方浩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没造成什么影响，这就是最好的，最起码不会引起关注。
现在酒驾这一块是红线，不管什么原因，这要是被曝出去，舆论绝对会一边倒，酒驾还好一些，要是醉驾，影响就太恶劣了。
“方主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吗？”冼奋问。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做什么反而是画蛇添足。”
方浩洋想了想道：“先等结果吧，没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只是酒驾，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知道的人都不会乱说什么。”
说着方浩洋揉了揉额头：“这个臭小子，结个婚给我结出这么一个事出来。”
“方寒也是无心之失。”冼奋道。
“我知道。”
方浩洋气呼呼的道：“要不是这，我都懒得管他。”
.......
郭文渊等人在客厅说着话，聊着天，田玲女士和老方同志在厨房忙碌。
十点半的时候，龙雅馨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田玲道：“田姐，我爸打来电话，说要去参加冯教授的追悼会，可能要晚来一会儿，对了，方寒也要去的。”
“那就让郭老他们先吃吧，这是大事。”
冯教授的事情田玲女士也知道了。
这会儿方寒看了看时间，也正在给郭文渊等人告辞。
“冯教授的追悼会？”
“嗯，今天中午十二点，在江州交大。”
方寒点着头：“我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那就都去吧。”
郭文渊站起身道：“那么一位老教授，值得我们尊重。”
“郭老说的不错，大家都去吧。”权老也表示赞同，冯教授那样的人，是他最钦佩的。
“行，那我给我妈说一声。”
方寒点了点头，去厨房给田玲女士打招呼去了。
“那就都去吧，你龙叔叔也要去，等回来咱们再吃饭。”
“那行。”
方寒点了点头，龙卫国是交大考古系的教授，这个追悼会确实也要参加的。
郭文渊等人是被郭明强安排车送过来的，现在要去交大，方寒给彭东海打了个电话，找了一辆商务车，再加上彭东海的宝马，正好坐的下。
龙雅馨也跟着一块去。
到了交大，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今天并不是礼拜天，但是整个交大却显得非常沉寂，静悄悄一片。
追悼会是在交大宽大的操场举行的，今天权老等人过来是临时起意，交大这边并不知道，哪怕方寒，也只是昨天交大医学院的人说了时间，所以方寒等人到来，也没有人过来迎接什么的。
地方并不难找，方寒一群人抵达操场的时候，整个操场已经站满了人，最前方的位置放着冯教授和冯奶奶放大的黑白照，周围白色的、黄色的各种花围绕。
两位老人家的遗体已经送去了交大医学院，能用的器官会被合理利用，不能用的也会作为医学实验的标本，所以这儿是没有两位老人家的遗体的。
追悼会是十二点，这会儿时间将近，能来的人其实大都到的差不多了。
操场是交大的师生，交大的一些领导这会儿还没到。
不过已经到了的师生都整整齐齐的站着，保持着沉默，今天这个场合自然并不适合喧闹。
当然，后面的学生也有交头接耳的。
冯教授已经退休十来年了，现在在学校的这些学生其实并不怎么知道冯教授这个人。
哪怕是交大的一些老师和领导其实也都换了不少了，真要说对冯教授知道多少也不尽然。
可知晓了冯教授的事情，交大的领导还是非常的重视，通知了全校的师生，所有的领导今天都会出现。
学生们不了解冯教授，这会儿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加这么一位老头子的追悼会，大多数学生窃窃私语，低声询问。
“这老头谁啊？”
“以前文学系的教授，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吗？”
“谁知道啊，学校通知了，那就站着呗。”
这或许正是一种悲哀吧。
冯教授生前默默无闻，不被人重视，现在死了，江州交大倒是大张旗鼓，或许还打算用冯教授刷一波名气吧。
而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学生们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参加这么一个老头子的追悼会。
学校的教授不少，退休的也不少，也没见哪位教授去世了，学校这么大阵仗。
“小寒！”
“郭老，权老！”
龙卫国得知郭文渊等人也来了，急乎乎的在方寒一群人抵达操场的时候到了。
“嗯！”
郭文渊等人也只是点了点头，都没怎么吭声。
“权老，郭老，距离追悼会开始还有十来分钟，我带你们先去里面招待室？”龙卫国征求郭文渊等人的意见。
“追悼会又不是形式，我们就站在边上等着吧。”
这次说话的是郭文渊。
他们并没有心思和交大的领导们认识，今天来只是因为他们敬佩冯教授这个人，敬佩冯教授夫妇，而并非别的。
“那行。”
龙卫国也知道这些老人的脾气，也没多说，而是一起陪着，一群人就到了师生队伍的边上，就在一侧站着，看着前面冯教授夫妇的黑白照。
很普通的一对老人，却做着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平凡而伟大。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孝子贤孙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交大的一群领导也到了，在队伍的最前面站定，之后交大的校长走上高台。
“同学们，各位老师们，今天召集大家参加这个追悼会，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奇怪.......”
交大的校长先说了冯教授的生平，又说了冯教授的事迹。
原本下面还有人窃窃私语，渐渐的变得安静，无论冯教授的行为是不是每个人都认可，无论众人怎么看待冯教授的做法，伟大也好，平凡也好，这一刻，是绝对不会有愣头青表示出什么的。
这么一位老人，不管你怎么看待他，他都是值得尊重。
“冯之凡！”
也是这一刻，方寒其实才知道了冯教授的名字。
冯之凡。
很平凡的一个名字，却做着伟大的事情。
“冯之凡教授在我校任教三十余年，教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冯之凡教授的一生.......”
交大的校长正在上面讲着，突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声。
“爸，妈！”
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青年和一位年龄差不多的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向这边跑来。
凄厉的喊声正是青年发出来的。
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左右是个男孩，一位五六岁，是个女孩，被这一男一女牵着手，孩子走不快，却被两人生生拽着向前跑。
“爸，妈。”
青年一边跑，一边喊，泪流满面。
“你们怎么就这么去了，也不告诉儿子一声，也让我见你们最后一面啊。”
这个哭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连带着方寒权老等人也都看了过去。
“不是说无儿无女吗？”
权老回头问方寒。
老两口无儿无女，这是方寒说的，怎么这一刻却来了个儿子？
“老两口抱养了一个孩子，孩子长大后受不了老两口，觉得他们脏，所以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去了。”
方寒缓缓的道。
这一刻，冯老的养子出现了，哭的惊天动地，泪流满面，真的是好大的讽刺。
虽然方寒不知道老两口的这个儿子是从哪儿听说的老两口去世的消息，可这个时候出现，又做出如此姿态，来意不言而喻，八成是奔着老两口留下的房子来的。
老两口的房子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也就一百平左右吧，现在房子的地段不错，房价并不低，真要卖，差不多四百多万还是能买到的。
房子的钥匙现在在方寒手中，按照老太太信中所说，他们留了遗嘱，房子留给方寒，让方寒卖掉之后把钱捐出去，老两口昨天去世，律师还没找过来。
律师还没来，老两口的养子倒是来了。
“呵呵，真是不错。”权老冷笑两声。
正在讲话的交大校长都愣了一下，目前的这位校长其实担任时间不算长，也就四年左右，冯教授退休都十来年了，养子离开冯教授老两口也有十来年了，冯教授有孩子的事情，校长还真不知道。
虽然不知情，却已经有学校的领导迎了上去。
“你们是？”
“我是冯之凡的儿子，这是我妻子，这是我儿子还有女儿。”
青年很显然是有备而来，说着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我叫冯本平，这上面是我的住址........”
“对了，这是户口本复印件！”
说着青年又拿出了一个东西。
不知道是早就等着这一天，还是凑巧，反正东西挺齐全，青年身份证上的户籍都没换，户口本上户主是冯老，儿子确实是青年，冯本平。
养子，合法领养，自然是上了户口的，后来青年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去了，冯老两口子心灰意冷，却也没有断绝父子关系，消除户籍什么的，可以说从法律的角度来讲，青年，也就是冯本平，确实是冯教授的儿子。
“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我爸是交大的教授，也有养老金，说不让我操心，我也混的不算如意，真忙，都不知道他们老两口竟然.......”
说着冯本平又开始哽咽起来。
“冯先生这边请吧。”
既然是冯教授的儿子，交大这边也不好拦着，领着青年两口子和两个孩子到了前面。
到了黑白照前面，青年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女人也一样，同时也拉着两个孩子跪了下去。
“爸，妈，儿子不孝，儿子来迟了，都没能见你们最后一面.......”
真是哭的相当可怜，不知情的或许还真以为青年是什么孝子贤孙。
“真是岂有此理。”
权老是眼中揉不得沙子，可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经济学大师，真要什么都不懂，怎么懂经济？
这养子因何而来，权老自然猜的明白。
现今社会，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少见。
“这种人，就应该.......”
“行了，您老少说两句，就应该怎么？”
罗元辰拉了拉权老，叹息道：“人家又没有犯法，来哭自己的爹妈，你还能把人家揍一顿？”
权老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是啊，他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像方寒，他还能抽两下，方寒也不会说什么，哪怕抽，也有理由，可冯教授的这个养子，你怎么抽，你抽人家，人家还能抽你，被打了你也不占理。
要是冯教授还活着，有些事还能说清楚，现在老两口都去世了，其中是非还不是由冯本平随便说？
“就这么让他回来占便宜？”
尚文敏也有些看不过去。
“老两口留了遗嘱，房子交给我处理，卖了之后把钱捐出去，他们占不到便宜的。”
这事方寒刚才没说，没必要，这会儿看着几位老人家生气，他才说出来了。
老两口没存款，也就一套房子，又留了遗嘱，所以说青年这会儿不管如何演戏，那也是没什么好处的，哪怕是亲儿子，也没有遗嘱大。
“那就好，不能便宜了这种王八犊子。”权老这才舒服了一些。
冯本平两口子依旧哭着，追悼会继续进行。
一直到下午一点，追悼会这才结束。
方寒和权老郭文渊一群人静悄悄而来，静悄悄而去，龙卫国夫妇也跟着方寒一群人回了方家。
“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田玲女士热情的招呼。
“我这就炒菜。”
客厅，张忠民夫妇和张家老爷子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悦年陪着聊天
田玲女士这边一直等着，等人回来了，这才开始炒菜。
郭老权老等人先坐着喝茶，又说起了刚才追悼会的事情。
虽然方寒说了冯教授两口子留了遗嘱，权老等人说起来还是气的不行。
两位老人活着的时候不认养父养母，刚去世倒是回来装孝子。
“小寒，虽然老两口留了遗嘱，但是对方肯定也会找上你的，你到时候要注意分寸。”
说了一会儿，郭文渊又提醒方寒。
这世上有些人讲理，有些人不讲理，遇到胡搅蛮缠的也是麻烦。
“您老放心，我有分寸。”
方寒点了点头。
以冯本平那种能在冯老刚去世就跑过来哭天喊地的性子，方寒也猜到对方应该会找上门。
“真要胡搅蛮缠，也不要客气。”权老气呼呼的道。
“惯的他，敢闹事，我收拾他。”张小权插嘴道。
“别给人家孩子教坏。”罗元辰笑着道。
“权爷爷，您放心吧，在这儿他们是讨不了好的。”
龙雅馨笑着插嘴：“要是讲理还好说，不讲理，更好说呢。”
权老哈哈一笑：“我倒是忘了，咱们这儿还有个女警官呢。”
是的，寻常人怕一些泼皮无赖，那是因为那种人难缠，你报警，警察来了，人家认个怂走了，警察又不能抓人，警察走了，人家又来了。
就像是牛皮糖一样，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
方寒这边那可是24小时有一位刑警队队长在呢。
再厉害的无赖，还能不怕刑警？
“吃饭吧。”
一群人聊了一会儿，田玲女士招呼吃饭
分了两桌，郭老等人一桌，方寒龙卫国张忠民夫妇老方同志等人一桌，彭东海也被留下了。
田玲女士的手艺很不错，并不比昨天滨江酒店的大厨差，这会儿两点都过了，大家也饿了，一群老人家倒是吃的很高兴，赞不绝口。
吃过饭，一群老人家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下午五点多，这才散了。
按说六点又该吃晚饭了，可中午吃的晚，老人家们也没胃口。
“年龄大了，中午吃饱，晚上不吃刚好。”
罗元辰笑呵呵的。
方寒亲自把一群人送了出去，摁了电梯。
等电梯门打开，正在等电梯的众人都是一愣。
电梯里面，冯本平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看到外面一群人，也是一愣。
好吧，猜到这位会找上来，没想到找来得这么快。
看到不少人，冯本平还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出了电梯：“请问这儿是方寒方医生家吗？”
“是。”
方寒点了点头。
冯本平急忙自我介绍。
“您先进去坐会吧，我送了客人上来再说。”方寒倒也没有冷眼相对，先是客气的招呼。
“也好，您先忙。”冯本平点着头，倒是一点不客气的领着自己的孩子妻子进了门。
权老气的脸都青了，要不是罗元辰拉着，估么着权老真要给冯本平两巴掌。
:今天依旧两更，这几天整一下后面的主线，马上五百万字了，字数越多越难写.......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失算了
方寒和龙雅馨老爷子还有老方同志一直把郭文渊张家龙家等人送到地下停车场。
田玲女士原本也是打算一起送下去的，结果冯本平很不客气的进了门，家里也总要有人招呼。
“小方啊，老头子我刚才也就说说气话，到时候好好谈，还是不要冲动。”
临上车的时候权老给方寒叮嘱。
那个什么冯本平，权老自己都很不的抽对方两巴掌，可他也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冲动能解决的，方寒这边麻烦事还没过，这要是再冲动，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您老放心，对付这种人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麻烦。”
方寒笑了笑。
很多电视上遇到这种人，都是很麻烦的，牛皮糖，可那都是没人较真罢了，对付冯本平这种人，方寒还真的不怎么担心，手段多的是。
“不要惹事。”
罗元辰也提醒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送着几位老人家上了车，方寒一群人这才往回走。
叶明晨没跟着回去，张小权也没跟着回去。
叶明晨是不着急，还早，回去早了没意思，张小权那是爱凑热闹，哪儿有热闹他就喜欢往哪儿凑。
张忠民本是不打算让张小权留下的，方寒说了没事，张忠民这才没多说。
老爷子和老方同志走在前面，方寒和叶明晨张小权三个人走在后面。
方寒也不知道叶明晨什么时候回去，可能明天跟着叶向云一起回去吧，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询问叶明晨的想法。
方寒先是把方浩洋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问叶明晨：“你这边什么意思？”
“精英小组？”
叶明晨沉吟着。
“嗯，我也只是提一下，你自己还是要慎重，有时候并不是说学的东西多就好。”
方寒点着头，把医疗小区的好处说了一下：“这个医疗小组，到时候肯定是有一些各方面的人才的，而且江中院这方面也是会给很多资源的，无论是患者、病床、福利肯定都不会少，但是接触的患者类型肯定会很多，不可能专精某一个方面，对有些人合适，对有些人不一定就合适。”
现在方寒也只是给叶明晨说说自己的想法，并不勉强叶明晨。
而且这其中的利弊方寒也要给叶明晨说清楚。
“年后才准备组建是吧？”
说起正事，叶明晨也没有嬉皮笑脸，这可是关系到他以后的大事情。
“对，年后，具体可能要到年后四五月份吧，不着急。”方寒点了点头。
“那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既然不着急，叶明晨也就不急着给答复。
这个医疗小组的好处，方寒不说叶明晨其实都知道，不仅仅有江中院的支持，有方寒牵头，这个医疗小组的地位绝对不低。
可能为了锻炼，为了搜集病例，这个医疗小组还会全国开飞刀，以方寒的名气和水平，不出一年，这个医疗小组就会在全国医疗界打出名气。
到时候别说医疗小组的扛鼎人物，哪怕是打杂的，都能会有很大的收获，那个时候这个医疗小组就真的成了香饽饽，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全国这样的医疗小组其实并不少，协和、燕京医院、沪上医院等很多顶尖医院都有这样的医疗小组，只不过没方寒说的这么全面，方寒说的这个医疗小组算是跨领域了。
能进入这样的医疗小组，一辈子绝对不会太差，这对大多数的医生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毕竟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科主任也就是很多人的天花板了，而且科主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位子就那么多，如果不能担任科主任，能进入这么一个医疗小组，地位其实不比一些科主任的地位低多少了。
可如果有希望成为某个领域的大拿的人呢，可如果有希望成为名家国手呢？
哪怕是能达到汤于权等人那个地步，在这样的医疗小组当个普通成员都有些不划算了，除非能当牵头人。
叶明晨今年才三十三岁，三十三岁就被评为全国名医，他肯定也有属于自己的想法的，他是不如方寒，可如果一直在中医内科发展下去，或许并不比进这个医疗小组差呢？
“嗯，谨慎一点，最好和你爷爷商量一下，听一听老人家的意见。”方寒点着头。
正说着，叶明晨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信息，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笑着对方寒道：“小师叔，我还有点事，就先颠了。”
方寒一愣。
倒是张小权，很是好奇的问：“不会吧，你真的和那个王小云勾搭上了？”
“去，小孩子别乱说，一边去。”
叶明晨笑骂一句，麻溜的走了。
“王小云？”
方寒看向张小权：“昨天为难的我那个女警察？”
“八成是。”
张小权笃定的道：“看他笑的那样，肯定是女孩子有约，除了那个王小云，还能是谁，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你个单身狗是专家？”方寒鄙夷的看了一眼张小权。
“我说姐夫，你这就是门缝里看人，我虽然是单身贵族，可我玩过的妹子比你见过的都多.......”
说着，张小权声音变低了，貌似这个牛吹的有点大，方寒见过的妹子还真不少，特别是漂亮妹子......
“收点心吧。”
方寒瞪了一眼张小权，他也知道，张小权这种人，要说守身如玉，那是扯淡，有钱有势，怎么可能没玩过几个妹子？
回到楼上，进了门，冯本平一家四口正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
来者是客，田玲女士端了水果瓜子，泡了茶，两口子吃着，两个孩子也坐在沙发上吃的不亦乐乎。
田玲女士也听说了追悼会上的事，端了水果瓜子和茶水，也没搭理，倒是龙雅馨上来之后站在边上看着，也没问什么，冯本平也只是对龙雅馨笑了笑，继续吃着，毫不客气。
看到方寒和张小权一起进来，冯本平这才急忙扔了手中的瓜子皮，站起身招呼：“方医生。”
“坐吧。”
方寒招呼了一声，在边上坐下，问：“你们找我有事？”
“方医生，您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爸我妈去世了，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也就一套房子，我虽然是养子，可也是合法的继承人，房子该是我的吧？”
冯本平也不啰嗦，开门见山。
“嗯，没错。”方寒点着头。
“那您就把房门钥匙给我吧。”冯本平道。
方寒一愣，奇怪的道：“我说冯先生，你这就没道理了，你们家的钥匙怎么能在我手中？”
冯本平眉头一皱。
方寒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找了过来，实事求是的讲，我也就是个医生，也就给冯教授看过病，而且也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都没怎么打过交道，我哪儿来的你们家的房门钥匙？”
钥匙的事目前也就方寒这边自己人知道，当时信封没拆封，里面有什么医学院的人都不知道，哪怕知道又如何。
这也是律师现在没找上门，方寒懒得和冯本平多说。
“方医生，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冯本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冷笑着看着方寒：“据我所知，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留了遗嘱，房子交给你处理，我不管什么遗嘱不遗嘱，我们家的房子，那就必须是我的。”
“如果冯教授真的留了遗嘱，房子交给我处理，那我肯定遵照遗嘱办事。”方寒很是淡定的看着冯本平。
“这么说方医生您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冯本平站起身来。
“怎么，冯先生还打算在我家里闹事？”方寒笑呵呵的看着对方。
冯本平笑了笑：“方医生，您是体面人，可我不是，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这次来一家人都带来了，老婆孩子，您要好好说，咱们好商量，我给你点好处，你要不好好说，我告诉你，我们还就不走了。”
说着冯本平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看了一眼。
冯本平的妻子瞪了一眼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就开始闹腾起来了，大一点的男孩子往客厅一趟，开始哭嚎。
冯本平冷笑着看着方寒：“方医生，您要不怕麻烦，我就天天来，咱们看谁耗得过谁？”
方寒笑了：“你说错了。”
冯本平一愣。
方寒笑着道：“你说错了，我不是体面人，我也是从穷日子过来的，你这种手段对别人有用，对我没用。”
龙雅馨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喂，我是龙雅馨，对，帮我查一个人，冯本平，对，父亲是原江州交大中文系的教授冯之凡，嗯，对，是养子，查一下冯本平这些年都干过什么，任何事都不能遗漏，查完了告诉我。”
冯本平一愣，这听着不像是报警啊。
龙雅馨挂了电话，非常淡定的对冯本平道：“自我介绍一下，方寒的妻子，江州市局刑警队队长龙雅馨。”
冯本平：“........”
听到龙雅馨的身份，躺在地上的男孩子都不哭了，冯本平的妻子眼中也有了害怕之色。
撒泼打诨，那也要看对谁，来之前冯本平还真不知道龙雅馨是警察，而且是刑警。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有案底
“方医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冯本平也脸色微变，急忙陪着笑，回头对自己的妻子道：“还不走，在这儿给人家方医生添麻烦吗？”
女人急忙站起身，带着孩子就打算走。
“想走，晚了。”
龙雅馨原本只是打算吓唬一下这个冯本平，让人查冯本平是真，可还真没打算把人家怎么样。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真要坦荡，警察又怎么样，总要有证据吧？
今天冯本平也就是过来交涉，哪怕龙雅馨是警察，他们最多不惹事了，还能怎么着。
只不过龙雅馨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这两口子不对劲了。
女人眼中的慌乱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惧怕龙雅馨的身份，冯本平也认怂的有点太快了。
职业敏感让龙雅馨下意识就觉得这个冯本平有问题。
“小权，门拦住，敢走就动手。”
“放心吧龙姐姐。”
张小权笑吟吟的站在了门口，双手抱着膀子，他最喜欢这种事了。
冯本平脸色一变：“方医生，你们什么意思，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虽然谈不拢，可也不至于用强吧，您是医生，而且是名医，这事传出去不好吧？”
方寒也看向龙雅馨，觉得有点奇怪。
“这两个家伙刚才的反应有问题，我怀疑他们身上背着什么事，先查一查。”
说着龙雅馨好整以暇的对冯本平道：“冯先生，我现在怀疑你们跟一起案件有关，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先坐着等一等吧。”
冯本平脸色再变：“龙队长是吧，虽然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诬陷人，信不信我去告你诽谤？”
“可以。”
龙雅馨很是客气的道：“我先给冯先生科普一下，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而且也没有把您列为嫌疑人，只是希望您配合调查，这是正常程序，如果您这边没任何问题，自然可以离开，您要是要告我，那我也没办法。”
这种事龙雅馨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根据第六感，她能确定冯本平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那就不好说了。
再说，警察有时候遇到一些可疑分子，那都是会先临时控制调查的，真要没问题，查完放人，这也是正常手续。
“方医生，这就没意思了吧？”
冯本平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冒失呢。
他其实过来真没了解太多，至于方寒这边，他还真是猜测的。
虽然信封交大医学院的人没看，可信封是交大医学院的人转交给方寒的，摸出了里面有钥匙。
刚才追悼会结束，冯本平就去质问交大医学院的人，询问钥匙什么的，医学院的人也没想太多，一方面方寒最后走的，二一个信封内可能是钥匙，他们也就说可能在方寒这边。
人家是法律意义上的亲儿子，哪怕是方寒，在律师没上门之前，其实也没资格和人家冯本平去争什么，方寒也只能说有遗嘱，他按照遗嘱办，没遗嘱，他就不掺和，也没资格掺和。
冯教授也就这么一个养子，如果没有遗嘱，房子自然是冯本平的。
来的路上，冯本平也就了解了一下方寒，知道方寒是医生，名气不小，其他的还真知道的不多，要是早知道龙雅馨是警察，他是真的不敢上门的。
“这事我不管。”
方寒站起身：“现在是龙队长怀疑您，和我没关系。”
说着，方寒走到了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的喝着，龙警官办案，和我方寒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方寒其实也好奇，难道这个冯本平真有问题？
“好，好。”
冯本平冷笑两声，说着给自己的妻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自己就向门口冲去，一伸手就去抓张小权。
与此同时，冯本平的妻子也跟着冲了上去。
两个人这是孩子都不打算要了，准备夺门而逃。
只可惜，挡门的是张小权，冯本平一手刚伸过去，没抓住张小权，却被张小权抓住了手腕，然后一扭，就扭到了背后，疼的冯本平龇牙咧嘴，冯本平的妻子见状也不敢上前了，又乖乖的退了回去。
“看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龙雅馨笑着道。
这一下别说龙雅馨这个刑警，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问题了。
这两口子绝对是犯事了，要不然没必要的。
正如冯本平所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今天就是来谈判的，谈不成又不犯法，何必这么着急呢？
这两口子到现在很显然已经有些狗急跳墙了。
正想着，龙雅馨的手机响了，是陈雪红打过来的。
“龙队，查出来了，冯本平，祖籍江州省江中市人，妻子林霞，祖籍北海省龙江人，两人涉嫌一起诈骗案，在逃已经一年多了，河州省警方一直在网上通缉这两个人，对了，他们除了冯本平和林霞这两个身份，还有别的伪装身份。”
“带人过来吧，这两人现在就在我家。”龙雅馨道。
“就在您家？”
陈雪红一愣，很是有些惊愕，网上在逃的诈骗犯到了龙队家，这是诈骗到龙队头上去了吗？
之前陈雪红就看过网上的一些段子，说有人去警局报警，结果被警察发现是在逃人员，这冯本平倒是厉害，直接撞到了龙队手中。
“龙队，是您家，哪个家？”陈雪红问。
“北华林苑，少啰嗦，马上带人过来。”
龙雅馨没好气的道，还哪个家？
一个个都飘了这是。
看到龙雅馨接电话，冯本平眼珠子一转，趁张小权没注意，猛然挣脱，一个健步上前，抓住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去抓自己的儿子，结果方寒一直盯着呢，没等对方抓住男孩子，就用脚给踢飞了。
“最好老实点，等警察过来。”
现在确认冯本平有案底，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冯本平先是被张小权制服，又被方寒一脚踹飞，颓然的靠墙坐着，一动不动。
这次真是进了狼窝了，遇到警察不说，还都是高手，冯本平也算能打的，可他发现无论是方寒还是张小权，他一个都打不过。
“真有案子？”
张小权也有些惊讶。
“其实不算稀罕，连自己的养父养母都不在乎的人，人死了都能来争家产的人，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龙雅馨刚才的判断，其实一方面是结合两个人的表情，一方面也是结合这一点。
有的人要是坏了，那真是能坏到极点。
冯本平的为人就不说了，这些年在外面干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龙雅馨却压根就没把他往好的地方想，之前让查一查，本就是打算查查冯本平这些年有没有作奸犯科，哪怕是小问题，对付起来都好办，没想到查出诈骗案。
不得不说冯本平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自己背着案子，竟然敢来争家产。
冯本平这会儿是彻底不吭声了，他胆子自然大，他这次光明正大来争家产，那就是打着灯下黑的主意，小问题警察一般也不会多问，谁能想到，刚上门就栽了。
冯本平不仅仅没想到方寒的妻子是警察，更没想到龙雅馨竟然那么敏感，直接就把他们拦住了。
其实冯本平是有多个身份的，他冯本平这个身份在江州这边绝对没大问题，要不是龙雅馨是刑警队的，普通派出所都查不出来，部门不一样，了解的信息其实也是不一样的。
：想了想，这种人没必要扯皮了，既然坏，就坏到底吧，享受该有的惩罚，不恶心人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新年
大概半个多小时，陈雪红就带着人来了。
“龙队，就是这个家伙？”
“嗯，冯本平。”
龙雅馨点了点头。
陈雪红一挥手，就有警员上前，把冯本平两口子控制起来了。
事情顺利，完全没什么波折，陈雪红也高兴，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功劳从天来啊，龙队自然是首功，自己也能喝口汤吧？
“龙队，您是怎么发现这家伙不对劲的，他来您家中闹事？”
陈雪红还有些好奇的问。
“你们怎么查的那么快？”龙雅馨也问陈雪红。
这种诈骗案的罪犯，往往都是相当谨慎的，能逃一年，那也说明这家伙的本事了，这几年，信息发达，交通发达，探头到处都是。
“其实说来叶巧。”
陈雪红笑着道：“这家伙其实挺谨慎的，好几个身份，而且都是从合法途径弄到的，冯本平这个名字知道的人还真不多，这不凑巧今天交大的冯之凡教授开追悼会，咱们警队有人去了。”
听到这儿，冯本平都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是命背到了极点了啊。
今天冯老的追悼会，方寒和龙雅馨其实也去了，同时警局也有一位警员去了，不过方寒等人低调，没怎么吭声，默默去，默默回，注意到方寒等人的人其实不多。
可冯本平那是又哭又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刚才龙雅馨让调查冯本平，正好哪位警员也在，直接从冯本平这个名字入手，再加上见过冯本平本人，照片对照，很快就把冯本平查了个通透。
“行了，人带回去吧。”
龙雅馨也觉得好笑，原本是吓唬，没想到真吓唬出一个诈骗犯来。
能在网上通缉，那冯本平犯的案子应该不小。
“龙队，这两个孩子？”
陈雪红请示龙雅馨。
“先联系一下冯本平的生父母，看看什么情况，要是人品还可以，愿意管，那就管吧，实在不行，那就找一家好点的孤儿院。”
现在有了身孕，龙雅馨对孩子更是有种特别的喜爱和同情：“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
“你要这样想，两个孩子要是真跟着这两口子，长大后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现在孩子还小，早早教育还来得及。”方寒宽慰道。
以冯本平两口子的品性和为人，孩子长大了能好？
“嗯。”龙雅馨点了点头。
“龙队，那我们走了。”陈雪红向龙雅馨打招呼。
“嗯，去吧。”
龙雅馨点了点头，突然问：“王小云呢？”
“王小云约会去了。”陈雪红笑着道。
“约会？”龙雅馨一愣，笑着道：“那丫头终于找男朋友了？”
“是啊，还要感谢龙队您呢。”陈雪红笑着道。
“真是和叶明晨？”方寒插了句嘴。
“呀，方医生您都知道了。”陈雪红惊讶的道。
“叶明晨？”龙雅馨也有些意外，那两人竟然走一块去了？
说了两句闲话，陈雪红就带着人走了。
“还好有案底，这下倒是能少很多麻烦事。”
等人抓走了，田玲女士这才从房间走出来道。
“嗯，是啊。”方寒点了点头。
倘若不是有案底，冯本平要是纠缠，还真有点麻烦。
现在律师还没找上门，那两口子要是找个开锁的把门开了，锁换了，住在里面不走，哪怕方寒这边有遗嘱，能顺利过户，都是个麻烦事。
现在其实挺好，一劳永逸。
第二天，方寒带着龙雅馨回门，先去了龙家，第三天去了张家，之后又去了郭文渊那边和陈国中那边。
第四天的时候，许队长打来电话，说验血结果出来了。
方寒和龙雅馨从陈国中那边回来，就到了刑警队。
“每100毫克酒精含量25，勉强算是酒后驾车，算不上醉驾。”
许队长把单子递给方寒和龙雅馨看。
正常来说，血液中酒精含量低于20，都算不上酒驾，方寒的验血报告是25，够得上酒后加车了，但是却算不上醉驾。
其实当时结果没出来的时候，许队长这边都是替方寒操心的。
不说什么关系交情，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有正义的，方寒为人如何，凡是知道的人都知道，方寒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无意，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希望方寒没事的。
看到报告，许队长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队长也知道，方寒这种人，真要是醉驾，其实是比较麻烦的，酒驾的话，只要影响不大，其实还是好处理的，无论是扣本也好，罚款也好，最起码不会给方寒造成什么影响。
“谢谢许队。”方寒急忙道谢。
“可别谢我，这可是验血结果，我可没从中做什么手脚，你这个谢我可不敢当。”
许队长开了句玩笑，道：“主要是当时是晚上，也没出什么事，目前来说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扣本，罚款，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事情已经四天了，外面没什么舆论，除了方寒的一些同学和自己人，其实没人知道这件事，这其实才是比较好处理的，要不然，传出去多少都有影响。
方寒的那些同学，不管关系是真好还是假好，只要有脑子的，都不会怎么声张，毕竟以方寒现在的名气和水平，一个酒驾是能给方寒造成困扰，却不可能让方寒一蹶不振，那么如此一来，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再加上婚宴上那么多大人物，多少都是震慑。
正如郭文渊所说，特权随处都在，有些是无形的，有些事有形的，不是说你自己怎么样就叫特权，名气、权利造成的很多影响那都是特权。
正如《人民的名义》里面的桥段，沙瑞金住的的地方原本是网球场，沙瑞金到来之前变成了台球室，那就是权利带来的影响，虽然并非沙瑞金本义，沙瑞金甚至都不知情，可他难道没有享受到特权吗？
其实换过来想，省委高官真要和普通群众一样挤公交，公司总裁真要和普通人一样拿死工资，企业又如何进步，早些年的国企为什么逐渐被民企取代，这个破产，那个倒闭，其实还是因为利益。
当一个人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他也就没有上进心了，我努力和不努力一个样，又何必努力？
从交警队回来，第二天律师就上门了，带着冯教授老两口的遗嘱，然后方寒又跑着办手续。
方浩洋给方寒放了一个长假，春节之前方寒都不用上班，所以办过手续方寒这一阵也就没去医院。
白天看看书，陪龙雅馨说说话，散散步，偶尔去看望一下郭文渊，时间也过的挺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三十。
“终于能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田玲女士和龙雅馨下午就在忙碌，做饭，晚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
“是啊，自从小寒去了医院上班，很少一家人这么团圆了。”老爷子也有些感慨。
“今年家里还多了个人呢，龙姐姐也在呢。”
田甜丫头笑嘻嘻的道。
“明年还会多一个人，你就当姑姑了。”
田玲女士笑着道。
现在龙雅馨等于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已经微微有点显怀了。
不过可能是方寒调理的好，也有龙雅馨体质的关系，龙雅馨的孕期反应倒是不大，也就前几天有点干呕，之后方寒用药膳调理了几天，情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只要不闻到一些非常刺激的怪味，大都没多大反应，胃口也不错。
“也可能是两个呢？”
方甜丫头笑嘻嘻的问：“哥，你都没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双胞胎，要是龙凤胎，那就太好了。”
“是啊，真希望是个龙凤胎。”田玲女士也笑着道。
方家一直人丁不旺，老爷子和老方同志都是一代单传，也就方寒这一辈，多了个女孩子，老方同志对女儿的喜爱那是超过儿子的。
小时候老爷子其实也是更喜欢方甜一些，只是随着方寒跟着老爷子开始学医，这感情才有所转移，不过方甜依旧是家里的小公主，这么大人了，还像长不大的孩子。
“才三个月，还怎么查不出来，再过两个月，做个b超就知道了。”方寒笑着道。
“哥，你摸脉不能摸出来吗？”方甜问。
“你以为我是神仙？”
方寒瞪了一眼方甜。
中医切脉，哪有那么神奇，基本上单纯靠诊脉，哪怕是方寒这样宗师级的切诊，那也是摸不出双胞胎的，只不过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结合各方面，以方寒的综合实力，还是能判断出一些的，却也不会百分之百准确。
诊脉判断男女，双胞胎这种，大都是不靠谱的，也别把中医想的那么神奇。
“希望是个双胞胎。”
田玲女士笑着道。
“大家都希望。”老方同志笑着插嘴。
“给亲家发个视频吧，大过年的，馨馨今年在这边，明年就过去过年吧，总不能只考虑一家。”
田玲女士道，龙家也就龙雅馨一个独生女，田玲女士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到时候生个双胞胎，亲家母也能过来照顾。”
要是一个孩子，田玲女士自然是护犊子的，自家孙子，让外人照顾怎么行，要是两个，那就能商量了，一个人也带不过来不是。
：这几天过渡情节，只能尽量三更，不敢保证，明天周一了，有票的给一下吧，谢谢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送经验的？
春节拜年走亲这是习俗。
往年方寒都是在医院值班，最多也就去看望一下郭文渊，今年春节不用值班，再加上新婚，也要带着新娘子走亲访友。
先是去了外家，也就是田玲女士的娘家，然后是郭文渊、陈国中，之后是龙家、张家，一直到了初五，方寒这才闲下来。
还好方寒家亲戚不算太多。
这些主要亲戚，那都是一天走一家，去了要吃饭，其他一些人方寒都是电话拜年。
过了初五，方寒也就正式上班了，这也是他进入医院之后，休假最长的一次了。
原本方寒想着是结婚之后，出租房就退掉，北华林苑其实要比原本蓬化村距离江中院近一些的，开车上班就好，早起半个小时的样子。
而且方寒并没有睡懒觉和赖床的习惯，早起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只是本被扣了，宝马车虽然已经在交过罚款之后被开回来了，可没驾驶证，自然不能再来一个无证驾驶了。
不能开车的话，就不仅仅是早起半个小时的问题了，北华林苑没有直达江中院的车，还要倒车......
和龙雅馨商量过后，两个人决定把出租房继续留着，在出租房再住半年。
到时候孩子差不多也该生了，还是要住过来照顾的，而且再在出租房住半年的话，新房这边还能再晾半年，让一些味啊什么的再跑一跑。
所以，初五下午，方寒就和龙雅馨回到了出租房。
“你明天开始上班，我明天也开始上班。”
方寒休息了一段时间，龙雅馨也有一段时间没上班了。
“不出外勤的话，上班还是可以的。”方寒站在专业的角度分析。
“我这样子警局能让我出外勤吗？”
龙雅馨白了方寒一眼：“主要是你去上班，我在家里很无聊的。”
“嗯，无聊的话孕妇是容易抑郁的，那就上班吧，不过不要久坐。”方寒一本正经。
“样子。”
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孩子的名字取好了没有？”
“不着急吧？”
方寒一愣，这还有半年呢。
“早早取啊，现在人家都是出院之前要取好名字的，要办出生证明的，不像我们那会儿，好几岁了都不一定有大名。”
“所以你一直被人叫大妮叫了好几年吗？”方寒问。
“滚！”
龙雅馨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才被叫狗蛋呢。”
“叶明晨可能被叫狗蛋，据说秦省那边，狗蛋是可爱宝贝的意思。”方寒道。
“人家是gou（二声），你以为我不知道？”
好吧，龙警官其实也经常外地出差，知道的真的不少。
“现在还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呢。”
“那就取两个名字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备用，真要是龙凤胎，正好。”龙雅馨笑着道。
方寒想了想也是，然后琢磨了一下：“要不男孩就叫方嫌，女孩就叫方悦。”
“方闲？方悦？”
龙雅馨琢磨了一下，问：“听着其实还可以，有什么寓意吗，再说，现在两个字不让上户口。”
“我也不喜欢男孩子，所以比较嫌弃，就叫方嫌，我喜欢女孩，高兴啊，愉悦啊，所以就叫方悦。”
方寒沉吟道：“不让取两个字，那就有些不好办了，要不你走个后门？”
“滚！”
龙雅馨瞪了方寒一眼，她还以为是闲着的闲，没想到是嫌弃的嫌。
......
第二天早上，方寒来到科室，护士们都惊讶的不行。
“方医生！”
“方医生来了！”
“方医生早上好。”
护士们并没有因为方医生已经结婚了，所以对方医生的态度有所转变，依旧是那么的热情，发自真心的开心。
对于大多数女医生和女护士来说，看着方医生帅气的面庞，心情好，赏心悦目其实就足够了，并不一定真的要占为己有，毕竟方医生只有一个。
单身的妹子最初肯定是有想法的，可也不会真因为方寒结婚了就寻死觅活，从此看到方寒就伤心欲绝什么的。
“方医生！”
方寒来到骨伤分区的值班室，陈远和江枫温学义已经在了。
其实熟悉方寒的人都已经猜出了，方寒今天可能要上班，方寒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方寒上班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查房。
方医生在前，后面陈远等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从骨伤分区一直到留观室，整个急诊科能超过方寒这个阵容的也就方浩洋了，哪怕是肝外分区都差了些，毕竟肝外人少，没有骨伤分区人这么多。
“呀，新郎官回来上班了？”
方寒从留观室出来，就迎面碰上了方浩洋。
“方主任，新年好。”方寒急忙打招呼。
“新年好。”
方浩洋笑了笑，这小子，还好上次的事情没造成什么影响，要不然，他这个年都过不好。
事情过了，方浩洋也没有指责方寒，其实真要算起来，方寒真的是相当省心了。
自从方寒来到急诊科之后，方主任除了总是担心方寒被人挖走之外，还真没怎么替方寒操过心，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出过岔子。
“去我办公室吧。”
方浩洋招呼一声，方寒跟着方浩洋去了办公室。
进了门，方浩洋招呼方寒随便坐，同时烧水泡茶。
“现在已经二月中旬了，这一段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把骨伤分区这边再带一带，安排一下，主要应付主治医师考核，等考过之后，骨伤分区这边你就让出来吧。”
十二月底到元月初，每年的主治医师考试的报名时间，方寒从燕京回来之后就已经报名了，正好元旦拿到了名义证书，方寒也算是有了报名资格，要不然只能等今年年底了。
“嗯，我知道了。”
方寒点着头，他也知道他上次的事情应该没少让方浩洋担心，虽然方浩洋没问，可怎么可能不知道。
目前这件事江中院这边没人提起，这其实就是方浩洋和江中院的包庇了，正如郭文渊所说，这其实就是特权。
换个人，不说处分通报，最起码在院内批评，扣奖金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方浩洋这边自然是不想把事情扩大化，而且他也了解方寒，所以没做任何处罚，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事情都过了快一月了，自然就更没人提起来了。
“还有，这一段时间你和冼奋也把人选考虑一下，不管是咱们医院的还是其他医院的，都先确定几个范围出来，到时候我来沟通，不行的话，咱们就公开招人。”
今年江中院急诊科依旧不打算扩建，或者新开什么分区，今年方浩洋的重点其实就是把方寒这个医疗小组建起来。
现在春节过了，研究院那边也会加快动工，最多明年一年，后年研究院可能就会落成。
“嗯。”方寒继续点着头。
“还有，江州医科大近期应该就会和咱们医院达成合并仪式，最初可能就是这个月月底。”
方浩洋烧好水，一边泡茶，一边继续道：“这个合并对大多数医生来说其实是没什么影响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福利待遇和奖金会有小幅度的提升，但是对各科室副高以上的专家，各项目负责人来说，其实是有很多好处的。”
“一方面，一部分人可能会在江州医科大中医学院担任讲师，你也有安排，每周都要去上几节课，还有，相对来说资源、福利也会好一些，一些研究项目的资金扶持力度也会高一些........”
按说这些事都是没必要给普通医生说的，合并肯定是有好处，对普通医生来说自然是收入增加，福利也会更好，当然，竞争也会更激烈。
可方浩洋现在没把方寒当普通医生，很多事情都是先和方寒沟通。
“所以说，到时候医疗小组成立，你这边的资金也会更充裕一些，能不能把医疗小组打造成标杆，我就指望你了。”
“我会努力的。”方寒依旧点头。
方浩洋正说着话，手机响了。
他也没起身，就在方寒面前接了起来。
接过电话，方浩洋就对方寒道：“得，来活了。”
“有患者？”
方寒急忙起身。
“坐下。”
方浩洋压了压手：“不是来患者了，是东海省中医医院、林州省中医医院、川省中医医院湖州省中医医院四家医院共同组织了一个小组，要来咱们医院参观交流。”
“四家医院组团？”
方寒愣了一下，这倒是很少见。
“名义上来交流，其实就是来打脸来了，咱们医院去年风头正劲，自然是颇受关注，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浩洋笑呵呵的道，语气中颇是有一种豪迈，就像是孤独的剑客即将面对八方豪杰的挑战，任你人多人少，我自巍然不动。
“之前咱们医院虽然名头响，可多少还是有人不服气的，谁家不想争第一，去年咱们可谓是风头出尽，这不，他们打算群起而攻之。”
“那您还这么开心？”方寒无语。
“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一群跳梁小丑，都是送经验的货。”
方浩洋豪情万丈，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方寒，心说，我就出一人，你们能胜了再说吧。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为了一只猫
“听说了吗，林州、东海、川省、湖州四个省份的中医医院要来咱们江中院学习交流。”
“应该还是奔着急诊科来的吧。”
“是啊，据说来的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有的还进了之前名医评选的第三轮，也就是在最后阶段被淘汰了。”
“什么交流学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不是看方医生最年轻，过来打擂台的。”
“是啊，方医生是最年轻的名医，这要是把方医生压下去，岂不是说明自家医院的年轻人也有名医资格？”
方浩洋给方寒说了消息不久，关于四家医院要来江中院交流学习的消息就传开了。
这就像是江湖一样，你被认定为天下第一剑客，就总有剑客来挑战，输了不丢人，你是第一呀，这要是赢了，岂不是说明你这个第一浪得虚名？
其实各行各业各个领域都一样，电视剧中的某些情节也不过是现实生活中某些桥段的扩大罢了。
医生和医生之间存在竞争，医院和医院之间也存在竞争。
全国稍微有点底气的医院，都想争个五强，争个前十，稍微有些名气的医院，你在网上搜一下，肯定都有某项全国第一。
要么是综合实力，要么是某个领域，要么是某个手术，好像没个第一，都没脸见人一样。
江中院一直是东南五省最知名的中医医院，可这个最知名其实也都是一部分患者这么认为，人家其他医院不承认的，而且在舆论中，其实有时候也有偏向。
去年江中院被评为名院，方寒又声名鹊起，这不，其他几家医院组团过来参观学习来了。
名义上是参观学习，明眼人都知道，其实就是刁难来了，真要难不住，无所谓，可要是难住了，嘿嘿，江中院和方寒肯定要丢人，什么狗屁最年轻的名医，我们医院的那谁就比他强。
“方医生，四大医院来咱们医院学习交流，明摆着就奔着您来的。”
吃饭的时候，林广才就愤愤不平。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中医那也很多领域呢，全国那么多医院，还没几个天才，这个擅长这个，那个擅长那个，真要是车轮战，方寒在某方面不如人还是很有可能的。
林光才这些人都对方寒很有信心，可耐不住人家人多不是。
就是几位国手中，那也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郭文渊和罗元辰擅长方剂，周同辉擅长针灸，郑学平擅长正骨，方寒虽然每方面都很不错，可万一某个方面不如人呢？
内科方面其实是没有外科那么明显的。
像外科手术，做几台手术，苏学文等人都能看出方寒什么水平，内科就不一定了。
大家都知道方寒什么都会，也厉害，可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就说正骨，江中院所有人都认为方寒肯定是不如廖一鸣的，针灸，十之**的人都会认为方寒不如周同辉。
其他医院就没有某方面厉害的？
“就是，真是不要脸了。”林光亮表示认可。
方医生厉害是厉害，可会的多，总是会分心的呀。
“我觉得他们都是自取其辱。”
李小飞自然是捧自家老师的：“老师的水平各方面都是顶尖的，要么不会，会肯定是顶尖，外科手术怎么样，更别说中医方面了。”
“方医生，您有信心吗？”江枫笑着问方寒。
“吃饭，交流学习又不是江湖比武，还有信心没。”
方寒笑了笑。
别说方浩洋藐视天下，方寒那也是相当自信的，几个常用技能他现在最差也是高级了，而且大都是宗师级，在方寒眼中，这些所谓的挑衅也不过是一群小孩子闹腾罢了。
正如方浩洋所说，送经验的。
而且方浩洋还给方寒交代了，到时候注意一下来人，看看其中有没有合适的好苗子，如果有，到时候想办法挖过来。
这一段时间江中院本就打算组建精英治疗小组的，缺人缺的厉害，正好有人送人过来考察，这不是好事情吗？
方寒刚刚吃过饭回来，才进了办公室，方浩洋就急匆匆来了。
“小方，跟我走一趟，马上。”
“有事？”
方寒来不及多想，一边跟着方浩洋往外走，一边问。
“交大医附院那边有位患者，情况非常危急。”
方寒一听也就不问了。
方浩洋带着方寒急匆匆出了急诊科，竟然没去地下室，急诊科门口停了一辆急救车。
“上车吧，情况危急，怕路上堵车。”
方浩洋先上了车，同时招呼方寒上车。
“什么情况？”
方寒上了车这才问。
方浩洋都不开车，而是直接乘坐急救车，可见情况非常危险。
“一位消防员，救人的时候从六楼摔了下去，目前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情况非常危险，就近送往交大医附院，这会儿患者应该还没到医院，不过也快了。”
“从六楼摔落？”
方寒下意识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么严重。
方寒和方浩洋说着话，急救车已经打开了鸣笛，一路呼啸，出了江中院，选择最近的路线向交大医附院而去。
这会儿不是早晚高峰，情况还稍微好一点，再加上急救车开着警笛，一路上车辆都是纷纷避让，半个小时不到，急救车就驶进了交大医附院，在交大医附院的急诊科门口停下。
方寒和方浩洋下了车，交大医附院急诊科的一位资深主治就迎了上来。
“方主任，方医生。”
“患者情况如何？”
“患者刚送到也就十分钟，现在正在抢救室，目前情况是深度昏迷，失血过多，内脏多处创伤，脑部也受到了严重撞击，伴随脑出血.......需要多科室联合手术。”
一边说，对方一边带着方浩洋和方寒向抢救室走去。
还没进抢救室，抢救室门口，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就急忙拦住了方寒等人，抓着资深主治的胳膊问：“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女孩还挺着肚子，看上去应该有五六个月了，这会儿是满脸焦急，眼眶红肿，泪花还在眼眶里面打转。
“目前正在抢救，我们这次是多科室联合会诊，而且还请了江中院的方浩洋方主任和方寒方医生过来，放心吧，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医生，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丈夫，他还年轻，孩子还没见到爸爸呢。”
女人抓着医生的手，依旧哀求着。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交大医附院的医生掰开对方的手，然后带着方寒和方浩洋进了抢救室，一边往进走，对方还一边道：“唉，消防员的妻子，怀孕七个月了，二十七岁一个小伙子，为了救一只猫。”
“为了救一只猫？”
方寒一愣，路上方浩洋只是听说了大概情况，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是啊，六楼住户家里养的猫跑到了窗户外面，自己够不着，就打了110,110听说了情况，又联系了消防队，消防队这边的小伙子就过去处理了，安全绳还没系好，户主一直喊着自家猫，生怕掉下去，一直催促，正好猫靠近了一些，小伙子就伸手去抓，猫又跳开了，小伙子没抓住，就闪了下去........”
“为了救一只猫？”
方浩洋也是冷笑两声，为了救一只猫，一位二十来岁的消防员，妻子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就那么从六楼掉下去了，真是好大的讽刺。
抢救室里面，交大医附院的急诊科主任沈宏盛和心外主任方展宏，院长刘瑞峰也在。
27岁的消防员为了救一只猫，从六楼跌落，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伤者没到医院，上面领导已经打来电话了，相当重视。
“方医生，您来了。”
看到方寒进来，方展宏急忙招呼，同时介绍情况：“患者多脏器受损，伴随脑出血，现在需要多方联合手术，这是已经出来的一些检查报告，您先看一下。”
方寒接过来认真的看着，高瑞林也同时道：“方医生，您对肝外、心外、脑外各个领域都很精通，这台手术您来指挥，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可以。”
方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下了，负责指挥肯定要担主要责任，这次方寒过来不算飞刀，是上面领导的意思，请最好的专家，最好的医生，全市各大医院都要配合。
可方寒并不推脱，有些时候需要考虑责任，有些时候则不需要，这会儿方寒只想全力以赴把消防员抢救回来，让还没出生的孩子见到爸爸，也让消防员能见到没出生的孩子。
方寒先看了已经出来的检查报告，然后又走上前检查了消防员的情况，检查之后，方寒就站在边上，闭上了眼睛，脑中沟通系统。
“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随着模拟卡牌的兑换，方寒直接使用，意识就进入了模拟空间。
进入模拟空间，方寒直接先开腹探查，更直观的了解伤者的情况，之后时间倒退，然后开颅，再次了解患者的颅脑情况，足足在模拟空间耽误了七八个小时，方寒这才退出模拟空间。
“心外、肝外、普外、脑外共同手术，所有人一分钟之内手术室边上的示教室集合，我做三分钟的术前分析。”
说完，方寒就对方展宏和刘瑞峰道：“先去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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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手术难点
一群人拥簇着进了示教室，得到通知的其他科室的医生主任也都迅速赶来。
患者情况紧急，医生们也都知道，所以术前的时间是非常紧张的，方寒说了一分钟集合，三分钟的术前分析，那就等于是战时的命令，谁要是这个时候不能准时，那可不是平常上班迟到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进了示教室，等了半分钟，看到没有人再进来，方寒这才走到显示屏前面，伸手一拉，把上面的黑板拉了下来。
十几位交大医附院的主任医生这会儿都静悄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寒，等着方寒说情况。
在别的地方不说，最起码在江中市这一亩三分地，现在各家医院都知道方寒的能耐。
郭文渊现在几乎很少出诊，在中医方面，方寒的水平毋庸置疑，在外科方面，方寒更是几个领域的大拿，所以这一刻方寒主持这台手术，在场没有人敢有什么意见。
正如一位将军的权威是靠着战场的军工换来的一样，方寒现在在江州医疗界的地位那也是靠着本事挣来的，在肝外，哪怕是省医院的田义涛和军医大宋喜山也要甘拜下风，在心外，哪怕是交大医附院的方展宏也要自愧不如，在脑外，江州医科大医附院的孙远根同样没法和方寒相比。
这些都是方寒在手术中征服的，用事实书写的自己的权威。
别看这儿是交大医附院，方寒是江中院的医生，属于外来户，可这一刻，方寒就是权威，没人能质疑。
而经历了不少高难度手术和疑难杂症之后，随着不少技能提升到宗师级之后，方寒的自信和气势也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患者情况紧急，刻不容缓，这一次的手术又是多科室联合手术，手术难度之大，情况之复杂，也是方寒行医以来遇到的最难最复杂的一次。
刚才在模拟空间，方寒前面几乎是很蛮横的先了解了患者的情况，然后才开始分析尝试。
从单个手术而言，其实难度不算太高，可现在患者要做的不仅仅是开颅开胸，同时伤者全身多处骨折，多处脏器受损，颅脑出血，手术的时候是要多台手术同时进行的。
这么严重的外伤，对伤者的体力消耗以及意志力各方面可以说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伤者从六楼跌落，到现在还能维持，其实正是伤者顽强的求生意志在坚持，换个人，可能已经死亡了。
刚才方寒在给伤者检查的时候，伤者虽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可口中其实是偶尔有声音的，方寒细细听，能大概判断出：“孩子......”
也就是说患者在这种无意识的深度昏迷状态，惦记的还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二十七岁的消防员战士，同样是一位还未出生的七个月婴儿的父亲。
今天是初六，准确的说其实是很多单位和企业收假的第一天，可春节反而是警察和消防员、医生这些职业最为忙碌的时候。
我国的民警和消防员战士真的是一个全能职业，大到维护治安灭火救灾，大型的灾难现场永远有这些人的影子，小到抓鸡逮狗，只要是群众遇到困难，一个电话，民警和消防员战士就要前往解决问题。
说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这样的情况在全球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对这位年轻的消防员战士来说，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其实会出事，他家里有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昨天晚上，可能年轻的消防员战士和方寒以及龙雅馨一样，还正在甜蜜的和他的妻子商量着孩子叫什么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取这个名字还是取哪个名字。
然而今天，他却躺在了抢救室，马上要面临大型手术，生死未知，在这种时候年轻消防员唯一的执念可能就是未出生的孩子了吧。
就像是消防员的妻子刚才在外面哽咽的那样：“孩子还没能见到爸爸。”
对消防员战士来说，他也同样还没见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他不甘心，他想活着，他想看到自己的孩子.......
在这样一台复杂的手术中，方寒是做不到面面俱到的，他只是一个人，在模拟空间，方寒也只能负责一个方面，所以模拟空间的结果只能作为参考，具体手术过程中的变数要比方寒以前遇到的任何手术出现的变数都要多。
其他医生的配合能不能跟上，出现意外能不能及时处理，任何一个方面的配合不到位可能都会造成手术失败。
在这一台手术中，方寒是总负责，但是具体的分工很多细节操作却要在场的这些医生来一起完成。
方寒拉下黑板，也不耽误，开门见山。
“患者的情况我刚才已经做了了解，这一台手术，普外、肝外、心外、脑外多方科室的医生共同参与，同时进行，手术的难度相当大，第一个难点就是各方面相互协调.......”
“这种大型手术，对患者的消耗非常大，所以速度......速度是第一位的，我们在手术的过程中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要尽可能的节省手术时间，来减少患者各方面的消耗，所以我说的几个点希望各位都能记住，到时候不要出现意外。”
“根据全身ct平扫和方面的检查结果来看，患者的肝脏受损程度应该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以上，脾脏也有损伤，多肋骨骨折.......”
方寒一边说，下面的医生一边记，同时不少医生都惊讶的不行。
因为方寒现在所说的一些情况其实是他在模拟空间看到的，他已经知道情况是确实存在的，可对其他医生来说，他们是看不到的，只能根据现在的检查结果判断，这样的判断自然没有方寒直接观察到的准确。
虽然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方寒已经尽量从结果去反推，反而又反过来给在场的医生们来说明情况，可依旧听的一些人难以置信。
方寒所说的虽然都有根据，可判断难免有些太武断了吧，哪儿可能有情况，哪儿需要注意，就好像方寒已经亲眼所见了。
当然，虽然惊讶，虽然个别人心中还有些质疑，可这会儿每个人都不敢不当回事。
今天参加这一台手术的可以说都是交大医附院各个科室的主任专家资深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从业者。
所以每个人都懂，术前的任何猜的和判断都不为过，猜的和判断的可能性越多，到时候在手术中出现的意外也就越少。
之前猜到了，真要出现，大家都有思想准备，而且之前既定的方案也都是根据最有可能的判断和猜测来的，术中最怕的就是出现之前没想到的情况，完全没准备，突然发现了，然后抓瞎。
“好了，患者的情况就说这些，大家都要有准备，这台手术每个部分都是各科主任主刀，我负责巡视，应付各种意外。”
说着，方寒放下笔：“左右人准备，三分钟之后开始手术。”
说着方寒首先往外走，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
进了手术室，就有护士马上上前来帮方寒换手术服，这也是方寒去很多家医院都会享受到的待遇，最初这种待遇大都是颜值带来的，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颜值了，最起码在今天的这台手术中，方寒是地位最高的一位，交大医附院参与手术的所有专家主任都要接受方寒的指派。
换衣服，洗手，戴上口罩和无尘帽，方寒和一群医生举着手走进了手术室。
今天这台手术参与的医生非常多，所以站位问题，操作的难度问题，术野问题其实也是手术中的一个难点。
“麻醉师，汇报患者的各项情况。”
“目前患者的生命体征并不稳定，血压比较低，患者的心功能也一直在下降，不过患者的意志力非常顽强，求生意念非常强。”
“随时注意患者的情况，及时汇报。”
方寒说着，然后走到了手术台边上，站在消防员的头部，凑近消防员的耳边，道：“坚持住，你的妻子就在外面，七个月的孩子和你的妻子都在等着你，他们都在等着你平安归来，你的妻子还等着你给孩子取名字呢。”
很多人都觉得求生意志什么的很扯淡，危重患者，意识都昏迷了，还有求生意志？
其实这就是外行了，中医中也讲究这一点，一个人的身体是会配合他的想法的，当一个人的求生意志格外强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配合，产生各种正能量的东西，有些东西用现在医学能解释，比如注射肾上腺素，有的还无法解释，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台手术医生的操作是一方面，消防员的坚持也是一方面，所以方寒还要给他鼓励，这个话方寒也不能确定消防员能不能听到，只能说尽力而为，全力以赴。
对消防员战士轻声说了几句，方寒这才直起身：“准备手术。”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手术顺利
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任何事情的传播速度都是相当快的。
就在方寒等人进入手术室开始手术的时候，一些闻风而来的新闻媒体、自媒体人这会儿都赶到了交大医附院。
手术室外面，消防员的妻子挺着大肚子满脸泪痕。
“您好，您是伤者的爱人吗？”
“您好，您已经怀有身孕，几个月了？”
一大群人围着孕妇采访。
女人只是哭，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她想要的并不是什么采访，而是自己丈夫能够活着。
手术室内，七八位顶尖外科医生正在忙碌着手术。
“注意出血量！”
“止血钳，纱布填充。”
江州交大医附院本就是江州省顶尖的三级甲等医院，无论是方展宏还是其他几位外科主任的水平都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没有方寒那么厉害，却也是江州省顶尖的专家。
这一刻，所有人都相当凝重，相当认真，挽救着这一位消防员的生命。
“肝脏破裂百分之四十！”
“脾脏破损！”
各处的情况都时不时的汇报了出来，方寒随时应付各处的紧急情况。
“方医生，出血量太大。”
“方医生，血压持续下降，已经不足四十了。”麻醉师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出血点还没找到吗？”
“正在找。”
“我来。”
方寒说着话急忙上前，很快就找到了出血点。
之前在模拟空间，方寒几乎是把伤者的情况了解了一个通透，哪一块有问题，哪一块可能出现意外，方寒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总是能出现在关键的时候，然后及时的上手。
“注意手术节奏，各方协调配合。”
方寒的声音也时不时的响起。
“血要了多少？”
“两千。”
“不够，再要两千。”
交大医附院的几位专家一边做着手术，一边对方寒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又被方医生说中了，这一块果然有出血点。”
“是啊，这边的情况也和方医生之前判断的一般无二，还好我早有准备。”
之前做术前分析的时候，一些人虽然重视，心中其实是保持怀疑态度的，患者的情况大家都看过，都了解过，已知情况就那么多，怎么可能判断出那么多的情况。
可是随着手术的进行，众人算是服气了。
每一处一处的情况都被方寒猜中，众人是不得不服。
这么严重复杂的手术，多处情况都被方寒猜中，这可是给手术减轻了很多变故和意外情况的。
“方医生，伤者肋骨断裂，位置很不好，需要锯断吗？”
“我来。”
示教室，此时方浩洋，交大医附院的院长、副院长以及没能上手术的一部分医生也正在观看着手术。
“方医生之前的预判很准确啊。”
“是，要不是方医生术前的叮嘱，手术现在可能就已经出问题了。”刘瑞峰点着头。
“是啊，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又是多个科室同时进行，难度是相当大的，也就方医生这样对各个领域都很精通的才能指挥的这么完美。”
这会儿，观看手术的都不吝赞美之词，无论是交大医附院的院长还是副院长，都是张口方医生，闭口方医生。
其实真要说，类似于这一次这样的手术，亦或者和这次手术难度差不多的手术医附院也不是没做过，患者送到医院，特别是像这种急诊，危急情况，医院肯定是要全力以赴进行抢救的。
可全力以赴并不意味着有多大把握。
像这次这么严重的急诊患者对各大医院来说其实都是听天命，尽人事，医生全力以赴，可患者能不能抢救回来，真的很难说。
只是这一次的伤者特殊，引起的重视度非常高，这才有了向江中院求援的事情，而方寒此时做的其实也是全力以赴，可手术进行到现在，凡是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方寒的水平。
首先就是之前的预判，这可是方寒在模拟空间观察到的，自然是伤者的实际情况，可对观看手术的人和参与手术的医生来说，那就是预判了。
预判如此精准，各个情况都考虑到位，让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有了心理准备，手术进行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却依旧有条不紊。
其实按照刘瑞峰之前的判断，伤者能从手术台上坚持到手术结束的概率都是相当低的，可现在，方寒却一直在维持，在控制。
手术进行到两个半小时的时候，第一个非常严重的意外情况出现了。
“方医生，血压一路走低。”
“心脏骤停了.......”
这一刻，不少医生都有些绝望，难道手术进行到这一步就真的失败了吗？
“不要停，继续，按压心脏。”
方寒说着已经上前。
“撑开一点！”
“心脏摁压，麻醉师，注意血压。”
这会儿，无论是手术室还是外面的示教室，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在了一起。
“室颤！”
最为严重的意外情况出现了。
这种大型手术，手术进行到这个程度出现室颤，可以说手术面临了最大的一个考验，如果不能让心脏再次恢复跳动，手术到这一步其实也就意味着失败了。
“各方面注意出血，不要停，继续注意节奏。”
方寒依旧进行着心脏摁压，这会儿心脏是已经暴露出来的，医生等于是直接捧着心脏进行摁压，进行抢救。
“方医生，血压有了。”
“心脏开始跳动了。”
“血压逐渐恢复。”
“呼！”
“护士，给方主任擦一下汗水。”方寒的声音响起。
刚才方展宏这位心外的主任都是一头汗水，生怕患者挺不过来。
示教室，所有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伤者心脏骤停，示教室所有人的心脏都好像跟着停止了一样，现在随着伤者的心脏跳动恢复，众人好像又跟着活过来了。
在场的医生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可刚才也禁不住跟着手术的节奏跳动。
“多亏了方医生啊。”
“是啊，还是方医生最镇定。”
众人又开始了交谈。
刚才患者的心脏骤停，手术室内众人的心其实都是一沉，主要是伤者的情况太严重了，每个人都知道室颤意味着什么。
三个小时.......
四个小时.......
手术足足进行了五个半小时，方寒是下午一点半抵达的江州交大医附院，这会儿快晚上八点了。
来的时候还是白天，这会儿外面已经天黑了，医院的灯已经亮了。
“麻醉师，汇报一下伤者的情况。”
“情况目前稳定，血压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准备缝合。”
这一刻，不少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论是手术室内的医生还是手术室外的医生。
手术进行到这一步，患者的生命体征还在，手术等于已经成功了。
“方主任，喝点水吧。”
“方医生，您也喝点水吧。”
这会儿又巡回护士拿着葡萄糖水给几位主刀的主任和稍微闲下来的医生递了过来。
方展宏都有心情开玩笑了：“先说一下，这个葡萄糖是算在我们科室的医疗成本里面的，可不算在患者头上。”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普外的主任道：“葡萄糖又不好喝，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喝这玩意，当医生难啊，做了几个小时手术，喝口水都遭人质疑。”
前一段时间网上某位医生术后喝葡萄糖水的视频爆红，遭到一部分网友质疑，这事很多医生都是知道的，这会儿手术开始收尾，大家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方医生，剩下的收尾工作我们来做，您先去休息吧。”方展宏对方寒道。
方寒今天虽然没有负责具体的手术，可一直都是救火员的角色，要说劳动强度和操心的事情，那是真的比任何人都多。
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患者的生命体征目前依旧平稳，方寒可以说居功至伟。
如果没有方寒最初的预判，没有方寒术中的各方抢救，手术早就失败了，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也好。”
方寒点了点头：“手术成功不意味着患者就脱离了生命危险，我缓一缓。”
手术结束，对其他外科医生来说可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可对方寒来说，这一场战役并没有结束，其他人只擅长外科，方寒却同时擅长中医。
了解了伤者的情况，看到伤者怀孕七个月的妻子，再想到已经有三个月身孕的龙雅馨，方寒是真的很触动。
“走出手术室，伤者的妻子依旧在手术室外面等候着，看到方寒出来，伤者的妻子急忙迎了上来。”
“方医生！”
“放心吧，手术顺利，不过你丈夫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手术结束后会送到icu.......”
“谢谢您，方医生，谢谢您。”
虽然目前伤者确实没有脱离危险，可手术顺利对消防员的妻子来说也算是第一个稍微好点的消息了。
“后续的治疗依旧是我负责，我会全力以赴的。”
方寒伸手搀扶着对方，然后走过去在排椅上坐下，顺便给消防员的妻子摸着脉。
“你现在有身孕，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要注意休息，不要你丈夫醒了，你这边又出现什么意外了。”
说着，方寒向边上一位医生招了招手：“安排个地方让家属休息一下，我开个方子，给抓点药，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
“太感人了。”
“方医生太贴心了。”
这会儿手术室外面可不仅仅有消防员的妻子，还有不少记者和自媒体人呢，这一幕瞬间就被不少人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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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希望
“方医生，累了吧？”
方寒刚安排医生把消防员的妻子带下去休息，刘瑞峰一群人也从示教室出来了。
“还好。”方寒笑了笑，其实他并不算太累。
毕竟是习武之人嘛。
当然，方寒也许是最懒的习武之人了，从来没练过，功夫却不会退步。
“刘院长！”
“刘院长！”
还没走的一大群媒体人也都瞬间围了上来。
刘瑞峰压了压手：“各位，我知道大家对伤者非常关心，我们医院这边也同样非常关心，所以这一次我们特意邀请了江中院急诊科的方寒方医生主持手术，方医生在心外、肝外、脑外等各方面的水平都相当高，而且精通中医，在方医生的主持下，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
“太好了！”
“方医生果然厉害。”
刚才一群媒体人虽然已经听方寒说过了，可这会儿再听刘瑞峰说，那又是不同的概念。
刘瑞峰继续道：“不过伤者的伤势非常严重，从六楼摔落，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手术顺利些，但是患者却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期，不过我们医院依旧会全力以赴，随时向大家公布患者的情况......”
说着，刘瑞峰再次压了压手，阻止了打算发问的媒体人：“不过现在我们的医生已经进行了五个多小时的手术了，真的非常累，后续的治疗还要方医生等人继续操心，我们的医生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希望大家能让医生们先休息。”
打发了一群媒体人，刘瑞峰这才带着方寒一群人去吃饭，方浩洋当然也在人群中。
一边走，一路上交大医附院的领导医生对方寒又是一阵恭维。
“今天方医生这台手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是啊，预判精准，减少了手术中的很多麻烦，在关键时候要不是方医生临危不乱，现在什么样也未可知。”
“是啊，多亏了方医生。”
“这台手术的难度之大，情况之复杂，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也只有方医生这种水平才能主持这台手术啊。”
之前其他医院的大多数其实对方寒是只闻其名，大都听说过方寒如何如何，可真正见过的真不多，特别是方寒做外科手术并不多，真正见过方寒手术的除了方寒做手术的几家医院以及苏学文等一些看过方寒手术直播和视频的人。
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其实是没亲眼看过的，特别是主治（含）以下的医生。
这次方寒的手术确实是让交大医附院这边开了眼界了。
类似于今天这样难度的手术能做的这么顺利，真的是相当罕见的。
“都是方主任教的好。”
方寒笑着把功劳给了领导，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照顾领导的面子不是，方主任都被冷落了。
“哈哈，也要感谢方主任。”
“是啊，方医生能够这么出色，方主任肯定是居功至伟。”
刘瑞峰等人笑呵呵的奉承着，不过语气中更多的则是羡慕，羡慕方浩洋命好。
“也是小方争气。”
方浩洋才不管别人是羡慕还是奉承呢，不管怎么说方寒都是他的人。
哪怕方寒四处做飞刀，其他人那也是要巴结他方浩洋的，要是他方浩洋较真，方寒能那么自由？
“是啊，方医生有水平，方主任您教导也很关键。”刘瑞峰笑着点头。
吃过饭，方寒又在刘瑞峰和方展宏等人的陪同下到了重症监护室。
“方医生，患者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伤的很重，这次多科室连科手术能成功真的都算是奇迹了，所以患者能不能醒来，真的很难说。”
方展宏站在病床边上对方寒道。
“医学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
方寒缓缓道。
“啊......”
方展宏一愣。
“医学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任何的奇迹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是医生和患者共同创造出来的，手术的成功是我们诸多医生努力的结果，而患者能不能醒来，也要我们共同努力。”
方寒并不认可方展宏所说的奇迹的说法。
什么是奇迹，不可思议所以才是奇迹，可你要是不管患者，还能有奇迹？
好几位医生连续五个小时的奋战，又岂能用一句奇迹就可以说过去的。
而且医学上也确实没有奇迹，只有成败，所有的奇迹都是医生们绞尽脑汁制定医疗方案，全力以赴，最终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是，方医生说的是，医学上从来没有什么奇迹。”刘瑞峰点着头。
方寒没有吭声，而是给患者做了检查，然后就站在病床边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方寒再次进入系统，兑换高级模拟卡牌。
之前的手术方寒已经兑换过一次模拟卡牌了，只不过当时针对的是消防员当时的情况，手术之后消防员的情况其实是有变化的。
毕竟手术不是方寒一个人完成的，也不可能按照模拟空间中既定的路线来走，所以现在消防员的情况是当时模拟空间模拟不出来的。
现在方寒需要重新兑换一张模拟卡牌，来寻找术后的治疗方法。
方寒站在病床前面闭着眼睛，边上众人都没有去打扰。
之前术前方寒也有过类似的举动，很多人都明白，方寒可能是在脑海中构思治疗方案。
这世上确实是有天才的，类似于方寒这样有着怪癖的外科医生很多。
方寒站了大概三分钟，其实从模拟空间出来之后，他又回忆了二分钟，要不然压根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方主任，我开个方子，让人去准备一下吧。”
方寒睁开眼睛之后，先走到边上写了一个药方，然后递给方展宏。
方展宏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方寒的药方中附子的量依旧非常大，足足六两。
这要是以前，方展宏肯定要质疑了，可现在，方展宏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急忙点头：“我亲自安排人去抓药。”
“嗯。”
方寒点了点头：“有银针吗，给我找一套银针。”
“有的。”
刘瑞峰急忙点头，马上让人去准备。
银针送来，方寒先给患者进行了针灸，然后等药物送来，继续给患者用药。
方寒的方子其实是两份，一份静脉滴注，一份通过灌肠给药的方式用药。
当天晚上，方寒就留在了重症监护室，足足呆了一夜，以防备各种意外情况的发生。
其实以患者现在的情况来看，谈清醒还为时过早，能不能脱离危险都要两说，而术后的24小时则是患者最为危险的时候，平稳的度过术后24小时，才能说是度过了危险期，才能谈到恢复和清醒的事情。
一晚上方寒都没怎么合眼，第二天早上，方寒走出重症监护室，迎面患者的妻子就跪在了方寒面前。
“方医生.......”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方寒急忙搀扶起对方：“你这还怀着孩子呢，七个月的身孕了，要注意。”
“方医生，我.......”
韩红梅哽咽着，她这会儿甚至都找不到什么词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她来过重症监护室两次，每次来监护室的医生都告诉他，方医生在里面。
来了两次，韩红梅都是在外面看着方寒，方寒就坐在病床边上，时不时的观察着他丈夫的情况。
早上五点半，韩红梅又来了一次，方寒依旧在，而且还是清醒的。
韩红梅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一位医生，彻夜都在注意着她丈夫的情况，这一点哪怕是一些亲人可能都做不到吧？
丈夫的突然意外，让韩红梅很绝望。
他们两口子并不是江中本地人，只是丈夫在江中工作，她也在江中这边上班，丈夫出事的时候，她其实还在上班，这边除了他们两个年轻人，一位亲人都没有。
挺着大肚子，突然得知丈夫意外的消息，韩红梅当时都懵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绝望，无助，一瞬间，韩红梅真的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可是医院的医生没有放弃她的丈夫，方寒没有放弃她的丈夫，她在医院这边是真的感受到了温暖。
“方医生......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您这话说的，我是医生，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方寒笑着道：“不瞒您说，我妻子也怀孕了，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也是准爸爸了，所以我现在非常能理解您还有您丈夫的心情，他没有放弃你们，依旧在坚持，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你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幸福的。”
“嗯，我相信。”
韩红梅点着头，泪花不停的滑落，原本她是绝望的，是无助的，是一丁点信心都没有的，可这一刻，她有，方寒给了她信心。
“方医生，我们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弃，我知道......”
韩红梅哽咽着，泪如雨下，不过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