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一群专家做笔记
“总结的很到位啊！”
“精辟！”
台下一些有见识的，这会儿对方寒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了，不提方寒之前治疗的患者，也不提刚才视频中患者的真假，方寒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那就真的是相当不简单了。
正如前文所说，现在很多医院的中医大夫，十之**都是学院派出身，学院派出身的中医人，大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把中医的概念和西医的概念相提并论。
这倒不是有些医生刻意如此，而是下意识的一种习惯。
学院派的医生，上了医科大之后才开始接触医学，而在接触中医概念之前，这些人学的是什么，数理化，生物学等等，而且这些人在学校的时候可都是学霸，学渣那可是考不上大学的，而且医科类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并不低，哪怕是林州中医学院，也比很多普通本科的录取分数线高一些的。
而数、理、化、生物学这些是什么，这些其实已经算是现代医学的基础了，换句话说，这些其实是西医的根基，而中医的阴阳五行、五运六气、天干地支、易经八卦这些，很多人其实都是没怎么接触过的。
这样一群医学生，哪怕学的是中医，可在接触中医理论之前，很多人其实是排斥阴阳五行的，有了这个排斥心理，再去学中医，一开始就很难。
这就好比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第一眼你就觉得他是个坏人，这个观念就不好改了，哪怕人家其实是好人，也需要长期的过程才能扭转这个第一印象。
这是其一。
其二，现在的医科大学，纯中医的医科类院校很少，换句话说几乎没有，医科类院校大都是中西医并存的，这就导致，哪怕是中医临床的学生其实也可以去听西医的课。
要是一些中医基础扎实，有了一定门道的中医人去听，或许干扰还不算大，可很多中医学院的学生对中医都了解的事实而非，甚至有所排斥，这个时候再去听西医的，能不混的人真的不多。
大学五年，中医了解了一些，西医也了解了一些，到了临床，就很容易被西医的概念所误导。
再加上医院同样是中西医混搭，哪怕是一些中医医院，也都有中西医结合科室，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中医人，你指望他对中医能有多深的了解？
方寒之所以能有这种见识和认识，除了系统之外，其实也和从小接触中医有很大的关系。
方老爷子虽然不算什么医手名家，可也是比较纯粹的中医人，因而方寒从小就接触中医理论，先入为主，中医在方寒心目中地位就稍高一些。
这个先入为主是相当可怕的。
因而刚才方寒的一番话，其实有一部分人是不怎么明白的，听不太懂。
有人没怎么听明白，当然也有听明白的，听明白的才能明白方寒的深浅。
“这位方医生了不起啊。”
一位中年医生低声和边上的一位说着话：“看到没有，从始至终，这位方医生都没有拿稿子，也就是说刚才的一番话，都是临场发挥。”
这位这么一提醒，边上的人也注意到了。
“还真是，刚才都没怎么注意。”
没有稿子，在这种会议上却能侃侃而谈，而且言之有物，这就相当可怕了，没有两把刷子，找着稿子念，可能都会紧张。
方寒喝了口水，缓了缓继续道：“中医没有癌一说，所以我们在临证的时候不需要去钻牛角尖，可同时，既然现代医学有癌一说，我们也不能完全忽视，那么现代医学所说的这个癌究竟为何物，和我们中医的临证有什么相通之处呢？”
“换过来，我们可以把现在医学所认为的癌，归类于一种病症，归于一大类，那么我们就会发现，肿瘤其实就是身体各部位的包块，为什么会产生包块，那就是因为不通，为什么会不通，不通大都是因为风邪和寒邪所致.......”
"《灵枢·九针》里面有说‘四时八风之客于经络之中，为瘤病者也.......’"
"《灵枢·百病始生》黄帝曰：积之始生，至其已成奈何？岐伯曰：积之始生，得寒乃生，厥乃成积也......."
“在《内经》中，瘤和积的概念，其实就和肿瘤有类似之处........肿瘤有良性和恶性之分，而我们通常所说的癌则是指恶性肿瘤.......归根结底，无论是良性还是恶性，病因大都是因为风邪寒邪所致，从而导致气血流通出现问题，气血不畅，经络不通，身体各部位产生集聚和包块........”
“所以，从根本上讲，无论是癌还是肿瘤，亦或者徵瘕，不管如何称呼，这一类病症依旧是外邪所致，从而导致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脏腑信息沟通出现了问题，在治疗的过程中，我们应该着手通络活血，驱邪扶正........”
说着，方寒对冼奋轻声说了一句，冼奋在边上稍微操作，显示屏上再次出现了应海涛的视频.......
“患者应海涛，肝癌术后转移.......”
方寒身后的显示屏一边播放着应海涛的视频，方寒则一边讲着应海涛的病情和治疗过程。
“这儿说一下，患者应海涛所所用的方剂就是方医生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拟的一个方子，命名为通络祛邪汤，刚才视频中七位患者，其中四位患者服用的都是通络祛邪汤。”
趁着方寒喝水的空挡，冼奋特意给众人说明了一下。
“这个通络祛邪汤正是以通络活血，扶正祛邪为主，一个数疏通气血，一个是平衡脏腑，扶正祛邪.......”
“患者治疗之初，身形枯瘦，脸色蜡黄，食欲不振.......明明患者已经做了肝癌切除手术，为什么还会出现术后转移？”
“肝为五脏之贼，故除本身病变外，且易牵涉和影响其他脏腑，形成比较复杂的病理变化，肝属木，五行相生相克，木气不足，自然不足以统摄水土，就会造成水土流失，脾胃和肾脏也会受到牵连......外邪侵袭，ji就会导致津血流畅不通，形成淤血痰湿，阻滞肝经........”
方寒讲的很认真，深入浅出，同时以具体病历做说明，这样就更显得通俗易懂。
原本一些人还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就有人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开始做起了笔记。
都是成年人，已经工作的医生，而且大都是副高正高级别，到了这种程度的医生，但凡有点上进心，那是不需要别人催促的。
学生上学需要老师督促，家长监督，可一旦进入社会，学不学是没人在乎你的，学到本事，你才能胜任更高的职位，才能拿更高的薪金。
在体制内混的医生，那位不想多学点东西，平常那是没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这要再不珍惜，那就真的只能去当咸鱼了。
不仅仅其他医生，就是坐在前排的周同辉和唐云冲也时不时的记一下。
边上休息室，秦卫华和方浩洋原本还只是很随意的看着会议室的画面，听着方寒讲解，听着听着，他们两个人也不淡定了。
“脾胃之间，寒温不次，邪气稍至，蓄积留止，大聚乃起........”
秦省中医医院的刘主任这会儿也顾不得和边上的高主任说话了，一边记录，一边口中喃喃，加深理解。
这一刻，刘主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议室门口负责签到的那位医生说来不来随意，损失的是你们自己。
类似于方寒今天讲的这些东西，平常那可是真的不容易听到的。
中医规矩多，好规矩多，坏规矩其实也多，敝帚自珍的中医人不少。
很多高深的东西，或者一些珍贵的秘方，不少中医人那都是舍不得外传的，放在以前，那甚至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不知不觉间，原本还有些吵杂的会议室已经逐渐安静了，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不少主任专家这会儿都像是小学生一样做着笔记。
方寒的一些认识，都是基于各种技能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有的，而且通络祛邪汤更是方寒在模拟卡的基础上才推敲出来的一个方剂。
在模拟空间，方寒几乎是反复试验，反复修改，现实中只是一瞬，可在模拟空间，方寒却不知道已经试验了多少次。
模拟空间最牛的一点是不怕不错，出错了可以重来，这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患者能让你不断试验，错一次那就是一条人命。
就拿郭文渊和罗元辰等人来说，那都是摸索实践了数十年，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在治疗中他们依旧要小心翼翼，可在模拟空间，方寒却完全可以放开手脚。
论综合实力，方寒现在并不比汤于权差多少，再加上系统开挂，这就导致方寒今天讲的一些东西是相当有深度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今天来的可大都是内行，方寒讲的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有多大用，大多数人心目中都是有数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竞争关系
“没白来啊！”
“意犹未尽！”
下午五点半，会议结束，一群专家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很是有些依依不舍。
“这就两个半小时了？”
有人看了看时间，这时间也过的贼快了些吧？
下午的会议是两点开始的，方寒是三点开始进入会议室的，足足讲了两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这要是平常，早就有人坐不住了，可今天，不少人都觉得时间过的有点快。
“高主任，如何？”
刘主任和高主任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憋得慌！”高主任吐出三个字。
“啊......”刘主任愣了一下，憋得慌，不会吧，这么有意思的会议，怎么会憋的慌呢？
这会儿刘主任还觉得收获不少，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他觉得他的水平肯定能提升一二的。
方寒讲的很多东西都是浅显易懂的，讲的这些东西是一方面，这个治疗思路和治疗理念也是一方面。
这会儿刘主任还颇是有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尿急！”
高主任脸色涨红：“不说了，我先去一下卫生间，出来再说。”
“别急啊，一起！”
高主任这么一说，刘主任也瞬间觉得尿意袭来。
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年轻，不说有尿频尿急尿等待的毛病，可前列腺多少都是有些毛病的，这么长时间，还真有些憋不住了。
会议室边上就有卫生间，刘主任和高主任还没走到卫生间，就看到门口排着队，不仅仅他们两个憋的慌，其他人也憋得慌。
“算了，去房间吧。”
高主任看了看前面的人群，放弃了排队的想法，和刘主任回到房间，畅快的释放之后，两人这才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
“受益匪浅啊。”
高主任还翻看着刚才的笔记，道：“这次真是没白来。”
“是啊。”
刘主任点着头：“真是没想到，这个方寒竟然这么厉害，看问题很透彻，想问题很有一套，还有那个通络祛邪汤，加减变化，不仅仅能治疗癌症，对寒邪侵袭，经络不通造成的各种病症都有改善作用。”
“名师出高徒。”
高主任点着头：“怪不得郭老已经这个岁数了，还收了这么一位关门弟子，这个方寒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郭老差。”
刘主任深以为然。
原本他还想着今天混混日子，明天就出去浪呢，这一下没心情了，这会儿他都开始期盼明天的会议了。
“高主任，您在江州认不认识和方寒比较熟悉一些的人？”刘主任问高主任。
“什么意思？”高主任问。
“要是认识，介绍咱们和方寒认识一下，要是能请方寒去咱们医院逗留一阵，那才叫真的不虚此行。”刘主任笑眯眯的道。
今天这个会议，要说收获吧，肯定是有的，可要说收获多大，还真不至于。
这就好比你看了一位外科专家的一台手术，多少都是有些收获有些启发的，可看一台手术就能把人家的本事学了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方寒讲的这些东西，让很多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之前我的想法不太对之类的。
可也仅此而已。
同时，今天下午的这个会议，也让大多数人认可了方寒，知道了方寒这么一位年轻的新秀。
要是能把方寒请去自家医院，跟在方寒身后学上那么几天，收获岂不是更大？
“刘主任你倒是提醒我了。”
高主任笑着道：“或许我们还真有可能请得动方寒。”
“怎么说？”刘主任瞬间来了兴趣。
“江中院早不办晚不办，这个时候办这个医疗会议，你说用意何在？”高主任笑眯眯的问刘主任。
“用意？”
刘主任摸着下巴想了两三秒，突然恍然大悟：“是为了这次的名医评选？”
“对喽！”
高主任点头：“之前我还没想到，也没多想，毕竟这个方寒太年轻，二十六岁，怎么看都好像和这次的评选没什么缘分，可现在看来不然啊。”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
刘主任依旧摸着下巴，缓缓道：“从今天下午的这个会议来看，这个方寒很有一套，本事不低，江中院这是可劲捧啊，真要捧起来，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次的名医评选，刘主任是没什么指望的，五十个名额，哪有那么容易，也正是因为觉得没指望，刘主任也没把方寒当做竞争对手，这心态也就平和了不少。
“如果方寒想要评上这次的名医，那就少不了名气，第二轮可是全国医生投票，并不仅仅局限于江州省，这一阵方寒应该乐意去其他医院混名气的。”
高主任笑呵呵的道。
“还是高主任有见地。”刘主任笑着道：“那会议结束，咱们不急着回，去江中院转一转，和方医生认识一下？”
“我觉得可行。”
高主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心中则是另外的心思。
这个方寒肯定是要认识的，也是要邀请的，只是他和刘主任可不是一家医院的，一个东海省，一个秦省，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南辕北辙啊。
在这一刻，有过一次同-居经历，并且已经第二次同-居的高主任，突然觉得刘主任好像成了自己潜在的对手。
这方寒要是去了秦省，还会再去他们东海省吗？
不由的，高主任开始沉思，眼神也开始闪躲，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与此同时，刘主任也摸着下巴，同样眼神闪烁了一下，偷偷的看了一眼高主任，心中几乎是和高主任差不多的想法。
这会儿，方寒正和方浩洋在招待室陪着周同辉和唐云山谭广平几个人说着话。
“小方今天讲的非常好，深入浅出，言之有物，从实际出发，让人听的是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
唐云山是感概连连。
这次前来参加这么会议，唐云山也是临时起意。
最初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是没打算来的，忙，这到了跟前了，却正好闲下来了，想到方寒上次在验孕事件中的表现，他这才打算来转转。
这一转真是让唐云山吃惊不小。
周同辉坐在边上，笑呵呵的。
和方寒除此接触，不吃惊机会，那才是奇了怪了。
“都是一些临床上的心得，一家之言，让唐老见笑了。”方寒谦笑道。
"临床上的心得？"
边上的方浩洋只觉得嘴角抽搐，他么的，一位刚毕业一年的小住院，竟然谈什么临床上的心得，这让他们这些干了几十年临床的老家伙都怎么混？
之前吧，方浩洋觉得他和方寒的差距其实也就在外科方面，外科手术方主任确实不擅长，简单的一些普外手术，方主任还可以，复杂一些的就不行了，毕竟江中院急诊科之前收治的最严重的外伤患者也就是皮外缝合，开腹开胸这种高大上的东东，急诊科以前是不碰的，不是不想碰，而是没人敢碰。
除了外科方面，在中医领域，方主任觉得自己还是能给方寒把个关，做一下坚强后盾的，可现在看来，他这个后盾貌似有些不合格了。
“对了，彭主任不是也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几个人闲聊了两句，唐云山这才想起了彭朝凯。
签到的时候他好像还看到了，可之后就没见人了。
彭朝凯是彭谦源的长子，燕京医科大医院中医科的主任，水平不低。
再加上有一位国手级别的父亲，彭朝凯在杏林界的地位和影响力也是相当大的，类似于郭明强，杏林界不少名家医手都是知道彭朝凯的。
“彭主任也来了吗？”
方寒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事。
彭朝凯的大名，方寒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郭文渊和彭谦源私交也不错，真要见了面，方寒还是要叫彭朝凯一声彭师兄的。
“彭主任临时有点事，下去签过到就走了，给我打过招呼。”秦卫华插了句嘴。
方浩洋和彭朝凯并不熟，但是秦卫华和彭朝凯却是认识的，秦卫华是罗元辰的学生，和彭朝凯也是师兄弟论交。
方寒看了一眼秦卫华，突然愣了愣，真要这么算的话，他其实也应该叫秦主任一声秦师兄的。
秦卫华也看了一眼方寒，这小子这是什么眼神，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管他！”
周同辉笑着道：“既然有事，办事重要。”
这次彭朝凯会来，周同辉其实也是有些意外的。
江州省这次办的这个医疗会议，吸引力其实并不算太大，主讲的方寒并没有多大的号召力，前来的不少大佬其实都是和方寒私交不错的。
除了周同辉谭广平等人，剩下的十之**都是没资格争这次名医资格的，真有资格的，没几个会来听一个小年轻办的什么会议。
“周老，云老，不早了，咱们要不先去吃饭？”方浩洋看了看时间，笑着道。
“走吧，也到饭点了。”
周同辉笑呵呵的站起身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按时吃饭，养生之道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邵友亮的善意（三更）
“龙队，下班了？”
下午六点，龙雅馨收拾停当，准备下班，有熟悉的警察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嗯，准备下班了！”
龙雅馨抱怨着：“现在杨队又不让我出外勤，朝九晚五，人都快生锈了。”
江中市属于省会城市，市刑警支队长算是高配，副-处级，二十多岁的副处，龙雅馨在体制内也算是前途无量了。
只是上次做了手术，上面为了照顾龙雅馨，虽然在龙雅馨的坚持下，龙雅馨的编制没动，人还在刑警队，只不过刑警队现在暂时由杨建英负责，龙雅馨现在也就负责一些后勤工作，这让龙雅馨相当的郁闷。
其实上次龙雅馨受伤，那也是因工受伤，伤愈之后市局还对龙雅馨进行了嘉奖，准备给龙雅馨换个岗位，准备调到督察队的，奈何龙雅馨不乐意。
督查那是得罪人的差事，虽然很多警员对督查畏之如虎，可龙雅馨才不愿意干呢，套用很多警察私下里说的话，窝里横。
之前市局领导可是答应龙雅馨了，休息一年，就让她出外勤。
“也就龙队您喜欢风里雨里，坐办公室多好。”
“行了，不说了，下班了。”
“龙队是打算去找方医生吧？”
又和龙雅馨比较熟悉的女警，笑着打趣道：“听说方医生今天在喜来酒店开医疗会议呢，龙队是不是打算去吃大餐？”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龙雅馨笑骂道。
“嘻嘻！”
女警并不怕龙雅馨，笑嘻嘻的道：“方医生现在可厉害了，听说这次的会议，来了不少医生呢，名医云集。”
“我也听说了，听说是江中院和江州中医药协会、江州医科大还有江华制药共同举办的，特意邀请方医生担任主讲呢。”
医疗行业的一些事，对这些警察们来说，那就属于外行了，医疗行业内部明眼人都知道，说是几家共同举办，其实说穿了就是个人秀。
事实上医疗行业举办的不少医疗会议都算是个人秀，哪怕是一些新药推介会，新的医疗器械展示会，主办方也都会邀请厉害的大拿来展示和操作。
医疗行业毕竟不是保-健品或者奢饰品之类的，请明星做代言，讲究明星效应。
明星懂什么手术怎么做，懂什么器械怎么用？
像非处方类药品还有各种医疗器械，供应的那都是医院而不是个人，没有大拿秀技术，秀水评，谁会认可你？
可这些警察们，特别是小警员其实懂得不多，只是听噱头，好厉害啊，几家办的医疗会议，方寒都能做主讲，真的太牛了。
只可惜，方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被龙队收入囊中了。
龙雅馨脸上带着笑，她就喜欢听别人夸方寒。
“龙队，要不您让方医生给大家介绍几位江中院的优秀医生呗？”
“咱们警局的优秀警员不香吗？”
有男警察看不过去了，酸溜溜的道：“咱们警局本就男女比例失衡，怎么总是让外人摘桃子，天理何在？”
“谁让你们没有方医生长的帅气呢。”
有女警捂着嘴偷笑：“龙队肯定是被方医生的英俊帅气的折服了。”
“瞎说，人家方医生可不仅仅是帅气，人也有本事，医术好，还能打，咱们龙队都打不过方医生呢。”
“也是呢，这么说龙队和方医生真是绝配呢，这要是换个人，搞不好要被龙队打的天天住院......”
“越说越离谱了。”
龙雅馨狠狠的瞪了几个人一眼，笑骂道：“我就那么喜欢打人吗？”
.......
“关教授！”
关宝成端着餐盘，餐盘上是已经精心挑选好的食物。
喜来酒店的饭菜自然是比不过过滨江大酒店的，不过饭菜还可以，而且这次江华制药出钱，也没小气，自助餐也是相当丰盛的。
关宝成挑选好食物，端着餐盘，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招呼自己。
“关教授，这儿......”
刘主任笑呵呵的招呼。
高主任看了一眼刘主任，心中更是升起强烈的警惕心，这个刘主任，太自来熟了。
今天之前，刘主任还是不认识关宝成的，还是之前在招待室的时候他给介绍的，这会儿刘主任倒是主动招呼上了。
最主要的是，你刚才哪会儿在人家关宝成面前编排方寒了，你心中就没点数？
关宝成那人高主任还是清楚的，之前打过一两次交道，不算熟。
虽然不算熟，可高主任也知道，关宝成是相当傲气的，你这么招呼，人家会搭理你？
高主任心中还正想着，谁曾想关宝成竟然端着盘子过来了。
“关教授坐！”
刘主任急忙起身，帮关宝成拉开了边上的椅子，高主任没想到关宝成会过来，就是这么一迟疑，慢了一步，被刘主任抢先了。
“谢谢！”
关宝成放下盘子，在刘主任边上坐下，道了声谢，笑着道：“刘主任是秦省中医医院的？”
“对。”
刘主任急忙点头，笑着道：“关教授您可不公平啊，这么多年就是没怎么去过我们秦省。”
高主任很想吐槽一下，他以前怎么没看出姓刘的这么会拍马屁呢？
关宝成这几年全国各地游走，相对来说在江南各省以及燕京周边的一些区域去的比较多，中部省份去的确实不算多，秦省也就去过一次。
可即便如此，你的马屁也不用拍的这么新颖吧，关宝成说穿了就是有些名气的游医，给面子了，叫一声关教授，不给面子了，你私底下都可以骂一声关包子。
“秦省我去的确实比较少。”
关宝成笑了笑道：“倒不是我不喜欢秦省，我这种的，哪儿患者有要求，我就往哪儿走，相对来说我在秦省的朋友少一些。”
“关主任这话说的。”
刘主任笑呵呵的道：“关教授以后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秦省中医医院转一转嘛。”
“有时间会去的。”
关宝成点着头，同时吃着饭，说实话，关宝成有些后悔了，这个刘主任太烦了，早知道就不坐这儿了。
这要是前两年的脾气，关宝成肯定是不会搭理刘主任的招呼的，可这一年多，关宝成变了不少，刘主任招呼，关宝成也不好装着没听见。
“关教授也可以来我们东海省嘛。”高主任也急忙插了句话。
马屁不能让刘主任一个人拍了，他虽然落后了，可也要迎头赶上啊。
“会的，会的。”关宝成点着头，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周老等人也来了！”
刘主任却没有一点知直觉，一边想办法拍着马屁，一边东张西望，就看到方寒的周同辉等人也来了自助餐厅。
关宝成抬头一看，确实是周同辉等人。
周同辉等人进来，原本有正在挑选食物的医生们都很直觉的礼让了一下。
“没看到方医生！”高主任插了句嘴。
“可能回医院了吧，方寒是工作狂，平常都是很晚才下班的。”关宝成插了句嘴。
“关教授和方医生很熟？”刘主任急忙抓住了话头。
“还行吧，方寒还在实习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关宝成说了一句，继续埋头吃饭。
“关教授！”
关宝成正吃着，边上又有人打招呼，邵友亮端着盘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邵友亮在业界的人脉和关系都是很硬的，各种场合的会议，只要他想，总是能拿到邀请函的。
“邵院长！”
关宝成一看是邵友亮，急忙笑着打招呼。
高主任一听关宝成认识对方，而且好像还挺熟，急忙帮着邵友亮拉开了边上的椅子。
“这位是友华医院的邵院长。”
关宝成顺便给高主任和刘主任介绍了一下。
“邵院长您好。”
两人一听这位就是邵友亮，也都热情了几分。
“客气了。”
邵友亮笑了笑，在边上坐下，问关宝成：“医馆这几天怎么样？”
“刚开始，就那样。”关宝成笑着道：“慢慢来吧。”
“也是，稳扎稳打，先把口碑打出去。”
邵友亮笑了笑，道：“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患者，我会给关教授介绍一二的。”
关宝成原本还很淡然，听邵友亮这么一说，急忙抬起头，看了一眼邵友亮。
“那我先谢谢邵院长了，有邵院长介绍患者，我这心里就有谱了。”
友华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渠道多，患者来源多，而且大都是有钱患者，如果邵友亮愿意给宝方医馆介绍患者，那医馆的高端患者就不缺了。
“关教授见外了。”
邵友亮笑着道：“我可是很看好关教授开的这一家医馆的，假以时日，宝方医馆肯定会成为江中市乃是江州省首屈一指的中医医馆。”
关宝成笑了笑，他很清楚，邵友亮这个人情可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方寒的。
表面上看，开这个医馆，关宝成出资多一些，很多事情都是关宝成跑下来的，医馆开馆，除了方老爷子，其他几位医生也都是关宝成找的，貌似关宝成有些吃亏。
可关宝成自己却清楚，随着方寒的名气越来越大，无形中给医馆带来的好处才是无价的，就比如邵友亮的善意。
边上高主任和刘主任听的是一阵羡慕，不愧是关宝成啊，友华的邵友亮也这么给面子，他们要有这种人脉，也跳出去单干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各种不满意，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这种状态，烦躁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谁信谁傻
方寒并没有跟着周同辉等人一起去自助餐厅吃饭，这会儿方寒正站在喜来酒店门口，东张西望，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事实上方寒确实是在等人。
大概十分钟左右，方寒就看到了他要等的人，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些许笑容。
很真诚，很自然，发自内心的那种笑，笑的很淡，笑的很甜。
“方医生好！”
龙雅馨走到方寒面前，笑吟吟的向方寒打着招呼。
“嗯，龙警官也好。”方寒点着头，煞有其事。
龙雅馨吭哧一声就笑了，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和方寒初次认识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方寒好像就是如此的客气。
“你怎么来了？”
方寒有些意外的看着龙雅馨。
自从出租房被两个学生占了之后，算起来两个人也有好几天没见了，说实话，方寒还真有点想龙雅馨。
嗯，馋她的身子。
嗯，医馆开业的时候龙卫国倒是去了，在医馆打了个转，然后就去家里和老方同志聊天去了，方寒下午回去的时候，龙卫国已经走了。
方寒和龙雅馨都算是那种比较自律的人，毕竟两个人的职业比较特殊，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警察，这两个职业可都不允许感情用事。
平常龙雅馨也是相当理解方寒的，也很少在方寒忙得时候或者有事的时候打扰方寒。
不像一些小姑娘，根本不会在乎你上班忙不忙，无论你上班多忙，她们也总会用各种理由让你去陪她们，一两天没时间，对方就各种抱怨，什么你不在乎她了云云。
方寒其实是比较讨厌这一点的。
之前方寒之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除了身边总是美女如云，导致他不怎么会主动之外，其实怕也是一个因素。
方医生虽然长相帅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可方医生本身却是相当有责任感的男人，他不会轻易的去动心，可真要和人家女孩子发生点什么，方医生还是比较负责任的。
责任总是沉甸甸的，所以在没有准备好之前，方寒是比较逃避的。
现在的很多女孩子，即抱怨男朋友没本事，赚不到钱，又抱怨男朋友没时间，不赔自己，说实话，这个心态方寒有时候是无法理解的。
女人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感觉到相当矛盾的生物。
年轻人，除了类似于张小权一流的富二代，坐享其成，大多数的男人二十多岁其实正是奋斗的时候，为了将来的成功，亦或者说为了将来有钱，凡是有志气的男人，有理想的男人，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把大量的精力花费在事业上，这样才能保证快人一步。
可很多女孩子是等不住的，亦或者是不怎么理解的。
网络上有个图上面配的一句话真的是相当的贴切，我只有一双手，我抱起了砖头，就不能拥抱你，我拥抱了你，就不能抱的起砖头。
所以方寒真的很难理解，那种既要男朋友时时陪着自己，又要男朋友事业有成，给自己赚钱的女孩子是怎么想的。
觉得年轻的男朋友没钱，又觉得有钱的男人太老，真的是相当矛盾的生物。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龙雅馨就相当特殊的。
想念方寒的时候，龙雅馨会给方寒发个消息，等待方寒闲的时候回过来，她知道方寒上班忙，所以很少下班让方寒陪她去逛街。
不同的人之间，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有的人喜欢轰轰烈烈，有的人喜欢惊喜连连，有的人喜欢平平淡淡，有的人喜欢相敬如宾.......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突然间的荷尔蒙分泌，有时候一份真挚的爱情是需要天时、地理、人和的。
方寒和龙雅馨的感情并没有太多的波折，也没有让人感觉到轰轰烈烈，细细品来，就像一壶清茶，没有烈酒那么浓烈，没有香醋那么醇香，然而却能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今天喜来酒店召开会议，方寒自然也是相当忙的，龙雅馨突然到来真的让方寒有些意外。
“你猜？”
龙雅馨笑吟吟的看着方寒。
“我猜你........”
"不准说我馋你的身子......"
方寒才刚张口，龙雅馨就先打断了，说话的时候，她还左右看了看，酒店门口，很多人呢。
“我没打算说啊。”方寒很无辜的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流氓！”
龙雅馨脸颊微红，装，你就装，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算了，不猜了！”
方寒表示了投降，问：“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喜来酒店的自助餐，还凑合。”
其实方寒是比较喜欢滨江大酒店的自助餐的，好大的龙虾，好大的辣子虾，好大的清蒸虾，好大的各种虾，当然，还有好大的螃蟹。
虽然田玲女士的手艺确实吊打滨江大酒店的大厨，可好大的各种虾和好大的螃蟹之类的，对方家来说还稍显奢侈。
当然，纵然方寒喜欢滨江大酒店的自助餐，人家江华制药也是不可能把会议的地点定在滨江大酒店的，七星级的酒店，房费和餐费都要比喜来酒店贵，而且不是贵一点。
本就是没什么直接好处的医疗会议，江华之所以答应，也都是看在江中院和方寒未来的潜力的份上。
“你请客，真好意思！”
龙雅馨笑吟吟的道：“明明是人家江华出钱好不好，自己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带家属。”
方寒一愣，然后愕然的看着龙雅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看什么，难道我不算家属吗？”
龙雅馨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一不小心说顺嘴了。
这么说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心急？
“算，当然算，正是因为是家属，我带着才理直气壮，要不是家属，多不好意思。”
龙雅馨给了方寒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方寒面前：“呆子，不逗你了，生日快乐，自己过生日都不知道吗？”
方寒愣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记不清了。
“现在才五月吗？”
从小到大，方寒其实对过生日没什么概念的，小时候吧，家里穷，过生日也就田玲女士打个荷包蛋，后来上学了，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女孩子，变着法的想要送礼物，方寒就更没心情过了。
这有时候吧，身边女孩子多了，其实特挺烦恼的。
“今年有个闰五月。”
龙雅馨把盒子递给方寒，笑着问：“看看，喜欢吗？”
方寒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枚金针，七八寸长的一枚金针。
龙警官送礼物也是别出心裁，这个礼物真的是让方寒相当的意外。
“喜欢吗？”龙雅馨期待的看着方寒，这个礼物，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几乎是绞尽脑汁。
“喜欢是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龙雅馨急忙追问。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我好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方寒幽幽的道。
龙雅馨捂着嘴笑：“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方寒：“.......”
龙雅馨并非扭捏的性子，方寒请她去自助餐厅吃饭，龙雅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甚至龙雅馨心中隐隐还有点小兴奋。
一个男人愿意带着一个女孩子见他的长辈，见他的朋友，见他的同事，这就是真心的认可和接受。
有些人的甜言蜜语是说出来的，而有些人的甜言蜜语则是做出来的，说的再好听，也没有事做的漂亮实惠。
下午的会议结束，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科室今天也没什么棘手的患者，方浩洋尚且都在酒店，方寒自然也不用再去科室。
吃过饭，方寒陪龙雅馨一起看了电影，结束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方寒牵着龙雅馨的手，慢慢的走在马路上，这会儿路上的车也少了很多，马路边，时不时能看到搂搂抱抱在一起的小年轻，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电影院距离喜来酒店并不算远，两个人是走着去的，也走着回来了，龙雅馨的车就停在喜来酒店的露天停车场。
“你晚上要回吗，我送你？”
到了酒店门口，龙雅馨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车。
“不用了。”
方寒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你送我回去，等你到家就很晚了。”
“那我走了。”
龙雅馨走到车子边上，打开了车门。
“嗯，路上注意安全。”
方寒走到车子边上，看着龙雅馨上了车，轻声叮嘱。
“你也早点回去睡。”龙雅馨点了点头，车子已经点火启动了。
“哦，对了，有个事我忘了告诉你。”方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龙雅馨问。
“其实人家主办方给我在酒店安排了房间。”
方寒一字一顿，说到最后，他的头已经从车窗凑进去，甚至凑到了龙雅馨耳边：“而且还是单间！”
龙雅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这个坏痞，又故意调戏自己.......
早不说晚不说，故意等人家要走才说，才想起来？
谁信谁傻......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你要一起吗？
医药们自然是相当贴心的，在用心方面是毋庸置疑的，会来事的医药代表有时候要比保姆更贴心，知热知冷。
什么，你说你是医生，你为什么没感受到？
那只能说明你层次不够，水平不够。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医药们又不是天生的奴隶，人家所有的付出都是讲究回报的，倘若你不能给人家创造价值，人家吃饱了撑的对你无微不至。
就拿方寒来说，方寒现在在林欣彤心目中，那绝对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要不是方寒，她能拿到江中院的单子，要不是江中院的单子，她能当上区域总裁？
对林经理来说，方寒那就是她的前程，她愿意为方寒做一切事情，甚至包括以身相许，奈何人家方医生并没有这个想法。
“这么大的房间，还是湖景房！”
龙雅馨进了房间，双手十指交叉背在身后，装模作样的打量着房间的情况，很是有一种我只是上来看看，看完就走的架势。
“嗯，环境还是很不错。”
方寒已经开始换拖鞋了，一边换还一边看着龙雅馨：“我打算冲个澡，你要一起吗？”
龙雅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寒，板着脸，不吭声。
刚才被方寒戏弄，她已经很无地自容了，这会儿这家伙还调戏她。
一起你妹啊一起，就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吗？
.......
另一边，彭朝凯也是刚回来不久，回来之后，彭朝凯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周同辉的房间。
这会儿周同辉还没睡，正在和唐云冲、汤于权、郭明强几个人说着话。
“周老！”
彭朝凯进了门，先和周同辉打了声招呼，这才看到房间内的其他人，笑着道：“唐老和汤老也在啊，郭师兄也在。”
“朝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郭明强笑着打趣：“你这可不地道啊，花着我们江中院的钱，办着自己的事情，今晚这个房费应该让你自理。”
“明明是人家江华制药的钱，你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彭朝凯笑着道：“刘四洪都不敢说让我自理这话。”
一边说着笑，彭朝凯已经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道：“去了趟千叶寺。”
“智尘大师身体还好吧？”周同辉问。
千叶寺的智尘大师周同辉是知道的，不仅仅周同辉知道，在坐的几乎没人不知道。
郭明强和汤于权知道，川省的唐云冲也知道。
这倒不是因为智尘大师佛法多高明，名气多大，而是因为智尘大师是彭谦源的师兄，智尘大师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杏林名家，只不过因为不在凡尘，所以并没有彭谦源罗元辰等人名气大。
彭谦源的一身本事是跟着千叶寺的一位老和尚学的，也就是智尘大师的师傅。
智尘大师的师傅不仅仅是彭谦源的恩师，同时也是彭谦源的救命恩人，当年彭谦源饿晕在了路边，凑巧被智尘大师的师傅救了，原本彭谦源还打算出家来的，老和尚说彭谦源俗缘未短，所以并没有让彭谦源出家，只是教了彭谦源一身本事。
事实上彭谦源也确实不适合当和尚。
要说几位国手中，彭谦源年轻的时候算是比较风流的，惹了一身风流债，四十岁才成家。
那个时候彭朝凯都已经差不多十岁了，彭谦源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儿子，知道之后找上门去，彭朝凯的母亲并不认，为这彭谦源足足在人家家门口站了好几天，早上登门，站在门口，晚上回家，就像是上班一样。
“身体不太好。”
彭朝凯道：“老人家身子很虚，时时头疼，肝肾之阴不足，五脏滋液枯槁，再这么下去，可能撑不了太久。”
说着彭朝凯叹了口气：“原本这次我是没打算来的，我父亲说智尘大师身体不好，让我顺便看看智尘大师，我原以为老人家只是小恙，却没想到.......”
“智尘大师的病很难治？”唐云冲问。
“要说难治，其实也不难治，智尘大师主要是因为年龄大了，又一辈子吃素，这才导致五脏滋液枯槁，肝肾之阴不足，非阿胶、龟胶等血肉有情的滋补之药，奈何老人家坚决不愿意破戒......”
彭朝凯摇着头：“老人家自己就是医生，神通医理，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吃，其他人有什么办法？”
“智尘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坚守底线，让人钦佩。”唐云冲感慨道。
现今社会，真正的和尚大师越发的少了，和尚甚至都成了一种职业，在寺庙穿僧衣，出了寺庙，娶妻生子，更别说吃肉喝酒了。
阿胶、龟胶都是比较常见的中药材，滋阴补血，不过阿胶却是从驴的皮去毛之后熬制而成的，龟胶又称龟甲胶，主治阴虚血亏，是用龟的甲壳熬制成的胶块。
智尘大师一生礼佛，不食荤腥，因而不愿意用药，却是让人钦佩。
“坚守底线，确实让人钦佩，可事急从权，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彭朝凯道：“老人家病了已经有一阵了，自己开了几味药，并没有多大效果，要是再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
“朝凯这话倒是在理，事急从权，凡是总有例外，智尘大师也太执拗了。”周同辉道。
“原本我还说在千叶寺住一晚呢，看到智尘大师的情况，我是紧急如焚，这才连夜赶了回来，大家一起想个法子，看怎么能帮智尘大师调理一下，缓解病痛。”
汤于权微微沉吟：“如果确实是因为长期吃素，生活简朴导致五脏滋液枯槁，肝肾不足，非阿胶、龟胶等滋补之药不可治。”
“汤老说的不错，如果不肯用药，着实不好办啊。”唐云冲点着头。
“哎。”
彭朝凯叹着气，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事让人又好气又钦佩又心疼。
“要不问问小方？”
周同辉沉吟了一下，道：“方寒这小子总有一些奇思妙想，或许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
“方寒？”
彭朝凯愣了一下。
他能来签到，自然知道方寒，郭老收的关门弟子，真要算起来也算是他的小师弟，听说年纪轻轻，水平不错。
可在彭朝凯看来，方寒哪怕是水平不错，也只是针对同龄人而言，相比起成名的名家医手还是有所欠缺的。
现场周同辉、汤于权、唐云冲外加郭明强，这么多人都没什么法子，方寒能有办法？
“朝凯你可不要小瞧方寒。”
周同辉道：“去年方寒去燕京医院进修，凑巧米国来的一位叫什么斯.......”
“索利斯！”郭明强在边上提醒。
“对，索利斯。”
周同辉点头道：“就是这个索利斯，米国那什么普霍金斯医院的，感染了风寒，太阳与阳明同时感受外邪，气喘而胸闷.......”
周同辉刚说完，彭朝凯就道：“这是典型的太阳阳明外邪证，麻黄汤发汗解表，一剂而愈。”
“当时内科请了中医科的薛文辉，薛主任能不知道用麻黄汤？”
周同辉笑着道：“奈何那个索利斯不吃中药。”
彭朝凯微微皱眉，要是患者不吃中药，这就有些难办了。
让中医大夫看病，却不吃中药，这不是难为人嘛？
不仅仅彭朝凯听得好奇，边上的汤于权也有些好奇了。
这个病是方寒在燕京医院治疗的，事后方寒又没给什么人说，因而除了燕京医院的一些医生，其他人还不见得清楚。
倒是唐云冲喜欢关注网上的一些新闻，笑着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二，万宝的微博上发过一篇文章，说的正是这事，只不过上面没有提名点姓，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个方医生是何许人也，没想到就是小方。”
唐云冲这么一说，彭朝凯也想起来了：“用的是神仙粥？”
“可不就是神仙粥！”
周同辉笑着道：“一把糯米煮成粥，七个葱丝七片姜，熬成兑入半碗醋，伤风感冒保平康.......”
"明代《戒庵老人漫笔》里面的神仙粥。"
郭明强笑着道：“没想到这小子把老爷子书房的书看的不少啊。”
这个神仙粥的出处方寒当时给薛文辉等人说过，不过万宝并不清楚，微博上也没写，不过这个粥郭明强是知道的，他一听就知道方寒从哪儿看来的。
“不仅仅这个神仙粥，还有神水！”
周同辉笑着道：“方寒那小子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或许能有什么想法呢？”
“我给方寒打个电话吧，那小子就住在酒店。”郭明强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算了吧，这么晚了，或许人家已经睡了，明天再说不迟。”彭朝凯阻止道。
“这么多前辈都没睡，他一个年轻人睡什么。”郭明强不由分说，今天晚上人多，正好把方寒叫来聊一聊。
这个会本就是为方寒开的，别人都熬着，让他睡着，没这个道理。
这会儿方寒已经进了洗澡间，正在冲澡，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龙雅馨坐在床上，很是无语。
那个坏痞，还真的进去冲澡了。
冲澡就冲澡吧，还在外面光着身子就进去了，一点也不害羞。
不过，方寒的身材真的很好耶.......
龙雅馨的脸又红了，正一个人乱想呢，边上手机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
“方寒，有人给你打电话。”龙雅馨冲着里面喊，一连喊了几声，奈何水声遮掩，方寒压根就没听见。
没办法，龙雅馨只好拿着手机走了进去，洗澡间的墙都是玻璃的，虽然不完全透明，却也能看到朦胧的身影.......
龙雅馨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门突然打开，方寒的脑袋探了出来：“你要一起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入药不为荤(三更）
挂了电话，郭明强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自己这个电话打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接电话的竟然不是方寒，是个女声，难道是龙家的那个丫头？
方寒正在冲澡，全身是水，一开门龙雅馨就吓跑了，自然是没办法亲自接电话的，所以让龙雅馨代接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郭明强心中嘀咕，方寒这会儿不会在心中骂自己吧，这是把人家两个小年轻的好事搅合了？
“郭师兄，方寒怎么说？”
彭朝凯一直盯着郭明强，虽然刚才他也说了，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可智尘大师的这个事不解决，彭朝凯晚上还真睡不着。
智尘大师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位高僧，一位杏林名家，可对彭朝凯来说，智尘大师却是他的长辈。
真要算起来，彭朝凯和智尘大师的感情还要比对彭谦源更深一些。
彭谦源年轻的时候风流，彭朝凯都十岁了，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心中对彭谦源自然是有怨恨的，后来彭朝凯的母亲原谅了彭谦源，两个人成了婚，可彭谦源那会儿却是正忙的时候。
四十岁左右，彭谦源的医术刚刚登堂入室，经常四处行医，为了不耽误彭朝凯的学业，同时让彭朝凯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十六岁之前彭朝凯很多时候都是在千叶寺，智尘大师亲自教导的。
智尘大师是彭谦源的师兄，是彭朝凯的师伯，更是彭朝凯的长辈，启蒙恩师。
“应该马上就到。”
郭明强尴尬的笑了笑，他这么大年纪了，自然不会把刚才的事情拿出来说笑话，龙雅馨既然接了电话，方寒知道了，应该会来的。
大概七八分钟，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彭朝凯急忙起身去开门，房门打开，只见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相当帅气的青年站在门口。
“是方师弟吧，快进来吧。”
彭朝凯笑着招呼，心中则吃惊不小。
基本上凡是知道方寒的人，除此见到方寒，多少都是有些吃惊的，太年轻了，而且帅气的不像话。
再加上方寒刚刚冲过澡，全身上下更是有种出尘的气质，站在门口，身上隐隐好像有光辉，一张帅气的面庞在灯光下好像都泛着圣光。
彭朝凯甚至都有些感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嗯，不错，好看。
彭朝凯继承了彭谦源的优秀基因，本身也是相当帅气的，彭谦源要是长得丑，年轻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了，彭朝凯长的自然也不差，今年五十岁出头，加上养生有道，保养有方，看起来更年轻，同时也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平常彭朝凯对自己的颜值也是相当满意和自傲的，可看到方寒，彭朝凯顿时有些备受打击。
“是彭师兄？”
彭朝凯这一声方师弟，方寒就大概猜出是谁了。
眼下杏林界的几位国手，罗元辰、郑学平、彭谦源等人，大都和郭文渊交情不浅，因而几个人的学生平常也都是师兄弟称呼。
这次前来参加会议的，方寒没见过的，又称呼他方师弟的，想来也就是彭朝凯了。
“是我，方师弟进来吧！”
彭朝凯笑着招呼，方寒进了房间，这才看到房间人不少，怪不得刚才郭明强打电话叫他过来。
讲真，方寒是真的不想来的，这个点了，还谈论什么事啊，抱着龙警官睡觉不香吗？
要不是刚才龙雅馨跑得快，方寒差点就一把把她拉进浴室了。
“小方来了，没睡呢吧？”
唐云冲笑呵呵的问。
“没呢。”
方寒说着话，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郭明强，刚才龙雅馨接的电话，郭主任不会乱想吧？
郭明强这会儿也看着方寒，这小子刚才在洗澡？
这么说自己还真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方师弟坐吧。”
彭朝凯招呼方寒坐下，自己也坐下，这才道：“这么晚了叫方师弟过来，打扰方师弟休息了。”
“彭师兄客气了，您和周老唐老等人拨冗莅临，彭师兄和几位前辈不怪我早早溜号就好。”方寒礼貌的笑道。
“怎么能不怪！”
周同辉笑着道：“你个臭小子，吃过饭就找不到了人，我们不远千里过来，你个东道主不陪着，像话吗？”
“周老您说笑了，郭主任才是东道主，我就是打酱油的。”
几个人说了几句玩笑，这才言归正传。
周同辉把智尘大师的情况说了一遍，道：“智尘大师是千叶寺的高僧，同时也是彭老的师兄，这次患病，也并非无法可治，奈何智尘大师却坚守清规，不愿意破戒，你有什么办法吗？”
方寒微微沉吟：“如果彭师兄说的没有差错，那么智尘大师的这个情况确实非阿胶、龟胶等血肉之情的补药不可治。”
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既然是小宇宙，那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阳相济，五行相生相克，中医药学中的天人相应、整体协调、中庸平衡、辩证分析等都是基于此。
中医诞生的早，几乎是伴随华夏民族而生的，从不完善到完善，因而中医的理论体系在很多方面和华夏土生土长的道家学说是一脉相承的。
因为早期人们对很多事物不了解，所以道教的思想和中医的一些说法也就被神话色彩而渲染，然而看破表象看本质，道及时事理、法则、规律，术则是方法、记忆、能力。
中医所涉及的养生和治疗理念是相当丰富的，因为中医是从整体出发，所以要比微观认知看到的东西更多。
从中医养生的角度来讲，单纯的素食主义者和单纯的肉食主义者都是不科学的养生，都是不符合中医养生概念的。
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任何一件事，一旦做到极致，都是取祸之道。
历史上因为单纯吃素，从而导致身体营养不均衡，生病的高僧和素食主义者并不少，很多人只知道大鱼大肉会导致生病，却不知道饮食清淡，长期素食其实也会导致生病。
智尘大师的情况是因为长期饮食清淡所致，因而也只有阿胶、龟胶等血肉之情的补药滋补，哪怕是人参灵芝之类也没有阿胶等血肉之情的补药有效。
彭朝凯眉头紧锁，这么说方寒也没什么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智尘大师坐化？
倘若真的是无法可医，倒也罢了，彭朝凯虽然难过，却也能接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固有一死，哪怕是千古一帝，盖世人王也不可逆转。
可现在明明有办法，智尘大师却因为戒律而不愿意用药，这让人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接受。
方寒又是一阵沉吟，缓缓道：“虽然智尘大师的情况非血肉之情的药物不可治，那么我们为何要在用什么法子上纠结，改变智尘大师的想法，说服智尘大师，让智尘大师服药，岂不是更可行更现实一些？”
彭朝凯苦笑道：“今天我整整陪着智尘大师说了一天，该说的，不该说的，软的，硬的，各种法子都尝试过了，可智尘大师却只有一句回我。”
“哪一句？”郭明强问。
“南无阿弥陀佛！”
郭明强：“.......”
不仅仅是郭明强，其他人也都看着彭朝凯，心说你把这叫回应？
人家这是根本就不愿意和你辩解。
方寒想了想，道：“彭师兄，针对智尘大师这种高僧，用不一般的法子是不行的，智尘大师有自己的信仰，想要说服智尘大师，你就要从信仰方面着手，一则让智尘大师觉得服这个药不算破解，二则，让智尘大师觉得，这个药他应该服。”
“从信仰方面着手，预治病先治心，彭师兄因何因噎废食，舍本逐末？”
周同辉若有所思：“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对。”
方寒点头：“彭师兄可对智尘大师讲，医家有言，入药不为荤，如此智尘大师服用这个药并不算破戒！”
“入药不为荤？”
彭朝凯若有所思，这话他怎么没听过？
郭明强笑着道：“清代名医沈峯江所言，入药不为荤，先人所说，智尘大师应该会认可。”
这又是方寒从郭文渊书房的某本书中看来的，郭明强都懵了，这小子记忆力那么好，他其实也看过不少，可那么多书，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谁记得住？
方寒继续道：“佛家有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佛祖尚且能普度众生，众生又何忍看佛祖堕阿鼻地狱，药者，济世救人，无良功德，难道智尘大师只允许自己普度众生，功德成佛，却不允许众生成佛？”
彭朝凯眼睛一亮。
是啊，你自己救人可以，别人救你就不行？
要是如此，岂不是自私了些？
先有入药不为荤之说，这就能让智尘大师的信念动摇不少，再加上典故劝说，想来智尘大师应该会被说动。
“方师弟果然思维新颖，不拘一格。”
彭朝凯是真的服了，方寒这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庆幸（二合一）
人生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喜好，这样那样的追求，这样那样的习性。
人和人永远是不同的，可人无完人，再厉害的人也是有弱点的。
所谓预治病先治心，说穿了倒不如说要先摸清楚人性。
智尘大师的坚持，一方面是信仰，一方面也是面子。
只要不是真正的狂信徒，无论信仰什么，也没人会淡看生死，有时候毋宁死，只是因为有些坚持比生命更重要。
智尘大师一生吃斋念佛，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经知天命了，年过七十古来稀，对智尘大师来说，除了心中的佛，或许还有面子，身后名。
这个时候，想要让智尘大师用药，一方面要考虑他的信仰，一方面也要考虑他的面子。
入药不为荤，其实就是为了照顾智尘大师的面子，你看，这是药，不算荤，所以你不算破戒，自欺欺人也好，矫情也罢，有时候人就需要这么一个台阶。
如三国演义中徐庶徐元直，赤壁之战，曹操欲派人去招降刘备，故作姿态，就有人推荐了徐庶，曹操说，不行，这个人心里向着刘备，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而推荐徐庶的人则说，徐元直好面子，倘若不回，恐惹人笑，肯定会回来的。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有时候面子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当然，方寒并没有接触过智尘大师，也不了解智尘大师的为人，刚才的话只能算是建议，姑且一试。
“方师弟说的在理，明天我再去千叶寺，希望能劝智尘大师用药。”
彭朝凯这一刻才开始正视方寒了，这个方寒确实不一般，怪不得周同辉罗元辰等人都对方寒刮目相看。
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个人闲聊了几句，也都散了。
方寒出来的时候带着房卡，倒是不用龙雅馨开门，回到房间，房间的灯已经关了，龙雅馨也已经上床了，方寒打开灯就看到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的。
“睡了？”
方寒凑过去，笑吟吟的问道。
龙雅馨闭着眼睛，并不吭声，不过抖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
方寒的脸慢慢的凑了过去，龙雅馨的鼻息已经喷到了他的鼻尖。
嗅着淡淡的幽香，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方寒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就印了上去。
“唔......”
龙雅馨不再装了，发出一声低低唔唔声........
几度春-情，不用细表.......
早上七点，自助餐厅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前来吃早餐了，上午的会议是早上九点开始，七点到九点是用餐时间。
“何主任，你今天有什么要问的吗？”
医生们三三两两，互相认识的，或者昨天已经熟稔的，亦或者同住一间房的，这会儿都聚在一起，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着话。
“要问的不少，不过我估么着不可能所有问题都解答，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机会提问，到时候看情况吧。”
何主任笑了笑。
来之前，大多数人都对这个会议不怎么重视，可昨天仅仅两个半小时的内容，却已经把前来的这些主任专家们吸引住了。
昨晚上不少人都在谈方寒下午讲的一些东西。
医生这个行业是终身学习的行业，而且相对来说学习的东西都是相对专业的。
在医院内部，一些医生为了多学点东西，为了多掌握一个技能，往往都是溜须拍马，甚至被上级医生各种训斥，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教。
大多数医生为了进步，都是各种表现，各种争取，可机会也就那么多。
正如昨天签到的时候江枫所说的，道不轻传，方寒愿意说，真要不来，损失的就是自己了。
前来的这些副高专家，不少都到了瓶颈期，想再进一步，那是需要契机的，而方寒昨天所讲的一些东西，确实给了一些人不少启发。
“是啊，知道的越多，越发现自己无知。”
边上有人道：“昨天方医生讲的一些东西，当时听懂了一些，可回去之后发现，疑惑更多了。”
“是啊，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次两次能理解的。”苏铁航点着头。
要说对方寒了解，苏铁航绝对要比很多人都知道的多。
何主任点着头，心中有些庆幸，还好方寒年轻，要不然这次机会可轮不到他。
何文宏只是副主任，这次医疗会议的邀请函原本是发给他们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中医内科的科主任雷军锋的，奈何雷军锋瞧不起方寒，不稀罕来，这才把邀请函让给了何文宏。
说是让，可何文宏心中清楚，雷军锋其实是不待见他，真要是某位名家医手召开的医疗会议，雷军锋能把机会让给他？
吃过饭，何文宏和苏铁航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自助餐厅。
“苏主任，时间还早，是回房间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何文宏笑着问。
“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苏铁航笑着道，这次安排房间，苏铁航正好和何文宏一个房间。
苏铁航是长清县中医医院的科室副主任，论职称其实还只是主治，可何文宏却是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中医内科副主任，副高，而且还是三甲级大医院的副高。
按说以苏铁航的地位，这种会议都是没资格被邀请的，这次的邀请函还是苏铁航自己找李小飞要来的，苏铁航不仅仅认识方寒，和江中院急诊科的好几位医生关系都不错，如李小飞、陈远、江枫等，要一个邀请函并不困难。
和省级医院的副高住一个房间，苏铁航原本还是有些拘谨的，和何文宏说话也比较客气，医生这个职业，等级压制是比较可怕的，小医院的医生得罪大医院的专家，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事情。
只是和何文宏相处下来，苏铁航发现何文宏并没有什么架子，算是相当好说话的那种。
“那边有沙发，坐着看会儿风景。”
何文宏伸手一指，两个人走过去坐下，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两人正说着，苏铁航眼睛一亮，看到不远处的方寒，笑着招呼：“方医生！”
“苏主任！”
方寒走了过去。
因为龙雅馨要上班，方寒的早餐吃的要相对早一些，和龙雅馨一起吃的，吃过送龙雅馨去了停车场，刚回来。
“方医生.......”
何文宏吃了一惊，下意识就站起身来了，他有些意外，苏铁航竟然认识方寒。
“方医生，这位是丰州中西医结合的的何文宏何主任。”苏铁航笑着给方寒介绍。
“何主任好。”方寒伸出手和何文宏握了握手。
丰州省有名气的医院不多，丰州省医院、丰州省骨伤医院，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满打满算也就这三家还算不错，市一级的医院根本没什么名气。
当然，这个名气说的是对外省而言。
江州省医疗水平相对排名靠前，像医附院、交大医附院、江中院、省医院、军医大、市中心医院等几家医院，外省的一些患者都是知道的。
丰州的话，也就上面三家医院还凑合，其他医院名气不大。
“方医生客气了，副主任，副主任。”
何文宏甚至有些激动。
之前不说，单从昨天的阵仗来看，何文宏就能看出方寒在江州省的医疗圈的地位。
这种会议，专门捧这么一个小年轻，还来了那么多领导捧场，没点牌面，怎么可能。
不说昨天方寒讲的那些东西，单说方寒的身份和牌面，能认识这种大拿，那可真是幸运女神眷顾了。
方寒刚和何文宏握过手，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响了，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方寒抱歉的对苏铁航和何文宏道：“苏主任，何主任，会场那边催了，我就先去了，闲了再聊。”
“方医生您去忙。”苏铁航和何文宏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一直目送着方寒走远，这才收回目光。
“苏主任认识方医生？”何文宏问苏铁航。
昨天他都没问，不是不想问，而是觉得不可能，一个是省级直属医院，一个是县级医院，认识的可能不大。
“认识。”
苏铁航笑着道：“算起来我和方医生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因为方医生的照顾，去年还有幸去江中院进修学习了一段时间。”
“哎呀......”
何文宏的心情那就甭提了，自己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吗，竟然和苏铁航住在一个房间。
听听，因为方医生的照顾，有幸去江中院进修学习，进修学习就不说了，前面这个前缀可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说明苏铁航和方寒私交很不错。
说句实在话，对于和苏铁航这种小医院的医生住在一起，何文宏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种会议，要是有幸能和比较厉害的专家住一间房，那就是机会，两个人住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这交情也就出来了。
得知苏铁航只是县医院的科室副主任，何文宏着实有些小失望，可失望归失望，何文宏倒也没有拿架子，谁曾想这位小医院的科室副主任竟然认识方寒。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这会儿何文宏简直是要多庆幸，有多庆幸，还好自己没拿架子，要不然不仅仅要错过机会，还要成为被打脸对象啊。
苏铁航和方寒私交不错，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苏铁航和方寒认识一下？
要是能把方寒请去他们医院，那就太好了。
........
九点，会议开始，冼奋主持！
“昨天方医生大概讲了一下中医对现代癌症肿瘤的一些见解，同时也和大家分享了一下通络祛邪汤，通络祛邪汤是方医生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方剂，用于治疗风邪寒邪所致的正虚邪实、脏腑失调、气滞血瘀等病症有比较好的效果........”
“目前方医生用通络祛邪汤已经治疗了二十多位患者，效果显著，不过中医讲究辨证施治，一人一方，通络祛邪汤的具体加减变化，临床应用这方面方医生还在系统的总结中，如果有人要用到通络祛邪汤，临证用方的时候还需要小心辩证，多番求证.......”
冼奋简单的对昨天的会议内容做了补充和说明，然后道：“今天和明天的会议，大家可以随意的向方医生提问，大家相互交流，相互学习，至于昨天方医生所讲，也只是方医生个人在临床上的一些经验和心得，属于一家之言，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家也可以指出来.......”
“这次我们江中院联合几家共同举办这个抗癌医疗专题会议的目的也是为了和众多的中医专家一起交流，共同进步。”
“因为参加会议的专家比较多，咱们采取随机提问的方式，有问题的可以举手，方医生随机挑选，如果没有人提问，方医生就和昨天一样，继续讲一讲自己的一些心得和看法。”
冼奋又说了几句开场白，就把会场交给了方寒。
要是没有昨天下午的那么多视频和方寒后续的讲话，今天这个提问其实就是笑话。
这么多专家向一个小年轻提问？
谁能抹开面子，不说提问了，今天的会场估计能少一半人。
可有了昨天的视频和方寒的讲解，今天的会场几乎是座无虚席，能来的都来了。
不得不说方浩洋在把握人心方面也很有一套，让江枫准备的几个短视频相当的有用，在很大程度上给这次的会议增加了说服力。
方寒试了试话筒，开口道：“前来参加会议的都是前辈，我算是晚辈，说提问不合适，我觉得应该是考教，希望诸位前辈能不吝赐教.......”
简单的谦虚了几句，把姿态往下压了一下，方寒这才道：“在开始提问之前，我再说一说肿瘤的病因病机，其实肿瘤的病因病机和很多病症并没有太大的特殊之处，大概不过风、寒、暑、湿、燥、火六淫外袭、七情内伤、饮食劳伤等病因，和正虚邪实、脏腑失调、气滞血瘀、痰湿凝聚、毒热内结等基本病机。”
“从诸多中医治案中，我们不难看出，肿瘤的发生发展几乎都于气性内伤有关，同时饮食不节、过度劳伤导致气虚寒凝也是倒是肿瘤发生发展的因素之一.......”
“从临床症状来看，肿瘤甚至都不能归结于一类病，因为有些肿瘤和中医的一些病机是相通的，只是有些症状较轻，有些症状较重.......”
不少人纷纷点头。
中医对病症的分类并不是单纯的以某种症状表现来分类的，感冒就是感冒，胃炎就是胃炎，不是这么分的，而是以病变的病因和病机或者病变的程度来区分的。
有时候病名只是一种称呼，比如说晕厥，造成晕厥的原因很多，并不是说只要晕厥都可以用某个药方治疗，不是这样的。
患者晕倒不省人事，就是晕厥，这个说法是从症状来的，而不是从病机和病因来的，具体的治疗还要看晕厥的情况。
就现代医学而言，如果医生说这个人是胃癌，这个人是扁桃体发炎，这个人是胃溃疡等等，这样的结论一下，就算是确诊了，可以建立病历，确定治疗方案了。
到时候查看病历，嗯，扁桃体发炎，嗯，用药没问题，吃几天没效果，换一种药，无论怎么换，你这个药都是针对这个扁桃体发炎的，你不能用治疗心脏病的药，这是原则。
可对中医而言，并不算确诊。
扁桃体发炎，为什么发炎，什么病机造成的，不确定原因，不辩证清楚，中医是没办法用药的。
就比如方寒治疗许家老爷子的病症，患者没胃口，没食欲，已经有十来天没吃饭了，这个时候你让西医医生治疗，谁敢给患者开泻药？
人都瘦的皮包骨头了，靠着输点滴维持体能能量，你给开泻药，不要命了？
而且你凭什么开泻药，患者胃部有没有积食，凭什么开？
可方寒就是给开了大黄，一剂而愈，就是如此神奇。
方寒讲了一阵，喝了口水，冼奋示意可以提问，然后就有人举手了。
毕竟刚开始，一些人还有一点放不开，举手的不多，方寒就让第一位举手的发问。
“方医生，昨天你讲了通络祛邪汤治疗的一些病症，可具体该怎么判断，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病症特点？”
“通络祛邪汤主要针对风邪寒邪导致的气滞血瘀.......寒邪最大的特别就是疼痛，因为寒邪主凝涩，影响气血运行，不通则痛，无论是寒从外感还是内生，还是饮食习惯所致，往往都以侵犯肺、胃、脾、肾等脏腑........”
“中医人临证的时候一定要用辩证的思维去看待病症，而是单纯的去考虑某个病症，触类旁通，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尝试走另外一条路，或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方医生.......”
"方医生........"
随着第一个人开始提问，前来的医生们也都慢慢放开了，举手的人络绎不绝，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方寒都很认真的思考，然后回答，虽然有些问题回答的不一定多好，可方寒也尽量给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正如之前冼奋所说的，互相印证，互相交流，互相借鉴。
下面不少人一边听着，一边做着笔记，三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又到了中午饭点了。
“方医生真是厉害啊。”
“是啊，懂得很多，思维开阔。”
“昨天和今天，方医生好像都没有准备稿子，完全是临场发挥，有些不敢相信。”
“岂止，刚才多少人都问问题了，至少十几个问题，方医生每一个问题都解释的很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说实话，不少人有些小受伤，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废了.......
：二合一，五千多字大章，今天就一更了，缓一缓，整理一下思路，写的有些纠结了，明明剧情都有，就是写不顺畅，无语了，同时感谢书友亨利大香蕉万赏推土机，谢谢！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心腹
“感谢各位专家的莅临，这次的医疗会议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下午的时间各位专家可以自行安排，可以去江中的风景区转一转，也可以去我们江中院参观，有意向去江中院的医生，等会儿可以在外面的报名处报名，吃过午饭，下午两点会有专车接送。”
第三天上午的会议结束，这次的医疗会议就算是结束了。
说是三天，其实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天，签到当天算是半天，今天也是半天，当然，今天上午的会议结束，愿意返程的医生们可以返程了，还想转一转的也可以转一转，今晚上依旧管吃管住，所有房间都是明天中午两点退房。
“高主任下午要去江中院吗？”
刘主任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询问边上的高主任。
“不了。”
高主任笑了笑：“开了三天会，下午转一转，换换脑子，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刘主任呢？”
“我也不打算去了，下午准备出去买点东西，出门一趟，回去不带礼物，没办法给家里那口子交代。”刘主任也笑了笑。
走出会议室，门口的签到处，有一些医生已经在报名了，江枫站在边上提醒：“要去的留一下电话号码，一点半准时在酒店大厅集合，统一出发，当然大家也可以自己叫车去，自己叫车的就不用登记了。”
刘主任看了一眼签到处，微微一笑，江中院自己不能去吗，还在这儿签到，就为了统一坐车？
“苏主任下午要去江中院吗？”
何文宏同样问着边上的苏铁航。
“何主任要是想去的话，我陪何主任一起去。”
苏铁航笑着道：“我是开着车来的，到时候我开车一起去，咱们就不用登记了。”
“那感情好。”
何文宏笑着道：“苏主任和方医生关系好，到时候还希望能帮我引荐一下，我们丰州省的医疗水平是比不得你们江州省啊，要是能请方医生去我们丰州呆一阵，那可就太好了。”
“到时候看情况吧。”
苏铁航笑着道：“这次来的专家不少，周同辉周老都来了，方医生估计比较忙，不过等会儿去了江中院，我给何主任介绍几位江中院的医生。”
何文宏瞬间就笑的相当开心：“谢谢苏主任了。”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次何文宏也没指望能和方寒说上话，正如苏铁航所说，方寒是比较忙的，这么多专家，怎么可能都有功夫陪着。
能不能和方寒说上话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有个联系的渠道。
何文宏也是医院混的，而且还是副主任，所以他对医院的情况很了解，像方寒这种技术好水平高的医生，下面肯定有自己的医疗组，有自己贴心的医生。
何文宏的目的就是多认识几位江中院的医生，最好是和方寒贴心的医生搭上话。
王不见王。
在医疗行业，无论是请飞刀还是请外援，很少有直接和主刀医生对话的，直接对话，很多事没法说的，总不能主刀医生亲自拿着电话和对方掰扯，你这个价位不行，再加点？
那不成了笑话了吗？
往往遇到这种情况，主刀医生要是觉得不值当，直接就给你找理由拒绝了，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总不能这边说五千，那边说我有事，这边说八千，那边说行，这不扯淡吗？
就好比上次儿童医院请方寒，电话就是直接打给苗大龙的，费用什么的都是苗大龙谈好的，方寒不可能赤膊上阵。
所以一般经常飞刀的医生，多少都有个类似于经纪人之类的角色存在，这种就是类似于心腹管家一般的角色。
其他人从会议室的正门离开，方寒则依旧陪着周同辉几个人从侧门到了边上的休息室。
“方师弟讲的真不错啊。”
彭朝凯一边走一边道：“看来我这两天错过了很多精彩啊。”
“不是精彩，而是干货。”
唐云冲笑着道：“彭主任你这次可是错过了很多好东西啊。”
说着唐云冲还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笑着道：“要不我的借给你抄一抄？”
彭朝凯昨天一天都在千叶寺，昨晚才回来，整场会议也就参加了今天上午的。
“抄，肯定要抄。”
彭朝凯笑着道：“不过我要抄周老的，周老和我同路，我可以一直抄到燕京，抄唐老您的，我可就要加班了。”
“哈哈！”唐云冲笑了笑，都是开玩笑，也不必当真。
“朝凯，智尘大师服药了？”周同辉问。
“用药了。”
彭朝凯点着头，很是有些感慨：“还是方师弟懂智尘大师啊，我按照方师弟的说法劝了几句，智尘大师就动摇了。”
“用药了就好。”
周同辉点了点头：“智尘大师佛法高深，医术精湛，虽然名声不显，可一生悬壶济世，度人无数，功德无量。”
彭朝凯点着头：“虽然我按照方师弟的说法劝解，智尘大师最初也是不为所动，我是磨破了嘴皮子，不过还好，方师弟的一席话也算是撬开了智尘大师心中的一条缝隙，再加上我和智源师叔劝说，总归是用了药。”
智尘大师那样的人，自然不是轻易能劝的动的，可方寒的法子也算是直入心扉，这才有了效果。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去了自助餐厅吃饭。
周同辉是不打算去江中院的，下午就回，彭朝凯和谭广平唐云冲等人也差不多。
事实上这次前来参加会议的医生，凡是水平差不多的，都没有去江中院参观的想法。
周同辉等人都是去过江中院的，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他们真要去，到时候必然是一大堆人拥簇着，看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不说，搞不好还影响人家医生的治疗。
周同辉等人不去，自然有人去。
吃过午饭，下午一点半不到酒店大堂就已经有人候着了，人不多，二十来位，其中有一些没打算去，也有一些可能自己去。
何文宏是和苏铁航一起去的，坐着苏铁航的车，车子进了江中院，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
对苏铁航来说，江中院他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特别是对急诊科，那更是相当的熟悉，毕竟他可是在江中院进修过三个月的。
“这就是急诊科，那边过去是肝外分区，那边过去是骨伤分区。”
苏铁航一边带着何文宏往进走，一边给何文宏介绍：“方医生目前就是急诊科骨伤分区的负责人。”
“骨伤分区？”
何文宏听的一愣一愣的：“方医生不是内科吗，还会正骨？”
“方医生不仅仅懂骨伤科，还会西医外科手术，肝脏手术和心脏手术都是国内顶尖水准。”苏铁航笑着道。
何文宏嘴巴微张，心脏手术？
肝脏手术？
何文宏有些懵逼，苏铁航说的每句话他都明白，可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却不是很明白，方寒难道不是内科医生吗？
这几天的会议，方寒主讲的可是癌，而且讲的很好，很多人都受益匪浅，特别是昨天和今天的会议，一些人甚至还把自己治疗的一些疑难杂症拿出来问了，方寒也都详细解说。
这么牛叉的医生，你现在告诉我人家其实是骨伤科的负责人，还会做外科手术？
相对来说，外省的很多医生对方寒的了解就不算多了，特别是外省的一些层次不够的医生，自家医院的事情都忙不完，都拎不清，哪有功夫去操心外省那位医生牛叉。
就比如之前，你问方浩洋燕京医院的中医科内主任是谁，方浩洋可能知道，可你问李小飞，李小飞绝对不知道。
层次不够，了解就不够，别说燕京医院的科主任了，就是省医院的科主任都是谁，大多数江中院的住院医都不知道，操心那个有用吗？
当然，现在李小飞是知道了。
这就好比上学哪会儿，你要是全班前几名，肯定回去操心一下其他班的尖子生，考虑自己的年纪排名，可你要是全班倒数或者中游偏下，谁是别的班第几和你有关系吗？
充其量就知道谁是年纪第一，年级第二，就这还不是你自己想知道的，而是因为人家名气实在太大。
嗯，差不多的道理。
何文宏在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就是一位副主任，而且还是不怎么受重视的那种，自然不会花太多功夫去了解其他医院的什么专家。
“方医生精通的方面很多。”
苏铁航一边走一边道：“方剂、正骨、针灸、甚至包括外科手术，方医生都很精通。”
说着，苏铁航问何文宏：“何主任知道周老为什么来参加这次会议吗？”
何文宏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方医生的针灸也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
苏铁航笑着道：“方医生的针灸水平不在周老之下。”
“嘶！”
何文宏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不在周同辉之下？
开玩笑呢吧？
周同辉那可是公认的针王。
“李总！”
两人正说着话，苏铁航已经看到了李小飞，出声招呼。
“苏主任！”
李小飞笑着走了过来。
“李总，这位是丰州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何文宏何主任。”
“何主任，这是急诊科的李小飞李总。”
苏铁航笑着给两人做着介绍，介绍完之后，苏铁航还凑到何文宏耳边低声道：“何主任，李总可是方医生的学生，大弟子。”
何文宏急忙伸出手，这妥妥是心腹了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参观
前来江中院参观的医生不算多，也不算少，差不多三十人左右，都带着这次参加会议的胸牌，很好辨认。
从会场来乘坐专车来的医生们有人领着，分了几个小组，一边参观还有人解说，至于自己来的，那就随意参观，一两位，两三位成群。
大家都是医生，也清楚医院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时候该插嘴，什么时候不该插嘴，都比较守规矩，不会影响江中院的正常工作。
高主任是一个人来的，都瞅瞅，细看看，正走着，突然一愣。
“刘主任！”
对面的刘主任也是一愣：“高主任。”
“好巧！”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么凑巧在江中院急诊科相遇，两人都是一瞬间的尴尬，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聊了起来。
“江中院不愧是东南五省出名的中医医院，果然不一般啊。”
“是啊，你看看人家这急诊科。”
这一刻，两人都不去提别的，什么要去转一转了，要买礼物了，没办法给家里那口子交代了云云。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儿，什么心思，那就不用再提了，大哥不笑话二哥。
本就不算多深的交情，凑巧两次会议住一起罢了，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平常又没什么交集，何必闹得那么尴尬。
竞争那是正常的，同医院同科室的都存在竞争，更别说大家其实还不算太熟。
“高主任，我刚才转了一下，发现方寒方医生不简单啊。”
“怎么个不简单？”高主任问。
“我刚才和几位护士和住院医打听了一下，江中院急诊科能有现在的规模，几乎都是那位方医生的原因，那边的肝外分区，另一边的骨伤分区都是方医生来了江中院之后才有的，方医生竟然还是骨伤分区的负责人。”
说实话，不了解不情况，这一了解刘主任是吓一跳。
刘主任之前的心思和何文宏差不多，都以为方寒是内科方面的大拿呢，没想到人家还擅长骨伤科和外科。
能担任骨伤分区的负责人，这说明方寒在骨伤方面的造诣不低。
相比起刘主任，高主任倒是稍微知道的多一些，道：“这个我早就听说了，方医生好像是多面手，各方面的造诣都很深，前不久江中院和普霍金斯医院合作就是方医生促成的。”
刘主任是满脸震撼：“难以想象，方医生那么年轻，都是怎么学的。”
“所以说，妖孽的世界我们不懂。”高主任叹着气，以前吧，总觉得自己还算个人物，可解除的人越多，接触的世界越大，越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看方寒的时候，高主任就好像在看最强大脑，那一个个的，都简直不能以常理论之。
另一边，苏铁航带着何文宏已经进了骨伤分区了。
苏铁航是轻车熟路，和不少医生都熟，一边走还时不时的和人打招呼。
“陈护士好。”
“赵护士忙着呢。”
刚进骨伤分区，陈远就看到了苏铁航，笑着打招呼：“苏主任。”
”陈医生。”
苏铁航一边和陈远打着招呼，一边给陈远和何文宏做了介绍，同时低声对何文宏提醒：“何主任，平常方医生不在或者忙的时候，骨伤分区基本上都是陈医生负责。”
何文宏感激的看了一眼苏铁航，心领神会，这又是心腹啊。
刚才的那位李总，方寒的学生，何文宏聊了几句，已经要了对方的微信和电话，这位又是心腹啊。
相比起方寒，像李小飞陈远这些人还是比较容易接触的，无论是对陈远还是对李小飞来说，何文宏都已经走到了他们暂时未达到的高度。
当然，方寒也不是摆架子，而是真忙，确实分身乏术，不可能和每一位前来的医生都接触交流。
“苏主任，会议这是结束了？”
陈远笑着问苏铁航：“我看这会儿医院来了不少医生。”
“算是结束了，今天下午自由活动，一部分医生顺便来江中院参观一下。”
苏铁航笑着道：“这次的会议办的相当成功，方医生讲的东西让人受益匪浅。”
“是啊！”
何文宏点着头：“不瞒陈医生和苏主任说，来的时候我还真有些没想到，心说方医生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还有些不以为意，没曾想受益匪浅啊。”
陈远和苏铁航都笑了笑，心说这个何文宏倒是个有趣的人。
像何文宏这种自曝其短，这个时候说出之前轻视方寒的话，倒也算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给人一种赤城。
没听说过，轻视倒也正常，真要没听说过，还觉得了不起，反而让人觉得虚伪了。
“这次能来江中参加这个会议，真的是让人开了眼界了，总算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感觉自己以前就像是井底的蛤蟆。”
何文宏笑着道：“要是有机会，真想请方医生去我们丰州，要是能让方医生亲自指点，想来肯定收获更大。”
一边说着话，何文宏一边注意着陈远的表情，他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主要是试探一下。
陈远笑着道：“会有机会的，我们方医生比较随性和务实，不过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喜欢疑难杂症的，真要有感兴趣的患者，走一趟也不是没可能。”
方寒的心思陈远不去猜，不过方浩洋的心思陈远大概知道一些，现阶段，方浩洋肯定是希望方寒尽可能的曝光自己，打出名气，这样对方寒评选名医肯定是有好处的。
想要打出名气，特别是在业内，在同行之中打出名气，窝在自家医院是不现实的，偏安一隅，怎么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只有走出去，经常去一些各地的大医院，才能让同行了解，所以陈远话说的倒是比较活泛。
“方医生那样的水平，肯定是希望挑战自己的。”
何文宏笑呵呵的，有陈远这话，他也算是心中有谱了，回去之后或许可以注意一下，真要有合适的机会，或许可以邀请一下方寒。
........
“方主任这次可是大手笔啊。”
邵友亮和方浩洋坐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笑着道：“这次的会议之后，方医生的名气可就不仅仅局限于江中了。”
“和我没什么关系。”
方浩洋笑呵呵的道：“都是方寒有本事，这小子现在的风头把我都盖过去了，真没面子啊。”
邵友亮斜眼看了一眼方浩洋，心说你就装，指不定现在心中怎么乐呵呢，有方寒这么一位得力的下属，是个人都能笑醒。
方寒水平高，人气高，最主要的是年轻，这样的新秀是很多领导都喜欢的。
能干，而且还不会对自己形成威胁，简直不要太完美。
方寒这样的要是换成四十来岁，那么一些科主任都要警惕了，年资到了，职称到了，威望到了，水平又高，那就是威胁。
你科主任不会的我会，你科主任不能做的我能，长此以往，你还有脸？
可方寒这样的却是任何问题都没有。
方寒水平再高，年资是限制，职称是限制，而方浩洋任何的大力支持在其他人看来那都是方主任爱惜人才。
这传出去，方浩洋就是伯乐，而不是无能了。
等方寒有资格争科主任的时候，方浩洋差不多到点了，该退休了，到时候退位让贤，美名远播。
人走了，好名声留下了，而且继任者还是自己手把手提拔和培养上来的，好处不要太多。
退休走人和被别人赶走，那是两回事，不说赶走，一些副主任真有本事，哪怕赶不走主任也会想法独立出去，稍微有资历有本事的没人愿意上面有人压着。
在邵友亮看来，方浩洋这就是得瑟。
“邵院长请！”
方浩洋请着邵友亮进了办公室，一边笑着招呼，一边道：“邵院长最近一直在江中，这是打算在我们江中开分院了？”
“开什么分院啊。”
邵友亮笑着道：“方主任就别笑话我了，我们这种人，还不是追在大拿屁股后面转，哪儿有大佬，我们就在哪儿服务，我在江中不是为方主任服务嘛。”
“是方医生才对吧。”
方浩洋笑呵呵的道：“我可入不了邵院长的眼。”
“方主任要是愿意，我绝对让方医生整天满天飞，就怕方主任不乐意。”邵友亮不吃方浩洋那一套。
“哈哈。”
方浩洋笑了笑：“我还是算了，年纪大了，就怕掉下来。”
邵友亮笑了笑，看吧，给你机会你都不要。
方浩洋这个人，邵友亮还是了解过的，水平是有的，综合实力还是不错的，各方面都懂，要不然也不会入选上一届的名医。
可方浩洋这个人有个短板，就是没有格外突出的地方，就这一点就不适合他们友华。
当然，这也是大多数急诊科主任的情况，急诊科懂得多，专精的就不多，不少大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小手术都能做，可太尖端的手术就无能为力了，真要某方面厉害，早去专科科室了，也不会呆在急诊科。
做飞刀，全国各地飞，首先要有救场的能力。
这一点上，邵友亮是很看好方寒的，各方面能力都出众，简直就是强悍，走到哪儿都能镇得住场子。
上次沪上的肝病会议，方寒都能就乔恩的场，可见水平之高。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印象
第二天早上，悠闲的吃过早餐，慢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刘主任和高主任这才叫了专车，前往了机场。
“江华是真有钱啊。”
刘主任禁不住感慨。
刘主任也算是参加过一些医疗会议了，可类似于江中这次这么轻松的，还是第一次。
前一天上午会议结束，还可以睡一晚，第二天中午两点才退房，可以悠闲的准备，从容的返程，而且还不是固定班次的大巴车，面对这样的会议，刘主任只想说，再来几个。
以往参加医疗会议，如果是上午会议结束的话，当天就要返程了，不返程的话食宿费自理。
这要是在自家地盘，很多主任都是有人招待的，可要是出了省，没几个人能像方寒一样，还有医药们跟着照顾。
主任们在自家地盘，虽然可以有人请喝酒，有人请吃饭，有人请住酒店，有人请大保.......，额，说顺嘴了。
可一旦离开自家地盘的话，就需要自己掏腰包了。
虽然大医院的主任们收入还算客观，可五星级酒店的房费和食宿那也是相当让人肉疼的。
刘主任还清晰的记得，前几年自己去参加一个会议，因为飞机场距离酒店较远，而第二天签到的时间又较早，他就提前一天到了。
原本想着在会议的酒店附近找一个经济型的宾馆先住一晚，谁曾想人家的酒店周边十几公里都没有经济型的酒店，一些五星级度假山庄周边都是比较偏僻的，风景好，景色宜人，可也远离闹市。
刘主任又不想折腾回市区，索性在酒店住了一晚，1888的房费，最主要的是，刘主任饿了，看了好半天菜单，最便宜的蛋炒饭188，而且一份还吃不饱.......
相对来说，人家江中这次就很贴心了，多住一天，房费那也是不少钱啊。
“有钱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要值那个钱。”
高主任在边上笑着道：“你要是不值，人家再有钱，又何必给你花呢。”
刘主任黯然神伤，是啊，人家江华是有钱，可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让人家江华去花这个钱的。
最起码刘主任自问自己在秦省就没有人会为他花这么多钱，吃个饭喝个酒可以，别的就不好说了。
相比起外科医生和西医医院的医生，中医医生们就更凄惨了。
.........
前来参会的医生们陆陆续续离去，方寒的心情相当不错。
是的，心情相当好。
这次的这个会议方医生绝对是收获颇丰。
三天的会议，崇拜点足足增加了两千多万点，同时，业界认可的临时任务进度也提升不少，达到了501，超过一半了。
这次三天的临时会议，更方寒增加了五十来位同职业者的真心崇拜，真的是相当不错了。
想要让同行崇拜，而且还是比自己职称高的同行崇拜，难度那是相当大的。
加上之前的新闻曝光，再加上这次的三天会议，方寒的崇拜点再次接近破亿，而且这次会议的余波肯定还要持续几天，崇拜点破亿基本上稳了。
家有余粮，心中不慌，崇拜点迅速增长，方寒的心情确实相当不错。
当然，十之**的医生已经走了，还有个别医生留着没走。
何文宏就是其中之一，他决定再留两天，多在江中院熟悉一下，最好是能和方寒说的上话。
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何文宏就办了退房手续，并且把自己的行礼换到了江中院附近的一家经济型酒店，两千左右的标间，何主任着实有些住不起，二百多的话还是可以承受的。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何文宏在自家科室不受重视，自问将来竞争科主任无望，越是如此，哪怕有一丁点机会，何文宏也不愿意放弃。
今年四十七岁的何文宏自然也不想就这么继续下去，科主任雷军锋过了这个年也就六十岁了，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当然，以雷军锋的威望和身体状况，肯定是要返聘的，到时候返聘回来，再干五年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吧，何文宏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而这个争的契机或许就在江中院。
“何主任还没走？”
何文宏进了骨伤分区，就遇到了陈远，陈远笑着向何文宏打着招呼。
“不着急，来一次不容易，多学习两天。”
何文宏笑着道：“以前总是听说江中院，却没来过，昨天转了一下午，这才发现江中院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也是相当有名气的。”陈远笑着道。
“和江中院不能比。”
何文宏并不介意在陈远面前贬低一下自家医院，有求于人，自然要放低姿态。
当然，何文宏说的也是大实话，丰州中西医结合医院在丰州省也算是差不多的大医院了，可和江州省的几家医院比，确实是有差距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方寒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方医生！”
何文宏急忙打招呼，陈远都慢了一步。
“何主任！”
方寒认出了对方，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面，苏铁航介绍之后方寒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忙去了，可他记忆力好，还记得何文宏。
听到方寒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姓，何文宏开心的不行，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在方寒心目张是有印象的，这次来了差不多一百多号人，方寒怎么可能都记住呢？
能被记住那就是一种荣幸。
“听了方医生您讲的一些东西，我是受益匪浅，想在江中院再看看，多学习学习。”何文宏笑着道。
“何主任这话说的见外了，互相学习。”
方寒笑了笑，对何文宏印象不错。
正如陈远认为的那样，方寒是比较务实的，所以他也喜欢务实的人，在方寒看来，会议结束了，何文宏还不急着走，就是那种比较务实的。
自己愿意多学习，这是好事。
成年人了，不需要有人催促，很多时候就是要自己主动去学的，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着赶着学的那是孩子。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话不可太满
方寒今天不上班，截止医馆开业到现在，如果算上之前的医疗会议的话，方寒已经连续上班十天了，十天休一天假对方寒来说不算太频繁，也不算太长时间的跨度......
嗯，当然，以上的说法都是扯淡，主要是今天龙雅馨休假。
昨晚上的时候龙雅馨和方寒微信聊天，顺便问了一下，因而方寒就休假了。
“来就来了，还带东西？”
方寒开了门，龙雅馨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嗯，昨天龙雅馨说的是：“我明天休假，去看下方叔叔。”
“你没上班吗？”因而龙雅馨看到开门的是方寒，微微惊讶了一下。
“凑巧休假。”方寒灿烂的笑了。
然后龙雅馨也笑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笑的同样灿烂。
“是馨馨来了吗？”
屋子里面传来田玲女士的声音。
“田姐！”
龙雅馨迈着修长的大长腿进了门。
“怎么还带着东西？”
田玲女士急忙上前接住，嗔怒的埋怨方寒：“都不知道接一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方寒很委屈，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馨馨来了？”
老方同志双手撑腰，慢慢的走着，髋关节裂缝，双腿没问题，休养了这么多天，已经可以走动了，只要不太猛烈，不长时间站立或者走动，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方叔叔！”
龙雅馨甜甜的叫了一声。
“馨馨姐！”
正在房间玩电脑的方甜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馨馨坐吧，都是自家人，以后就不用带东西了，吃水果。”
田玲女士洗了一些葡萄端了上来，方寒则给龙雅馨倒了杯水。
“方叔叔看上去恢复的不错。”
“还行吧，现在可以慢慢走动了。”
田玲女士笑着道：“新房那边装修进度不错，基本上都差不多了，等会儿你和小寒过去看看。”
彭东海的动作很快，工人上的足，材料供得上，所以进度是相当快的，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不用的，什么样都无所谓。”
提到这种话题，龙雅馨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
“没事，趁着还可以改动，就去看一看，小寒这几天也没过去看看呢。”田玲女士笑着道。
说了会儿话，聊了会天，方寒就被田玲女士催促着去看房子的装修了，同时叮嘱：“记得午饭的时候回来。”
新房正在装修，门半开着，方寒和龙雅馨推门而入，彭东海竟然也在。
“小寒，龙警官！”
彭东海笑着招呼：“你们来的正好，先看一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要是有，我马上让人改。”
方寒看着已经装修的差不多的新房，微微张了张嘴：“海子哥，是不是奢华了些？”
看着新房，方寒都有些不敢信，这装修的简直像电视上的豪宅一样。
刚进门，门口正对的墙壁上是一块翠绿色的玉石，房间的踢脚线也都是石材，电视墙的框架是罗马柱，中间也是专门设计的造型，清一色的木质地板，方寒也说不上来究竟是红色的还是褐色的亦或者是紫色的。
房子方寒是交给彭东海了，可他没想到彭东海装修的这个奢华。
虽然方寒不是很懂这里面的道道，可大概的判断还是有的，这么装下来，五十万下不来的。
彭东海用东西肯定不会用差的。
“还行。”
彭东海笑着道：“我就是干这个的，买东西都有渠道，比其他人买东西便宜不少，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
“太满意了。”
方寒大概转了一下，这要是不满意，那什么样子的才满意。
“龙警官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动吗？”彭东海征求龙雅馨的意见。
“海子哥你叫我馨馨或者雅馨就行。”
龙雅馨道：“海子哥装修的房子我都没见过，我也觉得太奢华了。”
“没什么不满意的就好，也就是看起来暖一些，奢华谈不上。”
彭东海笑着道：“咱们江州这边冬天没暖气，暖一些的色调住着舒服一些，我特意让人改动了一下水电，安装了壁挂炉.......”
彭东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拿出几张图：“这是几家全屋定制，家具什么的你们看是全屋定制呢还是单独选呢。”
“要弄就一起弄吧，真没时间去选。”
方寒接过图片，和龙雅馨看了一会儿，选了一下，他们两人的工作都算是比较忙的，而且就这方面，方寒和龙雅馨其实是差不多的想法，都不是很在乎这些的。
聊了一会儿，方寒趁着龙雅馨去卧室等地方看的时候，轻声询问彭东海：“海子哥，我前几天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方寒说的是医馆开业那天前去医馆看病的那位北桦林苑小区的住户郑定群，五十七岁，当时关宝成还以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所以他向彭东海打听了一下，顺便让彭东海关注一下，看看郑定群都接触过什么人没有。
要是有人别有用心，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对方要知道郑定群的情况。
也就是说，如果是人别有用心，对方必然是医生，而且还是中医，而且还是比较有水平的，像关宝成的学生，当天就不是很确定。
有了这个先决条件的话，想要查其实相对容易一些。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也没听说郑定群认识什么中医，而且也没听说郑定群这一年看过什么中医，郑定群不善言谈，为人比较老实，再加上妻子厉害，平常给的零花钱少，郑定群很少出门的，以前还上班，去年的时候下岗了，现在总是在家里干家务，偶尔在小区附近转一转，也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
方寒微微沉吟，这么说的话，这事只是巧合？
其实方寒也希望是巧合，他不想把人心想的那么坏。
再说，医馆就在北桦林苑小区边上，开馆前三天义诊，郑定群正好去看个病，检查一下倒也很正常。
方寒还正想着，彭东海继续道：“要说郑定群去的比较远的地方，也就是上月底去了一趟千叶寺，听说郑定群这个人信佛。”
千叶寺？
方寒一愣。
要说之前，彭东海提到千叶寺，方寒还不会多想，毕竟只是个寺庙，可现在的话，他是知道千叶寺的一些和尚是懂中医的。
千叶寺的智尘大师是彭谦源的师兄，除了智尘大师，千叶寺智字辈的还有几位，师出一门，懂中医也就不稀奇了。
难道说是千叶寺的某位和尚看出郑定群的情况，从而让郑定群去的医馆？
两人正说着话，龙雅馨出来了，方寒也就不再说了，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情，方寒并不想让龙雅馨知道。
从新房出来，时间还早，方寒就说去医馆转一转，顺便看看老爷子，龙雅馨欣然点头。
刚来到医馆门口，方寒就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带着龙雅馨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人在骂：“什么狗屁宝方医馆，什么狗屁教授，就是一群骗子，最好关门算了。”
两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就在医馆刚进门的地方大吵大闹，其中一人还拿着一把椅子，作势欲砸：“这种狗屁医馆，最好砸了算了，免的害人。”
“放下！”
关宝成阴沉着脸：“无论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协商解决，要是你们有什么不满意，也可以去找有关部门反应，倘若你们敢动手砸我这儿的东西，那就是犯法，原本占理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占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关宝成毕竟名气不少，这么多年认识的大人物也多，身上自有一股子气势，一句话还真震住了对方，对方举着椅子，就是不敢砸。
“老二，放下吧，咱们是讲理的，不胡搅蛮缠。”
年龄稍大一些的青年拉了拉举着椅子的青年，示意对方放下，然后对关宝成道：“我们兄弟也不是专门闹事的人，我爸来这儿看病已经来了两次了，一次是你们这儿年轻一些的医生看的，开了三天的药，说吃完再来，还有一次你关教授您给看的，然后给开了五天的药，加上上次，我爸已经吃了八天药了，可病情一点好转都没有，怎么说，您当时可是说了，没效果我们砸了医馆都行，怎么，现在要食言？”
关宝成眉头微皱，说实话，这事他也有些纳闷。
最初患者是杨志伟给看的，开了三剂药，说吃完来复诊，对方吃完之后来复诊，当时就不是很满意，关宝成听到了，亲自给看的，开了五天的药，而且还信誓旦旦，放心吧，回去吃着，肯定见效，要是不见效，砸了我的医馆都行。
关宝成行医多年，也确实有几分傲气的，也对自己的水平相当自信的，这才敢说要是没效果，砸了我的医馆都行这话，可谁想到，患者五天的药吃完，还真是一点起色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你们确定患者真的服了药？”杨志伟在边上插了句嘴。
“你什么意思？”
之前拿着椅子准备砸医馆的青年伸手一指：“我爸低热不退，已经病了这么多天了，开了药我们能不让吃，你什么心态？”
“少插嘴。”关宝成呵斥了一句。
患者吃没吃药，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刚才检查，患者嘴里面确实有药味，应该是吃了药的，这个事应该另有蹊跷。
这会儿关宝成确实有些骑虎难下，都怪自己太自信了，之前话说的太满，现在几乎一点余地都没有。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老爷子出面
龙雅馨看了看方寒，方寒就站在人群中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
关宝成的性子太傲，虽然从去年开始已经改了不少，可有时候一些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太过自信，说话太满，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对医生来说，治病救人的时候保护好自己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医生这个职业是很特殊的职业，治病救人，容易施恩于人，同时也容易得罪人，容易让人记恨。
病治好了万事大吉，一旦出了岔子，很多患者家属都是相当不理智的，可很多时候这种不理智也并非全都是无理取闹。
牵扯到生死，牵扯到自己的至亲，很多人都会乱了分寸，真正能理智对待的又有几个人？
换位思考一下，你的亲人在医院治疗，没有抢救过来，死亡了，这个时候无论是不是医生的责任，大多数人都会先发疯，先发泄，把责任归在医生身上。
什么你们肯定就没给好好治，什么你们肯定没有派最好的专家之类的。
所以医生在治病救人的时候，哪怕有十分的把握，对患者家属说话的时候，也要保留一二，以防万一。
方寒站在人群中，差不多也听到一些，关宝成给人家保证了，没效果来砸了我的医馆，现在真的没效果了，人家砸不砸？
这会儿如果关宝成拿不出合适的理由，拿得出能让人信服的借口，这个事就不好过，哪怕他说什么这个药还要慢慢吃，不要急之类的，都没什么用。
之前不承诺，现在一些话还好说，之前承诺了，再说别的，那就不好使了。
方寒不着急，先看着，一个是看看事情的发展，一个也让关宝成做一下难，长一下记性，同时，不了解清楚之前，哪怕方寒也不觉得自己就能解决，既然没把握，先当一个旁观者。
一边看着，方寒一边对龙雅馨回头低声对龙雅馨道：“你瞧瞧进去，不要惊动关教授，找人把患者的病历拿给我。”
龙雅馨点了点头，从人群中进去，没有惊动关宝成，直接到了里面。
这会儿门口有人闹事，医馆里面也有不少人看热闹，患者们也不急着看病了，都打算看看事情的发展。
毕竟是新医馆，虽然开业这么多天，一些患者也被治愈了，可治愈的自然不会再来了，不存在有以前治好的患者，也就不存在有人帮医馆说话。
关宝成和自己的两个学生站在前面，蒋立强也站在边上，没插嘴，老爷子站的稍微靠后一些，这种事，出面的人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老爷子和蒋立强暂时也没掺和。
龙雅馨进去，就找到了老爷子。
“方爷爷！”
“馨馨你怎么来了？”老爷子有些意外。
“方寒也在外面呢。”
龙雅馨道：“方寒让我拿一下患者的病历，让他先看一看。”
“我给去拿。”老爷子点了点头。
医馆这边也有患者的病历的，这两天医馆也雇了两位护士，一位负责抓药，一位负责整理患者的病历，如果有之前看过的患者来复诊，医生们往往都是要看一下之前的病历的。
现在患者不多，病历也很好找，老爷子很快就找到了。
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页，正是患者的情况，他特意把患者的那一页拿了下来。
“我去给方寒看。”
龙雅馨说了一句，就又挤出了人群，到了外面找到了方寒，从始至终，关宝成和蒋立强几个人都没注意到龙雅馨，注意力都在患者和患者家属身上。
方寒特意走远了一些，拿过病历看了起来，患者是医馆开馆的第二天，也就是义诊的最后一天来初诊的，低热不退，吃了好几天西药都没什么效果，所以来试试中医，初诊是杨志伟，给患者开了甘温除热的方剂，吃了三天，没什么效果。
二诊是关宝成，关宝成开的是附子理中汤，开了五天的药，很显然，也没什么效果，患者今天来闹事了。
方寒细细的看了一下方剂，差不多看明白原因了，而且也松了口气，还好关宝成虽然自大，在有些地方却没有忽视，该写的都写了。
方寒看病历的这会儿，关宝成已经被人家问的哑口无言了。
而且关宝成也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可一时间却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
“没话说了吧？”
青年看着关宝成，满脸冷笑：“我说是骗子吧，还不承认，当时信誓旦旦，现在打算反悔吗，当初说的话不打算承认吗，我这儿有录音，要不要听？”
“录音？”
方寒眉头微皱，要是真有录音，这事可就蹊跷了，谁没事看病会把医生说的话录下来？
当然，细心的患者家属有，可绝对不多，一般能录音的，要么是真的吃过亏，上过当，要么就是居心不良。
“馨馨，你帮我查一下，这上面患者的信息，看看患者的籍贯出身有没有问题，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儿子，儿子都多大了，叫什么。
这一刻，方寒把这件事和之前郑定群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倘若这次的事情也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话，上次郑定群的时候是巧合的概率就不高了，没道理医馆刚开业，就有人隔三差五的闹事吧？”
而且开医馆的是关宝成，关宝成可不是庸医，关宝成这么一位究竟阵仗的名医坐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特殊的患者，也是奇怪了，而且想要用患者为难关宝成，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好，我打电话让人查一下。”龙雅馨点了点头。
医馆的病历，为了区分患者，方便归档，到时候方便查询，病历上就有患者的年龄和姓名以及籍贯，分类的时候是以籍贯为大分类，然后编号，有了这些，想要查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打过电话了，查要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左右。”龙雅馨挂了电话，对方寒道。
“嗯，这样，你再进去，把病历交给爷爷，然后给爷爷转述几句话。”
“我成你的跑腿了？”龙雅馨笑着道。
“那你愿意不愿意？”方寒笑着问。
“愿意。”
龙雅馨笑了笑，问：“转述什么？”
方寒凑在龙雅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呼吸喷在龙雅馨耳边，闹的龙雅馨痒痒的。
“啊......”
龙雅馨听完一愣：“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那关宝成不知道？”
“当局者迷吧，快去。”
方寒笑着道：“关教授自己说话太满，正好让爷爷出个风头。”
龙雅馨笑了笑：“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一肚子坏水。”
方寒：“........”
龙雅馨再次进了医馆，把病历交给老爷子，然后把方寒让她转述的话告诉了老爷子。
“啧，我怎么没想到呢。”
老爷子也是恍然大悟，然后推开人群，走上前去。
“方老！”关宝成看到老爷子出来，难免有些尴尬。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两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爷子出声，道：“这家医馆也算是我开的，我呢，之前是篷花村的医生，现在就住在北桦林苑，算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江中人，行医三十余年了，就当是倚老卖老，大家给我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让我说两句可好？”
附近就有篷花村的，有人就喊：“方叔我们肯定是信得过的。”
“是啊，大家听方叔说几句。”
相对来说，在这种地方开医馆，老爷子这种本地人在一些时候要比关宝成这种外来户要更有面子一些，关教授名气再大，那也是外人，不知根不知底的，看好了病，大家喊一声关教授名不虚传，看不好，那就是骗子，现在教授两个字和专家一样，早就烂大街了。
所谓砖家叫兽，也就是这么来的。
“您老有什么要说的？”
青年见到人群中有帮着老爷子说话的，倒也没有硬来，道：“关教授之前给我们说的，现在难道要食言？”
老爷子笑着道：“我们开医馆的，又是治病救人的，自然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诚信乃立根之本，说话自然是算数的，如果真的是关教授开的方子无效，今天你们砸了医馆，我不追究，也不报警，怎么样？”
关宝成张了张嘴，算了，让老爷子来吧，他看出来了，老爷子这会儿出面确实比他管用一些。
“您老什么意思？”青年眼神闪烁。
“没什么意思，总要让老头子我看看患者的情况吧，哪怕是当堂对质，也总要双方都辩解一下，不是吗，我总要看看患者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吃了药没效果，是真的药方不对呢，还是别的什么疏忽，哪怕你要砸了医馆，我们也要闹清楚情况，这是对患者负责不是吗，当儿子的总要先顾忌父亲的身体，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不是吗？”
老爷子那是真能说，一番话说得边上人都纷纷点头。
“老爷子说的对。”
“就是，总要让老爷子看看情况。”
“您老要看，那就看吧，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青年点了点头。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剧情反转（三更）
两个青年边上，轮椅上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气色很差，正是患者。
老爷子走上前，先看了看患者的气色，然后凑到患者面前，道：“张嘴，我看一下舌苔。”
“啊......”
老人张开嘴巴，老爷子看了一下，然后站起身。
“这是几天没刷牙了，口气这么重，牙花上还沾着韭菜叶子，昨天中午是不是吃的韭菜水饺或者葱花面？”
老爷子这么一开口，关宝成的脸色就是一变，他知道为什么了。
“您老怎么说话呢，我爸不习惯刷牙，再说，昨天也没吃韭菜水饺或者葱花面。”年龄大一些的青年道。
“那牙花上的韭菜叶子岂不是好多天了，牙还是要刷的，口腔里面细菌可多，要注意口腔卫生。”
“你这老头怎么回事，难道你想说我爸之所以吃了药没效果，是因为没刷牙吗，你这个借口也太卑劣了。”之前拎着椅子的青年道。
“我可没这么说。”老爷子摇着头。
“那就是你们的方子有问题。”
“关教授开的方子没问题。”老爷子缓缓道。
“哼！”
青年冷哼一声：“没问题，没问题为什么吃了好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难道是吃的时间短，我们是不是要接着吃，吃上五十天？”
“就是，当初承诺了，现在却做不到，这不是打脸吗？”
大多数人还是向着患者的。
老爷子缓缓道：“方子没问题，和刷不刷牙也没问题，但是韭菜有问题。”
“韭菜有问题？”
之前拎着椅子的青年反驳道：“我爸根本就没吃韭菜，你少栽赃。”
“那牙花上的东西是什么？”
老爷子伸手一指：“要不找个人看看，是不是韭菜？”
“切，明明是大葱。”青年不屑的道：“你找人看，看看是不是韭菜？”
“原来是大葱啊。”
老爷子恍然道：“那就没问题了。”
说着，老爷子把手中的病历拿出来，道：“这是患者的病历，上面清楚的写着，忌葱，关教授开的方剂是附子理中汤，药方里面有炙甘草，而大葱和炙甘草相反，服用附子理中汤，是不能吃大葱的，吃了大葱，这个药就没药效了.......”
“原来是大葱，吃这个药不能吃大葱。”
“中医上确实有很多说法的，什么相克好像很可怕的。”
“听说吃消炎药不能吃鸡蛋，一起吃会中毒。”
“听说豆浆和鸡蛋也不能一起吃。”
“听说皮皮虾和西红柿也不能一起吃.......”
这一刻看热闹的人好像都化身为医生了，这个一句，那个一句，说的头头是道。
“你胡说......”青年有些声色俱厉。
“不信把药方拿出来，我们医馆开的药方，上面有医生签字，如果药方上面没有写禁忌，这个医馆你们随便砸，如果有写，那就是你们患者家属没有遵医嘱，这不能算是我们医馆的责任。”
“药方拿出来呀，让大家看看上面写没写？”
“就是啊，要是没写，那就是医馆的责任，大家替你们做主，要是有写，那就不能怪人家医生喽，自己不听话，怪谁？”
“就是，遵医嘱，看病还是要听医生话的。”
“前一阵子的新闻看过没，听说长清县有个患者去人家江中院看病，人家医生说了不能喝酒，才出院就出去喝酒，一个人喝了好几斤，然后翘辫子了，还去人家江中院闹事.......”
“我爸压根没吃葱。”青年梗着脖子。
“吃没吃葱也不是我说的，而是刚才你们自己说的，边上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怎么，要食言？”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你......”
年长一些的青年气的牙疼，狠狠瞪了边上的青年一眼，这个憨逼，刚才说漏嘴了。
老爷子继续道：“其实患者的牙花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没想到你们自己说出来了.......”
“我刚才看了患者，也看了病历，关教授的方子没有问题，患者吃了药却毫无效果，肯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犯了禁忌，我只是诈一诈，没想到真的诈出来了，边上人多，你们不认也没事，叫警察来吧。”
“老爷子厉害啊。”
“还是方叔厉害。”
边上众人纷纷交好，刚才不明真相，还有人向着患者，现在真相大白，大家都纷纷叫好，特别是刚才关宝成哑口无言，老爷子出面却瞬间解决，更彰显老爷子厉害。
站在关宝成边上的杨志伟几人也都崇拜的看着老爷子。
他们和老爷子接触时间短，还不清楚老爷子，都知道老爷子很厉害，只是没见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果然厉害。
关宝成则是满脸苦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这也不怪关宝成，他写了禁忌，下意识就没多想，刚才一直想着哪儿出错了，正如方寒所说，当局者迷。
“查出来了。”
这会儿龙雅馨接了个电话，笑吟吟的对方寒道：“你猜，他们是不是父子？”
“不是。”方寒道。
“你怎么知道的？”龙雅馨一愣。
“我让你查的，我不知道，没怀疑我干嘛让你查，你这智商当刑警，我很担忧啊。”
龙雅馨一愣，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没想明白。
“患者李海柱，并不是江中人，上面的籍贯是假的，按照籍贯，就没这个人，后来信息库对比了一下，大概锁定了几个对象，有一位和患者年龄差不多，有两个儿子的，但是两个儿子年龄不符。”
“然后呢？”方寒问。
“没然后了呀，信息不全，也就能查到这么多，不过可以确认眼前这三人不是父子。”龙雅馨道。
“所你说你智商不足，你还不承认。”
方寒很是忧心的道：“作为刑警，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哦......”
龙雅馨很是呆懵的愣了一下，然后道：“报警！”
“那就报警啊。”方寒无语，这丫头现在真的有些傻了。
“可我就是警察呀。”
龙雅馨虽然嘴上说着，还是拿出电话报了警。
“行了，都散了吧。”
老爷子挥了挥手，然后对青年道：“现在你们还打算砸医馆吗？”
“我.......”
年长一点的青年张了张嘴，然后回头对边上的青年道：“憨逼，走人。”
“慢着！”
龙雅馨挤开人群走了前去。
“龙警官？”关宝成一愣，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就看到了方寒。
看到方寒，关宝成多少有些尴尬的，他也算是成名的医生了，很多达官贵胄的座上宾，以前行医的时候，那是风光无限，没想到开一家医馆，却这么憋屈。
其实这也是因为关宝成基层经验少的原因，游医，四处给人看病和自己开医馆是截然不同的。
关宝成以前的患者相对来说，要么是熟人介绍的，要么是有人知道关宝成主动联系的，患者的素质相对较高，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少。
可开医馆，患者的群体就鱼龙混杂了，什么样的患者都有。
别说关宝成了，就说彭谦源，彭谦源也是民间国手，没在燕京，在福州开了一家医馆，医馆的名气很大，患者络绎不绝。
可如果你去网上看彭谦源诊所的评价，差评，骂人的，说是行骗的，名不副实的评论很多，大国手尚且如此，其他医生可想而知。
纵然网上骂的凶，可彭谦源的号依旧是一号难求，现在彭谦源也就是每周三和周五上午坐诊，一周放三十个号，挂号费2000，很贵，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抢得到。
这一刻关宝成也大概猜到为什么刚才老爷子能看出问题了，八成是方寒，老爷子的水平关宝成还是知道的。
“干什么？”
青年看到龙雅馨挡路，没好气的喝问，这会儿他已经一肚子火了，没想到还有人敢找茬，虽然对方是个美女，可这会儿青年可没心思欣赏什么美女。
“警察！”
龙雅馨拿出证件在青年面前一晃，道：“我已经观察你们好一会儿了，也查清楚你们根本不是父子，跟我走一趟吧？”
年长一点的青年看了一眼龙雅馨手中的证件，转身就跑，他认出来了，证件是真的，真的警察。
而且人家一语道破他们不是父子，那就更要跑了。
只不过青年跑的快，龙雅馨更快，一个健步上前，伸手一抓，抓住青年胳膊，顺势一扭，就把青年的胳膊扭在了身后，另一个青年反应迟缓，跑的慢了一些，见状撒腿就跑，却被边上的方寒拦住了。
青年伸手在裤兜一摸，拿出一把壁纸刀就像方寒挥了过来，方寒身子一闪避开，伸手抓只对方的手腕，在手腕上一敲，青年手中的壁纸刀掉在了地上，方寒同样一扭，把青年的胳膊扭在了身后。
边上的人都看傻眼了，原本以为是受害的患者，没想到最后成了胡搅蛮缠的医闹，大家都认为是医闹了，没想到却是几个骗子.......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剧情翻转太快，有些人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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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好警察
“方医生！”
等到三个人被警察带走，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关宝成这才和方寒以及老爷子到了二楼的休息间。
看着方寒，关宝成着实是有些汗颜。
真要说起来，和方家一起合伙开这个医馆，关宝成觉得他是很照顾方家的。
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百般让步，对老爷子也是相当客气，他自己找人，出钱也比方家出钱多，比例也尽量多给方家一些，而整个医馆却只有老爷子参与.......
如此种种，这也导致可关宝成的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倨傲的。
他做这么多并不代表老爷子真的值那么多，而是送人情。
这个人情不是为了眼前，而是为了以后。
可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关宝成隐隐有些觉得，他这个人情送的并不仅仅关系到未来，更关系到现在。
这次的事情倘若不是方寒，倘若不是老爷子的面子，这件事真不好办。
老爷子行医多年，又是江中本地人，边上不少篷花村的居民都认识老爷子，单单这一点，就能让医馆在前期顺利很多。
要知道，篷花村上千人现在可都住在边上，这上千人目前就是医馆最为稳定的群体，就这还不包括其他。
强龙不压地头蛇，老爷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地头蛇了。
这些原本当地的拆迁户，无论放在哪儿，都是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力量，别说外地人，就是一些当地人都没人敢随意招惹的。
原本以村落的形式聚积，这就导致这些村民要比小区居民更有凝聚力，村子上的邻里关系要比小区里面的邻里关系更为和睦一些。
而且这种村子的村民，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有关系，不少家庭甚至都是一个宗族的。
虽然有人会眼红某一家，有人会嫉妒某一家，可一旦牵扯到利益，这些人是能很快凝聚起来的，特别是原本在村上比较有威望的一些人，那是真的能一呼百应的。
就拿刚才来说，老爷子一开口，边上瞬间就有不少人帮腔，这才是青年妥协让老爷子查看的原因，要不然，他们揪着关宝成的话不放，不搭理老爷子，关宝成也无计可施。
“关教授这次孟浪了。”
方寒也相当无语，关宝成竟然能给患者说出没效果就让人家砸医馆这样的话。
“方医生说的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开医馆和我以前游医的时候确实不一样。”
关宝成点着头，他这次算是看明白了，患者群体不同，遇到的问题也不同，有时候一些事也不是你影响力大就能怎么样的，有时候影响力越大，反而束缚越多。
刚才的事情，真要闹开了，砸医馆不至于，可医馆的名声也就彻底败了。
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人家应该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求财。
“方医生是怎么看出刚才三个人不是父子的？”关宝成问方寒。
方寒道：“如果仔细观察，是能发现端倪的，刚才两个青年基本上就没怎么操心过患者，甚至都没去多看患者一眼，患者虽然也是同谋，可毕竟六十岁了，而且还生着病，如果真是父子，当儿子的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
刚才方寒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老人无精打采，偶尔还咳嗽两声，状态并不算好，可两个青年完全没在乎，这要是亲父子，应该不至于。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真的狼心狗肺之徒，也是凑巧龙雅馨在，方寒就让帮忙查了一下，没想到果然有问题。
“他们三个人不是父子，那就说明这事是有人指使的。”
关宝成眼睛一眯：“还有上次的事情。”
“郑定群来复诊过了吗？”方寒问。
“来过了，吃了三天药，效果不错，又来了一次，这次我给开了两个礼拜的药，吃完应该状态能恢复的更好一些，可也仅此而已。”
郑定群的病是没法根治的，只能改善状况，让患者精神状态好一些，胃口好一些，睡眠好一些，仅此而已，一旦气血耗尽，郑定群的生命也就走到头了。
“我找人查了一下，郑定群也没和什么人接触，我觉得只是巧合，也没多想，可这次的事情.......”
关宝成微微沉吟，一次巧合可以理解，两次那就值得深思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你们是说有人找麻烦？”老爷子插了句嘴。
“现在还说不好，不过今天的事情明摆着是有人指使的，难不成他们只是合伙谋财？”
关宝成冷笑：“能知道患者的病用附子理中汤，还能知道炙甘草和大葱相反，这本事可不低。”
这一点方寒表示认可，无论是之前郑定群的情况，还是今天这位患者的情况，都算是比较复杂的情况，一般的医生还真不见得能诊出问题来，就说江中院急诊科，有这个本事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如果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的话，这个难度还要再提升，整个江中院急诊科有这个本事的除了方寒估么着也就方浩洋和李文军。
当然，仅限于急诊科，可即便如此，也相当可怕了，江中院可不是小医院，江中院急诊科的医生普遍水平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像吴晓东、苗大龙，水平都是可以的，可即便如此，这两个病症，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吃得透。
要知道以这种方式给人设局，可不仅仅要治好，还要精通，明白变化之道，毕竟对方要刁难的是关宝成，关宝成的水平放在全国这么多中医医生中，绝对是前一百的水准。
“关教授知道千叶寺吗？”方寒问。
“千叶寺？”
关宝成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方医生你是说千叶寺？”
看到关宝成这个表情，方寒差不多就明白了，关宝成知道千叶寺，而且可能已经知道缘由了。
“嗯。”
方寒点了点头，问：“关教授和千叶寺的智尘大师认识？”
“方医生说笑了。”
关宝成自嘲道：“智尘大师那种高人可不是我能认识的，智尘大师是彭谦源彭老的师兄，医术精湛，又是佛法大师，而且我也不礼佛，要说千叶寺，我还确实和千叶寺的某人有些矛盾，方医生这么问，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之前，无论是郑定群的事情还是刚才的事情，关宝成都隐隐猜测，如果是有人故意找茬，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是奔着他来的还是奔着方寒来的？
想来想去，关宝成觉得奔着方寒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他并非江中人，在江中也没什么仇家，开医馆的事情知道的人那就更少了。
如果对方是奔着方寒来的，那么关宝成觉得自己这次虽然出了丑，可总归是帮着方寒代过，可现在看来，好像是人家方寒替他擦屁股了。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他的麻烦，方寒帮着解决，那他之前送出去的人情，这可就消磨了不少了。
“一点小矛盾，就找人抹黑医馆，致患者的生死于不顾？”
老爷子有些气愤的道：“这种人枉为医生。”
“要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那就是主谋了。”龙雅馨一直在边上静静的听着，也插了一句嘴。
刚才派出所的警察带着三个人回去，龙雅馨也表明了身份，让问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是千叶寺，那就有可能。”
关宝成道：“说起来应该是三年前了，我来江中给某位患者看病，凑巧遇到一位同行.......”
事情的大概其实和方寒和关宝成的除此相遇差不多，两个人看同一位患者，自然有高下之分，很显然，那次关宝成技高一筹。
“说起来也怪患者的家属，患者有些身份，家属呢就有些势利眼，对方就觉得是我让他丢了人，之后呢也遇到过两次，都闹的不算太愉快，前一阵子也遇到过一次，对方也知道我要在江中开医馆。”
“是千叶寺的和尚？”方寒问。
“不是和尚，是千叶寺智尘大师的学生，算是俗家弟子，从小跟着智尘大师学医，和千叶寺的很多高僧关系都不错。”
几个人这边说着话，派出所那边已经问出结果来了，给龙雅馨打来了电话。
龙雅馨挂了电话，问：“关教授，是不是叫狄英怀？”
“不错，就是狄英怀。”
关宝成点了点头，道：“我早就听人说这个狄英怀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下作。”
“既然问出来了，派出所那边已经去抓人了。”
龙雅馨道：“只不过事情不算太严重，估么着最多也就是拘留一阵，最多半个月，教育一下。”
“知道是谁就好办了。”
关宝成道：“明面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躲在暗处，对方这次吃了亏，以后想来会注意一些的。”
“拘留一阵，简直太便宜这种人了，最好吊销了行医资格，害群之马，为祸不小，用患者开玩笑，良心被狗吃了？”
老爷子还有些愤愤不平，今天的患者老爷子倒是不同情，为老不尊，生病了还跟着来害人，倒是之前的郑定群，刚才老爷子大概听了一下，也是那个家伙的手笔。
郑定群的情况老爷子还是知道的，脾土落败，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可倘若发现的早一些，也不是没机会挽救，再说了，哪怕没办法根治，帮患者缓解一下，也是医生该做的，可对方什么也不做，却用一位临死之人来害人。
“既然对方能做这一次，肯定以前还做过类似的事情，我让人查一下，最好多查出来一些事情。”龙雅馨急忙插嘴。
老爷子瞬间笑了：“馨馨是个好警察。”
方寒一阵无语，这就是好警察了？
难道不算以权谋私？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讳疾忌医
狄英怀四十来岁，和关宝成年纪差不多，在城南开了一家医馆，距离千叶寺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智尘大师虽然精通医理，医术精湛，可毕竟是高僧，寺庙也不是医馆，除非有一些知道智尘大师的人上门，要不然没多少患者去寺庙求医，特别是近几年，千叶寺的后院更是不允许外来香客进入了。
前十来年的时候，智尘大师也是四处游走，活人无数，这也导致千叶寺香火一直不错，狄英怀是智尘大师当年四处行医的时候收的学生。
智尘大师的学生不多，有的是寺庙的和尚，有的是外地的，江中本地也就狄英怀这么一位，所以狄英怀也总是前去千叶寺，甚至还留宿，和千叶寺的不少和尚小沙尼都认识，大家知道狄英怀是智尘大师的学生，也都很客气，智尘大师辈分高，狄英怀在千叶寺的一些和尚面前都能算是师叔一类的人物了。
一些香客去寺院求医，亦或者祈福，有小沙尼和和尚知道对方是求医的，也都给介绍给狄英怀，这也导致狄英怀的医馆生意不错，狄英怀在江中这一片也算略有薄名。
“老师，喝茶！”
这会儿狄英怀正坐在医馆后院纳凉，狄英怀这个人，心胸不大，懂得享受，开了医馆，自己也收了几个学生，他现在每周也只是一三五坐诊，每天就放30个号，上午十五个，下午十五个，不坐诊的时候，要么去千叶寺，要么应酬，要么在后院休息，小日子过的相当不错。
“放着吧。”
看到有学生给自己端着茶过来，狄英怀，轻轻点了点头，问：“前面患者多不多？”
“患者不少，今天差不多挂了一百多个号了。”学生急忙道。
“嗯。”
狄英怀点着头，还算满意，一百多个号，那这儿挂号费是十块钱，一百多单单挂号费就一千多，基本上来的患者，每位检查开药，差不多平均也七八百，算下来他这个医馆一天可是日进斗金。
“老师，前两天江中开的那个医疗会议，您怎么没去？”学生看到狄英怀心情不错，也不急着走，站在边上套近乎。
“江中院方寒办的那个医疗会议？”
狄英怀笑着道：“倒是给我发邀请函了，我没去，没意思。”
“那是，一个小年轻，能懂什么，老师您也是不愿意受医院的约束，要不然，您绝对比那个方寒名气大。”学生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这话狄英怀爱听，不过还是装着呵斥道：“没大没小，话不能这么说，方寒是郭老的学生，郭老和智尘大师也认识，和彭谦源彭师叔更是相交莫逆，真要算起来，方寒也算是我的小师弟，你见了要叫师叔的。”
“是，这不是不熟，再加上方医生年轻，我这不习惯嘛。”
学生笑呵呵的道，他知道，自家老师就是喜欢显摆，总是把自己和智尘大师还有彭老的关系挂在嘴上。
智尘大师还好，毕竟是出家人，不在乎名利，名气也仅限于千叶寺附近，可彭谦源不同，那可是享誉全国的国手大家，彭老的师侄，那是倍有面子的身份了。
“行了，去忙吧，跟着几位师兄好好学着，别整天想着偷奸耍滑。”狄英怀摆了摆手。
“我哪有偷奸耍滑，这不是看师傅您的茶该换了吗？”
学生说了一句，急忙去外面帮忙去了，刚出去没一会儿，学生又小跑着进来了，气喘吁吁的。
“老师，外面来了两个民警。”
狄英怀原本很悠闲的躺着，闻言猛然坐起身来，脸色不停的变幻。
来了两个警察？
难道是？
不应该啊，对方哪怕是闹事被戳穿，大不了说自己不知情，忘记了医生的交代，不至于惊动警察吧？
什么事，狄英怀心中差不多有数，可思前想后，他觉着不应该闹到派出所去？
只要对方的身份不被戳穿，也就是医患之间的纠纷，不算什么大事吧？
狄英怀还正想着，民警已经进了后院了。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狄英怀急忙起身。
“你就是狄英怀？”一位警察板着脸问。
“对，我就是。”
狄英怀点了点头：“两位有事？”
“你有人冒充患者家属，故意在别人家的医馆闹事，现在已经被抓了，供出是你指使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狄英怀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这事，可怎么可能？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
“目前人家已经供出你了，具体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可以向警察说明，不过现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吧。”
“你们是哪家派出所的？”
狄英怀看着两人，眼珠子乱转：“我给你们说，我这医馆开了多年了，嫉妒我的人很多，有人想要栽赃陷害，那是很正常的，还有，我是中医药协会的理事，是千叶寺智尘大师的学生，彭谦源彭老的是我师叔......”
两个警察都有些懵，这人怎么长这么大的，什么年头了，还我爸是李刚，说这个有用吗？
中医药协会的理事，说穿了也就是一个头衔，听上去好听，要说有什么权利，那还真没有，至于什么千叶寺，彭老，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了，不管是不是有人栽赃，你也要配合调查，要是有人诬陷，我们自然会查清楚的，走吧。”
狄英怀脸色阴晴不定，这警察油盐不进，关宝成什么时候这么大能量了？
........
下午吃过晚饭，方寒和龙雅馨手牵手在附近的公园散着步。
吃过晚饭，已经是七点多了，这会儿公园也凉快，小树林中，男男女女，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搂搂抱抱，有的牵手而过，这种公园，现在都成了青年男女的约会场所了。
龙雅馨和方寒，靓男俊女，一路走来，回头率超高，哪怕是一对情侣路过，都会有男的下意识看一眼龙雅馨，女的下意识看一眼方寒。
走着走着，方寒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龙雅馨不解。
“我在想，如果我们去做分手大师，肯定手拿把攥，一拆一个准。”
龙雅馨乐了：“你这是说自己长得帅还是夸我长的漂亮？”
“肯定是说我长的帅，这种问题不是明摆着嘛。”
“我现在才发现你脸皮真厚。”龙雅馨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表示恶心。
“那你说难道你不是看上我的容貌？”
“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我看上你的容貌？”龙雅馨惊呆了，这人脸皮真的相当厚。
“那是看上我的才华？”方寒又问。
“呕！”
“那是同时看上我的容貌和才华？”方寒又问。
“呕！”
“你怀孕了吗？”
方寒说着抓起龙雅馨的手腕，手指头搭上去摸着脉：“没有喜脉啊。”
“怀你个大头鬼。”
龙雅馨没好气的道。
“怀孕很正常啊，又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方寒一本正经的道：“要是没怀，那才有问题，需要调理了，我的身体是没问题的。”
“受不了你了。”
龙雅馨甩开方寒的手：“平常看上去一本正经，没想到你这么不正经。”
“我在很正经的谈论问题，龙雅馨同志，请你不要讳疾忌医。”
“没多久好吧，人家有的大半年不怀孕，也算正常的......”
龙雅馨正说着，就看到方寒笑吟吟的目光，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呀，你个流氓......”
这家伙是故意引诱自己谈论这种话题的。
一边走，两人一边说着笑，龙雅馨挽着方寒的胳膊，只觉得相当开心，她原本还以为方寒会很闷呢，没想到接触下来，和方寒在一起，并不闷，方寒很是有幽默细胞的，总是能挑逗的她心情起伏，心痒痒的。
侧脸看着方寒的脸颊，龙雅馨都恨不得咬一口，咋就这么好看呢？
人又帅，又有本事，又幽默，还会功夫，正义感爆棚.......
这一刻龙雅馨都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拯救了银河系。
两个人正走着，方寒的电话响了。
拿出手机，一个陌生的燕京号码。
“喂，我是方寒，请问您是？”
“方师弟，我是彭朝凯。”电话中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
“彭师兄。”
方寒急忙笑着道：“彭师兄您有事？”
“方师弟，是这样的，智尘大师有个学生，叫狄英怀，也算是你的师兄了，你狄师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陷害，现在被派出所拘留了，江中那边除了郭师兄和你，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你要有时间，帮我过去看看，看看怎么回事，能解决就帮下忙，解决不了就算了，最起码闹明白怎么回事，然后给我说一下。”
“狄英怀？”
方寒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狄英怀被抓了他知道，没想到对方竟然求助彭朝凯，而彭朝凯却把电话给他打了过来。
这个怎么回事，方寒自然是很清楚的，毕竟他也算是促使狄英怀被抓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发现三个人的身份，今天这事其实不至于惊动派出所的。
只是这事要给彭朝凯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