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医嘱
林雨珊第一个看不过去了：“你们不要以貌取人，方医生可是我们科室最厉害的医生了。”
“最厉害的医生就这水平？”青年差点被气乐了，伸手一指方寒：“这样子都来上班，怪不得我儿子的病越治越重。”
说着他一把抱起小男孩：“我们去换一家医院，这一家医院根本不是看病的，是坑人的。”
说着又看向李小飞：“等我儿子病情稳定了，我再找你麻烦。”
“站住！”
方寒一声厉喝。
青年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方寒：“怎么，我们不在这儿看了也不行？这是打算强行留人？”
“不想耽误孩子的病情，就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方寒脸色平静，语气却不怎么和善：“究竟怎么回事检查了才知道，大半夜的真要把孩子耽误了，我们承担责任是小，孩子遭罪是大。”
“不行先让看看峰峰吧，大半夜的也不好找医生。”孩子的奶奶劝道。
“就是，先检查，看看峰峰怎么回事，真要是他们的责任，饶不了他们。”孩子的妈妈也劝道。
“把孩子放下，我看看吧。”方寒声音柔和了一些：“你们大半夜的能来，应该知道江中院的名气，我们这么大医院难道真是专门坑人的？出了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青年纠结了，方寒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们就住附近，自然知道江中院的名气，要不然也不会来这儿看病了。
只是他们家孩子前几天就来这儿看了一次，当时还不算严重，可现在越治越重......
“别耽误了，病情如火。”方寒催促。
青年这才重新把孩子放下，方寒走上前一边仔细观察孩子的情况，一边问李小飞：“上次你检查是什么时候，什么症状，什么诊断？”
李小飞一边回忆一边道：“这孩子不是第一次来了，第一次是孩子的奶奶和妈妈一起来的，说孩子之前就发烧，39度以上，而且身上有不少小斑点，去附近的诊所看过一次，医生开了一些消炎药还有中药汤剂之类的，服了药之后第二天烧就退了，病情也好转了，可过了几天又发热，当时来的时候咳出带浓痰，喉咙疼，咽部赤红，舌边火红，苔薄白少津，脉象细弦滑，大便很干，有些轻微便秘，我判断是第一次生病的时候热邪没有彻底清除，所以死灰复燃，所以给开了三剂麻杏石甘汤加玄参、麦冬、川贝、桔梗、天花粉、石斛、粉丹皮.....”
“三剂药过后，他们来复诊，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一起来的，我检查过后觉得孩子体内的余热还没有彻底清除，所以又给开了药方......”
说着李小飞看向方寒，急忙解释：“方医生，我当时绝对很用功也很认真的检查询问，没有任何疏漏。”
“没有疏漏我家峰峰怎么会再次严重？”青年瞬间脸色难看：“难道是我们的责任？”
方寒一边听着，一边用左手给孩子诊脉，然后又翻看了一下舌苔和眼眸。
“现在是谁的责任还不好说。”方寒站起身：“现在孩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风湿性活动，我怀疑还伴随着心肌炎，这个还需要确认。”
“啊......”孩子的母亲和奶奶吓的脸色都白了：“这么严重吗？”
青年也一愣：“你没有危言耸听？”
“我从来不会用患者的病情开玩笑。”方寒脸一沉。
林雨珊也适时的插嘴：“我们方医生不仅医术精湛，医德那也是人尽皆知的，方医生的胳膊就是中午救了一位从三楼掉落的小男孩受伤的。”
林雨珊这么一说，孩子的母亲又看向方寒，有些不确定的道：“您......您就是下午在盛华广场救人的那个年轻人？”
林雨珊有些得意：“要不然方医生怎么能受伤。”
方寒救孩子的视频现在在微视、抖音、快手等各个视频网站传的很火，不少人都看了，大多数人都对方寒的行为赞赏有加，当然也有个别人怀疑的，也有人说什么不自量的，还好运气好之类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之大多数人都是点赞的。
孩子的父母下午也看了视频，当时还讨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真人。
青年这会儿也认出来了，态度好了不少：“医生，我家孩子好好的，就是个发烧感冒，怎么就严重了呢？”
“我也想知道原因。”
方寒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然后道：“现在我就有话直说，孩子现在是真的病情危急，耽误不得，所以你们不能有任何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任何的隐瞒都有可能造成医生对病情的错误判断。”
“我们一定知无不言。”孩子的父母急忙点头。
方寒这才问：“孩子第一次去诊所看病，医生开的药你们吃完了没有？”
“没吃完。”
孩子的妈妈道：“孩子吃了两天药烧就退了，看上去也好了，我觉得药吃多了不好，所以就给停了。”
“胡闹。”
方寒忍不住道：“很多时候医生开药都不是随便开的，特别是处方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给多开，药没吃完私自停药是大忌，有时候看上去病情好转，可事实上根并没有除，停了药很容易复发。”
“我也不知道。”孩子的妈妈有些没底气。
“第一次来医院李医生给开的药吃完了吗？”方寒又问。
“吃完了，吃完了。”这一次孩子的妈妈急忙道。
“第二次来复诊开的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孩子的妈妈又道。
方寒眉头一皱：“真的吃完了？你们可不能有所隐瞒，这牵扯到我的诊断，万一诊断失误，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真的吃完了。”孩子的妈妈道。
方寒目光一扫，看到孩子的奶奶嘴巴张了张，明显有什么隐瞒。
“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老人脸上全是惊慌：“我也不知道啊，第三次开的药孩子就没怎么吃.....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
“没吃？”孩子的妈妈一愣：“您不是告诉我都吃完了吗？”
老人讷讷的道：“峰峰觉得药苦，不好好吃，我看着孩子瘦，看了几次总是复发，觉得应该是身体不好，营养不良，所以就带峰峰去药店买了些补药，峰峰可喜欢吃了......”
方寒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怪不得孩子的病情发展成这样，原来是这个原因。
中医里面有句话，宁治重病，不治坏病，这坏病指的就是孩子这样的，被几个人治疗，中间服用过乱七八糟的药物，病情不断变化。
这样的病难诊断，难治疗，一个细节闹不清楚，就有可能导致重蹈覆辙，导致孩子病情加重。
“医生......”
孩子的妈妈喊了一声：“吃点补药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在大多人的认知中，补药那就不算药，吃了哪怕治不好病，也最起码不会坏事，所以吃起来没多少顾忌，可事实上却不然。
方寒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耐心解释：“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就是你们一家子不相信医生胡乱做主造成的。”
“第一次孩子生病，你们要是把医生开的药吃完，把病根除了，孩子也不会复发，再来医院的时候，李医生的治疗也没问题，你们要是正常吃药，也能除了病根，孩子早痊愈了，可你们.......”
“病根未去，病邪还在潜伏，只是暂时被药物克制，所以孩子看上去像是好了，你们这个时候不仅仅停了药，还私自给换了补药，更等于是雪上加霜。”
李小飞这会儿也有了底气了，不是他的错，他就放心了，接口道：“邪毒潜伏，你们这个时候给孩子服用补药，补药不仅仅没有被孩子吸收，反而 成了邪毒的养料，导致邪毒迅速壮大，孩子病情迅速加重......”
“我也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的。”老太太明显被吓到了。
青年急忙扶住老人：“妈，没事，不怪您，您也是好心。”说着他又急忙看向方寒：“医生，我家孩子现在什么情况，您可一定要尽力啊。”
“我大概已经有了判断了，还好送来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住院是免不了的，一个人去办理住院手续，林护士您去看看留观还有没有床位，给腾个床位出来。”
“好，我这就去，”青年这会儿再也没有之前的暴脾气了，温顺的像只羊。
林雨珊也去留观找床位去了，方寒走到边上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李小飞道：“准备汤剂，同时联系一下针灸推拿科，让来个人，针灸辅助治疗。”
“好。”李小飞点头，这会儿他真的是从地狱到了云端，要不是方寒细心，说不得他要背一个误诊的名声了。
刚才事情的经过李小飞听的是真真的，方寒不仅心细，也用了一些手段，要不然孩子的奶奶没那么容易承认。
人家要是一口咬定要吃完了，李小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闹开了医院也要向着患者。
很多时候没有明显的证据，医患之间的矛盾，大都是医院这边低头，要么赔偿，要么免除医药费，医生占便宜的时候很少。
“随时注意孩子的情况，今晚上不要掉以轻心。”方寒叮嘱，孩子这会儿已经算是危证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里没底
“方主任？”
李小飞走出治疗室，迎面就碰上了方浩洋，方浩洋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在夜间巡视。
“治疗室有病人？”方浩洋问。
“嗯，是个小男孩，方医生正在里面。”李小飞点头。
“方寒？”方浩洋眉头一挑：“这小子不休息大半夜的出来值班？”
“病人有点特殊，凑巧方医生醒来了......”李小飞有些心虚，方寒是他让林雨珊叫醒来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男孩现在的情况和他无关，要不然他现在就更心虚了。
“我去看看。”方浩洋迈着步子进了治疗室。
治疗室里面，方寒也打算出门了，差点和方浩洋撞个满怀。
“看完了？”
“嗯。”方寒点头：“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好在送来的及时，需要住院。”
方浩洋看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的小男孩，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病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成危证了。”
方浩洋的见识和经验那自然要比方寒强很多，在方寒不兑换临时技能的情况下，绝对是比不上方浩洋的，方浩洋仅仅初步检查，就能判断出小男孩的病应该是被耽误了，准确的说是治坏了。
“不遵医嘱，自作主张呗。”方寒没有给患者家属留任何情面，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男孩的病情之所以从简单的发烧发展成现在的危证，正是因为孩子的父母奶奶不遵医嘱，自作主张导致的。
第一次诊所的医生开药其实已经对症了，只要家属把药服完，把余热除尽，病情完全可以康复，根本不会有反复的情况发生，可孩子的妈妈却认为孩子已经康复，自己停药了。
随着现今社会网络通讯的发达，很多人都喜欢去网上查一些东西，在网上看一些什么健康小常识、营养鸡汤、保健鸡汤之类的，看过之后是是而非，自作主张。
可事实上，很多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一些病症别说普通人，就是一些资深的住院医和主治医也有时候会走眼，会误诊。
比如一些大型的车祸事故，一些有经验有常识的老医生往往都会特别注意一些表面上看去来没什么问题，却脸色潮红异常兴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伤的比较重的，搞不好已经严重内出血，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就是命在顷刻，有时候一些看上去严重的患者反而并不致命。
很多病症不是靠眼睛来看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高级亦或者宗师级的望诊技能，能够望而知之。
所以很多时候遵医嘱，听医生的安排，是作为大多数患者的首选，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什么听信一些网上的段子，是药三分毒，觉得病情好转了就停药，总认为医生为了多赚自己那么两三块钱的药钱给自己多开了药。
可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思考，万一因为自己提前停药导致病情反复或者加重呢？这个时候可不是几块钱能解决的。
“简直就是瞎胡闹。”
方浩洋也脸色一沉：“你们看看，多可怕，这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稍微耽误，那可就了不得，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医生，我们错了，我们长记性了。”孩子的父母急忙道，孩子的奶奶一声不吭，脸上全是愧疚之色。
方寒碰了一下方浩洋，露出笑容道：“好了，长记性了就好，你们是孩子的家属，我们是孩子的医生，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我们希望孩子康复，你们也一样，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双方要尽量沟通，有时候哪怕要停药，也尽量咨询一下医生，不要自作主张。”
“嗯，谢谢您。”孩子的妈妈点头。
方寒又看向老太太：“老人家您也不用太过自责，宠爱孩子没错，不过一定要注意，有时候过于宠爱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急忙点头，方寒说她是因为宠爱孩子，她这心中好受多了。
方浩洋白了方寒一眼，这下子，不仅仅治病有一套，揣摩人的心理也有一套，老人家会儿心里可不怎么舒服，方寒这么一说，能好受不少。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还有伤。”方浩洋骂道。
方寒看了看时间：“不睡了，已经两点多了，马上要查房了。”
“查房？”
方浩洋一愣：“你今天早上还要查房？”
“是啊。”方寒点头：“我都说好了，早上四点准时查房。”
“你不要命了。”方浩洋看着方寒：“你这还带着伤，一大早上就查房，身体不要了？”
“我撑得住。”方寒笑着道：“再说，我不查房您让我干什么去呀，又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干。”
“行了，我看你就不要呆医院了，回家去修养，在医院你能休息好才有鬼了。”
方浩洋觉得自己有点失策，方寒这家伙就是个工作狂，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以前没受伤就是每天近二十个小时的工作强度，现在受伤了也不歇着。
“方主任，我真没事。”
方寒有些郁闷，他就想多查房，多积累一些技能点而已。
刚才给小男孩瞧病，他的问诊技能点提升了不少，现在已经49865了，距离五万已经很接近了。
按照一位患者增加一个技能点来算，再有一百多患者他的问诊也就升级了，一百多人，希望就在前方啊，或许两早上查房出来他的问诊技能就升级了呢。
现在距离临时任务到点还不到一周，闻诊技能还差一千多技能点，这也要靠人头积攒。
“不管有事没事，我说了算，现在就给我滚。”方浩洋怒骂，这小子，还真以为没人治的了他？
“这会儿才两点多。”方寒欲哭无泪：“再说，江枫吴磊他们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也和你没关系。”方浩洋大手一挥：“我给你放一个礼拜假，回去休息，时间不到不允许来，要不然我让你实习成绩不过关你信不信？”
李小飞这会儿已经回来了，站在边上不敢吭声，心里面对方寒却羡慕的不得了。
方主任发火，竟然是因为方医生不愿意休息，急诊科缺人，这要是别人，方主任估计巴不得你整天在科室值班呢，谁管你？
“您这......”
方寒真的被方浩洋打败了：“您这么霸道，我要换科室，我要轮转，不在急诊科呆了。”
方浩洋气乐了：“没我点头，你哪儿也去不了你信不信？谁要是敢收留你，我找谁拼命。”
“好吧，您厉害。”方寒只好投降。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方浩洋这位主任和他耍无赖，他能怎么办？
方浩洋一回头，看到边上的李小飞：“李小飞，给你个任务，送方寒回家休息，不送到家不准回来。”
“是。”李小飞急忙道。
“您......”
方寒无语，没见过这种领导。
“方医生，走吧。”李小飞一拉方寒。
“送回那个篷花村......”方浩洋在后面喊。
回到值班室，收拾了一下东西，李小飞又去急诊药方给方寒拿了药，这才亲自送着方寒回家。
来到医院门口，李小飞打算拦车，方寒瞪了他一眼：“你白痴啊，大半夜的。”
“那怎么办？”李小飞也为难啊，一边是方主任交代的任务，一边是方寒，他都惹不起。
“先回住处，明天我自己回去。”方寒很不舒服，自己已经休息好了好不好，伤了右臂不影响查房的。
“方医生，您还是安心在家里呆两天吧，您这刚受伤方主任肯定不愿意让您这么累。”李小飞道。
“我累我愿意。”方寒依旧不舒服：“再说了，我哪儿累了，我能打死一头牛你信不信？”
“就是这小子，给我打.....”
两人正说着话，路边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来人有的手中提着木棍，有的拿着扳手，还有的拿着钢管，乌泱泱的大概十几个人。
李小飞顿时就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方寒眼睛一眯，左手一拉李小飞：“快跑。”
他认出来了，其中两个人就是白天他一脚踹飞的那两个劫匪，可这两家伙不是应该进了警局了吗？
两人往回跑，路边又窜出两个人拦路，方寒急忙一推李小飞：“快跑，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
丫丫的，对方来的人不少啊，这是打算把他彻底交代在这儿？至于吗？
方寒也无语，下午那会儿他倒是想受伤，两个劫匪弱鸡的一逼，一脚就废了，他现在受伤了，对方却纠集了十几号人。
“方医生，还是您跑吧，我拦着。”李小飞竟然很仗义。
“快跑，你拦个屁。”方寒怒骂。
他好歹还会功夫，李小飞会什么？
人家随便拎出一个李小飞估计也不是对手。
“我打得过这么多人吗？”
方寒心中也没底，他知道精通级的八卦掌很厉害，可这么多人，人人都拿着家伙，打得过吗？没试验过，心里没底啊。
这会儿方寒有些理解什么是经验了，他这就是没经验导致的，功夫在身，可没打斗经验，看着人家人多，下意识就发憷。
“快滚。”方寒一脚踹倒一个拦路的，对着李小飞大喊。
这傻小子，赶快回去叫人啊，医院有保安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彪悍的护士们
“这小子有两下子，大家一起上，别让他跑了。”后面一个家伙大声喊着。
喊话的正是抢包的那个家伙，被失主打的最狠，脸上还有不少伤疤，都是高跟鞋打的。
“方医生，我去叫人，您也往医院跑。”李小飞一边跑一边喊。
刚才方寒踹倒了拦路的两个人，这会儿李小飞倒是逃出了包围圈，使劲往回跑，已经快到医院门口了。
方寒被两个人纠缠了一下，后面已经有人追上来的，人没到手中的扳手就扔了过来。
方寒听到风声，身子一侧，一伸手把扳手抓在了手中，顿时有了些许底气，这些家伙都带着家伙什，他赤手空拳还真有些吃亏，再说了，他这会儿都成了杨过了，战力大打折扣。
“碰！”
方寒手中的扳手一轮，把一个追上来的家伙打翻在地，这么一耽误，后面的人也追上来了，三个人手持棒球棍向着方寒砸了过来。
“碰。”
方寒手中的扳手一档，身子一侧，脚下就是一个扫堂腿......
另一边，李小飞已经到了医院门口，急忙跑向门卫值班室敲门：“别睡了，叫人。”
值班室里面一位保安揉着朦胧的睡眼，抬头一看是李小飞，嘟囔道：“李医生，大半夜的您这是.....”
“快叫人，方医生在外面被人群殴呢。”李小飞都快急死了。
“哪个方医生。”保安站起身，拿起对讲机。
“你管哪个方医生，快喊人，把保安们都喊来。”李小飞快骂娘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方医生会不会被打死？
方医生好像会功夫，可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方医生还是一头受伤的猛虎。
“夜班也就那么几个人。”保安一边拿着对讲机喊：“外面打架了，来几个人，医院门口。”一边走出门卫室。
“有几个人？”李小飞有些心虚，人太少可不行。
“夜班也就五六个人。”保安一边说一边问：“方医生人在哪儿呢？”
李小飞拉着门卫往外走了两步，远处一群人正打的热闹，门卫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人不少啊。
“让他们速度点，方医生要是出了事，那乐子可就大了。”李小飞都恨不得一个人冲上去。
门卫没吭声，心中却嘀咕，要是对方这么多人，八成已经出事了，这会儿就祈祷别出人命吧。
李小飞等着心急，拿起手机找到分诊台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林雨珊：“喂，这里是江州省中医医院急诊科分诊台......”
话没说完，李小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科室的人都叫上，方医生在外面被人围殴了。”
“什么？”林雨珊的声音瞬间就提高了不少，是方寒吗？
“别问那么多了，有人全叫上，外面十几个人呢......”说着李小飞也没底气：“要不还是准备急救吧，方医生恐怕凶多吉少。”
“李小飞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林雨珊吼道：“报警了吗？”
“啊......对，报警，我给忘了。”
说着李小飞急忙挂了电话开始拨打110。
李小飞打电话的功夫，战圈距离医院门口是越来越近，门卫的腿都开始打颤了，远远的他甚至能看清一个年轻人竟然还在人群中挣扎......不，不是挣扎，好像还在还手。
“老李，哪儿打架了？”
不远处两个保安大步跑来。
门卫伸手一指，两个保安也吓了一跳。
李小飞这会儿已经挂了电话了，见到又来了两个保安，顿时有了底气：“我们去接应一下方医生吧？”
门卫有些心虚：“要不再等等，我们这么点人？”
门卫正说着，急诊科里面突然涌出来七八个人，竟然清一色全是女生，夜班值班的护士们集体出动了，方浩洋竟然被拉后面......
“人呢？”林雨珊跑到李小飞跟前，气喘吁吁的问。
李小飞伸手一指，林雨珊就大手一挥：“姐妹们，上啊......”
几位女护士大呼小叫的向人群跑去，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李小飞也也火：“还愣着，连女人都不如。”说着也跟着冲了上去。
方寒这会儿是越战越勇，虽然身上挨了好几下，却依旧屹立不倒，围殴他的人反而有好几个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对方来人了......”
剩下的一些人本就有些心虚，看着远远的一群人跑来，顿时大喊一声，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窜，也顾不得管倒地不起的同伙。
慌乱中有人竟然跑错了方向，迎面被林雨珊一群护士拦住。
“敢打方医生，姐妹们给我打。”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群护士有的手中拎着圆凳，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托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等李小飞带着三个保安到了跟前，被护士们拦住的家伙已经倒在地上哀嚎不断了。
“太可怕了！”
李小飞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平常怎么没感觉到护士们这么彪悍。
“方医生，您没事吧？”林雨珊领着两个护士到了方寒身边，急忙扶住方寒，方寒这会儿也有些摇摇欲坠，原本被接上的右臂好像有移位了。
刚才好几个人围殴他，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右臂总不能真的当摆设。
“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及时。”方寒喘着气，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话果然不假，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打李小飞那么两三个。
“方寒，你没事吧？”
方浩洋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到了近前一看，差点没吓晕，地上躺了七八个，鲜血洒了一地。
“没事，谢谢方主任来援。”方寒挤出一丝笑容，还好在医院门口，大家都来的比较快，这要是再远一点，他估计就惨了，刚才都差点坚持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专门冲着你来的？”方浩洋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家伙。
“昨天去盛华广场之前遇到个飞车党抢劫，顺手给解决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方主任，您就别问了，先送方医生去科室治疗吧。”有护士不满道。
“对，先送方寒去科室。”方浩洋急忙道，他都被吓傻了。
李小飞一指躺在地上的家伙们问：“方主任，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先送去治疗？”
护士门齐齐看向李小飞，这些家伙死了活该。
“报警了吗？”方浩洋问。
“报警了，警察应该快到了。”
“那就等警察来，这些人暂时死不了。”方浩洋哼了一声，他也有些生气，听方寒说，白天的两个劫匪现在怎么都应该在警局，现在倒好，人不仅没被抓，还出来报复。
方寒被护士们搀扶走大概五分钟左右，两辆警车就呼啸而至，在方浩洋和李小飞几人边上停下。
车门打开，一位中年警官从警车下来，来人正是附近片区派出所的所长，还认识方浩洋。
“方主任，这是？”所长也没吓了一跳，这是多少人打架斗殴？
方浩洋脸色难看：“我倒想问问齐所长怎么回事？”
齐所长一愣：“方主任您有话直说，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意思？”
方浩洋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喝问道：“齐所长，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该被抓起来的劫匪晚上却出现在医院门口报复我们的医生？”
齐所长一愣，回头问边上一个警员：“下午有人报案吗？”
“有的。”警员道：“说是有人抢劫，歹徒已经被制服了，可我们带人赶到的时候歹毒已经跑了。”
“跑了？”方浩洋眼睛圆睁：“你确定是跑了，而不是你们私自放走的？”
齐所长也脸色一变：“方主任，有些话您可不能乱说，这是要承担责任的。”
方浩洋冷笑：“承担责任？既然齐所长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这些人您看着处理，明天会有人找您要交代的。”
说着话方浩洋拉着李小飞就要走。
“方主任。”
所长急忙拦住方浩洋：“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您也别生气啊。”
派出所就在江中院附近，准确的说江中院附近的片区都是派出所管辖，派出所的所长民警也经常和江中院的医生主任打交道。
别看方浩洋只是急诊科的主任，可人家人脉广，人缘好，齐所长还真不好得罪。
“我没生气，我很忙，还要回去给我的医生治疗呢。”方浩洋头也不回。
齐所长站在当场，一时间有些尴尬，大半夜的，这事闹的，要不是这几天经济研讨会在江州召开，他一个所长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值班？
急匆匆出警，还要看方浩洋的脸色，真是......
“所长，这些人怎么办？”有警员上前询问。
“查看一下伤情，不严重的话全部带回去，严重的话就近治疗。”齐所长吩咐一声，心中还在琢磨方浩洋刚才什么意思？一个医生而已，谁找他要交代？
“头，现场总共七个人，三个人伤的不轻，重伤，其他几个人稍微轻一点，也比较严重......”警员汇报道：“听说还跑了几个。”
“这么多人？”齐所长吃了一惊：“刚才方主任说他们几个医生被打了？”
“没听清，好像是一个吧？”警员不是很确定。
“一个医生，被十几个人围殴，然后这么多人受伤？”齐所长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第一百四十章 受不了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原本想受点小伤，结果伤的重了，最大的悲哀就是伤上加伤，越伤越重......
方寒现在就是这种感受，全身疼，疼的起不了床，，这下是真的没法查房了。
“太狠了，他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给方寒上药的护士们都心疼的不行，泪花一直在眼眶打转。
方医生多好的皮肤，白白嫩嫩的，现在全身都是淤青，还有好多伤痕......
“方寒怎么样？”
方浩洋进了治疗室就急忙问，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伤的不轻，全身都是淤青，原本已经吻合的右臂又断裂了，而且还有移位。”边上一位急诊科主治道。
“联系骨科那边了没有？”方浩洋问。
“联系了，不过骨科晚上值班的医生不多，这会儿都忙着呢。”
“给梁群风和廖老打电话。”方浩洋道。
其他科室不像急诊，晚上值班的医生很少，而且值班的大都是管床大夫，当值的主治也就一两个人，不像急诊，夜班至少要有一位副主任级别的医师值班，主治医那就不用说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梁主任住得近，很快就到，廖老也已经赶来了。”主治道。
急诊科的人现在都知道方寒在急诊科的地位，方寒受伤谁也不敢忽视，特别是这两天，这小子谁都惹不起。
不说方浩洋这位急诊科的话事人，单说方寒这一次认识的人，王老醒了能不问一下情况？能不问一下方寒？
这两研讨会正在进行，很多专家权威走不开，一旦会议结束，没几个老朋友来探望王老？来了之后如果顺便问一句方寒怎么办？
谁都不敢赌。
这也是刚才方浩洋在外面时候的底气，方寒受伤了，伤成这个样子，随便哪位老专家老权威知道了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派出所那边要是一切正常还好，劫匪要是真的自己逃了还好，可要是有人私底下搞什么小猫腻，那这一次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嘶！”
方寒强忍着疼痛，是爬也不好趟也不好，只能侧着身子。
他的后背伤的最重，被人揍了好几下，可右臂骨折，趴着根本不行，躺着吧更不行。
“方主任，您可一定要替方医生做主，不能饶了那些王八蛋。”林雨珊一边给方寒上药一边道。
“放心吧，”方浩洋咬牙切齿，想一想就后怕，幸好在医院门口，这要是远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啊。
“方主任......”
齐所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脸上露出笑意：“您出来一下。”
“有什么事直说，我这走不开。”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方主任，外面几个人都伤的不轻，您看是不是找医生给处理一下，这要是耽误下去.....”齐所长陪着笑，同时偷偷看里面的方寒，真是一个人，这么猛？
只要是一个人，齐所长也放心一些，一个人那就好办啊，这事不用查都能算正当防卫，谁见过一个人群殴一群人的？
可要是人多，这事的性质就变了，就要好好调查了。
看方浩洋护犊子的样，齐所长是真的不想和方浩洋多掰扯。
“科室人员紧张，去别的医院吧。”林雨珊回头道。
齐所长嘴巴一张：“......”
江中院这些人都吃了**了，不就是个医生受伤......即便是有同事受伤，也不能这么胡搅蛮缠不讲理吧？
“方主任，大局为重，你们毕竟是医生。”齐所长耐着性子：“这么晚了.....”
“李小飞，带人去处理一下吧。”方浩洋那是真不想管。
可齐所长说的不错，他们是医生，医生那就不能把个人的感情带到工作当中来，别说这几个人打了方寒，哪怕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关键时候也要忍着。
除非你不想干了，不想穿这一身衣服了，要不然，就要有担当，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方浩洋干了这么多年医生，大是大非还是分的开的，不仅仅是他，多少医生不是如此？
比如***。
五年前***的母亲病危，那边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可***呢？
含着泪把正在抢救的患者救了回来，这才急匆匆去了内科住院部，连老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方浩洋的老同学，一位精湛的外科专家，去年抢救完一个病人，直接就死在了手术室，累死的.....才刚刚五十岁的年纪。
“方主任......”有护士有些不满。
“别闹情绪。”
方浩洋呵斥一声，看向李小飞：“去吧。”
“来两个人。”李小飞喊了一声，两个护士有些不情愿的跟了出去。
“还是方主任识大体。”齐所长竖了一个大拇指。
“别给我戴高帽子，人我们救，这是我们的职责，可治好了该怎么办，那是你们的职责。”
“方主任放心，我一定认真调查，如果真的是我们派出所出了害群之马，我一定不会姑息。”齐所长道。
方浩洋点头，同时提醒：“我可告诉你，小方这一次是见义勇为被报复，性质很恶劣，而且小方还是被市局表扬的先进个人，昨天下午江州日报才刚刚采访，飞车党事件之后小方又救了一位从三楼跌落的小男孩，右臂受了伤，要不然那一群人，怎么能是小方的对手。”
齐所长走进抢救室，仔细的看了一眼方寒：“我就说看着眼熟，下午的视频我看了，小伙子好样的。”
齐所长是心中直突突，怪不得方浩洋刚才语气那么硬，原来这个小伙子还是个名人。
不错，是名人，现在方寒不大不小也是个网红了，好几次的视频网上都传的很火。齐所长不仅仅看过下午方寒救小男孩的视频，还看过方寒和龙雅馨交手的视频。
别看龙雅馨年纪不大，在江州警察队伍中却是不小的名人，小丫头很能打，可竟然不是方寒的对手。
这一刻齐所长倒是明白为什么那一群人被打的那么惨了。
方寒的路子他看了，比较正，应该是练的比较正统的内家功夫，虽然龙雅馨不是对手，可要真遇到刚才那样的场面，方寒却不如龙雅馨。
警校教的一些格斗，大都是比较实用的，在实战方面也有效，龙雅馨本身就有底子，还在警校学习了格斗搏击，单对单不是方寒的对手，可在混战中绝对比方寒这样的轻松。
......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梁群风就到了。
“怎么搞的，怎么又受伤了？”
“老梁你先看看情况吧，等会儿再说。”方浩洋在边上催促。
“来，坐起来我看看。”
林雨珊轻轻的扶着方寒坐起身，梁群风看着方寒身上的淤青，脸色就变了：“什么人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手，无法无天，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齐所长在边上苦笑，他站在这儿完全就是靶子，来个人骂他一次。
“胳膊能抬起来吗？”梁群风检查了一下，让方寒试着抬胳膊。
“有点吃力，肩膀也挨了一下。”方寒试了试，只是微微抬起。
“原本的上患部位已经裂开了，而且还有些移位，幸好没有出血。”梁群风道。
“那就好。”方浩洋松了口气，他看着方寒的伤患部位那也是心中发憷。
“这种情况还是廖老最拿手，通知廖老了没有？”梁群风问。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方寒伤了经络，内部出血，那他治疗要比廖一鸣效果好，可没有出血，那就不用开刀缝合，还是廖一鸣的手法更好一些。
“廖老来了。”一位护士领着廖一鸣急匆匆走了进来。
廖一鸣进了治疗室，目光就定格到了方寒身上：“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边上有护士急忙给解释：“方医生下午遇到有人抢劫，见义勇为了，结果被人惦记上了，一群人在医院门口等着报复。”
“下手这么狠，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廖一鸣骂道。
齐所长悄悄的退出了治疗室，没法呆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王公贵族，廖一鸣都大半夜来了，进了门就骂。
“原本接上的骨头又裂开了，还移位了，比上次还严重。”廖一鸣检查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
“小方不是在医院养伤吗，大半夜的跑外面干什么去了？”
方浩洋急忙后退两步，这事怪他，要不是他要把方寒赶回家，也没这一处，那些人胆子再大也没胆进医院报复行凶。
“是方主任方方医生回家休息的。”有护士急忙解释。
方浩洋瞪了说话的护士一眼，就你嘴长。
果然，廖一鸣回头就骂方浩洋：“大半夜的你吃饱了撑的？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
方浩洋很委屈：“这小子在医院没办法休息，大半夜竟然还出来给人治疗，我这是怕他休息不好。”
廖一鸣回头，看向方寒，眼神瞬间就温柔了：“多好的孩子，受伤了还这么勤奋。”
方浩洋无语，您老也太偏心了吧。
廖一鸣还继续说着：“以后别这么冲，见义勇为是好事，也要记得保护自己，整天傻乎乎的，一点心眼也没有。”
梁群风都看不过去了，退到了方浩洋边上，这位廖老真是爱屋及乌到了极致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是他妈
三点四十分刚过，吴磊、林光亮、江枫、秦熙几个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几个人不住一块，却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到了科室门口。
“看样子今天晚上病人不少。”江枫一边往进走一边道。
这个时候还不到凌晨四点，根据灯光就能判断出夜班的一些情况。
急诊科虽说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可晚上人少的时候一些地方的灯还是会关闭的，比如一些走廊，比如留观室的病房，长时间没人，分诊台也只会留微弱的灯光。
可今天他们几个进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急诊科灯光大亮，科室走廊的灯光照的像是白昼一样，很显然，晚班不轻松啊。
“晚班患者多，以方医生的性子，很有可能起来值班。”秦熙有些心疼方寒。
“这个很有可能。”江枫也点头。
方寒就是个工作狂，简直勤奋的让人害怕。
干了这么多年住院医，江枫自问也见过勤奋的医生，可像方寒这么勤奋还能坚持的真的少之又少，这家伙好像就不需要睡觉，除非真的没患者，要不然没一刻闲着的。
“哈，人真多.....”
走过门口的走廊，远远的几个人就看到不远处的休息区躺着不少人，大概七八个，有个别就靠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几个躺在平车上。
“人这么多，留观都没床位了吗？”林光亮有些惊讶。
这两天方寒不在，梁群风接诊的骨伤患者其实并不多，一方面梁群风现在主要还在熟悉环境，另一方面大多数时间也是给他们几个讲一些骨科方面的知识，这也导致留观空床多了几张。
走上前，几个人已经看清了，这几位伤的真不轻啊，身上全是血，脸上身上全是伤。
两个护士正在和李小飞给一些人处理伤口，吴磊一边叼着豆浆，一边慢悠悠上前：“这是大半夜的抢地盘了，打成这个样子？”
“少说两句风凉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位护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
吴磊差点被呛住，这是怎么了，自己也就随便来一句，吃**了这是？
难道受伤的人里面有护士姐姐的亲人？
李小飞刚刚给一个家伙包扎好伤口，直起身子看向吴磊几个人：“你们要不帮忙，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没人带着你们查房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枫满脸不解。
“方医生受伤了。”又一位护士没好气的道。
“这个我知道啊。”江枫很奇怪，方医生受伤谁不知道，昨天他们还给送饭了呢。
“方医生又受伤了，伤的不轻。”李小飞叹着气：“就是被这几个家伙打的。”
“啊......”
吴磊和江枫嘴巴大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倒是秦熙急忙问：“方医生又受伤了，伤的怎么样了，人呢？”
“这会儿还在治疗室呢，第一治疗室。”
秦熙急忙就向第一治疗室走去，刚才她还奇怪呢，以方寒的性子，既然通知了大家查房，这会儿早就等着了，怎么会不见人。
治疗室，廖一鸣再次给方寒上了药，用夹板固定好，叮嘱道：“这次呆在医院不要再乱跑了，彻底把伤养好。 ”
方寒点着头，这次他就是想跑也是有心无力了，身上全是淤青，一动就疼，脏腑也受到了撞击，还好没有伤及内脏，这个情况无论怎么样也要在床上躺个两三天。
回家那就更不行了，原本只是骨折，回去最多挨顿训，现在？
回去田玲女士八成要哭鼻子。
天下的父母大都是一个心思，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当什么英雄，当什么救世主，平平安安，衣食无忧那就是大幸福了。
即便是赚钱出名那也是在平安的前提下。
方浩洋多少也有些自责，回头对护士吩咐：“把值班室彻底收拾一下，就当病房了，没事不要去打扰方寒。 ”
刚才方寒和李小飞出去之后林雨姗就替方寒抱不平了，说是李小飞把方寒叫来的，怕承担责任。
在林雨姗眼中，适当的时候帮一下李小飞可以，但要是牵扯到了方寒，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李小飞。
几个护士脸上一红，都没吭声，方主任这是觉得她们昨天打扰方医生了？
……
秦熙小心的推开治疗室的门，脑袋偷偷的向里面看，看到方浩洋廖一鸣都在，有些心虚……
“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 ”方浩洋没好气的道，他又不是傻子，方寒这张脸，走到哪儿那都是女孩子青睐的对象。
秦熙吐了吐舌头，把门推大，迈步走了进去，她身后吴磊几个人也紧随其后。
“怎么伤的这么重？ ”
几个人都吃惊不小，方寒这会儿身上到处都是膏药和纱布，看着就吓人。
“行了，看一看都散了吧，既然都来了，今天早上让梁主任带着你们查房。 ”方浩洋开始赶人了。
方寒的眼神很幽怨，这下好了，他彻底没法查房了……
竟然被人打了，奇耻大辱啊，以前不会功夫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挨过打。
难道那两个劫匪真的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走了？
想了想倒是有可能，当时两个劫匪也只是摔懵了，要说伤的多重应该不至于。
“我其实只是想受个轻伤，比如大拇指被水果刀划了…… ”
早上七点半，白班的医生护士们陆陆续续到来，所有人到了之后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方寒被人打了……
大家都是同仇敌忾：“一定要狠狠的判几个家伙，太可恨了，胆大包天…… ”
即便是个别不喜欢方寒的医生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幸灾乐祸。
大家都是同事，即便不喜欢那也只是个人情绪，方寒见义勇为被报复，这事要是幸灾乐祸，那可真的没良知了。
周同辉一大早也到了医院，今天早上他要给王老进行第二次针灸，刚来就听说了方寒的事。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骇人听闻。 ”
周老是大发雷霆，见义勇为的医生被人报复，这事性质太恶劣了。
陪同周老的还有卫生厅的领导，杨处长也在，周老发火，谁敢无动于衷。
市局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马江云马局一个电话打到了江北分局，江北分局一个电话打到了派出所。
接电话的齐所长战战兢兢，满头冷汗。
“齐全东你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是给我们整个江北分局抹黑，是在给整个江中市市局抹黑，是在给整个江洲省的公安系统抹黑。 ”
齐所长不敢吭声，领导的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他都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了。
“齐全东，你不要认为我是危言耸听，这一次全国经济研讨会在我们江中市举行，这事多大的机遇，卫生部门这一次立功不小，被上面点名表扬是肯定的，可我们公安系统呢？ ”
“成了反面教材，这个责任你担的起吗？ ”
市局那边马局长确实很窝火。
要说偌大一个江中市，发生那么一两起意外那是再正常不过，阳光再大，也有黑暗的地方，有些事是真的无法避免。
可好巧不巧，这事偏偏就发生在方寒身上了，凑巧就被领导发现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你勤奋了一天，领导没看见，刚刚缓口气，领导看到了，那就算你倒霉，一天的功劳被一两分钟否定了。
……
随着马局长发火，齐所长被训，好多人惊讶的发现，今天不少地方突然多了警察岗亭，特别是江中院附近，原本就有个岗亭，又多了一个。
江中院急诊科，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高跟鞋走到了分诊台：“请问方寒是不是在这儿？ ”
值班的护士看着对方，心中警惕，这是方医生的女朋友来了？
这几天科室不少人都在猜测，方寒究竟有没有女朋友，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众说纷纭。
支持有的占多数，毕竟急诊科还是有几位漂亮女护士的，追求者不少，可自从方寒来了之后都对方寒暗送秋波，却也没见方寒对谁特殊，要不是有女朋友，怎么可能？
“您找方医生，您和他是？ ”
“昨天在医院门口他帮我抢回了包，听说晚上被歹徒报复了…… ”
女孩正是昨天医院门口追包的女孩，一大早她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这才知道……
护士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女朋友，方医生可是急诊的，不，是江中院的院草，这要是被外人抢走了，她们这些护士多没面子……
“ 方医生在值班室，您等一下，我处理一下这位患者，然后带您去。 ”护士很客气。
登登登……
又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最多四十岁的女人来到分诊台。
“方寒有没有在医院 ？”
“您是？ ”
护士抬起头看着来人，同样警惕，对方是年纪大了些，可最近帮着自己妹妹亲戚之类打听方医生的不少。
“我是他妈。 ”来人朱唇轻启。
“啊…… ”
护士眼睛圆睁，这是未来婆婆吗？好年轻好漂亮……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方老(求订阅）
ps：感谢这几天书友们的打赏和订阅，万分感谢，大家能喜欢，千金就放心了，感冒好一些了，努力码字！
值班室原本就不大，不过被护士们收拾的很温馨，原本的架子床也换成了病房的活动床，可以升降。
方寒斜躺在床上，一边垫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面空调的温度也调的正正好，边上的床头柜上，剥开的橘子、洗好的葡萄、打开的酸梅汤。
要不是方浩洋发了话，不准大家影响方寒休息，这会儿边上应该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护士......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方寒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刚醒，非常精神，水果之类的是白班的护士们送来的，酸梅汤是秦熙带来的。
“无聊啊。”
方寒百无聊懒，昨天左肩膀也被砸了两下，这会儿正肿着，右臂骨折，手机也没法玩。
护士和李小飞他们也是隔一会儿来看一下方寒，需不需要喝水，需不需要上厕所之类，没人敢一直呆着聊天。
“蹬蹬噔....”
门口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成熟、美丽、有修养、有气质的女性缓缓的走进了值班室，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和女护士。
“田姐？”
方寒一愣，田玲女士竟然来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田玲女士吃了一惊，昨天的视频她看了，方寒伤的并不严重，回去方甜那丫头也说了，方寒只是右臂骨折，现在整个人怎么都成了木乃伊？
方寒满脸苦笑：“伤的其实不重，大都是皮外伤。”
田玲女士眉头一挑，破口就骂：“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那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一起跟着来的女护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未来婆婆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啊，看上去有气质、有修养，可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告诉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田玲女士是非常护犊子的，老方同志爱女儿，田玲女士爱儿子，这是邻里乡亲有目共睹的。
冷泠站在边上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是方寒的老妈？
方寒的名字是派出所告诉她的，她昨天问方寒叫什么，方寒可没告诉她。
听说方寒受了伤，冷泠本就很内疚，此时田玲女士发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人家老妈要是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伤成这样，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昨天彪悍的不像话的冷泠同学平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昨天那是真的没忍住。
“阿姨，方医生......”
跟着一起来的护士急忙开口替方寒解释，只是她刚开口，田玲女士就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女护士一愣，张了张嘴，难道不应该叫阿姨吗？
“叫玲姐。”方寒急忙提示，田玲女士很在乎自己的年龄的，叫她阿姨，她一般没什么好脸色，和方甜关系好的一些同学去家里那都是玲姐长，田姐短的，很少叫阿姨。
“玲......姐......”
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称呼有问题，未来婆婆竟然是时尚达人，很潮啊，这样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话题。
什么化妆品、护肤品、时装，大家爱好一致，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你刚才说方寒怎么了，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田玲女士一句话把护士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玲姐，是这样的。”冷泠急忙上前，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没给护士开口的机会。
田玲一边听，一遍打量着冷泠：“长相还过的去，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冷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田玲女士一边回头看向方寒：“你个臭小子，英雄救美把自己救成这样子？”
“失误，纯属失误。”方寒干笑。
当了这么多年儿子，方寒深深懂得和田玲女士相处守则。
第一，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顶嘴，顶嘴的下场往往都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讲理，讲理的结果那自然是人家田玲女士根本不和你讲理，她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第三，田玲女士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认识，最好顺着，别试图去纠正，纠正的结果往往是和田玲女士讲理，而田玲女士则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来，小姑娘。”田玲女士招了招手，冷泠乖巧的走上前。
“小姑娘家是哪儿的？”田玲女士笑吟吟的问。
方寒一捂额头，后面的话他都不用听，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田玲女士的择媳标准。
“我是江中本地的。”冷泠回答。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干什么的？”
一问一答，田玲女士很快就把冷泠同学的家庭背景，祖宗十八代打听的一清二楚。
边上的小护士满心委屈，未来婆婆就这么选定儿媳妇了吗？
谁料调查清楚之后，田玲女士很傲娇的语气一转：“冷泠是吧？”
冷泠点头。
“想当我们家小寒的女朋友，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是要识大体，懂大礼，你看我们家小寒，不仅人长的标准，还是江中院的医生，虽然你是江州交大的研究生，还在考，还不算研究生.....”
方寒满头黑线。
因为自家儿子长的帅气，田玲女士那是从来不担心儿子能不能找到媳妇，而是担心能不能找到好媳妇，这个好媳妇的标准田玲女士有自己的判断。
冷泠：“......”
护士：“......”
“妈，人家不是。”方寒终于忍不住提醒。
田玲女士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玲姐。”方甜露出洁白的牙齿。
......
方寒用了好半天劲，这才把田玲女士从择媳的问题上转移了过来问：“玲姐，就您一个人来的？”
“你爷爷也来了，在门口买水果呢，这会儿该来了吧。”田玲看了看时间。
“我爷爷也来了？”方寒一愣。
“你受伤了，老爷子能呆得住，一大早就要来。”田玲女士道。
......
急诊科，方远晨手中提着两袋子水果，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医生问：“大夫，您知道方寒在哪儿吗？”
“您找方寒？”苗大龙停下脚步：“您是？”
“我是他爷爷。”方远晨道。
“哎呀！”
苗大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方远晨的手，也顾不得方远晨手中还提着水果，使劲的摇晃着：“原来是方老当面，您看我真是......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方远晨的脸上瞬间就涌出了笑容，看着苗大龙也亲热了不少：“你听过我？”
“方老的大名我们整个急诊科，乃至整个江中院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苗大龙接过方远晨手中的水果，随手交给一位路过的住院医：“去给方寒送过去，就说方老等会儿去看他。”
说着话苗大龙拉着方远晨，更是亲热的不像话：“方老，您难得来了，今天可一定要给我们好好指点指点，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方远晨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他一个小诊所的老中医，平常最远也就出个村给人扎个针，区医院都没怎么去过，今天来了江中院，竟然有人让他指点。
一瞬间方老爷子就有些膨胀了，自己的名气这么大？
江中院这可不是一般医院，这可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和省医院一个级别。
虽然心中高兴的不行，方老爷子还是很谦虚的：“这怎么行，我一个乡下的土郎中，哪儿有什么资格指点。”
“您老谦虚了。”苗大龙满脸热情。
正说着话呢，方浩洋正好路过，顺嘴问：“来患者了？”
“方寒的爷爷，方老，来看望方寒了。”苗大龙笑着解释。
方浩洋不听还好，这么一听，脚步马上就停下了，大步向方远晨走来：“原来是方老，欢迎欢迎。”
苗大龙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是我们急诊科的大主任，方浩洋方主任。”
“哎呀，原来是主任。”方远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
这会儿方老爷子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一个小村医，平常被人老方老方的称呼，要么就是老方头，方老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一口一个方老的称呼过。
苗大龙之前称呼，方老爷子没太在意，主要不知道苗大龙是干什么的，可方浩洋，这是主任啊。
方老爷子好歹也是医生，对医疗体系里面的职称还是清楚的，这位最少也是副主任医师吧，大专家啊。
以前片区给村医开会的时候，一个区医院的主治医都牛气的不行，更别说人家省级医院的主任了，真正的大专家，大权威。
一般人住院治病，想找方浩洋这么一位专家，那不知道要走多少后门，托多少关系。
“您老客气了。”
方浩洋和方老爷子握着手：“您老既然来了，先去我办公室喝点茶，然后我带您在科室转一转，您老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指点指点，可一定不要藏私。”
“这......我......怎么可以，我就一个小村医。”方老爷子有点心虚，又有点得意，心情忽上忽下，有点受不了，自己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方浩洋却不管这个，他是真心的，和苗大龙一样，并没有刻意奉承。
方寒整天在医院说什么这个和爷爷学的，哪个爷爷教的，动不动家里开诊所的，方寒都那么厉害，人家方老能差了？
大家早就对方寒那位神奇的爷爷憧憬不已了，难得遇到真人。
在方浩洋心中，方远晨即便是医术比不上郭文渊等人，那也不算太差吧，最起码教徒弟很有一套吧？要不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方老爷子进了急诊科
说起方寒的爷爷那在江中院，特别是在江中院急诊科，绝对不算是籍籍无名，而是大名鼎鼎。
医术怎么样先不说，教徒弟那绝对有一手，这一点所有人有目共睹，单看方寒就知道了。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要是方寒的爷爷没本事，孙子能这么了不起？
是，方寒是天赋了得，可你天赋再了得，总要有人教吧。
特别是老爷子那教徒弟的手段，什么羊腿，什么豆腐，一套套的，一般人有这本事？
和方寒熟悉的一些人，苗大龙、方浩洋、叶开等，对方寒那个虽未谋面的爷爷可以说是仰慕已久，有人甚至已经产生想法，有时间去见见方老爷子。
今天方老爷子亲自来了，苗大龙能不激动？方浩洋能不高兴？
方浩洋陪着方远晨，苗大龙跟在边上，甚至方浩洋还特意慢了半步，一边指路，一边给方远晨足够的尊重，这一刻，方浩洋是真的把方远晨当成一位杏林大家对待的。
“方老，您看，我们急诊科，现在有主任医师三人，副主任医师四人，主治十几位，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人要是聚齐，那可不少，可这些兔崽子们却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方寒，您老给中医培养了一位了不起的后起之秀啊。”
“小寒还行吧，其实那小子笨，天赋差了些，还好很努力。”方远晨很高兴，方浩洋这么夸奖方寒，夸奖他的孙子，那可比夸奖他本人要更让他高兴。
“笨？”
跟在后面的苗大龙满头黑线，方寒笨？
方寒要是笨，那这世上还有聪明的吗？
方浩洋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好像记得方寒第一次见郭文渊的时候就这么说过，说他天赋不行。
现在方老爷子又说方寒笨？
他们爷孙两人这个笨是以什么标准衡量的？
要说方寒之前说自己天赋差那是偶然，现在方老爷子又说，这可不是偶然了。
难道说是老人家要求太高，所以觉得方寒笨，然后方寒也一直这么自我认为，觉得自己天赋不行?
以方寒的天赋，郭文渊都欣赏的不行，方老爷子还觉得不够，这标准也太高了些吧？
方老爷子继续吹嘘着：“我们方家世代行医，我祖爷爷那会儿，我们方家就已经开始悬壶济世，到了我这儿已经好几代了，小寒的父亲又是个不争气的，不愿意学医，还好这小子够努力，这才没让我们方家断了传承啊。”
在老爷子眼中，方家几代行医的历史那是绝对值得吹嘘的，老人家其实没什么见识，也不认识太厉害的中医人，所以对自家的历史那也一直引以为傲，说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心虚。
方浩洋听着连连点头：“怪不得您老能教出方寒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原来方家还有这么深的底蕴。”
中医界很多东西那都一直是父传子，师傅传徒弟，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
中医在民间发展了两三千年，绵延不绝，出现了一代又一代名医，最主要的秘诀那就是传承，家传、祖传、师传。
即便是到了现代，很多老中医都会说，想要学好中医，只有两个字师承。
即便是现在全国各地已经有了不少著名的中医院，很多中医学院的学生毕业还是会找老师，拜师学艺。
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医代代相传，历史渊源，真正的中医史事实上就是一部华夏民族数千年的传承史，是炎黄子孙和病魔抗争数千年的抗争史。
到了现代，真正传承下来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几乎灭绝了。
即便是中医，也同样在夹缝中苟延残喘，面临着断层、后继无人的危机。
中医代代相传，传下来的不仅仅有文化，也有一些规矩和礼节，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中医重世成，重传承，尊师重道，这是优秀的一面，有些中医人门户之见，扫帚自珍，却也是限制中医发展的一面。
第二，因为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入门难，易学难精，确实需要跟着老师长期实践学习摸索，同时一些中医绝招掌握在名医大家手中，不是真传，没几个人会把自己的拿手绝活传出去。
特别是近几百年，华夏大地经历过不少的风浪，战火连绵，损失了不少传承，建国后同样损失了不少传承，这也导致也只有那种底蕴深厚，父子相传亦或者师徒相传的形状传承下来的中医人才能掌握更多的绝招。
方浩洋大概算了一下，按照方远晨这么说，方家在清代时期那就已经开始行医了，到了现代，这妥妥的底蕴深厚啊。
苗大龙默不吭声，心中这会儿其实已经平衡了不少，怪不得方寒这么厉害。
以前方寒总是说自家是开小诊所的，苗大龙 还以为真的只是小诊所，现在看来不然啊，庙虽然小，可里面有真佛啊。
......
值班室，田玲看了看时间：“这么一会儿了，你爷爷还没来，不会是找不到地方了吧，我去看看。”
还没起身，值班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住院医。
“方医生，这是苗医生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苗医生？”方寒一愣，看着住院医手中的两大袋水果，苗医生这么热情？
“苗医生没说什么吧？”方寒问。
“苗医生正在和一位老人家说话，这水果应该是老人家带来的，这会儿被方主任请去办公室了。”住院医笑着道。
“我......”
方寒张了张嘴，挣扎着就要起身，怪不得爷爷这么半天没来，原来是被苗医生和方主任拦住了。
“要遭啊。”
方寒的心中那真是瞬间有上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这一段时间可没少在医院吹自己的爷爷，反正无论什么本事，解释不了都往爷爷身上推，方老爷子已经被他神话了。
现在可好，假神遇到信徒，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你干什么？”田玲女士一把摁住方寒：“你们领导又不会把你爷爷怎么样。”
“方医生，那我先走了。”住院医客气的打招呼：“您也不用太担心，老人家和方主任苗医生谈的正开心，方主任还说要介绍老人家给周老认识呢。”
方寒干脆闭上了眼睛，好嘛，他预想的画面成真了。
周同辉这会儿正在郭明强的办公室，他已经给王老针灸完了，正和郭明强喝着茶，昨晚周同辉就住在郭文渊那儿，早上是和郭明强一起来的。
论年纪，郭明强和周同辉差不多大，周同辉稍微年长三岁，比起郭文渊，周同辉和郭明强才算是一辈人。
两人正说着话，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方浩洋领着方远晨走进了办公室，刚进门方老爷子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是极品铁观音啊。”
方老爷子那也是爱茶的人，只不过条件有限，不像郭明强，每天都喝得起好茶，方老爷子平常喝一年的茶钱，估计也就够郭明强喝半个月甚至更少。
不过老人家却喜欢研究茶经，平常除了看医书，也爱看一些茶道方面的东西，对茶还算有研究。
郭明强看着方浩洋领着人来了，急忙站起身，周同辉也起身。
周同辉在，方浩洋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方浩洋能带着人进来，那来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方浩洋急忙介绍：“郭主任，周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寒的爷爷方老爷子，老人家来医院看孙子，正好被我碰到，就顺便拉过来了。”
门外的苗大龙轻轻的给关上了房门，明明是他遇上的好不好，方主任真不要脸。
不过这会儿他还真没办法，周老在，郭明强在，这办公室别说他没资格进，就是让他进，他也不想进，进去别人坐着他站着？别人说话他看着？
难受、拘谨。
“原来是方老哥。”周同辉急忙伸出手去，很是热情的握住了方远晨的手：“昨天我还和方寒说什么时候能见一见您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方浩洋也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位是中央保健局的周同辉周老，周老昨天就念叨您呢。”
方远晨的手已经开始抖了，什么玩意？
周同辉？
作为多年老中医，即便只是村医，方老爷子那也知道周同辉是什么人，他还看过人家周老写的病案呢，这就见着真人了？
这会儿方老爷子那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刚才勉强和苗大龙方浩洋说说话，吹吹牛，那也没什么，他又不在江中院常住。
可转眼间又冒出一个周同辉。
“这位是我们急诊科的主任，郭明强郭主任。”方浩洋又介绍道。
“方老您好。”郭明强也笑着伸出手道。
“郭文渊的儿子？”方老爷子心中直突突，今天这是撞邪了吗，一转眼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客气。
这就好比一个人整天在村子里吹牛逼，我们家怎么样怎么样，见了那马谁他也要和我打招呼之类。
然后突然一天真的见了那马谁，人家也真的很客气的打招呼，握手，这会儿吹牛的人八成也腿肚子转筋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方老
值班室原本就不大，不过被护士们收拾的很温馨，原本的架子床也换成了病房的活动床，可以升降。
方寒斜躺在床上，一边垫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面空调的温度也调的正正好，边上的床头柜上，剥开的橘子、洗好的葡萄、打开的酸梅汤。
要不是方浩洋发了话，不准大家影响方寒休息，这会儿边上应该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护士......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方寒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刚醒，非常精神，水果之类的是白班的护士们送来的，酸梅汤是秦熙带来的。
“无聊啊。”
方寒百无聊懒，昨天左肩膀也被砸了两下，这会儿正肿着，右臂骨折，手机也没法玩。
护士和李小飞他们也是隔一会儿来看一下方寒，需不需要喝水，需不需要上厕所之类，没人敢一直呆着聊天。
“蹬蹬噔....”
门口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成熟、美丽、有修养、有气质的女性缓缓的走进了值班室，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和女护士。
“田姐？”
方寒一愣，田玲女士竟然来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田玲女士吃了一惊，昨天的视频她看了，方寒伤的并不严重，回去方甜那丫头也说了，方寒只是右臂骨折，现在整个人怎么都成了木乃伊？
方寒满脸苦笑：“伤的其实不重，大都是皮外伤。”
田玲女士眉头一挑，破口就骂：“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那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一起跟着来的女护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未来婆婆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啊，看上去有气质、有修养，可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告诉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田玲女士是非常护犊子的，老方同志爱女儿，田玲女士爱儿子，这是邻里乡亲有目共睹的。
冷泠站在边上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是方寒的老妈？
方寒的名字是派出所告诉她的，她昨天问方寒叫什么，方寒可没告诉她。
听说方寒受了伤，冷泠本就很内疚，此时田玲女士发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人家老妈要是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伤成这样，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昨天彪悍的不像话的冷泠同学平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昨天那是真的没忍住。
“阿姨，方医生......”
跟着一起来的护士急忙开口替方寒解释，只是她刚开口，田玲女士就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女护士一愣，张了张嘴，难道不应该叫阿姨吗？
“叫玲姐。”方寒急忙提示，田玲女士很在乎自己的年龄的，叫她阿姨，她一般没什么好脸色，和方甜关系好的一些同学去家里那都是玲姐长，田姐短的，很少叫阿姨。
“玲......姐......”
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称呼有问题，未来婆婆竟然是时尚达人，很潮啊，这样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话题。
什么化妆品、护肤品、时装，大家爱好一致，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你刚才说方寒怎么了，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田玲女士一句话把护士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玲姐，是这样的。”冷泠急忙上前，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没给护士开口的机会。
田玲一边听，一遍打量着冷泠：“长相还过的去，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冷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田玲女士一边回头看向方寒：“你个臭小子，英雄救美把自己救成这样子？”
“失误，纯属失误。”方寒干笑。
当了这么多年儿子，方寒深深懂得和田玲女士相处守则。
第一，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顶嘴，顶嘴的下场往往都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讲理，讲理的结果那自然是人家田玲女士根本不和你讲理，她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第三，田玲女士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认识，最好顺着，别试图去纠正，纠正的结果往往是和田玲女士讲理，而田玲女士则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来，小姑娘。”田玲女士招了招手，冷泠乖巧的走上前。
“小姑娘家是哪儿的？”田玲女士笑吟吟的问。
方寒一捂额头，后面的话他都不用听，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田玲女士的择媳标准。
“我是江中本地的。”冷泠回答。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干什么的？”
一问一答，田玲女士很快就把冷泠同学的家庭背景，祖宗十八代打听的一清二楚。
边上的小护士满心委屈，未来婆婆就这么选定儿媳妇了吗？
谁料调查清楚之后，田玲女士很傲娇的语气一转：“冷泠是吧？”
冷泠点头。
“想当我们家小寒的女朋友，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是要识大体，懂大礼，你看我们家小寒，不仅人长的标准，还是江中院的医生，虽然你是江州交大的研究生，还在考，还不算研究生.....”
方寒满头黑线。
因为自家儿子长的帅气，田玲女士那是从来不担心儿子能不能找到媳妇，而是担心能不能找到好媳妇，这个好媳妇的标准田玲女士有自己的判断。
冷泠：“......”
护士：“......”
“妈，人家不是。”方寒终于忍不住提醒。
田玲女士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玲姐。”方甜露出洁白的牙齿。
......
方寒用了好半天劲，这才把田玲女士从择媳的问题上转移了过来问：“玲姐，就您一个人来的？”
“你爷爷也来了，在门口买水果呢，这会儿该来了吧。”田玲看了看时间。
“我爷爷也来了？”方寒一愣。
“你受伤了，老爷子能呆得住，一大早就要来。”田玲女士道。
......
急诊科，方远晨手中提着两袋子水果，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医生问：“大夫，您知道方寒在哪儿吗？”
“您找方寒？”苗大龙停下脚步：“您是？”
“我是他爷爷。”方远晨道。
“哎呀！”
苗大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方远晨的手，也顾不得方远晨手中还提着水果，使劲的摇晃着：“原来是方老当面，您看我真是......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方远晨的脸上瞬间就涌出了笑容，看着苗大龙也亲热了不少：“你听过我？”
“方老的大名我们整个急诊科，乃至整个江中院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苗大龙接过方远晨手中的水果，随手交给一位路过的住院医：“去给方寒送过去，就说方老等会儿去看他。”
说着话苗大龙拉着方远晨，更是亲热的不像话：“方老，您难得来了，今天可一定要给我们好好指点指点，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方远晨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他一个小诊所的老中医，平常最远也就出个村给人扎个针，区医院都没怎么去过，今天来了江中院，竟然有人让他指点。
一瞬间方老爷子就有些膨胀了，自己的名气这么大？
江中院这可不是一般医院，这可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和省医院一个级别。
虽然心中高兴的不行，方老爷子还是很谦虚的：“这怎么行，我一个乡下的土郎中，哪儿有什么资格指点。”
“您老谦虚了。”苗大龙满脸热情。
正说着话呢，方浩洋正好路过，顺嘴问：“来患者了？”
“方寒的爷爷，方老，来看望方寒了。”苗大龙笑着解释。
方浩洋不听还好，这么一听，脚步马上就停下了，大步向方远晨走来：“原来是方老，欢迎欢迎。”
苗大龙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是我们急诊科的大主任，方浩洋方主任。”
“哎呀，原来是主任。”方远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
这会儿方老爷子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一个小村医，平常被人老方老方的称呼，要么就是老方头，方老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一口一个方老的称呼过。
苗大龙之前称呼，方老爷子没太在意，主要不知道苗大龙是干什么的，可方浩洋，这是主任啊。
方老爷子好歹也是医生，对医疗体系里面的职称还是清楚的，这位最少也是副主任医师吧，大专家啊。
以前片区给村医开会的时候，一个区医院的主治医都牛气的不行，更别说人家省级医院的主任了，真正的大专家，大权威。
一般人住院治病，想找方浩洋这么一位专家，那不知道要走多少后门，托多少关系。
“您老客气了。”
方浩洋和方老爷子握着手：“您老既然来了，先去我办公室喝点茶，然后我带您在科室转一转，您老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指点指点，可一定不要藏私。”
“这......我......怎么可以，我就一个小村医。”方老爷子有点心虚，又有点得意，心情忽上忽下，有点受不了，自己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方浩洋却不管这个，他是真心的，和苗大龙一样，并没有刻意奉承。
方寒整天在医院说什么这个和爷爷学的，哪个爷爷教的，动不动家里开诊所的，方寒都那么厉害，人家方老能差了？
大家早就对方寒那位神奇的爷爷憧憬不已了，难得遇到真人。
在方浩洋心中，方远晨即便是医术比不上郭文渊等人，那也不算太差吧，最起码教徒弟很有一套吧？要不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爷凭孙贵
ps：昨天最后一章上传的时候出现了错误，已经修改，再次给大家道歉！
“周老弟......”
方远晨干巴巴的和周同辉郭明强握着手，硬撑着叫了一声周老弟，人家叫他方老哥，他这总要回应一下吧。
“周老哥，坐。”郭明强也笑着招呼，然后给方远晨倒了一杯茶。
方远晨这会儿是真尴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做什么，干脆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口茶下去，方远晨原本的拘谨倒是去了不少，忍不住一竖大拇指：“好茶啊，这是今年最新的安溪铁观音吧，而且还是春茶......”
郭明强顿时来了兴趣：“方老哥还懂茶？”
“谈不上懂，只能说是喜欢。”方远晨笑着摆手：“而且我也喝不起什么太好的茶，很多茶都只是喝过一次，在人家卖茶叶的哪儿混的，还大都不是真茶。”
“哈哈。”
郭明强哈哈大笑：“老哥要是喜欢，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包上半斤，不怕老哥您笑话，我这茶还是混来的，自己也不多。”
“这怎么行。”方远晨早已经垂涎欲滴，却还是忍不住谦让。
“这有什么，好茶送知音嘛。”郭明强笑着道。
方远晨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让茶水在嘴巴里面打了个转，然后咽下，回味道：“好茶啊，第三泡，味道正好，正是茶味最正的时候。”
“方老哥是行家啊。”
郭明强是真的吃惊了，这位方老哥不简单。
这人啊，就怕遇到知音，准确的说就怕遇到有共同爱好，郭明强喜欢喝茶，方远晨也爱茶，这一瞬间两个人的交情就感觉到近了不少。
这年头爱喝茶的人不少，但是懂茶的人却不多，大多数人那只是纯粹的喝茶，却不讲究，只要是茶，什么茶都行，不挑剔。
有些人甚至只喝茶，从来不喝白开水，没茶宁愿不喝也不喝白开水，可你要说他懂茶吧，根本不懂，纯粹就是喜欢那个颜色或者说那个味，水里面只要有茶味就行。
郭明强不同，他爱茶，更懂茶，比较挑，只喝铁观音，而且还都是上好的铁观音，没有好茶，他宁愿喝水，也不喝劣质茶。
而且喝的时候很讲究，喝什么茶，用什么水，茶具，火候，等等，都要讲究。
方浩洋也爱喝茶，却没这么多讲究，就经常骂郭明强矫情。
和郭明强聊了两句茶，方远晨算是彻底放开了，他本就是那种喜欢和人侃大山的人，平常诊所没人要么去对面棋牌室，要么找人吹牛逼，没一刻闲着的，真要没人和他说话，他还闷的慌。
周同辉对茶只是爱好，却不怎么上心，他最喜欢的还是中医，是针法，笑着道：“方老哥，我听方寒说他很小的时候你就教他针灸，先是扎豆腐，然后扎猪皮，最后扎桌面？”
方远晨愣了一下，有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啊，我其实就是瞎教，没什么道理，方寒那孩子也喜欢，天赋是差了些，可勤能补拙不是，持之以恒，总是有收获的。”
郭明强看了一眼方浩洋，这位方老哥也觉得自家孙子天赋差，这是还遇到过天赋好的？
周同辉不知道这一茬，笑着点头：“不错，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其实很多东西看上去复杂，事实上也就那么回事，只是看你肯不肯用功。”
“这是。”
方远晨接口：“我经常给方寒说，中医这一门，说难也难，说简单那也简单，最主要的是用心，先让自己喜欢上中医，只有你喜欢上了，才愿意去研究它，去琢磨它，凡事最怕琢磨。”
周同辉连连点头，对方远晨也是越发佩服。
方远晨是什么人，说是医生，其实就是最底层的，真没有多少中医人的范儿，反而是市井的见识不少。
很多人都知道，一些人你别看他是农村的，可就是喜欢蹲在路口和人吹牛逼，很多东西说的那叫头头是道。
周同辉是什么人？
真正的中医世家传人，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认识的人那都是有素质有修养的，一般都不怎么吹牛。
而且以周同辉的身份，也很少有类似于方远晨这样的人能和他说上话。
可今天不同，因为方寒的针法，周同辉就没把方远晨当外人，觉得方远晨也是一位医术精湛的民间中医，只是名气不响罢了。
两个人这么一聊，周同辉就被方远晨聊懵了，只有一个劲点头的份。
方远晨的很多话其实细细琢磨，没多少道理，可乍一听，却很有理，哪怕很多话都是老生常谈，街头的老大爷老太太们早就听腻了，可周同辉没听过啊。
不仅仅觉得有理，而且觉得新鲜。
不仅仅是周同辉，郭明强和方浩洋也都差不多，他们一个是郭文渊的儿子，和周同辉出身差不多，一个出生在知识分子家里，也接受良好教育，哪里见过这种聊天方式。
有些时候那就怕代入。
换个人，换个地方，如果有人同样说这么一番话，周同辉三个人或许不屑搭理，可这一会儿他们早就把方远晨当成同等存在了，就会去听，去想。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大道至简，事实上底层很多人的认识那也是很精辟的，并非完全一无是处。
这就好比那马谁，前十几年的时候，他说话多少人嗤之以鼻，有几个人当真，有几个人在意？
可现在呢，人家随便说一句话，也有无数人去跟风，无数人去点赞，甚至有无数人去研究，这就话嘛意思，代表了什么？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
其实有个屁玄机，人家就那么随便一说。
“现在这人，人心浮躁，愿意认真思考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可中医正是一门思考性的医学，就需要耐下性子，耐下寂寞，哎。”
方远晨摇头叹息，颇有些悲天悯人。
“方老哥说的太对了，人心浮躁，工作忙碌，压力大，这是现状，是客观事实。”周同辉点头。
“我这人其实懂得不多，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也就是做到无愧于心吧，祖宗把手艺传给我，我不能让手艺在我这儿就断了，要不愧对祖宗啊，去了也没脸见先人。”
方远晨感慨万千：“还好方寒争气，没让我失望。”
说着又看向方浩洋和郭明强：“这孩子是笨了些，又不太会做人，一根筋，有时候你们多担待着点。”
“老哥说笑了，方寒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您老太严格了。”郭明强满脸苦笑，这样的苗子还一口一个天赋差，一口一个笨了点。
现在郭明强都有些替方寒庆幸，这小子还好意志力不错，没真的被骂傻了。
用现在一些教育专家们的话说就是，不能整天骂孩子傻，骂孩子笨，要适当的给孩子一些肯定，要不然孩子容易自卑。
反正郭明强是没看出方寒哪儿自卑了。
“碰碰碰！”
几个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郭明强道：“进。”
一位主治医推开办公室的门，身子只进了一半：“郭主任，周老，王老醒了。”
“太好了。”周同辉急忙站起身，一拉方远晨：“方老哥，您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吧，不太好。”方远晨有些心虚，让他吹牛还行，这要上手，那可就露馅了。
“没什么不好的，一起去看看吧。”郭明强笑着道：“算起来方寒可是王老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方寒，王老估计坚持不到周老到来。”
方远晨只好跟着一块，几个人一边往外走，周同辉一边道：“我是有些遗憾啊，没看到方寒施针，听人说，方寒的针法那是不亚于国手大家。”
“真的假的？”方远晨心中嘀咕，这小子不仅仅学会了正骨，针灸也一流？
方远晨觉得这几个人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说的方寒其实不是他的孙子，而是同名同姓。
方寒几斤几两，方远晨还是知道的，水平有一些，只能说一般，要是在同龄人中算，倒是可以算优秀，可也仅仅是优秀，顶尖都算不上。
“方老哥能使七寸针吗？”周同辉问。
“我不行。”方远晨急忙摇头，他心中吃了一惊，难道方寒能使七寸针？开玩笑吧。
方远晨是越发觉得这几个人搞错了，他孙子这么厉害？
刚进医院那会儿，方远晨多少还有些兴奋，有些惊讶，聊了一会儿他心中其实有数了，这些人对他这么客气，八成是方寒在医院表现不错，他这是爷凭孙贵，沾了自家孙子的光了。
可要说方寒能用七寸针，方远晨那是打死也不信。
想到这儿，他又心虚了。
“方老，听方寒说您在篷花村开了一家诊所，要不您就别开什么诊所了，来我们江中院怎么样？”方浩洋笑着邀请。
“也不让您干别的，我们江中院打算建一个练功房，以我看您老完全可以当个导师。”
“篷花村？”
方远晨却没关注别的，只听到篷花村三个字，篷花村的话那就没错了，篷花村也就他们一家姓方的，没别人了，这些人没搞错？
郭明强笑着接口：“方主任的建议我觉得可行，方老哥考虑考虑，您能培养出方寒这么优秀的后辈，那就辛苦辛苦，多培养几个嘛。”
“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在村子窝了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的理想，方寒出息了，我也知足了。”方远晨摇着头，倒是颇有些淡泊名利的意味。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得意的老爷子
周同辉心中对这位方老哥也是越发钦佩，这才是真正的民间高人啊。
华夏大地，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能人异士不少，这几年周同辉也和一些民间的名家交谈过，方远晨给他的却是另一种感觉。
说着话几个人就到了特护病房，王老确实已经醒了，靠着病床坐着，厅里的几位领导正陪在边上。
“王老。”周同辉走进病房，看着王老的气色，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小周来了？”王老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比周同辉年长，称呼周同辉一声小周也理所应当，而且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也不是生人。
“周老。”厅里的几位领导也纷纷向周同辉打招呼，然后给周同辉让开了地方。
周同辉和方浩洋郭明强方远晨四个人上前，有人急忙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边，放在周同辉的边上，王老刚醒，周同辉自然要给王老复诊。
周同辉却没有急着坐，而是看向边上的方远晨：“方老哥，要不您先替王老看看，把把关？”
卫生厅的几位领导吃惊不小，这位又是什么来头，看穿着很随意，却能让周同辉称呼一声周老哥，难道又是京城来的某位国手？
方远晨急忙摆手：“我就算了，我就算了。”
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方老爷子那是绝对不会客气，他本就是那种比较张扬的人，虚荣心比较强，又好面子，有出风头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可自己有几斤几两方远晨是清楚的，平常看着感冒发烧小病消灾的，那绝对没什么问题，可要说危重病症，他是绝对没那个本事的。
周同辉也没有强求，只是稍微谦让，然后笑着对王老介绍：“王老，这位是方寒的爷爷，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医道大家。”
“方寒？”王老愣了愣，他其实对方寒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前一天晚上他没有找方寒推拿，第二天方寒给他治疗的时候他早就昏迷了。
边上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急忙凑在王老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王老这才知道谁是方寒，急忙向方远晨点头。
方寒这个人王老是知道的，好多老伙计都说小伙子推拿水平好，可他本人没什么印象，刚才助理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他这条命就是人家方寒救回来的。
“原来是方寒的爷爷。”厅领导也多看了方远晨两眼，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这一次经济研讨会在江州省举行，要说那个部门收获最大，除了和经济有关的几个部门，剩下的那就是卫生厅，卫生厅这一次绝对是大赢家。
先是方寒给众位专家权威推拿，现在王老又转危为安，江州省的医疗保健工作已经得到了上级部门的肯定，表扬那是少不了的。
领导们也清楚真正的功臣是谁，要不是方寒，王老能否转危为安真的很难说，那个时候还谈什么功劳，方寒这个名字也早进了领导们的视线。
周同辉在小圆凳上坐下，伸手给王老诊脉，诊完左手，又换了右手，然后又查看了舌苔和眼眸，这才轻松道：“恭喜王老，您这算是彻底转危为安了，安心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了。”
王老面带笑容，缓缓开口：“这两天给大家添麻烦了，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不仅仅把江州省的同志折腾的不轻，还让小周你大老远从燕京跑来。”
“王老您这么说我们可真的无地自容了。”卫生厅的领导们齐齐道，表面上虽然谦虚，心中却美滋滋。
王老又看向方远晨：“我刚才听助手说了，我这一次能脱险，多亏了小方，您老生了一个好孙子，听说小方还受了伤，我现在没法去，等会儿让助手代我去看看小方。”
“王老放心，我等会儿就去。”边上的年轻人急忙道。
方远晨也笑着道：“您老客气了，身为医生治病救人那是本分，感谢个什么劲，还好这小子没出岔子，要不然我回去揍不死他。”
方老爷子现在是真开心，别人没搞错，这一切真的都是方寒干的，这小子不声不吭的，现在了不得了。
上次方寒在诊所给人正骨，方远晨就高兴的不行，现在那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奈何现在边上都不是一般人，他想找人吹个牛分享一下都不行。
方老爷子下定注意，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买一些祭品，去祖坟看一看，给老祖宗们道个喜，方家总算是出了大医了。
不仅仅要买祭品，找机会也要好好把祖坟修缮一下，实在不行立个碑，让祖宗多多保佑。
......
田玲女士时不时的看着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老爷子还没来，这是被领导拉着不让走了，还准备管午饭？
方寒这会儿已经不担心了，担心也没用，老爷子要是真说什么不靠谱的话，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难不成还真有人能怀疑到系统？
开什么玩笑，自己就是天才，就是一学就会，怎么了？
田玲女士没走，冷泠也没走，方寒这次受伤多少也是因为她，她刚才打听了方寒的医药费之类的不用她操心，可她总要留下照顾吧。
再说，被田玲女士一阵乱七八糟的问话，冷泠这会儿也是心如鹿跳，时不时偷看方寒两眼，方寒长的确实帅，为人又有正义感，还是江中院的医生，怎么看怎么优秀。
“或许这真的是缘分.....”冷泠的脸色不由的红了，自己这是想什么呢。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田玲女士都有些不耐烦了，方老爷子这才迈着步子缓缓走进值班室。
“您老可算回来了。”田玲女士急忙起身，给方远晨搬了一把凳子。
“没事，我站着。”方老爷子这会儿正亢奋呢，哪儿坐的住啊。
“爷爷。”方寒也睁开眼，看了一眼方远晨，老爷子精神头不错啊，嘴角和眉宇间都透漏出那么一丝得意。
“怎么伤成这样了。”
老人家这才看到孙子，急忙上前，面露关切，这么优秀的孙子，真要是伤的重了，那可如何是好。
“您老这才想起孙子？”田玲女士在边上抱怨，一大早就喊着要来看望孙子，早饭都来不及吃，急乎乎的，到了医院却不见人了。
老爷子脸上多少有些尴尬：“我这不是恰好遇到了小寒的领导吗？小寒现在才是实习生，还不算人家医院的正式医生，将来能不能留院那还两说呢，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和人家领导多走动总没错吧。”
“您老有理。”
田玲女士挤出一个硬生生的笑脸出来。
要说整个方家，唯一敢和田玲女士讲道理的人，除了老爷子再无第二个人。
田玲女士虽然不怎么爱做饭，又喜欢打扮，不喜欢别人把她叫老，大多数时候蛮不讲理，可大是大非还是拎得清的。
婆婆去世早，田玲对公公一直很尊敬。
一个，老爷子爱慕虚荣，好面子，却不胡搅蛮缠，也不找事，算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第二，老爷子好歹是医生，又开着诊所，这一月怎么的也有大几千甚至上万的收入，在方家经济很差的时候，老爷子几乎是整个家庭的支柱，方寒上大学的学费几乎都是老爷子出的。
老人家又不生事，还倒贴钱，这样的公公，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吧？
老爷子吹着牛，突然看到方寒的目光，不由的干笑道：“玲玲，我给你说，我们家小寒可厉害了，别看现在只是实习生，医院领导都很器重，人家主任给我说了，小寒留院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真的？”田玲女士很惊讶，和很惊喜，她这会儿一直呆在值班室陪方寒，虽然看出护士和个别医生对方寒客气，却也没多想，不像老爷子，这一次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那还有假。”老爷子笃定道。
“我儿子太棒了。”田玲女士抱着防寒的脑袋，狠狠的在方寒脸上印了一个口红印。
“爸，我给您说，这一阵我也打听了，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她一个同学的儿子，那也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实习结束为了进医附院，那是托熟人，找关系，最后花了这个数才进去，就这还只是合同编。”
田玲说着话竖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方寒有些看不明白。
“足足十万。”田玲白了方寒一眼：“就这还不算请客吃饭的。”
这些情况老爷子倒是也知道一些：“那是他们家儿子水平差，你看咱们家小寒，早就内定了，绝对是正式编。”
“那是。”田玲女士也有些得意，儿子厉害，那是她的功劳，和老方同志没关系。
老人家刚才憋的狠了，这会儿很是有些不吐不快：“我给你说，我刚才不仅仅见到小寒的领导，还见到了京城来的大专家，人家对咱们家小寒那也是赞誉有加，有个胖胖的医生偷偷告诉我，咱们家小寒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劳了。”
方寒小心翼翼的看向方远晨：“爷爷，您没和周老谈咱们家的历史吧？”
方老一愣：“没有啊，谈那个干什么？”
方寒微微松了口气。
他是没和周同辉谈，和那个方主任谈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落幕
为期三天的全国经济讨论会终于落下了帷幕，用官方的话来说那就是成功圆满结束。
江中院的医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滨江大饭店，大巴车就在众人来的时候停车的地方等候着。
走出酒店，叶开看着外面的太阳，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不错，是终于。
叶开觉得只有这两个字才能道尽他这三天的经过。
度日如年，无聊透顶，无所事事。
方寒没回医院之前，叶开是晚班，最轻松的晚班，最没有风险的晚班，也最不容易出成绩捞功劳的晚班。
方寒走了之后，叶开如愿的被调到了下午班，因为方寒的离开，下午班人员较少，叶开顶替了方寒的人数。
可自从方寒离开，自从王老出事，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变了。
可能是因为王老的前车之鉴，后续的会议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当然也没有再出现某位老专家晕倒的事情。
同样，因为王老的出事，老专家们也都心事重重，也没人再去医生们值班的休息室休息了，方寒走了，其他人也没有捞到给老专家老权威们推拿针灸的机会。
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其实也意味着一种安稳，按说这一次的医疗保健工作那绝对是很顺利的完成了，前来的所有医生都成功的混到了一次资历。
这样大型会场的保健资历对很多医生来说那是非常关键，非常有好处的，特别是一些主治医住院医，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千载难逢。
要知道，这一次前来的所有医生，名单都在卫生厅备案了，以后要是再有什么类似的活动亦或者别的什么机会，卫生厅就会从备案中筛选，找人，这些人就很有可能有第二次机会，第三次机会，从而拥有进入省保健局的资格。
可不知道为什么，叶开这会儿就是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他人在滨江酒店，可江中院发生的事情他却清清楚楚。
方寒给王老针灸，方寒救三楼跌落的小男孩，方寒受伤......
一桩桩，一件件，叶开都清楚。、
和方寒认识才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叶开发现方寒的人生永远都是那么精彩，不管走到哪儿，方寒都能瞬间成为主角。
哪怕是方寒的受伤，在叶开看来，那也是一种精彩。
比起平平淡淡，他更喜欢精彩，可他注定和精彩无缘。
“都快点，赶快上车。”李文军在边上催促：“回去之后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我也给大家放一天假。”
叶开默不吭声，拎着行礼上了大巴车。
车上，高主任站在前面数着人头，看着所有人都到了，这才高声道：“等会儿大巴车会在医院门口把大家放下来，到了医院之后大家要尽量保持秩序，需要回科室的回去之后不要喧哗，不需要回科室的，直接回家，不要逗留。”
有人高声问：“高主任，是不是一些权威专家已经去了咱们江中院了？”
“知道就好。”高主任瞪了对方一眼：“王老现在在咱们医院住院，这两天前去探望王老的人不少，大家要注意影响。”
叶开看着高主任，心中想的却是方寒，又是因为方寒。
自从方寒来到江中院，来到急诊科，叶开感觉到自己竟然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自信。
在医院的大巴返程之前，已经有一辆大巴车提前到了江中院。
大巴车停稳，秦老、权老、马老等人纷纷下车，他们都是前来探望王老的，一些人顺带的也打算看望方寒。
。。。。。。
值班室，方寒依旧是侧躺着，今天比起昨天，他已经好多了，全身也没那么疼了，大多数地方也已经给开始消肿。
昨天中午的时候郭文渊来了一次，送来了自己自治的跌打药，效果很好，抹在伤患的地方，凉飕飕的，很舒服。
不过，再好的药那都不是灵丹妙药，伤的重的地方依旧很疼，比昨天强的是，方寒可以偶尔坐一坐，下床在狭小的值班室转一转。
“无聊啊。”
方寒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看看系统后台，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么精彩，从昨天到今天，简直无聊透顶。
唯一让方寒比较高兴的是，这两天的崇拜点呈现了井喷式的增长。
无论是方寒在盛华广场救人的视频，还是江州日报内部的报道，都给方寒带来了非常大的人气，再加上之前的视频热度还有余热，方寒这个人真的是瞬间火了。
不仅仅在江州省，随着各种视频软件的转发，方寒的粉丝群在迅速的增加。
418097......
方寒三秒钟前查看系统后台，系统后台显示的崇拜点已经超过了四十万，而且还在飞速增长，这才不到两天。
平均每天增长二十万崇拜点，真的让方寒痛并快乐着。
快乐，那就不用解释了，崇拜点增长的这么快，怎么可能不快乐。
之所以是痛并快乐，是因为方寒想的有些多，一旦这一次的所有视频报道热度降下来，到时候崇拜点恢复到每天几千，人怎么接受的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刚开始就拿五万的月薪，可没拿两三个月，突然降到了五千，根本受不了好吧。
这样的后果往往就是辞职，再找工作，可要是再也找不到那么高的月薪，人八成会废掉的，方寒觉得自己不会废，却也不会太舒服。
这崇拜点可比什么五万月薪值钱多了......谁家五万块能买一个初级技能？
方寒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叶开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方医生。”
“会议结束了？”方寒撑着坐了起来，叶开急忙上前帮忙：“嗯，结束了，午饭前会议就落幕了。”
“这么快？”
方寒的语气中还有些小遗憾，马老和李老还预约了针灸呢，也泡汤了，虽然他现在的针法已经到了中级水准。
“不少老专家这会儿都在咱么江中院探望王老呢，等会儿说不准会有人来探望您。”叶开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又不能给人家针灸推拿。”方寒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
很多人都有些不信，事实上方寒真的天赋不怎么样，也有些笨，方远晨对方寒的评价是比较中肯的，要说方寒唯一的优点，那就是认真、刻苦、勤奋。
不过性格也沾了一些方远晨的性格，并不内向，可要说城府多深，真的没有，他的阅历其实还只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阅历。
叶开看着方寒满脸淡然，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方寒走到哪儿都能搅动风云。
不仅仅是因为方寒的水平，也是因为方寒的心态。
在其他人眼中，那些个专家权威是高不可攀、是可以给他们带来机缘的大人物，可在方寒眼中，那些老专家也不过是患者，普通的患者。
所以其他人多少都有些顾虑，而方寒没有，看谁不舒服，就敢很直接的上前。
“方医生，那您安心养病，我就先走了。”叶开站起身。
原本他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探望方寒，是存了别样的心思的，他觉得今天方寒这儿绝对不会缺乏大人物，他要是呆在方寒这儿，多少也会被大人物们多看一眼，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搭上话。
可以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方寒的无所谓感染，他竟然没有了别样的心思。
“嗯，你去忙吧。”方寒点了点头，又伸手一指：“出去带点水果，给大家分一分，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这么热的天，会放坏的。”
叶开扫了一眼值班室，桌子上，墙角，床底下，各种***水果放了不少，病床边上还有几束鲜花。
“好的。”
叶开点着头，伸手又提了两大袋水果出去了，他来的时候提了一袋，出去的时候却提了两袋，不知情的人会不会认为他是来买水果的？
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出门，叶开就急忙退了回来，让开了值班室的门口，秦老、马老、权老、李老等好几位老人家已经到了门口。
叶开让开路，权老已经一马当先走进了值班室，其他几位老人家紧跟其后。
“小方，几位爷爷来看你了。”马老人虽然在后面，声音却第一个响起。
“秦爷爷、权爷爷、马爷爷、李爷爷......”方寒急忙打招呼，这几位随便一位年龄都比方远晨年龄大，也确实都是方寒爷爷辈的。
当时在酒店，方寒也只是客气的统称几位爷爷，马老还有些当真了。
权老走到病床边上，笑呵呵的看了看方寒：“伤的也没那么严重嘛，小伙子身体好，三五天也就活蹦乱跳了。”
马老却不乐意：“这还伤的不重，小方多么帅气一个小伙子，给我们大家推拿的时候那是一声不吭，从不喊累，这转眼间成了什么样了？”
“马爷爷，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方寒笑着接口。
权老看了一眼方寒，眼中有些东西，也不知道方寒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说话总是恰到好处。
刚才权老说方寒伤得不重，那可不是随便说的，因为方寒受伤，好几位老伙计都心里不舒服，江州这边压力不小，他那么说其实也是一种态度，只要事情解决了，深究也就没必要。
方寒刚才要是不吭声或者真的装可怜，几个老家伙无论怎么样也要帮方寒出头的，可这小子一句，自己伤的不重，不碍事，如此一来，即便是最向着方寒的马老也不好再发作了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一个长方体
叶开并没有回去休息，也没有听从高主任的吩咐放假一天，从方寒的值班室出来，把手中的两大袋水果分给大家的同时，他也正式上岗了。
林雨珊拿着水果大声招呼：“方医生请大家吃水果了，手快有，手慢无了。”
叶开很无语：“我说了是方医生送的吗？”
“很重要吗？”林雨珊回了一句，继续招呼。
吴磊很不客气的上前，抓了一大串葡萄，这些水果一大半都是科室的医生护士们买的，现在这么一转手成了方寒请了，简直没天理，他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吃回来。
“谁让你吃的。”
边上一只手迅速的从吴磊手中把葡萄抢走：“别人都有份，就你没有。”
“为什么？”吴磊眼睛圆睁：“林护士，您这是搞歧视。”
林雨珊很不客气：“我就歧视了，怎么了，大家都有给方医生买东西，你有吗？”
“我没有吗？”吴磊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吗？
“我都记着呢，就你没有。”林雨珊瞪着吴磊。
“那算了，我不吃了。”
吴磊白了一眼林雨珊，这丫头自封管家婆了？
“我的分你。”边上江枫把自己拿到的香蕉分了一半给吴磊。
别人不清楚，江枫还是清楚的，同为实习生，吴磊的日子过得算是比较艰难的，不说和方寒比，就算和林光亮比，那也差了很多。
实习生没工资，实习期间的生活费还要找家里要，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还行，条件差了，那真的过得很难很难。
听上去医院是管饭的，可别忘了，作为实习生，只要想留院，想进步，哪怕想要实习合格，怎么可能不去巴结一下上级医生？
直接送礼这一茬不多，影响也不好，可时不时的请上级医生吃个饭，买个水果，送一瓶饮料，这些总是要的吧？
就比如方寒。
方寒在科室，每天都有人送吃的，什么酸奶，什么水果，什么茶水。
不仅仅护士们送，李小飞和江枫林光亮等人也送，叶开也不例外。
吴磊算是几个人中给方寒买东西买的最少的了，一方面他和方寒熟，还有些抹不开脸，另一方面，吴磊也确实紧张，家里条件不行，每月给的生活费有限，能省则省。
这也亏了吴磊分到了急诊科，上级医生是方寒，要是换个人当吴磊的上级医生，搞不好真的会有意见。
其实有时候吧，上级医生也不是真的稀罕下级医生那么一丁点水果饮料，他们要的也不过是个尊重。
每一位上级医生那都是从实习生住院医过来的，他们也是从给别人买水果买饮料走过来的，现在终于开始有几个下级医生使唤了，下级医生却很抠门，这心里能平衡？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很多时候很难说清对错，华夏五千年文明，很多传统并不是现在形成的，遗传下来的习惯喜好规矩，也不能说全都是好的，也不能说全都是坏的，别人都那么做，你不做岂不是有些独立特行？
独立特行那也要独立特行的本钱，比如方寒，他就从来没给谁买过东西。
“你吃吧，我不爱吃香蕉。”
吴磊并没有接江枫递来的香蕉，嘻嘻哈哈的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吴磊比较爱出风头，比较爱吹牛，在一些场合也比较喜欢显示出自己的特殊。
比如其他人都称呼方寒方医生，他却经常直呼其名，一方面是显得和方寒熟悉，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掩盖自己的自卑和心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叶开有自己的想法，吴磊也有自己的想法，李小飞有他的追求，江枫也有他的追求。
人生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而每个角色都不好演。
......
值班室。
方寒这会儿也正在被人嘲笑。
“呀，这不是我们的大高手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龙雅馨插着腰，脸上带着不无好意的坏笑，口中啧啧。
今天龙雅馨并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得体的紧身长裤，上身是宽松的短袖，下摆扎在腰间，更显得干练飒爽。
会议结束，龙雅馨的执勤任务也结束了，一些领导下午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江州，警局同样给执勤的民警放了一天假。
方寒鄙夷的看着龙雅馨，口中啧啧，却没有说话。
龙雅馨气的牙根直痒痒：“你这什么意思？”
“好意思，真好意思，我就想不通，有人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方寒道。
“我脸皮怎么厚了？”龙雅馨瞪着方寒：“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本姑娘和你没完。”
“人民群众受到了伤害，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竟然幸灾乐祸，我有些怀疑龙警官您的党性啊。”方寒摇头叹息。
龙雅馨：“......”
方寒继续道：“难道龙警官觉得自己今天没穿警服，就不算警察了，我一位合法公民受伤，被歹徒报复，您作为人民警察却是这样的态度，真的合适？”
龙雅馨没吭声，却气的脸色铁青，这家伙，自己怎么总是占不到便宜呢。
听说方寒受伤，龙雅馨第一时间就过来探望，其实也不是真的来看方寒笑话的，就是没忍住打趣一下，这家伙这张嘴，真的是......
而且这一席话，龙雅馨还没办法反驳。
“案子又不是我负责，再说，袭击你的歹徒一个不漏的都抓了。”龙雅馨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龙警官再给我说责任划分吗？”方寒切了一声：“我作为医生，出了医院看到有人生病，是不是就可以不管？又不是我负责。”
“懒得理你。”龙雅馨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真的没法交流了，这家伙真的就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刚刚转身，龙雅馨就差点和人撞上，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几个人，来人都是身穿警服，为首一位四十多岁，看肩章就知道来头不小。
“马......马局？”龙雅馨愣住了。
领头的正是市局局长马江云，马江云身后还跟着杨建英，北城分局的领导以及附近片区的齐所长。
马江云看了一眼龙雅馨，没吭声，而是直接走向方寒，笑着道：“我来探望一下我们见义勇为的英雄。”
说着话，马江云回头，杨建英急忙把一个盒子递给马江云，马江云伸手接过，然后笑着递给方寒：“这是市局授予你的见义勇为勋章，还希望小方同志以后再接再厉，和我们警察同志一起把咱们江中市的不良风气打压下去，我们需要更多的像小方你一样的志同道合的同志......”
“这怎么好意思。”方寒接过勋章，看着马江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以前没见过吧应该。
马江云回头，杨建勇又把一个厚厚的长方体递给马江云，马江云又把长方体递给方寒：“这一次我们警方破获江中市最大的飞车党抢劫团伙，小方你居功甚伟，这是市局对你的奖励。”
方寒伸手接过，感受了一下，比上次的长方体薄了一半大概，如果面值一样，差不多应该是五万块。
龙雅馨站在边上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要说见义勇为勋章，这是方寒应得的，完全符合规定，方寒的事龙雅馨听说了，她对方寒的所作所为也很钦佩。
除了飞车党事件，还有方寒救小男孩的事，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在现今这样人心浮躁的社会，每个城市都需要竖立一些正能量的典范，而方寒无疑是很优秀的，名副其实的。
再说奖金，这也是符合程序的。
警局为了提高破案率和破案速度，本就设置了一些奖励措施，对一些线人、亦或者帮助警局破案的普通民众实施一定的金额奖励。
甚至因为警局的奖励措施，诞生了一种专门以提供线索为生的人群，职业线人。
这一次江州市破获的飞车党抢劫团伙，也确实算是一宗大案了。
这些飞车团伙平常游走在城市的各处，来去如风，即便是警察往往也很头疼，哪怕偶尔抓到一两个人，也于事无补。
这一次飞车党团伙为了报复方寒，出动的人不少，现场就被抓了七八个，逃掉的也被抓回来了，一口气抓了十五六个，然后突击审讯，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团伙这两天几乎被连根拔起了。
可即便如此，马江云这位市局一把手亲自来，规格却也明显有些高了，这种事江北分局来一位副局长或者主任之类的，完全可以了。
“太谢谢领导们了，这其实是我应该做的。”方寒也不知道该说啥，短短一个月，他从人家警局拿了十五万了，上次的十万还几乎没怎么花呢。
“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见义勇为模范。”马江云哈哈一笑，客套了两句，也不多留：“那小方你就安心养伤，我们就不影响你了。”
说着，马江云带着几个人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马江云又看了一眼龙雅馨，依旧没说话，然后大步离去。
龙雅馨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马局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一回头，只见方寒一手拿着长方体，一手拿着盒子，口中啧啧：“这同样是警察，警察和警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多学习
江中院。
这会儿才早上八点多，医生们才刚刚上班一小会的时间，各位主治医都在准备早上的查房。
医院门口，这会儿却站了不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的这些医生们大都是四十岁往上，五十岁的居多，六十岁的也有好几个。
为首的正是江州中医医院的院长徐锦波，边上陪同的分别是内科副主任秦卫华、儿科主任薛子华、骨伤科副主任廖一鸣，急诊科主任郭明强，副主任方浩洋等......
这会儿站在这儿的基本上都是江中院的高层，除了院长徐锦波，还有两位副院长，其他科室或多或少都来了那么一两位领导。
这么一群人站在这儿，其中最显眼的反而是人群中一位二十二三岁的青年。
青年面庞清秀，脸上棱角分明，眼神深邃，长的倒是很帅气，不比电视上的一些小鲜肉差，除了长相，青年的右胳膊还挂在胸前，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寒。
昨天下午，王老顺利出院，已经在当天返回了燕京，江中院送走了一位大神。
几乎就在王老出院不久，院办就接到了卫生厅的通知，今天上午卫生厅的唐厅长将要亲自前来江中院，给江中院颁发全省优秀医院，省卫生先进单位等荣誉称号。
今天这么多医院领导一大早都等在门口，正是为了迎接卫生厅领导的到来。
一方面，这一次唐厅长亲自前来，规格也比较高，唐厅长是卫生厅的一把手，作为全省卫生部门的老大，他轻易可是不会亲自去给某一家医院颁发荣誉称号的，去一位副厅长，已经很不错了。
另一方面，今天也算是江中院的大喜事，不仅仅徐锦波这位院长高兴，就是其他科室的主任那也都满脸笑意。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荣誉称号。
放眼江州省，全省大大小小的医院不少，单说江中市，就有数十家大医院，三甲级的医院就有两位数。
江中院作为卫生厅直属医院，江州省最知名的中医院，每年也会得到一些荣誉称号，可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称号那完全就是上面照顾，总不能一个荣誉称号不给吧？
而且有些荣誉称号，那可是独一份的，这一家医院拿了，另一家医院那就没份，荣誉称号真要像不要钱一样家家都给，那有什么意思？
就拿这个省卫生先进单位来说，卫生厅每年也就给三个，也就是说只有三家医院会得到。
江中院作为中医院，无论名气多大，在先天上是处于弱势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卫生部门的一些领导，有不少那都是其他大医院走出去的，比如省医院、比如医附院等等，真正从中医院走上领导岗位的人不多。
即便是现在江中院的院长徐锦波，那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中医人，如此一来，江中院在某些评选上就有劣势。
这次卫生厅一次性给了江中院好几个荣誉称号，真的是把徐锦江高兴坏了，这些荣誉称号对医院来说，那代表的就是成绩，就是脸面，对徐锦江来说代表的那就是政绩。
徐锦江一边在门口等着，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看时间，上面通知的是早上八点半，已经马上到了，唐厅长一行人马上就会到。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两辆车缓缓的在医院门口停稳，不等人上前开门，前面一辆车的后门就被人推开，唐宗林迈步走了下来，随行的卫生厅其他领导也都纷纷下车。
徐锦波第一个大步迎上前去：“欢迎唐厅前来江中院指导视察。”
唐宗林五十岁出头，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八，体型魁梧，这样的体型在领导里面属于比较罕见的。
唐宗林的性格和他的体型很相符，属于那种直来直往，豪爽型的，没那么多弯弯绕。
他伸出手和徐锦波握了握，笑着道：“什么视察指导，今天我可是来给咱们江中院发奖状的，我要感谢徐院长，感谢各位......”
“唐厅客气了。”徐锦波连连谦虚，心中却早就乐开花了。
他担任江中院院长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如履薄冰，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唐宗林和徐锦波握过手，又一一和秦卫华、廖一鸣等人握手，一个也不落下，这一次唐宗林那也是高兴的不行。
全国经济研讨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江州省就召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上省委省政府对卫生厅是大大的夸张和表扬，唐宗林也是大出风头，风光无限。
要说在厅局单位里面，卫生厅的权利不小，却是最难出成绩的，卫生厅的领导也是最难当的。
手底下操心着大大小小的医院，操心着全省人的医疗卫生健康，稍微出点事，那就是大事。
卫生系统可没小事，食品安全、药品安全、医疗安全、医患关系等等，每一样都关乎到人民的生命安全。
唐宗林当了四年厅长了，还从来没被省领导这么表扬过呢，这一次省领导那是真的不吝啬夸奖，对江州省的卫生工作，医疗保健工作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唐宗林被表扬，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吝啬，是谁的功劳，唐宗林那也非常清楚，作为领导，那就要赏罚分明。
和所有人都握过手，唐宗林这才走到了方寒面前，笑呵呵的看着方寒：“小方，我们又见面了。”
在滨江大饭店的时候，唐宗林就见过方寒，那个时候他就没少听方寒的名字，没想到这小子回到医院也没闲着，之后的事情更是一次比一次劲爆。
这次开会，唐宗林还见到了公安厅的几位和市局的马江云，几个人这次脸色都不怎么好。
相比卫生厅被表扬，公安厅这次成了反面教材了，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方浩洋急忙道：“唐厅，方寒这小子年轻，总是爱出风头，爱惹事，让您操心了。”
唐宗林笑着道：“爱风头是好事，年轻人嘛，就要有冲劲，有热血，总不能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死气沉沉的。”
方寒腼腆的笑着，他不好接话啊。
“小方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唐宗林关切的问。
“好多了，已经可以正常上班了。”方寒急忙道。
三天了，这三天真是把他憋坏了，他身上的青肿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右臂骨折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这个需要慢慢养，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一百天了，每两月总是不可能康复的。
可他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右手不行，他还有左手呢，整天这么闲着，太无聊了。
“那就好。”唐宗林笑着道。
“唐厅，里面请。”徐锦波急忙在边上道。
“行，里面走。”唐宗林笑着点了点头，这么一大群人站在医院门口也不怎么像话。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方寒跟在后面心中嘀咕。
他之所以在领导面前说自己没事了，那就是想尽快工作，可领到这句啥意思？
徐锦波陪着唐宗林前面走着，其他人跟在后面，方寒是最后一位，杨处长放缓脚步，慢慢的和方寒走在了一起。
“杨处长。”方寒客气的和杨处长打了声招呼。
“这几天憋坏了吧？”杨处长笑呵呵的问。
“知我者杨处长也。”方寒笑着点头，他真的憋坏了。
“心平气和。”杨处长笑着道：“工作也不能一蹴而就，学习也要慢慢来，你还年轻，不要急躁。”
和方寒相处了几次，杨处长对方寒的性子自问也摸到了那么一两分。
这小子就是个工作狂，一刻都不想闲着，这一次之所以能大出风头，其实也和方寒的这个性子有关。
当时休息室那么多医生专家，谁不想和权威们搭上话？
都想。
可都犹豫。
方寒呢，他就没想太多，就是闲得慌，想找点事做，因为想得少，反而第一个和权老搭上了话，这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就拿受伤来说吧。
当时给王老针灸完，这小子就没闲着，刚出医院就见义勇为，到了盛华广场又见义勇为。
“不是应该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吗？”方寒问了一句。
杨处长：“......”
他瞬间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方寒聊天了，这或许就是天才和蠢......呸，和优等生之间的差别吧，思维模式真的不一样。
杨处长自问自己还算优等生，要不然那会儿也不会考上大学，那年头的大学生真的很难考的，含金量不小。
方寒眨巴眨巴眼睛，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方浩洋就走在前面，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方寒：“行了，别那么多小心眼，今天你就正常上班吧，真是想不通，多少人想休息都没机会。”
“真的？”
方寒却没听方浩洋后半句，休息？
反正他是不需要休息的，多浪费时间，至于其他人，谁爱休谁休，都休息了才好，急诊科就他一个医生，所有患者都是他的。
“假的。”方浩洋没好气的道。
工作狂他见过，像方寒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不由的，方浩洋想到了方远晨，这位方老真的教孙有方啊，这么天才的孙子，整天说笨，笨了那就要勤奋，天长日久，生生教出来一位既天才又勤奋的。
这样的人再来几个，其他人还怎么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症下药（上）
ps:二更送到，求一下订阅，同时感谢这几天打赏的书友们，谢谢你们！
在医院宽大的会议室里面。
唐宗林站在会议室最前方，先是说了一番激情洋溢的开场白，然后才高声道：“鉴于江州省中医医院在前半年的医疗卫生工作中取得的突出成绩，现江州省卫生厅，特授予江州省中医医院省卫生先进单位称号......省优秀医院称号......”
徐锦波满面红光，代表江中院上前接受荣誉。
荣誉的表现形式是省卫生厅特制的锦旗，类似于上小学那会儿的流动红旗。
事实上这荣誉锦旗也确实是流动的，如果江中院后续表现良好，那么这一面锦旗就可以继续挂在江中院，如果后续江中院出现什么疏漏，那么这一面锦旗还是会被收回去的。
授予是极大的荣耀，可一旦收回，那也是极大耻辱。
这种荣誉称号，也是上级部门对下级的一种鼓励和惩罚机制。
同样，这样的荣誉代表的不仅仅是面子，还有更多的实惠，比如科研经费，政策扶持等等。
发过荣誉锦旗，唐宗林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笑着看向众人：“既然来了，我就再宣布一个好消息，省卫生厅三年一次的省十佳优秀杰出青年医生评选活动将在近期展开，关于这个活动，过几天大家也会收到正式的文件......”
说着话，唐宗林看向徐锦波：“徐院长，这几天江中院可以尽快把候选人名单敲定一下，等文件正式下达之后，把候选人名单送到卫生厅。”
“唐厅放心，这两天我就尽快把名单敲定下来。”徐锦波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方寒：“我们江州省医院可是不乏青年才俊的，比如说方寒，才二十来岁，却品德兼优。”
大家又不是傻子，原本青年医生评选一直没什么动静，现在都快九月底了，不少人都觉得这个评选今年没戏了，这会儿却突然提出来，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人不知道，知情的人难道也不知道？
再说了，即便是往年评选，江中院那也是陪衬，报上去的候选人能经过一轮都不错了，杀到最后的根本没有，所以江中院也对这种评选没什么期盼，每一次都是丢人，何必呢。
可今年不同，方寒那几乎已经是内定了。
不说走关系走后门的话，方寒也就是资历浅，其他的谁能挑的出毛病来？
唐宗林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小方不错。”
这句话就等于给徐锦波吃了一颗定心丸。
唐宗林也怕闹出乌龙来，谁知道江中院的领导都是什么想法，万一真的觉得方寒资历浅，不敢上报，岂不是闹了笑话。
方寒这会儿坐在下面，那是眼观鼻鼻观心，双耳不闻床外事。
他这会儿正在查看系统后台呢。
方寒发现系统还有个好处，那就是真的尴尬的时候完全可以走神，他这会儿查看系统后台，别人说什么那就和他无关了。
要不领导在上面夸奖，他该如何表示？
是谦虚的笑一下呢，还是一声不吭装深沉呢？
干脆不闻不问。
唐宗林对方寒的表现很满意，脸色平静，不急不躁，就好像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这心态，不服不行。
......
送走一群领导，方寒终于松了口气，可以正常上班了。
回到科室更衣室，换上白大褂，方寒略带兴奋的来到分诊台，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这会儿有什么患者吗？”
分诊台值班的是林雨珊，林雨珊抬头发现是方寒，愣了一下：“方医生您今天上班了？”
“上班了，方主任同意的。”方寒点头，同时叮嘱：“来了患者可以叫我。”
林雨珊听方寒说方浩洋已经同意，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劝说：“方医生，我说您还是再休息几天吧，不着急这一会儿。”
“我没事，今天好多了，也就胳膊活动不便，这是骨伤，没办法，总不能让我休息两个月吧？”
林雨珊无奈：“那正好，这边有位患者，您给看看吧。”
说着林雨珊向一边招了招手，边上一位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位中年人急忙走上前来。
方寒看向中年夫妇，视线定格在中年人身上：“这是眼睛看不见了？”
“嗯。”中年人点头：“我这已经失明三个月了，跑了不少地方，听说江中院医生看的好......”
“跟我来吧。”方寒说了一声，转身问林雨珊：“几号治疗室空着？”
“三号。”
方寒迈步就向三号治疗室走去，中年妇人急忙搀扶着中年人跟上。
进了治疗室，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等着中年夫妇，中年夫妇进了门，方寒就道：“扶他坐下吧，我先诊个脉。”
中年妇人看着方寒，还有些犹豫，中年人却已经摸到了凳子，她急忙搀扶着对方坐下。
“胳膊。”
方寒敲了敲桌面，中年人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方寒帮着中年人把胳膊在脉枕上放好，左手三根手指搭在中年人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问：“你这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零五天。”中年人记得很清楚。
对于原本能看见的人来说，这突然失明绝对是很难承受的，特别是最初失明的时间段，那是度日如年，每一天他们都在心中记着。
“您是干什么工作的？”方寒又问。
“我是个小商人，常年在外面经常跑业务.....”
“除了眼睛看不见，还有什么症状？”
“四肢无力，觉得全身都没劲。”中年人看不见方寒，脸上却也露出恳求之色：“医生，求求您一定给我看好，我这个病三个月了，看了不少医院都没看好，我眼睛看不见，一家子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求您了。”
“您先别着急，我一定尽力。”方寒松开中年人的手腕，轻轻的在中年人的手背上拍了拍：“不管什么病，我们都要先查明病因，所以在细节方面您也一定不要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只有诊断清楚，这个病才有的治。”
中年人急忙点头：“您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绝不隐瞒。”
“我们先随便聊聊。”方寒笑着道：“您四处做生意，生意做的怎么样？”
“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干，我这生意吧时好时坏，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生活也很不规律，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想起了吃点，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和中年人闲聊了一小会儿，方寒心中有了判断：“您这个病表面看是眼病，可实际上正是由于您常年在外奔波，饮食无规律，导致脾胃失运，清阳不能上升导致的。”
前文说过，中医起源早，所以很多理论都是以当时的认知来作为基础的，阴阳五行，天圆地方。
清轻者上浮是为天，浑浊着下沉是为地，清气上浮，头脑清明，浊气下沉，大小便通畅，一旦清气不能上浮，就会出现头昏眼花、视物不清、视力下降、无精打采等症状。
刚才方寒通过脉象判断，中年人就有脾胃失运的症状，所以才和中年人聊天，详细的了解中年人的饮食习惯，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您说我这是胃病？”中年人一愣。
“算是吧，脾胃失运。”方寒点头。
“这怎么可能？”中年人有些不信，中年妇人也怀疑的看向方寒，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方寒笑着道：“那么之前的医生给您怎么治疗的？”
中年人一愣：“我看过西医，也看过中医，医生给我开的杞菊地黄丸，我吃了两月，没什么效果。”
方寒道：“杞菊地黄丸是治疗眼病的良药，您吃了两个月却没有任何效果，难道您就不想一想这其中的缘由？”
中年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之前去看的是比较著名的眼科医院，人家医生也说了，杞菊地黄丸是治疗眼病的凉药。
不仅仅是杞菊地黄丸，这三个月中年人吃的治疗眼病的药不少，甚至还有进口药，可就是没什么效果。
方寒接着道：“药不对症，哪怕是仙药，那也无济于事，药要是对症，哪怕是很便宜的药，那也能治病，您这个病并非眼病，那么无论吃多少治疗眼病的药都无济于事，您要不信，可以换一家医院继续看。”
中年人有些犹豫，中年妇人这会儿也不吭声了，方寒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您有把握吗？”中年人问。
“只要你信我，把药吃完，我保证药到病除。”方寒喂喂一笑，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方子，左手写字，竟然一点不影响，系统功能果然强大。
“我先给您开五剂药，您吃着看，如果有效果再来复诊，如果没效果，也可以再来，我是这儿的医生，跑不了。”
说着话，方寒拿出手机找到李小飞的电话拨了过去：“忙什么呢？”
“我这会儿没事。”李小飞不知道方寒叫他什么事。
“来三号治疗室。”方寒说罢挂了电话。
李小飞很快就到了，进了门发现里面还有病人，方医生上班了？
方寒把写好的方子递给李小飞：“签个字，让患者去抓药。”
实习生就这一点不好，水平再高，这方子没有上级医生签字，药房也是不给抓药的，李小飞人家好歹有行医资格。
第一百五十章 对症下药（下）三更到
ps：三更求订阅！
李小飞看了一眼中年人，然后低头看手中的药方。
证状：失明、四肢酸软。
辩证分析：饮食无规律，常年奔波，致使脾胃失运，清阳不升，应当升清益胃......
拟方：补中益气汤加减......
“失明？”
李小飞又看了一眼中年人，这人是瞎了，可这方子？
虽然有些不是很懂，李小飞却没敢多问，现在方寒早已经不是刚刚来那两天的时候了，随着这一阵方寒治疗的病人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前几天方寒给人诊病的时候，苗大龙偶尔还过问一下，把一下关，现在苗医生都不怎么过问了，因为有些时候苗大龙也觉得有心无力，有些病症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替方寒把关？开什么玩笑。
不仅仅是苗大龙。
现在急诊科不少医生甚至包括一部分主治医，那都不敢把方寒当实习生看待了。
现在的方寒，除了没有相应的职称，无论是待遇还是权限，比起一些资深的主治医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如方寒自己吐槽的那样，他现在也就是没拿到行医资格证，开方抓药都要找人签字，除了这一点，其他的真的没什么限制了。
李小飞迅速提笔在药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把药方还给了方寒。
“方医生，我能上手检查一下吗？”
李小飞是真的对这个病症有些好奇，方寒究竟是怎么诊断的，竟然能从失明的表症切入到脾胃失运。
“可以。”方寒点了点头，也不着急，起身给李小飞让开地方。
李小飞在方寒原本坐的地方坐下，笑着对患者道：“我能再给您看看吗？”
“可以。”中年人看不到，却也不介意再来一位医生给自己检查，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丝希望。
李小飞伸手给中年人诊了脉，然后查看了中年人的气色、舌苔、眼眸，然后询问了一下既往病史，这才起身，脸上有些疑惑，却没多问。
方寒把药方递给中年妇人，交代道：“回去之后按方服药，坚持服完五剂立刻就要复诊，不要耽误。”
事实上这个药方方寒是准备一次开十剂的，十剂之后他能保证中年人明显好转。
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他把剂量改成了五剂。
中年人在来江中院之前，已经看过不少医生了，服药不少，可都无济于事，这也导致中年人现在已经没有最初的耐心了，这一个时间段是患者最心浮气躁，最急于求成的时间段。
作为医生，不仅仅要诊病，还要去揣摩患者的心理，要不然即便是药物对症，往往也会适得其反。
这就好比前几天李小飞看的那个小男孩，明明药方对症，可家里人就是不遵医嘱，最终导致小男孩从小病发展成大病，最后成了危证，现在还在留观室住院呢。
对于一些突发的病症，很多患者的心理是会随着病情的不断发展而变化的。
就拿中年人这个情况来说，最初失明，中年人虽然急躁，却也有着一定的耐心，最初看病的时候也会非常的上心，医生开的药物他也会尽可能的按时服用，不会去打折扣。
一个病症的初期，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度其实是最高的，这个时候他们对治愈的希望也是抱的最大。
可随着不断的治疗，效果并不显著，这会儿他们就会开始质疑医生，耐心也会逐渐消磨，服药的时候也讲究速效，两天吃的没什么效果，下意识就会认为这个药不管用，这个医生水平差，然后就会继续去找医生，从此陷入一种死循环，最终导致他们对医生越发的不信任，治疗的时候越发的心急，除非立竿见影，要不然就开始质疑。
方寒正是猜到这一点，所以开的药不多，把十剂减半，改成了五剂。
五剂药，这给患者的感觉就会不一样，药不多，哪怕前两剂没太大的效果，他也有可能会坚持服完，服完之后干什么？来找医生的麻烦，质问。
而方寒也有信心，五剂药服完，中年人一定会感觉到改善，然后坚持服药，保证痊愈。
要是一开始就开十剂，两剂没效果，他或许没耐心坚持把药物服完就去找新的医生了。
这就好比老师给学生布置作业，聪明的老师布置作业不会布置太多，不会布置那种把课文抄写十遍二十遍之类的，往往都是抄写两遍三遍。
两边三遍，大多数学生都会去写，又不多，何必挨老师骂，写完了也就轻松了。
可十遍二十遍，听着就头大，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可能完成，这个时候一些学生干脆一个字都不会写，反正完不成，写一遍和不写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挨骂。
方寒这个把剂量减半，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
“嗯，谢谢您。”中年人站起身道谢。
方寒也站起身，再次叮嘱：“五剂药没多长时间，如果你们是外地的，我建议最好在江中呆几天，就不安排你们住院了，给你们省点钱。”
“谢谢您。”中年人再次道谢。
目送着中年人夫妇离开，李小飞这才迫不及待的问：“方医生，刚才这个人是失明，您这个诊断？”
“失明只是表症，导致失明的病因若何？”
方寒看了一眼李小飞：“你也是资深住院医了，应该知道，作为医生千万不可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中医辨证的目的是什么，正是为了寻求病因，从而对症用药，要是被表症迷惑，从而搞错了方向，那么你永远也到不了终点。”
李小飞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有些疑惑，您怎么能直接切入要害的，这个病症要是换了我，虽然不会被表症迷惑，却也不会那么容易切入要害，可能还要在失明上面纠结，判断是不是肝气郁结之类的。”
五脏对五官，肝脏对双眼，患者失明，李小飞判断肝脏出了问题，其实也不算毫无根据，事实上最初方寒单靠诊脉也没有那么快判断出中年人的情况。
他笑着道：“中医望、闻、问、切，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无论是望、闻亦或者问、切，都要有耐心，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当自己辩证不明的时候，和患者多沟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寒继续道：“我刚才特意和患者闲聊，患者是个商人，经常出差，全国各地游走，居无定所，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这样的生活习惯就很容易造成脾胃失运，而脾胃失运，清阳不升也确实能倒是失明，患者除了失明之外还有四肢酸软的症状也正好说明这一点，再配合诊脉，气色、舌苔，种种症状符合，那么确诊也就无误了。”
方寒一边给李小飞讲解，自己也一边琢磨，好像这几天因为一直在值班室养伤，他的性子也磨练了不少，这两天无所事事，他除了刷朋友圈，也看书，这几天对他来说也并非一无所获。
李小飞也沉思，望、闻、问、切，问，不仅仅要问病史，问症状，闲聊也能发现很挫以前难以发现的问题......
方寒没有理会李小飞，而是唤出技能面板，刚才这个病症给他的问诊技能增加了不少技能点，现在问诊技能的经验值已经达到了49957，距离五万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个技能点了。
同样，因为方寒这几天的耽误，他的临时任务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两天的时间，问诊升到初级应该问题不大，可闻诊，现在还差一千多的技能点呢。
“搞不好临时任务要是败了！”方寒有些不甘心，可他也无济于事，这一千多技能点，运气好有可能很快就能获得，运气不好，不说两天，一星期估计也难涨上去。
“叮......”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响起：“李小飞在宿主的帮助下问诊技能达到初级水准，奖励宿主随机技能礼包一个。”
方寒一愣，猛然看向李小飞，他自己的问诊技能还没有达到初级，这小子竟然达到了？
惊讶过后，方寒倒也释然了，李小飞是资深住院医，其实各方面的水中并不算太低，某些技能早就达到临界点也是正常的，今天突然领悟，问诊达到初级水准也很正常。
“方医生，谢谢您。”李小飞这会儿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急忙向方寒道谢。
他没有系统提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成长了多少，不过刚才方寒的一番解释却也给他开了一扇大门。
他平常诊断瞧病，也大都是按照流程诊脉、询问，并没有想太多，刚才方寒一番提醒，他才明悟，有时候问诊并不是那么刻意的，而是很随意的，和患者的问答就像是朋友聊天，而不是医患之间的询问。
越是随意的聊天，患者越没有戒备心理，越能问出一些平常不容易问出的东西。
“行了，你去吧。”方寒这会儿却没心情再和李小飞多说，他意识沉浸脑海，脑海中一个闪闪发光的箱子悬浮中央。
又一个随机技能礼包，不知道这一次能开出什么东西，哪怕是技能点那也不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补中益气汤
作为中医学院的高材生出身，李小飞对补中益气汤并不陌生，补中益气汤出自金代李杲撰的《内外伤辨惑论》，属于经典的中药名方。
补中益气汤，具有补中益气，升阳举陷的功效。主治脾虚气陷证，饮食减少，体倦肢软，少气懒言，面色萎黄，大便稀溏，舌淡，脉虚；以及脱肛、**脱垂、久泻久痢，崩漏等，临床上也常用于治疗脾胃气虚或中气下陷。
歌诀有曰：补中益气芪术陈，升柴参草当归身，虚劳内伤功独擅，亦治阳虚外感因。
上一位患者是双眼失明，方寒用的是补中益气汤加减，这一位患者是小便不通，方寒又用的是补中益气汤。
李小飞也算是跟过好几位主治医了，可自从跟了方寒，他算是真的大开眼界，见识到了所谓中医的魅力。
别的不说，单说方寒这一手补中益气汤就用的是出神入化。
李小飞这会儿虽然同样有不少疑惑，却也知道不是发问的时候，现在药方上签了字，然后把药方递给方寒。
方寒把药方交给老人道：“您先下去抓药。”
中年人急忙道：“医生，我爸这个病可耽误不得，再要这么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方寒微微一笑，然后又把药方交给李小飞：“你先去抓一副补中益气汤让护士煎服，把汤药直接送到治疗室来。”
他差点忘了，老人家是小便不通，而且已经三天了，早就憋的难受，哪里等的，而且还要怀疑他这个药灵不灵。
李小飞接过药方，还没来得及走，方寒已经回头对老人家说话了：“您老现在治疗室等着，汤药来了，您先服用，我保证一个小时您就能小便通畅。”
李小飞强忍着没说话，方医生这话也说的太满了吧，一个小时？
这位患者可是李小飞陪同进了的，患者的情况李小飞很清楚，老人家已经三天没有小便了，这三天又不是没看过医生，虽然他认为方寒的本事了得，可一个小时，是不是有些自信了。
心中疑惑，李小飞却不敢说，也不敢问，急忙拿着药方出了治疗室。
因为是急症，李小飞交代了小护士，汤药很快就好了，送来治疗室，方寒检查了一下，就交给老人服用。
老人看着汤药，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汤药那也是水啊。
这两天他小便不出，憋的难受，早就不敢怎么喝水了。
方寒看出老人的心思，笑着道：“您老又不愿意导尿，受罪是必然的，现忍一会儿，喝了药很快就好。”
中年人张了张嘴，强忍着没说什么，这也是自己的老父亲脾气倔强，他也没办法，要不然哪儿需要这么遭罪。
这么一大碗汤药，这要是喝下去不顶用，老人家那可就更难受了。
这会儿中年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老父亲真的受不了，他就马上带老人家去别的医院。
方寒看了一眼中年人：“我们江中院也可以导尿的。”
中年人一愣，这个年轻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内心。
江中院虽然是中医医院，可急诊科还是有不少急救措施的，要不然急诊科岂不是成了摆设？
老人家牙一咬，眼一闭，端着碗一口气把汤药一饮而尽。
“您老就坐在这儿缓一缓。”方寒看了看时间道：“这会儿三点，最多四点，您老就可以去卫生间了，治疗室外面左拐。”
中年人又看了一眼方寒，这个年轻医生很自信啊。
李小飞心中还有疑惑，可患者在跟前，他又不好问，只能憋着，也没有出去，而且他也想看看老人喝了药一个小时究竟能不能小便通畅。
方寒没有再搭理老人，而是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一只手玩手机，就是有些不太方便，特别是左手，方寒以前总是习惯右手的。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可能护士看到治疗室的患者没有出去，这一个小时也没人再搭理方寒。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家是越来越难受，中年人好几次都差点打断，想到方寒刚才说江中院也可以导尿，这才强忍住。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三点五十五，距离四点只剩下五分钟，老人家突然忍不住叫了一声，站起身就往卫生间跑。
中年人急忙跟在身后，老人家进了卫生间，小便瞬间就像是打开了水闸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流。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老人家这才舒服的长长出了一口气，边上的中年人急忙搀扶住，要不然老人家搞不好要摔倒，憋了这么久，突然舒畅，人的腿下意识都会发软。
方寒就等在治疗室，等了十来分钟，中年人搀扶着老人家回来了，进了门老人家就急忙感谢：“小伙子，谢谢你了，你这水平真是没话说啊。”
中年人也道谢：“医生，谢谢了，谢谢了。”
“客气了。”方寒放下手机，又把一张药方递了过去：“这上面的方子你们自己考虑一下，也不一定非要今天抓，回去之后要是有尿失禁的情况，就抓来吃上一剂，要是没有就不用吃了。”
这一张药方上面是之前那张方子下面备注的那个，因为老人家刚才已经服用了汤药，补中益气汤就没必要再喝了，所以他把方子单独罗列了出来。
中年人接过药方，有些不解：“尿失禁，怎么会有尿失禁？”
李小飞这会儿也急忙竖起了耳朵，他也很好奇。
要说方寒之前开补中益气汤，他还是能看明白的，像老人这么大年龄的人，大都阳气不足，中气下陷，本就会出现一些尿不净、尿滴沥、尿不出、尿困难之类的症状。
也就是西医说的什么前列腺炎、前列腺肥大等等之类的病症。
再加上老人饮食过量，导致下焦受阻，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升阳举陷，确实对症。
可方寒下面开的这个方子却是一剂补肾的方子，针对的却是尿失禁的情况，之前还是尿不出，怎么马上就尿失禁了呢？
方寒笑着解释：“老人家之前去过其他医院，必然服用了不少排尿利尿的药物，这些药物虽然没有起效，却同时伤了肾脏，损伤了肾气，不出意外老人家是会出现尿失禁的情况，我这一剂药也只是预防而已，没有尿失禁的情况最好，要是有，可以解决后顾之忧。”
中年人顿时肃然起敬：“神医啊，您这样的才算是真正的神医，未病先预，了不起。”
“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老人也连连感谢。
虽然方寒说的尿失禁还没有出现，可刚才方寒说服了药一个小时保证小便通畅，老人果然小便通畅，顿时舒服了，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会儿无论是老人还是中年人都对方寒的话是深信不疑。
“叮......获得100位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真心感谢完成度+1，临时任务完成度43%！”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让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这几天因为受伤，方寒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患者，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临时任务，还好这个临时任务没有时限。
“您太客气了。”方寒面带微笑，目送着中年人搀扶着老人出了治疗室。
等患者一走，李小飞就忍不住给方寒竖了一个大拇指：“方医生，您简直太牛了，这一点您都考虑到了。”
李小飞现在是真的对方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是别的医生，解决了老人的小便困难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方寒呢，不仅仅解决了患者当下的病症，还考虑到了下一步。
这样的水准，李小飞反正是没从哪位主治医身上看到过。
“当医生就要多思多想，举一反三，任何细节都不能忽视，患者和患者家属说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都要考虑在其中，看看是不是对病情会造成影响，有时候脉象和气色也是会误导人的。”方寒呵呵一笑。
“叮......恭喜宿主问诊技能达到初级水准，系统返还50000点崇拜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脑海中响起。
方寒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刚才他给李小飞解释的时候，问诊的经验值已经达到了49998，距离五万只有两点的差距，给李小飞解释的同时，他的技能点竟然增加了两点。
“怪不得古人说温故而知新。”方寒有些感慨。
他给李小飞解释的过程，其实也是对刚才治疗的一种回顾，在这种回顾中，他自己往往也会有所收获。
“我知道，我会记住的。”李小飞目光灼灼。
当医生当成方寒这样，他才觉得有意思，这样的医生那才是真正的医生。
现在李小飞竟然有些理解方寒了，为什么方医生每天都那么精神，一点都不知道累，像方医生这样，每治疗一位患者，那都是一种享受，整天沉浸在这种享受中，哪里会觉得累。
渐渐的，李小飞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在悄然变化。
以前，他只是把医生这个职业单纯的当成一种工作，一种谋生的手段，可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开始喜欢这个职业了。
他也要像方寒一样自信，也要像方寒一样面对每一位患者都能做到手到拈来，这种感觉好像比单纯的金钱收入更让着迷和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