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9章 潘多拉的小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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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公在皇帝的安排下，一行人来到了方府，这些消息自然而然的也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皇帝派人去看了看近臣罢了，毕竟方孝孺生病了，这是公开了的消息，没有人会去瞎猜测，但是关注的人肯定不少。
方孝孺听了苏公公的话，心里有些奇怪，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笑着说道：“额，劳烦公公了，还望公公给陛下回复，就说老臣感谢陛下，臣的身体已经渐渐地好了，会早日入朝做事的，不知陛下还有说其他的吗？”
虽然皇帝并没有说是来看他的，但是他知道，多少会有这么点意思。
他接下了陛下送过来的匣子，掂了掂，发现不是很重。
方孝孺说的很是诚恳，他没有说别的，因为他也不知道，皇帝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肯定会很重要，因为，除了中愈，他是不会不知道的，所以他猜测到了皇帝的意思，那是给中愈的。
“先生言重了，咱家自然会将先生的意思转达给陛下，不会给您造成困扰的。陛下没有其他的话，只是说，把东西交给您，您会知道的。”
苏公公怎么会觉得累呢，他是知道的，有些时候得看脸色，错误犯了一次，就不要再犯第二次了，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做得很好的。
“那就谢谢公公了。”方孝孺也乐意说这样的话，现在他也知道，不能因为一些小事上得罪他，况且，他的三子，德宗以后要入宫做伴读，自然还需要他的照顾，确实是没有必要怠慢。
苏公公站了起来，“先生，陛下吩咐的事，咱家已经做好了，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这就告辞了。”
“我送公公，公公慢走。”方孝孺也站起身来，送他离开。
“不用，不用，先生还是休息，咱家自己走就行了。”
苏公公客气了一下，他对于这些没啥关系。
当然不会送到大门，方孝孺现在还不宜露面，后面的路是方福带着出去的，作为管家，他得从头到尾看着，做好这些事情的。
方孝孺回到屋里，看见那个匣子，就那样躺在那里，他摇了摇头，不知道陛下和自己的儿子，又在做些什么，他并不知道皇帝在上午的时候，曾经来到过方府，见了他那还在“重伤”中的儿子，两人似乎谈的还不是很愉快，当然也交流了一些观点，至少是在某些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他拿起那个匣子，转身离开了客厅，向着中愈的房间走去。
沿路上，他碰见了巡逻的锦衣卫校尉，大家看见他，都站在一旁行礼，他也微笑的回礼，毕竟，这些人是来保护他们一家的，要不是中愈，这些人也不会在这里，他也有些唏嘘，谁又能够想到，堂堂的儒家领袖，有朝一日会在重重的朝廷鹰犬的保护下，还让他们戍守在了自己家里。
他也想到了，中愈身边的人，看起来都还不错，他甚至在想，要是没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会怎么样，是不是会在数次刺杀中失去生命。
果真是人生百态，世事无常啊。
方孝孺敲了敲门，等着中愈开门，他就站在门外，一个人，一个匣子。
中愈听见了敲门声，赶忙过来开了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父亲，“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他是有些其奇怪的，父亲平常是不到他这里来的吗，因为基本上都是自己去逊志斋。
“怎么，不欢迎为父吗，还是说要让为父站在门外与你对话？”这话语中竟有一些说不出的意味在里面，给人的感觉像是赌气，撒娇。
中愈神色古怪的看了父亲一眼，“不，怎么会呢，父亲，快请进，进来说话。”
她站到一旁，等待方孝孺坐下后，他才关上房门，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他的前方。
“愈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方孝孺开口问道，也算是一种关心吧，他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现在他可能随时就会离开，他自然是要问的清清楚楚的。
“回父亲，孩儿已经在尽快准备了，也就这几天吧，就要北上了。”他说的是真话，他现在感觉到的东西很焦急，如果没有太多的牵绊，他早就走了，现在还需要一些布置，不然他不放心。
“额，这么着急啊，那没事，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走吧。家里，为父会照顾好的。“”方孝孺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明显的他的手抖了一下，在说道让他走的时候，或许，他是不希望他走的吧，毕竟，北上是有危险的，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女在外奔波，还要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
“嗯，孩儿知道，父亲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毕竟，没有事情的话，还是他去拜访父亲比较合适，这样会好一些。
“额额，不说，我差点连正事都给忘了，你看看，这是陛下给你的东西，宫里刚刚送过来的，本来，说是给我的，但是我猜是给你的，毕竟宫里并不知带你的情况，但是皇上是知道的，所以，才假借送给为父的吧。”
方孝孺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他是想到了，陛下似乎和自己的儿子，有了些别的想法，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所以他也没有拆开看，这一点的素质他还是有的，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是吗？”中愈也看到了父亲手中的匣子，他也奇怪父亲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匣子过来，既然是宫里送过来的，自然是知道了，应该是建文皇帝给的圣旨，至于有几道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东西，建文帝就算是不给，他也不会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他介意，自己也不能怪别人。
中愈伸手接过了父亲递过来的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是黄色卷轴，速速一数，四份，他的心里就明了了，看来，建文帝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给了自己这些东西。
第0300章 父子之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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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儿，陛下给了你什么，这么神秘？”
方孝孺不是个莽撞的人，也不是一个特别想探听别人秘密的人，却在这一刻，起了好奇心，他想知道，建文帝到底给了自己的儿子什么东西，还要如此的保密，连大太监苏公公都不知道。
“父亲，想要知道？”中愈没有说到底给了什么，也没有说，要不要给他看，只是这一句反问，到是让方孝孺有些难为情。
方孝孺摇了摇头，看来是不想知道了，儿子这话都说出来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强求了。
“算了，你与陛下之间的事情，为父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只要你能记住，天家无小事，你要时刻有警惕之心，咱们家，还是根基太弱啊。”他说这些话是因为中愈现在做的很多事情事关机密，他知道也不好，所以呢，还是不知道的好。
“父亲，要知道也无妨，孩儿，向陛下讨要了先斩后奏之权。”中愈合上了匣子，将它放在了一旁，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方孝孺也算是老成持重之辈，听闻此言，也有些把持不住，站起身来，”什么，你竟然讨要先斩后奏之权，你要杀谁？“
他刚刚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突突，自家儿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要啊，连这权力都要来，这也说明陛下对他确实是信任啊。
“父亲，您请做，不要着急，也不要误会了，不是我要杀人，而是为锦衣卫求得此权。”
中愈站起身扶着自己父亲坐下，才慢慢解释这件事情，谁知道方孝孺一听见为锦衣卫要的，刚坐下的身子立马就站起来了，“愈儿，你太糊涂了，你为锦衣卫争权，你想做什么，难道不怕陛下翻脸？”
中愈笑了笑，“父亲过于担心了，今上仁慈，心有大志，但过于理想，才有如今之战祸，倘若战事结束，必将有牵连之人，孩儿不过是早作准备罢了。”
方孝孺似乎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你要将锦衣卫带回洪武朝？”
他想到了这个可怕的事情，脸色一暗，自己的儿子，似乎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洪武朝的锦衣卫，是能开玩笑的吗？
“父亲，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孩儿确实是要想重复锦衣卫往日的荣光，但孩儿不是将他们带回洪武朝，孩儿要的是超越，超越前人，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父亲，难道就不想超越先贤，做一回真正的儒道领袖吗？“
中愈说的是荡气回肠，颇有气势，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强权部门的领导，他也不曾想过，后世记载中人人喊打的锦衣卫，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势，他们也是兵，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兄弟父母，妻儿姐妹，他们也是为了生活，所以，为了以后的是事业，还要努力啊。
中愈的质问，方孝孺的沉默，他又何尝不想成为贤达，现在虽然外人都称他为江南儒家领袖，天下读书人的种子，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走向高峰，脱胎于古人。
不过现在有了中愈，那就不一样了，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中愈对于儒学和法学，道学的观点多少都有些了解，时不时还能有一些不一样的说法，所以呢，他现在有了一丝希望，那点光亮，就这样指点着自己，走向前方。
“中愈，这，真的能实现？”他不敢相信，他也在努力，但是，立德，立言。立功，他现在做的都还不够，况且他也知道在这两年，他在对待反王朱棣的时候，出的主意基本上都是馊主意，现在他很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中愈看着父亲那焦急的脸庞，笑道：“父亲，不用担心，若是这次朝廷能够战胜叛军，孩儿一定会帮助父亲，将这些事情，做好，为父亲获得一次超越前人的机会，希望父亲多做努力。”
“那当然，为父定当竭尽全力。”
这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每一个儒家子弟的梦想，因为儒家子弟，不求超越圣贤，就是在成为圣贤的路上，只是可惜，字朱夫子之后，再无一人能达高峰，只能仰首期盼，看看自己何时能往上走一步。’中愈给了很多人希望，不同的希望，而这希望，也恰恰如此，改变了命运，现在中愈正在去改自己的命的路上。
与此同时，在北方的军营里，朱棣与大和尚正在说话：“殿下，南方传来消息，那方家小儿在京师遇刺，重伤不治，恐怕将不久于人世啊。”
“真的，好好好，这个小子，之前在京师抓了咱们多少人，还整出那些报纸，大肆的宣扬孤的错误，孤的小错，也被他们放大成为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这简直是不可饶恕，他有这样的遭遇，也是上天待我不薄，正在暗示要除掉他呢。”
朱棣真的是很高兴，毕竟能将这作乱的小人干掉，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确实是，他确实是做了不少针对咱们的事情，现在有此一报，也算是天理昭昭了。”之前他二人都未曾将中愈放在眼里，可是后来的事情，超出他们的意料，京师沿线的暗探，在锦衣卫的严打之中损失惨重，后方占领的城市府县，也出现了数起奸细杀人的事件，扰的后防不得安宁，他们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抓住了一小队人马，最后才根据他们的行动模式判断为锦衣卫暗探，自此，他们才知道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锦衣卫百户，也让他们渐渐重视了中愈，毕竟这个人会是他们以后的敌人。
“军师，是咱们的人做的吗？”朱棣问道，毕竟他也是知晓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的，所以还是要想清楚，确认一下们是不是这样的情况，不然要是没弄好就不好了。
“确实是咱们的人，咱们的人也策划了一起刺杀，但是真正伤到他的却不是咱们的人，说起来惭愧，他们最后失败了，并没有伤到方中愈。”
姚广孝双手合十，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失手了。
第0301章 不信邪的燕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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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失手了，这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额，还有这样的事情，愿听军师分解。”朱棣到是很感兴趣，对于军师手下的人，他不是很清楚，纪纲手下的人，在京师的基本上伤亡惨重之后，都没有了战斗力，基本上都不能执行什么重大的任务了，反而是军师的手下的人，在沿线各个地方都有，所以还是军师的力量要强大一些啊，现在听说军师的人都没有搞定，但是他还是受了伤，自然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据南方传回来的信息说，有一群人闯入了他们的伏击圈，见人就杀，咱们的人折损了不少，后来才发现，他们也是杀方中愈的人，所以呢，后来就有了方中愈重伤的消息传出了。”
”大和尚也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不过可惜的是，后面的情报还没有传回来，他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中愈受了重伤她是知道的，所以啊，现在两人才是真的高兴啊。
“那是些什么人，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居然都超过了，军师的人马，若是相见，必然邀请他们，或可称为孤王的一大助力啊。”朱棣很是高兴，抓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大和尚虽然不好酒，也不能喝酒，但是却能忍受朱棣在他面前喝酒，当然也只是这一个人，换了其他人，可是不干的。
他还是想多了，这也是不了解造成的。“哈哈，怕是殿下真要是见了他们，您就不愿意收服他们喽。”大和尚双手合十，哈哈大笑，似乎有意要让朱棣思考一番啊。
“军师何故发笑，难道还有孤不了解的事情，还是说他们有不可告人的背景？”这倒是有趣了，孤王征战天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到过，又怎么会被几个刺客吓到。
“王爷猜的不错，来信描述说，他们的人马都一手拿着武器，一手举着黑伞，身穿黑衣，行事紧凑，武器高强，咱们的人在他们的手上过不了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咱们派过去的人，都是些能手，连他们都如此轻易地败了，想必王爷应该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吧。”大和尚说道尽兴处，还提高了声调，而且还稍微做些比划，想必也不是不了解。
“那照着军师所说，这对人竟如此之强，不知是哪里的人马，望军师解惑。”朱棣虚心起来，他想成为一个强大的王爷，甚至是以后天下的君王，就要有虚心耐学的胸怀与气度，不然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好的。
“王爷应该也听说过，太祖高皇帝还与他们颇有些渊源，甚至还一度成为好友。”大和尚向他介绍说道，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他们了解的多一些，毕竟野史杂记看得多，也听得多。
“额，居然是父皇有关，那我更得了解清楚了，军师还请快说，不要在卖关子，吊着孤王的胃口了。”朱棣都快按耐不住了，这军师，老是这个样子，跟着那帮文臣都学坏了，心里想的尽是些琢磨人的玩意儿。
大和尚哈哈一笑，“大王居然想不起来，白莲教，我王可曾想起来了。”
“什么，那群人是白莲教的人？这不可能，皇父一登基，天下太平之后，就着手限制宗教发展，在大明一统之后，更是禁绝白莲教，他们有那么多的力量，培育一只可以战胜锦衣卫的人，孤，不信。”
朱棣长在深宫，早年就封王边塞，自然是知晓白莲教的厉害的，只是在禁绝之后，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王爷，糊涂了，他们是白莲教，他们也不是白莲教，白莲教分支众多，人员分布极广，就算是当年朝廷猛抓猛打，杀戮无数，但还是有人自然是有方法躲开官方的追捕，甚至是改头换面，也未可知啊，况且，还有一件事，若是，他们不是被追捕的，而是故意放走的呢？”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阴阳怪气的，毕竟这是在说朝廷的政策呢。
“先生是说父皇，放走了他们。这不可能，父皇当初借了多大的力，就有多大的担心他们，所以，才会严打，不可能放他们走的，绝对不会，军师这样揣测父皇，是不是不太妥当。”他还是不太相信太祖皇帝会这样做，因为没有原因，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白莲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姚广孝看着燕王朱棣，也不说话，这把朱棣看的头都有些痛了，“军师，为何要这样看我？”
“王爷，可曾想过，如若不然，那这些人的出现作何解释呢？”姚广孝看着他，向他递去问候的眼神。
“这，这，孤王不知道，也回答不上来，但是孤王相信皇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所以还是选择了相信朱元璋。
“大王，若是放走的人，里面有奸细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皇上的人，但有一部分人是呢，取得他们的信任，坐上他们的香主，掌握他们的秘密，出卖他们的会员，联络不同的分支，泄露给朝廷，然后朝廷清剿，难道这就不可能吗？”
这一声声质问，这一句句话语，总之让他感觉到了难受，因为朱棣真的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可现在看来，似乎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本想反驳，却是说不出口，“先生，这，孤王还是不信。”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是内心里其实是认可的，或许，当年父皇真的就是这么干的。
“王爷，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出现了，就说明，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已经将自己卷进来了，不管是王爷胜，还是朝廷胜利，他们都会出来和一杯羹，就看胜利者如何做了，当然也有可能，一直都没有胜利者。”
“好吧，孤王知道了，先生以后要是还有信息吗，可要早点告诉孤王。”朱棣向着他，说道，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双方多沟通的。
“一定，一定，王爷放心。”
第0302章 给活人立牌的人
白莲教，这个已经消失了将近三十年的神秘的组织，终于在姚广孝的解说下再次走进了朱四的视线，或许他之前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毕竟事情发生的太早，他的注意力也从来没有在这个面过，所以没有让他了解到也是很正常的了。
他也不知道皇父很有可能埋了钉子在里面，至于现在还能不能起作用，谁也不知道，况且时间这么久了，哪里知道这个流派是哪一个，里面有没有朝廷的人在里面。
白莲教的教义那样的繁杂无序，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还可以用自己的理解开坛立派，宣传自己的东西，自然也能聚集起一群和自己想法的人来，所以呢，朱四对于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要是，能为他所用的话，他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军师不是说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嘛，能好好用，必定是一大助力，当然能不能收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中愈和父亲交流好的这一夜，他睡得很是安稳，身边放着之前的那个小东西，也就是皇帝给他的圣旨，就好像是护卫着他的宝贝一样，就那样，紧紧的呵护着，夜里也坐做着好梦。
这一夜，有很多人无眠，当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心事，有人因为明天的杀人而揪心，有人因为儿子即将离家而悲戚，而有人，也因为战争无期而伤感，所以，就有些让人难受了。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这一点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凡夫俗子，没有办法躲开生活，但是可以逃避生活，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是逃避可以让自己舒心，至少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今天是个好日子，方孝孺一大早就去朝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了，现在也该露露面了，不然别人恐怕都会忘记这位帝师了，这一位有个儿子，前途无量，虽然现在还在病床躺着在。
众人在宫里遇见这一位的时候，稍作惊讶之后，都还是很客气的打招呼，对于中愈的伤情，他们很是默契的没有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是不该管，况且，要是中愈还没好，这不是戳到人家的心痛之处嘛，是吧，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多点仁爱之心，不会怎么样的，所以呢，这一点大家都做得很好。
众人在奉天殿等候，毕竟这也是正规的朝会，大家，都是要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今天大家居然很少交谈，平常在一起讨论的人，基本也没有讨论，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站的很好，也很整齐。
“皇驾到，众臣早朝。”苏公公宣呼一声，只见一身龙袍的朱允炆从旁边的台阶走了出来，慢慢的坐了龙椅，一步一步，方方正正的坐在了龙椅。
众臣看见了之后，都跪拜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人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大家的神色肃穆，因为他们知道皇权的庄严，只有他们维护好皇权，才会有有他们的权力，因为臣权来源于君权，至于能获得多大的，那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众卿平身。”建文帝的话在诸位大臣的耳边响起，是那样的斗志昂扬，是那样的青春年少。
“众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苏公公在众位大臣起身之后，向着大家宣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任务，也是祖制。
“臣有本启奏，陛下，昨日京师的戒严令已经取消了，百姓反响热烈，所以很多百姓在应天府衙衙门前请愿，为陛下立长生牌，不知能否？”应天府尹莫大耳朵首先启奏着。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挺大的，出的事情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总要有一个交代的，所以呢，他只能支持戒严令，而且督促着府衙的所有人，帮忙做着这些事情，如今戒严令取消，百姓还是很欢喜的，所以呢，他现在也算是个好官了。
立长生牌可以，如果对象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或者是某一个官员，但是现在他们的对象是当今天子，这就不太好了，还是要讨论一下。
“陛下，这还是不好吧，毕竟，戒严令是朝廷弄得，对于百姓的生活产生了影响，现如今取消，也是将百姓的生活恢复原样，陛下是有功的，如若接受了百姓的建议，但是如此之后，只要是朝廷稍微做了点事情，岂不是就要立长生牌，不合适，不合适。”
礼部尚书陈迪回答道，从礼仪讲，这并非不合适，只是会影响以后的风气，所以他并不是很支持。
他的话讲完以后，工部尚书郑赐就说道：“先生此言差矣，百姓愿意给陛下立长生牌，是因为百姓觉得陛下做了好事，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陛下也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
“陛下，此事还是在考虑考虑吧，长生牌是百姓的想法，但是目前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依臣之见，还是暂时不用了。”
“陛下，还是随着百姓吧，毕竟是百姓的事情，朝廷对此不管不问就可以了，此举也并非是冒犯皇，所以还请陛下，给百姓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兵部尚书齐泰说道，他反正觉得此举无所谓，若是以前，他还会觉得可能会有些影响，但是跟中愈接触多了，他发现，在某些事情积极反对和极力支持都不好，要看看政策影响的对象，他们的意见，也因此，他觉得，百姓愿意，就让百姓弄，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愿意对这件事情表示感谢的，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朝廷的政策，朝廷不管怎样做，都需要将这件事情完美的结束下去，所以呢，还是将决定权还给他们为好。
下面的大臣争论不休，都在积极发表着自己的言论，只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陛下，高高在的建文皇帝，似乎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朝堂之，也不知道他的思绪去了哪里。
第0303章 这是意思意思吗
诸位大臣正在奉天殿谈论是否允许百姓为朱允炆立长生牌之事，他们在抒发自己的意见，也就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当然每一个人说出这些话都是有目的的，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分析问题，并不是站在百姓的那一方在分析问题。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在这一刻也深有体现，大臣们说的是口干舌燥，但是他们的听众建文帝却正在神游天外，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仔细看来，也确实是这样的，不管下面讨论的多么热闹，他都没有出声评论，也没有让他们详细解说，反正似乎就是很安静，和平常不太一样。
因为在他心中此时最重要的似乎是中愈的题本，因为他此时的心里想的也是中愈，中愈曾将做过的事情，中愈说过的话，都在他的脑中回放。
“陛下，臣也认为此时应道给予百姓自主的权力，毕竟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陛下的威仪来，当然陛下本没有打算显示什么威仪的，陛下仁慈治世，切不可因为此事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所以肯请陛下三思，给百姓一次机会吧。”
……
见面一直没有声音，众位大臣有些奇怪，陛下在做些什么呢，怎么都不回话呢？
他们抬头一看，陛下正在看着殿外，眼睛直勾勾的，反正就是没有看着他们，他们很是纳闷，陛下到底在做什么呢，居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啊，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他啊。
苏公公也发现了台台下的异样，扭头看过来，一下子就发现了，陛下居然心思全无，根本就不在朝堂之，这个时候就该他出马了啊。
“陛下，陛下，大臣们等您拿主意呢，陛下，陛下。”他喊了几声，又往前靠了几步，又喊了几声，又把现在的情况解释给他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咱们的皇爷，啥都不做，在这大殿居然就那样的走神了，让他也有点替陛下抹不开面子，毕竟众位大臣这么忙碌，你在面置之不理，多少是有些不尊重的意味啊。
在几声喊叫之后，建文帝反应了过来，“啊，大伴，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看见诸位大臣都伸长脖子看着他，又看见苏公公面对着他，瞬间想到了，原来自己是走神了，他有些尴尬，这个，似乎是有点不应该啊。
“陛下，朝中众位大臣都在等您呢，希望您拿主意呢。”苏公公赶忙又说了一遍。
建文帝一拍额头，看着堂下的众位大臣，“诸位先生，就按照诸位先生的意思办，朕没有意见，你们商量好了照办就行，照办就行。”
这，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大家本来就没有统一的意见啊，所以才让你来决定啊，这让按照大家的意思办，是怎么办？
可是又没有人张嘴问，这要怎么问，难道说，陛下，你刚刚没有认真听我们讲话，都不知道我们讲了些什么，现在您的话也是不清不楚的，那让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在重新讲一遍，您看怎么样。
要是真这样做了，第一个本喷死的就是自己，拿自己可就出名了，某某大人在朝堂之惹起众怒，千夫所指，最后吐血身亡，这就尴尬了。
郑赐还想将自己的话说一遍，但是黄子澄突然向前一步，“臣明白了，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办。”
这，大家一愣，陛下有意思了？
陛下什么时候有意思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意思意思？
还是没有其他意思？
怎么我不是太懂这意思呢？
大家见到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木已成舟，不可更改，况且帝师黄子澄已经开了口了，大家也就没有多说了，反正陛下的意思也不明，连齐泰和方孝孺都没有继续发言，毕竟在这面确实是难以说清楚，陛下都已经说话了，大家在揪着不放，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说完了，那就说说朕的事情吧，其他的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就行了，前线的事情，你们也要多操操心，朕近来心绪不宁，还希望诸位尽心尽力，多做一些事情，帮助朕，帮助朝廷多分担分担，朕的江山，可都靠你们了。”
建文帝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并不重要，想必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跟他接下来要说的比，真的是小儿科了，况且真要是大事，他们会再说一遍的。
他看了一眼苏公公，苏公公会意，扭头看了一下，示意旁边的小公公将东西端来。
那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端来一个托盘，面放着一份圣旨，面绣有着云龙纹，这是一份很是郑重的圣旨，似乎也有了千斤重呢。
“宣读吧。”建文帝手一挥，督促苏公公宣读圣旨。
苏公公躬身行礼，“是，陛下。”
他打开了卷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日昭昭，朕心功德，兹有方氏子弟中愈，德才兼备，心思活络，入天子亲军后，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于不久前遇刺，为表其功德，今，敕封其为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掌诏狱，侦缉天下。另有锦衣卫指挥佥事曹公文越，数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力保锦衣卫之荣辱，后又发现英才方氏中愈，特晋升为锦衣卫指挥同知，秩从三品，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大臣都赶忙跪了下来，山呼万岁，这是在大堂颁旨，既是给个人的，也是给朝臣的。
方孝孺立马从一旁向中间道路挪了一步，“全资不在，臣方孝孺，叩谢陛下隆恩，谢陛下。”
锦衣卫指挥佥事，曹文越并不在大殿，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了，它更多的时间是在锦衣卫衙门，或是在自己的府邸，没有出现过，所以呢这份圣旨算是公开了，他有没有接旨都不重要了，不过他也不会不接旨的，毕竟是升官了吗？
第0304章 一个不是局的局
中愈又升官了，短短的三个多月，已经从一名无名小卒成长为了朝廷的正五品官员，实权的，手下可以调用的人马粮草无数，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
想想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还是在苦命，只是为了一个名额，一个的名额，然后才能参加考试，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还有多少人，连踏进这个圈子都还需要门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到达了这个位置啊。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毕竟走得太快了啊，没有人可以做到忽视他的年龄，因为，实在是太小了，也许，中愈并不比他们强，可是耐不住人家脑子活，而且人家有个牛逼的爹啊，虽然那个爹死板，固执，有些时候还有些不靠谱。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到过如此高度，那是很多人的梦想，就像很多自称的人一样，那样的日子，遥不可及，他们甚至连五品官服都没有见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并不少，有人认为中愈能有这样的圣眷是因为方孝孺的原因，毕竟帝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皇帝在官员心中多少会有一些刻薄的印象。
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吃肉，只要是有点肉吃，就会被他们给意淫的面目全非，想着可能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胡乱揣测，也就是说，这些人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只是他们也不想想，现在方孝孺和方中愈都是正五品了，是五品大员了，虽说是大家心里，还是认为文官的品秩自然是要比武将的品秩要高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父子二人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了，那是普通官员的比喻，是最简单的规则，只是并不适用于他们。
道理也很简单，中愈领导的毕竟是强权部门，论实力还是胜过了他的父亲，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比他的父亲年轻，这是无法反驳的优势，他们心里都清楚，方孝孺之所以之前没有做官，那是太祖高皇帝的有意压制，不让他过早过多的参与到朝政上来，不然现在在什么位置就不好说了，没有人会瞧不起一个两人皇帝都看重，只是程度不一样的人罢了。
并不是书呆子就一定没有执政经验，齐泰也是书呆子，但是他却做得很好，因为他比方孝孺更懂得利用时势，揣摩揣摩，看的也比较远，还有就是他有过基层执政的经验。
不过，人都是进步的，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他们家，可以说是门楣大涨了啊。
不过中愈现在并不知道，他已经升官了，昨天他认为自己能够得到陛下的圣旨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是陛下对他得看重，也是陛下对于目前现状的不满，因为，时势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也就是说，燕王的威胁远远大于中愈要权带来的威胁，所以，中愈的胁迫成功了，纵然，他本身的意思并不是胁迫。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锦衣卫千户，想必他会很高兴的吧，升官啊，一千个人啊，合法的编制，意味着，只要中愈不死，就会有一千个精英出现。
众位大臣对于现在他们的情况很是了解，也有人担心北方的局势，但是唯独不了解皇帝现在的想法，他们突然发现不了解这个皇帝了，就是突然的不了解了，不是那种慢慢的理解，就是很是突兀，他们不曾想到，皇帝的想法和他们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
他们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皇帝的想法开始和他们有了分歧，然后渐渐地飘离远去，事实上，不仅他们疑惑，皇帝自己疑惑，什么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没用，自己辜负了皇爷爷的期望，大明朝的江山，不该在自己手里断送，自己的想法与之前有了改变，看着满朝的文武，他觉得跟他们之间有了一道看不见的沟，阻挡了他们进一步的交流，所以现在的局面并不好。
大臣觉得皇帝陛下奇怪。
皇帝认为臣子无用，不懂他的心思。
这是一个局。
大臣与皇帝间没有博弈。
可是，依然有了这样的局。
有解吗？
有，也没有。
在不同的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朝堂在这件事情后，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大家似乎都保持了身体的静止，他们不再说话，不，是不在多说话，只说结论，不参与争论。
他们又讨论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些事情就搁置了，建文帝以累了为借口，结束了早朝。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离去，平日里和黄先生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大臣，走近了他。
几人互相行礼后，工部尚书郑赐突然问道：“黄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您刚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而且，这问话似乎是不懂，似乎是懂了，但还是要责怪的意思。
他是说的刚刚黄子澄接了皇上的话，那很明显坐在龙椅上的建文皇帝都不在状态，心思也不在朝堂之上，所以皇帝都没有搞清楚的时候说的话，怎么可以信呢，就这样答应，似乎有些草率啊，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你们很担心，那会对朝廷不利，对皇上不利。”
黄子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其他几人相视一眼，没有回答，但是那个意思，就是这样的，他们想要表达的就是这样的。
“你们啊，平日里就是思索太多，一肚子坏水，都想的多了。不用担心那会怎么样，陛下不是说了按照咱们的意思办嘛，那就办呗，愿意让百姓立长生牌的就立，不愿意的就不立，哪里有那么多的担忧，应天府尹莫大人，他不傻，但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你们想过吗？”
黄子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
众人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头绪，户部尚书王钝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他们都投来探寻的目光，似乎想让黄子澄一个人将这些都讲完。
第0305章 走在迷局中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黄子澄心里也有些无语，跟这些说话真的很累明明都能猜个通透，却偏偏话只说一半，等着他来把这些话说满，说完，一肚子坏水。
“无非是民心罢了，南北交战，叛军势盛，官军受挫，不管朝廷怎么堵着这个消息，也依然会传到百姓耳中，所以呢，百姓的心里也有些担心，如今陛下强势镇杀奸细，自然给了他们希望，现在这样做也就是求个平安，求个安慰罢了。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个点提出来，恐怕也是为了别人？”
黄子澄笑呵呵的，说道，眼睛里一抹精光出现，这也是他在听到那段圣旨之后想出来的，他知道站在这里面的人绝对想得到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也想通了，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自己还是不要这样那样了，得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先生，是说方家父子，这？”有人点破了谜题，黄子澄的谜题，自然也是皇帝的谜题，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而已，只不过这个小手段，耍的恰好很合事宜，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对于朝中大人物的心思都摸得很通透啊。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话我没说过。诸位再见，我有事，先走了。”
黄子澄一拱手，留下了一脸呆滞的众人，毕竟是他们在聊事情，还聊的是当今圣上的一项决策。
方家父子？
众人心里一阵咯噔，怎么会是他们，难道？
想出来的自然没那么诧异，心里还要嘀咕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只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当然别人是不知道的。
没有想出来的，现在都一脸惊讶，还是因为先入为主，那就是中愈受了重伤，卧床不起，甚至是差点丢掉了性命，而这一切，又恰巧是因为京师里传出的消息，还有方孝孺的请假，毕竟他可是在家待了几天呢，要是这也是假的话，那这就太可怕了。
脑海里一点念头闪过，方中愈极有可能已经好了，不然陛下为什么要升他的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心思活络，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一切都是方中愈搞的鬼，暗中指挥，才有了这么多的成果。
他们不敢想象，除了这个，再也不能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说话，话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还是知晓的，因为啊，因言获罪，那是皇家的事，是朝廷的事，但是私人之间的谈话，本来没事，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呢可就难说了。
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做主？
帝师方孝孺？
还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不，现在是千户了，方中愈？
还是些其他什么人？
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有没有可能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他们都不清楚，也不敢弄清楚。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齐泰，齐大人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方中愈的情况？
越想越不对劲，偏偏这些话还不能对他人说，众人只好各自怀揣着小心思的走了。
保守秘密是个技术活，知道秘密其实就是一个煎熬的过程，因为啊，你想要找一个人倾诉，但是却不能，因为，你不能保证别人也能保守秘密，重要的是因为你也没有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有样学样，泄露了也是你自己的关系。
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京师里传播起来，这样的消息，应天府都会大肆的刊登，将这些东西说的是清清楚楚，至少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当然不会有太大的版面，作为民间第一报和官方一号报纸，他们的侧重点不一样，但是口风是一致的，因为他们都服务于一个共同的主要对象，方中愈。
大明报是官报不假，但是对于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是不介意做的，无非是版面排版的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份报纸，现在养活了很多人，不仅是京师，还有地方上的分社，更重要的是，那些流浪在大街上的孤儿，乞丐，他们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选择由他们，他们可以学习，可以在报馆当学徒，可以去锦衣卫的训练营里面做后备，可以去饭馆当杂工，只要是身体好的，都能给自己挣点零花钱。
不要说户籍制度已经将他们定死了，战乱已经有几年了，户籍没有，已经很正常了，再说连饭都吃不饱了，顶着户籍也没啥用不是。
方孝孺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宫和皇帝讨论事情，现如今他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跟不上了，或者说，他在担心，担心太多的事情会失去控制，不是失去他的控制，而是失去陛下的控制，失去朝廷的控制，会让这些事情肆无忌惮的爆发，甚至将整个大明带向深渊。
他早早的就离开了皇宫，只是很快的回到了家里，进了逊志斋以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有心事，和很多的大臣一样，建文帝的重臣，没有心事的，那就是奇了怪了，人都是感性的，不信他们没有。
傍晚时分，他独自一人去了中愈那里，中愈正在忙活着，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以后的计划。
“父亲，您来了。”中愈将自己的父亲，迎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孝孺神色肃穆，但是还是表现得尽量坦然一些，“嗯，坐，又在忙你的计划？“
方孝孺坐在了一旁，看着中愈的书案上那散乱的纸张，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一天又在忙这个，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这样，可是又知道国家正值危难时刻，不这样做的话，简直是难以帮助朝廷渡过难关，也许现在做了也没有办法渡过难关，将这一切，担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确实是不仁义的。
“是的，感觉还有很多地方不合适，当然也没有太多的，现在前线情况也不知道，所以，还是要等去了前线才知道，哪里合适，哪里不合适，反正也只能算是预案吧。”
中愈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坐下来说道。
第306章 你得赶紧生孩子
京师的三月已经有了些许热气，温度的上升也让人们的衣衫渐薄，大街上的热闹一直持续，自从戒严令取消之后，夜晚人们的夜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这一点在秦淮河畔一线得失最明显的，没有人会因为不好好玩耍，高压之后的放松，那是人世间的一大快事啊，就好比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一样。
而身在漩涡之中的方家父子正在自己的书房讨论事情，说的也不过就那几件事情。
“陛下，升了你的官，这个，你知道吗？”
方孝孺心里也知道，中愈肯定是知道的，他想要来看看儿子的态度，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他纠结了一下午的事情，今天他回来之后，就在逊志斋思来想去，就是理不清一个头绪出来。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反正就是催促着他来向儿子询问，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儿子，害怕皇帝陛下，甚至隐隐有些害怕这大明天下的取舍。
所以似乎，他现在的心情用忐忑不安来形容他自己更为的确切。
“嗯，听说了，新的飞鱼袍和印信已经送到了北镇抚司，不过那些人并不知道我没有受伤，所以还放在那里，意思是等我伤好之后再去拿吧，这些消息还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中愈说的很是平静，似乎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一样，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个位置，因为就算没有千户的位置，他手下的人，也远远超过了千户应该执领的人数，还都是一些精锐，也因此，他知道这些和不知道这些没有什么两样。
方孝孺有些奇怪的看着中愈，难道是自己想偏了，又忍不住的问道：“不是你，找陛下要的？”
他的话里颇有些疑问，就是不清楚所以才问的。
“啊，什么？”中愈没有明白方孝孺的意思，急忙问了一句，父亲说的是什么。
方孝孺的似乎被儿子的这一句话搞得有点尴尬，只好又说了一句：“这个锦衣卫的千户，也是你找陛下要的？”
他有些害怕，儿子近来的所作所为颇有些挑战皇权的意思。
从之前中愈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给自己的儿子定义为啥都敢干的人，他甚至有些奇怪，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跟自己一点都不一样，要是中愈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肯定会不屑一顾，要是跟你一样，咱们方家啊，早就破败的，连个人影都没了。
“父亲，说笑了，如若不是圣旨到了北镇抚司，我哪里会知道陛下赏了我千户，再说，我要是真想要个官做，也不会就要一个千户，您说是吧？”
方孝孺被这一句反问给问的哑口无言，转念一想，确实是啊，凭中愈的胆子和魄力，真想要官的话，又怎么会只要一个锦衣卫的千户，锦衣卫的镇抚司镇抚使可还空缺着呢？
再大胆一些，指挥佥事现在也是空缺了不是。
“那陛下的意思是？”他其实想问中愈到底做了什么，和皇帝有了什么交易？皇帝这几天的表现太不正常了，而且对于这些平时看得特别重的事情突然有了松动，让他的心就更是忐忑。
中愈现在发现父亲似乎在自己的事情上格外的反应慢，也许是关心则乱啊，想都不想清楚，就问这样的问题啊。
“南北之争愈演愈烈，燕王兵威正盛，朝廷可能随时不保，陛下只不过是希望，孩儿能搏上一搏，将希望放在孩儿身上罢了，一个千户，换孩儿的忠心耿耿，陛下已经很划算了，不过陛下有一件事情想错了，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出现，我都会尽力保住这个朝廷，因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方府不能有事啊。”
中愈本想说，因为父亲你啊，宁死也要守着忠义，在燕王面前把咱们家都带到坑里去了啊，所以呢，我要是不努力改变现状，那这身死国灭，家族被除的命运就还是会发生，那自己可就真的白来这一遭了，就对不起这老天让自己重活的这一会了。
“哎，愈儿，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是君，咱们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不管给了什么，咱们受着就行。他的心思咱们还是少猜，这些话说给为父听也就算了，不要在说给其他人听了，况且要是隔墙有耳可就麻烦了，传出去，还以为咱们方家有不臣之心呢。”
方孝孺很是紧张，这一段时间，他似乎真是慌了神，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就好像什么都不清楚，又什么都好像懂得一点一样，甚是是有些疑心病了。
中愈扭过来看着父亲，眼神有些奇怪，“呵呵，父亲想什么呢，您似乎忘记了愈儿是干什么的呢，要是真有人敢在家里偷听，那我这个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百户可就是当到头了。”
方孝孺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自己的儿子就是最大的密谍首领，哪里会担心这些，要真是发生了，他这个首领，还真的不用干了，大明有人探听方家的秘密，这一点谁都知道，但是敢在方府探听，那就得掂量掂量了，是不是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早就知道，十七岁的儿子到底承担了什么，别人家十七岁的儿子，连小孩都会走路了，自己家的孩子，连门亲事都没说呢，整天担心的都是些什么啊，扛着整个国家，真的好吗？
方孝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但是又不得不说。
“愈儿，父亲想给你说一件事情？”似乎是思考了许久，他才下定了决心说这番话。
“父亲，您说，孩儿听着呢？”中愈看见父亲突然严肃的脸，颇有些不习惯，这倒是像跟同仁说话一样，根本就不像是要和自己家儿子聊家常的感觉。
方孝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愈儿，本来这些话本应该是你的母亲跟你说，但是为父这段时间一直心绪不宁，思来想去，为父还是希望你可以尽快成亲，给咱们方家留一个后，这样就算是出事了，咱们家也还能保全一二，你几个弟弟妹妹还没长大，这重任自然是要落到你的头上啦。”
第0307章 附耳过来的交代
方孝孺就一个意思，儿子，你得赶紧娶亲生孩子了，我跟你娘等着抱孙子呢，咱们方家的传承得有你来继承了。
“啊？”中愈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怎么转眼间就说起这个了，这跑的也太快了，颇有些刹不住车啊。
“愈儿，刚刚你也说现在时局动荡，朝廷朝不保夕，我方家不知道在这乱世还能支撑多久，你有了妻儿，咱们家也算是完整了，为父和你母亲。”
方孝孺还没有说完，中愈便打断了他，“父亲，上回孩儿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况且这个时候孩儿哪有心思娶亲生子，总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女子就结婚吧，这不妥，也没有时间，没精力，父亲不要说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考虑。”
中愈心里想到，叛王朱棣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长驱直入打进应天府了，京师毁于一旦。
要在这一段时间做好那么多的事情，本来就需要很大的精力，真的就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难道要娶进家门一个姑娘，让她守活寡，然后三个月后在跟着自己一起死，这不现实，也不人道，所以，没必要，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这个你不用担心，咱们方家，有你父亲我，还有你自己，你的学识，你的本事，你以后的前途，还怕没有姑娘愿意嫁进咱们家来，明日就让你母亲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自然会有大把的媒婆踏破咱们家的门槛的，这一点，为父绝不是跟你吹牛，保证不出两三天，就能给你找一个如花似玉，贤良淑德的好姑娘。”
方孝孺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一种自信，毕竟方府也不是个小官邸，他相信自己家的家世地位，肯定能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好姑娘的。
“别别别，父亲，孩儿还真没这个想法，您也别让母亲开口了，这样吧，愈儿真要是想成亲了，一定会跟您说的，否则啊，您还真别擅自做主，要是真那样了，您自己娶回来。我真不着急。”
中愈一副脸皮很厚的表现。
方孝孺眉头一皱，“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你这样编排自己父亲的吗？”
“好好好，父亲别说了，孩儿知错了，这样的事情不说了，现在不说了，还是说说正事吧，父亲来不会是就想说这些吧。”
中愈问着父亲，不想回答，只好赶忙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为父确实是还有一件事情，齐泰齐大人是不是也跟你见过面，兵部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一点不仅是他自己问的，也是跟他相熟的，相知的大人们一起问的，毕竟兵部的事虽说还在商谈之中，但是消息自然也就放出来了，有心人多着呢。
中愈也想过了，这样的消息，不是一天两天，京师里鱼龙混杂，各项势力的盘根错节，虽然他通过连续几次的清剿，已经弄死了不少人，但是现在还是有些人在京师里兴风作浪。
“父亲所料不差，确实是儿子所为，齐尚书也只是根据他自己的思考，做了正确的选择罢了，这一点，他比朝中的很多大臣强多了，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忠义，只是在某下事情上，还是欠缺一些大局观，这一点，孩儿还是挺看重他的。”
中愈尽说一些大实话，这话就像是再说方孝孺没有眼光一样，毕竟，他也是这其他人中的一员啊。
“那个，这也是你的想法，你的计划就是这些？”
方孝孺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有这么一点打算，因为这不像是他啊。
“嗯，父亲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中愈听出来了，父亲是感觉自己没有受到重视，想要在自己这里讨一份事情做了。
“那个，那个，你看吧，除了朝堂上的事情，为父也想帮帮你。”方孝孺有些尴尬，怎么跟自己在乞讨一样了。
中愈哈哈一笑，“父亲啊父亲，何必如此呢，孩儿希望父亲只要能在关键的时刻，在士子和人的面前多做引导，支持陛下就可以了。”
现在中愈真没有想到什么可以让父亲做的。
“嗯，这个倒是可以，为父近来已经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了，跟他们也聊过了，现在他们还是支持陛下的。愈儿，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让为父做了？”
似乎是不死心，方孝孺又问了一遍，就好像要要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一样。
中愈知道父亲的固执，所以呢，说道：“真要是仔细想的话，孩儿真的是有一件事情要跟父亲说说，还要仰仗父亲做好这件事情。”
“真的吗？那你赶快说说，要为父做些什么？”一听说有事情干，方孝孺心里立马就高兴了，脸上的表情也控制不住了。
中愈笑着说道：“父亲，那么着急做什么，俯耳过来。”
也不等方孝孺凑过来，他都直接凑过来，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
方孝孺听的眉毛一皱，“确定吗？”
他是很奇怪的，这件事情没有听过风声，为何自己的儿子，如此的笃定陛下到时会那样做。
“孩儿肯定，只是父亲此事相当重要，还希望父亲到时候多担待一些，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中愈想到这件事情足以让父亲明白了吧，自己并没有忽略他，只是有些事情不适合他做。
“那当然，那当然，为父自然知道分寸的，这些事情，为父定会竭尽全力办好的，这一点你放心。”
方孝孺现在也很是安慰，这也是一件大事，他没有去考虑这件事情到底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布局很远，因为这牵扯很大，但他既然能够这样做，就说明多少是有些把握的。
之后两人又谈了一些闲话，将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告知了方中愈，还提到了朝中各位大臣的表现，也给了他不一样的想法，不过，方孝孺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那就是这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啊。
中愈笑笑没有说话，让自己父亲将今日的事情说完了，最后，中愈送走了父亲。
第0308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古人诚不欺人，人都要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才能在这个时代活得更加久远，当然前提是对于自身的情况和社会的现实情况有着充分的理解和关注，不然看得不远，那也是白瞎。
中愈不认为现在自己的谋划是没用的，是多此一举的，还好现在父亲也认可了他的说法，这样的话，他做起来也就有更大的力量了，激情这个东西，它的受到刺激，才能有更好的激情迸发出来，方孝孺的想法在这个时代还算是比较开明的，当然，他固执的一面也有，不然也不会死脑筋的求死了。
天下之事，其得之不难，则其失之必易，其积之不久，则其发之必不宏。
可惜，知道的人多，懂得的人太少，做的人就更少了。
曹文越对于自己升官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高兴地意思，他只是静静的对于这件事情做出反应。
当传旨公公将圣旨传达给他的时候，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接了圣旨，接了送过来的衣服和印信，很是客气的送走了传旨公公，就一个人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下来，没有回答僚属的贺喜声，也没有表现出要庆贺的意思。
他只是抚摸着那崭新的官服，就那样看着看着，渐渐的眼中有了泪水，这一切，无人知晓，这一点，暗自流香，这一刻，空间静止。
三月暖风袭来，空气里的湿度也渐渐变大，今天的京师颇有些热闹非凡的意味，只是显得有些不寻常，似乎有哪里不对，也似乎就是这样。
长长的街道上巡逻的兵马依旧来来往往，按照他们以往的任务在执行，老百姓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勃勃生机。
作为早就建成的古城，它无疑是年代久远的，而且具有历史厚重感，但是作为大明王朝的都城，也不过才短短的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不太长，见证它成长的人到处都是，所以，它并不孤单。
如同百姓们知道的一样，今天的都城是有大事要发生的，不过这一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杀人，杀违法作乱的人。
人们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扎最看热闹就更为严重了，再加上大明报和逊志报的蓄意宣传，小道消息的广泛传播，人们都知道了这一件事情，很多人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打算今天去看一看这杀人的场面。
人多了，自然也就会比较乱，比较拥挤，纵然有趁机犯法作乱的百姓，自然会有巡逻的士兵和捕快出现，将他们带走，该处理的处理，该收监的收监，这一点，他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镇反台是一处刑场，大的刑场，主要是地方大，当然不止这一处，这也是七鹰，九鹰，六鹰，他们商量好的，得选一个地方让人多来看，给密谍可以浑水摸鱼的可能，又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处理的地方。
当年，洪武朝的时候，杀人无数，京师重地早有无数刑场，镇反台不过是后人起的，因为在那里杀的基本上都是谋逆大罪的人，至于是不是真的，也没人去考证，不过听说当年的蓝玉就是在那里被处死的，牵扯了一大帮人呢。
京师里被捉到的人犯被刑部大堂判处死刑，验明正身后，秋后执行斩首处决，俗称“出红差“，不过，并不是绝对的，因为该杀人的时候还是要杀人的，直接杀人也是存在的，这种特殊情况基本上都处于强权部门上的问题。
为什么叫“红差”
老一辈的人啊，有三四个解释
一曰斩首，也就是砍头啊，断首之时血喷满地，血染黄土，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人们就是认为这是红差啊
二曰刽子手的标准配置就是一身粗麻赤红的行头，头上裹着红头巾，怀里抱的大的锋利的鬼头刀，不锋利也杀不了人啊，刀无鞘，刃不见天，全凭一幅赤红的蒙刀布罩着
三曰验明正身当场红笔勾魂，在处决罪犯名字上用朱笔恶狠狠地打个对勾，证明疑犯身份，可以行刑了，剩下的就是“喀嚓“一声。
当时的镇反台的附近两旁铺面有很多，每逢“出红差“，街市两旁都热闹非凡，为什么，因为看热闹的多啊。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欢喜看那极其残酷的一幕，当然也许不是喜欢，只是好奇，或者是怀着极大兴趣喜气洋洋地欣赏着别人生命的残酷终止，这很残酷，也很无奈，杀人，总还是要有些威慑作用的。
临近午时，只见刑场外面看热闹的简直是人山人海，谁也说不清楚人们是个什么态度，七鹰猜测大部分人就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人心其实很冷漠，很无情，和自身利益没有直接关系的事儿，大家并不太在乎，看热闹，也就看个热闹，不管是什么时代，这一点，很是突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到处都是，在现代，这样的一群人叫做络键盘侠。
今天，新起复的锦衣卫还是很低调的，将那些人和之前抓的疑犯，情节严重的一起送到了刑场，这些人都是在刑部走了流程的，这一点，他们并不担心，皇帝也不会担心锦衣卫权柄过大。
锦衣卫做了暗中的布置，但是明面上的一切都是刑部来干的，他们的流程走得很快，因为方中愈已经有了威慑力，还有就是刑部尚书暴昭，他很看好中愈，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和他的幕僚也渐渐发现了这些事情的问题，似乎也渐渐猜到了中愈的头上，所以对于锦衣卫提请对于一批犯人立马处斩后，他们就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确保了这次杀人的行动初步成功，这也算是一种初步的合作示好吧。
刑场的大台子是一直都在的，四四方方一大片，颇有些大工程的模样，上面有些地方有一些暗黑色的痕迹，不用说，应该就是以往的犯人的血吧，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吧。
第0309章 鬼门关前走一遭
刑场周围围满了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有一部分肯定是有计划而来，毕竟，中愈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还怕他们不来呢。
六鹰一行人和刑部来的监斩官，也就是行刑官，坐在了刑台之上，那里摆放着案台和座位，两人互相行了一礼，然后就坐下了。
刑台上搭了一个席蓬，这个也不一定是常备的，要看天气的，今天还有些温度，所以早就搭好了席捧，下面放了一张长方桌子，上面摆放了朱墨、锡砚和锡制笔架，笔架上搁放几支新笔。
公案上的笔，却是有几个犯人便要预备几支。这是何故呢因为要杀一个人，刽子手提上头来，监斩官照例要用朱笔在犯上头上点一点。
那支笔就会有人出许多钱买去，传说这种笔可以压邪驱魔。从另一角度讲，一个犯人用一支笔，亦为刽子手和差役们的生财之道。
监斩官稍事休息，就开始走流程了，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要尽心尽力了，他也很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所以呢，没有任何的怜悯，况且，他是官，是大明王朝建文朝廷的官，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所以很是认真的处理着。
“带人犯。”他喊了一声，冷峻而又严烈。
有刑部的衙役听到了他的命令，高呼一声：“带人犯。”
之间刑台的一面，一群穿着囚衣，带着镣铐的人在衙役的押送下，慢慢的走到了台上。
看他们衣裳上的血污和散乱的头发，就知道他们一定受过了残酷的刑罚，衙役直接推攘着他们，让他们跪下，面向百姓。
“看见了吗，那就是刺杀小方大人的奸细，呵呵，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京师刺杀也就算了，居然还找到了锦衣卫的头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
“说的对啊，我也觉得，这些人胆子大啊，幸亏小方大人只是重伤，没有死去，不然啊，方先生可得多伤心啊，听说陛下震怒，责令应天府衙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啊。”
“嗯嗯，对啊，不过看来这刺客受了不少的折磨啊，呵呵，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这一点，可没什么好同情的，，咱们的人不能同情这些叛民，他们是叛军，咱们可是朝廷治下的百姓，咱们的皇帝只有建文皇帝一个啊，那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继承人啊。”
“对啊，对啊，咱们是陛下的子民，可不是叛逆的子民，这一点大家可不能忘记，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啊，只要看着热闹就行了。”
“嗯嗯，不要说废话了，看热闹，看热闹。”
有人看着热闹，有人沉默不语，但是能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骂他们自然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至于能不能知道深层次的原因他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不知道。
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今天可以看杀人，就这么简单。
人群开始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讨论着，不管是什么消息，从他们嘴里出来的，并不是一些什么好的东西，总之是听到什么说什么，不得不说他们的胆子很大，对于这些百姓，哪里有热闹那里就有他们，因为啊小人物的传播能力是最强的，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帮了锦衣卫不少忙。
锦衣卫的人在四周，便衣有，飞鱼袍也有，不远处的巡逻队也有，不过还好，他们故意让的很远，将自己巡逻的速度放慢，就像是很散漫的样子。
“大人，午时三刻已到，犯人已验明身份，可以开斩。”下面的吏员向着主刑大人汇报着，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闭目休息的六鹰，然后开口道“行刑。”
随手扔下了行刑板，也就是上面写了一个斩字的小木板。
只见这一群刽子手，一系列的动作坐下来，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只见他们先含一盅水，是清水，漱漱口，吐了;再干那盅酒，也是含在嘴里不喝，喷在鬼头刀刃上，让刀喝酒;最后那盅茶是要喝的，喝了以后再拖刀砍头。
对于跪在后面等着行刑的犯人来说，这太残酷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一颗颗人头落地，一腔腔热血如此喷流，还要等到刽子手清口、喷酒、歇劲、换刀，早就吓得昏死过去了。
就在那鬼头刀落下来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支支羽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有的射在了刽子手身上，有的散乱在一旁，反正就是打乱了行刑的节奏，一群人从人群中窜出来，冲上了刑场，冲刽子手和护卫的兵马冲去。
人群一阵骚乱，不知谁喊了一句“劫法场了，劫法场了，大家快跑啊。”
人群一哄而散，只是人太多了，只能是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就这样现场一片混乱，这一片到处都可以看见乱跑的人群，呼喊声，嚎叫声，就在这一片响起。
行刑官也是一阵惊慌，本来他还是很镇定的，但是当看到冲上来的人马，见人就杀，刽子手的头颅就那样滚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慌了，赶忙靠近六鹰。
“六先生，有人劫法场，现在咱们怎么办？”
他本来是行刑官，现在却在问着六鹰，似乎六鹰才是能做主的人。
那些人一来的时候，六鹰就睁开了眼睛，冷眼旁观说的就是六鹰此时的状态，他打量着现场上的环境，听着行刑官的问话，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身边的亲卫一眼，那亲卫会意，从怀里拿出一个号角，是的小的号角。
“呜，呜，呜。”三声不太长的号角声，响起。
来的人很是奇怪，吹号角干啥。
只是很快就不奇怪了，因为他们看见，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有巡逻兵过来，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将这一块围起来了。
“兄弟们，不要怕，趁现在还没有被围起来，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只要离开了这里，先生派来的人就会带咱们离开，不要害怕，冲。”
第0310章 那一年风雪依旧
原来这就是那一群在先生面前夸下海口的黑衣人，也不是说夸下海口，只不过丢了一次人，不想在丢第二次罢了。
这也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最后的任务，因为这样才可以让他们都活下去，但是失败的话，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成功的几率呢，几乎为零。
看着越来越多的兵士围了上来，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像是精心准备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就像是笑话一样，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吧。
虽然他们来的时候，也将这里里里外外都勘察了一便，认为就算是有伏兵也不会太多，毕竟，这里还有太多的百姓，谁曾想，居然有这么多的伏兵，他们绕过了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百姓，自然有后方的捕快将他们拖走，他们想到了一个词，清场，捕快们正在做的事情，危急了。
他们失算了。
他们就要死了。
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兄弟们，冲出去，燕王爷还在等着咱们呢，只要冲出去，荣华富贵，就是咱们的了，冲啊，冲。”
也许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是财富动人心啊，他没有喊出说为了咱们大家的荣誉冲出去，挂在嘴边的依然是荣华富贵。
也许这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吧，思想的狭隘，造成了目光的短浅，然后在也走不出这个怪圈。
明显是首领的人出言鼓舞着手下的人，可惜了，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不断的冲锋，却还是被装备精良的兵马逼了回来，包围圈越来越他们的防线也越来越集中，当然伤亡也越来越重，人数也在不断的减少，地上几乎躺的都是他们的尸体，他们也就在那一块，连刑台都没有突破，更别说冲向六鹰和行刑官了。
“六哥，就剩下那几个了，咱们还继续剿灭吗？”
小十二跑过来问道，刚刚他也在围剿的队伍之中，现在看着重重保护的六鹰和行刑官，他上前来问道，身上的血污证明他刚刚是砍杀了敌人的。
“有活口了吗？”
六鹰问道，刚刚人太多，视线有些受阻，看的不是很清楚。
“有了，咱们的人已经抓了好几个了。”小十二回答道。
“咱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们耗，让他们投降，如果坚决不投降，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六鹰漫不经心的搓了一下手，很不在意的说道。
“是。”小十二过去传达了。
到是刑部的官员看了他们一眼，内心深深的震撼，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锦衣卫，他们似乎也明白了陛下的用意，难道，以前真的看错了陛下。
“大人有令，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大家跟着一起喊，“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对面的人心里都很慌张。
他们不知道先生到底有没有派人接应他们，但是他们知道，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以前都是他们围剿着目标，现在却是别人围剿着他们，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看着围上来的越来越多的人马，他们知道自己中计了，这哪里是刑场，这就是地狱，是个坑，就是为了让他们钻进来，看着身边的人躺在地上的越来越多，听着耳边呼啸而来的投降声的呼喊，他们动摇了，他们觉得他们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可是这些人真的是害怕了啊。
“头领，咱们怎么办，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敌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靠近身边的人说道。
“慌什么，大不了一死，咱们着了道了，现在也就是这样了，你们敢不敢拼死一战？”
剩余的人齐声喊道，之前都说自己做好了准备，决然赴死，“敢。”
当然，或许里面也有那种就算是自己不敢，也被这种情况裹挟的敢。
“那就好，随我冲杀，能活一个是一个，咱们燕地男儿怎么能怂，杀。”首领率先举刀冲了出去。
“杀，杀，杀。”大家也跟着冲了出去，视死如归，是的，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
剩余的一群人举刀冲向了锦衣卫和巡逻兵的人马。
不过可惜的是，锦衣卫的人马并没有和他们接战，长枪长矛足以将他们一一击破，远攻是最好的，敌人近不了身，自己却能击杀敌人，这才是最好的战斗模式，减少自己这边的伤亡。
场上的情况一片混乱，但是明显的掌控在锦衣卫这边，出来作乱的人越来越少，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但这时，变故陡生，“嗤”，一声刀剑刺破人肉的声音，发出，那首领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扭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人，他被一把剑刺穿了胸膛，从背后直接穿透。
“老三，你。”他的话没有说完，嘴里的鲜血却涌了出来，让他说不完剩下的话，似乎是不可置信，他也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老三却把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这个平时自己一直很照顾的年轻人。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想起了燕王，想起了那很小就已经去世的父母，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倒下了，“嘭”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一年，风雪里，一个小孩，就那样，跪在了雪地里，脸冻得红扑扑的，他，饿了，却找不到粮食，找不到可以果腹的东西。
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白花花的。
“做我的徒弟，愿意吗？”一声并不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朵中，但那里面却有了沧桑，只是，他年纪还没有听出来罢了。
他想了一想，“能吃饱饭吗？”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出，那冷气，就从自己的嘴里喷出。
似乎是惊讶他的说法，他点头道：“可以。”
“徒儿拜见师傅。”他并不迟疑的就纳头一拜，头就触在了雪地上，冷冷的，内心却是温暖的。
“好好好，徒儿请起。”一声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第0311章 成功失败的伏击
当年的点点滴滴，可惜，可惜，那都是过去。
看见他倒地了，刚刚杀了他的老三，立马扔下了手中的剑，高声呼喊，“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我投降。”
其他人也迟疑了，没有继续搏斗，但是对于他的鄙视也是事实存在的。
小十二高声喊道，“放他过来。”
包围圈一下子就散出了一小口，让他从里面快速的跑了出来。
剩下的人一看他真的没事，就纷纷放下武器，高喊着我投降的话语，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他们一样。
“二蛋，三林，你们回来，你们忘了家里的老娘了吗？你们成了叛徒，她们怎么办？”有人不愿意他们投降，直接骂着他们，但是丝毫的作用都不起，他们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就又继续的往前走了，毕竟这才是他们最愿意做的事情吧。
小十二直接下令，“杀。”
剩下的人很快就屠戮一空，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本来就不需要，所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至于他们有没有后悔，谁管得着，死人，是没有必要给这么好的待遇的。
投降的人大概有七八个，身上也都带着伤，虽然被围着，但是他们还是有些欣慰，至少自己得命保住了。
“跪下。”小十二呼喊着，那些兵马立马将长矛指着他们，他们战战兢兢的跪下，刚刚的那一点欣喜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六鹰踏步过来，身边跟着行刑官。
看着这几个投降的奸细，六鹰不太满意，他一眼都看出了，这些人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燕逆的人，根本没有那晚的黑衣人，拿着伞的黑衣人。
“你叫什么？”六鹰看着那个首先投降的被称作老三的人问道。
那人跪在地上，抬起头说道：“大人，小的叫做侯三。”
“讲讲你的情况吧。”六鹰是在这里直接审讯了，那边锦衣卫和捕快已经在救治伤员和收集证据处理尸体了。
那些犯人没有趁机逃跑，当然也没有能力逃跑，都被打得脱了形。
“小的是燕王爷麾下。”
“嗯？”六鹰冷哼一声。
那人听了汗都滴下来了，“不不不，小的是叛王朱棣的手下，现在奉命来刺杀小方大人，失败了，今天来救咱们之前被俘的兄弟。”
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汗，手也在哆嗦着。
“还有吗？”六鹰不想听这些，这些他们都知道，他得弄点有用的。
“刘先生带着人走了，去哪里了我们不知道，这也是我偷偷知道的。”
他赶忙说出自己知道的，这一话一出，连他自己人也都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会？似乎是不相信刘先生会抛下他们，也不相信三哥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
“额，拖下去杀了。”六鹰直接下令到，立马就有人上来拉着他。
“大人，饶命啊，我是有功的啊，您说投降不杀的啊。”他在挣扎，他不满意，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讲信用啊。
呵呵，六鹰笑了笑，“我是说过，投降不杀，我不杀的是刚刚的刺客，来劫法场的人，我现在杀你，是因为，你，刚刚杀了你的首领，还出卖了你的上司，你的主子，这一点，我就看不上了，所以，下去陪他们吧，想必，他们很希望你去的，拖下去，立斩。”
那人低下了头，没有在挣扎了，唉，做错了事，就要收到惩罚。
任由士兵拉走，处死。
“六哥，那他们呢？”小十二问道。
“我是个讲信用的人，锦衣卫也是讲信用的，带回去，问清楚了再说。”这些投降的人一阵忐忑，毕竟他们也是投降的，刚刚那一幕让他们心有余悸，生怕就这样丢掉了性命，但是听说只是问问，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至少捡回来一条性命不是吗。
他们走了，六鹰看着这一切，现场有些杂乱，但是还算是在控制之中。
监斩官走上前来，向着六鹰拱了拱手，“六先生，那这些犯人呢？”
本来这些事应该是他做主的，但是现在他也看清楚了，今天的一切，怕是都出自此人的手中，至少大部分至少大部分是这样的，早就听说小方大人身边能人不少，也不知道那个七鹰，九鹰，在哪里。
“呵呵，大人是刑部的官员，这样问我一个外人不妥吧？”
六鹰笑了笑，看着他，眼里颇有些探究的意味。
“先生说笑了，这里还是希望您来做主的。”监斩官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还是行了一礼说道。
“既然如此，那大人就执行自己的职责吧，这些人我就带走了。”
“先生自便。”他也是听懂了六鹰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做了吧。
六鹰带着这一群人走了，七鹰也从不远处的酒楼走了，但不是跟他一起，而是等了一会儿才走，他和他带的人在高处，看到了发生在刑台上的一切，只是情况似乎不太好，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不过，之前也有了心理准备，到是没有那么难受。
路上受伤行人早就被捕快们带走了，没受伤的也都心有余悸，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当看到那些坏人都被制服之后，他们的心里一片高兴，毕竟这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奸细，活生生的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劫法场的奸细，他们在害怕的同时也在为锦衣卫的动作快感到赞叹与欣喜。
“诸位百姓，刚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现在，行刑继续。”
监斩官站在了高台之上，呼喊着向大家宣告。
人们又渐渐的回来了，他们也想看看杀人的场面。
“斩。”
一声响，就那样从监斩官的口中出去。
众位没有受伤的刽子手，又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将那过程又来了一遍，刀起刀落，一颗硕大的人头，就那样滚落了出去，鲜血直喷，将那台面染红了一大片。
在行刑的时候，很多人还是将自己的头扭在了一边，当然也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偷偷的将自己的手，张开了一条缝，悄悄的看，但又有些害怕，只不过看的还是很真实。
人头落地，有人在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在一旁吐了出来，是真的恶心到了，太难看了，太残忍了。
第0312章 圈套背后的猜测
镇反台边，人们看见了杀人，看见了斩首，看见了人头滚滚，看见了官兵围剿奸细，也许这是这辈子，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杀人，看着人头落地，就在他们的眼前。
看着他们死不瞑目，看着他们鲜血滚滚，就那样，一条条生命就这样消逝了，然后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残破的身躯能证明，这之前是一个人。
围观着杀人的百姓们，不知道谁大声欢呼了一声，接着大家传来一声声叫好声，似乎，在他们眼中，这些人都是该死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起，在这些人眼中，他们只不过是蝼蚁，可有可无的蝼蚁，就像是尘土，就那样踩在脚底，使劲踩，没有人会在意。
锦衣卫悄然间真正成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甚至超过了那些巡逻的卫所兵，只因为，这些人，他们的上司是中愈，他们口中的小方大人，给了太多他们惊喜的帝师之子，他们相信，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护着这个国家，护着这些人。
也许多年以后，他们还会记得，这一幕，一群人，冲击了大明的军队，然后除了投降的，其余人全部被杀死，血水洒满了整个地面，让无数看到这一幕的百姓吐出了胃里最后一点还没有消化的食物。
“先生，如您所料，今日的处决大会是个圈套，咱们的人一冲出去，就被包围了，除了少部分人投降以外，其余的人全部战死，一个未留。”
“还有人投降，说说什么情况，看来咱们的人得整治一下了。”
先生，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刘先生，燕王朱棣派来的人，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投降，在哪里都是一个贬义词。
投降，意味着背叛。
投降，是一种耻辱。
“本来咱们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冲上了镇反台，阻止了他们行刑，但是还是被他们阻止了，周围暗藏的兵马将他们包围了，在经过奋战后，发现突围无望，他们的组长被手下侯三杀了，影响了军心，然后就带着几个人投降了，侯三在回答了那个锦衣卫六鹰的话之后，被他当场下令斩杀了，其他人被带走，战死不降的也都死了。”
他解释了一下，这些消息，也是手下人报上来的，他们并不知道高层有什么想法，他们只不过用了他们的渠道，将这个消息传递会累而已，毕竟事情紧急，还是与他们相关，所以多了些关注，也是正常的。
“你是说，咱们的人被包围了，部分战死，部分投降。那个侯三还带头投降，杀了自己的组长？”
刘先生转了一下手中的石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是的，呵呵，传回消息，查查，那个侯三家里还有哪些人，男的送到辎重营为奴，女的卖到青楼。，其余的人，全部报阵亡，让王爷给他们奖赏。”
“这，先生，可是还有不少投降的啊？”长随似乎不太愿意这样做，所以又问了一句。
他站起来，走出了房门，“你以为他们还能活，给他们报个烈士吧，这样他们的家人还能够得到抚恤金，快点去办吧，叫咱们的人，除了密谍，其他的人，全部撤走，今晚就走，离开应天府。”
“是。”那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离开了。
对于先生做出的其他处理，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意见，叛徒的下场他知道，在这个战役中没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只有胜利者与失败者，他们这次是失败的一方，所以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正常的。
对于有的惩罚重，有人还能有烈士的待遇，他不想管，也不愿意多想，先生自然有先生的想法，他只要知道按时，按量完成先生的交代就好了。
鲜血弥漫了镇反台的街道，接连着几天那味道都没有散去，人们也都不在那里聚集了，没了人群聚集，巡逻士兵来的次数也少了。
“大姐，咱们猜的没有错，那里果然就是个陷阱。”
“额，是吗？说说情况。”一位盛装女子，正在煮着茶，茶几上的茶具，正在冒着烟。
“今日处斩奸细，我偷偷去看了，里面确实有咱们的人，还有朱家王爷的人，不过在临斩时有人来劫法场了，你猜怎么了？”
“呵呵，你快说啊，磨磨蹭蹭的干啥！”
“他们根本就没有冲上刑台，直接就被四周冲出来的锦衣卫和卫所兵马包围了，除了少数的投降，其余的全部诛杀，一个不剩，杀的是鲜血满地，血流成河啊，那惨状，看得人真恶心。”
“也就是说朱家王爷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最后刑场上的人呢？”这女子又问了一遍，他想知道的也就是这些罢了，好方便他们日后的布局。
“大姐，后来哪个叫做六鹰的带走了俘虏，行刑依旧继续，咱们的人和那些人都死了，人头还挂在那里示众呢。”说到这个，他还是有些痛心，毕竟是他们放弃了那些人，放弃了自己的兄弟，放弃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是他又明白，要做大事，一定会有牺牲的，只是这牺牲来的太早了，来的也不应该了，毕竟，是他们放弃的。
“只是有些奇怪，连咱们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为什么那帮人看不出来呢，居然还派了这么多人去送死，这，不应该啊。”他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姐，没什么好想的，他们笨呗，哪里会有咱们想得清楚，所以呢，大姐，咱们得抓紧时间想好咱们的退路了，这里不安全，咱们还是搬家吧，这个点不合适了。”
他们也担心，锦衣卫会查到他们这里来，以前他们没有认识到锦衣卫会是这样的，只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一个年轻人带的还未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罢了，没想到，现在他们已经初步具有了算计他们的能力，这一点毫不夸张，若不是中愈他们在某些细节上处理的不够好，哪里会让他们都看穿啊。
“嗯，早做准备吧，一有什么不对劲，咱们立马就走。”
“是。”
第0313章 统一思想的大战
今天白天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各方势力都在这件事情看出来点什么来，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对这件事情做过多的猜测，但是明白的人已然明白，不懂的人还在懵逼的状态之中，中愈要的就是这样的状态，太多的人懂了不好，太少的人懂了那就更糟，所以有人懂，有人不懂，就是最好的状态了，他需要这件事情在很多的人心中留下影子，挥之不去，抹灭不掉。
在方府，中愈的小屋子里，围坐着部分如今很重要的人，锦衣卫的高层和暗卫的高层，六鹰，七鹰，九鹰，小十二，还有王雨辰，开会的桌子也是中愈特意打造的，圆形围桌，就是让大家坐在一起，不要显得太生分，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都能看见对方的表情，会认真对待彼此，要是藏了事也可以很好地发现。
就是他们这些人，现在掌控着锦衣卫和暗卫的力量，可以说现在他们就是中愈最大的依仗，中愈给他们带来了权力和财富，自然也会带来更多的未知的危险和问题，也需要他们的帮忙，但是守护这些东西，不是中愈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实现的，所以，要统一大家的思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最大限度的将每个人的力量发挥出来，毕竟时间真的不多了，中愈现在越来越觉得时间耽误了，必须尽快的作出具体的规划，实施起来。
“好了，今天好不容易将大家聚集起来，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目前的状况，为以后的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准备，首先我要说一点，从现在咱们掌控的情况来看，形势并不乐观，南北对峙的局面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变化，也就是说朝廷和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甚至是国破家亡，身死人灭。因为我们家和我的原因，我肯定是站在朝廷这边的，所以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中愈扫视了他们一眼，看着每个人此时的表情，记住他们的样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他不想逼迫大家，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好。
坐在中愈旁边的七鹰首先表态，“我当然是跟着公子了，公子去哪儿我去哪，这可没啥说的，咱们在方府也不是第一天，要不是公子的培养，咱们现在还干着家仆一样的活计呢，我没二话，公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我也是，咱们都是因为公子才聚集在一起，最后才这样的，我自然不会弃公子而去，这一点大家放心。”九鹰也收起了平时的散漫，很是严肃的回答道。
“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又授予雨辰莫大权柄，能让雨辰实现心中之抱负，雨辰自然愿意留在公子身边，为公子执马。”
雨辰也表态了，他也是知道的，这些人都有些偏武，自己则是偏文，这也是公子将锦衣卫的宣传部门，真组和假组交给自己的原因，他相信，公子在以后的路会走的更远，自己的人就能获得更大的权柄，光宗耀祖绝不在话下，所以呢，现在紧跟这公子绝对没错，只要撑过这一阵就好了。
小十二看着他们，笑了笑，“我会陪着公子，不管公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的话确实是很简单，但是他说的是实话，自从他来到中愈身边，基本中愈在那里，他就在哪里。
六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反正大人要干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听大家的安排。”
这算是表态了，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目前中愈身边算是很亲近的人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中愈亲自做的，所以呢，这些人就是他最好的帮手。
中愈听了很是欣慰，这些人和自己一起经历过不算短的训练，又在这一段时间内快速成长，大家基本都可以独当一面，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内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在这一块帮助中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事情办的很好，这一点很好，大家都很满意，他们都不傻，能够帮助中愈是他们觉得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所以呢，现在初步看到成果，他们自然要紧紧的跟着中愈。
中愈是这整个组织的核心，他们自然知道，不管锦衣卫北镇抚司会怎么样，他都会深深的打方中愈的烙印，要是想清除这种影响，除非将锦衣卫所有的人全部杀光，但是那又怎么可能了，所以呢，这一切就很明了了，只要朝廷不失，前途光明一片，既如此，那就先保住朝廷吧。
“那咱们就来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吧，谁先说？”中愈笑着问着其他人，他们还是比较随意的，没有搞得特别严肃，毕竟是个例会，最然很重要，但是都是熟人，也没有将气氛弄得非常紧张。
“我先来吧，阿良哥不在，情报分析我暂时负责，就说说咱们现在的情况吧，京师在咱们的两次大规模清扫以后，基本已经肃清了残敌，但是也有漏网的，比如说燕逆在京师的谍者负责人，刘先生，咱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就算是今天刚抓获的那些人，知道的也很少，连驻地都不清楚，这也可以说明，他们的组织架构很严密，对手下人的口风也很紧，现在肯定破坏了他们一部分的下线和传递网络，但是筋骨还在，所以我的建议是，还要继续加紧调查刺探。”
小十二看着眼前的情报说道，现在他们开会也是要做笔记的，还好郑掌柜他们现在已经专门为锦衣卫编制了空白的书本，也就是说和书籍一样装订，但是面没有字，只是这毛笔字写的有点麻烦，不过还好，习惯用鸡毛的用鸡毛写，习惯用毛笔的就用毛笔写。
他们虽然以前认识的字少，但是现在每天不抽空练字，不学习是不行的，这可是中愈交给他们的任务，锦衣卫正在一层一层的普及教育，不然传递情报都会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