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最后一课与主动出击
人类是善变的。
经历不同，性格也会产生差异。
陆宇不愿失去盟友，只能希望阿列夫能够警醒一点，早点变成记忆里成熟的模样。
祭奠已经结束，还有一些人迟迟没有离场。
连云松也在其中，他的脸色很冷，没了平日的温和。
看到陆宇在场，他突然大步走来，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气势越来越强。
武当掌教也在这里，见状连忙拦住了连云松：“青松不可。”
连云松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想看看，我和他到底还差多少。”
这次失利，情报出错固然是主要原因。
但队伍本身没错吗？
未必。
上一次，陆宇虽然让这些战士进行了实战。
但战斗一直在他掌控之中，无形中，战士们心里产生了一丝轻视。
觉得阴鬼不过如此。
这次陆宇不在，有些浮躁的队伍，立刻遭遇了滑铁卢。
连云松在审视自己的同时，不由想起了陆宇。
如果他也在的话，我们就不会遭遇这次惨败吧？
如果像他一样强的话，断后时，我就能保住更多的武当弟子吧？
连云松第一次觉得，实力比智谋更重要。
自己的算计，自己的谋划，在那蜂拥而至的阴鬼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想看看，自己和陆宇还有多少差距。
自己能否追上他。
陆宇满足了他。
只是冷冷地一瞥，连云松脑海宛若响起霹雳，心脏一紧，脸色煞白，像木偶一样伫立在原地。
身体的控制权被直接剥夺，他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迈出一步。
“走好你自己的路，倘若这就动摇了，那你也不过如此。”
丢下这句话，陆宇带着妹妹，离开了人群。
后方，终于恢复行动的连云松，缓缓软倒在地。
他像一只上岸的鱼，大口呼吸着，脑海里回荡着陆宇的话。
我自己的路？
我……明白了。
………………………………
陆璃兴致有些不高，墓园里牺牲的许多战士，她都认识。
相比起陆宇，陆璃在巴国呆的时间更久一些，不少人甚至和她打过招呼。
可现在，这些人都躺在墓地里，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很早之前，她就做好了可能遭遇死亡的觉悟。
但当身边朋友开始逝去时，她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陆璃偷眼看了看陆宇，发现老哥表情平淡，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幅冷静平淡的样子，似乎死去的只是路边的蚂蚁。
这不是故作伪装，她能够感到，老哥是真的不在意。
陆璃的视线，陆宇自然感受到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看向妹妹：“小璃，是人就会死，末日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对于我来说，死亡早就成了一种日常。或是看着别人死去，或是亲手带给他人死亡。”
“我有时也在想，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就算我拼尽全力挣扎，又能带来什么？”
“死亡终究会平等地到来，这次是陌生人，下次是朋友，然后是亲人，是你我。”
“可是，我不愿意再来一次了，一点也不愿意。”
“我已经失去过一切，品尝过那种滋味，我不愿意再次失败，更不愿意再次失去你。”
“所以，我在挣扎，在穷尽一切手段挣扎。我要活下去，在无数不可能里找到那一丝可能。”
“记住，小璃，我也可能离你而去。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崩溃的陆璃。”
“到那个时候，你必须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我死了，那就复活我，到不同的时空找到我。你死了，我也一样！”
“我或许会失败，但不会再被打倒了！”
陆宇昂着头，脸上的懒散和平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欲要焚尽一切的火焰。
正如昔日的老友一样。
陆璃错愕地看着老哥。
这段时间以来，陆宇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不断教着能够教给她的一切。
她最开始很惶恐，觉得陆宇似乎面对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正在安排后路。
这种不安，随着陆宇教导的深入，一天比一天浓烈。
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女孩儿，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绝不屈服的哥哥，陆璃唇角缓缓上挑，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明白了，哥哥。”
“你死了，我就接过你的任务，想尽一切办法复活你，我死了，你也一样。哪怕光阴倒转，哪怕世界毁灭，我们都要找到彼此。”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倒我们。哪怕失败，也不屈服！”
陆宇欣慰地笑了：“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的路，还需要自己走下去。”
他突然看向远方，摸了摸妹妹的脸颊：“记住今天的话。我要出去一趟，这次就不带你了。”
……………………………………
被动挨打不是陆宇的风格。
虽然洛神会帮自己猎杀那些魔神念，但陆宇等不及了。
他要前往美帝，尝试直接击杀伏地魔。
陆宇一直都很冷静，这个决定不是脑子一热想出来的。
在京都事件中，陆宇得知了伏地魔的一部分布局。
他发现，伏地魔的布局中，最大的弱点就是她自己。
她将大量魔神念派了出去，留作暗子，那她自己身边的力量就会空虚。
就算她针对自己，预留了一定力量，但她真的了解自己吗？
京都事件，虽然暴露了陆宇的一点实力，但伏地魔暴露得更多。
经过这次事件，伏地魔绝对会产生警惕，开始召回魔念。
可以说，现在是斩杀她本尊的最佳时期。
越拖，她就变得越强。
“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陆宇化身祥云，消失在青空中。
……………………………………
今天是阴雨天，雨滴拍打在梧桐叶上，发出沙沙声。
豪宅内，有着白金色长发的女孩儿，在二楼安静地翻看书籍。
厚厚的大书有着黑色的封皮，但内里的页码大部分都是空白。
只有最后几页，描绘着极其复杂的纹路，上面刻着数个奇形怪状的身影。
有背着镰刀，身形佝偻，藏在斗篷下的骷髅；有带着淡笑，身躯略有些透明的幽灵；有浑身布满畸形肢体，宛若缝合怪一样的丑陋怪物……
菲亚翻到这几页时，那个幽灵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缓缓将头扭了过来，从侧像变成了正面像。
“感觉到了吗？小家伙？”
幽灵带着风度翩翩的笑意，“他要来了。”
菲亚看了眼身后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神明像，带着笑容回道：“没关系，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百六十章 爱德华*瓦伦
飞越了大片的青空，前方突然出现连绵不绝的雨云。
他就像大海上航行的小船，身后是一片碧波不兴，水面如镜，往前是怒吼的波涛湍流，大浪汹涌。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扎入了波涛中，任凭风雨吹打。
突破雨云，下方的城市带着晦暗，就像阴森的魔王城，等待着勇者造访。
………………………………
“你相信人类的力量吗？陆？”
沙哑的声音响起，头发花白，脸色沧桑的男人转过头，看向队伍里新加入的华国人。
“不，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我相信神圣的力量，胜过相信我自己。”
陆宇斟酌了一下，缓缓回答。
自己还需要在圣临会待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佬为什么找自己搭话，但还是这个回答比较贴切圣临会的宗旨。
以神圣之名，赐予人类救赎。
让陆宇意外的是，听到回答，那个男人眼中没有欢欣，甚至带着一丝失望和悲哀。
“是……这样吗？相信神圣的力量啊……你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他的话里，沉浸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受难者爱德华，神圣在人间的代言人，一手建立起圣临会的超级强者，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悲哀男人。
陆宇沉默了一下，最终没有接话。
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感动的人，他的血，早就冷了。
在完成那件大事后，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爱德华没有期待他会回答，叹息了一声，默默转身离去。
那个身影有些佝偻，仿佛带着整个世界的孤寂，迷茫走在阴雨中，最终消失在远方。
之后不久，圣临会的神疯了，一如信徒们祈愿的那样，给他们带来了永久的安宁。
死人，是不会感到苦难的。
…………………………………………
陆宇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行走在大街上。
周围的环境很萧条，来去的人影都十分匆忙，低着头，小心看护着刚买到的食物。
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但往来的人们没有惊恐，脸上只剩下麻木。
陆宇的心神却不在这里，他想到了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
那次的问答，似乎是一个溺毙者最后的挣扎。
爱德华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神圣的问题，但他和神圣联系得太深，太紧密。
等到他察觉时，已经无力挣脱。
正如赐予他力量的那句箴言“把身体交给地狱，把灵魂交给神明”。
神明来了，取走了他的灵魂，一如之前那样，取走他的一切。
占据了爱德华身躯的疯神，屠戮了圣临会，以及无数信仰着的信徒。
这个一生都在挣扎，都在反抗命运的男人，最终以悲剧收场。
爱德华的人生，除去表面那一丝微微的甜外，就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越是品尝下去，那苦涩就越是浓厚，且从未间断。
今世，告死鸟成了隐居的教师，阿列夫变得自大迟钝。
现在的你又是怎样呢？
会长先生。
……………………………………
走过街角，还未脱离人流密集区的时候，几个黑人突然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看向陆宇。
华国人，有钱，不敢反抗。
在秩序受到挑战的末日，这些印象，使得华国人成了暴徒们最爱的肥羊。
来往的人没有多看一眼，抢劫，强x，盗窃，枪击……如今的美帝，到处都是这种事。
除去富人区依然警力充足，维持着良好治安外，其他地区都成了犯罪者的天堂。
不过和贫民区比起来，这里的治安还算好的了。
至少黑鬼们很少杀人，最多打断腿。
可惜，这些黑鬼找错了目标。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陆宇并没有展现超凡力量。
先是被黑鬼拉着进入了小巷，随后一阵拳打脚踢，将这群人全部打翻在地。
两个掏枪的被他重点照顾，全部踩断了手脚。
现在，陆宇的身份是会一点华国古武术的旅居华人。
展现出的武力，完全符合人设。
活动了手脚，陆宇刚准备从小巷离开，突然发现小巷外，一个看上去十分颓废的中年白人，正在错愕地看着自己。
看到陆宇被黑人拉进了小巷，他本想适当出手，别让这些黑人做太出格的事情。
没想到人家实力这么强，一打五还游刃有余。
中年人没有说话，看到陆宇平安无事，就转身离开。
他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陆宇的声音。
“爱德华？”
中年人身躯颤了颤，没有回答，脚步反而加快几分，离开了小巷。
远去的背影，逐渐和陆宇记忆里的那个身影重合。
陆宇微眯起了眼睛。
真巧啊，会长先生。
…………………………
爱德华脚步不停，兜兜转转间，到了一处酒吧。
现在是下午时分，酒吧人不是很多，他在吧台要了两瓶威士忌，径直走到一处角落，呆滞地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一口一口地吞咽着酒水。
就像一个木偶，空空荡荡，没有信仰，没有灵魂。
陆宇走进酒吧，看到他这幅机械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不对劲。
记忆里的爱德华，哪怕命运始终不公地对待他，他也不曾消泯生存的勇气。
现在的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暮气沉沉。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陆宇在吧台要了杯酒，来到爱德华身边：“介意我坐这里吗？”
爱德华机械的动作僵住，无神的双目缓缓恢复焦距，认出了这个刚刚叫出自己名字的华国人。
“我不认识你。”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
“但我认识你，受难者。”
爱德华脸上没有惊讶。
或许现在的他，已经获得了“受难者”这个充满辛酸，又带着他人敬仰的名号。
还是没有改变吗？
这位老友的悲剧。
陆宇在心中叹息一声。
“你是来找我除灵的？”
又灌下一杯酒，爱德华将视线聚集到酒杯上，平淡地开口。
陆宇认真想了一下，缓缓点头：“没错，我是来找你除灵的。”
“我下午预约满了，如果你能等的话，明天吧。”
爱德华灌下最后一杯酒，带着浓浓的酒气起身。
陆宇连忙跟上：“好吧，我想我可以跟在你身边，看看你的手段。”
爱德华无所谓地开口：“随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 除灵与陷阱
相比起其他国家，美帝更加强大，并且人口不算多，因此，特异点也不是很多。
许多大城市的特异点，在出现初期，就被美帝平定。
但特异点的鬼怪被杀死，不代表特异点就此沉寂。
生活在特异点辐射区的民众，还是会遇到鬼魂复苏事件。
当然，靠近特异点核心的区域，早就被隔离。
这些依然留在城市的民众，遇到的只是最弱小的游魂。
爱德华的除灵工作，就是接下委托，帮助民众驱逐这些游魂。
陆宇记忆中，前世的爱德华，也有一份除灵的兼职。
但爱德华的不幸，也从除灵开始。
受难者的苦难，在圣临会被视作禁忌，陆宇不知道具体情况。
只知道，爱德华本来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公司高管，有漂亮的妻子，乖巧的女儿。
但建立起圣临会时，他已经孤身一人。
他始终秉持着猎杀异类的信条，鬼物，行尸，失控的变异者，魔族眷属，魔族，魔兽……都是圣临会的目标。
或许他的悲剧，和除灵有关。
爱德华难道已经遇到了强大的鬼物，导致家人出事？
陆宇不得而知，只能跟上爱德华的步伐，自己寻找真相。
………………………………
出了酒吧门口，骤冷的空气让爱德华紧了紧衣服。
他被酒精麻醉的大脑，也清醒了一些，想到了身后的华国人。
“我的工作有一定危险性，我不建议你跟着。”
哪怕颓废至此，爱德华依然没有丧失内心的善良。
“没关系，我对付这些东西也有经验。”
陆宇坚持如此，爱德华只好由他。
………………………………
爱德华的目标，是一处紧邻富人区的大宅院。
这里的治安情况不错，能够看到巡逻的警车，期间二人还被拦住盘问了一次。
爱德华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卡，才被放行。
陆宇自然没身份卡，他也不需要那东西，只是看了警察一眼，就搞定了一切。
到了地方，雇主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身着考究，闻到爱德华身上的酒味，微微有些不悦。
但看在爱德华在除灵界的名气，夫妇两个还是将他请了进来。
看向陆宇时，陆宇主动开口：“我是他的助手。”
爱德华嘴唇翕动，最终放弃了解释。
他以为这个华国人跟着自己，是想要亲眼看看自己的手段，然后决定是否雇佣。
但目前来看，华国人的目的似乎不止这些。
但有什么所谓？
没了家庭，自己就是一条流浪的野狗，除了神明，没人会收留自己。
陆宇以助手的名义，跟在他身后，进入了房子里。
刚进屋，陆宇就挑了挑眉。
这里的阴气浓重，可不像一只游魂该有的样子。
爱德华脸色变得严肃，他认真看向陆宇：“现在出去，快点！我没空跟你开玩笑，这里的东西不一般。我照顾不到你，你会有生命危险！”
陆宇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转身，离开，还细心地关上了门。
爱德华愣了愣，没想到刚才还一根筋的华国人，现在这么好说话。
不过这也省了他不少功夫。
这里藏着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普通的“除灵”范畴。
爱德华满脸严肃，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在胸前，嘴里念着那句带给自己力量的箴言：“将身体交给地狱，将灵魂交给神明……”
痛苦缓缓爬上他的脸庞，哪怕使用了多次，他依然无法习惯这力量的副作用。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看不出面容的灵体，出现在他背后。
那灵体张开一双巨大的翅膀，缓缓将他包裹在内。
片刻后，爱德华缓缓睁开眼睛。
颓废已经一扫而空，那双眼里只剩下淡漠。
他打量着周围的房间，看到了阴气最浓重的区域。
大步走了过去，开门，挥出一拳，将门后的人形灵体打得灰飞烟灭。
一只凶鬼，还未来得及发动自己的能力，就这么被他一拳搞定。
在外面清楚地看着一切的陆宇，啧啧感叹：“不愧是被称作‘圣明’的能力，只是初步觉醒，就有这种威力。”
“没错呢，圣临会的会长先生，可是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并且，你的资料实在神秘，我们只知道你曾经在圣临会活跃了很久。所以，我一来到这里，首先就找到了这位会长先生。”
一道带着笑意的清脆女声传来，白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摇，她撑着一把白色阳伞，挡住迷蒙的雨丝，站在铁门门口，看向陆宇。
“初次见面，陆宇先生。”
……………………………………
天空变得更加昏暗，阴云似乎要直垂到地面。
外面的冷风，吹起菲亚的裙摆，她就像这灰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束阳光，给画面增添光亮。
但下一刻，菲亚白金色的长发缓缓变成妖异的紫色，恶魔的鳞角爬上白皙的肌肤，背后竖起一根尖细的尾巴。
灰色的不祥气息在她身周流转不休，刚才宛若天使般的女孩儿，眨眼间成了深渊爬出的恶魔。
陆宇缓缓转身，看到大宅周围，已经被复杂的魔纹包裹。
魔纹宛若有生命般蠕动着，缓缓爬上周围的空间，最终化作一片妖异的紫，彻底隔绝了宅院。
这并不是为了保护环境，而是防止陆宇逃脱。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布置了不知有多久的陷阱。
以这些魔纹的强度，恐怕七阶强者都未必能够撕裂这个空间。
魔界确实无法偷渡太过强大的力量。
但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
做好万全准备，哪怕凡人也能弑神。
此外，在一片妖异的紫色空间里，菲亚缓缓打开手里的黑色封皮书籍。
三道微弱的魔神念，从书页上走出，融入了周围的紫色空间。
不久后，三股强绝的气息，从周围的紫色中传出。
背着镰刀的斗篷骷髅缓缓走出：“你的灵魂很有收藏价值。”
陆宇认得他，那是率领魔界大军的统帅之一，魔神武力的巅峰，恐惧魔神。
浑身宛若缝合怪的丑陋怪物，蠕动着露出肚子上的五个脑袋：“实验体一号，等候命令。”
还有一位身躯半透明，穿着一身带有复杂花纹礼服，眼瞳里有无数魔纹涌动的绅士，向陆宇微微鞠躬：“亡灵之主，向您问好。”
没有试探，没有等待，没有犹疑，菲亚一直在默默经营着这个陷阱。
陆宇只要出现，等待他的就是绝杀！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们不一样
魔军统帅恐惧之主，神秘的实验体一号，亡魂唤起者亡灵之主，从三个方向将陆宇包围在中间。
周围的空间魔纹，还在不断抽取着特异点的力量，将封锁变得愈加稳固。
这是专门针对陆宇的绝杀陷阱。
饵料就是爱德华，这位曾经的圣临会缔造者，他的详细资料，早就被魔界掌握。
陆宇只要来到美帝，接触到爱德华，就会在菲亚的算计下，一步步走进这个陷阱。
不过菲亚也没有想到，这次的陷阱居然这么顺利。
陆宇一下就咬了勾，容易得有一丝不真实感。
但几位魔神大人已经确认过，面前这个人，的确就是陆宇。
只是给了他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
六阶巅峰的力量程度，难怪京都的棋局会失败。
但是，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赛。
勾连了特异点的能量，三位大人亲自分出了神念，你要面对的，是三位掌握了神级技巧的七阶巅峰围攻。
不管你是六阶还是七阶，哪怕是刚晋升的八阶，都要在这个绝杀陷阱里死去。
菲亚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会失败。
长久以来的布局，马上就要迎来丰收的时刻，饶是心思深沉，菲亚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投降吧，陆宇。我知道你，你不是一个死战到底的人。我调查了你的身份，现在的华国作战学院副院长，你还有一个妹妹，对吗？”
菲亚一边说着，一边留意陆宇的脸色。
注意到陆宇脸色微微变化，菲亚继续开口：“放心，你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只想要这个世界。杀戮只是一种手段，如果可以，我们也会选择和平一些的方式。”
“你们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眷族，区区四个月，就从普通人修炼到六阶巅峰的程度，以你的天分，绝对能够成为一名高等魔族。到时候，你在意的一切，你的妹妹，你的家人，你的友人，你的师父，师兄，都可以生活在你的庇护下。”
陆宇皱起眉头，依旧没有说话。
菲亚感到胜券在握，联想到陆宇的名声，她觉得此人接受招揽的概率，应该比那几个神阶大得多。
那几个神阶，最后都投降了，何况是他呢？
“你或许还不知道，送你回到这个时空的五位神阶，已经宣布向我们投降。据我所知，他们都拥有了主宰赐予的魔神名号，就算在魔神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存在。”
“我们魔界，向来不看出身。只要你有力量，那你就拥有对等的权力。”
菲亚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你想要的一切，这个世界不能给予你的一切，我们都能给！”
“你在那个国家，只是一个区区的作战学院副院长，行事处处遭到掣肘。他们并不重视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但谁会承认？”
“你的祖国，要的不是救世主，而是绝对服从纪律。”
“纪律？”
菲亚脸上浮现嘲讽，“这种东西只配束缚弱者！那是对强者最大的侮辱！”
依旧是沉默，陆宇心中似乎在挣扎。
菲亚并不急躁，她已经等了好几个月，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并且，周围的空间还在加固，特异点的能量短时间被大量抽取，都有些供应不上了。
三位魔神已经准备好了杀招，只要陆宇有异动，就直接把他轰杀在此。
他们用行动在表示，陆宇对魔界并非不可或缺。
他若是投降，魔界顶多省点功夫；他不投降，魔界也没有任何损失。
陆宇心中似乎在经历极大的挣扎，脸色微微抽搐。
突然，他抬起头：“你的主宰，告没告诉你，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棋手？”
菲亚皱起眉，还在思忖陆宇这话的含义，亡灵之主已经出手。
他眼瞳里魔纹组合完毕，和陆宇对视，接着，陆宇眼睛中也复刻出一模一样的魔纹。
那魔纹从陆宇眼瞳蔓延至全身，将他彻底包裹。
魔神只是一击，就把他彻底束缚。
这种诡异的手段，当真防不胜防。
但陆宇的声音，从魔纹中传出：“我想是没有的。毕竟对他来说，你才是他最大的弃子啊……无论谁输谁赢，你都不可能活下去，你知道吗？”
陆宇知道自己的定位。
他就是一个用来传火的工具人，魔界和天庭希望他失败，他的任务，只是开启下一个轮回。
并且，魔界对自己杀心这么大，很可能已经拥有替代自己的方案。
那个末日轮盘里，魔界肯定还做了其他手脚。
而末法就不一样了，末法只希望自己死，和末日轮盘一起，死得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三方棋手，没一个希望自己活下来。
但伏地魔呢？
她就安全了吗？
扯淡。
末法巴不得魔界的爪子被砍断，天庭虽然和魔界合作，但他们也不希望魔界独大，现在魔界的优势，已经超过了天庭的容忍度。
就连墙头草先祖之灵，恐怕都在想办法弄死伏地魔，向末法表忠心。
除了魔界是她的支持者外，她也四面皆敌。
“我和你不同。”
虽然被魔纹覆盖，看不到表情，但陆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我知道所有人都想让我死，而你还不知道。”
“这一点不同，就注定了结局。”
因为我知道所有人都要我死，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一切。
哪怕是见到曾经的会长，我也没有惊讶。
因为，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没有巧合。
但你不同。
你因无知而自大。
因自大而丧命。
“你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其他棋手吧？”
“请容许我为你介绍”
陆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菲亚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看向几位魔神念：“各位大人，杀了他！”
她没有询问“弃子”的事情，她一直都很会审时度势。
亡灵之主点了点头，就要用魔纹绞杀陆宇，身躯突然顿住。
他耸了耸肩，看向菲亚：“敌人的话最是不可信，你明白的，只有主宰是你最强的后盾。”
恐惧魔神也初次发声，声音嘶哑低沉：“启用你的备用计划，别让主宰失望。”
菲亚眼瞳骤缩，明白了几位大人的意思。
他们感受到了无法抵挡的力量，这是在最后警告自己，不要背叛魔界。
可是，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力量，连几位大人都无法抵挡？！
陆宇最后的声音传来，为她解惑。
“此世最强的棋手，末法。”
一股联结着浩瀚宇宙，象征着无垠无尽，万事万物不可阻挡的力量，降临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没有人能杀死我！
作为唤醒了整个地球亡灵的强大施法者，亡灵之主在魔纹上的造诣登峰造极。
他能够用最简单的魔纹，组合成防不胜防的杀招，隐藏在敌人的灵魂里，精神力量里，身躯里，意识里……
但是，当他想要用埋下的魔纹，绞杀陆宇时，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里的陆宇，有身躯，有意识，甚至还有一个灵魂。
方方面面来看，他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一位六阶巅峰的强者。
是哪里不对？
不到一秒，拥有渊博知识的亡灵之主，就找到了根源。
灵魂不对。
他的灵魂，太“新”了。
就像是刚刚造出来的一样。
随即，隐藏在陆宇身躯内的魔纹，更换了一种扫描方法。
亡灵之主在寻找他的本源。
一个六阶哪来的本源？
地球文明的修行方法，到了七阶，才会拥有一丝本源力量。
但亡灵之主就是觉得，陆宇在隐藏！
他已经突破到了七阶！
魔纹一无所获。
面前的陆宇，真得不能再真，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六阶。
亡灵之主停止了搜索。
他突然有种可怕的猜测。
陆宇已经接触到了本源的力量，甚至能够将本源和身躯分离。
这里出现的，不过是一个分身，一个真得不能再真的分身。
他现在究竟是几阶？
地球文明的八阶，恐怕都无法对本源进行这么精细的操作吧？
陆宇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似乎发现了很多秘辛，这些秘辛，菲亚甚至都不知情。
亡灵之主在心中，提高了对陆宇的评价。
这个人，或许真有可能创造奇迹。
“此界最强的棋手，末法。”
陆宇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直在关注着陆宇身躯的亡灵之主，突然感到，陆宇在消失。
在重重的封锁之下，陆宇依然在消失。
他掌握了什么空间遁法？
不！
这股力量！
是化道！
亡灵之主脸色微变，彻底明白了陆宇的计划。
他要利用化道，引来那个东西的关注！
他看了看周围，这个彻底隔绝的空间，蕴含的主宰力量，已经太过强大。
足够那个东西定位了。
陆宇的化道，更是直接为它打开一条力量通道。
亡灵之主感觉到，这一整片空间，都被彻底锁定。
逃不掉了。
紫色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股无色的力量，就像橡皮擦一样，缓缓将周围的一切都擦掉。
主宰力量、魔纹空间、魔神念……
任何东西，在那股力量前，都毫无抵抗之力。
被从概念上彻底抹去。
终于地，那股力量，到了菲亚面前。
菲亚的身躯，突然化作一团紫色烟雾，隐入面前的黑色大书中。
那书籍面对这股化道之力，居然僵持了刹那。
但肉眼可见地，每一秒，厚厚的书籍都在飞速变薄。
到了最后，封面上的轮盘甚至都出现了磨损。
………………………………
远在另一个世界。
感受到自己留下的后手，正在被摧毁，魔界主宰怒不可遏。
他直接启动留在末日轮盘的暗手，力量灌注而来，要在时空长河上，投影出分身。
一直悬挂在时空长河上的轮盘，微微颤动，一个伟岸的身影正在形成。
突然，长河的波涛怒涌，一个大浪拍来，将这个投影彻底湮灭。
先祖之灵的面孔，在长河上若隐若现，它讨好地看向凌霄：“大人，魔界投影已灭！”
“做得不错。”
从凌霄传来一声平淡的赞许，随即再无动静。
……………………………………
魔界的出手，终究起了一点效果。
在那个投影被湮灭的瞬间，菲亚的黑色大书，被灌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那力量和化道之力僵持刹那，找到机会，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化道之力被湮灭了不少。
但它没有消失。
反而循着冥冥中的联系，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
两位警长正在布鲁克林区巡逻，他们刚从临近的十二大街过来，两边都很平静。
特异点的入侵，并没有为富人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事实上，富人区的治安，变得比往常更好了。
看到暴徒们的肆虐，社会的精英们心里很没底。
只有每天到处巡逻的警车，才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感。
因此，十分讽刺的一幕出现了。
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各地的警局，不得不收缩本来就很紧张的警力，将主要力量放在富人区。
此外，富豪们雇佣的各种安保力量，也在这里驻扎着。
在警力最紧张的时刻，富人区的警察多到无事可做，平民区的警察少到屈指可数。
“看这些狗屎的富人！这里的安保都比得上白宫了！外面的枪声连成一片，真是讽刺！”
年轻一点的警察先生，嘟囔了一句。
警力是有限的，如果按需分配，平民区秩序会好上很多。
但富人区的警力已经远远超出必要限度，平民区只能自求多福。
稳重一些的约克警探，冷冷瞥了一眼自己的下属：“你闭嘴！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下属脸上有些无奈，耸了耸肩，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长官。
“怎……”
约克警探话说出半句，就再也无法开口了。
一股力量，从他的头顶开始，正在缓缓将他抹去。
脑袋、脖子、胸口……
约克警探在彻底化作虚无前，从剩下的躯干里，突然钻出一个人来！
这大变活人的一幕，把小警察吓得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前，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人，好像是刚才在十二大街盘查的那个华国人……
陆宇则无奈地看着化道之力袭来：“妈蛋，还真六亲不认啊……”
话音落下，化道之力将他包裹。
片刻后，化道之力消散，原地什么都没剩下。
………………………………
几个黑人混混，正在一家地下诊所，忍受着这里难闻的气味，等待医生医治自己的骨头。
突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一个断手的黑人混混身上走出。
这惊悚的一幕，瞬间吓呆了这些黑人。
陆宇转身，目光和他们接触刹那，抹去了这些人的记忆。
他走出诊所，迎着将散的雨云伸了个懒腰：“没有人能够杀死我，没有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收获
在第一次见识到洛神使用化道之力时，陆宇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来自超凡维度的力量，如果能够为我所用，那我岂不是能在地球横着走。
去了非联酋一趟，知道了末法的存在，陆宇立刻感到一阵后怕。
好在他生性谨慎，没有第一时间尝试化道之力，否则恐怕当场逝世。
化道之力，是调用超凡维度的力量，炼化自己。
这股力量，甚至能够直接炼化魔界主宰的灵魂碎片。
巧了，陆宇刚好还知道一位大佬，也能把魔界按在地上摩擦，封印了天庭无数年，甚至隔绝了整个超凡维度。
那化道之力，究竟是从哪来的呢？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陆宇从来不相信巧合。
对他来说，所有巧合都是一种必然。
所以，他立刻将化道之力打上了末法的标签。
………………………………
化道之力这招，任何人都能用，但唯独陆宇不能用。
末法不像天庭和魔界，还需要陆宇完成什么使命。
对它来说，陆宇和末日轮盘一起消失，就是最好的使命。
因此，陆宇肯定，自己只要动用化道之力，惊扰了那位存在，自己的小命铁定玩完。
不过，化道之力如果真的能够召唤来末法，似乎也算一份强大的杀手锏。
陆宇眼馋了。
人家伏地魔穿越自带几百层杀人书，自己呢？
有个轮盘还是拉后腿的，始终没有压箱底的杀手锏。
拿什么来和伏地魔竞争？
在咨询了作而不死的专业人士洛神后，陆宇明白了化道之力锁定的机理。
它是锁定灵魂和本源的，因此无论你有多少分身，一旦被锁定了本源，都要gg。
但是
如果我将本源抽离，用元力制造出新的灵魂，塑造出一个百分百仿真的个体，化道之力还会锁定我吗？
这次实验证实，确实不会。
陆宇先是制造了一个崭新的个体，陆宇一号。
陆宇一号又分身了一次，分出了陆宇二号。
陆宇二号撞进了伏地魔的陷阱，激发了化道之力。
结果化道之力，不仅杀死了陆宇二号，还将陆宇一号也杀死。
但那力量也到此而止，没有继续进发。
“这次欺骗了末法，它绝对会提防我的这个手段。化道之力以后不能用了，别真把自己玩死了。”
陆宇回顾这次的经历，发现这次实验还是有些冒险。
万一末法通过不为人知的手段，锁定了他的本体……
那陆宇其实还有应对的方法。
只是要付出代价，得不偿失。
…………………………………………
总体而言，这次实验很赚，赚翻了。
重创了伏地魔倒在其次，关键是陆宇获得了许多信息。
第一，化道之力的确和末法有联系，陆宇甚至对末法的身份有了猜测。
第二，魔界在末日轮盘里还有手段，对自己的分身说杀就杀，肯定有其他手段把末日轮盘传下去。
第三，伏地魔的暗子是真的多，华国都可能有一个。
伏地魔招安自己时，透露的许多信息，都是高层才能知道的东西。
另外，陆宇也试探出了末法对自己的态度。
这是陆宇第一次使用化道之力，尽管心中有些猜测，但感受到对方坚决的杀意，陆宇也十分无奈。
妈蛋，刚帮你阴了魔界一手大的，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坦白说，陆宇曾经想象过，能否通过天庭、末法、魔界，三者错综复杂的关系，合纵连横，翻云覆雨。
但这次实验，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末法根本没将陆宇看在眼里，巨龙怎会在意蚂蚁的意志？
双方没有谈判的可能。
想要合纵连横，必须有对应的实力。
自己还是太弱。
……………………………………
捋清了获得的情报后，陆宇再次分身，前往十二大街。
在陆宇二号被摧毁后，陆宇就丧失了情报来源。
伏地魔究竟有没有当场去世？那个陷阱还在不在？以及……爱德华怎么样了？
他知道爱德华是饵，但为了能够给魔界一次狠的，他还是咬下了这个饵。
如果爱德华死了，那陆宇或许会内疚一丢丢，庇护爱德华的后代，逢年过节给他上柱香。
但也只是这样了。
双方本来就不算很熟，陆宇从不会产生多余的怜悯。
……………………………………
赶到十二大街的时候，天空正好开始放晴。
刚才这里发生的事件，似乎没人发觉。
一束束阳光洒在红顶的别墅上，除去魔界的力量被涤荡一空外，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
伏地魔的气息消失不见，不知是死是活。
魔纹、魔神念，也全部消失，一切恍若大梦一场。
陆宇看向大门处，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正在疑惑地盯着别墅看。
“爱德华先生，怎么了？对报酬不满意吗？”
男主人注意到爱德华的视线，皱眉问道。
爱德华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我是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似乎什么东西不太对。”
男主人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感觉。你或许是太累了，感谢你今天的工作，希望你有愉快的一天。”
爱德华呆呆点了点头，缓缓转身。
看到了街角的那个男人，眼瞳骤缩。
逐渐变淡的记忆回归。
华国人，混混，酒吧，除灵，以及最后那一片，覆盖了整个天地的紫色！
陆宇笑着走了过来，看到他这幅模样，轻松开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哦，我是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对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
爱德华喉咙有些干燥，他感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大漩涡中。
………………………………
陆宇并没有直接回答爱德华。
而是反问起发生在爱德华身上的事情。
听了爱德华的回答后，陆宇脸色有些微妙。
怪不得这个男人会颓废至此。
为了让陆宇咬钩，伏地魔没有在爱德华身上做任何手脚。
她只是用一些手段，毁了这个男人的意志。
前世的爱德华，妻女死亡是由于外力。
因此他化悲痛为动力，将猎杀异族，作为自己人生的信条。
但今世的爱德华……
失去了工作后，他被妻子背叛了。
他的妻子带着女儿，改嫁了另外一位富豪。
这直接源自挚爱的背叛，来自最亲密人的一刀，让爱德华瞬间倒下。
外界的伤害，无论有多么巨大，都无法击倒这个男人。
但来自软肋的一刀，他却一点也无法防御。
他的信仰，他的守护，全部崩塌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那你呢
爱德华并不愿意多说关于妻女的事情。
陆宇也是用了一点诱导手段，才得知了真相。
听了爱德华的叙述，陆宇也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
伏地魔的手段很毒。
爱德华的妻女离他而去后，就直接在一场车祸里丧生了。
死无对证，这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车祸现场在哪里？”
如果灵魂还在的话……
爱德华摇了摇头：“我去了，没有灵魂。”
陆宇忘记了，爱德华的觉醒能力，是名为“圣明”的超强精神系变异能力。
它不仅仅赋予了爱德华接触灵体以及消灭灵体的能力，还有强大的沟通灵体能力。
在得知妻女出事后，爱德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车祸现场。
但是毫无所得。
目前，人类死亡能够转化成亡魂的概率并不高。
灵体是通过执念维系的，如果没有执念，死亡后最大可能是直接消散。
因此，爱德华没能沟通到妻女灵魂，其实是个大概率事件。
从妻女背叛，到车祸，这一系列事件，每一件都是“可以理解”的。
深究下去，都能找到对应的原因。
但是，爱德华始终觉得有些不对。
“要不要再去看看？”
陆宇注视着这个颓废男人的眼睛，开口提议道。
爱德华灌下一杯酒，躺倒在椅背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有什么用呢？她们已经死了，死了！”
爱德华对这个挑开自己伤疤的华国陌生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他突然坐了起来，怒视着陆宇：“你想说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去看看吧。你还没有放下对吗？”
面对愤怒的爱德华，陆宇声音和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如果真的相信她背叛了你，那你就不会这么在意她们，更不会亲自去车祸现场查看了。你在怀疑，对吗？”
爱德华痛苦地抱着头，声音哽咽：“没错……我在怀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切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她，艾琳娜她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每一件事看起来都很自然，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错，你的妻女死亡，甚至背叛，都是被人操纵的。”
陆宇声音严肃了一些，“现在，我可以将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你了。问题是，你做好准备聆听了吗？”
爱德华本不想卷入这个大漩涡，但听到妻女的事情，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告诉我！一切！”
…………………………………………
在陆宇记忆中，爱德华的“圣明”，是他曾经见过最强大的变异能力。
没有之一。
并且，他是那种只要确立了目标，就会矢志不渝地走下去的人。
尽管前世爱德华走错了路，但圣临会依然是全球数一数二的组织，常年奋斗在对抗魔界的第一线。
因此，陆宇需要他振作起来。
但将真相告诉这个男人，算补偿，还是加害？
陆宇耸了耸肩，无所谓，恨我也好，感激我也好，我只需要你的力量。
前世我欠你一句回答，今世还你。
……………………………………
这是一个建在城郊的大教堂，教堂里有一座有些念头的木制耶稣像。
在这个国度最黯淡的时刻，教堂反而显得庄严肃穆，秩序井然。
无论是怎样的皮肤，怎样的身份，来到这里的人们，都会虔诚地祈祷，祈求耶稣的救赎。
无人会在这里闹事，或许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都在祈求着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光明。
爱德华跪在耶稣像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忏悔。
从陆宇这里得知了真相后，他就一言不发地来到了这里，已经跪了半个小时。
不时能够从他翕动的嘴唇间听到，他正在祈求妻女的原谅，祈求神明的救赎，希望妻女的灵魂能够升到天堂，不必再受人间的苦难。
他在忏悔。
忏悔自己不够信任妻子，没有执着地调查下去。
面对妻子的突然背叛，或许他心里早有一连串的疑惑。
陆宇的回答只是引子，帮他引出了心里奔涌的后悔，随后将他埋没。
…………………………
在特异点降临前，爱德华是个虔诚的信徒，
在周末，他经常带着妻女来这个大教堂做礼拜。
前世，支撑爱德华的动力，一共有两份。
一份是对命运的反抗与不甘；另一份是对救赎的渴望与期许。
这两份动力，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互矛盾的。
爱德华一生都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是做命运的斗士，相信自己，还是将希望寄托给神明？
这个男人，缔造了圣临会的超级强者，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变异能力，实则是个不自信的人。
他曾经经历过最深沉的绝望和无力，看着妻女死亡，因此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怀疑。
陆宇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再次联想到了那个问题。
“你相信人类的力量吗？”
或者说。
“你相信自己的力量吗？”
那个时刻，是他最后做出选择的时刻吧。
是做命运的斗士，还是将一切都奉献给神明？
在神明失控的前夕，他已经感到了不对劲。
但他觉得自己无力挽回。
就像溺水者一样，他渴望水面上他人的搭救。
他可能向无数人问过那个问题。
但这是圣临会，怎么会有傻子不相信神明的力量？
于是他注定失望，最终彻底倒向神明。
斗士倒下的时刻，不是死亡，而是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
爱德华的祈祷似乎到了尾声。
他的声音变得细碎，急速：“把我的身体交给地狱，让我的灵魂升到天堂……”
“把我的身体交给地狱，让我的灵魂升到天堂……”
一遍又一遍，他将自己遭受的苦难，归类为神明的磨炼。
等到苦难结束，他就能升到天堂，和妻女重聚。
陆宇的眉头缓缓皱起，他突然迈出两步，一手抓出，扯着爱德华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
“那你呢？”
陆宇直视着爱德华的眼神，声音冷得像块冰。
爱德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身体给了地狱，你的灵魂给了天堂，那你自己呢？！”
陆宇的声音冷漠了几分，“你活着，和木偶有什么区别？天堂？狗屁的天堂！这世界从来没什么天堂，就算有，也是恶魔的诡计！”
“现在，把你的神丢掉，跟我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做自己的神
人是会改变的。
对爱德华的变化，陆宇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一丝理所当然。
在看到阿列夫的变化后，陆宇就意识到了。
自己的重生早就改变了世界的轨迹，一切记忆中的人和事都发生了变化。
这些原本的主角，可能会被取代，也可能重新崛起。
但陆宇没时间去找新主角了。
他决定最后试一把，看看能否唤起爱德华的斗志。
第一步，陆宇带着他找到了车祸现场。
那是一片偏僻的公路，富豪带着新婚的妻子和继女，打算去不远处的私人别墅度假。
结果豪车撞到了一辆刹车失控的卡车上，车内的人当场殒命。
时隔那么久，除了几道深深的轮胎痕迹，还有黑色的血渍外，这里什么都没剩下。
在陆宇的超凡视角下，这里也干干净净，没有阴鬼。
“我并非在怀疑你，我是说，我相信你的说法。”
被陆宇拽到这里的爱德华，恢复了一点理智，看向陆宇道。
“不，你不该相信我。这是你的妻子和女儿，不是我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提问每一个细节，找到确实可信的证据，才会接受这一切。”
陆宇冷冷地回复道。
“那又怎样呢？找到了证据，就能让她们活过来吗？”
爱德华有些颓丧。
“找到了证据，并不能让她们活过来。这取决于你。”
“你可以另外再找一个老婆，生下新的女儿，忘记这一切，做一个普通人。”
“也可以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一个新的目标。复仇，让幕后的黑手感受到同等的痛苦。”
陆宇突然丢给了爱德华一面镜子，声音带上了一丝讽刺，“无论哪个选择，都比现在的你要强。看看你的样子，你的神明理会你了吗？在你的妻女受到危险的时候，它出现了吗？在你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它给你救赎了吗？”
“这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神明，更没有什么救世主，想要救赎，只有靠自己去争取！”
“哪怕是忘记这一切，也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现在，你怎么选？”
爱德华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人的模样。
眼圈发黑，头发凌乱，衣服也因为陆宇的拉扯，变得满是褶皱。
但凌乱的外表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怯弱，带着闪躲，甚至想要躲开自己的视线。
原来我一直在逃避吗？
像只鸵鸟，用酒精麻醉自己，企图忘记现实，忘记发生过的事情。
我逃避着现实，也逃避着自己的无能。
爱德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想到了很多。
艾琳娜喜欢养花，女儿安娜则活泼好动，最爱到十六号公路旁的运动场打网球。
她们都是自己的瑰宝，自己能够忘掉她们吗？
不，永远不。
怎么可能忘记？
陆说了，她们的灵魂被操纵，做出了自己不愿做的选择。
那当时的她们，该是多么绝望无助。
在她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出现，神明也没有出现，只留她们自己面对绝望。
我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不，我能做些什么，从寻找真相开始！
……
看清了镜中的自己，爱德华突然一把将镜子摔得粉碎。
“我们去十号公路，詹姆斯的庄园就在那里。”
他整了整衣服，看向陆宇道。
……………………………………
这是一处豪华的庄园，有独立的花园和栽种着常青木的大道。
詹姆斯是这个庄园的前主人。
在他死后，这个庄园被别人买下。
艾琳娜和爱德华离婚后，大多数时间，都居住在这个庄园里。
爱德华似乎调查了许多东西，对这个庄园十分了解。
“就是那个房间，艾琳娜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指着二楼的一处房间，轻声开口。
陆宇点了点头，拉着他，旁若无人地进入了庄园。
开始寻找证据。
……………………………………
有些遗憾。
庄园的现任主人，已经将原本的房间全部清理了一遍，生活用品都被换掉。
艾琳娜居住的那间屋子，甚至被清空后封存。
“来晚了吗？”
爱德华脸上有些黯然。
这样显然调查不到任何线索。
陆宇摇了摇头：“原本的仆人没有被辞退。灵魂是十分精细且难以操控的，生活的时间越久，留下的破绽就越多。所以，她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制造车祸。”
“接下来，认真地看着吧。”
……………………………………
陆宇找到了正在休息室休息的管家。
像这种管理了庄园很多年的管家，一般会被庄园的新主人继续聘用。
陆宇略施手段，让管家睡了一觉。
随后，开始从管家的脑海里，提取记忆。
这位管家，管理这处庄园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之前他一直在詹姆斯手下做事，詹姆斯是个有点花心的富豪，老婆换了好几个。
因此，管家对新夫人并不惊讶。
艾琳娜是个看起来漂亮温柔的白人女性，眉眼很温润，但在管家的记忆里，这位新夫人，总是略皱着眉头。
喜欢将自己关在屋里，从来不去外面。
安娜小姐也是一样，总是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钻进房间，一呆就是一天。
饭菜都需要仆人送进去，好在安娜小姐并不挑食，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看到这些画面，爱德华就握紧了拳头。
艾琳娜喜欢阳光，喜欢养花，这里这么大一个花园，她却从未出去一次！
安娜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书，另外，她不喜欢吃蔬菜，是一个纯粹的肉食爱好者。
而在管家的记忆里，安娜吃饭简直像个机器人，什么种类的食物，都会吃上一点。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自己的妻女意志，正在被别人操纵着。
管家的记忆零散杂乱，陆宇让他回想关于艾琳娜母女的事情，他会优先挑选他记忆最深刻的画面。
其中，有一幕画面多次出现。
那是管家无意间看到，艾琳娜在早上起床梳洗后，经常会对着镜子发呆。
好几次，管家在通知艾琳娜用早餐时，都看到这位夫人，手里握着胸前的吊坠，皱着眉头，脸色略带痛苦。
爱德华看到这个画面，两行清泪直流而下。
“那是我送她的订婚礼物，我那时没什么钱，为她挑了一款便宜的项链。她一直戴着，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爱德华一直犹疑的心思，彻底坚定了下来。
艾琳娜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着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出现。
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一味的逃避换不来救赎，陆说得是对的，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神明更是恶魔的谎言。
如果有的话，那个神明，就是我自己！
“陆，你说，如果我变得和神明一样强大，我能够复活死去的人吗？”
爱德华轻声问道。
恍惚间，时间又回到陆宇记忆里的那个阴雨天，圣临会的会长也是用疑惑的语气，那么问道。
陆宇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不能，神也不能复活死去的人。所以，你要比神明更强。”
爱德华愣住了，许久，他才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强大下去，我会变得比神明更强。”
“陆，你毁了我的信仰。”
爱德华看向这个陌生的华国人，艰难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但我也不再需要它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恶魔的诡计
陆宇拆掉了支撑爱德华的信仰支柱，也许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被那遥不可及的目标彻底压倒。
也许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创造奇迹，取得比前世更加瞩目的成就。
无论如何，欠他的那个回答，陆宇还了。
爱德华的路，还需要自己摸索。
陆宇只是教给他一些，前世在圣临会学到的手段，以及克制魔念的观想法。
能走出什么样的路，还看他自己。
和爱德华分别后，陆宇开始调查伏地魔的踪迹。
一开始并不顺利。
虽然双方见过一面，但凭借一张脸，在一个国家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到陆宇转变了寻找策略，从变异者入手，终于发现了她的信息。
菲亚。
美帝某财团继承人。
拥有天才商业头脑的少女。
新人类变异研究所的幕后主人。
她的身份，说神秘也不神秘，凡是有意参与新人类变异计划的，基本都知道她的存在。
但说公开也不公开，在官面上，查不到她的任何资料。
她的名号，只在这个国家最顶级的富豪阶层流传。
许多富豪甚至以能够参加菲亚主持的聚会为荣。
无数人对她的美貌和才干垂涎三尺。
但没人能够接近她。
在某些人群里，菲亚甚至有着“天使之女”的名号。
“啧啧啧，这白莲花人设，你们魔界整个魅魔族群加起来，都没你纯啊。”
陆宇得到她的资料后，也啧啧称奇。
魅魔他见得多了，但装纯的魅魔还第一次见。
陆宇没那个闲心研究魅魔小姐的纯洁度，对他来说，只有死掉的魅魔，才是好魅魔。
虽然陷阱那边什么都没剩下，但陆宇联系了洛神，得知菲亚的暗子并没有太大变化。
因此，陆宇猜测，菲亚并没有死。
而是躲到了什么地方，默默舔舐伤口。
不过，无论如何，那三个魔神念不可能剩下。
虽然不知道菲亚究竟通过什么手段，偷渡了那三个大佬的魔神念，但这种超出均衡的东西，在末法的必杀名单里，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末法既然有闲心追杀陆宇一号，那三个魔神念必死。
如此一来，菲亚这次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现在是杀她的最好时机！
………………………………
调查到了菲亚的身份，陆宇首先去了一趟她的住处。
虽然她不太可能傻到呆在家里，但至少能发现更多的情报。
这里也是一处庄园，有一片很大的绿草地，周围还种着繁茂的梧桐树。
看到树荫下的秋千和茶桌，陆宇挑了挑眉。
妈蛋，这只魅魔好会享受生活啊。
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陆宇没有急着进入菲亚的住处。
上次分身踩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作为自己的基地，菲亚没道理不布置一些魔纹陷阱。
他直接转化为元力形态，一个个符文烙印虚空，彻底掌控周围的能量流动。
随后，他控制着异界能量，缓缓更改能量波动。
只要里面的魔纹陷阱和外界能量存在交互，外界的能量输入出现改变，就会使得魔纹陷阱的能量系统，出现一丝细微的不协调。
这丝不协调，就像大海上的一丝水花，在整体的能量变化中，是根本无法察觉的。
但是陆宇就欺负伏地魔不在家，将周围的“海域”所有变化都记录在心，这样的话，任何记录外的“水花”，都无所遁形。
这是最笨，也最有效的侦察方法。
魔纹系统，一直都是魔界生物的专属技能。
杨超那家伙虽然进行过研究，但陆宇没有获得这方面的成果，只能用笨方法。
好在，这个笨方法是有效的。
它帮助陆宇甄别出了几十个功能各不相同的魔纹阵列，其中几个阵列显露出的能量波动，已经隐隐堪比除灵那次的陷阱。
真亏那伏地魔还住这，就不怕哪天魔纹陷阱失控，把自己炸上天？
一边吐槽着伏地魔的被害妄想症，陆宇一边分出了分身，沿着探测出的安全路径，进入了菲亚的住处。
………………………………
房间内的一切，似乎都很符合菲亚的人设。
天才商业少女，书架上摆放着各种金融经济相关的书本，还有哲学、传记等，并且不少书都有翻动的痕迹。
这还是一只喜欢学习的魅魔。
环视了一圈，陆宇的视线，突然在房间的一角停留。
那里摆放着一个受难耶稣像，似乎是石制的，但上面闪耀着一层，只有在超凡维度，才能观测到的紫色光芒。
陆宇思索刹那，控制分身离开了房间。
他或许知道伏地魔现在在哪了。
只是……
现在的她，是杀不死的。
………………………………
另外一边。
在陆宇离开后，爱德华又来到了大教堂。
在那略带着一丝乌黑的木制神像前驻足。
“从今以后，我将不信神，不忏悔，不祈祷。”
“我的神明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艾琳娜，安娜，等着我，我们会再见的。”
爱德华在心中庄严地宣誓着，再也不去看那神像一眼，就要离开这里。
但在离开前，他身后的神像突然闪耀起圣洁的光辉。
就像黑夜里的第一缕晨曦，这光辉柔和，温暖，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的信徒们，我听到了你们的祈愿。信仰我吧，信仰我吧，有朝一日我会降临，带给你们所有人平等的救赎。”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美帝的多个教堂里。
祈祷的民众纷纷震撼地看向那神像，有人喜极而泣，有人跪地痛哭，更多的人连忙闭上眼睛，用最虔诚的礼敬来迎接这位显圣的神灵。
这一天，被他们称作“圣临日”。
越来越多的信仰汇聚到一起，这股精神力量逐渐化作思潮，涌动着，席卷着，流向未知的远方。
而在那神像的下方，爱德华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恶魔的笑声。
他感受到那股邪恶的气息。
随着这股思潮的涌动，那股气息正在缓缓变得强大。
“陆，你说的对，世界上没有神明，就算有，也只是恶魔的诡计。”
爱德华大步走出了教堂，脸色肃穆，眼神锋锐。
他看到了敌人的影踪，但他的实力太弱。
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杀人书秒变杀人纸
菲亚的情况，比陆宇想象中要糟得多。
三位大人的魔神念，在那个陷阱中，彻底灰飞烟灭。
她手里承载着魔神念的魔器，也被末法的力量，抹杀到只剩封面。
就连这封面，都出现了大规模的破损！
上面的轮盘都变模糊了，整本书看起来就像放了十多年的字典，又丢进水里泡了一宿，看起来格外凄惨。
好在主宰的力量捞了一把，菲亚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根据恐惧魔神大人的指示，菲亚启动了预留的后手，进入早就搭建好的信仰网络，暂时躲躲风头。
回顾这次的经历，饶是在信仰网络里，菲亚也感到一阵阵心寒。
那个重生者太可怕了！
本以为是绝杀的陷阱，反倒成了对自己的绝杀。
重生带的两百多层杀人书，眨眼间成了杀人纸。
更悲催的是，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菲亚甚至怀疑，自己从来没见过对方的真身。
另外，那个重生者提到的许多信息，让菲亚十分在意。
“弃子”、“棋手”、“末法”这些东西，都是主宰未曾向她提及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可以和主宰一战的存在，那自己真的有活路吗？
并且，菲亚从这次的狼狈逃脱中，隐隐感觉到，主宰的力量，似乎还不如那位“末法”。
那个男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他还隐藏着什么？
菲亚不得而知。
从降临开始，就在全球布下天罗地网，菲亚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掌握了这个世界。
但如今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无知的。
“以前的我实在是太自大了。陆宇说得对，这份自大会杀了我自己。从今以后，必须谨慎起来！”
菲亚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决心向陆宇学习，行事要更加谨慎，更加小心！
从今以后，我就不出去了！
找得到我算我输！
…………………………
下定了决心，菲亚开始规划以后的行动。
苟在这个信仰网络里，也不是无事可做。
首先，自己的杀人纸，需要尽快修复。
能够偷渡这么多魔神念进来，菲亚手中的杀人书，可比陆宇的水货轮盘强大得多。
但偷渡魔神念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只有杀人书依旧完整，菲亚才能确保对这些魔神念的控制力。
如果长期让杀人书处于杀人纸的状态，得不到杀人书的滋养，魔神念就会变成“野生”状态。
当初为了偷渡，这些魔神念都是不完整的。
长期得不到魔器的滋养和反哺，为了存活下去，魔神念只有自行完善自己。
但完善到一定程度，魔神念就会产生新的自主意识。
到时候，人家还认不认自己这个魔器主人还是两说。
好在制造魔器的时候，主宰就已经考虑到了魔器可能损坏的情况。
这个魔器是可以自我修复的。
放置在特异点核心修复，自然效果最佳。
但现在没那个条件，只能用信仰力量缓缓滋养，等待魔器被修复。
……………………
其次，既然已经启动了备用计划，那就必须好好经营信仰网络。
这里的人类，虽然身体强度一般，但精神意志不错，都是优质的信仰资源。
因此，主宰专门打造了一套信仰网络。
这套信仰网络，以地球的各个特异点为基点，组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
信仰的本质，是一种精神力量。
对正常的神祗而言，获取信仰需要几个必不可缺的步骤。
首先，要有神名，或者能够区分出神祗的概念，比如传说，故事，别号等。
这个神名就像电话号码，信徒只有获得对应的号码，才能把电话打到神明那里去。
其次，要有神像，或者能够承载信仰力量的物象。
这个是帮助信徒拨号的信号放大器，可以是画像，可以是雕像等，虔诚的信徒甚至可以不需要神像，就能直接定位到神明。
最后，要有信徒。
虽然听起来像是废话，但信徒其实是最关键的一环。
那种“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的信徒，属于最广泛，数量最多的泛信徒。
这种信徒产生信仰微弱，虽然基数庞大，但大部分信仰力量都会损耗在拨号中。
换句话说，这种信徒竭尽全力，可能只是刚拨通了神明电话，就断线了。
泛信徒之上，有虔信徒和狂信徒，狂信徒虽然信仰质量高，但数量太少，可遇不可求。
因此，神明们的主要客户，还是广大的虔信徒。
如何让泛信徒转化为虔信徒，甚至狂信徒，就需要神明们做功课了。
什么传销网络（拿着莫须有的传说忽悠信徒家人、朋友）、什么下海出道（展露神迹）、什么美式营销（x字军东征，用战争轰开无信者的大门）、什么年终分红画饼营销恐吓营销等（信我的上天堂，不信我的上天台）……
为了获得更多的信仰，神明可谓用尽了浑身解数。
信仰网络获取信仰的方式，要简单粗暴许多。
只要网络覆盖范围内存在信仰力量，它就能吸收掉。
不管是谁的信徒，不管是什么样的信仰，它都来者不拒。
这个东西，就像一个吞噬信仰的黑洞，如果出现在诸神时代，一定会被群起攻之。
但现在是末法时代，诸神要么嗝儿屁，要么被封印，没人管它。
因此，菲亚只要呆在这个主宰亲手打造的网络里，就能美滋滋地收获信仰了。
不过，目前还存在一个问题。
哪怕是黑洞般的信仰网络，也得有信仰让它吸。
末法时代持续了太久，现在还是信徒的人类，已经少得可怜。
原计划里，菲亚打算亲自下海，出道做神明，靠着这场脸和不时展露的神迹，聚拢大批信徒。
在末日前夕，主动投向神明，甚至邪神的人类，简直数不胜数。
哪怕是和平年代，日国每年都有大批邪教出现，可见世界上的傻子还是不缺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菲亚，没法亲自下场，只能遥控神像，闪两下灯，假装自己余额不足，向信徒骗氪。
但这样的状况不会持续很久。
要知道，整个信仰网络，除去没有特异点的华国外，基本覆盖了全球各地。
闪灯骗氪的手段虽然低级，但只要基数上去了，总会出现大批脑残。
等到积攒够了信仰力量，菲亚再展露几次高级点的神迹，信徒数量和质量，绝对会飞涨。
等到全球绝大多数人口，都成了她的信徒。
每天积攒的信仰力量，该有多么磅礴？
第二百六十九章 融合
全球大规模神迹事件，陆宇当然也接到了情报。
爱德华还专门联系了他，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是那个魔物，它正在聚拢信仰。”
这也印证了陆宇的猜测。
伏地魔不仅没死，还躲到了某个强大的网络中。
他在伏地魔的住处，看到的那个神像，应该是入口之一。
但陆宇不敢进去。
在他的感觉里，那个神像，宛若联通了整个世界的特异点，蕴藏的力量十分浩瀚，给他一种面对末法的感觉。
目前的状况有些棘手。
伏地魔这次吃了大亏，绝对会变得更加小心。
陆宇担心，她会不会就此缩在那个网络里，不再出来。
她如果敢不出来！
那陆宇还真没啥办法。
不过，爱德华说她在聚拢信仰？
陆宇觉得，自己有必要咨询一下专家。
…………………………………………
陆宇找到专家的时候，专家小姐正带着洛灵，在毛熊的城市里悠然自在地散步。
看到陆宇到来，洛神挑了挑眉：“哟，这么快就想念你的随身小精灵了？”
洛灵也期待地看向陆宇，脸上写着几个字，带我回家。
“呃，这次我是来找你的，出了点事情。”
陆宇侧过头，避开洛灵可怜巴巴的目光，讲起了自己在美帝干的大事。
“唔，利用特异点收集信仰吗？”
洛神脸上露出思索，“让我调查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对了，我也有一些情报要告诉你。”
洛神说着，手一翻，一个挣扎着的迷你人影出现在她手心。
人影身躯呈半透明状，外貌是个大胡子的壮汉，有点毛熊人的特征。
被洛神拿出来后，这人影用毛熊语愤怒地大吼大叫，但时而能够看到，人影的内部，似乎还潜藏着另一个狰狞的身影。
“这是魔神念？”
陆宇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和曜日鸣身上的魔神念类似，但更加隐蔽。
“差不多吧。和魔神念不太一样，这个东西，算是人类灵魂和魔神念的合体。”
洛神讲述起经过。
在陆宇反坑了伏地魔一手时，洛神也在履行承诺，帮助陆宇猎杀这些魔神念。
这个壮汉是毛熊军方的一个大佬，早就被洛神锁定。
今天下手时，她惊异地发现，这人体内的魔神念出了很大的问题。
魔神念居然在融合他的灵魂，不是吞噬，而是和人类融为一体。
在之前，魔神念的附身，算是一种寄生。
魔神念和人类灵魂有着明显的界限，并且，在需要的时候，魔神念完全可以改换宿主。
但这个毛熊军官身上的魔神念出现了融合迹象。
魔神念和人类灵魂的边界消失，二者合二为一。
融合后的新存在，不是人类，也不是魔神念。
“原本还需要好久才能彻底融合的，我稍微加速了这个过程。”
洛神戳了戳手上的迷你人影，“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既不认为自己是魔神，又和过去的自己有明显的割裂感。并且性格变得暴躁了许多，攻击性极强。”
“神奇的是，人类的那一套生活习性，他依然保留着。反而是魔神念，除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外，对这个人的人格，影响反而不大。”
被洛神戳到的人影，愤怒地大吼着，还试图攻击洛神的手指。
洛神指尖出现一道弧电，缠上了人影，那人影满脸痛苦，叫都叫不出来，颤抖了一会儿，立刻老实了许多。
陆宇微微思索了一会儿，看向洛神：“这种情况是个例吗？”
洛神摇头：“其他几个目标，也出现了类似的迹象。并且，我从它的灵魂里，又得到了一些信息。”
“这些家伙都是残缺的，原本呆在一个容器里。那个容器为它们提供营养，同时也控制着它们。”
“但是，你和那个魔族的战斗，似乎把容器给毁掉了。失去了容器的辖制，这些家伙想要生存下去，唯有和人类的灵魂进行融合。”
看来这次的灵魂融合，是波及所有魔神念的大事件。
不过伏地魔的容器被毁了？
好起来了，好起来了。
陆宇一直对人家的优良装备耿耿于怀，这下伏地魔的杀人书没了，他都想大笑三声。
“别高兴得太早。”
洛神适时泼了一瓢冷水，“这种融合不算什么好事。”
“我原本开发出一门术法，根据这些魔神念独特的波动，来追踪寻找它们。”
“但是，魔神念一旦和人类灵魂彻底融合，我的术法就失效了。”
“并且，这种融合个体，和变异人类的灵魂太像了。我很难开发出新的甄别术法。”
洛神挑了挑嘴角，“所以，其他的魔神念，我没办法猎杀了。”
魔神念归根到底，也算比较大的灵魂碎片。
众所周知，入魔的根本原因，就是吸纳了太多异界能量里，魔界主宰的灵魂碎片。
俩都是灵魂碎片，无非一大一小的区别，哪怕是陆宇，如果不仔细探查的话，也很难甄别出，哪个是魔神念，哪个是变异者。
坏起来了，坏起来了。
说实话，陆宇现在宁愿伏地魔的那个容器没坏。
这么多魔神念，一旦和人类彻底融合，那就成了埋在人类社会里的定时炸弹。
保不准啥时候就会爆炸。
看到陆宇纠结的脸色，洛神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彻底融合也有一点好处。”
陆宇连忙期待地看向洛神。
“搜魂好搜多了。”
在之前，日国京都那次，洛神用炼魂法，直接将夜天子和曜日鸣的魔神念给融了。
得到的记忆都是碎片，情报不多。
这次直接用搜魂的手段，得到的东西更加具体一些。
陆宇翻了个白眼，的确是“一点”好处。
又和洛神充分交换了情报，陆宇临走的时候，看向依然在期待看着自己的洛灵：“多和她学学，她能教你的，比我多。”
洛灵脸色有些黯然，看着陆宇化作祥云，再次飞远。
“哟哟哟，你的小情郎不怎么在意你呀。”
洛神立刻抓住机会调侃。
“不，他在乎我！他是为了我的未来着想！”
洛灵眼瞳里燃着火焰，“你上次要教我的东西，我学！”
洛神：……
算了，你开心就好。
第二百七十章 难道他们带了爆破？
那个特异点网络，洛神还需要一段时间研究，才能给陆宇答复。
陆宇这边，也对这次的全球教堂大闪灯事件展开了调查。
情势不容乐观。
除去拥有统一信仰的非联酋，欧罗巴、澳国、美洲，以及亚洲除华国外的各个国度，宛若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大堆教派。
这些教派五花八门，有的有教义，教条，整得似模似样的；有的啥都没有，崛起于草根，忽悠着傻子。
但它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它们都坚称上次的教堂大闪光事件，是自己的神明降下的。
为了这事，有些教派甚至互相打了起来，视对方为异端。
末日的环境下，大家精神压力本来就很大，不少人主动加入教派，导致这些教派不断扩展，互相倾轧。
许多国家都快崩溃了，尼玛，本来家里什么事都没有，结果教堂那边闪了几下光，自己的国家就乱了起来。
这不简直荒唐嘛！
面对这个严峻的形势，华国再次召开了峰会，各国政府首脑经过磋商研究，达成了一致
必须遏制这股蔓延的信仰热潮，不然各国的安稳恐怕要毁于一旦。
但政府的干预，能暂时延缓教派的扩张，却不能将这些教派连根拔起。
爱德华又联系了几次陆宇，在他的感知里，这些信仰力量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滚雪球般增长着。
必须做点什么，遏制它的增长。
………………………………
天气晴好，微云。
下方是无人的海域，海风拂面，蔚蓝一眼望不到边。
陆宇停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他脸色沉凝，缓缓伸出手，向面前的空间点去。
这一指，似乎在粘稠的胶水里前进，速度异常缓慢，到最后，宛若撞上了什么东西，停滞不动。
陆宇微皱眉头，脸上表情有些无奈。
随即，在一个刹那间，他身上气势猛地一放！
周围的空气被迅速排走，形成大片的真空。
冲击波蔓延四散，头顶的一朵白云眨眼间被冲出一个大洞，脚下的海平面出现一个深深的巨坑，这巨坑猛然吞噬着海水，形成了一个半径足有数百米的巨型漩涡！
那是他最后关头，失去了对身体气势的掌控，外溢出的部分气息导致的。
陆宇没去关注这些，而是出神地望向面前，那一道微微蠕动着的细小裂缝。
裂缝不大，只有数米长，中间宽两边细，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巴掌长，就像微微眯起的眼睛。
但里面蕴含的紊乱空间力量，就连陆宇，也心惊不已。
“啧，果然必须要放出力量，才能搅动空间。”
最开始，陆宇想着尽量将自己的力量凝聚到一个点，然后像把刀一样，将空间划破。
那样耗不了多少力量，比较节能环保。
但对现在的陆宇来说，空间并不是一块布，而是一种元素。
这种元素拥有十分紧密的结构，因组合方式的不同，造就了它“容纳”的功能。
现在的陆宇，想要撕开空间，就必须放出力量，将空间元素打乱排列，进而引起小规模的空间崩溃。
这种崩溃拥有递减的边际效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自我修复。
陆宇面前的空间裂缝，就在逐渐闭合。
空间结构正在被重新定义，在此之前，这处空间失去了“容纳”的能力。
任何物质经过这片裂缝，都会被吞噬。
哪怕是陆宇，碰到这裂缝，也会被腰斩。
当然，腰斩他也能恢复，只是被吞掉的能量回不来了。
……………………………………
在前世，七阶的超凡特征，便是破碎虚空。
七阶前，魔界对超凡者不怎么在意，除去给魔界造成重大损失的超凡者外，魔界很少发动对某个超凡者的通缉。
可一旦突破到七阶，超凡者就自动上了魔界的通缉名单。
魔界会派出人手，密切关注每一个七阶的动向。
一旦发现对方落单，或者重伤，就会派出人手猎杀七阶。
前世，人类明面的七阶数目，还没八阶多，六阶反倒多如牛毛。
像陆宇这种，六阶巅峰死活不突破的，太多太多。
魔界之所以这么热衷猎杀七阶，就是因为
每一个七阶都拥有了破碎虚空的力量，能够毁灭特异点了！
并且，七阶似乎是个分水岭，魔界往地球传送的高端战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以七阶为主。
哪怕是陆宇，都没见过几次八阶魔族。
当然，八阶也是一次质变，毁灭特异点更加轻松。
但八阶太强不好杀，魔界只能派出魔神，掣肘着八阶强者。
然后用人数优势，猎杀七阶，杀到人类的超凡者胆寒。
数不清的天才，隐藏自己苦修，在突破到八阶的时候，仍被魔界定位杀死。
前世的疯罗汉，就是个例子。
“不过，都说七阶能够破碎虚空，为什么我破碎虚空这么难？难道我是个假的七阶？”
陆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没和七阶接触过几次，毕竟全球的七阶都在隐藏着自己，说出去，那就是把命寄托在别人的口风上。
但见过的几次七阶，给陆宇的感觉，实力都很一般。
六阶巅峰的自己，都能战而胜之。
今世，掌握了元力后，陆宇的力量经过了一次质变。
在陆宇的感觉中，打十个八个的前世自己不是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
今世的陆宇=8~10个前世陆宇
前世陆宇>七阶
前世七阶全力出手，可以破碎虚空。
为啥现在自己破碎个虚空这么难？！
在刚才的尝试中，陆宇撕开那么一道小口子，就要了老命。
力量储备蒸发了四分之一，需要两个特异点的阴鬼才能补回来。
这次伏地魔躲进了信仰网络里，全球邪教盛行。
陆宇琢磨着，自己比前世的七阶强那么多，拆个特异点应该很轻松。
既然伏地魔不出来，那我就把你家全拆了，反正耗不了多少力量。
但这次实验，明白地告诉陆宇
别说拆家了，你现在顶多啃掉人家一层塔皮。
就刚才那道小裂缝，想要拆掉特异点，还差点火候。
陆宇估算着，自己出力增加一倍，或许能够毁灭特异点。
那么问题又来了。
出力增加一倍，消耗至少增加一倍。
为了保持力量的纯净，陆宇回复力量，依旧需要依靠灵力。
拆一个特异点，需要四个特异点的鬼怪才能补回来。
陆宇就是拼了老命也拆不完啊！
难道前世的七阶各个都点了爆破，特长拆家？
陆宇满脑袋问号，正准备离开，突然心有所感。
洛神激发了自己的元力种子，发出了联络请求。
第二百七十一章 要用信仰打败信仰
距离上次在毛熊见面，已经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现在时间是九月半，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这些天，洛神去了很多地方。
包括各地的教堂，特异点，陆宇甚至还带她去了一趟美帝，观察了菲亚的神像。
洛神似乎有所发现，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什么。
“出结果了？”
破碎空间计划失败，陆宇心里有些忐忑。
如果洛神这里也没什么进展，事情就难办了。
“嗯，我大概明白这个信仰网络的机理了。”
洛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又有一些兴奋，“魔界的主宰不可小觑，我从这个信仰网络里，看到了一丝天庭时期，香火神道的影子。”
古天庭时期，祭祀神掌管着地上的事情，天庭拥有一套极其严密的香火祭祀系统。
从洛灵手中的正神敕令就能看出，当初香火神道的辉煌。
“主宰该不会是天庭的人吧？”
陆宇脑洞大开。
“不，它不是。这套系统很稚嫩，像是拙劣的模仿，应该是它在上次轮回里得到的好处。”
洛神声音很肯定，“毕竟，它是上次轮回最大的赢家。”
陆宇想起自己在先祖之灵那里看到的景象，整条时光河流被拦腰截断，心里有些了然。
魔界也在学习，也在不断进步。
前世的特异点，就没有今世这个聚拢信仰的功能。
洛神继续讲述自己的发现。
“这个信仰网络，虽然简陋，但很有效。它用一种最粗暴的方式，直接通过特异点的异界能量流动，汲取范围内存在的信仰力量。”
“它摒弃了一切不需要的功能，目的只有一个，聚拢信仰。”
“结构越是简单，就越难以摧毁。这个信仰网络已经和全球的特异点勾连到一起，除非你能够摧毁它的大部分节点。否则，哪怕只存在一小部分特异点，它依然能够运转。”
说到这，洛神顿了一下，瞥向陆宇：“你现在实力怎样？能毁掉这些特异点吗？”
陆宇摇了摇头：“竭尽全力才堪堪破碎虚空，毁不掉。”
洛神脸上讶异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面色如常地点头：“那就按我的方案来吧，只有信仰，才能打败信仰。”
……………………………………
洛神讲述了一大堆香火神道的东西，陆宇听得半懂不懂。
但大概意思，陆宇还是明白的。
古天庭时期，香火神道格外复杂，整个神明系统浩瀚如繁星。
当初的修行者太多，天庭管辖的地域也太多。
行政班子自然越来越大，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和魔界的这个系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管理一个三口之家，跟管理一个国家，当然没可比性。
拥有这么完善的信仰系统，天庭早把信仰玩出了花。
按照洛神的说法，当初的神明系统，有些类似现在的无线电。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频率，都能接到对应的信仰。
而魔界这手，却搞了一个全频谱接收。
现在人类社会是没有神明的。
聚拢起来的信仰，无处可去，自然被魔界的信仰网络吸收。
但是
魔界的信仰系统，过于简单粗暴，本质上，竞争不过天庭的信仰系统。
魔界的信仰系统，顶多算是伪神。
真神一出现，信仰有了去处，伪神就坐蜡了。
所以，陆宇需要创造一尊“现世神”。
洛神可以提供造神的方法。
只是，这个现世神，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陆宇思来想去，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就决定是你啦，穆拉克！
……………………………………
穆拉克，前任亚欧油田救世主，祭祀神。
现在是一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求知者，正朝向合格邪神的道路进发着。
说起现世神，陆宇脑海里，第一时间就出现了穆拉克的身影。
人家干这个有经验，还有种族加成！
但是洛神给陆宇泼了瓢冷水。
“他不会答应的。”
语气笃定。
教导了穆拉克一段时间，洛神十分清楚穆拉克的目标。
他已经决心要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怎么可能重拾老本行。
“一切都好商量嘛……穆拉克现在在哪？”
“美帝。”
………………………………
前段时间，洛神觉得该教的都教完了，就和这位便宜徒弟告别。
穆拉克倒是挺不舍，但他也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于是，穆拉克去了美帝。
一方面，为了履行和陆宇的约定，做一个工具人，把伏地魔的手段逼出来。
另一方面，穆拉克要彻底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完成复仇的使命，净化身上的执念。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橘猫的意外发现，让陆宇提前看到了伏地魔的布局，引发了后续的一连串事件。
恐怕伏地魔都被打懵了，本来发育得挺好的，一波团战直接血崩。
伏地魔的手段已经明了，穆拉克没必要再当这个工具人。
陆宇寻思着，做神明岂不是要比当工具人安全得多？
这事应该可以商量。
…………………………
穆拉克虽然从洛神这里学到了炼魂法，但显然，他还没把炼魂法学到家。
陆宇当初硬塞给他的“三十年功力”，还没被炼化。
循着元力上的联系，陆宇再次来到美帝。
这次的目标，是马萨诸塞州。
谈起马萨诸塞州，许多华国人或许不太了解。
但说起它的另一个名字，大家或许会恍然大悟。
麻州，或者说，麻省。
著名的麻省理工学院还有哈佛大学，都坐落在马萨诸塞州。
马萨诸塞州位于美帝东北，东临大西洋，拥有曲折的海岸线和优良的港湾。
这是个工业大洲，同时教育也十分先进，是美帝独立时的十三州之一。
这里生活的人们收入水平很高，就业岗位充足，享受着美帝这个高福利国家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和社会福利。
但许多美帝人或许忘记了。
在不太遥远的数百年前，这里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莽荒区域。
这片大地原本的主人，世代在这里安居乐业。
直到有一天
生活在马萨诸塞湾的部落居民，看到遥远的天际，一艘帆船朝着这里驶来。
那艘船的名字，叫“五月花号”。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返乡的印第安人
喧闹的摇滚音乐，在车厢里鼓荡着。
留着脏辫，有着棕皮肤黑眼睛的年轻人，随着音乐的曲调，在车厢里摇摆着身体，脸上满是兴奋。
他丝毫不在意路途的颠簸，周围熟悉的景象，让他倍感亲切。
“嘿，伙计，你不知道，一个从小就离开家乡的印第安人，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景物，身心是多么地愉悦，哦，我是说，那种安然！”
“我以前一直觉得伊莫拉卡是个神神叨叨的老巫婆，一直念叨着我听不懂的东西，说什么所有游荡的印第安灵魂必将回归……”
“现在我明白了！就是这种回归的感觉！云雀飞得再高，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只会感到恐高……哦，如果它有恐高症的话，我是说，你知道的，只有那个用树枝和羽毛搭起来的小窝，才是它真正的家！”
年轻人絮絮叨叨，讲述着这些年，远离家乡的自己，是多么怀念儿时的温暖。
但高速行驶的汽车，在一个大坑上狠狠地颠簸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一下磕在了座椅上，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哦！老兄！能不能专心一点开车？”
年轻人抱怨了两句，膘肥体壮的司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一股寒意渗入年轻人的血液，他立刻摇头：“老兄，我是说，我们这里的路可真烂！哦，一年五万美金！多么巨大的数字！足够富豪们吃一顿饭了！我猜今年给我们的五万美金，依然用各种烂到掉渣的家电补偿，不肯花一分到修路上。”
“老兄，你知道的，我是印第安人嘛，印第安人，我们就是tmd丛林之子，从小在树上长大，所以这点颠簸不算什么……”
司机嗤笑一声，继续维持着速度。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烂，周围也很难看到高层的建筑，越来越密的丛林出现在道路两旁。
这辆车，似乎正在从文明驶向莽荒。
看向外面的丛林，年轻人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同伴开口：“嘿，我说穆拉克，你可真沉得住气。看看你的屁股，我猜它一定和座椅焊在一起了。”
穆拉克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着开口：“沉得住气，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迈克，你这次带的朋友似乎有点多，都是对印第安文化感兴趣的旅客吗？”
穆拉克看了看车里的其他几人。
这是一辆七座的越野车。
驾驶的司机，是个纹着花臂，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沉默的中年人，脸庞瘦削，鹰钩鼻，闭着眼睛，看上去略显阴翳。
后面坐着三个体格健壮的白人，肌肉隆起，看起来就不好招惹。
但一路上，除去印第安人迈克一直在喋喋不休外，其他人基本没开口说话。
迈克抓了抓脸颊，似乎对周围的这些人有些畏惧，只是含混地提了一句：“他们都是印第安研究者，这是一笔大生意。”
副驾驶的鹰钩鼻睁开眼睛，从后视镜上看了穆拉克一眼。
穆拉克笑了笑，识趣地闭上嘴巴。
车厢内回归寂静。
……………………………………
转过一个弯，层叠的丛林深处，终于出现了一片房屋。
这是一个典型的印第安聚居地，哦，现在叫什么保留区，总之都是一个意思。
聚居地村口是个木制的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雨水腐蚀得不成样子。
越是接近这个聚居地，周围的路面就越加颠簸，似乎那里就是文明的禁区，一切造物回归原始的状态。
这里的房子很多是木质结构，上面铺了一层茅草，有的房子甚至四面漏风，看起来很凄惨。
有些房屋倒是木石结构，也是茅草顶，间或耷拉着一面蜕了色的彩布，用作门帘。
詹姆斯上校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的眼睛轮廓很深，并且有些狭长，这让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扎人。
他在这个破败的聚居地扫视了两眼，很快在脑海里得出了情报。
青壮很少，大多以老人居多，人口在三十到五十之间，不算难对付。
这次任务，詹姆斯上校，扮演着一位“对印第安文化感兴趣的学者”。
虽然很少见到眼睛如此锐利的学者，但在美元的诱惑下，那个目标还是乐滋滋吞下了香饵。
根据情报，这个印第安保留地里，居住着一位年迈的祭司。
或许是印第安文明最后的祭司。
军方对一个皮包骨头，这辈子也没出过保留地的老巫婆不感兴趣。
但在灾难降临后，这个老巫婆，疑似掌握了一件印第安的圣器。
这立刻引起了军方的注意。
这些天，美帝政府并不好受。
他们的一个重要合作对象，掌握着批量变异人类技术，却在不久前突然消失。
没有了这位合作对象的支持，美帝政府就没了源源不断的变异者。
那位合作对象的技术，无人能够替代。
他们迫切需要掌握新的超凡技术，以应对国内日渐紧张的局势。
美帝政府从来不会将注压到一个人身上。
在菲亚出现前，他们就已经进行了两手准备。
一手是人类变异计划，另一手，是挖掘这片大陆，本来可能存在的超凡传承。
可是，讽刺的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三万年之久的原住民，已经被美帝屠杀殆尽。
不要说传承了，想要找到几个了解自己文化的印第安人，都十分困难。
美帝军方只好对各个印第安保留地进行监视。
希望这些印第安人能够发挥“最后的余热”。
努力是有成果的，从这些印第安人的日常交谈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圣器”的线索。
詹姆斯上校也因此来到了这里。
为了降低目标的警惕心，他们特意找了一位本地人。
从小离开部落，旅居在外的印第安人，迈克。
打算用考古的名义，旁敲侧击，找到圣器的下落。
………………………………
越野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戴着羽毛头饰，肤色棕红的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沃沃卡……你的预言，来临了吗？”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拄着一根黑木杖，缓缓朝屋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最后的价值
陆宇循着元力的感应，追踪到了这辆越野车。
他的目光，在穆拉克和迈克身上停留了一下。
随后，饶有兴致地隐身在一旁，跟着他们前进。
越野车在部落的一处空地缓缓停下。
那大马力的轰鸣声，早就惊起不少人。
有孩童偷偷从破旧的门帘后探出脑袋，看向越野车上的人。
看到那个膘肥体壮的司机后，孩子们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又缩了回去。
车上的人纷纷下车，穆拉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而那几位自称来考古的学者，却满脸严肃地站到一起，眼光锐利地扫视着，就像警察在寻找犯人。
很快，就有年轻人搀着一位老迈的印第安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老印第安人似乎是这个部落的酋长，用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和这些人交流着。
“我们是对印第安文化感兴趣的学者，听说这里出现了新的印第安文物，我们愿意用高价买下它。”
詹姆斯挥了挥手，那个膘肥体壮的司机，就拿出一个黑箱子。
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堆晃花人眼的绿油油美刀。
老酋长目光在这些美刀上停留了一会儿，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我是这里的酋长，我从来没听说这里出现过什么文物。”
詹姆斯皱起眉头，看向在穆拉克身边站着的迈克。
迈克被他的目光一盯，背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站了出来：“拉法提亚，还记得我吗？我是迈……我是布德尔多提！”
迈克说到一半，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印第安名。
拉法提亚昏花的眼睛，在迈克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那张小脸。
他皱起眉头：“布德尔多提，你回来了？”
“拉法提亚！没错，我回来了！我在大城市呆了很久，我有了工作，还曾经买过房子……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破产了，又流浪了一段时间，决定回到部落。这里才是我的根，我的家。”
迈克的话痨属性又被激活，他兴高采烈地迎上老酋长，说起了自己在大城市的生活。
这一说，就过了半小时，詹姆斯上校的脸色都有些铁青。
迈克才终于说到重点：“我在那里，也知道咱们这里的事情。政府都是一群骗子，每年拿着五万美金打发我们，可我们从来没见过钱，都是一堆不实用的垃圾电器。”
“拉法提亚，咱们的部落需要钱，有钱，咱们才能让孩子们上好的学校，才能让他们在大城市找到工作。”
“呆在部落里，除了混吃等死外，没有一点前途了。”
“我走的时候，咱们的部落还有两百多人，这才多少年，就剩下了几十人。”
“大家都走了，因为这里没有未来。这里除了树和田地外，什么都没有。你知道的，拉法提亚，从来没有什么保留地，只有一个大笼子，关着我们，一直关到死的大笼子。”
迈克的嘴很碎，絮絮叨叨，但拉法提亚脸色却有些悲伤。
他是那种传统的印第安人，不想自己的习俗，被彻底泯灭。
那样的话，印第安就真的消失了。
可迈克说得没错。
靠着那堆破电器，以及这片所谓的保留地，印第安仍然会消失。
以一种更加凄惨的方式。
“所以，拉法提亚，我带来了他们。老实说，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哪里，但他们舍得出钱。拉法提亚，有钱，在这个世界，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们留着那些已经没用了。并且，我们留不住的。”
迈克脸色有些沮丧，声音也低落了下来。
“你知道的，拉法提亚，我们留不住的。”
他重复道，同时偷偷观察着詹姆斯的脸色。
詹姆斯一直冰冷的表情稍稍缓解，他对迈克的表现十分满意。
没错，这一趟，詹姆斯不会失败。
就算被拒绝，他也要拿到那东西！
这一箱子美金，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诚意。
拉法提亚脸色变得纠结，他颤抖着手，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另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们又要夺走我们的什么？入侵者？”
一个带着鲜艳羽毛头饰的老妇，拄着一根黑木杖，颤巍巍走了过来。
迈克看到这个老妇时，眼神闪过一丝畏缩。
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伊莫拉卡，这几位是研究印第安文化的学者，想要出高价买下我们的文物。”
伊莫拉卡眼神在迈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认出了这个孩子：“你是……布德尔多提？”
迈克有些高兴：“你还记得我！伊莫拉卡！”
但伊莫拉卡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选择抛弃部落的时候，就不再是部落的人了。你回来做什么？”
迈克脸上有些黯然，伊莫拉卡一向严厉，他早猜到见面的时候，会被开除族籍。
但听到伊莫拉卡这么说，心里总不是滋味。
“不用为这些外来者辩护，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伊莫拉卡讥讽地看向那几位“学者”，“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可以回去了。”
詹姆斯上校眼神如刀般看向这老巫婆：“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伊莫拉卡面露愤怒之色，“你们这群强盗已经夺走了我们的一切，还想从这里夺走什么？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们的！”
詹姆斯皱了皱眉，眼神示意下，几个手下已经摸向了腰间。
迈克满脸焦急，连忙跑到詹姆斯面前，想要解释。
但被詹姆斯一脚踹到地上。
伊莫拉卡愤怒地看向詹姆斯：“你在做什么？！”
詹姆斯嗤笑一声：“老巫婆，你真的以为你有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
“你所居住的土地，是我们大发慈悲赠予你们的。你们享受着联邦每年特拨的款项，在联邦需要你们的时候，却只想着自己。”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
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詹姆斯和手下，从腰间摸出了手枪，指向了伊莫拉卡。
“现在，我以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对你进行逮捕。罪证稍后会在这里搜到的。”
“失败的野蛮人，你们最后的价值，就是为联邦提供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