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被证明一半的猜想
第二百七十章
时间回到康斯坦丁报告开始前。
顾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面，是顾律在之前的一小时会议报告期间记录的内容。
包含邀请报告人阐述的前沿理论，还有一些顾律自己的灵感和想法。
顾律翻开厚厚的笔记本，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十指交叉，静等着报告的开始。
说实话，当顾律看到康斯坦丁报告的主题是有关等差素数猜想的时候，惊讶的神色和其余与会数学家一般无二。
可仔细想想，就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了。
论难度和地位，等差素数猜想在数论领域都并非是顶尖的。
等差素数猜想在数论领域的地位，差不多和顾律前段时间搞定的bab猜想在几何界的地位一样。
对于康斯坦丁这样天才级别的数学家来说，证明猜想虽然不能说是家常便饭，但也不足以到让人惊骇的程度。
更何况，康斯坦丁证明出的，并非是完全版的等差素数猜想。
而仅仅是当k等于偶数时的等差素数猜想。
这虽然让人惊讶，但还在众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在康斯坦丁开始报告的时候，顾律也在台下认真的记录着。
顾律数学领域主攻的便是几何和数论这两个方向。
顾律对于等差素数猜想，自然是一点都不陌生。
曾经，顾律也进行过一段时间等差素数猜想的研究。
但始终是不得要领，在一段时间没有进展后，便不了了之。
而现在，康斯坦丁在台上所述的攻克等差素数猜想的方式，确实和当世已存的一些理论不同。
简单来说，是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康斯坦丁阐述的证明方法，有点另辟蹊径的感觉。
证明方法是反证法。
但和一般的反证法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等差素数猜想是问，是否存在任意长度的素数等差数列。
康斯坦丁假设其存在。
那么，该数列包含的素数个数为k。
再假设这个由k个素数组成数列首项是n，公差为d。
接下来……
总之，兜兜转转，通过不停的运用公式推导之后，康斯坦丁得出了一个结论。
当k为偶数时，出现矛盾。
因此，在k为偶数时，等差素数猜想成立。
这边是康斯坦丁完整的证明过程。
只不过，在k为奇数的情况下，康斯坦丁还没办法找出矛盾，证明等差素数猜想成立。
…………
台下。
顾律面前的笔记本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所占满。
顾律视线缓缓的扫过笔记本上那一个个被圈画住的关键词，双眼越来越亮。
‘dirichlet素数定理’‘欧里几得定理’‘素数分布公式’‘bombieri-vinogradov定理’……
数个关键词被串联在一起。
在顾律面前，有一扇新的大门在打开！
顾律的嘴角微微扬起。
灵感，悄然而至！
顾律抬笔，在笔记本的空白处写下四个大字陈氏定理！
此时，站在台上的康斯坦丁已经结束了阐述环节。
“至于在k等于奇数的情况下，等差素数猜想是否成立，我目前还没有证明出来。不过各位不用着急，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康斯坦丁无比笃定的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足以显示康斯坦丁是多么的自负。
不过，作为新晋的菲奖得主，他有自负的底气。
众人同样不疑有他。
在他们看来，既然康斯坦丁已经完成等差素数猜想的一半证明工作，那完成剩下的一半，只是时间问题。
半年，还是三个月？甚至有可能更短。
无论如何，众人已经料定，等差素数猜想，已经是康斯坦丁的囊中之物。
康斯坦丁可是菲奖得主。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会不明智到，和康斯坦丁公开打擂台吧。
康斯坦丁目光平淡的瞥了一眼台下，脸上表情依旧冷漠。
“下面进入提问环节，有问题的可以举手提问。”
顾律听到这句话后，迅速的举起手。
有一个问题，顾律很好奇，他需要问一下这位康斯坦丁。
隔了一个位置的西蒙，扭头诧异的望了顾律一眼。
顾律把手举的很高，可康斯坦丁并没有掀顾律牌子。
而是把一位瑞典的数学家叫起来提问问题。
第二位，第三位……
康斯坦丁一连回答了五位数学家提问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距离一小时报告结束，仅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间。
“时间不多了，最后一个问题吧。”
康斯坦丁视线搜寻一圈，接着视线落在会议室第四排一位举着手，长相极为帅气的青年身上。
“我们数学界还有这么帅的人。”
康斯坦丁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一指顾律，“就这位先生吧。”
话筒被传到顾律手中。
而会议室的镜头对准顾律。
于是，当顾律帅气的长相出现在大屏上时，现场便是一阵阵的惊呼。
虽然顾律现在在数学界的名气已经不小。
但见过顾律样貌的，只是少数一部分。
因此，当顾律的样貌被投到大屏上时，不少数学家都以为顾律是华国主办方找来的一位明星。
不是众人不相信顾律是一位数学家。
而是顾律的颜值，简直比数学界的平均颜值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后来，经过见过顾律样貌的同僚科普后，众人才清楚，这位帅气的过分的年轻人，原来就是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华国数学家顾律。
望见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现场一片嘈杂的样子，康斯坦丁的面色有些难看。
同时，康斯坦丁隐隐的有些后悔。
刚才自己真的是嘴欠，闲着没事把他叫起来干什么。
现在倒好，自己的风头，全都被这位叫做顾律的华国数学家抢光了。
他才是主角好吧！
康斯坦丁有些蛋疼了瞥了一眼正握着话筒，微笑着望着自己的顾律。
“你有什么问题？”
康斯坦丁现在很不爽，因此语气称不上有多好。
顾律轻轻开口，“我想问一下康斯坦丁教授，在攻克等差素数猜想的时候，你是否尝试过使用陈氏定理。”
“陈氏定理？”康斯坦丁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第二百七十一章 特色美食
第二百七十一章
陈氏定理，是由华国著名数学家陈院士提出的一个有关哥德巴赫猜想的定理。
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1+2”。
简单来概括陈氏定理的内容的话，那就是指‘任何一个充分大的偶数都可以表示成一个素数和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
理解起来很简单。
但当时陈老先生证明的时候，可足足写了十几页论文。
陈氏定理被国际数学界一致认为是哥德巴赫猜想的里程碑式的进展。
毕竟，‘1+2’距离哥德巴赫猜想的‘1+1’，只差了最后临门一脚的距离。
虽然陈院士未将哥德巴赫猜想彻底证明，但陈氏定理仍被应用在数学界的各个领域。
等差素数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同为有关素数的猜想，不少数学家都曾想过从陈氏定理入手，进而攻克等差素数猜想。
但无疑，这些人全部以失败告终。
同时用血和泪的经验证明，想要击败等差素数猜想，陈氏定理不是一柄趁手的武器。
因此，在被顾律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康斯坦丁的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前人的经验就已证明，陈氏定理在等差素数猜想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这位顾律是个数论小白吗，会问这种众人皆知的问题？
康斯坦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陈氏定理不适合用在等差素数猜想的攻克上。”康斯坦丁皱着眉头，语气淡淡的回答顾律的问题。
“为什么？”顾律接着开口。
“前人无数的经验证明，陈氏定理不适合用在等差素数猜想上。陈氏定理讲的是一个偶数和三个素数的关系，这很难关联起来。不过，或许哥德巴赫猜想可以，可惜目前它还未被证明。”康斯坦丁回答。
“那康斯坦丁教授亲自尝试过？”
“呃……并没有。”
“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或许，会发现惊喜也说不定？”顾律微微一笑。
“哼。”康斯坦丁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顾律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你没别的问题了吧？”康斯坦丁瞥了一眼顾律。
“没了。”顾律回答。
康斯坦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本次报告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聆听！”
啪啪啪~~
掌声不断。
顾律望着康斯坦丁离去的背影，无奈笑笑，然后坐下。
西蒙这时候凑过头来，“顾律，你刚才和康斯坦丁的那段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陈氏定理真的可以证明等差素数猜想？”
“不可说，不可说。”顾律神秘的笑笑。
康斯坦丁的离场，便意味着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一小时报告环节正式宣告结束。
从明天上午开始，便是各学科的分组会议。
总共有二十个分组。
数论领域的有解析数论、代数数论，几何领域有微分几何、代数几何，拓扑学有微分拓扑、代数拓扑……
冷门的领域，是一个领域一个分组。
而像是数论、几何这样的热门领域，则是每个领域包含三四个分组。
四十五分钟的分组会议报告，大概一天进行两场左右。
顾律被安排在明天的第二场。
而明天的第一场报告的邀请报告人，顾律很熟悉，就是他旁边这位西蒙。
当然，这个报告顺序的排名并没有任何意义。
但西蒙还是在得知自己排在顾律前面时，差点开心的笑出声。
…………
晚上六点半。
燕京国际会议中心酒店楼下。
西蒙一身简单的休闲服面无表情的从大堂门口走出来。
门口，顾律靠在一辆白色的跑车玩着手机。
见西蒙走出来，顾律对西蒙招招手。
西蒙走进，打量了一番顾律倚靠的那辆跑车。
兰博基尼最新款。
华国的科研人员这么有钱的吗？
“你的车？”西蒙开口问道。
“我朋友的。”顾律拉开车门，一边让顾律坐进来，一边开口说道。
这辆车，是顾律从苏汐那边借来的。
记得当时，顾律本想自己去4s店随便买辆，但当苏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二话不说，去车库里开出来一辆车，把车钥匙丢给顾律，让顾律随便用。
顾律只能却之不恭。
顾律带西蒙去的是位于燕京三环的一处烤鸭店。
名字叫做鸭王烤鸭店，味道还算是正宗。
顾律点了满满一桌菜。
一鸭三吃、芥末鸭掌、肝烧四心、水晶鸭舌、香菇鸭翼、罐焖牛头粑、咸水鸭肝、火燎鸭心……
一桌全是鸭子，让人一眼就觉得食欲大开。
考虑到西蒙是国外人，可能不喜欢太过于油腻，因此顾律选择的这家烤鸭店是突破了百年烤鸭油腻和味浓的传统做法，一变而为不肥不腻、外酥里、清淡营养的现代口味。外酥，是将鸭皮烤成膨化状，不焦也不干。
它能把鸭皮烤成三四毫米厚，一盘片好的鸭子，厚厚的鸭皮占了一半，但吃起来甘香酥脆，入口便化。里嫩，是鸭肉十分鲜嫩可口，瘦而不柴，绝无油腻的感觉。
一口下去，满嘴酥脆。
顾律吃的不亦乐乎，倒是西蒙显得有些兴趣缺缺。
“不喜欢？”
“没。挺好吃的。”西蒙强笑一下。
“没关系，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尝一下我们华国的特色早餐。”顾律面色带笑的开口说道。
…………
次日，西蒙在睡梦中被一串电话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传来的便是顾律那熟悉的声音。
“下来，带你去吃早饭。”
“唔，现在吗？”西蒙瞅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多。
“没错，就是现在。”
“行，等我一会儿。”
西蒙下来后，顾律载着顾律来到燕大附近的一家路边早餐店。
买早餐的阿婆一眼就认出了顾律。
“这位是你的朋友撒？”阿婆看向顾律。
“嗯，我的一个国外的朋友。”顾律介绍道，“阿婆，给我们俩一人来碗豆腐脑，要咸的。”
“还有，给我们再来两碗豆汁，两个皮蛋。”
早餐很快就上齐。
“这是什么？”西蒙皱着眉头拿起黑乎乎q弹的皮蛋问道。
“皮蛋，我们华国的特色美食，很好吃的。”说完，顾律拿起一个皮蛋，一口吞下去。
西蒙学着顾律的样子，同样一口将皮蛋整个吞下。
接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分组会议
第二百七十二章
唔~~
西蒙将皮蛋在口中轻轻咀嚼。
脸上的表情瞬间五彩纷呈。
足足十几秒后，西蒙将咀嚼后的皮蛋咽下。
然后，眼前瞬间一亮。
西蒙对顾律竖起大拇指，“蒂丽舍丝！”
美味？！
顾律怔怔的望着舔着嘴唇，一脸意犹未尽的西蒙，有些傻眼。
皮蛋，这可是皮蛋啊！
连贝爷都闻之色变的皮蛋啊！
你这位地道的德国人竟然说美味。
这剧本……和顾律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那你尝尝这个。”顾律指了指面前的那碗豆汁。
西蒙不疑有他的一口饮尽。
而且还是面不改色。
西蒙砸吧砸吧嘴，指着面前的空碗，用英文说道，“i like it！”
呵呵……
顾律嘴角抽了抽。
顾律现在怀疑，到底是自己是地道的老燕京人，还是面前的这位西蒙是。
“顾，这个，还有没有？”西蒙搓搓手，一脸意犹未尽的开口问道。
顾律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对早餐店的阿婆说道，“阿婆，再给我这位外国朋友来五个皮蛋，一碗，不两碗豆汁！”
于是，几分钟后，顾律见到的，便是西蒙一口一个皮蛋，接着抱着盛满豆汁的大碗吨吨吨喝着的场景。
将最后一口皮蛋咽下，西蒙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西蒙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望着对面一脸莫名表情的顾律，语气真诚，“顾，谢谢你这次的款待！”
“你高兴就好。”顾律索然无味的强笑一下。
西蒙简单的坐直身子，“这两种食物的名字叫什么，我觉得我爱上这种味道了！”
顾律嘴角扯了扯，告诉西蒙皮蛋和豆汁这两个名字的英文翻译。
西蒙点点头，把这两个名词牢牢的记在心里。
回国之前，一定要多带点这两种东西回去。
西蒙心中暗暗想着。
“我们走吧。”
瞅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顾律对吃饱喝足的西蒙说道。
西蒙点点头，今天上午就有他的分组会议报告，自然不能迟到。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西蒙还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阿婆的早餐店。
顾律无奈的耸耸肩，折回早餐店给西蒙打包了十个皮蛋。
当顾律向他递来一袋皮蛋的时候，西蒙其实不情愿接过来的。
但，美食的诱惑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鬼使神差的，西蒙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思想的指挥。
丝毫没有犹豫的从顾律手中接过拿袋皮蛋。
啊呜~！
西蒙一口将一根黑黑的皮蛋整口吞下去。
西蒙舒服的呻吟出声。
“我还想要……”
这样想着，西蒙再次将黑黑的东西整口吞下。
最后还恋恋不舍的舔了舔。
…………
9月12号，大会第五天。
在第一会议室召开的全体数学家大会于昨天上午就已结束。
从今天上午开始，直至国际数学家大会闭幕，便是各学科的分组会议交流环节。
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共有五千多为数学家参加。
这么多人，全部聚在一起讨论交流明显是不现实的。
因此便进行研究方向的分组。
把研究解析数论的数学家分在一个分会场，研究代数数论的数学家分在另一个分会场……
总共二十个分会场。
平均下来，每个分会场只有二百多人。
这样交流探讨起来就方便多了。
不像前几天一小时报告那样，他们只能听，交流讨论的话很麻烦。
毕竟，周围坐着的数学家，不一定和自己同一个研究方向。
但这种情况，在分组会议上并不存在。
顾律和西蒙去的当然是代数几何分会场。
代数几何领域云集了诸多天才。
而今天，代数几何领域几位被当世公认的数学天才，悉数到场。
戴着金框眼睛，深红色考究的西装，瑛国绅士范十足，端着一杯咖啡小口品着的卡尔-布莱特！
头发乱糟糟，下巴上稀松的胡茬，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假寐的哈里-卡梅伦！
一身肥肉，留着一瞥小胡子，和几位数学家又说有笑聊着的比利-基恩！
卡尔、哈里、比利，再加上联袂走进来的顾律与西蒙。
这五位，便是代数数论领域，被公认的当世五大天才！
五人之中，除了顾律由于成名较短，只拿了一个维布伦奖之外。
其余四位，皆是数学奖项拿到手软的存在。
在获得奖项数量上，顾律或许比不上那四位。
但单论名气，现在的顾律可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
代数数论的分会场位于燕京国际会议中心的201会议室。
面积450平米，最多可容纳350人同时会议。
配备同声传译，高亮度投影仪，会议音响等设备。
当顾律和西蒙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差不多了已经坐了一百多号人。
见顾律和西蒙先后从门口走进来，会议室内，一双双视线落在顾律和西蒙身上。
毕竟，在代数几何领域，除了那些老一辈的数学家之外，就属顾律这五位数学家名气最大。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顾律和西蒙先后攻克了代数数论领域的重大猜想bab猜想。
这无疑沸腾了整个代数数论领域。
也使得最近的顾律，成为代数几何领域风头一时无两的存在。
不过，见到和顾律是和西蒙一块走进来的，众人还是稍稍有些诧异的。
据他们所知，由于bab猜想事件的缘故，西蒙似乎对顾律抱有很大的敌意。
被硬生生的把冲击菲尔兹奖的希望扼杀，让谁来，谁也不和顾律善罢甘休。
但目前，看西蒙这个脸上带着满足笑意的样子，应该是……传言有误吧！
分组会议就没有全体会议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位置是随便做的。
但众人还是很自觉的把前两排的位置让出来。
顾律扫了一圈，带着西蒙在第二排靠着过道的一个位置坐下。
顾律刚坐下，就见一位深红色西装的数学家径直向他走过来。
卡尔淡淡微笑着对顾律伸出手，“卡尔-布莱特。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顾律，华国的天才数学家，很高兴认识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律和卡尔握手，“卡尔教授，你好。”
卡尔扭头望向顾律身侧的西蒙，“西蒙，我们又见面了。”
西蒙抱着胳膊，淡淡冷哼一声，“呵，和你这种虚伪的家伙，我宁愿永远不见面。”
第二百七十三章 徐琛阳
第二百七十三章
西蒙和卡尔剑拔弩张。
顾律瞅了瞅西蒙，又瞅了瞅卡尔，一头雾水。
见卡尔离开，顾律低声对西蒙开口问道，“你和卡尔有过节？”
西蒙点点头，开口说道，“不只是我和他的矛盾，准确的来说，我们波恩大学和剑桥大学的过节。”
一听是两所高校的私事，顾律便没有再多问。
“我上去提前准备了。”
七点五十分，西蒙指了指台上，对顾律说道。
八点整，西蒙便要开始他的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
而顾律今天的那场会议报告，则被放在了今天的压轴。
西蒙和顾律两场报告，一个被放在开场，一个被放在压轴。
不得不说，国际数学联盟的这个安排还是蛮有心机的。
西蒙走上台，简单的测试了一下设备。
八点整，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正式开始。
主持人先是介绍了一番西蒙的履历。
履历相当的豪华。
可以说，除了一个菲尔兹奖和沃夫奖之外，代数几何领域西蒙可以拿的奖项全都拿了。
“下面，有请德国波恩大学的西蒙教授带来今天的会议报告。”
啪啪啪啪~！
现场响起欢迎的掌声。
西蒙握着话筒走到主席桌前。
接着，打开幻灯片，将本次报告的题目投影到幕布上。
《hitchin type moduli stacksautomorphic representation theory》。
这是西蒙会议报告的题目。
翻译过来，就是《自同构表示理论中的hitchin模栈》。
西蒙轻咳一声，在二百多号数学家的注视下，四十五分钟报告开始。
顾律同样抬头，认真倾听西蒙的报告。
西蒙被誉为代数几何领域的五大天才数学家之一，那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前端时间，虽然西蒙在顾律手下吃过亏，但那并不意味着西蒙就弱于顾律。
若西蒙全力以赴的话，那谁胜谁负，则在未可知之间。
顾律翻开笔记本，记录西蒙会议报告的内容。
“……简单来说，在函数域上的自守表示研究中，hitchin模栈及其变形会很自然地出现。它们的几何性质对迹公式的比较有帮助。”
接着，在报告中，西蒙回顾这一观察在如下问题中的应用。
比如说，相对基本引理、算术基本引理、更高的gross-zagier公式……
hitchin模栈，一直算是代数几何领域研究的热点方向之一。
而西蒙的这场报告，算是hitchin模栈方向最前沿的研究成果了。
可以明显看见的是，不少目前在钻研hitchin模栈的数学家，双眼发亮，一边听着西蒙的报告，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唰唰唰记录着什么。
报告内容，西蒙差不多三十分钟就讲完。
剩下十五分钟的提问环节，下面的人表现的很踊跃。
而西蒙驾轻就熟的一一回答出诸多数学家提出的难题，赢得现场的一阵阵掌声。
…………
午饭顾律和西蒙是从酒店里吃的。
“上午的报告讲的不错。”吃午饭的时候，顾律一边夹了一块餐盘中的辣子鸡，一边笑着开口说道。
刚尝过一块辣子鸡丁的西蒙正嘶哈嘶哈的吐着冷气。
“谢谢夸奖！”
西蒙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说道。
“你不习惯吃辣？”顾律突然笑着问。
“不习惯。”西蒙指了指自己红红的嘴唇。
“那下次你来华国的时候，有空我带你去川蜀逛逛。”顾律嘴角带笑。
…………
下午。
顾律的四十五分钟报告被安排在五点钟开始。
坐在会议室内，顾律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的望着上台进行十分钟报告的一位位数学家们。
之前就提到过，在一小时报告和四十五分钟报告，还有一个十分钟报告。
而这种十分钟的报告形式，是留给那些未被国际数学联盟邀请作报告的数学家们的。
只要提前向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组委会进行申请，基本上每位数学家都会获得在分组会议上，十分钟的上台报告时间。
这也是许多不知名数学家一夜成名的几个途径之一。
可是……
从上午到现在，顾律起码听了十几场的十分钟会议报告。
但实话说，能给顾律眼前一亮感觉的，一个都没有！
顾律越听，越觉得无聊。
甚至产生了去其它分会场逛一圈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一位华国数学家登台。
这位华国数学家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副方正阳刚的面孔，简单的深色西服套在身上。
上台后，这位华国数学家先是不着痕迹的望了顾律所在的方向一眼，接着深吸口气，神色有些忐忑紧张的望着下面二百多号人。
“各位下午好，我叫徐琛阳，来自华国清华大学，我所演讲的主题，是《奇点模型和极小模型纲领的相互作用》。”
《interaction between singularity theory and the minimal model program》，这是徐琛阳投影到幕布的主题。
瞅见这个题目后，顾律身体前倾，目光变得饶有趣味起来。
在去年，由于顾律一口气解决了极小模型纲领的两大难题，使得极小模型纲领这个代数几何领域的冷门方向，短短数日时间，便成为一个热门的研究方向。
过去这一年时间，有关极小模型纲领研究成果的论文相继在各大期刊上发表，具体的研究内容不一而同。
有关极小模型纲领和奇点模型的相互作用，一直是极小模型方向的难点。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仍没有太大的突破。
因此，在见到徐琛阳报告的主题是奇点模型和极小模型纲领的相互关系时，顾律顿时被提起了兴趣。
不只是顾律。
会议室内的其余数学家，亦是不少人提起兴趣，抬头望向台上稍显有些紧张的徐琛阳。
徐琛阳深吸一口气，开始报告。
在报告里，徐琛阳先是回顾了关于奇点理论的最新研究，然后探讨了它们与极小模型纲领的关系，包括了对偶复形的构造与性质，对数典范阈值上升链猜想的证明以及关于klt奇点的“局部稳定性理论”的研究成果。
由于只有十分钟的报告时间，许多内容徐琛阳只是把成果讲了一下，至于具体的研究过程则没有细说。
但单凭徐琛阳讲的这些，就足以让顾律眼前一亮。
徐琛阳报告结束后，顾律第一个带头鼓掌。
接着，会议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报告开始
第二百七十四章
………………
………………
徐琛阳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下台。
路过顾律位置的时候，徐琛阳感激的望了顾律一眼。
虽然在年纪上，徐琛阳要比顾律大几岁，但在名气上，顾律如今是代数几何五大青年天才之一，而徐琛阳，目前还只是一个数学界的小透明罢了。
顾律对徐琛阳回以淡淡的微笑。
别看现在徐琛阳名声不显。
但单凭刚才徐琛阳那十分钟的报告，顾律就可以肯定，几年之后，世界数学界一定会有徐琛阳的一席之地。
徐琛阳，是一位注定会成为华国数学家黄金一地的存在。
顾律给出了徐琛阳很高的评价。
徐琛阳回去后，接着有上来了五六位数学家进行十分钟报告。
而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流逝着。
下午四点五十分。
待一位挪威数学家结束报告走下台后，会议室现场陡然间变得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般的安静。
众人清楚，下面，马上就要到顾律登场的时候了。
作为代数领域五大天才中最年轻的一位，顾律的成名史被披上了很多神秘的色彩。
对于顾律接下来即将进行的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众人表示满满的期待。
……………………
五点整。
顾律准时出现在台上。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顾律，但顾律的颜值，仍旧是让不少人的心脏短暂听了一排。
年少帅气，才华横溢！
顾律这样独得上天眷顾，引起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
众人的这种眼神，顾律早就习惯。
顾律无奈的耸耸肩。
天生的，没办法啊！
说实话，长得这么帅，你以为我很高兴吗？
不，我常常因为此事而苦恼。
扶了扶话筒，顾律对台下众人微微一笑。
这是顾律第一次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进行会议报告，也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阐述自己的理论。
激动，忐忑……
这些情绪顾律都没有！
顾律的心情毫无波澜，脑子里想的是今天晚上究竟要带西蒙去吃什么。
还是去鸭店？
不行，不行，身体吃不消。
那换点清淡点的吧。
“顾先生，顾先生……”
在顾律思绪飘飞的时候，一旁的主持人把顾律拉回了现实。
主持人开始介绍起顾律的履历。
博士毕业于普林斯顿，燕大数院副教授、维布伦奖得主，攻克极小模型纲领两大难题，证明bab猜想。
顾律的履历相当单薄，但这仅是顾律成名太短的原因。
在主持人介绍完毕，顾律侧后方的幕布上也呈现顾律本次报告的题目：《proofbab conjecture》（bab猜想的证明）！
简单的几个单词，却具有十足的分量。
要论2018年代数几何领域年度热度最高的时间，除了bab猜想被证明外，没有别的答案。
想当初，当得知屹立三十几年的bab猜想被证明后，代数几何领域迎来的是多么大的一场震动。
而如今，bab猜想的证明者，就站在众人面前。
其实，顾律原本计划汇报的并非是有关bab猜想的内容。
但没办法……
作为数学界的年度大事件，在国际数学联盟的强烈要求下，最后顾律还是无奈把报告主题换成这个。
搞得自己像是在吃老本似的？
会议室内的众人报告的题目是bab猜想的证明，并没有任何失落的情绪，反倒是隐隐有些激动。
毕竟，在报告开始前，众人早已料到，顾律这次报告的题目多半就是bab猜想了。
虽然顾律那篇证明bab猜想的论文挂在arxiv上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座的二百多号人，大部分都读过顾律的那篇文章。
但论文毕竟是论文。
有时候一些内容，数学家一般是不会写进论文当中的。
譬如说，理论框架，以及……数学思维！
…………
…………
顾律开始他的报告。
而报告的内容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
除了一些写在论文中的内容外，顾律补充了相当多的干货。
比如说，当时是如何将极小模型纲领和bab猜想联系起来，法诺簇的分析研究方法，理论框架的搭建，等等等等。
下面的数学家一边眼睛闪亮的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因此，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将看似杂乱无章的fano簇，分为有限组，对每一组中的fano簇，然后通过连续变化的方式将其中任意一个变为另一个，接下来便是…………”
时间缓缓流逝。
四十五分钟的会议报告，已经过去三十分钟。
“……以上，便是我关于bab猜想证明的全部过程。”
顾律说完这句话。
会议室内的众人以为顾律结束了报告环节，正准备举手提问呢。
但突然，顾律话语一转。
“前段时间我再次复盘我整个证明bab猜想的过程时，发现在论文的第三部分，可以通过针对复数域上的曲线，推导出简单的同构群。”说到这，顾律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
台下众人齐齐一愣，有些懵逼。
而第二排，西蒙同样皱起眉头。
顾律，这是在搞哪出。
卡尔等人饶有趣味的盯着台上的顾律。
顾律并没有吊数学家们的胃口的意思。
他笑了笑，转过身，拿起一根粉笔，在舞台一侧挂着的小黑板上唰唰写下一串公式。
【设a是拓扑环，a是上的n维galois表示的一个连续群同态。则：
同态映射：gq→gln(a)
映射关系：e^p^(n+1)→e[p^n]
逆向极限：tp(e):=lime[p^n]
设kp∞/q为对应于上面同态映射：pp:gq→gl2(zp)的核kerpp的扩域，可得……】
本来，台下那群数学家们都是一个个抱着胳膊，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一行行公式，神色古井无波。
他们只是好奇顾律究竟在搞什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数学家们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淡定起来。
一个个身体前倾，目光一眨不眨的扫过顾律写下的那一串串公式，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这是……”
数学家们的心脏猛然停了一拍
……………………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复环猜想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绝对galois群gq作用在tate模 tp(e)上，满足aζ=ζ+1-|e(ft)|.】
写到这，顾律停笔。
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顾律重重的在最后一行公式下面划了两行横线。
咚咚！
顾律敲敲黑板，把数学家们的思绪拉回来。
他指着占满半块小黑板的公式，微笑着开口，“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有趣的东西。”
众人凝神望向顾律手指的方向。
顾律微笑着解释道，“简单的来概括的话，就是说如果存在 e上椭圆曲线，以l表示具有好约化的素数的集合，此时可定义整数数列(aζ)ζ∈l，也就是椭圆曲线的d有理点等于方程解的个数+1！”
顾律话音一落，下面的那群数学家交头接耳，相互之间小声的议论着。
作为几何数学家，尤其还是世界上算是比较顶尖的那一批，他们自然是识货的。
众人从头到尾再把顾律写在小黑板的上的公式反复看了几遍，皆是一脸的凝重。
顾律刚才讲述的内容，是利用galois表示的方法，将有限域上的方程和复数域上的椭圆曲线紧密联系起来。
要知道，复数域几何一直都属于几何领域的沙漠地带，其冷门程度，不亚于曾经的双有理几何。
只不过，由于顾律攻克了极小模型纲领的两大难题，才使得双有理几何成为一个热门的研究方向。
复数域几何，和曾经的双有理几何差不多。
虽然是一个大方向，但研究起来太过于复杂，出成果的难度太高，根本没人肯对这个方向苦心钻研。
复数域几何的复杂性，就在于其表示单位复环面的复杂性。
而顾律写在黑板上的那个公式，则完美的将最为普通的有限域方程和复数域椭圆利用公式关系联系在一起。
就相当于是将汪洋大海引一条支流注入干涸的沙漠，让这片贫瘠的沙漠焕发生机与活力。
众人就算脑子再迟钝，也明白这个猜想的意义所在。
更何况，在座的众人，皆是在代数几何领域小有名气的存在。
众人的心脏已经砰砰跳了起来。
他们很清楚，顾律写在黑板上的这个公式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联系有限域方程和复数域椭圆。
那意味着，数学家们在研究复数域几何的时候，可以把有限域方程当做跳板。
而有限域方程的研究难度，可比复数域几何简单的了不止一两个层次。
可以预见的一点是。
顾律的这行公式一旦被证明为正确，那肯定会有一大批数学家涌入复数域几何这个方向。
使复数域几何这片沙漠，变成绿洲般的存在。
就像是去年的双有理几何那样。
可以说，顾律的这行公式，对于整个几何界的意义，不亚于前段时间刚刚被其证明的bab猜想！
又是一个足以引起几何界地震的重大成果！
下面的数学家们瞬间五味杂陈。
尤其是西蒙、卡尔等于顾律齐名的四人，脑海中不一的情绪闪过。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又一声不吭不响的弄出来了这个？”西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台上淡淡笑着的顾律。
…………
这时候，没人管现在是否是提问环节了。
现场，直接有一位数学家站起来问道，“程诺先生，这是你新推导出的一个定理吗？”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想问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顾律轻轻摇摇头，“不，并不是。”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想出证明它的方法。不过我利用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运行过，发现在这个公式在248000内皆成立。”
“因为这个公式解释的是复环之间的关系，我暂时将其命名为复环猜想！”顾律笑着解释。
原来还没有证出来啊！
台下不少数学家齐齐松口气。
尤其是卡尔等人，一颗被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大半。
要是顾律真的把这个所谓的复环猜想给证出来，那即便是他们，亦不能不承认，在实力上，顾律是远远超出他们的。
到那时候，顾律恐怕就不会在被列入代数几何界的天才名单。
而是上升一个档次，和康斯坦丁等人并列。
幸好，顾律还没有妖孽变态到那种程度。
但，这并不说明顾律的这个复环猜想不重要。
只是相较于复环定理来说，复环猜想还勉强让人可以接受。
也就是说，顾律提出复环猜想这件事，勉强还在众人的认知范围之内。
要顾律直接掏出复环定理，那众人恐怕要把顾律拔高到神的层次了。
但无论是复环猜想还是复环定理，无法否认的一点是，顾律这次给了众人相当大的震撼。
要知道，现在距离顾律公开发表那篇bab猜想证明的论文才过去多久？
三个月不到！
而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顾律就提出这样一个在数学意义上，丝毫不弱于bab猜想的重大猜想！
这超高的效率，让众人震惊的难以附加。
当然，这时的众人并不知道，这个复环猜想，只不过是顾律偶然灵光一闪，用了两天多的时间鼓捣出的一个小东西而已。
接着，又有一位数学家站起来问顾律。
这位数学家看起来有些年轻，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样子。
这位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激动，“顾律先生，既然复环猜想还未被您证明，那我是否可以尝试一下，加入复环猜想的证明工作？”
“当然可以。”顾律耸耸肩，“我既然在今天提出这个复环猜想，那自然是希望让各位参与进来，集思广益，尽快将其证明！”
“那顾先生，我可以加入你的团队吗？”说话的还是那位年轻数学家。
顾律摊摊手，“抱歉，我下阶段没有把工作重心放在复环猜想上的想法。”
嗯？！
众人齐齐疑惑。
按照道理说，顾律是这个复环猜想的提出者，不应该是对这个猜想更上心的人吗？
可听这意思，难道说，顾律是想把这个复环猜想丢给他们，而他转头去搞别的。
这……
简直就是脚踩两只船吗！
这个渣男！
不少数学家心里暗暗诽谤。
不知道顾律要是知道了此时众人内心的想法，究竟会作何感想。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争相追捧
第二百七十六章
顾律接下来不准备攻克复环猜想？
那他在报告会上将复环猜想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像顾律所说的，只是单纯的想要集思广益，尽快攻克复环猜想，为数学界的发展做贡献。
众人并不这么认为。
在众人看来，复环猜想被顾律放出来，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
顾律是想，把复环猜想当做给整个代数几何领域数学家的一个战帖。
而在座的诸位数学家，便是顾律挑战的对象。
顾律是用复环猜想向整个代数几何领域的数学家宣战。
而这个战帖，他们必须要接下。
毕竟，顾律都已经把复环猜想都弄出来了。
那要是他们不能够将这个猜想搞定，那岂不是说整个代数几何领域数万号数学家，连一个顾律都不如吗？
所以，这个战帖，必须要接下！
卡尔等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一旁的西蒙，则是望着台上光芒万丈的顾律，眼中神色复杂。
…………
接下来，又有几位数学家举手提问。
所问的问题，没有一个有关bab猜想，全是复环猜想的内容。
毕竟，可以预见的一点是，一旦复环猜想被公布出去，必定可以引发代数几何领域的一股大热潮。
而他们这些与会的数学家，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顾律在场，打探一点有关复环猜想的消息。
复环猜想虽说是一个新的数学猜想，但一旦将其解决，收获的成就和地位，仅仅是稍微逊色于证明bab猜想而已。
谁不想成为复环猜想的证明者。
而且还是在顾律主动退出的情况下。
要论这个世上谁对复环猜想了解最深，那必然是顾律无疑。
要是顾律参与到复环猜想的证明工作中，他们会早早断了念想，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
顾律宣布退出复环猜想的研究。
那就意味着他们的机会来了。
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出意外的话，有关复环猜想的消息，在会议报告后便会传到外界。
那时候，他们相比于其余数学家，便不占据什么优势了。
因此，在提问环节的时候，会场内的数学家表现的极为踊跃。
要不是每个人只限问一个问题，众人恨不得让顾律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
会议室现场变的混乱起来。
不少数学家看一直轮不到自己，着急的直接站起来，挤到前面去。
“艹，别挤了，挤得我都快硬了。”
“谁特么用那玩意顶我屁股，晚上记得来我房间。”
“搞快点，搞快点！”
各种嘈杂声在会议室内响起。
好好的一个大型会议室，被弄得像是一个菜市场一般。
“……嗯嗯，啊，对对对，你说的全都对！”
打发了一位提问的数学家，顾律抬起手腕瞅了一眼时间。
五点四十五分。
谢天谢地，时间终于到了！
顾律第一次感觉几分钟的时间这么难熬。
“诸位，会议报告已经结束，各位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吃饭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后，顾律逃也似的出了会议室。
而会议室内众人望着顾律拔腿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
傍晚。
一家燕京特色餐馆内，西蒙神色复杂望着对面正大快朵颐的顾律。
“嗯，你怎么不吃？”顾律抬头瞅了一眼一筷子未动的西蒙，加了一个麻辣兔头放在西蒙面前的盘子里。
“来，尝尝这个，麻辣兔头，你会喜欢上这个味道的！”
西蒙望着面前那上面铺着满满一层厚厚辣椒油的兔子头，嘴角抽了抽。
还没有尝，西蒙就感觉自己的嘴唇火辣辣起来。
西蒙偷偷瞥了顾律一眼，沉吟几秒后，缓缓开口说道，“那个复环猜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复环猜想，你是说我今天会议报告中提到的那个？”顾律喝了一口酸梅汁，淡淡笑着问道。
西蒙目光凝重的点点头。
顾律耸耸肩，笑着开口，“差不多半个月之前吧。”
“那时候我正在整理有关bab猜想的一些内容，机缘巧合下就发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东西，然后用了几天的时间弄出了这么一个猜想。”
“呶，就是我在会议报告上提到的那个复环猜想。”
几天时间……
西蒙嘴角抽了抽。
听顾律这么随意的语气，西蒙清楚，顾律或许真的是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成功将复环猜想鼓捣出来。
顾律，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强不少啊！
要是说，在这之前，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自己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击败顾律。
那现在，西蒙估计自己和顾律约战的话，顶多是一个五五开的局面。
甚至顾律的赢面还会更大些！
西蒙心里涌过一抹苦涩。
顾律成长的太过于迅速了，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到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存在。
再给顾律一两年的时间。
那时候，自己还是顾律的对手吗？
说实话，西蒙一点底都没有。
“你尝试过证明复环猜想吗？”将脑海中其余的念头摒除掉，西蒙直勾勾的盯着顾律，开口问道。
“尝试过一段时间。”顾律开口回答，“差不多有一周时间吧。”
由于顾律那时候处于休假状态，因此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复环猜想上面。
消耗在复环猜想上的时间，满打满算的话，估计只有一周时间。
顾律夹起一块辣子鸡，边吃便开口说道，“成果倒是取得一些，但距离将其成功证明，还有一段距离。”
说完，顾律饶有趣味的望了西蒙一眼，“怎么，你想证明复环猜想？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把我前阶段的成果全部打包给你。”
西蒙摇头表示拒绝。
别说他目前没有钻研复环猜想的想法。
就算是有朝一日，西蒙想攻克复环猜想了，那也是要完全靠自己。
凭借顾律的给予赢在起跑线上，或许其他数学家会接受，但对于西蒙这样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西蒙被称为当世的天才，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一顿晚饭结束。
顾律吃的酣畅淋漓，倒是西蒙一直在思索事情，没吃几口。
送西蒙回到酒店楼下，顾律对西蒙挥挥手，“明天早上，还是老时间，豆汁皮蛋管够！”
第二百七十七章 解析数论分会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复环猜想！
国际数学家大会与会的不少数学家，在今天的大会结束后，从别的数学家的交谈中频繁听到这个名词。
复环猜想，这是一个什么猜想？
据他们所知，在数学界的知名猜想中，似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难道是某个不出名的小猜想？
那不对啊！
要是某个不知名的小猜想的话，那肯定不值得这么多数学家讨论啊！
于是疑惑的众人纷纷打听起来。
真的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顾律今天下午的那场学术报告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整个会议报告过程中，都有摄影机在全程录像。
只要在有心打听之下，众人很快便清楚了复环猜想究竟是什么。
然后，一个个变得惊骇起来。
复环猜想，竟然是在今天的大会上刚刚被提出的一个猜想！
一个可以将有限域方程和复数域椭圆关联起来的猜想。
众人都是识货的人。
即便不是几何领域的数学家，在见到复环猜想内容的第一眼，就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一个世界级别的猜想。
一个代数几何领域，足以排的上名号的数学猜想。
因为其一旦解决，便意味着摆在复数域几何面前的诸多难点便不复存在。
被视为沙漠地带的复数域几何，会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
而这么重大的一个猜想，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呢？
众人不难打听到一个名字顾律！
那位风头正盛的华国数学家！
前段时间，由于攻克bab猜想，别誉为代数几何领域当世五大天才之一的顾律！
据可靠消息，复环猜想就是顾律在进行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期间，提出的一个猜想。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表示既是在情理之中，又是在意料之外。
确实，提出复环猜想这件事，确实配得上天才知名。
可是……
这特么也太天才了吧！
众人感觉自己关于天才的定义被颠覆了似的。
距离bab猜想才过去了多久，关于该事件的热度还没有消退，顾律又立马搞出来了另一个大事件。
可以说，最近这半年时间，由于顾律的存在，整个几何界都显得颇为不平静。
先是bab猜想，后是复环猜想。
可以预见的一点是，几何界由于顾律的存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以后不平静的不仅仅是几何界，而是整个……数学界！
…………
次日。
当早晨顾律开车来到燕京国际会议中心酒店楼下的时候，发现西蒙早就等待在此地。
“还是去昨天那家早餐店吗？”
不用顾律招呼，西蒙就直接拉开车门坐进来。
顾律翻了翻白眼。
昨天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积极。
顾律点点头，“还是那家，来，走吧！今天皮蛋豆汁管够！”
大鱼大肉，西蒙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反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豆汁皮蛋，西蒙倒是吃的不亦乐乎。
顾律只能感慨一句西蒙口味的奇特。
早餐后，顾律又给西蒙打包了一袋皮蛋回来。
将近八点的时候，顾律和西蒙来到代数几何的分会场。
可当顾律踏进会议室前门时，眼前的景象把他给看呆了。
人，全是人！
代数几何分组会议室内，全特么的是人。
仔细数一数，起码有五六百人。
一个个全都翘首以盼的望着门口。
待见到门口出现顾律的身影后，几乎是瞬间向顾律冲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顾教授，关于复环猜想，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顾教授，你能在详细解释一下复环猜想的内容吗！”
“顾教授，有人说你退出复环猜想的证明工作，是真的吗？”
“顾教授，你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咦！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样，在见到顾律出现后，会议室内的大部分数学家们皆兴奋起来。
接着开始往前挤着向顾律打听有关复环猜想的最新消息。
而另一边。
见到这阵仗的顾律在西蒙还在傻眼的功夫，猛地转身，然后……拔腿就跑！
惹不起，惹不起！
那一个个宛若望着绝世美女，垂涎欲滴的眼神，让顾律脊背一寒的同时，下意识的选择跑路。
惹不起，但我还是跑的起的。
别人追着跑路这件事，顾律早就驾轻就熟了。
只不过，之前是一群年轻的小迷妹，这次换成了一群数学家而已。
呼哧，呼哧！
顾律在前面跑，数学家们在后面追。
顾律年轻，很快就甩掉了那群数学家，靠在走廊的一处角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不知何时从二楼跑到了五楼。
抬头一看，顾律瞅见了501的会议室门牌号。
这间会议室……
如果顾律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二十个分组会议室中解析数论的会议室。
代数几何分会场那边，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
见那群数学家一个个饿狼的眼神，顾律一旦回去，恐怕被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所以，顾律要找个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
解析数论分会场。
台上一位来自米国普林斯顿大学的解析数论领域的大佬，正在进行他的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
台下众人认真倾听着。
而这个时候，丝毫没有人察觉。
在会议室的后门，一道身影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
解析数论分会场的会议室要稍微大一点，后排还有很多空座。
顾律在后排随便选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解析数论分会场，报告在一项项进行。
和其他分会场一样，解析数论分会场每天只有两场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
其余时间，皆是十分钟的小报告。
没有人察觉顾律的存在。
而还在代数几何分会场等着顾律的几百号人，同样没想到顾律会躲到解析数论分会场这边。
台上，在那位米国数学家结束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后，便是十分钟报告环节。
一位位数学家上台阐述自己的研究成果。
但还是很少有让顾律眼前一亮的存在。
忽然，顾律想到了什么，打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
十一点二十分，临近中午。
上午的会议马上就要结束。
解析数论分会场，主持人拿出一张纸条，开口。
“下面，有请今天上午最后一位报告人，顾律！”
什……什么，顾律？！
众数学家：“？？？”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十分钟报告
第二百七十八章
对于顾律这个名字，众人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但，让众人感觉惊讶莫名的是，顾律不是代数几何领域的数学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跑错会场了？
那也不对啊！
主持人刚才说了，下面将要进行最后一场十分钟报告的数学家，名字就叫顾律。
而十分钟报告是需要提前申请的。
要顾律跑错会场，拿一篇代数几何领域的会议报告论文，是通不过解析数论分会场的审核的。
就是说，顾律是有备而来的。
但众人完全没听过说顾律在数论领域有什么建树啊！
顾律现在有三项知名的数学成果。
极小模型纲领两大难题的解决，bab猜想的证明，以及复环猜想的提出。
可以说，这三项成果，全部属于代数几何领域。
在数论方面，众人没有听到过顾律发表了什么重大的研究成果。
也就使得，众人对顾律这次上台讲述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待。
只不过，是对于顾律突然来到他们解析数论分会场感到异常好奇而已。
因此，不少百无聊赖的数学家被提起兴致。
…………
众人的视线在会议室内搜寻顾律的身影。
于是，当顾律顶着那张帅气的一眼让人难忘终生的脸庞站起来来，迅速被众人或好奇，或狐疑的目光锁定。
顾律对众人点头微微一笑。
接着，便忽视众人的各样眼神，径直走到台上。
主持人开始介绍顾律的履历。
和昨天所不同的是，在科研成果那一栏，顾律多了一个‘提出复环猜想’的新成果。
下面的众位数学家在听到这个的时候也下意识的瞅了台上的顾律一眼。
即便他们是数论领域的数学家，但关于‘复环猜想’，众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复环猜想的数学价值极高，被几何界的几位老一辈数学家推崇备至。
如果不是年事已高，他们甚至都愿意亲自下场主持攻克这个猜想。
据说，这个在几何界引起重大轰动的复环猜想，就是面前这位年轻人在昨天的四十五分钟报告中所提出的。
隐隐的，顾律有成为代数几何领域当世五大天才之首的迹象。
而顾律，今年才24岁！
但，还是那句话。
在代数几何领域，顾律隐隐成为青年一代的第一人。
不过在解析数论领域，在众人眼中，顾律还是一个萌新般的存在。
众人并不以为顾律会在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说出什么高谈阔论。
“或许只是过来这边刷刷脸吧。”
众人心中如此想到。
…………
“下面，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交给顾律先生！”
说完这句话后，主持人便将话筒递给顾律，退到台下。
咳咳……
顾律轻咳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台下。
绝大部分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由于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时间太短，顾律就没有说太多客套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这次由于准备仓促，ppt没有带过来。不过我要讲的东西内容不是很复杂，我就直接用黑板开讲。”
说完这句话，不管下面众人的反应如何，顾律拿起一支马克笔，在背后的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六个大字：
球内整点问题！
望见这六个字，下方众人拧着眉头微微疑惑。
球内整点问题，作为数论领域较为知名的一个问题，在场的众人没有人会不知道。
可……
顾律写下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顾律在球内整点问题上取得了突破！
这可不得了啊！
要知道，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关于球内整点问题领域，已经没有取得任何重大的突破性进展。
研究一度陷入停滞的瓶颈当中。
只不过，不知道顾律在哪方面取得了球内整点问题的突破。
是素数的分布方面，还是三维除数公式方面。
一些数学家开始正色起来，不复刚才的轻视。
这个顾律，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
在黑板上写完那六个字后，顾律敲了敲黑板，开始了十分钟的报告。
“我这次报告的主题是球内整点问题。球内整点问题是什么，各位都是解析数论领域的数学家，想必不需要我过多的解释。”
“时间短暂，我直接进入正题。”
说完，顾律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公式。
【 s(x):=∑(1≤m1，m2，m3≤x)d(m1^2+m2^2+m3^2)=8ζ(3)/5ζ(4)x^3logx+o(x^3)】
瞅见这么一长串的公式，不少数学家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鬼？！
这个公式完全看不出来和球内整点问题有什么联系啊？
这个顾律，是在弄什么？
不少数学家内心疑惑不已。
当然，同样也有一批理智些数学家，目光扫过顾律写在黑板上的那行公式，露出沉思神色。
顾律是什么人。
虽然他们也没看懂这行公式和球内整点问题有什么联系，但是他们相信，顾律既然写下这行公式，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这行公式，一定有着其深意存在。
没有让众人疑惑太久，站在台上的顾律很快给出众人答案。
只见顾律将那个公式稍加变换推导后，形成了第二个公式。
【s(x)=2c1i1x^3logx+(c1i2+c2i1)x^3+o(x^(8/3+e)】
这个公式，总算给众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可众人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公式他们究竟在哪个地方见过。
顾律可没有时间等下面的数学家回忆起来。
他时间本来就很紧张。
十分钟的时间将球内整点问题公式推导一遍，对顾律来说，本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顾律没有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在黑板上继续推导。
公式一：s(x):=∑(1≤m1，m2，m3≤x)d(m1^2+m2^2+m3^2)=8ζ(3)/5ζ(4)x^3logx+o(x^3)
公式二：s(x)=2c1i1x^3logx+(c1i2+c2i1)x^3+o(x^(8/3+e)
公式三：s(x)=……
刚开始的时候，顾律还会便将边写。
但后来顾律发现众人理解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语速后，顾律直接放弃了解释，而是专注精神，在黑板上进行公式的推导演算。
顾律的手速很快，毕竟是单身多年练出来的。
因此，几分钟的功夫，四块黑板大部分便被密密麻麻的公式所占满。
而此时，顾律也来到推导的最后几步。
…………………………
第二百七十九章 飘然离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
公式二十一：………
公式二十二：∑(1≤m1，m2≤x)d(m1^2+m2^2）=a1x^2logx+a2x^2+o(x3/2+e).
公式二十三：π3(x):=∑(m1^2+m2^2+m3^2=p≤x)1~4π/3*x^1.5/logx.
最后，通过前面二十三个公式的运算推导，可以得出最终的球内整点素数分布公式为：
∑(m1^2+m2^2+m3^2≤x)1=4π/3*x^1.5+o(x^2/3)！
搞定！
顾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抬头扫了一眼被写的密密麻麻的四块黑板。
顾律现在的记忆力完全不弱于一些国际的记忆冠军，因此记住球内整点素数分布公式的全部推导步骤没有任何问题。
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纰漏后，顾律抬起手腕瞅了一眼时间。
不多不少，刚刚十分钟。
下面众人的气氛一片沉默，一个个盯着顾律写满四块黑板的数学公式，皱眉不语。
顾律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每一次落笔，似乎都不需要思考一般。
因此，在场的几百号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上顾律的速度。
大部分数学家，连第一块黑板上的内容还没看完。
不过，虽然还未读完，但是仅凭他们看完的这些，就足以让他们相信顾律这次在球内整点问题上的突破，不会小。
然而，就在众位数学家一行行认真品读的时候，便见台上的顾律忽然转过身，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笑着对众人开口。
“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已经快是十二点了，我就不耽误各位吃午饭的时间的了，我们，明天再见！”
说完这句话后，顾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从前门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哎哎哎！你别走啊！！
你倒是给我们讲讲你写在黑板上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长的推导过程我们自己看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还有，午饭我们不着急吃的！
望着顾律离去的方向，众人的内心在大声的哀嚎。
但这种哀嚎，顾律是听不到了。
见顾律真的没有回来的意思，解析数论分组会议室内的数学家们面面相觑。
“我们……怎么办？”一位数学家一脸懵逼。
“还能怎么办，靠自己吧。”另一位数学家无奈苦笑的回答。
没有顾律给他们讲解，没办法，他们只能靠自己一边看一边理解了。
可是，望着面前那整整四块黑板的公式推导过程，众人长长叹口气。
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数学家们一个个一边抬头望着黑板上的公式，一边在笔记本上演算。
众人痛并快乐着。
…………
于是，在解析数论会议室内，出现了一种很奇怪了的场景。
明明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可会议室内的众人完全没有动身去酒店的样子。
而是一个个认真的盯着黑板，摩挲着下巴陷入深沉的思考中。
一个电话打过来。
“喂，比恩，你那边还没散会，怎么还不来酒店这边，我们不是约好尝一尝这边的小龙虾的吗？”
“抱歉，凯德，我现在还在解析数论会议室这边，暂时过不去，小龙虾的话，你帮我打包一份到我房间吧，我下午回去吃。”
“你那边还没散会？我听说华国这边一直有拖堂的习惯，但国际数学家大会不至于如此吧。”
“凯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这边早就散会了，我是自愿留在这的。其实不仅仅是我，我们会议室内的大部分数学家都留在了这。”
“都留在了那！比恩，你们是在干什么？”
“就在刚刚，一位叫做顾律的华国数学家用十分钟的在黑板上写下了许多有关球内整点问题的推导公式，我们正在这尝试解读这些公式呢！”
“顾律，不是那位在昨天提出复环猜想的华国人嘛！只不过，他不是代数几何领域的数学家吗，怎么会出现在你们解析数论分会场，还进行了一场有关球内整点问题的会议报告。”
“这件事说来话长，电话里解释不清。凯德，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吃完午饭后来我们会议室一趟。我有一种预感，这位叫做顾律的华国数学家，在今天我们会场搞出来的动静，绝对不会弱于昨天复环猜想的提出！”
“没问题，吃完午饭我马上过去。如果真的有可能见证那历史性的时刻的话，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种景象不止发生在这一处。
可以说，短短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有关顾律出现在解析数论分会场，并进行了一场有关球内整点问题会议报告的消息便传播出去。
这个消息，引起了一大批数学家的注意。
顾律出现在解析数论分会场？
众人只知道顾律是一位优秀的代数几何数学家，但有关顾律在解析数论方面的造诣，众人并不清楚。
起初众人是疑惑的，以为顾律只是为了过去那边避避风头。
毕竟，他们对今天上午，顾律在代数几何会议室受到数百位数学家围追堵截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
但得知顾律还进行了一场有关球内整点问题的学术报告，他们就开始诧异了。
而且，听消息中所讲，顾律的那场十分钟报告，质量还蛮高的样子。
当然，众人并不清楚，顾律在那场十分钟报告中，根本就没有讲几个字。
这就很让人意外了啊！
代数几何领域，在复环猜想被提出后，顾律隐隐成为青年一代的第一人。
而现在告诉他们。
这位代数几何领域青年一代的第一人，在数论领域亦有极高的造诣。
这让他们脑海中迅速闪过一道身影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同样涉猎不同的数学领域，且在每个领域皆有世界级别的知名成果。
顾律，会不会是下一个康斯坦丁？
众人内心闪过这个疑惑。
但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样，还要等解析数论会议室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毕竟，截止到现在，众人只清楚顾律那场报告是和球内整点问题有关，但究竟具体的内容是什么，还未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究竟是过去刷刷脸，还是真的有真才实学，马上将会揭晓！！
……………………
第二百八十章 静观其变
第二百八十章
解析数论会议室。
第一排，两位一头银发的数学家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时不时的，偶尔抬头瞅一眼顾律写在黑板上那满满的公式。
然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位数学家同时停笔。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
其中一位数学家苦笑道，“验证完了？”
另一位点点头，“验证完了。这位顾律，真的是位大才啊！”
“是啊！”那人感慨一句，“我本以为，这位顾教授顶多在球内整点问题上取得一个小突破就不错了！但是……”
“但没有想到，这位顾教授的野心不仅限于此？”另一人笑道。
“没错。”率先开口的那位数学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可是球内整点问题啊！在我们解析数论领域排的上号的重大难题！谁会想到，这位在解析领域名声不显的顾教授，会有将其一举解决的野心！”
旁边那位数学家语气无奈的开口，“但，结果就是，这位在解析几何领域没有丝毫名气的顾教授，确实将球内整点问题解决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没错，经过他们将近两个小时的验证，四块黑板上那一百多行公式他们已经完全吃透。
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人惊骇不已，但却不得不去接受的结论。
今天上午顾律的那场关于球内整点问题的十分钟报告，并非如众人猜测的那样，仅仅是在球内整点问题上有点小突破。
而是，顾律直接一鼓作气，将球内整点问题这个存在于解析数论领域数十年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没错，就是彻底解决了！
两位数学家皆是无比笃定的确认，顾律最后写在黑板上的那个球内整点的素数分布公式，便是球内整点问题的正确答案！
并且，整个推导过程，虽然公式复杂无比，但两人并没有察觉其中存在什么纰漏之处。
反而他们对顾律这一连串逻辑缜密，层层递进的推导过程赞叹不已。
一百多行公式，没有一行公式是多余的，整个宛若一体，仿佛浑然天成的一般。
即便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教授都未必会达到这种水准。
那位顾律，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而且就在昨天，顾律还在代数几何分会场提出了复环猜想，轰动整个几何界。
二十四啊！
两位年逾五旬的数学家目光有些失神。
“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啊？”
“是啊，我们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不得不说，顾律的这一通表现，给这两位老一辈数学家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顾律一直在代数几何领域搅风搅雨，两人只是听说过顾律的名字，但感触并不深。
但这次顾律来到了解析数论领域。
并且，一出场，就搞定了存在于解析数论领域几十年的球内整点问题。
那可是球内整点问题啊！
现在的他们，可没有一人能够打包票，说有十足把握将球内整点问题攻克。
就算是他们两个合作，没有三五年的是时间也绝无可能！
而顾律用了多久？
三个月，一个月，还是更短！
这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同样带给这两位老一辈数学家极大的震撼。
这就是目前青年一代数学家的真正实力吗？
强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啊！
我们要是对上他的，完全是被碾压啊！
两位数学家被顾律表现出的实力弄得有些自闭了。
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我们两个五十多岁的人，竟然连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都不如。
那我们继续待在数学界还有什么意思。
不约而同的，两人脑海里萌生了辞职退休的想法。
并且这个想法像是种子一样扎根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生长。
或许顾律本人都不清楚，由于一次简短的十分钟报告，间接使得两位解析数论领域大佬级别的老一辈数学家提前退休，过上了养鱼种花的悠闲生活。
…………
解析数论会议内，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
会议室内的众人皆是精英级别的数学家。
即便顾律写在黑板上的公式十分的晦涩复杂，但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会议室内的众读懂顾律写下的内容。
于是，在得出那个结论后，众人皆像之前那两位数学家一样，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球内整点问题，被解决了……
众人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当机之中。
接着，回过神来的众人迅速把这个重大的消息传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
就如同昨天‘复环猜想’被迅速传播一样，有关‘球内整点问题被解决’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传播开来。
球内整点问题被解决，这对数论界来说，是个大事件。
但还有另一件事，足以被称为整个数学界的大事件。
众人在得知球内整点问题被搞定的同时，还得到另一条消息，那就是解决球内整点问题的数学家，他的名字叫顾律！
顾律？！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少数学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浓浓的不解。
球内整点问题不是解析数论领域的问题吗，怎么会和顾律扯上关系的？
不会是……重名吧？
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比起另一种可能性，更容易让众人接受一点。
但事实并没有如众人所愿。
解析数论领域的数学家告诉他们，这个顾律，就是众人知道的那个顾律。
也就是说，顾律在昨天刚刚在代数几何分会场提出了复环猜想后，今天就跑去解析数论分会场，用十分钟时间写在的一黑板公式，解决了球内整点问题。
这……
“虽然听起来很迷幻，很让人难以置信，但相信我，这就是事实！顾律，并不是一位精通单一领域的数学家！”
某数学家神色严肃的对面前的同伴如此说道。
“可，真要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顾律在解析数论领域的造诣，并不弱于代数几何多少？”同伴狠狠咽了口唾沫。
“暂时还不能这么断定，只是一个球内整点问题而已，还说明不了太多。或许，只是顾律机缘巧合下，找到了解决球内整点问题的捷径。”
“那我们……静观其变！”
“嗯，静观其变！我就不相信了，这个顾律还会在大会召开期间，再搞出一个大动作！”
第二百八十一章 顾律去哪啦？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复环猜想、球内整点问题。
两天的时间，顾律造就了两场轰动性的大事件。
同时引起了几何和数论领域一大批数学家的关注。
毕竟，无论是复环猜想，亦或是球内整点问题，皆是其领域相当重要的存在。
另外佐证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顾律并非是单一领域的数学家，而是像康斯坦丁那样，是一位全才的数学家。
“全才数学家吗？”燕京国际会议中心顶层，某间小型会议室内，康斯坦丁端着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轻轻喃喃自语。
“希望，你可以给我带来惊喜！”康斯坦丁浅浅抿了一口咖啡，轻放在桌面上，接着站起身，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景色，“毕竟，站在顶峰的感觉，是很孤独的啊！”
说完，康斯坦丁披上外套，转身离开。
…………
下午的时候。
解析数论分会场，不少数学家早早的等候在此地。
同时，代数几何分会场，亦有不少人翘首以待。
他们皆期待着顾律的出现。
可是，左等右等，他们都没有等来顾律。
本以为顾律是和今天上午一样，为了躲避这种场面，溜去了其他的分会场。
可打听一圈下来，在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二十个分会场内，皆未找到顾律的身影。
这就奇怪了啊！
顾律这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的消失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西蒙抱着胳膊，目光微闪，一眼不发。
在场的众人，或许只有西蒙清楚的知道现在顾律在哪。
其实，今天下午，顾律根本没有来燕京国际会议中心，而是在吃完午饭后，直接回了燕大的教授公寓。
这个安排，是西蒙和顾律在一块儿吃午饭的时候，顾律告诉西蒙的。
…………
时间回溯到午饭时。
酒店宴厅内，听说今天中午有麻辣小龙虾，顾律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西蒙非要去尝尝。
饭桌上，西蒙一边不停夹着面前的那道‘皮蛋豆腐’，一边开口问道，“顾律，今天上午你去哪了？”
这时候的西蒙，是不知道顾律在解析数论分会场搞出的那个大动作的。
顾律正在对一只小龙虾进行解尸，听到西蒙这句话后，就随口回答道，“没去哪，就到解析数论分会场那边坐了坐。”
“解析数论分会场？”西蒙眉头一皱，但手中夹菜的动作不停，“你怎么跑那去了？”
代数几何分会场和解析数论分会场，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五楼。
顾律无奈的耸耸肩，“还不是被那群人逼的。”
“我感觉那群人见到我，比我在机场被误认为明星的那群私生饭还要疯狂。”
西蒙被顾律的吐槽给逗乐了。
“那你下午怎么安排？”西蒙笑着开口问，“我估计那群人上午没见到你，下午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西蒙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见到顾律吃瘪，西蒙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
顾律无奈的耸肩苦笑，“还能怎么办，下午这边我是不能来了，索性我就直接回家躲着算了，正好还有点东西我没弄完，趁着这个时间搞定。”
“今天下午你不在这了？”
“嗯，待会儿吃完饭我就直接回我在燕大的公寓。”
“行吧，这样也好。”西蒙点点头。
顾律望着西蒙，“西蒙，我的行踪，你可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啊，我可不想见到一群人直接杀到我家去。”
西蒙板着脸，“我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虽然他和顾律还有些恩怨，但这种手段西蒙是不屑于用的。
“放心，代数几何分会场的那群人，我会帮你看着点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摸到你家去。”西蒙信誓旦旦的保证。
“不只是代数几何会场那边。”顾律补充式的开口说道，“还有解析数论会场那边，也帮我注意着点。”
解析数论会场？
西蒙没有微微一皱。
这件事，关解析数论会场那边的数学家什么事？
但见顾律没有解释，西蒙也就没有多问，继续开心的吃着皮蛋豆腐。
而现在，西蒙终于清楚顾律当初吃午饭的时候，为什么要特意嘱咐这么一句。
原来这家伙今天上午，在解析数论会场那边，同样搞出了一个大动作啊！
西蒙都快无语了。
顾律这搞事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吧。
昨天下午的复环猜想，今天上午的球内整点问题，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搞出了两大大事件！
那明天是什么？
这家伙，不会有一个外号，叫搞事天王吧？
反倒是顾律搞事的具体内容，西蒙惊讶一番后就神色恢复如常。
这段时间西蒙和顾律接触很多。
反正在西蒙的观点看，顾律这个妖孽，搞出什么样的事都是正常的。
这属于顾律的常规操作。
西蒙已经快要麻木了。
但西蒙那与顾律一争高下的渴望，却是愈加的强烈。
顾律越强，越能刺激西蒙将其征服的**！
………………
会议室内还在讨论顾律的去向，但显然是不会有结果了。
顾律现在就待在他刚搬进来的教授公寓内。
公寓书房，四面墙壁其中有一面挂着一幅半人多高的黑板。
顾律正握着一根粉笔在上面奋笔疾书。
一个个公式在顾律UU小说呈现。
见内容被一点点完善，顾律脸上的嘴角的弧度在逐渐扩大。
下午六点钟。
从下午一点开始，顾律在黑板上演算了整整五个小时。
但现在的顾律没有任何疲惫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亢奋。
“……由此可得，存在k，当k等于任意值时，使得长度为k的等差数列为素数等差数列！”
停笔！
顾律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沫，满意的扫了一遍写在黑板上的整个推导过程。
这个推导过程，从产生想法到今天的推导完成，顾律仅用了三天的时间。
现在，顾律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掏出手机，顾律在联系人名单中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吴文军，中科院院士。
现任华国数学会理事长，同时也是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主席。
这位吴院士，是顾律老师季昌义的一位好友。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喂，哈哈，是小顾吧。”
“吴老，是我，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
第二百八十二章 四十五分钟报告？！
第二百八十二章
次日，9月13号。
国际数学家大会召开第六天。
大会进行到现在，进程已经过半。
而一些颇有潜力的数学家，也逐渐开始在本届数学家大会期间展露头角。
比如说华国的徐琛阳，瑞士的欧文，岛国的平川治业等等等。
但这些放在往届多半是议论焦点的新人数学家，在这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中，却被另一道身影完全的遮住光芒。
顾律一个人，用两天时间两项世界级别的研究成果，硬生生的抢走了本届大会的一半风头。
甚至连今年新晋的四位菲奖得主，在风头上，皆被顾律碾压。
新晋的四位得主虽然都获得了一小时会议报告的资格。
但在会议报告上所汇报的内容，除了康斯坦丁之外，其余三位只能用规规矩矩来形容。
水平足够，但并不算出彩。
而反观顾律呢？
一场四十五分钟报告，提出了复环猜想这个对几何界意义非凡的猜想。
还有一场十分钟报告。
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完成球内整点问题的推导求解。
这两项数学成果，随便拿出来一项，在众人看来，都有获得一小时报告的水平。
许多人为顾律抱不平。
与此同时，这届四位新晋的菲奖得主的处境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哪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不是新晋的菲奖得主成为焦点般的存在，一举一动引起整个数学界的瞩目。
可今年不一样了。
他们四个人的风头，硬生生的被顾律一个人压住了。
现在整个数学界关注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了顾律身上。
很多人都期待顾律的后续动作。
是就此偃旗息鼓，还是，再憋另一个大招？
…………
上午七点半。
吃完早饭的顾律来到会议室所在的会议大楼。
入口处，见到顾律进来，一群记者咔咔咔的对顾律疯狂拍照。
这群记者又华国的记者，也有国外的记者。
以他们敏锐的职业素养，众人很清楚的知道，顾律定然会成为本届数学家大会焦点版的存在。
提前拍摄好素材，等国际数学家大会结束后撰写新闻发布。
再加上顾律本身的颜值，或许还可以吸引一批学术界外的读者。
在顾律走进楼下的大厅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得知顾律来到会议大楼的消息。
于是一个个的迅速下楼。
很快整个大厅被围的水泄不通。
一位位数学家使劲往顾律面前挤。
面对这种情况，顾律神色不变，因为他早有准备。
轻轻打了个响指。
在顾律身后，几位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保镖出现。
几位保镖筑起一道人墙，保护着顾律向前移动。
望着几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保镖，众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为顾律让出一条道路。
被几位保镖围在圈中的顾律大松口气。
顾律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因此今天上午来的时候，顾律特意从苏汐那边借了这几位保镖过来。
否则，别说是贞洁了，顾律估计多半自己都会被这群疯狂的数学家啃得连渣都不剩。
在几位保镖的保护下，顾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会议大楼的五楼，走进解析数论的分组会议室。
而后面，许多数学家望见顾律走进解析数论分会场，表情各异。
顾律再次来到解析数论会议室，是何目的？
单纯的过来坐坐，还是……酝酿着一个什么大动作？
众人不清楚。
但他们可以进去瞅瞅啊！
因此一大批人跟在顾律身后涌进了解析数论会议室。
其中大部分是非解析数论研究方向的数学家。
于是，原本可以容纳五百多人的解析数论会议室被坐的满满当当。
就连过道，亦是站着有不少人。
而顾律这边，选择在第二排的一个位置坐下。
这次和昨天那次偷偷摸摸溜进来不同，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走进来的，继续坐在后排已经没什么必要。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坐在前面。
顾律在会议室第二排的最左侧坐下。
而坐在顾律前面的，不是别人，正式今年新晋的菲奖得主，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昨天并没有来解析数论会议室，而是在一个小型会议室内，和一群数学界的大佬们喝茶聊天。
康斯坦丁没想到，在他没来的半天功夫，解析数论分会场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因此，从昨天下午开始，康斯坦丁就在解析数论会议室等待着顾律。
今天上午，康斯坦丁终于把顾律给等到了。
康斯坦丁是认识顾律的。
而康斯坦丁对于顾律的唯一印象，便是在几天前的那次自己的一小时会议报告上，顾律站起来提问了自己一个很幼稚的问题，顺便凭借颜值抢了自己不少风头。
当时康斯坦丁是以为顾律在数论领域的造诣不高，才会问出如此低级的问题。
但，顾律要真的在数论方面造诣不高的话，那怎么解决求你额整点问题的。
所以，那次顾律提问的问题应该是有深意存在的！
可到底是什么深意呢？
等差素数猜想，怎么可能和陈氏定理有关联。
康斯坦丁轻轻皱眉不语。
…………
时间一点点流逝。
由于会议室内涌进了许多其他分会场的数学家，因此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嘈杂。
不过，随着时间临近八点，会议室内的低声讨论声消失，整个会议室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一道道的视线落在前排的顾律身上。
顾律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神色平静，脑海中检查了待会报告的内容。
就这样，时间来到八点整。
主持人拿着话筒出现在台上。
主持人早就发现会议室内来了一批陌生的面孔，因此笑呵呵的开口说道，“首先，非常欢迎各位来到我们解析数论会场。希望今天各位能在我们会场有一个不错的体验。”
“下面，我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报告会环节。”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来自华国的顾律给我们带来一场四十五分钟狐疑报告！掌声欢迎！！！”
顾律？
四十五分钟报告？！
会议室内的数学家齐齐懵逼。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来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顾律，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
当众人听到这两个关键词时，是齐齐懵逼的。
不对啊，这完全不对啊！
这是解析数论会议室，顾律怎么可能会进行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呢？
要知道，在国际数学联盟公布的十位获得解析数论分会场四十五分钟邀请报告的名单上，并没有顾律的名字。
顾律获得的是代数几何分组会议的四十五分钟报告资格，而并非解析数论。
而顾律的那场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已经结束，并提出了著名的复环猜想。
但现在顾律现在的这个四十五分钟报告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头雾水。
别说在国际数学家大会历史上，未曾出现过一位数学家进行两场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的先例。
就算顾律真的开创了历史的先河，但在解析数论分组会议四十五分钟报告的十人名单中，真的没有顾律的名字啊！
否则众人也不会这么吃惊。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顾律，仿佛早就知道了此事一般，在主持人话音落下之后，便直接起身走到报告台上。
康斯坦丁望着站在台上，微笑着望着下方众人的顾律，扭头对身侧的一位金色卷发的数学家诧异开口，“莱恩，什么情况，今天上午进行四十五分钟报告的不应该是你吗？”
那位金色卷发的数学家被称作莱恩的数学家，和康斯坦丁一样，来自瑞士的苏黎世大学。
莱恩无奈苦笑一下，“我也不清楚啊！原本今天上午的这场四十五分钟报告是轮到我不错，可是昨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通知，说是我的那场报告被推到了明天。”
“至于具体原因，我当时也清楚。但现在，我可以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莱恩望着台上身姿挺拔的顾律，目光微闪，“我想，我的报告被推迟，应该是为了给这位顾律让道吧。”
“也不清楚，究竟是怎样一场报告，会让国际数学联盟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打破那不成文的规定。”
所谓的那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在一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中，一位数学家最多获得一次一小时报告或者四十五分钟报告的惯例。
“不得不说，我有些期待起来了。”莱恩靠在椅背上，饶有趣味的扭头对康斯坦丁开口说道。
康斯坦丁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眼睛逐渐眯起，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
就如同莱恩所猜测的那样，顾律这场报告，确实是被临时加塞进来的。
昨天晚上，顾律拨通了吴院士的电话，其目的是想和吴院士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让他把十分钟的报告时间稍微加长一下。
毕竟，他这次的研究成果不像球内整点问题。
十分钟的时间，就算顾律只写不讲，也是不够用的。
于是，顾律像走一下吴院士的后门，将报告时间稍微延长一下，不用长，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了。
吴院士作为本届国际数学家大会的大会主席，这点权利应该还是有的。
可吴院士在听完顾律要进行的报告内容后，直接否定了顾律的提议，而是神色严肃的和顾律商讨将这场报告升级为四十五分钟报告的可行性。
顾律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国际数学联盟那边会不会同意。
挂断电话后，吴院士开始和国际数学联盟那边进行交谈商讨。
吴院士和顾律的老师季昌义是多年的好友，顾律则是吴院士非常看好的一位后辈。
尤其是在最近这两天顾律接连搞出两次大动静之后，吴院士在顾律身上，看到了争夺菲尔兹奖的希望。
因此对于顾律这位后辈，吴院士当然是竭尽所能的帮助。
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争论后，国际数学联盟那边，终于同意让顾律在明天上午的解析几何分组会议上，再进行一次四十五分钟报告。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顾律在吴院士这位现任华国数学会理事长的鼎力支持下，再次获得一次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的机会。
同时，成为国际数学家大会有史以来，在一届大会上进行两场四十五分钟会议报告的数学家。
顾律的名字，再次被记载在史册中。
但现在的顾律无心关心这些。
望着台下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顾律轻吐口气。
今天到场的人数，是昨天的两倍还要多。
顾律倒是没有紧张，而是因为接下来马上要进行的报告，微微有些兴奋。
毕竟，可以在数百人面前，分享这一重大的研究成果。
顾律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身后的黑板前，拿起马克笔。
来了，来了，又来了！
台下众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现在顾律的动作，和昨天进行那场球内整点问题报告时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顾律握着话筒淡淡笑着开口，“因为昨天晚上我才完成最后的推导工作，ppt是来不及弄了。那我就和昨天一样，在黑板上边写边讲吧。”
“放心，这次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充裕，我不会像昨天那样，写完就走人的。”
顾律这句话，让不少人回忆起昨天的场景，下意识的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说，昨天的顾律，实在是太坑了啊！
说完这句话后，顾律便没有废话，握着马克笔的手抬起来，在众人的视线的注视下，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等差素数猜想】
当着六个字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是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第一排的康斯坦丁身上。
而康斯坦丁在见到顾律写下的这几个字时，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的前倾，目光紧锁住顾律。
众人望望站在台上一脸淡然微笑的顾律，又瞅瞅第一排满是敌意和怒气的康斯坦丁，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如果众人记得没错的话，几天前康斯坦丁的那场一小时会议报告，报告的主题就是和等差素数猜想有关。
准确的说，康斯坦丁在那场报告中，成功证明了等差素数猜想……的一半！
而且还有细心人记得，在康斯坦丁一小时报告的提问环节，顾律就曾经起身提问过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是啥来着？
哦，顾律问的是，周氏猜想，是否可以应用在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当中？
康斯坦丁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第二百八十四章 挑衅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说实话，顾律选择‘等差素数猜想’作为这次报告的主题，是让不少人诧异不已的。
因为就在几天前，康斯坦丁一小时报告的内容，便是在k为偶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而现在顾律选择和康斯坦丁同样的主题。
不管顾律报告的具体内容是有关等差素数猜想的哪一方面，但主题肯定是和康斯坦丁撞车的。
根据不成文的规定，这可以被当做顾律对于康斯坦丁的一种挑衅。
挑衅康斯坦丁啊？
众人的神色变得饶有趣味起来。
康斯坦丁的性格众人都清楚，高冷而自负，再加上其在青年一代中无可匹敌的实力，数学家们除非是石乐志，否则不会刻意去挑衅康斯坦丁这个大魔王。
但现在，意外出现了。
顾律在数百位数学家的面前，主动挑衅康斯坦丁这位大魔王。
一位是被誉为欧拉转世的全才数学家康斯坦丁，一位是如今风头正盛，在几何和数论领域皆造诣颇深，论天赋丝毫不弱于康斯坦丁的顾律。
这两个人对上，足以用针尖对麦芒来形容。
啧啧啧，有好戏看了啊！
众人让服务员拿来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过来，准备看大戏。
…………
康斯坦丁的目光一寸寸的在顾律身上扫过，眼神锋利。
挑衅，这是**裸的挑衅！
和众人一样，康斯坦丁同样认为这是顾律对自己的挑衅。
常年积累下来的傲气，让自负的康斯坦丁无法忍受顾律的这种行为。
康斯坦丁要做出反击。
因此，康斯坦丁直接站起来，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顾律，然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顾律，你这是在挑衅我？”
站在台上的顾律被康斯坦丁的自动脑补给逗乐了。
顾律耸肩微微一笑，“不，并没有，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还有，康斯坦丁教授，现在是我的会议报告时间，等到了提问环节再站起来提问不迟。到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还请你先坐下。”
康斯坦丁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最后，见顾律完全没有再继续搭理他的意思，康斯坦丁才愤愤的坐下。
“康斯坦丁，别生气，别生气！”旁边的莱恩连忙安慰康斯坦丁。
和康斯坦丁同校这么久，莱恩可是清楚的知道，康斯坦丁的脾气有多么暴躁。
“我没有生气。”康斯坦丁摆摆手，接着抬头，微眯着眼睛望着站在报告台上的顾律。
“只是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有些太过狂妄了啊！”
“希望，你有配的上你狂妄的资本吧，否则……”
康斯坦丁呵呵冷笑一声，望向顾律的目光中，宛若锁定猎物的野兽。
…………
报告台上，顾律的报告终于开始。
而顾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再次震惊。
“刚刚只是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而已，希望各位不要在意。下面，我直接进入主题。”
“我这次报告的题目，是《当k为奇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轰！
现场瞬间沸腾。
当k为奇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而几天前，康斯坦丁报告的题目是什么？
当k为偶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要这两人的证明过程加在一块，那岂不就是……
当k为任意整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也就是，完整版的等差素数猜想。
众人猛地心头一跳。
康斯坦丁这边，神色同样淡定不到哪去。
千想万想，康斯坦丁也没有想到，顾律这次报告的内容会是这个。
当k为奇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在当世，论对等差素数猜想的理解，康斯坦丁足以排进前三位。
正由于对等差素数猜想足够了解，康斯坦丁才清楚的知道该猜想的难度。
历时小半年的时间，康斯坦丁才通过层层剥茧的推导，证明出k为偶数时等差素数猜想的成立。
但针对k为奇数的等差素数猜想，康斯坦丁曾数次发起尝试，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在康斯坦丁的预想中，是在本届大会上，宣布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再次提高在数学界的地位。
可谁想到，等差素数猜想是这么大一块硬骨头。
导致康斯坦丁在最后，仍对证明k为奇数情况下的等差素数猜想找不到任何头绪，只进行了k为偶数时等差素数猜想证明的汇报工作。
而现在，顾律进行汇报的，正是k为奇数情况下的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康斯坦丁脑子里是一万个问号。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
距离自己的那次报告，才过去三天时间吧。
三天时间，顾律就把k为奇数情况下的等差素数猜想给证明了？
开玩笑的吧！
可要说顾律提前进行了等差素数猜想的研究，这也不太现实。
因为据康斯坦丁所知，顾律在年后开始，便开始bab猜想的证明，然后直到七月份，才完成bab猜想的证明工作。
从七月到九月这两个月时间，顾律应该是把精力放到了复环猜想和球内整点问题上。
顾律可以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搞出复环猜想和球内整点问题，在康斯坦丁看来已经是极限。
至于还可以抽时间放在等差素数猜想上，要真是这样，那顾律就不是人了，而是神！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顾律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呢？
定了定心神，康斯坦丁迫使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的康斯坦丁开始思索。
忽然，康斯坦丁的眉头一皱。
他记起几天前的那场会议报告。
在报告最后，顾律提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说是陈氏定理可不可以应用在等差素数猜想的证明中。
康斯坦丁凭借先人的经验给了顾律一个否定的回答。
并认为当时的顾律是无理取闹。
康斯坦丁还清楚的记得，在顾律得知自己并没有亲自试验过陈氏定理用于等差素数猜想的求解，顾律用可惜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陈氏定理，陈氏定理……
康斯坦丁轻轻喃喃着这四个字，接着，陡然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