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失望吗？
舒亚兰心里是急的，因为刚刚陆振东有说到，他已经在合同上签了字，那么秦永安一定会去找染墨签字。
若是再不快点问清染墨原因，只怕染墨的笔锋一落，所有事情也就尘埃落定了。
舒亚兰看似安安静静，大方得体的离开，可是她的内心，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
走出陆振东的视线，舒亚兰立刻拿出手机，给染墨发信息：秦永安有去找你吗？
每次染墨回舒亚兰的信息都是很快的：“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找我呀？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一会儿就要到了。”
“他有没有和你说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具体的他没说，不过我想应该是为了《迷罪》的事情。
他每次找我都是为了这件事。”
舒亚兰觉得这样来回回信息太慢，怕一句两句说不清，就干脆找了一个角落，将电话拨给染墨。
接到舒亚兰的电话，染墨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怎么改成打电话了？”
“我刚才在饭店里遇到了星娱公司的陆经理。”
“哦。”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舒亚兰的口气带着一点儿试探的味道，毕竟她也担心如果这件事染墨是默许的，自己带上指责的语气的话，怕染墨心里会不舒服。
“什么事情啊？”
“你知道你出售影视版权给星娱公司的合同条款吗？”
“我不清楚了解这些事，具体的内容，秦先生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他那个人挺精明的，这件事，应该可以办好吧。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舒亚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与染墨坦白，“是这样的，刚才我遇到陆经理，他说起这次的合同发生了一些曲折。
说是之前谈好的内容，秦先生做了一些改动，说是，要求星娱公司承担你的版税，如果他们不同意，秦先生就会将《迷罪》卖给价高的公司。”
舒亚兰顿了一下，“这件事你知道吗？”
为了有转还的余地，舒亚兰自我宽慰道，“其实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卖版权，谁愿意有高价不卖，卖低了呢。
不过星娱那边已经敲定了主演和导演，应该是之前已经基本谈的差不多了，突然加价，星娱那边有些不满。”
电话那边的染墨没有立刻回应，舒亚兰心中也是举棋不定，她一向不赞同出尔反尔，没有诚信，可是现在是染墨啊，在公私面前，舒亚兰第一次觉得犯难了。
染墨终于作声，“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我只是觉得讲好的事情出尔反尔不太好。”
“你听到这件事，有对我失望吗？”
虽然隔着电话，看不见染墨的神情，可是舒亚兰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染墨此刻淡淡的忧伤。
“其实，到现在我都认为，这不是你的意思，你并不知情。”
舒亚兰握着电话的手攥的紧紧的，她心里很紧张，怕她的判断有误，让两个人都陷入尴尬的局面。
“其实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是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毕竟，能纳税，也是一种荣耀。
况且，星娱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作品，提出要买断影视版权的公司，就连上次的签售会，星娱也是出过力的，坐地起价这种事，确实不合适，我想陆经理此刻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刚刚陆振东的表情，舒亚兰当然还记忆犹新。
“不高兴总是有一点儿的，不过只要作品好，这个钱他们还是愿意出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舒亚兰虽然不喜欢秦永安之前对染墨的态度，也不赞成他擅作主张的为了挣钱不择手段，可是秦永安这么做，毕竟在经济上受益的是染墨，也不好太过直白的去指责什么。
内心一番斗争，舒亚兰觉得，说这些已经够多了，至于这件事要如何收尾，还是应该由染墨自己来决定。
“陈太太还在等我进入，我先挂了。”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染墨的声音，没了刚接电话时的轻快。
舒亚兰心里有点难过，还有点自责。
“我们还在商量一些细节，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会尽早回去的。”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舒亚兰心有些沉，总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方式有些欠妥，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回了包间，陈太太和曹静早已经吃好了，只是坐在那里闲聊着。
“你朋友呢？没带过来？”
“他已经走了。”
“哦？男的女的？”
陈太太一副又想调侃舒亚兰的模样。
“是名男士，不过只是我以前的一位客户而已。”
“一名知道做形象设计的男士？”陈太太的表情意味深长，“是做什么职业的啊？是单身还是已婚啊？”
舒亚兰有些无奈，“陈姐，以后我们的公司也会有很多男性顾客的，难道你每一个都要做这样的反应吗？搞得我们不是在工作一样。”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都可以职务之便一下，毕竟有这个意识的男士，事业上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舒亚兰否定，“我可不想做什么小众，a类客户固然好，可是我想服务的是每一个想要在形象上提升自己的人，即便她没有钱，但也一样可以通过我们，买到适合自己的服饰，发掘最美的自己。
我觉得对于这一部分人群，我们没有必要一定要通过推崇大品牌来反应一个人的衣品和地位，其实只要面料和做工优良，设计款式适合使用者，就很好。
等今天回去以后，我把以后我们需要经营的方向和各种条例细节罗列出来，到时候我们再逐条的进行商榷，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方案。”
陈太太点头同意，“好，不过就要先辛苦你了。
要不，今天我们正题就到这？晚上我们就唱k吧。”
“我今天还不行，要不你和亚兰去吧。”
曹静看了一眼手表，“我答应了别人晚点接机。”
“那就我们两个也没劲啊，那就改天等你有空吧。”
陈太太也是一脸的无所谓，“亚兰，那你陪我逛街？”
舒亚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太太，“我临时有点事，想现在就和你们告个假。”
第77章 共同的立场
并没有打算早早结束的陈太太，突然就落了单，一下子就觉得超级无聊了，忍不住抱怨，“曹静要去接机就算了，你说你一个单身，整天能有什么事啊！”
舒亚兰本来今天也猜到了，陈太太会想搞到很晚，她本来也是做了这样的打算，才嘱咐染墨晚饭不必等她。
可是临时出了这样的事情，舒亚兰有点放心不下。
“这次真抱歉，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好吧，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们。”陈太太拿起了自己的包，“既然你们都有事，我也就不强留你们讨人嫌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正好我回去，找一下秘书。把我们今天说的事情，他可以办的让他都抓紧去办，别耽搁咱们的正事。”
陈太太说完就站起身，“那咱们走吧。”
曹静和舒亚兰也都站起身，到了饭店门口，三个人各自准备离开。
曹静站在车门旁问道，“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约？”
舒亚兰想了一下，“这样，如果陈太太那边联系好设计公司，需要我们看装修图的时候，或者这两天我做出相关的材料后，咱们再找个安静的地方，统一的把把关。”
“行，就按照亚兰说的。”
大家一致认可，陈太太就上了她的红色小跑车，先行的离开了。
与陈太太的车相比，曹静和舒亚兰的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
见陈太太走了，曹静离开自己的车身，反而来到舒亚兰的身边，舒亚兰见此，本打算上车的动作，顿了下来。
曹静淡淡一笑的酝酿了一下，“陈太太这个人总体不错，热情大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相处起来让人心里很舒服。”
“你能认可就好，毕竟是将来要一起合作的生意伙伴，如果彼此之间不认同，从长远考虑，并不是一件好事。”
曹静点了一下头，低头笑了一下又抬起眸子看着舒亚兰，“毕竟人无完人，其实我单独和你说这个，不是想挑剔什么，陈太太优点不少，不过，据我观察，她是热情有余，长性不足，而我呢，是冷静有余，也是长性不足，像我们这类人，还是能彼此感受到这一点的。
所以，你今天想到的对付我的方法，我觉得应该会有效，可是陈太太这，你也要想些办法，当然，你和我都知道，她不是一个用点儿利益就能稳住的人。
她这个人，最怕热情凉掉。”
对于曹静的提醒，其实舒亚兰心里也清楚，在这一点上，她心里已经想到了方法。
“其实我们想到一处了，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
“哦？”曹静目光闪烁了一下，“说来听听。”
“其实陈太太的心思很简单，她无非是想要证明自己，想要那份成就感。
我们只要每次给她一个看得见摸得着，有点难度，但也不至于完不成的目标，就好了。
另外，当一个人看着自己一手经营的小工作室，慢慢的变成连锁公司，甚至遍布全国各地，有几个人会不兴奋，会舍得放弃。”
曹静的眼底从一开始的欣赏佩服，到最后也染上了一抹兴奋。
“这是你心里的蓝图？”
“理想状态，不过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夯实基础。”
舒亚兰有所保留的说着，可是眼底却不自觉的散发着一种相信。
而这种相信相信的力量，也无形的感染了曹静，就算舒亚兰没有再说更多，可是曹静能够感受到，在那双眼里，有比她刚刚听到的更大的蓝图。
尽管曹静不知道那份蓝图是什么样子的，可是那份内含的悠远，却让曹静的内心澎湃了。
出来工作多年，很多人的性子都被磨的没了棱角，更追求一尘不变的稳定生活，而年少时的梦想，也开始被自己列为不切实际的嘲讽中。
有多少人已经开始认为，理想和现实不存在交集。
“想知道我最终想做的一件事吗？”
曹静生冷的性子，也完全不像她平日一样的点了一下头，“想。”
“那就等做好现在这家新店吧，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就算你这个人对那多出来的5%并不看在眼里，也绝对不会舍得，为了下一个目标离开的。”
曹静没想到舒亚兰会在这个时候和她卖了一个关子，“你这是在套路我吗？”
舒亚兰笑着打开自己的车门，“谁让你们两个一个个的都认为自己没长性！难道我要放任你们两个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吗？
我不想一个人做，你们也别做这种梦，因为我能给你们更好的美梦成真。”
“虽然当初是我主动找你，可我怎么突然有种，要被反套路的感觉呢？”
曹静笑着摇摇头，“算了，只要是美梦，我愿长睡不愿醒，走了！”
曹静说完也钻进车里，走掉了。
舒亚兰看着曹静的车子开远，也终于上了自己的车。
不过舒亚兰没有急于一时的去见染墨，而是拿出手机，百度社交恐惧症的有关内容。
昨天舒亚兰只顾着开心，并没有将什么社恐放在心里，因为舒亚兰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染墨她也足够喜欢。
可是刚刚的电话里，舒亚兰总觉得染墨哪里不太对，才引起了舒亚兰的注意，她想自己应该多少了解一下，尽可能的避免与染墨在交流时出现的问题。
“容易焦虑，怕自己不够好，容易抑郁，恐惧，害怕别人的不认可……
明知道害怕，恐惧是不合理，没有必要的，可是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要让他不否定自己，不苛求自己，不要去回忆不开心的过去。”
舒亚兰看着网络上大同小异的文字，了解的不算透彻，只是总结了个大概，也是她在染墨身上看到过的情况。
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和染墨的交流内容，舒亚兰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心急了，忽略了染墨明明已经说过自己不知情，可是她还是用了一种可进可退的聊天方式，以染墨的心思，是否会觉得她不是足够的信任他呢？
想到自己给了染墨90%的信任而非100%，舒亚兰心中有所愧疚，放下手机，急忙开动车子，她要让染墨知道，无论怎样，他的立场，永远是她的立场。
第78章
舒亚兰停好车，就给染墨发了一条信息，“我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染墨没有立刻回她的消息，直到视野覆盖到了他们的小阳台，舒亚兰也没有在阳台上看到染墨的影子。
心里某个角落空了一下。
直到上了楼，舒亚兰抬手想要敲门，但是想起染墨说过秦先生会来找他，舒亚兰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和秦永安撞见，便放弃了敲门。
舒亚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要再给染墨发一条信息确认，就听见从染墨家的阳台那边传来声音。
“你说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房子都买好了，放着大房子不住，还继续住在这间出租屋里，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听这声音和语气，舒亚兰不用看，就听出了是秦永安。
染墨的声音很清晰，“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要多个人，才更像个家吧。”
“那你当初不也是买了，都说搬了，结果你搬家当天就突然反悔了，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想像个家还不容易，你有那么多书迷呢，找几个谈谈心，说不定就有自己看的上的呢，呵！”
秦永安的语调听起来让人不是很舒服。
一向不喜欢听墙角的舒亚兰，这一次多少有些刻意，拿了一瓶酸奶，在靠近阳台的角落里，放了一张懒人沙发，随便在书架上拽下一本书来，可是一个字没看进入，耳朵和心思都在染墨家的阳台上。
“要不我再给你找个搬家公司吧，让他们明天过来给你搬家？说真的啊，就你这家里，还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反正那边拎包入住，我看你就净身过去算了。
你过去那边，我找你也方便，你这里，离我家太远了点儿。”
“我暂时还不想搬家，我住在这里很好，很舒服，也很开心。”
秦永安手支在围栏上，扭着头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的审视着染墨，“是不是我太久没来了？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哪里不一样了？”
“有吗？”
秦永安很确定的孥孥嘴，“前段时间你和我说话，半天才能憋出一句来，还老是回避我，怎么今天感觉跟个正常人似的！”
“难道在秦先生的眼里，我不是正常人吗？”
对于染墨的反问，秦永安不禁眉头紧蹙，不过又立刻回归自然。
但是秦永安心里却着实犯嘀咕起来，这种话，放在其他人口中说出来，他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从一向低眉垂目的染墨口中说出，就着实的非比寻常。
这小子怎么突然也有脾气了？
秦永安还在想，是不是染墨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而且秦永安一向不喜欢和人硬碰硬，态度反而软了下来。
“你在我眼里确实不是正常人啊，正常人能与你相比吗？
这么烧脑的书，那是一般正常人能写的出来的吗？”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停滞了几秒钟，染墨才又开口，“那份合同先放在这里吧，一会儿我看一下，签好了你再过来取。”
“怎么？你信不过我啊？那么长的合同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你之前买房子的合同，出版合同也没见你看过，怎么今天想起来看了？
主要内容就我和你说的那几条，其它都是千篇一律的范本，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你要看也没关系，你现在就看，看好了，签好字我直接带走，那边还催着要呢，再说这边远，跑一趟还挺浪费时间的。
你是不知道，最近为了给你跑这些事情，我都快累断腿了。”
染墨深吸了一口气，“就放在这里吧，已经这个时间了，你今天怎么也不可能给他们送过去了。
虽然离你家比较远，那也只能辛苦你一趟了。
之前我一直很少跟你交流，是不对的，正好你再过来的时候，我们也能多交流一些细节，尽量少给你惹麻烦。”
秦永安原以为今天会和过去一样顺利，可是没想到今天的染墨有点和他犯扭，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自己来的时机不太对。
秦永安本想再游说一下，免得夜长梦多，可是染墨却第一次直视他审视的目光，“我还需要写稿子，要不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吧，等我看完了，就给你打电话，或者发微信也可以。”
“微信？”
今天的染墨还真是让秦永安有点摸不清状况，“你不是没有微信的吗？你那电话还是我帮你买回来的呢，那时候我让你弄，你都没弄，还说什么弄了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你之前不是说我应该改一改的嘛，说我这样的性子，会在工作中给你带来麻烦。”
“呵，好嘛，我倒是成了你的实验田，但也应该取其精华，那些斤斤计较的事情就不要学嘛。”
染墨浅浅地笑了一下，眼神中有谦逊，也有对自己决定的坚持。
秦永安一贯善于审时度势，本想再多说几句，可是看着染墨的样子，今天如果继续多说下去，反而显得自己有问题。
“行啊，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反正仔细阅读是合同的习惯也是好的。
如果你看过以后，发现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够接受的，也是可以提出来的，免得将来我给你留下一个擅作主张的印象。”
秦永安说完，也不想多在染墨这清简的小屋里多做逗留，“那你就尽快看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尽快签字，我好抓紧时间给人送过去，那边打了款，就准备筹拍了。”
“我会抓紧看的。”
秦永安点了几下头，就往门口走去，手已经扶在门把上，又转过头来，“对了，既然你想做改变，我也确实看出你有了一些改变，那么这次人家要求你参与编剧工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这次应该不会再推辞了吧？”
“等我看完合同再一起答复你。”
秦永安转过身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随手将房门一关，看了一眼身前的门板，不禁哼笑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舒亚兰听不到阳台上再有人说话，便站起身，向楼下张望了一眼，正看见秦永安离开的背影。
这时，舒亚兰的房门传来敲门声，舒亚兰忙打开房门，染墨笔直的站在她的门口，眼中有一缕倦意，“对不起，刚才没有听到信息，没有及时回复你。”
第79章 最真实
“你不用为这种事说对不起，反正也没有急事，如果是急事我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舒亚兰将一双拖鞋摆放好，“小白白，我其实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染墨微默了两秒，头习惯性的低垂一点点，“其实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舒亚兰看着染墨又带有一些拘谨的表情，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先进来再说吧。”
染墨换上了拖鞋，兀自走到餐桌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染墨将手中的几张a4纸放在了餐桌上，舒亚兰拿出两人的情侣杯，给两人分别到了水，将其中的一杯推到染墨的面前。
舒亚兰在染墨的对面坐了下来，“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会让你觉得我做的不对或不够好，你可以毫无保留的批评我，指正我，而不要迁就我。
好感可以一点一点的累积，不好的感觉也依然是如此。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永远累积的只是好感。”
染墨将这番话说完，才适当的抬起一些头来，眼神中有征求和希望舒亚兰的体谅和理解。
听到染墨这样说，舒亚兰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就有些犹豫了。
舒亚兰本想说：我会100%的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可是此刻，舒亚兰觉得染墨说的才是对的，如果她一味的容忍自己心中的那份不认可，那么时日久了，伤害的只会是两人之间的感情。
舒亚兰突然开始反思，从在饭店时的那通电话到现在，其实一直觉得别扭的那个人，未必是染墨，而是她自己。
“小白白，对不起，在听到陆振东说合同的事情的时候，我虽然第一反应是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内心里还是会有几分害怕，害怕就算这件事你不知情，你最后还是会默认秦永安的决定。
我心里在不断的劝自己，不管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应该支持你，可是从挂了电话到现在，我的心里都是别扭着的。”
舒亚兰忍不住，也将自己的手放在餐桌上，伸直后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染墨的手背上，“小白白，这次的合同，就按最早先的承诺来签吧，我觉得诚信更重要。”
染墨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目光柔软的看着舒亚兰，“说出来，心里是不是会舒服一点呢？”
舒亚兰也微低着头，挑起眼目的看着染墨，“只能说好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只是一点点？是因为担心我不同意吗？”
舒亚兰摇摇头，“不是的，我是担心，担心我这样和你讲，你会不开心。”
染墨将手从舒亚兰的手中抽了出来，反握住舒亚兰的手，“我知道你这样说，没有恶意，而是为我好。
我没有不开心的理由，相反的，在我看来，当你愿意在我的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开心或不开心的，认可或不认可的，都愿意毫不遮掩的表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有资格给你幸福。
我希望在我身边，你能做最真实的自己，不需要隐忍，更无须委屈自己。”
“小白白，我也可以这样要求你吗？你也愿意在我的面前活出最真实的自己吗？
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就算社交恐惧症是你暂时无法逾越的障碍，至少在我的面前，你无需去顾虑太多。
你可以自信地看着我的眼睛，做你想做的说你想说的。
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你是我的世界，我也是你的世界。
在只有我们两个的世界里，无需隐藏，无需躲闪，就算彼此会犯错会生气，但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是你爱我，我也爱你。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两个人一起积极的，面对都不去逃避，好吗？”
说完这番话，舒亚兰的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染墨的目光与舒亚兰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那里面铺满的阳光，也扫除了之前的阴霾。
两双眼眸里，像是多了两扇窗，都对彼此打开，让两个人的心都更近了一次。
到最后，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睛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染墨腾出一只手，将手边的a4纸推到舒亚兰的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舒亚兰的目光落在纸面上，“与星娱的合同？”
舒亚兰看了一眼合同又看向染墨，染墨对舒亚兰示意了一下眼神，“你先看看。”
舒亚兰将手边的合同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
“怎么看不出来什么？难道陆经理对我说谎了？
可是不应该呀，陆经理没有骗我的理由。”
舒亚兰有些糊涂了。
可是染墨的眼眸里却没有舒亚兰那样的迷茫。
“你有陆经理的联系方式吗？”
舒亚兰点点头，“今天重新加的，是有的。”
“那你能将我这份合同发给他问一问，合同是不是这样的，或者你让他发一份完整的合同给你，我们来和我手中的这一份进行一下比对。”
“你是觉得你手中这份合同有假吗？”
“你看一下合同的最后一页。”
舒亚兰照做，可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见舒亚兰眼中依旧茫然，染墨就说出自己的假想，“合同到了最后一页，就只剩下甲乙双方的信息和需要签名的部分。
纸张刚好印刷到这里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
舒亚兰恍然，“也就是说，只要拿着这一部分前面进行改动，这份合同也算是正式签了。
但是前面的金额怎么办，难道是前面的内容有可能被……”
说到这里，舒亚兰的声音顿住了，现在就妄下结论并不好。
染墨也没有回应舒亚兰，显然也是怕冤枉了秦永安，“我觉得还是先将合同发给陆经理让他看过之后再下结论吧。”
舒亚兰点点头，“也好。”
舒亚兰立刻拿出手机，将合同一页一页地拍下来发给了，用微信发给了陆振东。
舒亚兰又想了想，编辑的一段话发给陆振东：“陆经理，这是星娱与染墨之间的合同吗？好像没有涉及你说的问题呢！”
第80章 欺骗
舒亚兰将手机放在餐桌上，两个人静静的看着手机等了一会儿。
“是不是他没有看到呀？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这样更快一点儿？”
“不用，也不急，我们有时间等，等他有空的时候再回应。”
舒亚兰觉得也好，点了一下头。
染墨将话题转移，“那个名字，你们喜欢吗？”
笑容在舒亚兰的脸上晕染，“喜欢，超级喜欢，我们已经将这个名字定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有想法啊？是怎么想到的呢？我现在想到，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那么短的时间，想到这么好的名字，还蕴藏那么多层的内涵。”
舒亚兰毫不吝啬自己内心对染墨的夸赞。
染墨被舒亚兰一瞬间升腾起来的热情和赞扬弄的红了脸颊。
舒亚兰看到染墨特别明显的红晕，噗嗤一笑，离开椅子，身子前倾的趴在餐桌上，伸出手，将手覆盖在染墨霞红的脸颊上。
这种亲昵的肢体触碰，让染墨的脸红的更快，就连耳朵也红润的带上一点儿小透明。
染墨虽然脸红，可是却没有抗拒，反而那双眸子里，有抑制的热情，喜悦和动容。
“原来你脸红的时候，脸颊果然是有点儿烫的。”
舒亚兰对着染墨眨巴了一下眼睛，染墨将自己的一只手覆盖在舒亚兰的手上，将她的手与自己的脸颊贴合的更紧密。
“亚兰。”染墨声音轻缓而细腻，只是轻唤舒亚兰的名字，就足以让舒亚兰觉得心头发麻，像是有电流在心头涌动。
“什么？”舒亚兰的声音也跟着温柔了起来，像是一个小女生，有羞涩，也有淡淡的欢喜。
“有你真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你让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染墨伸出手指，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将手指放在舒亚兰的睫毛上，轻轻地拨弄的眼睫毛的眼睫毛，“真好看。”
染墨的样子不像是有意的夸赞，更像是一种自语。
“如果我不是第一个闯进你生活中的人，你也会爱上她吗？”
“我不知道，但是……”
染墨的话还没有说完，舒亚兰但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陆振东。
两人的话题终止，舒亚兰看了一眼染墨，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接通手机。
“你好，陆经理。”
陆振东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刚才发给我的合同，是从哪里弄来的？”
“下午你和我说完，我有问染墨，与你们谈好的合作，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很抱歉，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争得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了。
刚好秦永安带着合同让染墨签字，所以，染墨就将合同给我看了。”
舒亚兰说到此，眼睛看了一眼染墨。
“他并没有想出尔反尔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振东沉默了几秒，“但愿都是误会吧。”
陆振东说完，又默了两秒钟，“这样吧，你等一会儿，我将我手里的合同原件，发给你看一下，至于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误会，由你自行来判断。”
“那好吧，那我先把电话挂了。”
舒亚兰挂了电话，与染墨对视了一眼，“陆经理应该也是不想妄自判断，才会这么做的吧。”
染墨认同的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管有没有问题，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将旁人拉扯进来。
如果没什么事最好，我也希望，秦先生是清白的，他虽然有的时候态度不太好，可是在我转型的路上，他对我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舒亚兰理解的点了点头。
舒亚兰的手机再次传来一连串的信息声，十几张的图片发了过来，全部是相关的合同内容。
舒亚兰和染墨按照图片，与染墨手边的合同进行一一比对，问题很快就凸显了出来。
在第二页的涉及金额上，其他文字全部正确，唯独金额，是税钱的额度，然而，陆振东发给他们的图片，却是税前加税费的总额度。
因为只是数字上的变化，所以这页合同里的其他文字段落全都一模一样。
再往后看，排版，条款全部都没有任何差别，直到需要签字盖章的上一页，却没有陆振东图片上的两页，那是两页附件，分别标注了税前款项，也就是染墨知道的那一部分。
而另一页，则是单独列出的税务部分，但是提供的银行账户和收款人却并不是染墨。
看到这里，舒亚兰不禁抬起头的看向染墨，答案已经不说自明。
染墨看着舒亚兰，薄唇微微的动了动，可是最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染墨没说话，舒亚兰也就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静静的等待着。
染墨的安静，让舒亚兰有些心疼他，这种事，如果换作常人，这会儿应该会爆发出自己的气愤，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是……
过了好一会儿，染墨对舒亚兰静默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牵动，“我想，我想码会字。”
舒亚兰抿着嘴角的点了一下头，“也好，我正好也要给公司准备材料，要不我们两个一起码字吧。”
舒亚兰知道，过去的染墨很多事都会放在心里，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承受。
也许他还不习惯对她倾吐心中的郁结，舒亚兰愿意给他时间，愿意等他告诉她，他的决定。
“好。”
“等我去拿电脑。”
舒亚兰让自己看上去很轻松的去取了笔记本电脑，抱着电脑，舒亚兰站在染墨的面前，“走吧，去你那。”
染墨那里家具过于简单，不过因为用的是台式电脑，也不能如舒亚兰这般方便。
放电脑的卧室里，除了那张电脑桌，也没有舒亚兰可以坐下来办公的地方。
“我把显示器挪一挪，再找把椅子，你坐我这个。”
电脑桌不大，非要挤在一处也不是挤不下，不过舒亚兰怕这样会影响染墨写作，婉拒，“不用了，我就趴在床上就可以，你自己坐吧。”
“那怎么行，那样不舒服的。”
“不会，我经常会偷懒的趴在床上用电脑，没关系，你写吧，我也要抓紧完成了。”
染墨看着舒亚兰说完就趴在床边，打开电脑，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中。
染墨嘴角笑容一荡，也坐在了电脑前。
第81章 舞蹈首秀
染墨偶尔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舒亚兰的身上，都会看到她专注的样子，认真工作着的舒亚兰，在染墨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
没有平日里的乖巧模样，倒还真有着创业者的激情和坚韧。
染墨的床铺，铺盖并不多，整体有些偏硬，趴的久了，舒亚兰就感觉到腰开始僵硬，不禁手握拳的，给自己垂了两下腰。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个小动作，会落入专心码字的染墨眼中。
染墨的双手停顿了下来，将电脑上的wps关闭。
已经沉静了许久，染墨也明白舒亚兰的良苦用心，一改之前的沉闷，“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去小区里走走。”
“你写完了？”
舒亚兰诧异，因为她觉得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刚开书没多久，哪是短时间内能写完的，走吧。”
舒亚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进展，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保存好文件，合上了电脑。
“搬来也有些时日了，除了站在阳台上观望，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的时候在这里转一转。”
舒亚兰侧头看着染墨，又道，“你以前会经常出来转吗？”
染墨头轻轻的摇了一下，“没，几乎不，怕人多的地方，总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那现在呢？”
虽然是晚上，但是7、8点钟的时间，正好是人们吃过饭出来遛弯的时间，小区内的人在这个时间段偏多，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还有带着孙男娣女出来玩的。
“有你在，就没那么紧张了。”染墨顿了一下，“感觉，还挺好的。”
“那以后我就多陪你出来走走，你就是一个人待的久了，所以才会在人多的时候觉得不自在，慢慢适应一下，其实也就那样吧，不是有句话叫心静自然凉吗？
整理好自己的心静，人多人少都没差。”
染墨仰头，看着天空中稀疏的几颗星，“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离我很远了，我应该放下了，不过岁月锤炼出来的性格，还是深入了骨髓，想连根拔除，对我来说，不是一日之功。”
为了让舒亚兰安心，染墨还是对她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我想我可以。”
迎面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因为是小区，并不是用大音响播放的，而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音响，放在地上，旁边五六个老年人，自发的随着音乐跳动，虽上了年纪，却充满活力。
染墨竟然驻足，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你看他们，比我这个所谓的年轻人活的还要有生命力。”
“那你现在想不想也变得富有生命力呢？”
“啊？”
染墨看到舒亚兰的目光一闪，他的心头微怔，就好像看到一个正准备做坏事的孩子，目光狡邪。
舒亚兰还没等染墨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腕，走到几位老人的身后。
舒亚兰四肢不协调的认真模仿起广场舞的动作，样子有一点儿滑稽，却并没有因为自己此刻的模样有任何羞涩。
舒亚兰跳的认真，自己跟不上节奏，却也不忘记又用手拨弄了一下身边的染墨，“来啊，试一试。”
染墨有那么一点儿尴尬的用目光去看了一眼周围，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并没有人将目光投注在他们的身上。
又看着舒亚兰又一次的邀约，染墨的脚终于动了动，然后慢慢的手臂也开始轻轻浅浅的学着身前的大妈动了起来。
舒亚兰笑着看染墨，看着他的动作从微弱，变得能看出幅度，到最后，变得越发的自然，脸上的尬色也渐渐的被一抹玩耍般的笑容所取代。
比起四肢不太协调的舒亚兰，染墨的广场舞反倒跳的比舒亚兰还有模有样起来。
两个人跳了好一会儿，跳出了一身的汗，舒亚兰累的一只手叉腰，喘着粗气的摆摆手，“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体力不支。”
染墨也跟着停下来，气息也超快了许多，“渴吗？我去给你买瓶水。”
舒亚兰拉住染墨，指了指一旁的石阶，“不用，陪我在那坐一会儿。”
两个人并肩坐在石阶上，舒亚兰侧头，看到染墨的鬓角也泛着汗水，但是嘴角却有着凤松下来的开心。
“看来运动让你产生多巴胺了。”
“没想到偶尔运动一下感觉也挺好的。”
舒亚兰将一只手抱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握成话筒状，放到染墨的嘴边，“采访你一下，说说刚才你跳广场舞的心路历程。”
染墨还真就认真地想了起来，“最初我会有一点害怕，害怕被关注，害怕别人的嘲笑，可是，我发现，对于别人，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是我想的太多了，其实别人根本就不在乎，我在做什么，我做的事情是不是幼稚可笑。
然后，跳着跳着，我就放松了下来，沉浸在我们两个之间要做的事情里，享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开心和快乐。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有每个人喜欢关注的东西，而每个人的经历也有限，谁愿意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呢？
就像是过去的我，对于合同的事，也不想分太多的精力去关心。”
舒亚兰听到染墨主动将话题引到合同上，一颗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秦先生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不管秦先生的出发点是什么，他做了什么，但是，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转型写《迷罪》，不是不是他，我也不会有什么签售会，就更不会认识你。
与金钱相比，他带给我的幸运更多，至于责任的事情，我其实不想追究。
不过，对于星娱公司，也确实不应该出尔反尔，让别人为我的税买单。”
“你想怎么做？”
“亚兰，这件事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
“你帮我出面和陆经理重新签订合同，按照原先谈好的合同签。
至于秦先生那里，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有急需用钱的地方。”
第82章 选择
舒亚兰看着总是心存善意的染墨，即庆幸自己的幸运，又难免对他生出几分心疼。
“陆经理那边，我能帮上忙，至于秦先生那，我和他不熟，但我可以尝试着托人问一问。”
“麻烦你了，还要你为我的事情操心。”
“这才哪到哪？我呀，要为你操的心，可是有一辈子那么长呢。”
染墨笑，“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愿意下辈子也继续为我＇操心＇的。”
两个人在小区里又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几个跳舞的老人也收了音响离开，两个人才回了家。
道了晚安，舒亚兰拿回电脑，又坐在桌子边，做了一会儿材料。
手机叮的一声，有信息进入，舒亚兰还以为这么晚了，是染墨要跟她道晚安。
开心的拿过手机，站起身正准备去阳台，却发现来电并非染墨，而是陆振东。
很简单的一条信息，“休息了吗？”
“还没。”
“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
舒亚兰的短信回过，陆振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舒亚兰也是第一时间接起来。
电话另一边的陆振东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哦，手里还有些工作要做，所以晚了点。”
“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吗？还有什么工作？”
“像我这种积蓄不多的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那你的新职业还是做形象设计师吗？”
“除了这个，我也就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了，其实今天下午在饭店碰面的时候，我就是在和我的两个朋友，商量我们创业的事宜，我这会儿正在准备我们开业时需要的一些材料，管理制度等。
陆振东听到舒亚兰要自己创业，饶有兴致的发出一声“哦？”
“你要自己创业？”
“其实走到创业这一步，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毕竟市内的形象设计公司就那么两家，我这个人又不讨喜，就只能选择一条最为操心和费力的路了。”
听到舒亚兰这样说，陆振东发出一声浅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虽然对于你们那个行业，我是个外行，可是我还是愿意尽一点绵薄之力。”
“还真是有。”
“什么？”
“等我们开业的时候，过来捧捧场，增加一点儿人气，另外，如果方便的情况下，介绍几个客户给我喽。”
“你还真是迈出了商人的第一步，有潜质。”
舒亚兰笑，“我当你答应了。”
陆振东爽快地道，“当然，举手之劳，没有拒绝的理由。”
“哦，对了，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还真是有。”陆振东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发给你的那些图片，你给染墨看了吗？”
“看了。”
陆振东的声音拉长，顿了一下的问，“那……”
既然陆振东主动打电话问这件事，舒亚兰也借此将染墨的意思说给他，“染墨出于过去秦先生对他的帮助，并不想追究他的责任，不过他并不想违背与你们公司之间的约定，所以，他的意思是，你那边按照过去的条款约定，出一份合同，给他签。”
“我们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这对我们来讲也算是求之不得。
之前我误会了染墨，找机会一定会向他道歉，不过，他既然不追究秦永安的责任，那么日后，他准备换谁做经纪人？”
“换人？这个他并没有说，染墨还想打听一下秦永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资金上的困难。”
“呵。”
对于陆振东这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舒亚兰不禁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笑他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舒亚兰沉默，刚才她只将心思用在染墨身上，倒是忽略了去考虑这一点。
陆振东以为舒亚兰没明白，继续说道，“就算染墨不介意秦永安不惜牺牲他的前途，从中欺骗我们，也欺骗他，可是秦永安呢？
染墨以为不追究秦永安，秦永安就会领情？就会下不为例吗？
像这种人的思维模式，只会觉得，染墨想留着什么后手的对付他，给他难堪。
其实让我们改回合同，对秦永安来讲，已经是给他难堪了。
再说，出了这种事，有几个人真能够做到一点儿不在乎？还像过去一样信任人吗？
以后的合同，染墨会不再过问？还会像过去百分百的信任秦永安？
如果以后染墨对秦永安做事继续不闻不问，我只能说这个人不是心思单纯，而是傻。”
陆振东的话说的犀利，咋听起来，还有些太过现实的刺耳。
舒亚兰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不过陆振东并没有给舒亚兰这个机会，而是再次说道，“也许我说的话不容易入耳，也许会显得我心胸狭窄，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他们之间的合作继续勉强维系，也不会长久，更不会愉快。
如果你能和染墨说上话，我觉得，你可以劝他抓紧找个合适的人选来代替。”
可能说的多，有些口渴了，舒亚兰听到陆振东那边传来喝水的声音。
“当然，你不要跟染墨说这是我的主意，我想从你的立场说，他更容易听进去，也很容易接受。
还有，我之所以打电话刻意的和你说这个，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其实还是因为我的私心。
毕竟合同签完，也就准备安排编剧组和染墨这边的工作，让他们尽快出来剧本，我可不想因为秦永安的原因，让这部剧的进展被拖累。”
陆振东依旧没有听到舒亚兰的回答，“当然，如果你不认同我的观点，大可以什么都不做，只当我没有说过。”
舒亚兰之所以没讲话，不是出于是否认同，而是她在认真的分析陆振东的这番话。
“并不是我不认同你，我也能理解你的顾虑，只是单凭这一次的错误，就让染墨做出放弃秦永安的决定，他可能做不到。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有更多的因素，足够的理由，让他下这样的决心吧。”
陆振东停顿了几秒，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染墨换还是不换经纪人？”
“干嘛问我想不想？”
“因为染墨如果不想换，对我也没什么，反正我知道了秦永安的把戏，以后防着点就好，这对我没什么，但是如果你想换，我可以利用我的一些私交，帮你查查秦永安这个人。”
第83章 一式两份
舒亚兰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件事告知染墨，由他自己来决定更合适。
不过想到染墨的性格，舒亚兰实在害怕让他做这样的决定，有些太难为他了。
“你想问过染墨？”
虽然只是在电话里，但是陆振东的精明，还是让他猜到了舒亚兰犹豫的根源。
“我觉得你好像不用问，就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要不，你还是帮他查查吧，如果真发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让他做决定也不迟。”
“那如果真的有问题，染墨的经纪人他那边有什么好的选择吗？”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他平时很少与人交往，应该没有吧。”
“其实我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啊？”
“你！”
陆振东的语气很肯定，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别开玩笑了，我除了做形象设计，这方面根本就不懂。”
“这东西又不难，不需要懂很多，况且不是还有我吗！
我又不会诓骗你，跟着我们合作的过程中，做几次看也就看会了。”
舒亚兰可不会因为陆振东的几句话就认为自己真的做的来，人对自己未知的领域，有的人会好奇，想去涉猎，可是有的人，却会心生胆怯，固步自封，不愿去尝试。
舒亚兰多少有些属于后者，倒不是因为害怕做这件事本身，而是怕因为自己的无知，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就像刚开始她犹豫是否要和陈太太合作一样。
“秦先生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们现在就谈论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我听秦永安说过，染墨没有什么朋友，也鲜少与人说话，就连和秦永安，染墨和他的话好像也很少。
当然，这都是秦永安和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上次见了染墨，我觉得也八九不离十。
从今天这件事来看，你既然能和他有联系，取得他的信任，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只从这一点，你不做他的替补经纪人，真是暴殄天物。”
舒亚兰觉得陆振东的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咱们别谈这个了，那合同的事情，你就重新更正过来，重新签吧。”
“这个简单，我明天就让秘书重新拟出一份合同，不过这个合同总不能让秦永安来取吧。
你看是让染墨来公司签，还是谁帮他带回去。”
这在别人不是问题的问题，在他们这，都成了一个小问题。
“染墨最近开了第二部，赶稿子也没什么时间，不然，就我过去帮他取吧，你们签好了，通知我就行。”
陆振东电话里又传来调侃的笑声，“刚说完自己不干，不合适，这么快就走马上任了？”
“喂，有你这样的吗？我可是在帮你的忙，给你们公司节省开支，你不但不感谢我，居然还调侃我。”
陆振东放肆的笑了起来，“好，好，我错了，找机会好好感谢你。”
陆振东看了一眼手表，虽聊的不尽兴，却也不想打扰舒亚兰休息，“不打扰你休息了，早些睡吧。
睡眠是最好的化妆品。”
“好，晚安。”
“安。”
挂了陆振东的电话，舒亚兰看着时间不早了，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工作，关了电脑，准备问问染墨睡没睡。
“睡了吗？”
“在等你，给你热了牛奶。”
舒亚兰抱着手机笑过，一脸幸福的跑到阳台，伸出手，接过染墨递给自己的那杯热牛奶。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的，可是每次都是你为我做。”
染墨晶莹的眸子里洒满了月光，“需要我向你科普一下男女平等吗？”
舒亚兰被染墨的话逗笑，“那以后，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染墨伸长手臂，与舒亚兰碰杯，“这是我的荣幸。”
舒亚兰笑嗔道，“越发巧舌了。”
舒亚兰将牛奶喝完，染墨就将杯子收了回去，两个人眼神带着几分不舍，才相约着同时走出阳台，各自回的房间。
第二天，两个人又一起吃早餐，饭后又一起个忙个的工作，偶尔眼神交互，各生欢喜，日子就是这样简单平静，如果能一直如此，在两个人看来，便是再好不过。
中午11点多，两个人本打算一起去商超买中午和晚上的食材，只是这个时候，舒亚兰的电话进了信息。
舒亚兰查看了一下短信，“是陆振东，他让我过去取合同。
他说下午要开车出门一趟，会不在公司，所以希望我现在就过去。”
“这件事也不好拖人家太久，你还是去取吧，我去买吃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什么时候做。”
舒亚兰点点头，“要不你就休息一会儿，或是看会书，取合同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不然等我回来，我们两个一起去。”
如果舒亚兰陪着，染墨也就不会在人多的时候感到不自在，所以舒亚兰的提议，染墨还是欣然应允。
“那我等你电话。”
舒亚兰出了门，开车直接前往星娱公司。
车子快到地方的时候，陆振东再次打电话过来，“到哪里了？”
“再过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我公司对面有一家星巴克，我在哪里等你。”
“好。”
舒亚兰到了星娱公司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子停好，透过玻璃窗，真看见陆振东坐在星巴克的一个靠窗位置，冲着她挥挥手。
舒亚兰径直朝着陆振东的方向走去，陆振东再次抬起手挥手示意。
舒亚兰在陆振东的对面坐了下来，陆振东则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档案袋推到舒亚兰的手边。
“这里我准备了两种合同，一个则是按照我们最初谈好的价格，签好的合同；
至于另一个，则是按照秦永安谈好的条款，签署的合同。”
舒亚兰不解的看着陆振东，“干嘛准备两份？”
“请秦永安谈好的价格，也是公司能接受的范围，也已经通过了，唯一改的，就是把税钱打到染墨的要账户上就好了。
这件事只要我不说，也没有人知道。
所以我觉得你将两份合同都拿回去，让人染墨自己做选择。”
第84章 背后
舒亚兰将陆振东多准备出来的那份合同，从档案袋中取出，退还给了陆振东。
“他不会需要这个，如果他真的需要，就不会绕过秦永安让我来找你。”
陆振东看着那两份被退回的合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的将那两份合同收起。
“如果你帮染墨做的决定他不满意，可以随时来找我反悔。”
舒亚兰只是单纯的客气了一下，“谢谢。”
“还有这个也给你。”
陆振东拿出一支录音笔，交给舒亚兰。
舒亚兰疑惑的看着录音笔，“这是什么？”
“你昨晚让我帮你查的东西呀。”
舒亚兰有些吃惊，“这么快？”
对舒亚兰来讲，不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陆振东这个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我认识一个人，和秦永安还有些交往，昨天晚上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就约秦永安出来喝酒。
你知道的，酒后很容易吐真言，更何况，只问一些和染墨有关系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其它的，染墨应该也不敢兴趣。
他们合作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舒亚兰拿过录音笔，并没有当着陆振东的面，立刻听里面的内容。
“谢谢你的帮忙。”
陆振东嘴角淡淡的勾了一下，“举手之劳而已。”
“你下午要出差？”
“不远，应该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那就另找时间谢你吧。”
陆振东的嘴角扬了起来，“谢到不必，以后机会也一定多的是。
我相信我们未来的日子会经常见面的，提前预祝合作愉快。”
听到陆振东的话，舒亚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录音笔，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却也能感觉到，里边的内容不会让人愉快。
对于舒亚兰的反应，陆振东很满意的一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一些了。”
陆振东看了一眼手表，“虽然还想再和你聊一会儿，顺便请你吃个饭，不过我今天挺赶时间的，那今天就先到这里。”
“好，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办事顺利。”
“谢谢。”
舒亚兰也不做过多叨扰，站起身与陆振东告辞后便离开了。
陆振东依旧稳稳的坐在座位上，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目送着舒亚兰的离开。
直到舒亚兰的身影消失，陆振东才离开座位，走出了星巴克。
舒亚兰坐在车子里，从手提包中将录音笔拿了出来，像是在端详什么古董一般的反复看了好一会儿。
犹豫过后，舒亚兰还是将录音内容打开。
前面有很长一段吵杂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在ktv。
听了好一会儿吵杂的声音，才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安哥，这里，这里。”
“吴子，今天怎么想起来叫我出来喝酒啊？”
舒亚兰听出了这是安哥就是秦永安的声音。
“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听说你最近混的不错，来找你讨教讨教。”
“嗨，讨教可以，但是难复制啊！”
“哎呦，这话怎么讲？来来，边喝酒边聊。”
有些不太清晰的酒瓶碰撞声过后，吴子又继续问道，“为什么说难复制。”
“其实我的方法很简单，但想找到染墨那种傻子就很难了。”
听到秦永安背后说染墨是傻子，舒亚兰心中就升起火气，手指紧攥着录音笔，就仿佛自己正在掐紧秦永安的喉咙。
“不会吧？他的《迷罪》我是看过的，里面的角色个个智商不简单呢，如果他自己是傻子，怎么写的出来这种高智商犯罪的书。”
没听到秦永安的回答，吴子又说，“安哥，你别光笑不说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兄弟出来，多喝酒少说工作的事啊，总之哥现在混的还不错，这顿酒钱哥请。”
秦永安明显不想说，那个叫吴子的也没有死气白咧的一直追问，“好好，喝酒，咱们只喝酒。”
又是半晌喝酒划拳扯东扯西的闲聊，慢慢的，秦永安的声音里，舌头渐渐有些伸不直了。
“安哥，最近兄弟混的一般，本来想和你取取经的，看来今天只能吃一顿免费酒了。
不过你放心，兄弟不会因此埋怨你不肯伸把援手，先喝为敬。”
“嗨，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秦永安的舌头更硬了几分，“我说染墨傻，不是说他那个写作的思维傻，是他生活方面的智商，低的离谱。
一个大男人，整天怕见人，和别人说几句话，就紧张的不行，这种人你见过几个？
所以一切对外的事情他就都交给我喽，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想做点手脚不是太容易了。”
“手脚？什么手脚？安哥，交我一招，说不定我日后也能用得上。”
“那哥就告诉你一个，染墨没写《迷罪》之前，可住的都是出租房，日子挺紧吧的呢。
后来《迷罪》大火，光订阅就挣了不少钱，但是订阅这块我拿不到钱啊，都是网站结算给他的，后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就提议让他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安哥，别逗我了，买房子你能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懂了，我对合同稍微动了一点手脚，抬高了原价的百分之二十。
那高出的百分之二十购房款，自然就落在我的腰包里了。”
吴子用不信的语气道，“别逗了安哥，百分之二十，那也太离谱了吧，每个区域房价都很透明的，只要上网一查，不就都一清二楚了，到时候，他还不怪你买了高价房？”
“所以说他傻，自己不想和别人打交道，就全权的信任我喽。
更让人觉得他脑袋有问题的，还是那个房子买来就是精装修的，换了一般人，不早就搬进去住了吗？
结果他还守在他那间出租屋里，放着大房子不住。”
“是不是刚装修的房子他想放一放甲醛什么的？”
“放个屁啊，那房子之前是一对新人，装修了要用来结婚的，都已经搁置一年了。
不过后来两个人在结婚前闹掰了，所以就又拿出来卖了。
不过他倒是捡了便宜，将来有女朋友，直接拿来结婚倒是省事了。”
“那这么讲，安哥你还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呢，挣他点钱，那也是应该的。”
“就他？要是有哪个女人看上他？那就是瞎了眼了。”
第85章 酒后真言
又是酒瓶子碰撞的声音，“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人家也是有名作家了，听说又要出版又要影视的，据说长的也很不赖呢，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吧，难道他那个方面不行？哈哈！”
“他那方面行不行，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我说的是，他那半天才能吭哧出一句话的性格，哪个姑娘给她，不会闷死。
我看，娶个哑巴，两个人干瞪眼还差不多。”
“哈，安哥你可真逗。不过安哥，你说你拿着人家的钱，背地里这么说，不好吧，就不怕传到他耳朵里？”
“他？谁传？他能和谁说话。这都无所谓，马上又有一个合同快签了，只要这个一签好，你安哥我就去立刻提一辆好车。”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夸不夸张，你等着看我的新车就好了，来唱歌，唱歌。”
再往后，就是两个人鬼哭狼嚎一般得歌声，偶尔还伴着几句喝多后的粗鄙言语。
舒亚兰将录音笔关闭，坐在车上缓了一会儿情绪。
与星娱公司合同的事情，舒亚兰心理就多少明白，秦永安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秦永安做过的手脚，不止星娱合同一件，就是连染墨的房子，他竟然也做了这么大的手脚。
百分之二十啊，这么大的差距，秦永安也敢做。
更让舒亚兰觉得可气的，就是秦永安一边骗染墨的钱，一边又在背地里的嘲讽，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舒亚兰虽然负气，可脑袋还没糊涂，她在想着尽量不让染墨听到这段录音，也能放弃与秦永安的合作。
她可不想染墨为这种人生气伤身。
舒亚兰一边开车回去，一边思讨着怎样解决，但也没有忘记给染墨发一条信息：我已经拿到合同了，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舒亚兰想着染墨会不会和之前一样，约在商超门口，一起买菜，然后再回家。
“秦先生来了。”
染墨很简短的发来了几个字，舒亚兰看着这条短信，脚下的油门，就不禁踩下几分。
舒亚兰刚走到楼层两层半的位置，就听到了秦永安的声音从染墨的房间里透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吗？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最后就是换来你的怀疑吗？”
秦永安的声音穿透门板，指责之声铿锵有力，就好像一个真正据理力争，直指别人恶行的刚正之人。
若是不知道秦永安做过什么，旁人还真容易因为他的这句话，觉得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来来来，要不这样，咱们出去找人来评评理，我秦永安为你的事跑前跑后的，最后就换来你的不信任是不是，来来，走走……”
舒亚兰没有听到染墨的声音，但是染墨家的房门却随着秦永安的声音被打开。
秦永安一只脚跨出门口，另一只手则拉扯住染墨的手腕，看样子是想将他从房间拉出来。
舒亚兰也正好走到门口，还没等拿出自家的钥匙，就与秦永安撞了个正着。
秦永安也没有想到门口会有人，险些撞到人，自己先是一愣。
在看到舒亚兰的脸时，秦永安又拧紧了眉头。
他看着舒亚兰眼熟，可又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你是，你是那个，什么卖衣服的对吧？”
舒亚兰定神的看着秦永安没说话。
而秦永安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扯着染墨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你来的正好，你不是他的粉丝吗？正好你来评评理，看看你自己到底粉了个什么人。”
舒亚兰没急于立刻交恶，而染墨也在看到舒亚兰的一刻，被秦永安搅扰的烦躁，也沉下了几分，面色也好转了一点儿。
“好啊，你说说看，我来评评理。”
“你粉的这个作者，他整日就只管写书罢了，他能有今天的成绩，那我是在外面没少托关系，走后门。
你是在外面卖衣服的吧，你肯定知道现在的人多难缠吧？
我跑人情往份的，你自己说这年头少的了吗？”
舒亚兰顺着秦永安的话点点头，“确实说的有道理。”
“对吧！人家老先生在家里坐着甩手掌柜，闹了个清闲，其实这也没什么，谁让咱就是吃这碗饭的呢！
可是我付出这么多，没一声谢谢也就算了，总该闹点好吧？结果呢，现在怀疑我给他的合同有问题。”
“那到底有没有问题呢？还是说哪里看着让人觉得有问题？”
舒亚兰还是淡淡的做出一副做公证人的样子。
“当然没问题了，天地良心，这合同又不是和我签的，是和星娱公司签的，我能搞出什么问题。”
舒亚兰依旧点点头，“说的也是。”
“对吧！”听到舒亚兰认同了两句，秦永安就更加硬气起来，还看向染墨，“你看看，连你粉丝都这么说了。
我跟你讲，咱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像以前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不想弄的不和谐，对吧？
你还是快把合同签好了给我，人家星娱还急着要呢，咱们不能给人添麻烦对不对？”
舒亚兰继续道，“不是，秦先生，我还是没太明白，染墨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他不信任你了？”
“以前给他合同，他都是签了就交给我的，今天非说什么要去星娱公司当面签合同，这不是不信任我还能是什么？”
舒亚兰假装不解，“正常签合同，两家坐下来面签才更合适吧，我觉得染墨的要求很正常啊，是秦先生你多想了吧？”
“不是，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人家星娱公司业务那么多，也很忙的，为了让染墨在家更好的创作，那边也是赞同这种签约方式的，人家都不介意，也不知道你们介意个什么劲。”
“可是我觉得染墨的提议也没什么不对，秦先生小题大做这么生气反而有点奇怪，还搞得像是我粉错了人，秦先生，你的处理方法欠妥吧？”
舒亚兰又刻意的看了看秦永安拉着染墨的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第86章 当散则散
被舒亚兰一说，秦永安也产生了几分别扭，将拉着染墨的手松开。
舒亚兰清晰的看到染墨的手腕出现了明显的淤红，还有一个明显的指印。
舒亚兰将一切放在心里，表面还维持着平静，“秦先生，面签本身就更和规矩，若是你执意不肯，反倒让你的清白也显得不那么清白了，既然染墨自己都不嫌麻烦，你又何必坚持呢？
依我看，不如就按照染墨的提议好了，这样你不也就能清者自清了吗？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面红耳赤呢？”
“我这不是好意吗，想让他能花出更多的精力用在写作上，不用为了这点小事分心，他……”秦永安急于给自己找借口的语气越发明显。
秦永安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紧锁眉头的紧盯着舒亚兰，“哎呀，不对啊，我说你怎么也出现在这里呢？”
秦永安又是变出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染墨，又指了指舒亚兰，“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会在一栋楼里遇见。
不会是你也住进这里，来了个偶像泡粉丝吧？
我就说嘛，说话和染墨一个口吻，恐怕是这点馊主意都是你给吹的耳边风吧？
染墨过去可是很单纯的，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秦永安又是一改之前和染墨说话的口吻，变换成如同长辈一般的苦口婆心。
“你想交女朋友可以，人之常情，但是你了解她吗？知道她的底细吗？
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见了有名气的帅哥不往上扑的。
她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回头好更容易操控你，到时候你兜里辛苦挣的钱，恐怕做着梦呢，就都进她的兜里了。”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用秦先生费心。”
对于秦永安对舒亚兰的诋毁，染墨实在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秦永安面露不屑，“看来我猜的都是真的啦！还真搞一起了。
我说我昨天过来就感觉你有点奇怪，原来是因为她啊？”
秦永安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染墨，还是出于什么其它的目的，但是作为染墨的经纪人，我必须为他负责。
如果你敢做出任何有损染墨利益的欺诈行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欺诈染墨的行为，秦先生准备如何对我不客气？”
“当然是拿起法律武器了。”
舒亚兰一笑，“我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理解为，作为染墨的女朋友，如果身为经纪人的你对染墨有任何的欺诈行为，我也可以拿起法律武器。”
秦永安的眼睛里扫过一丝阴戾，“果然是你给吹了枕边风。”
“秦先生，请你对亚兰放尊重些，不要随便侮辱别人的清白。”
“好好好，侮辱人清白，住都住一起了，还清白，行行行，你们怎么说怎么有理，总之，你们现在是甜蜜蜜的热恋期，我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碍眼人士。
人家姑娘放屁都是香的，我说什么都是臭的。”
秦永安又是一顿牢骚的应对，倒是成功的把舒亚兰的话题给转移了过去。
舒亚兰已经深喑秦永安就是一只老狐狸，一直这样争执下去，不但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要听更多他这种口无遮拦的违心之说。
这种人，你越同他客气，越想给他留些面子，他不但不会领情，反而只会觉得，是你手里全无凭据，而他只会更加的有恃无恐。
舒亚兰放弃了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说道，“秦先生，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看不如就此，你就解除和染墨之间的关系吧。”
秦永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是没有听清一样，“哈？你说什么？”
舒亚兰不厌其烦，又一字一顿的重复道，“请你今天就解除和染墨之间的关系，以后你们各走各的路。”
“呵！”秦永安一声冷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可还是深吸了两口气。
秦永安将自己那张难看的脸朝向染墨，可是说话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没了之前与染墨的嚣张，“染墨，我问你，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染墨看向舒亚兰，虽然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交流过，要撤销掉秦永安经纪人身份这件事，虽然染墨也想过要不要继续给秦永安一次机会。
可是舒亚兰既然已经说出口，不管是什么，染墨都愿意无条件的支持。
更何况秦永安的嘴脸，吃相确实不好看。
“是我的意思。”
染墨语气坚定的回答，让秦永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从我第一次找上门做你的经纪人，到目前为止，我出了多少力，用了多少心，才有了你的今天？
现在你终于有了些成绩，就这么着急地将我一脚踢开了吗？”
染墨没有选择揪着秦永安欺骗的事情拿出来说，只是想给他留点面子。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样的一句话，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打发了秦永安。
秦永安更怒，却没有失去理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依然保持语气的适中，甚至开始示弱，“染墨，你不待见我没关系，我承认，我这个人脾气臭，性子又急，每次和你说话，也没去讲究方式方法。
或许你听着不顺耳，我这说话粗鲁的人，自然没有人家小姑娘，说话对你这个文人的路子。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以后可以改，如果你就是坚决的想要换掉我，容不下我，也等将与星娱公司的合作，这摊子事儿，全部进行完了，你再找个合适的人接替我也不是不可以。
这边本身一直是有我接洽的，所有的合作都是我在谈，涉及到的细节也只有我最清楚，没有我，不管是你自己接洽，还是另找新人，都会造成诸多麻烦和不便。
虽然你对我无情，但是我不能无意，就让我为你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吧。”
若是不知道秦永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单听他这几句话，还真要信以为真的以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个所谓的恶人，舒亚兰更愿意替染墨去做，她态度带着几分强硬，“秦先生，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
以后这些事情我会帮染墨打理的，就不再劳你费心了。”
第87章 假作真时
秦永安哼哼的咧了一下嘴角，脸部有些抽搐，“难怪你们绕来绕去的找我的麻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舒亚兰继续维持着她的强硬，“秦先生想怎么想都好，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在合作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你是个识趣，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不是吗？”
染墨这一刻的注意力竟都放在了舒亚兰的身上，他没有想到，舒亚兰会愿意为他，接替秦永安的位置，更没想到，她小小的身体，冷然应对的时候，却也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不像平日里温柔的小女人，更像一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
这一点儿小小的发现，让染墨又认识了另一面的舒亚兰。
对平日里少有这种果断强硬态度的染墨来讲，舒亚兰的这一面，也格外的吸引他。
秦永安当然识趣，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坚持不可能使这段关系维持下去，就算勉强，也不过一时。
而从昨天到现在，染墨的反应，让他也嗅到一丝不对劲。
虽然染墨没有直接提出合同有问题，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过染墨既然此刻没有直接提出，应该是还没拿到确实的证据。
如果他的计划进行不下去，秦永安也想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秦永安想到此，那些示弱、争取、为自己喊屈的表情都消失了。
秦永安讪笑了一下，“看来如果我继续坚持，就成了你们嘴里的不识趣了？”
舒亚兰没说话，神色冷静的看着秦永安，就如同一个看戏的人，随你怎么闹，怎么跳。
“好啊，现如今不是我不想坚持，而是你们非要辞退我，我没有说错吧？”
秦永安又冷笑了一下，“我这个人还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人。
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切按照合同办事吧。”
秦永安说完将目光转向染墨，“我相信我们当初签订的聘用协议，你那里还有，如果你忘记当初我们上面规定的条款，我建议你回到房间，将这份合同取出来，然后好好阅读一下，单方面毁约的一方，应该向对方赔偿多少。”
秦永安说到此，嘴角大幅度的上扬，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眯眯的只剩下了一条缝。
只看秦永安的表情，舒亚兰多少也就意识到，这只老狐狸你定定的合同条款，绝对的对他超级有利，而这笔赔偿费用，一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舒亚兰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对染墨浅浅一笑，眼神中传递的信息，是让染墨放宽心。
只是一个眼神，染墨就已经心领神会。
“去吧，你去交合同找出来，让我看一下，应该怎样赔偿秦先生的损失。”
对于那份合同，染墨其实心里是有印象的，他本想直接告诉舒亚兰需要赔偿的金额，可是舒亚兰却还是很坚持的对她示意的点了一下头。
染墨便听话的进入房间去找合同。
而没了染墨在，秦永安和舒亚兰对视的眼神，就再无遮掩，满是憎恶和鄙夷。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咱们慢慢走着瞧。”
舒亚兰可不想没品的和他成口舌之力，反倒是浅浅一笑，压低了声线，“秦先生，我还是奉劝你好聚好散，以后彼此见面，也不至于太难看。”
秦永安得意，语气满是讥讽，“怎么，舍不得赔我钱呀？”
“虽然是我们先提出终止合同不假，可是过错方，好像不是我们哦？
你说如果我将你伪造星娱公司合同的事情和你在染墨房产买卖中动的手脚一并曝光，并向法院起诉，你觉得你将来在这个圈子里还混的下去吗？”
秦永安眉目瞬间紧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舒亚兰，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就看出，她到底有没有确实的证据。
舒亚兰只想将这次谈话，在染墨拿出合同之前就结束，所以，舒亚兰既没有绕圈子，就连语速上，也快了几分。
“秦先生千万不要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如果我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也不敢在你的面前说这番话。
房产合同高出市面20%的价格，这样大的悬殊，你觉得除了染墨以外，拿出去说给谁听，谁会不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更何况，和你交易过的原房东，已经亲口承认了他具体拿到手中的数额。
那么，剩余溢出的20%去了哪里？还需要我将调查结果再向你公布一遍吗？”
舒亚兰举起手中的录音笔，“还是，让我将房东的录音，直接递交到相关部门？然后再在你的人脉圈里，好好的替你宣传宣传呢？
对了，宣传的深度和广度，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是个＇卖衣服＇的，可我的客户可都是陆经理那样身份的人哦，而且不止一两个。”
舒亚兰谎扯了一个房东，其实是不想出卖吴子，更不想将陆振东扯进来。
虽然秦永安以后可能会找那个房东求证，但她有信心在秦永安求证前将这件事处理停当。
秦永安此刻双手攥成拳，牙冠已经紧咬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被恐吓的滋味，对一向老谋深算的秦永安来讲，真的是既窝火又憋屈。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舒亚兰手中的录音笔，恨不得将那录音笔一把抢过来，然后吞进肚子里来个毁尸灭迹。
舒亚兰继续说道：“我和染墨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想顶替你的位置，你和他签的那份聘用合同，我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你觉得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会选在这个时候向你挑衅吗？
毕竟连你都说了，我是为了钱，那我怎么会舍得将那么一大笔钱拱手让进你的口袋里，你说呢？
哦，还忘了告诉你，我的客户中也有一些是律师朋友，我已经向他们咨询过了，像你这种情况，染墨完全可以向你追究赔偿，另外，因为你有损他利益的行为，他提出解约是可以完全不必对你负任何责任的，一分钱也不需要。”
其实这些话都是舒亚兰自以为，到了法律上的具体判定，她也不敢说会变成么什么样子。
但是舒亚兰敢赌，赌秦永安的心绪，赌他和自己一样，对法律也并不精通。
第88章
舒亚兰面色不改，真真假假的算是忽悠了一通秦永安。
看着秦永安的神色变化，舒亚兰就知道，秦永安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了，他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一会儿染墨拿着合同出来，你假装大度的自行放弃与他的合作，那么你所做的这些事，我不会告诉染墨，让你在他心里，继续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说不定以后我从他身上捞够了好处，不想再累死累活的做什么经纪人，说不定他还会想起你，还会去找你。
但是如果你非要撕破脸，那到底最后谁难看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回头我还可以利用这一点，再拿到媒体上哭诉一下，帮助染墨声讨一下你，到时候就是你的名声扫地，而染墨只会被炒作一次，名声会更大，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可你却百害无一利。”
“为什么？”秦永安突然问，“你真的没有告诉染墨？为什么不告诉他？”
在这一点上，舒亚兰并不遮掩，“因为我这个人做事，不像你一样，丝毫不带有感情，你只想着利益，可是我对染墨可是有感情的。
他的性格你应该知道一点，在我之前，你也算是对他比较重要的人了，被信任的人背叛，也许对你和我只会伤心一小阵，可是对他，这是一个很大的伤害。
我不想让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失去信心，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我依旧希望他对于人的交往存在一丝美好和希望，这是我不告诉他的原因。
但是如果你想继续侵犯我和他的利益，我就不会再顾及这一点。”
谎话，往往真真假假的才最难分辨。
秦永安紧咬嘴唇，但是，眼皮已经微微的垂下，目光不再聚焦于对舒亚兰的仇视，而是在想自己的进退。
这时染墨手里拿着合同走了出来，“合同找到了，按照约定，我应该赔偿你……”
染墨说着赔偿，秦永安看着染墨眼眸中看他时依旧没什么戒备的样子，倒是信了舒亚兰的话，认为染墨并不知道他做过什么。
所以染墨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永安就抢先开口，“算了，我嘴上虽然要求你对我进行赔偿，但是我也说了，你可以无情，但是我不能无意。
咱们就好聚好散吧，如果以后在发展的路上遇到什么不顺利或者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我秦永安还能够帮得上忙，你还是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秦永安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通过这种方式，来给两个人制造未来的可能性。
染墨心里多少有些纳闷，秦永安怎么突然要求放肆赔偿，实在不像他，尤其是最后几句话里表现出的大度。
染墨看向一旁的舒亚兰，总觉得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可是到底做了什么，会这么快改变秦永安的态度？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么短的时间里，舒亚兰就搞定了秦永安这种人，染墨还是很佩服舒亚兰的。
舒亚兰道：“虽然结束一段关系，多少会让人有一些遗憾，不过咱们还是公事公办吧，口说无凭，怎么也应该留下些字据。”
秦永安一摊手，“可这里没有打印机，没办法打印文件。”
“那就先用最原始的方法代替吧，手写一份各自签字画押，如果觉得不够正式，找个时间再做成印刷版的也不是问题。”
秦永安瞟了一眼舒亚兰，心里正要揣度，舒亚兰就像是不经意的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录音笔。
秦永安不是没有怀疑过舒亚兰手中的录音笔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证据，不过舒亚兰的威胁中，有一样还是触动了秦永安。
那就是舒亚兰和陆振东是认识的，这事要是闹起来，以他最近在陆振东面前的表现，再加上公司利益，陆振东那边，不但不会帮他，不跟着踹上一脚就是不错了。
若是舒亚兰真借着这件事炒作，星娱公司为了电视剧的收视率和影响，一定会积极配合，就算他真的清白，也会被搞臭，何况是否清白，他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
秦永安即便没了染墨，也没打算离开这个圈子，他可不允许自己就此混不下去。
想到这，秦永安也只能认栽了，只恨自己运气不佳，眼前这个舒亚兰，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秦永安咽了一口闷气，“好，你们怎么觉得放心，就怎么做，我秦永安既然说出口的话，就绝对不会食言。”
舒亚兰也不再门口逗留了，装的很是轻车熟路一般得跨进染墨的房中，找了纸和笔，写好内容，让秦永安签了字，画了押。
一切都很顺利，秦永安也没再冷嘲热讽，再呈口舌之利，反而态度很端正，也十分配合，一副很是大度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俩个相识一场，我总是希望你好的，相识即是有缘，希望以后我们再见面，还可以是朋友。”
染墨本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过的事，也很抱歉，我的性格曾给你带去的困扰和麻烦。
也希望，你日后能遇到更适合的人选。”
秦永安看着此刻的染墨，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心里暗讨：你就是我最适合的人啊，别人哪有你好算计哦！
可是再多遗憾都是枉然，秦永安又扫了一眼舒亚兰，一个蠢人身边出现一个聪明的人，他的这一套，就再也玩不转了。
秦永安外表平静的如同清风拂面，主动将手伸向染墨。
染墨也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这样平和的结束这段关系，染墨的心情也是格外轻松了很多。
秦永安握着染墨的手没有立刻松开，“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若是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帖。”
染墨几乎没犹豫，“一定。”
秦永安一笑，才放开手，目光最后在舒亚兰的身上扫过，眼底一闪而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心底却低低的诅咒：祝你们两个，男的娶不上老婆，女的一辈子嫁不出去。
虽然想法很幼稚，但是这让秦永安心底里稍微舒服了许多。
秦永安不再逗留，转身离开染墨的房间，舒亚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89章 不该脑补
“没想到我和秦先生的合同，会终止的这样顺利。”
染墨向阳台的方向走了几步，远远的看着秦永安渐渐走远的身形。
“你不会怪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擅作主张吧？”
染墨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染墨将头从远处收回，转身看着舒亚兰，嘴角带着好看的弧度，“走吧，我们去超市吧。”
舒亚兰愉快的点头，“好啊，我还真有些饿了。”
两个人说着就出了门，“对了，星娱的合同我带回来了，回头你签好，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要不，还是我，自己去送吧。”
对染墨已经颇有些了解的舒亚兰，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对自己去送这件事，心里上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不用的，你就在家安心写作吧，在你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之前，我愿意暂时替代秦永安的位置。”
“你是说……”
虽然刚才舒亚兰有说过，但是当时染墨只当舒亚兰是为了应付秦永安，没敢当真，尽管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许期许的。
“我愿意当你的临时经纪人。”
舒亚兰说的很肯定，语态也尽量地放轻松，掩盖自己心里的小紧张，紧张自己根本不懂经纪人这个行业，紧张自己不能给染墨分忧，反而给他的工作造成困扰。
不过，比起这份担忧，舒亚兰觉得先解决当下更重要。
“可是……”
看着染墨脸上的犹豫，舒亚兰以为染墨并不愿意，脸上的轻松褪去，“你不愿意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再帮你物色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没有，没有不满意。”染墨急忙解释，“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你现在还要筹备tg公司的事情，如果再兼顾我的事，太辛苦了。”
染墨虽然很希望由舒亚兰来做他的经纪人，可是这个想法又让他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没关系啦，你的合同该谈的都谈完了，暂时事情应该不多的，费不了多少精力。
至于参与编剧的事情，那恐怕也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还是需要靠你自己。”
想到此，舒亚兰还是希望染墨有个心理准备，这个条款已经附带在合同中，想躲也是不能躲的了。
染墨颔首，情绪虽然不高，却也没有太多的抗拒，“我会争取做好的。”
舒亚兰知道，染墨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内心那份长久以来的恐惧，他想改变的决心，舒亚兰看得见，而且染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
这一点，舒亚兰比染墨看的更清楚。
“在成立公司这件事上，我是一个菜鸟，在做经纪人这件事上，我也依然是一个小白。
可是我知道，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不是一个人，我有陈太太，有曹静，还有你。
就算我做的不够好，你们也都会帮着我变好，陪着我更好，不是吗？”
舒亚兰说着，主动的伸出手，将自己纤细的手指与染墨修长的手指紧扣在一起，“同理亦然，不管你需要面对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次做不好没关系，两次做不好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染墨紧紧的攥着舒亚兰的手，看着眼前的舒亚兰，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染墨心中的那些忐忑，不安，都显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唯一可怕的，就是失去她。
而这是染墨唯一不想失去的幸福，也不容许自己弄丢了她。
染墨的手只是越攥越紧，“有的时候真的想把你变成拇指姑娘。”
舒亚兰笑着问，“为什么？”
“永远捧在手心里，睁开眼就能看见你。”
舒亚兰笑的甜，紧抿着开心的嘴角，调侃染墨，“来自作家的甜言蜜语，还真是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呢。”
染墨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成45度角的开向远方，眼底满是笑意，“那就不要招架，彻底沦陷好了。”
“喂，你这个人，有的时候还真的不是一般得坏呢。”
舒亚兰用力的扯住染墨，身子挡在染墨的身前，可是被染墨攥着的手，却没舍得抽离。
染墨眼底满是宠溺的看着舒亚兰根本不在乎身边过往的路人，翘起了脚尖。
染墨几乎把舒亚兰推荐给他的言情小说都看了个七七八八，其中有些桥段染墨都还记得，就是小说里女生翘起脚尖的时候，都是……
染墨想到那个画面，脸颊一红，一直延续到脖子，可是身体却忍不住的想要去迎合，腰微微的躬下，头部向舒亚兰的靠近，眼神微醺。
舒亚兰另一手此刻已经抬起，柔嫩的指尖捏住染墨的一侧脸颊，“我要捏捏看，你的脸皮是薄还是厚的。”
听到舒亚兰的话，染墨如触电般的惊醒，想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太龌龊，臊的自己全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会想到……
染墨为自己的无耻咽了一口唾液，想到自己被舒亚兰说他脸皮厚，就更觉得没脸了。
头低垂的不能再低，恨不得将脑袋含进胸里。
自从两个人确立了关系，染墨还是第一次将头垂到这个程度。
舒亚兰抬起刚刚那只手，自责起来：染墨最怕被人否定，自己刚刚怎么就忘行都说他脸皮厚呢？自己的这个玩笑对染墨来讲是不是有点开过头了？
舒亚兰的手掌烀在自己的脸上，心中暗讨：舒亚兰啊舒亚兰，你怎么这么笨，这么不小心。
“你，你别误会，我不是真的要说你，说你脸皮厚，我就是，就是和你闹着玩的，我其实，就是……”
舒亚兰恨不得再抽一下自己的嘴，居然说话都说不明白了。
“我，我，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在，在大街上，就，就，我，那个，你别介意，也，也别因此，给我，扣，扣分行吗？”
舒亚兰听着染墨更加结巴的话，头有点大了，“什么？什么不该在大街上？扣什么分？”
第90章 如果我也厚脸皮
“就是，我刚才，我，那个……”
染墨想解释，可怎么解释？说谎他不擅长，更不想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谎。
可是真的让他将刚才，他以为舒亚兰要吻他，他要回应的事情讲给舒亚兰听，也确实觉得自己够不堪的。
舒亚兰感觉到染墨的手心里徒然的溢出许多汗来，就越发觉得自己刚才太欠考虑了。
“其实，其实我挺喜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的，我心里喜欢听，说你脸皮厚，就是想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想着，女生多少应该矜持一下的吗！”
这次轮到舒亚兰臊红了脸，学着染墨的样子，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红红的耳朵，在阳光下半透明，看上去特别的可爱。
染墨偷偷的侧头看向舒亚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舒亚兰刚刚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意图。
突然心里稍安，暗暗的长吐了一口气。
脑海中闪过舒亚兰翘起脚尖，靠近自己时，他加速的心跳，和她可爱的模样。
染墨突然轻咳一声，“那，那，那个，做自己想做的就好，矜持什么的，我们之间，我，我喜欢你做最真实的自己。”
“哦。”
舒亚兰垂着的头点了一下，也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染墨，正看见染墨低垂的头也偏侧着看着自己。
而在看到舒亚兰看自己的一瞬，染墨又控制不住心虚的立刻将头低好。
舒亚兰将目光收回一下，可又觉得今天的染墨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染墨容易害羞，过去的他经常会低头脸红，可是今天的低头脸红，偷窥，怎么就有股说不说的差异？
舒亚兰疑惑的忍不住又偏头去看染墨，然后又发现染墨在偷窥自己。
这次舒亚兰没有再躲闪染墨的注视，反倒是染墨，又连忙躲闪开舒亚兰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舒亚兰试探性的问。
染墨只能将舒亚兰的手攥的更紧，来掩饰此刻他另一只手的微抖。
“是，是啊。”
舒亚兰抬起头，斜睨着染墨，反复的扫视他，却什么也看不透。
“瞒了我什么？”
染墨的嘴唇反复轻启，却发现想要启齿真的很难，“我，我有的时候，脸皮，会有那么点厚，厚啦。”
“哦！”舒亚兰还真就信以为真，“那你继续练得厚一点儿。”
舒亚兰觉得，染墨的社恐，就是因为他脸皮不够厚，如果染墨的脸皮能厚到和大多数人一样，就不会介意那些质疑，介意别人的看法，就可以和其他人也正常进行社交了。
当然这只是舒亚兰的个人看法。
染墨的头微微抬起，“你觉得，我应该练厚点？”
舒亚兰点头，眼中一副不需质疑的模样，“当然，我是女生，你是男生，如果你比我脸皮还薄，那我多难为情啊。”
染墨想了一下，立刻觉悟，他觉得舒亚兰说的对，这种事，哪有让女生主动的道理。
在一起没多久，会不会太早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这种事需要讲天时地利人和吗？
染墨有点乱了，觉得自己一直想这种事，脸皮不但厚，心思还龌蹉。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脸一直红红的？”
舒亚兰觉得今天的染墨确实有点奇怪。
“没，没怎么。”
染墨连忙摇着头，眼神多少有些躲避舒亚兰。
整个超市逛完，舒亚兰都还一直觉得，染墨特别奇怪，看上去一直心不在焉，不管问他要吃什么，都是机械式的点着头。
最主要的是，自从她说了染墨脸皮厚，染墨的脸，只要多看她一眼，就会红成染料一般。
可是舒亚兰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越问，染墨的脸越红，神色越不自然。
舒亚兰忍着心里的疑团，和染墨一起做饭吃饭。
而一整顿饭，染墨话也变得少了，吃的也不多。
舒亚兰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小白白，如果是因为我今天说错了话，让你一直不舒服，我真心的向你道歉。”
“啊？”
舒亚兰郑重其事地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我发誓，我再也不说你脸皮厚了，其实是我脸皮比你厚，真的！”
舒亚兰露出可怜的表情，只希望看在他可怜巴巴的份上，染墨不要再为那句玩笑话介怀了。
她已经领教了，眼前这个小家伙到底有多脆弱了。
染墨更加内疚了，“其实，其实你没有说错，我也不是为了那件事。”
“那你还能为了什么？”
染墨此刻有一点糟心，那种难以启齿，又心痒痒的感觉，只会让他下午萌生的想法，越演越烈。
染墨连忙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空碗收起来，拿到洗碗池，洗了起来。
舒亚兰还以为是自己的道歉无效，不过是画蛇添足的让染墨更加别扭了而已。
舒亚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跟在染墨身旁，只敢静静地陪着，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调和眼下的气氛。
已经被染墨洗了很多遍的碗，依旧在水流下哗哗地冲洗着，“如果，我也会脸皮厚，我也会萌神龌龊的想法，我也会情不自禁，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舒亚兰有些抓狂，“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喜欢的是完完全全的你，不是某一个部分的你，你干嘛要说这种话？
什么龌龊？你到底知不知道龌龊是什么啊？”
舒亚兰可不认为染墨这种小白白，能理解真正的龌龊是什么，而他今天不止一次说了这两个字。
染墨终于将他手中的碗放到流理台上，又带着些慌乱的，关了水龙头，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一直想要掩饰的小孩子。
舒亚兰即觉的好笑又有些无奈。
染墨横向的蹭到舒亚兰的身后，舒亚兰正纳闷染墨这是干什么，突然后脑勺传来一股温热，软软的，却带着强力的电流，让舒亚兰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刚刚那是？
舒亚兰的心跳停滞了一秒，随后就是一阵疯狂的反噬，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