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事罢收工
蛋生不知道赵旋为什么突然发下大誓言，但也为赵旋的话语所震动。
赵旋起身后看了眼蛋生，说道：“你应当想想，如果你有法术，可愿意传授给为非作歹的恶人，在此宣誓，实际上不是为了向白猿神说什么，而是告诉我自己，应该时刻保持怎样的初心。我去寻找天书，你想明白了就过来。”
目光从手表上飘过，已经十二点十分了，十分钟的时间过得太快，这还是赵旋一路上什么都不管不问。
耳边隐约听到蛋生下跪的声音，赵旋已经进了石屋。
内里空间宽敞，连家具都是一体的石头雕刻。
穿过了石屋另一边的门，前方还有一条小道藏在岩壁缝隙中，约有两米高。
赵旋的脚步又快了些，就速度上来讲，已经赶得上正常人全力奔跑了。
缝隙内的石洞宽潜不一，弯曲难行，明暗不定，还好赵旋反应快，眼力好，才能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没有撞到口鼻。
终于来到了个宽敞的空间，巨大的石室内好像有着许多水晶泛着亮光，耳边无声，却有种仙乐自鸣，如编钟、如风铃的悦耳声。
两边岩壁有着许多有如镜子般光滑的石碑半嵌在墙体中，上面刻着细小扭曲，让赵旋看不懂的文字。
“就是这里了！”
赵旋激动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纸张比石碑还要大一些，数目也超过这里，绝对够用了。
那可是神话中的法术啊！
没有多想，也来不及研究，赵旋学着电影里的蛋生，把白纸扣在文字上，光滑如镜的石壁带着某种奇妙的力量，直接吸住了白纸，让它没有滑下去。
如意宝册记载着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一共一百零八种法术。
这里的石壁，只有三十八面，说明大概有三种法术，被记载同一面石壁上，赵旋带了一百多张纸，其实只用到了三分之一。
当三十八张纸都贴上了，蛋生这才跟着到了石室，看着墙壁上贴满了纸，他有些疑惑。
“赵旋，你这是在做什么？”蛋生好奇道。
“天书玄妙，用这种方式应该就能烙下文字。”赵旋解释道。
看看时间，赵旋觉得差不多了，开始把白纸从头开始揭下来，并且标上顺序。
蛋生这才看到石壁上的文字，稍微辨别一下，就入了迷。
赵旋暗暗心惊，还好刚刚自己慌忙没有精力去研究，若是着迷了进去，等白玉炉上的云雾飘起，什么都没干，岂不是要等明年再来了？
把纸张按顺序叠好，赵旋闻了闻，空气中没有什么异香，就在石室中观察起来。
这里终究还是以小说剧情为主，没有看到《天书奇谭》中，三只狐狸偷吃丹药的丹炉。
电影里，瘸腿的左黜儿是偷吃丹药化形后，撞到了东西被压坏了腿。
小说里，左黜儿是调戏良家妇女之后，被人家的猎户老公射了一箭。
不过就算这里有丹炉藏着金丹，赵旋也没那个胆子偷。
但他想的更多的不是这个问题。
修仙无岁月，看看白猿神居住的地方，外边良田，种着奇花异草，内里是石屋子，和石家具，入眼全是石头颜色，清冷冰凉。
“如果修仙要几千年几万年时间住在这种地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那修仙还有什么意思，不是活牢吗？”
如果说眼睛一闭，参悟到忘记了时间，那还好说，这白猿神还整天在附近瞎晃荡，每年上天述职一次，跟仓库管理员大爷一样，那才叫苦逼。
“修仙与孤寂相伴，那就太没意思了。如果就我和小璐璐在一起呆个几万年，再腻也有万年之痒的，想要长生不失去趣味，那得提前有些计划。”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修仙到底有没有意思，长生到底为了什么？
赵旋有些魔怔了。
只是鼻尖突然有香气涌来，赵旋打了个激灵，大脑也清明起来。
“相守百年，哪里比得上相守万亿年，想这么多干嘛，别长生的办法没找到，就死在哪个世界了~”
心中暗骂自己想太多，赵旋就听到了蛋生的惊呼声。
“莫非是午时过了，白猿神归来了。”
“还不快走？”
赵旋赶忙向着石洞冲去，单单凭借脚力不施展身法和轻功，蛋生居然还能紧紧尾随着自己。
天赋异禀，果然厉害。
穿过石洞，赵旋瞄了眼白玉炉，白色的雾气像是某个人喷吐出来的，弯弯曲曲往天空飘散，周围的农田都蒙上了一股白色。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遮盖所有风景了。
这雾气可是仙雾，名作雾母，上界四宝之一，专门用来保护天书的，如果凡人落在里面，就会彻底迷失方向。
赵旋觉得自己算是挺厉害的，可是跟“仙”这个字比起来，还差了太多。不敢奢望凭借自己那点微末的武功，就能在雾母中找到方向。
速度越跑越快，隐隐吊着蛋生一头，防止他认为自己为了逃命，完全不顾他了。不过如果真的来不及的话，赵旋还是会弃他而去。
当来到石桥，赵旋稍微压低了些速度，防止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吹到下面。
到了对面的路上，赵旋看了看前方的路，已经还是蒙上了薄雾，但是还不浓郁，但是背后的位置，浓密的武器，像是密集到可以遮盖视线的小雨，向着赵旋吞噬而来。
蛋生就像是被密集的雨儿追着，到了赵旋旁边回头一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还不赶紧走？”
赵旋喊了句，蛋生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直到到了山脚，气喘吁吁的蛋生才扶着路边的大树，口里大呼着庆幸，再回头看看身后，虽然雾气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但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密起来。
“也许再晚个一时半刻，我们都要迷在这山里头了。”蛋生后怕到。
这个时候，远处有个穿着虎皮衣，灵动跳跃，带着斗篷的身影快速靠近，跳到了赵旋怀里。
“哈哈，我回来了，应该算是顺利吧！”
“难说，修仙讲究一个缘，如果没有这个缘，那我们随便找个小地方过日子好了。”
看着赵旋自言自语，蛋生自认为小璐璐是哑巴。
这年头，男子娶亲，找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很正常。
确切来说，到了十一二岁，女孩要是来了红，也就相当于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而古代女人保守，出门在外遮挡小手的皮肤什么的，也是常态。
所以蛋生问道：“这是赵旋兄弟的夫人？”
“没错，我媳妇。”赵旋轻轻一笑。
斗篷下，小璐璐的小猫獠牙都笑出来了。
“尊夫人似乎不爱说话啊！”蛋生说道，仿佛这一趟冒险，两个人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她怕生，声音也很低，在别人面前不会发出半点声音，我也没办法。”赵旋瞎解释着。
他把敖璐放下，将背后的纸卷全都拿了出来摊开，找到标记过的纸张。
第77章 命里无你
蛋生在旁边看着，说道：“你之前直接把纸糊在墙上，真的能把天书印下来？”
赵旋问道：“来回赶路就要不少时间，如果带纸笔去抄写，一来没有时间，二来你一仔细观看就失了神，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吗？”
蛋生想想，也确实如此，问道：“抄写不行，你这种方法不是更不靠谱吗？”
“若我们有这个机缘，自然可行，如果没有这个机缘，以后还是当个普普通通人家吧！”赵旋摇头。
这个话，差不对是说给白猿神听的，大意是这样：你想要让蛋生学习天书，我也想学，如果你不出现，我就带他跑路，看你教谁去。
赵旋表面上有种豁达的精神有机缘我们总能找到半年，没机缘活该我们没这个命。
可蛋生真的愿意当普通人吗？
赵旋和蛋生研究了纸稿好些时间，又不敢浸水和火烧，在上面找不到任何痕迹。
看到蛋生眼神中彻底没了希望，赵旋说道：“就这样吧！今天整理整理，明天就回家，如果你不信命数，可以再等一年的时间，拿上笔和纸过来抄写。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迷了进去。”
“罢了罢了……”蛋生先是叹了口气，可是越想越委屈，但赵旋已经牵着敖璐到附近去逛了。
“阿旋，接下来回去吗？”敖璐问道。
赵旋说道：“今晚继续在树上睡一觉，我们明天出发离开。”
绕了一圈，没找到什么野果子和猎物，赵旋去山下集市里买了些坎饼，和敖璐吃了些后，准备给蛋生带点回去。
山里的小路陡峭，骑着侏儒马，搂着小姑娘，倒也惬意。
正给敖璐唱着山歌，赵旋发现前方路上有个杵着拐杖、衣衫褴褛的老丈，步伐缓慢地走着。
老丈听到歌声，停下了脚来往后看着赵旋。
“官人可是去白云洞求道？”老丈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如果不是赵旋稍微多留意了一下，都听不到这话。
对方一开口，赵旋就敢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绝对是白猿神变的。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赵旋经常看到难民走在路上也不会多想，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连田舍都没有的荒山里，开口就是问是不是求道，不是白猿神是谁？
默默吐槽白猿神的伪装技巧，赵旋跳下马，询问道：“没错，看来老丈知晓些因果，小子虽是来求道的，若是命中无缘，那也无可奈何。”
“你已经去了白云洞？”老丈问道。
“年幼时了解过一些白云洞的传说，知晓袁公的大仁，如今略有自保能力，就过来瞧了瞧，也等了些时日。见了天书也按传说中的办法做了些准备，可惜得到的却是无字天书，但此行也算无憾了。”
赵旋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他是谁，老老实实交代完。
“你倒有几分求道的心性，虽说命中无你，但这有缘无缘难定，既然是无字天书，自然也需要用非常手段阅得。此番求道，可有立誓？”老丈问道。
“虽有立下誓言，但是无论是否求得法术，我也会做个秉持赤子之心，行正道之事。”
老丈说道：“心诚则灵。天书不是凡物，明授则为阳，私窃为阴。日光下阴气伏藏，自然看不见，这是阴阳相克所致。想要知道有缘无缘，须选一个月盈之夜，在戍亥子三个时辰，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将纸对着月光。
若隐隐有绿字现出，这便是机缘已到，若是没字，便是无缘了。”
赵旋其实记得这个方法的，只是白猿神没出现，只能假装不知道，毕竟传说这个借口，不是万能的。
假装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赵旋说道：“多谢老丈告知，看你山里行路辛苦，我这里有些坎饼和水，分你一些，路上好填饱肚子。”
然后又拉来侏儒马，抱下小璐璐、解下包袱，把缰绳摁在老丈手里，说道：“老丈一席话，也是莫大的恩情，这匹马，给您代个路，以后走亲访友或者拉磨碾谷，都挺方便。”
说完就牵着敖璐，向山上走去。
鬼知道老头子是不是看在蛋生的面子上给自己机会，而且刚刚赵旋也注意到，他说道“命里无你”，更让赵旋坚定了要借蛋生的光。
在人家的体制下，还是走走程序比较妥当，找蛋生就尤为重要了。
老丈左手拿着坎饼和水，右手牵着缰绳，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特么话还没说完呢！emmm~不过，这小子还算不错，懂得知恩图报。
看着手里的坎饼，他白猿神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吃灵果、灵草、灵药和金丹，什么时候碰过这种凡俗之物？
咬了一口……
emmm~
呸~
毫无灵气，味道差评！
另一边，赵旋也不知道自己走得着急了，白猿神还想当天气预报员帮忙选个好天气，顺便交代如果天书显字，自己还会出现的。
不过都是小事，不要紧的。
之前老丈说到“命里无你”几个字，差点让赵旋慌了神，还好罗汉伏魔功修得高深，情绪控制得当。
也不知道白猿神说的这个命，是指这个天地中应该没有他，还是说这次天书传法的功德大业，运数中应该没有赵旋。
无论哪种情况，都让赵旋有些担心自己被当小白鼠，不过再想想，真正的大佬才没兴趣管一只莫名其妙出现的凡人。
当赵旋找到蛋生的时候，这个一米九的货居然在嚎啕大哭，赵旋问了下，才知道他觉得自己命薄，没有个缘法，不如早死早超生。
赵旋赶紧把山下遇到的事情说了下，这家伙才抹了眼泪露出笑脸。
距离月盈的时候，那还得过个七八天，赵旋做好各种准备工作，这才来到云梦山附近的一个旷野处。
天气尚好，天色黯淡下去，近满的圆月也爬上山头。
石洞一共有三十八面壁刻，左壁十三幅，右壁二十五幅。
到了时辰，赵旋、蛋生、小璐璐三个人一同合作。
“十三幅的一边，应该是天罡卷了。”
仙家很在乎名声，不似西游记的变化之术，只看数目。这里的天与地，可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赵旋满怀期望地把天罡卷的天书对月看了看，一个字都没有，只有另一边二十五幅画，可以看到绿色扭曲的梵文文字。
第78章 胖头和尚
耳边传来蛋生欣喜的声音，赵旋把天罡卷递了过去，问道：“你们两个看看，这十三张看得到？”
蛋生和小璐璐分别都试了试，同样都只能看清地煞卷的梵文，天罡卷认不出字来。
“这就奇怪了，我和蛋生都立誓了，也都是看到地煞卷的内容，为什么小璐璐没去山上掺和，能看到地煞卷，却看不到天罡卷的内容？”
“总不会是本来我也应该看不见的，就算立誓了也没用，但是因为蛋生在这里，给我们两个加持了‘可视’buff，这才能沾了光见到绿字？”
抛开胡思乱想，赵旋拿着纸笔对月观看。
梵文字细小扭曲像是一堆蚯蚓扔在地上，看起来很伤眼力，三个人合力花了两个晚上，才把全部文字都抄录下来。
大家也相互帮忙比对，确认了没有错误，这才放下心来。
蛋生翻看着纸张，疑惑道：“这些可都是天上的文字，我们如何辨得？又该如何去学？”
就在这时，远处骑着侏儒马的老丈过来，问道：“你们可抄到了天书？”
赵旋向前，说道：“多谢老丈，已经抄到了，只是上面的文字，我们都看不懂。”
老丈点头，说道：“想要辨别天书文字，需要去寻找圣姑姑。”
果然……
时间跨度被改了，但是剧情主线还是一样的。
这些梵文，得让老狐精帮忙解读。
赵旋暗暗想着，连忙向老丈道谢，他骑着侏儒马，晃悠晃悠进了树林，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蛋生过来问道：“赵旋，我们应该去哪寻找圣姑姑？”
赵旋摇头，说道：“我们四处打听吧！名号里带个‘圣’字，应该不是个无名之辈。”
向城镇走去时，赵旋觉得可笑。
白猿神成天在洞里，是怎么知道圣姑姑名号的？
不管是他还是更高存在的仙人，通过推演测算知道圣姑姑，这说明那个人也知道圣姑姑日后必定会帮助王则起义造反。
这些神仙……呵呵。
就像西游记原著里的唐僧，就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卵蛋，唐僧取经，根本就是镀金。而这里，很显然不就是给蛋生历练和镀金吗？
有人曾经把蛋生和悟空比较，赵旋想想，还真的像，都是天地之气孕育，都有大能在背后关注。
不对，王则称王，贝州惨死好三十万人，恐怕是因为诛杀他有大功德！
到底是为了培养蛋生，还是为了谋求利益……
为了找圣姑姑，赵旋和蛋生都踏上了远行。
赵旋也不记得圣姑姑在哪个州郡，只好和蛋生漫无目的的瞎晃，这家伙也是有心，为了找圣姑姑，买了扇子和伞，在上面写着“寻圣姑姑”几个字，将带字的面展开到处跑，希望有知道的人见到了能告知一声。
可惜跑了七八个县城，都没有人来打招呼。
这一路同行，蛋生也发现了小璐璐从没有露过脸，也没有说过话，但赵旋经常和她交流，根本不是声音小的问题，确定就是个哑巴。
面对一个哑妻，赵旋都能这么关怀备至，他对赵旋的好印象又上升了不少。
他也不至于拿这件事情来安慰赵旋，只怕揭了伤疤，但凡找到好东西的时候，都会主动让给赵旋，让他给小璐璐。
如果不是知道蛋生脑子单纯，不懂男女之情，赵旋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路上觉得无聊，想趁自己不备，送一顶帽子当礼物。
走了一个多月的路，天气也渐渐暖起来。
一行人刚刚离开柳城，打算继续往北前行。
古代的地图粗制滥造，不同比例尺的景物拼在同一幅图上，脑子再好都分不清地形方向，这害他们总是找错路。
一路说着话，几人路过一小片田地，附近住着七八户人家。
前方的岔路口另一边，有个光头也走向村子，他一扭头看了眼赵旋、蛋生等人，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惶恐，扭身就穿过田野逃向了远处。
“那个头陀是怎么回事，见到我们就跑？”蛋生仰着头疑惑道。
赵旋耸耸肩，说道：“不清楚，为什么像是偷东西的贼，可是青天白日貌似也不会明着胆子偷盗吧？”
他们可都看得明白，那个光头可是从村民旁边穿过去的，那些村民只是瞟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总不会被人当成强盗吧？”蛋生嘀咕道，被人用那种眼神看，总感觉怪怪的。
赵旋耸耸肩，说道：“路人罢了，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
蛋生略有些佩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想。
用点碎银子在附近的人家凑几双筷子，赵旋等人再次出发。
正北面山路崎岖，赵旋倒是不介意和小璐璐来一次‘荒野求生’，但是蛋生做不到翻山越岭，大家便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又向偏东方向走了半个多月。
中途遇到了一些乡镇，也没找到圣姑姑的消息。
赵旋觉得，肯定有人暗中盯着，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找到，一定会派人出来提醒，所以倒不是很着急。
只是小璐璐的魔法修行，在蛋生在的情况下，不方便进行，平时也就赵旋教她学习文字。
周围的地势慢慢开阔，山岭道路已经没那么难走。
随着道路变得宽敞，远方有炊烟升起，众人加快脚步赶去，只想找个不透风的屋子好好睡一觉。
来到了目的地，赵旋看到了大片的鱼塘和农田，水车在田间运作，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这里只有一幢黄土与木板搭建的大屋子，目光远眺，该村落的其他房屋距离还挺远。
刚打算去叩门，赵旋耳朵动了动，听到了抽打声和哭泣声。
“这是遇到家暴现场了？”
暗暗想着，赵旋看了眼旁边的小璐璐，只听见她说道：“阿旋，我闻到了血腥味。”
“家暴？”陌生的词汇让蛋生一头雾水，他倒是没听到小璐璐的声音。
屋子里的异状，让赵旋有些不好的预感，倒也没轻举妄动。
轻叩几下门，赵旋喊道：“有人在吗？”
等了稍许时间，木门打开。
一颗光溜溜的脑袋露了出来，看到赵旋的瞬间，脸色一变，‘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那张脸……
“是半个月前看到的那个头陀。”蛋生惊叫道。
赵旋也想了起来。
没想到隔着千山万水，大家居然相遇了。
赵旋可不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这个头陀是这屋子的主人，联系到刚刚的动静，就知道他在里面干了坏事。
蕴含内力的一脚踹在门上，仿佛一辆火车碰撞而来，高达两米的实木大门被赵旋一脚踢倒。
视线明朗的瞬间，赵旋看到头陀慌乱地跑到一个小房间里，八成是要借后门或者窗户逃离。
巨响传来，头陀回头一看，吓得肝胆都要吐出来了。
而赵旋运转了步法如鬼魅闪动，头陀都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赵旋拦住，剑尖指着他的眉心。
心中一骇，头陀就跪在了地上，大呼：“爷爷饶命。”
这个时候，小璐璐和蛋生也跑了进来，看到赵旋背后的画面，两个人都叫了出来。
赵旋回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第79章 消息上门
鲜血淌了一地，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处。
女人的脸蛋特别漂亮，脸上沾着泥垢和血迹，也能看出她精致的容颜比赵旋的前女友还漂亮数倍。
另一边，还有两名老者的尸体，以极为扭曲怪异的姿势倒在角落里，大腿被切断了，锅里还传来一股肉香。
门口正好能看到灶台的后方，还有一名男子，侧坐着靠在墙角，嘴角还在绝望地吐着血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个头陀，明明是个和尚样子，却无慈悲之心，居然杀了这一家人。
赵旋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爷爷饶命，饶命啊！”
头陀没有直面回应，不住地磕头求饶。
赵旋看着头陀没有骨气的模样，愤怒地把他踹倒在地。
“你不是有本事杀了人家一家四口，怎么不反抗了？反抗啊！”
“爷爷饶命，饶命啊！”
头陀还在哭喊着，如今苦苦哀求的他，不知道为何能有这种狠辣的心肠杀掉无辜的人家。
小璐璐蓑帽下的耳朵动了动，跨过男子的尸体，来到柴火堆旁，轻轻一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抱着头瑟瑟发抖。
她真的吓坏了，就算知道有人来了，也没敢出来。
“阿旋，这里还有一个幸存的女孩。”小璐璐喊道。
赵旋撇了眼，低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之前还犯了什么事情，也被我遇到。”
“爷爷，您之前手撕老虎的雄威，小的每每回忆起来，都不敢忘却！”
“呵。”
赵旋想起了，之前弄死那只母大虫，好像有谁在旁边逃跑了，原来是这货。
既然疑惑解清了，赵旋剑尖一挑，切开了他脖子的大血管，躲开了喷涌的鲜血，旋即脱掉身上的外衣盖在女子的尸身上，这才来到灶台后面的柴堆。
“小妹妹，不怕，坏人很快就要死了。哥哥帮你家人报仇了。”
赵旋轻声地说了句，小丫头抬头看了眼，见到赵旋干净的脸庞，有种十分安心的感觉，顿时放开了所有情绪，扑到了赵旋怀里哭泣。
赵旋捂住了她的眼睛，右手放在后背，输入了一股内力帮她缓解紧绷的心情。
这股暖流，也确实让小女孩身上的颤抖弱了不少。
蛋生这时走了过来，说道：“赵旋，你这样处理不太好吧！杀人偿命，但也得移交官府才是。”
赵旋不想和他争论，就这么蹲着。
蛋生叹了口气，看到头陀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呼吸愈发急促，也不忍心去看，不过闻着肉香还是打开了锅盖。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蛋生脸色一变，大骂道：“畜生！”
看向即将流血而死的头陀，蛋生很不得让他受到更加残酷的刑罚，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没了，紧绷的心放下后昏睡了过去。
赵旋把她交给小璐璐，来到头陀面前，止住了鲜血，还输入一点内力帮他疗伤。
头陀眼神里出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就见赵旋捡起了一根木头，一端插到了墙体内，然后揪住他的身体，对着木头扎了过去。
……
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一说，红颜无错，错的是有的人控制不住心底的**。
小女孩叫赵无瑕，父亲是个秀才，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父母都有着非常好的脸蛋，才十一二岁的她，容貌居然和小璐璐达到了差不多的级别，不过却更显得清纯可人。
灵动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般纯澈，又如夜明珠一般灵动璀璨。
赵旋确认自己不是萝莉控，可帮她洗干净脸后，差点就诞生出无期徒刑的想法。
家中的变故，让赵无瑕变得极为沉默，赵旋很难得才和她说上两句话。
离开不知名的村子后，赵旋等人正坐在河边烤鱼。
耳边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赵旋一偏头，看到一群戴交脚幞头、圆领衫，小腿裹行缠穿麻鞋的衙役靠了过来。
一名捕头走了过来，问道：“各位客人，可是从西南方向的村子过来的？”
赵旋站起身，问道：“你们是来问命案的事情？”
他有点疑惑，古代的衙门什么时候这么高效了？这才一天的功夫，衙门居然就追过来了。
听到赵旋的声音，那些小衙役立刻围住了赵旋等人，还拔出了佩刀。
捕头大喝道：“此时果然与你们有关，好你个穷凶极恶的贼人，居然杀了赵秀才一家，钉死过路的和尚，还绑走了他的女儿！”
赵旋听到后，差点被口水呛到了：“我说那个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哼，赵秀才的女儿就在你的手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捕头愤怒道。
就在赵旋要和他好好理论的时候，赵无瑕却站了出来，说道：“差爷，爹爹他们，是被那名蓝衣的头陀害死的，是这位赵公子及时出现救了我，帮我杀了仇人。”
赵旋惊讶地看了眼赵无瑕，这丫头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出来维护他，而且说话有条理，吐字清晰。
捕头脸色变了变，这才让一干手下放下佩刀，问道：“赵丫头，请把来龙去脉说个明白。”
这让人明明白白地把不愿提及的往事说出来，就好像往伤口上撒盐一样。
赵无瑕又有些哽咽起来，泪水划过脸庞。
“昨日申时，一名自称石头陀的和尚，来我家化缘。爹爹饱读圣贤书，同样也诚心礼佛，见石头托……”
一则引狼入室到见色起意的故事，展现在众人面前。
捕头知道真相后，向赵旋拱手：“赵公子，这次是我鲁莽了。你杀了那石头陀，不仅无过，还有功劳。请公子到衙门上，县太爷一定会表彰你的善行，传于九乡，上表州府。”
古代的法律和现代还是略有区别的。
杀了有命案的人，不会计较的你的杀人罪，反而认定你的功劳。
法制这种东西，是统治与维序的工具，也不可避免地成为时代下某些人借来刷存在感的手段。
赵旋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低调惯了，而且还有些事情。”
蛋生看捕头一脸为难的模样，问道：“大人，我们是求道之人，不问俗名，不知道你可知圣姑姑的名号？”
说着打开了扇子，上面写着“寻圣姑姑”四个大字。
捕头惊讶道：“我昨日刚好听到大老爷提起，听说华阴县西岳华山脚下，杨巡检扬大人家，就供着一位活佛，叫做圣姑姑。”
蛋生问道：“怎知道她是活佛？”
捕头知道的还不少，开始一通解释。
一年前杨巡检家得到了梵文金书，却没有人能够识别，后来圣姑姑上门造访，帮忙翻译不说，后来还请来了普贤菩萨。
懂得梵文这是重点，赵旋确认，这所谓的“活佛”就是老狐狸精了。
说完故事后，捕头道：“此地距离三四百里，各位想要赶路，也不差这一日的时间，不如到府衙一坐，也好让大老爷见见各位。”
赵旋说道：“我等求道心切，就不麻烦你了。”
“求道？”
赵旋点了点头，看了眼小璐璐。
小璐璐领会，右手对着小溪一招，几条水箭飞射而出，将路边的岩石打裂。赵旋紧接着右手一推，一道掌力打出，岸边的巨石炸得四分五裂。
捕头和衙役们全都惊住了，空气中还有一股臊味弥漫开来。
“原来是修道之人，下官多有叨绕了。”捕头拱手道。
知难而退就好。
赵旋点了点头，问赵无瑕道：“小妹妹，你应该还有亲人在这里吧？跟我们一起，路程遥远，不如找个亲人……”
“赵公子，无瑕能跟着你吗？”赵无瑕水汪汪的大眼睛，诚恳地问着。
颜值即正义。
赵旋几乎没过什么脑子，说道：“如果你不怕千山万水，那不妨一起吧！这位差爷，麻烦你和邻里八乡地支会一声？”
捕头连连点头：“赵丫头因祸得福，能跟着仙长也是一桩造化。”
第80章 老狐狸精【求收藏推荐！】
知道了目的地，赶起路来就有劲多了。
一行人又赶了半个月左右的路，不过这次多了个赵无瑕，倒是让蛋生觉得有趣多了。毕竟之前赵旋一直在他的“妻子”面前自言自语，把他丢在一边。
有了多人的关爱，赵无瑕也很快走出了阴影。聪明伶俐的她，惹得赵旋和蛋生都很是喜爱。
华阴县，终于到了。
赵旋看着小镇外的牌匾，感慨这一路的不容易。
蛋生问道：“赵旋兄弟，路上也听到不少行人在谈圣姑姑的大名，不过她在杨巡检的府上闭关，我们要怎样才能和她接触？”
“这还不简单？”赵旋瞥了眼敖璐，说道：“我只要一招招蜂引蝶，就能找到路子。”
说着对空气一招手，数不清的光点汇聚，赵旋看到满天的彩色蝴蝶飞舞，异常好看，想来用这一招能够吸引杨巡检的注意，引他上门吧？
就在这时，蛋生抓了抓后脑勺，看着天空，问道：“赵旋兄弟，你对着空气乱抓手是做什么？”
赵旋：“……”
cao！居然忘记这些人看不见敖璐的魔法造物了！
这对着天空招手的动作好尴尬，要怎么化解？
……
赵旋带着一大两小，来到杨巡检府前。
“江湖中人赵旋、蛋生前来拜访圣姑姑，请杨大人前来一叙！”
守门的不耐烦道：“一边去，说了圣姑姑闭关不见客，等圣姑姑**的时候，去华山上等候。”
赵旋摇了摇头，施展步法一个幻动，拖着残影来到守门的面前摘下了他的帽子，然后又退回了原地。
守门的摸了摸脑袋，看着赵旋手里的帽子，恼羞道：“小子，跑得快了不起，你抢我帽子干什么？”
“沃特？”
赵旋差点被雷倒在地，这特么这么鬼魅的身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好不好，你难道不是应该被吓一跳，然后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赶紧去通报吗？
守门的跑到赵旋面前，抢回了帽子戴上，气汹汹道：“小子，大爷的帽子也是你能抢的？赶紧离开这里，别惹我生气！”
赵旋扶额，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眼力界的，我这么快，你应该震精的！
但事实上，守门的没有半点感触，他根本就没想很多，只知道帽子被抢走了，就应该夺回来。
蛋生往前一步，稽首道：“小兄弟，贫僧泗州城人迎晖寺出身，去年得了个不起之疾，梦中亏着那圣姑姑救我，特地相访，不期在此。”
说着就挤出了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贫僧此次前来，走穿了十数双草鞋，每日草行露宿、餐风沐雨，诚心至此，只为求见圣姑姑一面……”
赵旋惊了，蛋生居然还真哭出来了。
一米九的大蛮子，像个柔弱的小男人，眼泪噗哒哒往下掉，你敢信？
守门的也被哭得心乱了，说道：“莫哭了莫哭了，你能有如此诚心，我怎能不帮你问一声。”
赵旋眼珠一转，要知道原著中，蛋生是在庙会上借助好心的嬷嬷引荐的，现在被他一带节奏，剧情就变了。
于是说道：“小兄弟，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和尚也是心诚。你告知圣姑姑的时候，就说是蛋生来访，她亲手救过了他，定也有个印象。”
守门的想了想，觉得在理，转身进去通报了。
蛋生的脸，和女人一样说变就变，擦了眼泪后就和没事人一样。
“赵旋兄弟，你让他这样去报我的名字，圣姑姑还会见我吗？”蛋生觉得他要白哭一场了。
赵旋神秘道：“你和她本就有缘，她若真的有灵，一定会相见的。”
果不出意外，过了七八分钟，守门的跑出来，告诉他们圣姑姑有请。
而且还说蛋生是圣姑姑前世的弟弟。
赵无瑕惊讶道：“赵公子好厉害，真的算中了。”
跟着家丁来到后院，站在佛堂外边。
赵旋等人跟着蛋生一起进了屋子。
蒲团上，一个佝偻着身子一米二左右身高的老婆子，早已等待多时了。
赵旋暗暗点头，这老狐狸精的模样，还是和《天书奇谭》里的整体形象比较靠近的，除了皱巴巴的脸不属于京剧的脸谱。
蛋生没有节操的，圣姑姑骗下人说蛋生是她前世的弟弟，蛋生见到后也跪下叫了声姐姐。
就在一群外人面前，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没有底线，居然就认了亲戚。
这个画面，真毁蛋生在动画片里给人带来的印象。
蛋子和尚见左右有人，不敢细谈，只问：“圣姑可是识得梵文金经？”
老狐狸精笑眯眯道：“我曾遇到异人，传授我一十六样天书。龙章凤篆，无所不识。那梵书出自天竺，是佛门中之一体。当先大藏真经都是梵书，陈玄奘与鸠摩罗什等译过，换了唐字唐音，方有今本。至今名山古刹，还有梵本留传。”
其实所谓异人，不过是忽悠人的。
赵旋记得姐姐说过，老狐狸精的知识，是天上的天狐教的。
在天庭，天狐是一个独特的族群，势力不比龙族差。圣姑姑帮助王则造访，铸下滔天杀业，最后天狐求饶，玉帝也不得不放她一马。
不过玉帝也不是好威胁的，他惩罚圣姑姑去云梦山守护天书，然后再通过袁公的手，推倒云梦山压死天狐。这里虽不乏有杀人灭口的意思，但也彰显了帝王的手段。
原著的这个桥段，也是《天书奇谭》中，袁公追杀三只狐狸，将他们镇压在山下那个片段的由来。
因为《如意宝册》在赵旋手上，赵旋将其递给圣姑姑，说道：“圣姑，这是我和蛋生的梵文宝书，愿焚香祷告、沐浴更衣后，我们可以促膝长谈，共论大道。”
圣姑姑看了眼天书，也知道赵旋要避讳外人，点了点头，将天书收了起来。
夜晚，杨巡检宴请众人吃饭。
赵无瑕和敖璐以丫鬟的身份，在赵旋背后站着。
餐桌上，杨夫人向赵旋敬了杯酒，问道：“之前听嬷嬷说，赵公子要和圣姑论道，难不成赵公子也是修道中人？”
“山野中人罢了！”赵旋笑着摇头。
杨巡检笑道：“鄙人行走于官场，见过朝中御史和宗亲，不少天赋才情绝艳的状元郎，可都比不上赵公子的英朗。”
修行内功，让赵旋身上有一种内敛的精芒。为官多年，杨巡检自认为还是有点识人的眼界，看出了赵旋身上不凡的气度。
杨夫人笑道：“既然是修道之人，赵公子可能开坛作法，让天尊道人显灵？”
古代的人的信仰，就是希望让诸天神佛保佑，尤其是杨夫人这种虔诚的信徒，一有机会就想要向神仙祷告。
赵旋摇头，说道：“天尊那可是圣人，超脱三界五行，不问世俗之事，我可没那个本事求得他们显灵。”
“什么是三界五行？”杨巡检疑惑，虽然这个时代有不少神话，但是信息的不通畅导致很多概念并不普及。
赵旋解释道：“佛与道对于三界的说法，都有不同的含义，不外乎天地人亦或是人神鬼。赵某学浅，不敢妄言，只有些攻击和保命的手段。”
“可否一观？”杨巡检问道。
第81章 翻译天书
预言里只提及了蛋生，作为外来人，赵旋觉得自己需要威慑，让圣姑姑知道，他可不是好运路过打酱油的，也是“修行中人”，若要忽悠算计，请考虑后果。
说罢来到庭院边缘，白剑拔出一招‘梅雪争春’，剑身颤抖、剑气激荡。
实木的柱子上，顿时出现了数不清雪花痕迹，七月的夜晚热意撩人，雪花剑痕上方，丝丝寒气让空气都凉爽了不少。
杨巡检深吸一口气，心中惊叹。
“这实木都能被刺开，要是落在人身上，瞬间就可以把人刺成筛子吧？”
圣姑也是惊骇，她本以为赵旋是个身份显赫的贵人，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本事，她只有妖身和幻术，能够骗得他人的眼睛，但可没有半点伤人的本事。
听着众人的惊叹，赵无瑕说道：“这算什么？之前赵公子凌空一掌，可是把三丈外的巨石给轰个粉碎。”
赵旋弹了下赵无瑕的额头，不悦道：“瞎说什么，我只是轰裂了，哪有弄得个粉碎。”
杨巡检连忙喝一口酒压压惊。
这他妈有区别吗？
大石头都能轰裂，他们这些**凡胎算什么。
因为赵无瑕的插话，宴会的气氛有些变味，多了不少奉承。
杨夫人看赵旋的眼光都变了，有害怕、也有崇拜。而远处一些小姑娘，眼神里的那种意味，像是渴望让赵旋帮忙一起研究生命繁衍的真相。
酒过三巡，众人离去。
赵旋等人来到了圣姑姑的净室。
“道友请坐，舍弟请坐！”
圣姑以为两个丫头是侍女或童女，无视了他们。
赵旋坐下后，圣姑看着天书。
“此乃九天秘法，雷文云篆，道友从那里得来？”
赵旋把云梦山寻得天书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圣姑道：“一年前，我从西川前往东京汴州，寻找机缘。路经永兴时，遭遇狂风，被两名戎装力士裹挟。当黑风散了，我遇见了唐朝的武则天娘娘。”
蛋生插嘴道：“武则天娘娘不是离世许久了吗？”
圣姑姑点头，说道：“其实那日，我入了梦境中，遇到的是武则天娘娘的魂魄。她已投于男身，但却忘却了前世记忆。命中注定，她将称王再创前朝基业，邀我助她，并留下十六个字：逢杨而止，遇蛋而明，人来寻你，你不寻人。”
这个杨，就是杨巡检；蛋，则是指蛋生。
蛋生称奇，没想到他的命中竟有如此缘法。
赵旋却吐槽，心说老狐狸也隐瞒了不少事情，原著中可是说了武则天转世为男身，而她在位时最爱的男宠“张六郎”，就是现在老狐狸精的女儿，胡媚儿。
说着圣姑姑也翻开天书仔细观看，说道：“此书名如意宝册，乃七十二地煞变法。还有三十六天罡变，为何不一同取来？”
蛋生说道：“两壁都曾摹过，只左壁一十三张纸，半字全无。”
圣姑姑只能感叹，缘分不到。
蛋生又问道：“天罡地煞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赵旋通过原著了解过一些，但还是想从圣姑姑口中知晓具体的情况。
圣姑姑解释道：“天阳，地阴；天虚，地实；天尊，地卑；天简，地繁。地煞法成，但能役使一切有情有形之物，只尽着人世间的变化，终未免为天数所囿。若天罡法成，神游天府，名压仙班，虽上帝亦不得而制之矣！”
听到这，赵旋大概明白。
这是说，别看天和地如此浩淼，但天与地，也有着浩淼不可及的差距。
地煞卷对于初修道法的人来说，也许很厉害了，但也依然局限在人间的范畴。在天书面前，地煞卷根本不够看，只是一些微末的伎俩。
圣姑姑又进一步阐述：“天能包地，地不能包天。第十六条为壶天法，壶中之天，非天上之天，此不过遁甲缩地之意。虽如此说，神通亦非小可。你我今天得到的，也是非常了得的福缘了！”
赵旋暗暗点头，《平妖传》的圣姑姑还没有那么贪婪狡诈，至少在此时，是一个知足而乐的狐狸。
这世界的三十六天罡法和七十二地煞术，前者更像是神通，后者是一些粗浅的法术。与西游记的天罡地煞之变不同，西游记里的，只是简单的变换法术。
天罡卷可以修炼成天仙，地煞卷只能修炼成地仙。天仙和地仙也是很大的区别。
赵旋只得可惜，这一趟只得到了地煞法术，却没有找到天罡卷。
大概的情况说完后，圣姑姑就开始磨墨，翻译天书。
地煞卷的七十二种法术，记载在24页纸上，第25页上面记载了开坛作法，召唤英灵的总要。
每一种法术前面，都有一列大字，是对应的咒语，也是画符用的图案，不需要翻译。
修炼每一种术，都需要开坛召将，驱使对应的鬼神帮忙行事。
在这一点上，地煞卷的修炼，和赵旋心中所想的终于出现了差别。
他以为记住口诀，学会使用法术就行了，没想到整个地煞卷的法术，核心是英灵鬼神，所谓的法力，主要还是用于驱役鬼神，维持变化。
“难怪只是地仙之法，修炼之身的内容更少，更多的还是借助外物。”
赵旋暗暗想着，但也知道，至少修炼了地煞法术后，体内好说歹说也有了除了内力之外的其他体系的力量。
这种低级法术之间的斗法，法力的比拼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更多比的是谁驱役的鬼神更加厉害，谁对法术的领悟更强，以及不同法术之间，谁能使出花来，一般来说谁更厉害。
即便有不少缺点，赵旋也有很强的兴趣，武功主要用于进攻和移动。但是法术的话，可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起到辅助作用。
单单就老狐狸提到的壶天法，就让赵旋流口水。
在没有遇到玄幻小说中的“储物戒指”之前，壶天法术可以帮助赵旋实现拥有储物法宝的梦想，以后再也不用背着和两柄剑到处跑，去异世界也可以带更多基础的生活物品了。
翻译完天书后，圣姑姑让赵旋各自抄写一本，然后将原文全部焚烧干净，以免天书留在人间遭到亵渎。
赵旋觉得这句话是扯淡，但为了抱上大腿，只好假装糊涂。
还好他和敖璐都有很强的记忆力，把那些扭曲的图案全都记在了脑海里。
对照几遍，确定没有出错后，圣姑姑说道：“修炼之事，说着容易，实则有许多不容易之处。
第一是择地。土地应当极为宽敞，又极为幽僻，鸡犬不闻，人迹罕到，方能秘密，使神鬼往来而无碍。
第二要聚财。如修炼之时，经年累月，供给须是完备。这还是小可，其合用东西，如五金百货，诸品药料，各项家伙，必须无物不备，临时便于取用也。费得若干钱物。
第三要齐心。假如两人同去学道，其心不齐，一人中道而废，那一人也做不得事了。”
第82章 学习古字
蛋生沮丧道：“我千般辛苦求得圣姑见面，不指望做天仙，便做一日地仙，死也晦目。据圣姑说起，第三件齐心，不难。第一件择地，或入深山穷谷，还有幽僻之所。则这第二件聚财，不做官、不做盗，这钱物从何而来？”
圣姑姑道：“莫慌，俗语云：一客不烦二主。等这里做过圆满功德，少不得这个东道，仍要在杨巡检身上设处。”
赵旋顿时无语，人家杨巡检被你撸穷了怎么办？
赵旋说道：“那赵旋就等圣姑姑消息了？”
圣姑点头：“我还有个小子，因为跛了条腿寄住在道观里，还需将他接来一同求道。你二人寻个住所，待我寻到了道场，便来喊你们。”
……
离开了杨府，赵旋带蛋生他们寻了个客栈。
让小二拿来木桶，底下烧着火，赵旋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敖璐也脱掉了虎皮衣，解开了身上的战斗服，噗通一声跳到了水里。
赵旋帮她搓着，发现身上有些红点，心中惊奇，没想到数码宝贝也会长痱子。
赵旋关心道：“虎皮衣有些厚了，明天我给你买件清爽点的衣袍。”
小璐璐拍着水，呵呵笑了一会，说道：“没事。”想了想，又道：“阿旋，一直穿着一堆东西太麻烦了。”
“那你保持正常模样在外，不过这样的话，有人在的情况，我就不能和你说话了。”
“没事，天黑你还是属于我的。”小璐璐嬉笑道。
赵旋在她鼻子一点。
如果不做伪装的话，其他人就没有办法看到敖璐了。到时候解释起来还是有点小麻烦的，但对赵旋来说却是小事。
帮她清洗着，
赵旋说道：“我们肯定不能一直跟着蛋生他们，修行法术要开坛祷告，炼制符篆，七七四九日内不能中断。这些人没什么娱乐精神，一开始修炼法术就停不下来。”
其实赵旋倒不是因为节奏不一样，不想和圣姑姑一起，而是担心三年后王则起义，这些人要拉上自己。
王则制造的杀孽太重，和他们绑在一起，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也觉得，跟他们分开比较好。这样我们就能专心地修炼魔法，研究电脑知识了。”小璐璐点了点头，又道：“可是无瑕怎么办？她好可怜哦！”
“让她跟着吧！正好这次修行，可以让她帮忙烧饭做菜什么的。不过……她的美貌太容易招惹祸端，回头问问，看她愿不愿意修行。”
“你要把你的内功教给她吗？”
“我的成长方式很难复制，而且内功没有机缘或者千百年的草药支持，成长速度太慢了，还不如修行法术来得实在。”
敖璐点了点头，她对修行法术倒是没什么兴趣，数不清的魔法知识还等着她去慢慢解析。
突然想到什么，她伸手从一边的背包里拿出一瓶小东西。
女性，果然是一种情感动物，连带着女性数码宝贝也有这种特性。
省略一个小时的文字，赵旋穿戴好，向赵无瑕的房间走去。
“赵公子！”
推门进屋，赵无瑕手里还拿着刺绣，这是赵旋给她打发时间，用来忘却伤痛的东西。
赵无瑕看见就赵旋一人进屋，疑惑道：“怎么没见敖小姐？”
“她有些事情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你看不到她了。”赵旋瞎扯着，其实调皮的敖璐，正站在赵无瑕身旁做鬼脸。
赵无瑕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赵旋说道：“我来问你，今天和圣姑姑的谈话你也听到了，关于天书的修炼，你可要一起参与？”
赵无瑕长大了嘴巴，根本没想到，赵旋来找她是问这个。
“我……我……我也能？”
赵无瑕跟随赵旋，主要是因为赵旋能给她安心的感觉，而她失去亲人后，帮她报仇的赵旋，在她心里已经是那个“大恩大德，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的男人了。
这段时间跟随赵旋，她也是把自己当做侍女看待，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修行仙人的法术，这是她一直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看着赵旋和煦的笑容，赵无瑕某个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倾倒了。
“丫头，怎么呆了？”赵旋笑问道。
“没，没有。”赵无瑕连忙低下头，掩饰住心中的感动和某种跳动的情绪。
赵旋点了点头，问道：“识文别字，你都会吧？”
赵无瑕作礼道：“无瑕自幼就开始学习圣人经学，同样略懂一些琴棋书画。”
赵旋眼睛一亮，往赵无瑕床边一坐，拍了拍床板，说道：“来，坐下。”
赵无瑕扭头看去，顿时心就乱了，不知道想着什么，耳朵发烫。
赵旋不知道无瑕在胡思乱想什么，拿出翻译的天书。
“我认识的文字和你们学习的文字有一些出入，有许多文字我认不出来，我是来请教你的。”
赵无瑕闻言大窘，还好刚刚没说出心里话。
又是满满元气的一天。
赵旋带赵无瑕、蛋生在客栈一楼吃饭，就听到隔壁饭桌，大肆讲着杨府上面，五色祥云出现，普贤菩萨显灵的事情。
不用说，一定是圣姑姑这个老狐狸精弄出来的骗人把戏，主要还是为了让杨巡检心甘情愿地提供一处修行的道场。
又过一日，杨巡检找赵旋去府上，询问菩萨的事情。
赵旋只得说自己是道家的修士，不太懂佛家的缘法。
此时杨巡检对赵旋已经非常恭敬，问道：“赵天师可是要和圣姑寻一个静僻的地方，共修神仙法术？”
神特么共修法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双修？
赵旋想到老狐狸精一米二的身高和满脸褶子的模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杨巡检对他的新称谓都忽略了。
赵旋道：“世俗有太多浊气，修行时总难以入定。”
杨巡检恍然，说道：“弟子适到敝庄看了，地面尽宽，足可启建道院。如今仅要一所净室，除非就在敝庄住下。这庄房去处，相传原是唐朝郭令公的别业，还存得有几根古柏，房子也有三十四间，尽着天师拣中意的几间，关了就是。庄仆们自在外边一带，与里头绝不相干。”
赵旋想了想，觉得这个位置够僻静了，正好他的玉佩没有卖光，于是掏出来了几只，说道：“这吃穿用度，就不方便让杨大人操心了，你且看看，这些玉佩可有些值钱的？”
杨巡检眼尖地挑了一块，说是价值好几百贯，足够赵旋、圣姑姑他们两三年的用度了。
见了住所，感觉环境清雅，还是不错的，归去时又带赵无瑕去买了些衣裳和丝绸布匹，赵旋提前入住到了敝庄中。
第83章 分道扬镳
天书地煞篇，除却72种法术外和符篆外，还有不少奇谈怪谈、偏门咒语，有着七八万字，还是半文言文。
作为现代人，理解起来总会出现偏差，所以需要不少时间去体会，还好赵旋学得很快。
稍过几日。
蛋生跑来，告诉二人，圣姑的儿子左黜儿到了。
赵旋点头，带赵无瑕过去探望，来到前殿，见到一个穿着道士服，看起来有几分猥琐的家伙，正和圣姑不知道小声说些什么。
圣姑看人到了，介绍道：“这位道友姓赵名旋，也有些其他法术，实力不凡，还不拜过。”
左黜儿连忙拱手，恭敬道：“拜见天师。”
被人叫天师，全身都不自在。
赵旋道：“既然大家一起修行，也都算是同辈子弟，直接叫我赵旋好了。”
“是！”左黜儿抬起头来，目光落到赵无瑕身上就挪不开了。
死性不改！
左黜儿的腿就是因为非礼猎户家的漂亮老婆，被猎户射穿的。
赵无瑕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赵旋把她拉到了背后。
圣姑注意到儿子的失态，连忙道歉：“黜儿年幼，不知礼数，请道友莫要见怪。”
赵旋点了点头，说道：“无瑕是难得的美人，也就蛋生看了没啥反应，令郎的表现不过是常态罢了。”
圣姑笑道：“无瑕姑娘生在人间，连宫廷中的嫔妃贵人也不及她一二，就算是天上的天仙，也能相提并论。”
两人就这么搪塞过去，只是赵旋发现，左黜儿还是时不时贪恋地偷看赵无瑕。
回到了赵无瑕的房间，赵旋道：“无瑕，看来这段时间你不能跟我们一起修行了？”
赵无瑕低头道：“是！”
这丫头……
赵旋安慰道：“左黜儿本性放浪，被他盯着，你根本难以专心修行，等我学会了驱神之法，就带你另谋他处。前后大概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你稍稍忍耐一下可好？”
赵无瑕原本心中是无措、疑惑和难过。
可赵旋主动解释，似乎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左黜儿的轻薄，另寻个地方再带她修行，想明白这些关窍后，赵无瑕心头开始感动。
“卧槽，你怎么哭了？”赵旋一脸懵逼。
‘卧槽’是何意？
赵无瑕不明白，捏着衣角可怜巴巴说道：“赵公子之情，无瑕此生此世无以为报。”
“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报答什么，如果可以，你好好修炼，做个有用的人就好。”赵旋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拿出天书，说道：“还有最后两页，麻烦你了。”
“是！”赵无瑕抹掉眼泪，展颜一笑。
真美~
赵旋心中感叹，倒没有生出什么旖念。
三日后，杨巡检已将黄纸、朱砂等物备齐，并在屋舍外贴了封条，防止他人闯入。
两米多点的围墙，对赵旋来说就跟玩一样，进出倒是没什么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
前堂内，地上摆着四个蒲团。
由圣姑姑教导，众人都在打下手。
先是五方之土。
以敝庄为中心，另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十里外的泥土取用。
随后是世俗中常用的物品，贵重的金银、低贱的木石、吃的豆麦、烧的煤炭、粗的有缸瓮、细的有针线、清的有茶酒、杂的有药材，各色各样的东西都已经备好。
随着法坛设好，众人斋戒沐浴，向天祷告，选择六甲日吉时，将土布囊定在五方，相距四五十公分，周围用新砖垒砌，高五十公分，填满五谷。
高处设三盏长明灯，另外用黄布制成的帐篷罩在谷堆下，前面设立一座香案，供养甲马云鹤，然后不停的念诵净身咒、净法界咒、安土地咒、安魂咒。
过程看似繁复，做起来还算简单，但占用的场地不小。
赵旋觉得，这些事情于法术无异，总感觉这些事情是为了满足某种仪式感。
不过毕竟是外行，他还是专心学习的。
等学会了基础法术“通幽”和“驱神”就会离开，以后省得整天拜神念咒。
第二天，圣姑姑将四个人合用的笔墨纸砚等，摆在六甲坛下。
她脚踩着魁罡二字，左手雷印，右手剑诀，口中念着通灵咒，焚烧了一道黄符。
赵旋依葫芦画瓢，跟着模仿。
跳唱了七七四十九日，各人的笔、墨、纸、砚都有了灵性。
圣姑姑说道：“画符是最难的事情。须要以气摄形，以形摄气。
要让符有作用，必须有着相应的观想。如要兴云，便想得一个阴气，起自丹田，渐觉满身都是云气充塞，从七窍中喷薄出来，弥漫乾坤。如要起雷，便想得一点阳气，起自丹田，渐觉一身都是雷火运旋，从七窍中搏击出来，震动天地。
以神合神，以气合气。把神气，与天地贯通，这符方有灵验……”
赵旋听完就大致明白了，照葫芦画瓢是没用的。
所谓的观想，也就是常说的精气神，只有精气神合一，引动一丝精神力量落在符篆上，赐予对应的属性，这符篆才能成型，有着妙用。
圣姑姑说完之后，就像是严苛的导师，让众人尝试画一次符篆，看看是否能够成功运气，让符有灵。
赵旋排除杂念，试着画一道净水符，脑海中想的是纯粹的湖水，勾动了天地间的精纯阴气。
凝神运气中，丹田中一道不属于内力的“气”穿过前胸右臂，穿过毛笔溶于朱砂之中，齐头并进地与净水符的符文合二为一。
一气呵成，符篆灵光一闪。
赵旋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呢喃道：“我果然是个天才！”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体内的一丝不同，那是法力的波动，这代表着这些日子的功夫，他已经练出了一丝法力。
“去！”
符篆扔到盆中，顿时有大片清水出现，差点要溢了出来。
“成了！”
蛋生和左黜儿看得羡慕，连忙也学着花了一道符篆，可符篆扔到盆里，半点反应都没有。
二人神情极为尴尬。
圣姑姑生气地教训了几句。
蛋生和左黜儿喏喏连声，又试了几次，可都没有成功，这毕竟需要找到感觉，不是人人都和赵旋一样天才。
蛋生知道一时半会弄不出来，转移话题道：“书符之法，我们都记着了。如果今天想要召将，不知道能否成功，如果成功了，又如何对待？”
内将是五脏六腑、眼耳口鼻须与法力相通。
所谓的外将，也就是有着各种本事的亡魂和英灵。
只有内外呼应，存神定，才能做到呼之即应，役之即从。
赵旋估算自己的状况，距离修成“通幽”已经很近了，大概“通幽”和“驱神”两个法术能够快速学成。
因为蛋生和左黜儿连续多次，都没能画出有灵的符篆，只有赵旋成功，于是圣姑姑带赵旋先一步开始学习更深层的法术。
也就两次书符后，赵旋成功画出了搬运符，引来大力将，将院中的石凳抱起。
而赵旋也凭此掌握了“通幽”的法术，也就是沟通鬼神，眼耳口鼻冥冥中可以感应到周围的鬼神之物。
赵旋本来还挺害怕这些灵异的东西，可稍微适应了一下，发现这些鬼神身上的气息还蛮平和的，就是长得狰狞了点。
左黜儿羡慕道：“不知何时，我也能成功画符。”
圣姑姑道：“一七、二七或三七，定能成功。”（大概意思是，7天或者14天，或者21天，21天后还失败，就说明没有这个天赋。）
随后几日，左黜儿和蛋生还在寻找凝神静气的那种感觉，但赵旋已经熟练地通过法力连接六感，沟通鬼神，书符驱鬼。
院落中，总有刀剑声作响，又有舞女翩翩起舞。
完成了“通幽”和“驱神”两个法术的修炼，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和不懂的地方，赵旋也准备走了。
午饭过后，赵旋对圣姑姑道：“修行之路，当需齐头并进，我在这里，怕是会扰了蛋生和左黜儿的道心。正好俗家还有些事情未了，我先离去一段时间，蛋生就麻烦您照顾了。”
圣姑姑也不强留，说道：“路上多有小心，将来的大业，定有你的一份。”
赵旋笑笑，鬼要参与你大业，我提前离开就是不想掺和你的事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和蛋生打了声招呼，赵旋便去了赵无瑕的房间。
这段时间，她也是无聊得够呛，还帮赵旋做了三件好看的衣袍。
“无瑕，收拾收拾，走了。”
“走了？公子的法术修炼成功了？”赵无瑕道。
“哪里有这么容易，修行上暂无困顿，只要按部就班就好。”
赵无瑕脸上带着喜悦，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往东，随便找个地方，只要气候适宜，有山有水就好。”
赵旋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适合落脚就行。
敖璐是唯一提前知道消息要离开的，早早就收拾好了行囊，赵旋一进屋拿起东西就能够出门。
第84章 坦白
华阴县买马容易得多。
赵旋本想买两匹，但赵无瑕却以自己不会骑马拒绝了。
看得见的坐在了前面，看不见的坐在了后面，三个人优哉游哉沿着大道向东面走去。
“赵公子，法术的修行难吗？”赵无瑕问道.
她可是听说蛋生还没练出什么名堂，对自己也有些不自信。
“看个人天赋吧？”赵旋笑了笑，心里却重新开始审视这个问题。
之前一直都是学着圣姑姑跳大神，赵旋觉得这49天自己的节操全跳掉了。
成功画出净水符，其实挺出乎他的意料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修成了那一丝法力，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圣姑姑说的没错，他的笔墨纸砚上，确实有了一丝灵性，已经算是一副宝贝。
“到底是笔墨纸砚上先有了灵气，还是我先修出了法力，才让笔墨纸砚变得不同？”
两者之间应当有所联系。
回忆整个蹦蹦跳跳的不堪回首的过程，赵旋觉得所谓的“法坛”和“香案”肯定不是关键之物。
脑海里将大厅内所有必要的东西扫荡过去，一些物品进入了赵旋的注意力。
五方之土，还有生活各类的杂物。
“难道是世间万物，都具有一丝特别的气，只有将这些气聚合起来，再配合一定的方式，才会凝练出法力作为种子，进入丹田？”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赵旋决定等找到新的落脚之地后，再收集这些东西，略过蹦蹦跳跳的过程，让赵无瑕在杂物堆里天天念诵“通灵咒”，看看是否能有效果。
重新整理收获，赵旋掌握了“通幽”和“驱神”两个基础法术。
72种法术太多了，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全部练成，就算《平妖传》的原著之中，每个修炼地煞卷的人，所擅长的方向也不一样。
有人擅长变化之术，把板凳变成老虎之类的。
也有人擅长天气法术，呼风唤雨的什么的。
地煞术涵盖一切，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不是为了彰显角色的区别，而是因为精力有限，能够学得精的法术不多。如果只是粗浅的本事，很容易就被人破掉。
赵旋纵观所有法术，呼风唤雨那些，他暂时不感兴趣，虽然可以装逼，但实用性不高。
其中“壶天”法术难度极高，是赵旋首要学的，无需通幽驱神，主要还是对这道法术神通的理解。
第二是“导引”法术，乃是运气调息，锻炼形体、恢复气力所用。有助于修炼法力，同时与修炼内力和体魄也能相辅相成，这个应当作为基础去修行。
第三是“御风”法术，只要修炼成功，就能御风飞行，速度不快，但可以无视地形，让赶路的速度快不少。而且修炼的人，怎么能够不梦想飞向天空呢？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惜地仙法术没有关于长生的内容，这让赵旋还在头疼自己的寿命问题。
等这次回家，也许因为内力和“导引”法术，会让自己的容貌保持年轻，自己的年龄，那时候已经步入30岁了吧？
真是苦恼！
小马儿摇啊摇，穿过了丘陵，穿过了平原，风餐露宿，倒也快活。
终于有一天，赵无瑕忍不住了。
“赵公子，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赵无瑕疑神疑鬼道。
毕竟一路上一直有三个人，赵无瑕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赵旋摸了摸鼻子，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要和赵无瑕说清楚。
犹豫了一下，赵旋还是说道：“确实，这件事情也瞒不住，希望你待会别被吓一跳。”
“什么？”赵无瑕疑惑。
“我给你讲一个趣闻。天地间有一种特殊的人，有的人看得到，有的人看不到。她有形体，能人言，只是别人不可见，不可闻。”
“真有这种吗？难道不是传闻中的魂魄？”
“完全不同，魂魄无形，**凡胎可无法触摸。”
赵无瑕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您是说，敖小姐就是那种生灵？敖小姐就在我们身旁？”
赵旋对旁使了个眼神。
敖璐会意，抓起她的双手。
“啊！”
无瑕惊叫连连，疯狂跺脚，还把敖璐甩开躲到一边。
明明刚刚还分析到了真相，结果还是被吓到了。
“你细细感受一下，她有体温，有形体，只是你和其他凡人一样，看不见她而已，无瑕！”
赵旋加大了声音，无瑕才安静下来，小心地伸出一只手，一副害怕被什么咬一口的模样。
等摸到敖璐，感受到她的温度后，两个人开始“玩闹”起来。
压下旖念，赵旋默默不说话，不经意低头检查了一下，还好可以看到鞋子。
过了许久，赵无瑕说道：“敖小姐，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吗？”
她没有听到说话，但发现敖璐点头了。
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说开了。
心中叹了口气，赵旋说道：“现在不用假装不在了，想要练习魔法还是摆弄电脑，你自己安排。”
敖璐点了点头，说道：“真是憋死我了，终于可是跟你开心地聊天了。”
说着就打开了电脑，放出了一首音乐庆祝。
赵无瑕看到发亮的铁盒子发出悦耳的声音，三观再次受到冲击。
美妙的音乐声中，敖璐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远处的哭喊声和凶狠的叫骂声。
“阿旋，你听到了吗？”
赵旋的耳朵不及敖璐灵敏，但也远超普通人类。
侧耳倾听了会，也发现了惨叫声，身为一个有道德、有梦想的年轻人，怎么能坐视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不法的勾当。
一片农田间，三名穿着青衣，面色狰狞的男子，正拉扯着一个消瘦黄脸的丫头。
“吴老汉，快给我放手。”
看到旁边的农户拉着自己的衣袍，青衣男子怒吼了一声，见吴老汉顽固，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
这个从来没吃过饱饭的农户，哪里是他鱼肉乡里的官吏的对手，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再也站不起来。
“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旁边的大妈嚎啕大哭着，还有个年纪大点的男孩，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放了你？咱们可是黑纸白字画押的，你们贷得5两银钱，这九个月过去，连本带利50两，如果你拿不出来，就先拿你女儿抵债！”
第85章 恶差
满口黄牙的青衣，凶神恶煞的模样可以吓哭十里八乡的孩童，此时说起话来也是无尽的刁蛮和恶毒。
眼看着大妈要冲了过来想要阻拦，青衣又是一脚踹过去。
以她比吴老汉还要纤瘦的身子，这一脚怕是要踢掉半条命。
“住手！”
远处一道爆喝声传来，一串人影闪烁而来，那青衣顿时被踢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掉到草堆里，恐怕命都没了。
“干什么呢？”
赵旋大喝道，说实在这种画面在电视上看到不少，但现实中见着更有冲击力。
不是说这些人都长得比那些龙套还要歪瓜裂枣，而是农户的样子，感觉和非洲难民一样，瘦得不成人形。
某个角度上看，赵旋感觉自己见到的是行走的干尸。
触目惊心。
要知道之前他也见过不少农户，知道古代人又矮又瘦，但从来没有像这几个人一样可怜。
生活的困苦，不外如是。
前面大半年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矮墙外还有不少看戏的邻里乡亲，目光尽是冷漠，无一人出言帮忙。不过这些穷苦的相亲，都是风一吹就倒的体型，他们也没资格、没勇气去对抗健壮的青衣。
两名青衣慌张地扶起似乎是头目的那位。
草丛里冒出诶呦呦的声音，青衣捂着发闷的胸口，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看到赵旋，瞪大了眼睛就骂。
“你是什么人，居然公然袭击本差。”
“哼，你是哪里的山匪，居然公然强抢民女，难道不怕律法的制裁？”
青衣衙役虽然横行惯了，但也懂审视适度，看赵旋衣着不凡，器宇轩昂，猜是达贵子弟，忍住没有当场发飙。
虽然不发作，傲气还是在的，一张带着红印的黄纸摊开，衙役说道：“这位官人怕是弄错了，这吴老汉去年向吴家借了五两银子买粮，可到今日都没偿还，算得利息，如今得还50两。白纸红印，可做不得假。”
赵旋差点就没忍住一剑劈了过去。
5两银子一年不到利滚利，变成50两，这吸血鬼都没这么狠吧？
他之前欠债好几百万，如果也按这利息，这特么一辈子别翻盘当狗好了。
看了眼上面的条目，赵旋看向老汉，问道：“这是你签的？”
吴老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解释。
这粮贷是个无解的循环。
里正的各种苛捐杂税，让他们每年种的粮食十不存一，不得不借钱贷粮，利滚利下还不起钱，然后又把土地抵押廉价出卖。
土地没了之后，苛捐杂税依然没有减少，日子更加贫瘠，随后再借。
很多乡亲被这样搞的家破人亡，可惜白纸黑字无处诉说，里正到知县再到知府又是一条裤子的。
而吴家，无疑就是古代地主的典型代表，贪婪地吞噬贫苦农民的土地。
了解情况后，赵旋看着被称为秀气，其实面黄肌瘦，跟美没有半点关系的小丫头说道：“这件事情我管了。”
50两银子，赵旋不可能帮忙还的，且不说他拿不出这么多钱，高.利贷这种不合法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被接受。
看向这些小吏，赵旋说道：“你们是乡绅的狗腿，还是官府的衙差？”
为首的青衣说道：“混账话，本差当然是官府的。”
“既然如此，你还帮一个地主做收款的买卖？”赵旋冷笑道。
“别多管闲事。”青衣脸一黑。
“滚！”
赵旋大喝一声，同时拔出了半截铁剑，那青衣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走人。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给我等着！”
这几人走了都不忘放下狠话，毕竟赵旋人高马大，又佩戴长剑，他们不敢随意招惹，打不过这种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看着人跑远，赵旋扭过头想要说两句，看到的确实吴老汉愤怒的脸。
“你是谁，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打了官爷，是想害死我们吗？”
这剧本不对吧？
赵旋目瞪口呆。
按理来说，他帮助吴老汉度过一劫，这老汉没本事留他吃顿饭，道一句感谢让他快点离开也是有的，怎么还推罪给他。
赵旋是看明白了，这老头是不敢惹官差，他打了那青衣，他就怕被牵连。
真是穷苦小人的劣根，和周围那些看戏的果然是同一口井养出来的。
吴老汉一直哔哔着，他妻子在旁边也是默然不语，没有任何感恩的意思。
“老汉，你这是何意，我家公子好心帮你，你居然忘恩负义。”无瑕愤恨道。
赵旋一把拉住无瑕，说道：“算了，他们也是被欺压怕了，能苟且一天是一天，能要求他们有多高尚的品质？”
生存和物质的需要都无法满足，哪能要求这些小老百姓有更高的追求？
“公子！”
“走。”
赵无瑕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但至少在赵旋看来，这些农民的颓废，也是外部环境造就的，没什么好怨。
丫头气鼓鼓地跟在后面，一时也没什么话。
客栈。
赵旋让小二把马牵去马厩，到柜上开房。
稍微问了一下，他才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地名为潞安，东临邯郸，北有太原，南靠开封，乃是天子脚下
没想到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收敛土地，欺压贫农。
不过宋代也是早期地主形成的时候，这种情况想来已极为普遍。
只能说初高中的历史书都说的太委婉，若老师没有详细解释，有多少人能知道古人的苦难？
赵旋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可以找个地方安心修行法术，又或者在这里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对，既然来到这里了，贝州造反的事情可以参与一下，试试看能不能阻挡大势。
虽然不能获得实物，但能拯救三十万人的性命，怎么说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游思之间，耳边传来了嘈杂声。
赵旋看到之前看到的青衣衙役，带着一群‘壮汉’围了过来。
这衙役回去询问了衙吏，然后又问了知县，一层一层询问了解到赵旋应该不是什么贵族公子，这才放心带人来抓他。
青衣衙役看到赵旋，目光又落在赵无瑕身上，眼眸中闪过一缕贪婪。
“奉老爷口令，这二人乃是江湖悍匪，抓住他们！”
一群‘壮汉’围了过来，有几个人冲着赵无瑕走去。
“先抓住这丫头！”另一衙役兴奋道。
赵旋眼眸一寒，众人只感觉一道人影幻动，什么东西在身上戳了一下，便动弹不得。
第86章 控制【求收藏、求推荐！】
将他们点穴后，赵旋目光横扫一圈，一堆看客一溜烟全跑了。
不一会，赵旋带两人来到知县府旁的大树上。
“小璐璐，你保护无瑕，我进去处理一下。”
“好的，交给我了。”敖璐牵起赵无瑕的小手。
赵旋点头，轻轻跳到房梁上，身影快速挪动，一溜烟没了踪影。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每个房间看过去，还是能确定谁是主事的。
“大人，放过我吧！我的孩儿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喂奶，求求您让我回去吧！狗儿还小，不能没有娘。”
幽幽的哭声传来，赵旋转向靠近。
“嘿嘿嘿，你跟着那个穷汉做什么？喂饱了我，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要回去？”
县官话音刚落，旁边的纸窗突然打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在他身上数个穴道轻定，将他定住。
这哭哭啼啼的妇人看懵了。
赵旋低头看去，一个穿着朴素，但前面确实圆滚滚还有两片水痕的女人，满脸泪痕地看着他。
“我乃夜游神，这人是此地县官？”
妇人反应过来，连连哭道：“仙人救命，小女子乃是……”
这女人也是能牢骚的。
被她废话了半天，赵旋忘了刚刚瞎说自己是什么神来着，重新道：“我乃逍遥神，你且回答我的问题，此人为本地县官？”
“正是，他就是狗官陈深。”
知道目标没错就行了，这女人实在吵得他不行，一掌打晕后，赵旋看向眼珠乱动的陈深，将其扒光，记住身上的胎记、痣等有标记性的东西。
在屋里找来了一张纸，内力凝为指刀，将其割成纸人模样。
先在纸上画上纸人符，念诵通灵咒，然后看向县官，解开了他的哑穴，将剑夹在他的脖子上。
“将你的生辰八字报上来！”赵旋冷冷一笑，说道：“若是有错，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剑架在脖子上，那县官已经吓坏了，二话不说就交代。
赵旋将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再念通幽法咒，引来附近一个富有正气的英灵，将其注入纸人内。
右手一招，纸人发光，变成光溜溜县官的模样。
这县官吓傻了，突然冒出来的人，居然跟他一模一样。
“仙人，求求您放过小官，小官上有老、下有小……”
突然下面一凉，虽然没有低头，但他意识到要害被剑指着。
“好好配合，不然我切了，然后把你送出去游街。”
县官打了个激灵，冷汗流了下来，点头道：“仙长放心，小官定当竭力配合。”
“很好，告诉我，你和那些乡绅世家关系交好，类似吴家那样的恶绅还有多少，你背后有哪些靠山。我想暂时控制潞安，还得控制多少像你一样的人。”
赵旋声音毒辣，目光冷冽，毫不掩饰自己的用意。
控制一城。
“我劝你好好回答哦！我现在不想弄你，你看看是要苟活着，还是我去控制知州，然后给你随便安下罪名，我能玩你的方式，可别太多。”
“对了，折磨人的方式，我也学会不少，你要是有所隐瞒，让别人察觉到异常，我离开之前，也会有时间慢慢炮制你。
水刑知道吧？将你绑在石柱上，让滴水不断击打你的脑袋，七七四十九天后，你的脑壳会变得晶莹剔透……琵琶骨听过否……对了，木马对你也能有用……”
一口气说了六种酷刑，陈深哭了，还差点滋了赵旋一身尿。
“别说了，别说了，我一定配合，全心全意的配合……”
今天赵旋挺忙的。
搞清楚谁有罪，一个个绑架过去，然后还要等法力恢复。
不过也没人发现异常，而衙役被点穴的消息很快也被压下。
花了6天的时间，大小官员控制了8个，另有不同士绅家族的掌控者，还有上一级的几个不需要去开封上朝的官员。
他还了解到，吴家，居然还是连通着附近几个区域的拐子的集合点，关押着大量的孩童和妇女。难怪那些衙役看到无瑕露出那种神情。
他现在没权没势，没能力把拐子的下家全部清理干净，但也能相对处理一些东西。
比如说，直接让官吏搜集证据，把吴家抄了，上表开封。
把其他士绅家族给清理了，弄来了他们贿赂县丞的账目，再搞一次。
这些士绅家族，全都圈养着携带武器的壮士，他们不甘这么被搞，还想反击，不过有赵旋和敖璐在暗中下手，那些衙役展现了惊人的战绩。
因为一直藏在幕后，走在前台的都是绑上命数的纸人，没人知道是赵旋在搞鬼，赵旋也玩得比较开。
他已经想好了，顶多事情闹大，然后带两女跑路。
反正该杀的都已经借刀杀人清理掉了，念头通达，特别畅快。
这些士绅在朝廷有关系，这是陈深告知的。
所以赵旋先一步，通过知州把所有罪证呈了上去，尽管有奸臣夏辣当朝为宰相，蒙蔽圣听，但是此时的包拯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血淋淋的罪证后着手调查。
赵旋在暗中还看到了包拯带人过来，接管尚未安置被拐来的人口。
话说，这包拯明明是个白脸书生，一点也不黑。
赵旋本来还担心包拯会在接触假知县后发现什么异常，结果他调查了吴家的情况，又看到乡野间骨瘦如柴的农民，就气哄哄的跑回了开封。
后面就听闻包拯开始大查此事，朝廷不少人遭了秧。
（不过后来夏辣暗算，包拯暂时失势暂且不谈。）
而假陈深还升了官，管理一州。
换句话说，如无意外，赵旋完全控制了潞安。
这是赵旋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知县的房间里，赵旋翘着二郎腿道：“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你升官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仙长，小的开心，小的开心。”陈深苦着脸假笑道。
“要知道，两三年后我便会离开，到时候把官位还给你，你现在可是搭上了包拯这条线，等你出来，凭之前的功劳，稍作努力，不是可以平步青云吗？”
听到这话，陈深细细想了想，脸色被狂喜取代。
这几天的洗脑，他已经真的相信赵旋会放过他，只要赵旋一走，凭赵旋创造的条件，说不定他有一天也能到开封上朝！
明日可期啊！
他要付出的，就是几年的自由，然后帮忙处理一些纸人不懂的东西。
看着他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赵旋终于放心了。
有他全心全意帮忙，应该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只是刚出门，假陈深连忙跑过来，说道：“道长，东京传来消息，要抓县丞在内牵连此案的人。”
赵旋点了点头，说道：“通知那几个英灵，让那几个家伙上吊自尽。”
假陈深点头，连忙离去。
第87章 剔除繁杂
这英灵死前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仕人，因看不惯官场黑暗被排挤弄死，没想到如今居然还能重回官场，还做了这么大一票，现在可谓是动力十足。
而且他也从赵旋这学到自己失败的原因，要当清官，必须比贪官更奸。
“没想到通幽法术，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用。”
赵旋感慨着法术的神奇，他学习到现在，不过才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抄了几个士绅的家，每一处都摸一把，
赵旋现在富得流油，
还在县里占了个大宅子。
在城外不同方向取回五方之土，回到宅里，两名纸人侍女向赵旋躬身行礼。
赵旋进了大殿，看向赵无瑕，她正蹲在地上摆弄东西。
大殿中间有三个蒲团，旁边围着各处捡来的木石，各种五谷杂粮、煤炭、生活用具、奢侈品、药材等等皆有。
中间蒲团，还摆着三支上好的毛笔。
旁边敖璐坐在桌上摆弄着电脑，时而蹙眉，时而豁达。
“怎么样，东西都备齐了？”
赵旋将五方之土摆在五个方位，重新微调这些物品，按五行、阴阳方位摆放。
“都备齐了，我还多买了一些东西。”赵无瑕笑道。
终于可以学习法术了。
“璐璐，你也来，我们可以开始了。”
“等一下，我这里再弄一会。”敖璐喊道。
赵无瑕蹙眉道：“不需要调整一下状态，摆上祭坛吗？天书上记载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我有些想法想要验证一下，陪我试验两个月如何？”
“我都依你。”赵无瑕乖巧得点头。
赵旋在每个蒲团下面都垫了雷符和剑符，让赵无瑕背诵不同的法咒，确定无误后，敖璐也过来坐在了蒲团上。
“可以开始了吗？”敖璐问道。
“先念诵一边净身咒、净法界咒、安土地咒等，然后大家反复唱通灵咒就好，记住摒除杂念，当初我就是能保证心思纯澈，才能在他们之前练成符篆。”
“我记住了，公子。”赵无瑕严肃道。
赵旋已经修得了法力，其实可以不需要做这个，他重来一遍，主要还是为了研究一下，法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净身咒可摒除身上杂物。
净法界咒可防止外界浊气干扰。
安土地咒规避来地气侵袭，防止五方之土失衡。
安魂咒摒除杂念。
最后大家都要念诵的通灵咒，自然就是修得法力的敲门砖了。
三人念了一整天的通灵咒，有英灵女仆帮忙在厨房劳作，倒是省了烧饭的功夫。
到了晚上，赵旋让大家停下。
修行当劳逸结合，过犹不及。
吃完晚饭，赵无瑕道：“公子，晚膳过后，是不是可以一起看动画了？”
赵旋在电脑里存了不少电影、动漫和电视剧，尽管很多东西看不懂，但赵无瑕还是迷上了这个东西。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晚上能看到很晚的话，还能顺理成章地睡在公子旁边。
公子人可好了，从来不动手动脚，他身上的味道，超好闻。
“无瑕，修行之人不可迷恋凡俗的东西，世间诱惑太多，若没有坚定的道心，必然迷失自己，所以今天晚上不看动漫。”
“这样晚上很无聊啊！”
“我今天弄来了一批麦种，我打算研究一下农业问题。”
“农业问题？”赵纯儿眼神充满了疑惑。
随后赵旋让小璐璐使用照明魔法，纯粹的光照，倒是不受到某种原因的影响，反而让卧室特别敞亮。
赵旋可没那么讲究，书房里的东西，全被他搬到了寝居的地方。
赵旋拿出了几张纸，用毛笔勾画方格，计算作物距离，回忆着农田上看到的景象，进行纠正和计算。
宋代农业经济和商品经济都还不错，加上新耕具的推广、优良品种的采用、肥料的增施等，粮食亩产有较大幅度的提高。
不过毕竟是古代，这只是和以前相比，能不进步才怪了。
此地不是水乡，受限土壤、气候影响，主要种植麦粟。根据赵旋调查，周围农家的亩产各不相同，差点的一亩1斛都不到，好点的产量达到一亩3到4斛。
大多数种出来的产量都惨不忍睹。
“其实现在已经有选择优种的习惯，但是田间管理、肥料使用方面的东西还太差了。而且麦种保存的方式也很差。”
“我已经获知了麦种的发芽率，不过田间农肥的培养方式需要统一，现在先算一算应该怎么播种，每亩应该种多少，后期管理的问题吧！到时候写个规则，重新梳理，那些归还的农田，然后让农民以家庭为单位……”
赵旋打算把现代社会留下的一部分优秀经验用到这里。
如果这里是南方就好了。
此地各个阶层被他掌控，他几乎在天子脚下挖了一块地玩独裁，可以自由操作。
不能整天宅在家里修行，外面也得找些事情玩玩。改善民生，就是他想要尝试的有意义的东西。
如果真惹了当朝的，回头跑路就好，江湖人本就无家。
随着一套套东西搬出来，还有大量数据出现，赵旋快速运算的能力，把赵无瑕吓呆了，更别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特别是两位数的乘法，赵旋张口就得结果，她还得反应半天。
赵无瑕自幼读书，也自认为算术不错，可是她现在发现，她比起赵旋来，别说算数了，以前的圣贤书也全白读了。
那小眼睛，慢慢从震撼和疑惑，变成了崇拜。
口感舌燥喝了口水，整理了大量文字，赵旋看向赵无瑕，反应过来，满脸歉意道：“抱歉，太投入了，一下把你给忘了。”
或者说，太好玩了。
“没事，公子大才，无瑕能够旁听，便是一种学习了。”
没有我解释，你能学多少？
赵旋翻了个白眼，因为简体字她看不懂，决定找时间再弄一些概念性的东西写给她让她学习。
当目光落在白纸上是，赵无瑕的表情又变了变。
“怎么，有问题吗？”赵旋问道。
“公子的字，实在有点……”赵无瑕有些尴尬。
“有些不敢恭维？”
“不是我说的！”
“……”
赵旋一脸黑线。
“那个，我看你除了教我识文写字外，最好也教一些我用毛笔。”虽然脸黑，但赵旋还是很有学习新事物的兴趣的。
“无瑕不敢，公子大才，无瑕哪有资格教导公子。”
“行了行了。”赵旋挥挥手，说道：“璐璐，你去学程序去，无瑕你来教我用毛笔。”
以后不知道还得经历多少个古代社会，不会写毛笔字怎么行。
话说，这丫头虽小，这一手娟秀的字，还写得挺好看的。
第88章 我要死了吗
接下来几天，赵旋基本上是早上到处跑，下午研究和修行法术，晚上要么是学习毛笔字，要么继续进行自己想要弄的民生项目。
因为暗中从各方面掌控了潞安，“玩心大起”的他，直接利用各英灵们，对潞安的民生与经济建设进行改革。
中间有不少不切实际的想法，惨遭一次次打脸，弄得百姓哀声连连，但还是带来了不少正面的效果。
没过几天，赵旋发现这地方居然有煤炭。
他失败的沼气池的工程改成了化肥工程，一群没事的农户被赵旋以官府的名义招募而来，弄去采煤了。
虽然有些坑人，但赵旋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秋天到了，播种的季节来了。
按照自己算计出来的东西，再结合已有的经验，赵旋已经大概知道如何播种，让假陈深发公告，要求农户按照对应的方式播种种植。
在谁不愿意就收回农田的条件下，农户都还挺响应的。
然后赵旋又要求鼓励商业，鼓励一些胆大的年轻人出去做生意。毕竟这个朝代，商业已经开始发展，但是商人的地位不高。
种种操作下来，这个县被他折腾的乌烟瘴气的。
赵旋也不是没做成事。
煤炭终于弄出来了，中间研究如何开采，如何洗练又花了赵旋一些时间，虽然粗糙，但总算能用，一些小污染直接被他忽视了。
此时无瑕已经修行法术快两个月了。
赵旋照例念了一下午通灵咒，完事后开始研究“壶天”法术，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法力居然增长了不少。
重新来到赵无瑕面前，他拿起她的毛笔，细细感应。
若有若无的灵性，传递到脑海中，她的毛笔也具备灵性，可以用于画符了。
拿起旁边敖璐的毛笔，赵旋检查了一下，还是凡笔。
“公子，怎么了？”赵无瑕问道。
“恭喜你，你的毛笔通灵了，你试试画符，记住我说的，精气神合一。”
赵无瑕点头，赵旋画符的操作她看过很多遍了。
动作上已经熟悉，但是具体怎么沟通对应的“气”，她还不知道。
带着小兴奋来到书桌前，默念了几次安魂咒、静心咒让自己安定下来后，她拿起毛笔书写篆文。
随着符篆灵光一闪，赵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试试看！”
看了赵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水缸抛出符篆。
“去！”
符篆自燃，水缸内大量清水涌出。
无瑕揉了揉眼睛，旋即狂喜地抱着旁边无形的敖璐，大喊大叫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璐璐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现在也是修士了！”
赵旋欣慰地看着她。
这认识的小半年时间，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平时也很是拘谨和文静，没想到当她兴奋的时候，这么活泼，这么跳脱。
现在的她，才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吧！
只是没跳几下，赵无瑕眼神一变，突然放开了敖璐，看了眼赵旋，脸蛋一红低下了脑袋，穿过平坦的机场看着脚。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变化，好像刚刚蹦蹦跳跳颠出来什么。
咕噜咕噜~
黄白的裤子上一片红色不受控制的蔓延着。
“我这是……”
赵无瑕呆了，为什么刚学会法术，自己就受伤流血了？
“阿旋，她怎么了？”
别说赵无瑕慌得要命，敖璐也担心地要死。
赵旋想了想，就大概猜到了什么，才不是什么受伤嘞，她年纪到了！
“那个，无瑕别哭！”慌忙将无瑕搂着，赵旋轻柔地关心道。
“公子……我是不是要死了？”赵无瑕怕怕道。
“别瞎说，无瑕，你家人没跟你说过，女子到了年纪，就会来桃花癸水？”
“我娘跟我说过一次，但没有细说。”
别说古代了，就算是开放许多的现代，很多父母都不会在这方面多说什么，十分内敛，一部分是放养让孩子自己领会，另一部分是事情到了才会帮忙解释和教导。
就像赵无瑕的母亲，她只稍微提了一下，让她留个心，具体情况却没有说明。
赵无瑕只知道有这个事，根本不知道具体内容。
她本来要到了，刚刚蹦蹦跳跳的，直接就颠了出来。
赵旋咳嗽两声，组织一下语言。
貌似身为一个男人，教女孩学习和理解这种事情，不显得羞涩，还觉得有些刺激嘞！
“无瑕你且听我说，此事便是葵水来，流出血红莫心忧，人人都有……”
嘀嘀咕咕一大串，然后解释初经和后续种种，以及关于这个年纪的各种变化，声色并茂地越讲越起劲。当然，赵旋也注意了一下措辞，别太露骨。
只是即便他讲得内敛，赵无瑕的俏脸还是脸红得要出血，不得不闭上嘴巴。
“抱歉，冒犯了。我去请个妇人来教导你吧！”
“公子！”赵无瑕无力的下手指轻轻地抓住赵旋的衣角，低着头，发出细弱蚊鸣的声音：“天色已黑，还是别麻烦别人了。”
这暗示太明显了。
赵旋没想到她还挺大胆的。
“现在的教育体制有问题，有些东西没人教你，还是我亲自跟你说明吧！如果觉得受不了，你可以提醒我。”
“多谢公子。”虽然不知道教育体制是什么，但大体意思她是懂了。
第一次帮助一个女孩，从零开始教导，还挺有成就感的。
赵无瑕刚开始也很拘谨，后面逐渐大胆起来，因为敖璐学会了使用电脑为中介，对麦说话让电脑出声，还和无瑕小声地讨论着。
只是敖璐根本不是人类，有些地方还不一样，聊得虎头虎脑的。
略过中间两三个小时的火热内容，赵旋觉得今天已经把自己的节操给全部用光，自己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先进的东西，不过有卫生带，像是长条形的袋子，里面塞上东西，用完了洗干净再用。
虽然有造纸术，但是卫生方面不敢恭维，赵旋只能顺应时代，给她备了不少这个。不过因为帮赵无瑕弄私事弄得多，还有一些心理健康教育，她的节操正在被赵旋带坏。
接下来几天，赵旋一如既往地白天带敖璐学习法术，自己也在钻研，偶尔找个时间去折腾这个县的百姓。
过了三七（21天），敖璐还是没获得法术，按照总纲的说法就是没有天赋，赵旋便让她重新学电脑知识。还好魔法已经够她钻研数十年上百年了，不学法术也没关系。
时间一转来到了春节附近。
这个时代已经开始使用鞭炮，但还不是很普及，不过对联已是到处可见。
噼里啪啦声传来，赵旋和赵无瑕通力配合，做了一大桌子菜。
赵旋会下厨房，别说赵无瑕诧异了很久，还经常阻止他，连那些英灵纸人也认为他不必如此。不过后来大家也慢慢习惯了，而且赵旋的厨艺也是不错。
餐桌上，无瑕缅怀了家人，忧愁过去后，认真地看着赵旋。
“多谢公子，无瑕本以为这一辈将在苦难中度过，却是公子给了无瑕新生，此情无瑕无以为报，若能长生，无瑕愿永远为公子的丫鬟。”赵无瑕庄重道。
赵旋手中筷子一颤，差点脱落。
第89章 虚心求教
这可是他异世界过的第一个春节，好好吃个年夜饭，着实被赵无瑕的‘誓言’震个不轻。
“胡说！”赵旋道：“什么丫鬟，我尊重你，可没有限制你一辈子的想法。你有你自己的自由和生活，你年纪也小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假装没听到，不然等你长大了，有你后悔的。”
赵无瑕不言，对赵旋微微一笑，拿起筷子，等他这个一家之主先下筷子。
只是这个念头刚落下，那边穿着厚衣服，但是看不到脸的敖璐，已经大快朵颐起来。
赵无瑕：“……”
赵旋倒是没有吃，说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敖璐鼓着嘴巴，菜汁溅到赵旋脸上。
“经过我这三个月的反复琢磨，已经研究出如何使用‘壶天’法术了！”赵旋笑呵呵道，脸上似乎写着，快来崇拜我！
召将符篆，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作一张，但其他东西，就看个人本事和悟性了。可以说，赵旋前面一段时间的精力基本上扑在这上面。
“恭喜公子，能不能展示给我们看看。”赵无瑕欣喜道。
“睁大眼睛了！”
赵旋拿出一个细口的小玉瓶，对着旁边的木凳指引，心中默念法咒，请叱一声。
“来！”
木凳晃动，不断变小，进入了瓶口中。
敖璐瞪大了眼睛，这真让赵旋成功了，看起来好酷。
赵无瑕连连拍手：“恭喜公子，终于练成了壶天法。”
“哈哈，三个月其实还是太慢了。我现在法力不够，装的东西不多，而且熟练度也很差，等法力和领悟再上一个台阶，存几张桌子都不是问题。”
“公子，在你教我修行后，我也一直在钻研这个法术，也是今天早上刚有些结果。虽然比公子多学了一个多月，但应该还算登得上台面。”
赵无瑕有些迫不及待的也想要展示一下。
“来，你试试看。”赵旋把凳子重新拿出来，她是有自己的玉瓶的。
无瑕端起玉瓶，嘴巴振振有词，凳子就被她收走。
作为‘内行’，赵旋一眼就看明白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你个无瑕，法力不如我，但流转比我更快，顷刻就能收走，而且还比我轻松。等等，我记得你是在我之后拿到玉瓶的，你才修行两个月不到吧？”
赵无瑕愣了：糟了，被发现了。
她可是深知，男人都不愿意被女人给比下去的。
就在她心慌时，赵旋却扯着凳子来到她身旁，一脸热切：“没想到你还是个天才，别装低调，我这里有好多问题没琢磨透，我们相互交流，我得向你学习学习。”
赵无瑕：“？？？”
怎么剧本跟她想的不一样，她还以为赵旋可能表面上会为她高兴，然后就不怎么说话，心里不爽。结果赵旋却黏到了她的身旁，还想向她求教。
感受着旁边的男子气息，赵无瑕脸蛋发热。
公子好坏，又黏得这么近！
虽然心里有点小羞赧，但她还是跟赵旋讨论起来，后来她才放下忐忑的心，原来公子在这方面，和他学习文字一般，依然那么虚心，不耻下闻。
这个公子，和其他男子还有爹爹，都完全不一样呢！
她想起了她母亲，她母亲也是大家闺秀，文学造诣比他父亲还深，父亲平时表现得彬彬有礼，但当母亲不小心把他比下去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臭脸。
她母亲也教导她，女子无才是德，在男子面前，不能有比他更强的地方展现。
但赵旋方方面面，完完全全都不是这样的。
“也许……能跟着公子这样的男人，才是我们女子的幸运吧！”无瑕暗暗道。
如赵旋所想，无瑕确实是个天才。
虽然获得法力的方式是经过他简化的，但不影响她领悟各种法术的速度，除了剑术法这种偏向战斗的，其他方面他全被比了下去。
不过有无瑕在，能相互印证、相互学习，法术修行的速度增长了很多。
另一边，他也没厚此薄彼，让敖璐心生醋意，也会适当分出时间陪伴，一起学习魔法知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所以在魔法方面，他大概了解一下概念，没花费太多精力，一般多是为了和敖璐有个话题，主要还是专注法术的修行和内力的增长。
他的壶天法，刚开始只能变小一条木凳，这才刚刚起步。
壶天法是大小变化之术，主要是把物品变小，然后装到刻有法力的瓶子中。如果里面的法力耗光，物品变大会把瓶子炸裂。
不过这种消耗也不严重，他只需要隔半年左右填充一次法力就行，随着修行和领悟的增长，以后甚至可能几百上千年都不用填充法力。
除此之外，他还帮几个纸人官员换了身子，重新刻画篆文，让他们变得更加灵动，还能发挥一部分英灵战力。
之前赵旋把整个县当实验品瞎折腾，可没少遭到臭骂。
他本来也只是试试看，效果却是出奇的好，甚至弄出了很多新型的生产项目，鼓舞商业后，县里还多了不少家底丰厚的商贾。
潞安的经济与民生，在赵旋的折腾下越来越好，他也积攒了许多经验，得到了很多教训。
另一边，煤炭的开采，虽然中间炸死了倒霉的，但带来的收获也十分大。
种种。
在几个月内，潞安百姓的幸福度快速提升，基本上找不到饿肚子的人了，就连路上的懒汉、乞丐都被抓去挖煤，市貌建设都变得美好清醒。
无瑕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难以置信道：“真想不到，还不到一年的功夫，整个州都翻天覆地了。一年前的这里，就像是闹饥荒一样。”
“哪有这么夸张！”赵旋翻了个白眼。
旁边一路人听到，就反驳道：“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从小在此地长大，这一年来，感觉每一天都在变化，曾经大家说潞安乃是天子脚下的繁茂之地，我看现在开封府都比不上我们。”
然后右边也有一男子接茬：“没错，陈老爷可是文曲星下凡啊！一年前恶打乡绅，清理毒瘤……”
两个人兴奋地聊了起来，听得赵旋只翻白眼。
你们谁啊，就跑来跟我讲话，我认识你们吗？
还有，神特么文曲星下凡，现在坐镇衙门的假陈深，是老子附近找来的英灵，也就是你们说的孤魂野鬼！
两人聊得起兴，一下就把赵旋忘了。
赵旋拉起无瑕，快步离开：“去买些布匹，听说是商人从南方运来的上好丝绸。”
无瑕轻轻一笑，说道：“那些人可真会瞎说，平白无故地扣上大帽子。不过公子，你不会是文曲星下凡吧？”
“我就一凡夫俗子。不要随便提满天神佛，指不定人家正看着你！”
第90章 清冷女子
本来就只是向带无瑕出来看看自己瞎折腾带来的好处。
赵旋现在有些脸黑。
前一个世界被人说是数码宝贝，这个世界被以为是文曲星下凡，能不能再扯一点？
买了东西回到向宅子。
宅门前有一青黑衣女子站着，一身简装，身材高挑，长发盘在头上，说不出的钟灵娟秀。
那清雅的脸蛋，高挑的鼻梁，核桃般的小嘴，还别说，简直是完美的搭配。
看看赵无瑕，再看看她。
她虽无赵无瑕那么美的令人心神激荡的容颜，但也称得上绝世不可多得的尤物。身上有一种素雅的气质，让人生不起亵渎之心，甚至有一种我很渺小、卑微的错觉。
带着无瑕走向前去，赵旋问道：“女士可是来寻人的？”
女子上下打量了会赵旋，道：“你是这家屋子的主人？”
“没错，女士是来寻亲的？”
女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又与面瘫无关，有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质，但又能让人无法心生厌烦。
“非也，我是来找你的。”
“你认识我？”赵旋微皱眉。
“现在不认识，不代表将来不认识。”
其实赵旋挺不想理她的，长得漂亮又不代表他就要笑脸相迎。
“抱歉，你我素不相识，陌生男子的宅院，你一个女子最好不要乱闯。”
“这天子脚下，公子能够掌控一城，福泽万人，手段着实了得，小女子只是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奇男子罢了。”
赵旋脚步一顿，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伸手道：“请进吧！”
会客厅，让无瑕泡了茶，赵旋轻抿一口，直言道：“你是修士？”
“是，也不是！”
“直接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是官家的修士，想让我立刻放下权利，那我收回那些英灵也不是不可。”
这个神话世界，皇宫里绝对是有修士的。
如果她是官家的人，赵旋只好擦屁股走人了。
女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赵旋，说道：“世人都对权利趋之若慕，不知多少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没想到公子说放下就能放下。”
“我本来就只是想找个息脚的地方，看不惯一些行为便做出改变，然后再实践一下心中所学所想，其实去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女子能看出来，赵旋这句话是真心的，他确实不在意这掌控一方的权利。
“公子大才，你所作所为所想，可是开创了历朝历代的先河，功德无量。不过这天下乃是官家的，还请公子适时离去。”女子说道。
适时？
赵旋听到这个字眼，说道：“放心好了，我没有歹念。到了时候我自然会离开。”
“我非官家之人，只是天下不可共主，不然生灵涂炭，后患无穷。”女子解释道。
“原来是个管闲事的。”赵旋嗤笑一声，差点没骂人，这女的害他瞎担心一场。
看女子神情不悦，赵旋道：“这天下本就腐朽透了，皇权的高度集中，百姓的思想被儒家彻底束缚，再进一步，人心失去了自我，历史由读书人篡改，儒学成了党学，还算是盛世吗？
生灵涂炭？说的好像没有我，这世道便是不艰，这百姓就是不苦。”
旁边当侍女的赵无瑕脸色大变，这公子话，简直大逆不道啊！
见女子神色依然清冷，并无怒颜，
赵旋继续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是少数人争权夺利的工具，这读书人口中的盛世，在我看来，依然是乡绅剥削，百姓贫苦的朝代。”
既然对方不是官家的人，赵旋也不怕离经叛道几句，反正有人逼上了门，也要跑路了，那就发泄几句。
过度相信罗汉附魔功，赵旋却没能发现，他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世人都信仰那些读书的人，在我看来，读书人早就失去了脊梁骨，干净的也就那么几个。”
赵旋想到了北宋末期，那些读书人逃到南方，继续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简直可笑。
古代的盛世，全是吹出来的。
如果说比历朝更加繁荣就是盛世，那这个词可真是够廉价的。
“天道变化，自有定数，人间疾苦，不过是因缘际会，因果循环罢了。”女子平淡道。
“你是想说，有人今天受苦，其实为了偿还上一辈子的罪孽，有人今天犯错，下一世必有报应？”
“因果报应，冥冥中自由天定，若今世积累了功德，下一世必有好报。”
赵旋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一生坏事做尽，报应也是在下一世。但是我哪里知道下一世的我还是不是我，喝了孟婆汤，忘却一切，对我来说下一世是苦是福与我何干？
一百张白纸写着一百个不同的字，当你把这些字重新洗干净，留下的只是一百张白纸，即便他们不同，但他们都是白纸，你凭什么把他们区别对待？”
赵旋认为，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便是两个个体，没有记忆的灵魂，已经失去了个体的特性。
女子瞬间领会了赵旋的意思，摇头道：“天地有数，若修今生，来世福报，有何不可？一饮一啄，本该如此。”
赵旋问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这句话曾经吐槽万遍，没想到现在这么好用。
女子：“？？？”
“婴儿不应该是天底下最纯粹的吗？女人十月怀胎这么辛苦，为什么要把那些有罪的灵魂投胎到她们肚子里？”
“即便身为人母，腹中胎儿之果报，也是她们因果的一部分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她如果知道孩子生来就会受罪，只是因为前世犯错，她还会生下这个孩子吗？我想是个母亲，都不忍心如此吧？若是天下都是如此，知道自己的孩子命已注定，将来福祸不改，那有福的继续生，有祸的残忍堕胎，这天地便乱了吧？”
清冷女子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她们无从得知。”
“好好的辩论，你居然耍流氓？”
“事实本是如此。”女子摇头道。
赵旋气急。
这就好比辩论场上，你设定一种情况，对方说，这种情况不存在，这还辩论个屁啊！毕竟因果这种东西，讲实例肯定讲不过，人家一直说天定，根本不和你谈道理。
旁边赵无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奈，赵旋只能换一个话题。
一杯茶饮干，
赵旋道：“好，咱们谈谈皇权的问题。如今皇权集中，你可知道，按照趋势发展又将如何？不出百年，金人南下，读书人定会跪着把土地让出去。也不对，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真是失了智了。”
赵旋嘀嘀咕咕的，却不知道，无形中有一种力量在影响着他的情绪。
如果再聊一会，他会无法控制地把心里的东西全抖出来。
刚刚缓下气的赵无瑕，再次瞪大了眼睛，赵旋这个话要是被圣上听到，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