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无题
纵然项央早有准备,也是未曾想到却邪还有这般往事,可说是得天独厚,一出世就是绝世神兵,虽然遭了劫,但至少现在它依然有重回绝世神兵的资格和底蕴。
何止是项央,顾南天以及郭家姐妹也都呆住了,尤其是顾南天,一对眼珠子恨不得直接贴在项央手中的却邪刀上,这样的神兵若是为他所有,那该……
狗改不了吃屎,顾南天自小享尽富贵,要风得风,因此萌生许多霸道的念想,比如想要同收郭家姐妹,却邪如此来历,他焉能不动心?
眼下他就是瞄上了项央的却邪,一股股坏水自心间涌上,琢磨一个又一个阴狠毒辣的诡计,这样的好东西合该他所有。
该回家族请老祖出山击杀项央,夺取却邪?还是通报神捕门,让他们来处理这个叛徒?又或者利用郭慧玉和这人的关系,算计他?
项央精神大成,上丹田中冰种仿佛一个冰晶,映照外界,又有大藏密传神舍利经书,有秋风未动蝉先觉之神异,窥出顾南天心中一波又一波如潮的恶意毒念,微微一笑。
“那我就多谢荀大师了,刀匣造好,但有所请,项某人一定竭尽全力。”
荀大师拽着杂草一般的胡须摇头,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却邪真身,完成历代先祖的遗憾,他已经很满足了,何况或许他能从此刀之中领悟更上层楼的铸造之法,这已经是最大的报酬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荀大师度量两样主材,以自己的见识与知识添加辅材,又以笔墨勾勒刀匣模型,已经开始前期准备。
按照荀大师所言,由他亲自开炉造器,有学徒辅助,大约五天时间就能将这镇魔刀匣造好,这期间,项央可以留在这里小住些时日,项央自然一口应下。
至于顾南天几人,因为好奇,外加项央若有若无威胁的眼神,也留了下来。
这也好理解,略去项央自己的逃犯身份不提,他手持神兵,乃至绝世神兵的消息若是传出,必将掀起轩然大波,说不定有多少积年先天过来找他抢刀。
所以在刀匣铸成之前,项央是不会让这个消息外泄,相应的,顾南天等人也就决不能离开两界山,这一点顾南天几个也是门清。
明月映在水面,有风袭来,吹皱水波,也碎裂了圆月,项央盘膝坐在水潭前,闭目沉息,眉心凸起,乃是滴血劲运发的异象。
灵气源源不断入体,滋养精神,些许冗沉于血脉筋骨皮肉之间,活化身体,渐渐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这也是先天高手普遍活的长的一个原因。
却邪插在项央身前的尺长石板上,刀柄在月夜下放出蓝光,随着项央吞吐练功,一缕缕细小几乎不可闻的黑色灵气同样被吸纳入却邪之中,那是天地之间的邪气,煞气,杀气,毒气,瘴气等等负面气息。
自项央以神刀之心驾驭却邪,人刀相应,这邪刀便越发神异,几乎是另类的生命。
“出来吧,你已经待在那里小半个时辰了,虽然当初我们了断交情,但终归是旧相识,有什么事情吗?”
项央精血归下丹田,收慑真气与精神,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抹神光乍现,在夜空中无比醒目而又凌厉骇人。
身前的却邪微微晃动,震裂插入的石板,隐隐要破空而去斩杀项央身后之人,最后被项央心神抚平压制。
他修炼之时精神修为密布周身,方圆之内灵觉无差,自郭慧玉彷徨犹豫到他身后时,已经被他察觉。
“我,你还是怪我吗?当时我真的不知道顾南天会这么对你,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他的。”
郭慧玉踌躇良久说道,明眸皓齿,配合那副委屈模样,当真能让男人为之倾倒,说不定心一软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项央无言,那件事纯论起来,郭慧玉的确算是无辜,而不是有意加害。
但他当初也不是真的怪对方,只是顾忌对方可能夹在两人之间难做,更可能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一个软肋。。
而事实证明他并没有错,今天郭慧玉和顾南天两人虽然没有多少交流,但明显当初那件事并没让他们有多少嫌隙,这恰恰证明了他的远见。
短短几个月不到一年时间的交情,如何能与从小到大建立起的感情相比?
朋友也有远近亲疏,何况郭慧玉与顾南天之间并不单单只是朋友关系,更多的是暧昧与情人。
“这话并没有多少意义,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当初顾南天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如果你怕我对他出手,那么大可以放心。
不过前提是此人安分守己,你和你的姐姐最好劝劝他,歪心思少动,现在的我不是当年的我,要杀他,顾神通也保不了。”
项央起身抽出却邪,掌心摩擦却邪刀身,冥冥间一刀斩出,蔓延十数丈长的强绝刀气斩击石潭水面,断水分流,刀势横绝,精神附随下,咕噜噜的排开要落下的水浪,形成一片真空,足足过了五息功夫方才重新恢复原状,潭水卷动流淌。
这一刀以三分归元气和神刀斩为基,刀气中三元流转,生生不息,单论刀招刀法,实在已经到了少有人匹敌的境界。
唯一的缺陷,就是此刀更多的是消耗自己的内息与却邪本身锋芒之气,缺了运使天地之力对敌的手段,但这依然不是后天能抵挡的。
“我明白了。”
项央这一刀既斩在小潭清水间,也斩在郭慧玉和他之间,覆水难收,两人之间的交情断就断了,再没有挽回的可能。
郭慧玉脸色有些惨白,失魂落魄的回身离开。
“你还是不明白,狗改不了吃屎,区别只是人会伪装罢了。
顾神通雄霸雍州几十年,尚且没有一柄神兵,如此珍贵之物,他会放过吗?”
项央想到日间察觉到的顾南天掩藏在心底的恶意毒念,摇头冷然。
神兵之宝贵,丝毫不在神功之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是正常,他并不认为顾南天有那个心胸气魄放下奢望。
现在他不杀顾南天,不是没有出手的理由,更不是耽于人言,而是还不到时候。
这里到底是荀大师的地方,是荀大师的家,在这里杀人,荀大师难道一点想法都不会有吗?
更何况荀大师对顾南天的身份也有所了解,要是项央现在宰了对方,天知道会不会影响铸造刀匣一事。
所以暂且忍耐几天,等刀匣一成,天地之大他尚可去得,杀一个顾南天,不过碾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功夫。
第六百五十九章 镇魔刀匣 (为风光无限好阿加更)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五天时间一晃过去,荀大师和自己的一众学徒弟子也终于打造好了刀匣,如今就呈现在项央眼前。
四尺长,半尺宽,匣盖雪白,底子淡黄,头脚两端有细线状的小孔透出,整个刀匣浑然一体,丝毫看不出强行拼凑的痕迹,果然是好手艺。
然而外观只是外观,项央最看重的还是刀匣的镇魔之效,这也是他目前最迫切的需要,不然每天耗费功力与精神压制却邪,实在损伤元气,令人疲惫。
“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却邪乃是无坚不摧,天下至刚的数种矿材融合而成,金气锋芒太盛,所以用沉木以及石中玉中和金气,藏其锋,养其芒,对于温养兵刃大有益处。
其次,却邪此时尚属魔刀,魔性难驯,玄冰沉木正好有镇魔之效,辅以无暇石中玉,压制魔性而不伤灵性。”
荀大师捻着胡须面露得色,这镇魔刀匣或许不是他铸造的最为厉害的兵器,却是配置最高的一种,不单材质,更多的是深层次的铸造之道。
“这个姓项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不然一介武夫,如何懂得如此厉害的调配搭建?这次虽然搭了些辅材,但所获不小。”
项央不动声色的打开刀匣,里面铺着一层红布,凹槽显出的刀形与却邪分毫不差,触手时心内澄然寂静,空幽出神。
“好。”
项央眼睛一亮,这荀大师铸成的镇魔刀匣还在他的预想之上,不由得出身赞道,真心实意,原本的担忧也尽数放下,心内轻松。
将手中的却邪规整的放入刀匣中,项央收敛附在上面的一身精神真气,却邪凶性乍现,刀匣被动激发一种奇异的力量,封存邪性魔意,丝毫不曾外泄。
也就是在这一刻,项央脑海中无字天书提示项央任务完成,可以领取奖励。
“大师技艺高超,果然厉害,项某对这刀匣很满意,不知还有什么忌讳之处。”
项央说着,右手食指指尖攒射出一条金灿灿又细若无物的蚕丝,从刀匣首尾两端的细小空洞穿过,微微一拉一提一扯,就将刀匣抛在身后,蚕丝缚紧,贴近后背,清凉中细腻光滑。
见到这一幕,荀大师面露惊异,他除了是铸造大师,也是厉害武者,虽不入先天,但见多识广,项央这一手着实让人意外。
那蚕丝非虚非空,更不是真气凝聚,仿佛的确是项央体内的一种分泌之物,奇哉怪也。
“有,我这里的确有几句要嘱咐的话,希望你能参考。”
压下心中对于项央武功的好奇,荀大师点点头,将自己这几日思考有关却邪的事说出。
“却邪当初诞生的过程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它本是绝世神兵,不过遭了劫。
如果你想要让它早一天恢复绝世锋芒,就尽量多以自身刀道洗练磨砺,少用它杀人见血,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过程。
如果你自认为神兵足够,那么也可以无所顾忌,只是每杀一个高手,却邪的邪性和魔性就会更重一分。
尤其是三百多年来,魔性已经从刀身渗入刀灵,将来想要彻底驱除魔性,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未来有一天你的修为不足以压制却邪,那么人为刀噬就是必然。”
对于这一点,项央倒是未曾预料,眉头一皱,刀可以用,但不能杀人,更需要日日精炼磨砺,对于一般刀客而言,简直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空有神兵利器在手,却不能将之淋漓发挥,这种体验实在太憋屈了,他甚至不清楚这个过程要持续多少年。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是一般的神兵,或者魔兵,自然百无禁忌,但却邪是不同的,它有资格,也有底蕴成为绝世神兵,特殊的兵器自然要特殊对待。”
荀大师也注意到了项央心中犹豫,有些担心他急功近利,毁了这样一柄神兵,因此开口劝说,耐得住寂寞,早晚会苦尽甘来。
他看出项央武功高强,可能已经进军先天,如此年纪更显潜力十足。
当有一天他达到却邪初代主人的高度,却邪再蜕变成一柄绝世神刀,必将横行天下,绝巅十九州,比起那时的恢宏荣耀,前面的艰难险阻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懂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会尽量避免让却邪见血。”
项央与普通刀客最不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不单单只懂刀,没有却邪,他还有天蚕九变,有拳掌腿三绝等神功护道杀伐。
甚至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死板的有却邪不用,一切都要随机应变。
有却邪,最起码能为他增进三分战力,若是再配合能引动天地之力的刀法,比如傲寒六绝之类的,威力更大。
人是要高瞻远瞩,对未来有一个长远的规划。
但绝不能好高骛远,甚至不切实际,若单单为了所谓绝世神兵,死到临头了还不敢用,那可真是该死,这一点上项央从不含糊。
对着荀大师再三感谢,项央方才告辞离去。
而一直龟缩不出的顾南天得知镇魔刀匣造好,项央已经离了山谷,也有了动作。
“将这两封信带出去,一封送回家族,由老祖亲启,绝不容有失。
这一封送到雍城神捕门,交给红衣名捕朱桂清大人,速度同样要快。
项央身上的追魂香只能维持半个月,如果出了这个时间,天大地大,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房间内,顾南天对着两个武艺高超的仆从交代,眼中寒芒闪烁,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
眼下他要对付项央,与儿女私情无关,他更看重的是项央手中的神刀。
若是有神刀在手,以自家老祖的武功,说不定能与水无痕一较高下,这将打破雍州第一人的不败神话。
老祖兴,家族兴,他也受益,而他又是现今家族潜力最高,最有希望晋入先天之人,若有一天老祖不行了,神刀依然是由他来继承,并不亏。
对于这些,顾南天可谓算计的清清楚楚。
而之所以要通知神捕门,是他吸取上次设计围杀项央却失败的教训。
正所谓打蛇不死,反遗其害,这次务必一击即中,不容半点差池。
尤其是项央能镇压神兵一级的魔刀,外加他灵觉中对于此人的些许感触,对方十有**已经晋升先天,这可不是闹得玩的。
“属下遵命。”
两人相视一眼,躬身回道,领命而去。
第六百六十章 截击
荀大师隐居于凹口绝壁中,出口只一条,就是沿着绝壁对面的高峰攀去。
项央自离了凹口,就一直守在高峰一片隐秘小林中,盘坐在一颗高大树木的树干枝杈上,借着幽林密叶掩藏形迹,并暗暗关注下方凹口平地上的情况。
因为不需自身压制却邪魔性,正缓缓调理内息,恢复精神,同时领取任务奖励,也就是傲寒六诀的刀法。
在风云世界,刀客虽不如剑客出彩,但也有不少强横的刀法,如第一邪皇的魔刀,云顶天的邪王十劫,武家的不二刀法,皇影的七式刀意以及惊情七变等等。
傲寒六诀则是聂家祖传,配合白露铸成的雪饮狂刀威力不俗,虽不是绝顶,但也是足以引动天地之力加成的刀法。
此刀六诀,分别是惊寒一瞥,冰封三尺,雪中红杏,桃枝夭夭,踏雪寻梅,冷刃冰心,若是临阵变化,加以组合,威力无穷。
对常人而言,这套刀法最难练的是领悟一颗冰心,但对项央来说,最容易的也是领悟一颗冰心,因为本就是与冰心诀相辅相成的法门。
项央按照刀招所载,以掌作刀,一一使出,刀招变化可谓顷刻之间大成无碍,因为有神刀斩的底子在,凡刀招与刀法变化,都难脱其中。
然而这只是其中基础,此门刀法臻至超凡之道,就在于能运使天地之力对敌,杀伤力无穷,这才是项央要费心钻研领悟的地方。
正领悟之间,陡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心神全部放到下方的凹谷平地之间。
两道身影如离弦的箭矢一般从屋群间纵出,窜掠登上高峰,一个背刀,一个负剑,都是顾南天身边的仆从,或者可说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果然,我这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有了动作,这个祸害留不得。”
项央从树干枝杈立起,脚下飞踩绿叶,三两步拦在要出幽林的两人前,脚下劲风一踢,十数棵大树的树叶被一股猛烈的劲风带动,旋转飘荡,附随天地之风而发,每一叶,既有项央之真气,更有天地灵气加持,威猛霸道,骇人至极。
这一招是风神腿的风卷残楼,能带动周遭物体向着对方攻击,而项央只出了两分力不到,为的就是控制力量,以免将两人生生踢死。
这刀剑二仆,都是顾家招募的江湖好手,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黑道强者,反应之快超人一等,齐齐拔刀出剑,交击相映。
善使刀者,用的是霹雳刀法,刀如千钧雷霆,以势压人,快刀绝伦,兼且霸道凌厉,为后天刀客中一流中的上品。
用剑之人使的是代郡白家的飞影神剑,剑光分化,虚空留影,也是极为厉害的剑道。
两人刀剑齐齐出鞘,合击而出,以霹雳刀法的势大力雄正面防御铺天盖地涌来的树叶,飞影神剑的虚空留影滴水不漏加持刀锋,起到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可惜,招法上,默契上,这两人虽然无可挑剔,极为难得,但在直观碾压的力量上,两人实在差的太远。
这种差距,就如同家养小京巴之于棕熊猛虎等野兽,本质的差距。
一枚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的绿叶,在项央风神腿之风卷残楼的驱动下,已经远超飞花摘叶的境界,融风于内,驾气而飞。
这股力量足以斩断金铁,破开内家罡气,何况是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的绿叶。
两人的刀剑几乎刹那而断,接着齐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飞在半空,衣服密密麻麻被绿叶破开,有的刮蹭皮肤,带出血珠与刀剑切割一般的伤痕。
两人心内惊惧,知道遇到一生中最为危险的时刻,更知道项央的武功已经不是后天所能想象,更可怕的是他隐藏在此,必然是想对顾南天不利。
因此压下伤势,气贯丹田,就要长啸示警,却蓦然发现两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内气被封。
原来不知何时,那万千飞叶已经将他们一身穴道划破,并有一股真气封存,现在的他们比之常人尚且不如,只能愤恨以及绝望的坠落在地。
咚咚落地声响起,项央背着镇魔刀匣,迈着僧鞋踩踏湿土走近,看着全身无一处完好的两人,面无表情。
俯身在两人身上摸索,很快找到顾南天手书的两封信,分别拆开来看,项央原本脸色肃然,看完后却是冷笑一声,想要通知顾神通和朱桂清对付他?
顾神通自不必说,乃是曾经与红楼一梦醉春秋七大先天争锋的枭霸人物,资历很老,实力强大。
无论是打遍雍州未曾一败的龙王,还是两度单杀先天强者的郭泰山,在他面前都只是晚辈,小辈。
之前将项央追的如丧家犬的白剑涛乃是资深先天,元神有成,但对比顾神通多年来的战绩以及名声,也就不显得多么厉害。
毕竟高低,强弱这等东西,都是靠比较得出来的。
至于朱桂清,项央了解虽然不多,但也有所耳闻。
这是神捕门内部培养出来的红衣名捕,先天强者,一切以维护神捕门为先。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神捕门捕快,现在通缉逃犯的下落,只怕不会有安稳日子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被下了追魂香一类的追踪之物。
“这五天来我几乎是少有外出,只有郭慧玉又来找过我两次,难道是她下的?”
项央摇头,他性子坚定,对郭慧玉既然断了交情,就绝不会抱有善意,相处之间多有小心提防,她想要给自己耍手段,还不够资格,肯定不是对方。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关系到他是否会被人追上,不得不谨慎。
很快项央想到了什么,反手一拍镇魔刀匣,横放在身前,轻轻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上面。
先前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只以为是某些材质的原因,毕竟你做个书柜,木料也有气味传出。
“不是荀大师,恐怕只是某个被收买的学徒干的。”
这种人很好收买,也不要你背叛师门,也不让你破坏铸造,就是在间隙之间撒上些无关紧要的香粉,就会有不小的赚头,大部分人都难以压下贪念。
第六百六十一章 狠辣
手上略一用力,将两封信碾成碎末渣子,挥手一扬,随着盘旋而过的悠风洒向整个树林,这一幕放在地上不能动不能说的两人眼中,更是如坠地狱,彻底完了。
项央一手撑着镇魔刀匣,一手掰开用剑那人的嘴巴,解了他的哑穴,开口问道,
“追魂香是如何追踪的,又有什么办法洗去?能维持多少时间?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嘴硬充硬汉,我让你生不如死。”
高木林立,层层树冠交折叠加在一起,天上的太阳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偶尔泄下斑驳光点,更多的却是暗沉之色,再加上项央此时面带笑容说出威胁话语,多了几分恐怖。
“呸,老子的命就是顾家救下的,让我背叛主家,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嗯!”
这人吧字刚出口,紧接着就是一声低沉却吼不出声的闷哼,牙齿咬得吱呀作响,唇边被咬碎,渗出红血。
脸上霎时间冒出一层汗水,豆大滚落,太阳穴和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更是暴凸出一块,密布血丝,其中透着的江海之水难以洗刷的耻辱和绝望。
他不怕死,项央也说过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没有杀他,而是直接戳破他的丹田,废了他一身辛苦修持的真气,又随手击出一道劲风,将他的裤裆击成粉碎,血液流淌,成了太监。
对于某些男人来说,死亡有的时候真的不如太监可怕,大丈夫死则死矣,脑袋掉下不过碗大个疤,要是沦落到蛋碎的下场,那比死还不如。
项央这一手看的旁边那个用刀的汉子一脸惊恐,头一次露出畏惧、慌乱的神色,尤其是看着项央的眼神,满是哀求,好像一只被猎人逮住的无辜的老灰兔子。
原谅用老灰兔子这个形容,小白兔一般都是形容美貌清纯少女的。
“我给过他机会,可惜他没有把握住,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为的就是给你树一个先例。
知道为什么先问他而放过你吗?因为你和他不一样,是用刀的,恰好我也是用刀的,对你还有一份亲近,所以留你在后面问。
还是刚才的问题,想清楚了再说话,机会只有一次,把握好。”
项央表情很是温和,配合光头僧衣,好似悟通禅意佛法的僧人,可是在用刀汉子眼中,那不是佛,而是魔,心思之歹毒,他不敢抗衡。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被项央解开哑穴,这人眼角瞥了眼还在抽搐的老伙计,咕噜咽了口唾沫,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虽然他深受顾家大恩,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不想落得那般下场,真要是死了,好歹也留个全尸。
追魂香乃是顾家特意研制的一种香料,呈液体状,涂抹之后香气淡而不浓,既可用于追踪敌人,使对方上天入地,都难逃追魂香牵引而来的追兵。
也可用来在迷路或者危险时作为地点坐标,等待他人寻访来救。
可以说这个东西用途广泛,顾南天也好,郭家姐妹也好,身上都有这个香味。
至于效用,人身上可持续半年时间,器物上就短得多,只有半个月,所以项央只要过了半个月,就可高枕无忧。
当然,这个时间还是太长了,所以也有另一种方法驱除这种香气,那就是用极寒或者极热的真气封存与炙烤,如此刻钟可以将此香散去,不留痕迹。
项央听完,了解了这追魂香的来龙始末,不由得也赞叹研制出此香的人。
同时运起天霜拳的拳劲,一股霜白之气瞬间覆盖整个镇魔刀匣,白气缭绕,地上也被盖了一层寒霜,冷意逼人。
比起用嫁衣神功炙烤刀匣,当然是以寒劲裹冻刀匣更能让项央接受,甚至因为天霜拳中有天地霜气加成,不到半刻,那抹在镇魔刀匣中的追魂香已经被尽数抹去。
此时此刻,项央去留随心,纵然先天追捕,没有类似追魂香的追踪手段,也难以奈何的了他,更遑论将他逼入险境。
“做得好,把握住了机会,我便给你们一个痛快。”
项央探出食中二指点出指芒,洞穿两人的咽喉,了结了他们,那用刀的大汉甚至死而瞑目,满是安详,倒也的确是个不惧生死的汉子。
提起两具尸体扔到一个隐秘之地,又清理干净地上残留的痕迹,项央继续打坐参研武学,同时等着顾南天出谷。
自项央进军先天,炼气还神,对于武道越发敬畏,从不敢有懈怠之心。
撇开根本武学天蚕九变不说,拳掌腿三绝非朝夕可成的神功,需要领悟相应的意境才能最大限度驱使天地之力,而且大成的三分归元气也需要三绝悟通才能大有所成。
刀道上新得傲寒六诀,同样需要勤修苦练。
还有得到多时的点石成金指法,第三层境界在先天境界也是大有可为,纯以威力而论,并不在单一三绝之下。
甚至项央也生出野望,想要以此指法为根基,山寨出一门三分神指,毕竟三分归元气,三绝神功他全都在手,不信雄霸能创得出,他创不出。
另外天魔策炼血一卷他只悟出三分之一的内容,同样有很大潜力挖掘……
可以说,眼下的他不缺武功,只欠缺研究领悟的时间,只要给他时间,点滴积累,他的武功就能稳步提升,不会出现所谓的瓶颈之说。
在先天这条路,他才刚刚。
另一边,凹谷中,郭慧玉正极为气恼的质问顾南天,言辞之间不外乎他两个刀剑仆从的下落,以及是不是要对付项央有关。
顾南天自然打死不承认,当初郭慧玉跑来找他质问设计围杀项央一事,要不是那时正赶上他被顾神通重击,看起来很是凄凉,说不定两人关系就断了。
从这也看出郭慧玉对于项央还是很看重的,所以顾南天硬着头皮也没敢承认,只说让两人为郭慧雪去寻找铸剑主材了。
不过郭慧雪并不领情,反而面如寒霜,冷冷道,
“你是在找死。
我都能以灭情绝心窥出你现在的心虚,当你对他心生不轨杀意时,他岂能看不出?
项央如今功参先天,非我们能抵挡,你存心对付他,他肯定不会留手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慧雪
论真气深厚,郭慧雪与顾南天不过相差仿佛,或许还要稍稍逊色半分,但论及精神武道,心灵修为,顾南天拍马也及不上修炼了灭情道的郭慧雪。
他能看出项央已经超出后天,进军先天,想要找顾神通等人帮忙,郭慧雪又岂能看不出?
“只怕你动了杀心的那一刻,他也动了杀心,不过顾忌这里是荀大师的住处,还有刀匣的铸造情况,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现在要活命,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你现在去求荀大师,让他保住你的性命,看在镇魔刀匣的面子上,项央也许会放你一马,但这个可能性极低。
先不提荀大师会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项央具体会怎么做也未可知。
第二,就是你们顾家老祖亲自来救你,或者我和慧玉的父亲来找我们,但这个可能性同样很低。”
郭慧雪面若寒霜,顾南天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如果真如郭慧雪所言,现在他的处境极为危险,若不想个对策,早晚性命不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在谷中冒险突破,入先天,届时就有了和项央对抗的可能,由我挡住项央,你和慧玉离开,应该也有几分把握。”
“不行。”
郭慧玉和顾南天异口同声道,这个方法眼下看来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但对于郭慧雪来说,实在是太冒险了。
先不提和手持魔刀的项央对战胜算有多少,单单突破先天这一条就是九死一生,这还是郭慧雪修炼了灭情道,精神武道大为奇特的缘由。
不是每个人都有项央那种底蕴的,郭慧雪对比后天巅峰时期的项央,差距更是难以弥补,这样的情况冲击先天,与在鬼门关前游荡没有分别。
哪怕顾南天也不想郭慧雪冒险,当初他想要姐妹同收,并不代表他只是贪图美色,从小一起长大,三人之间感情深厚,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郭慧雪陷入险境。
“其实倒也不用那么悲观,我有老祖传下的含沙射影,此暗器专破横练肉身与护身罡气,如果运用得当,咱们未必会输。
大不了咱们就一直待在这山谷内,早晚会有人来找我们,项央可不见得有这个耐性一直等下去。”
顾南天眼中闪过一丝阴戾,含沙射影乃是淬炼九十九种剧毒之物淬炼而成的暗器,针体由特殊材质铸成,无坚不摧,比神捕门的飞雨狂针还要厉害十倍百倍。
三人联手,有此厉害暗器傍身,纵然奈何不得项央,让对方投鼠忌器,应该还是做的到的。
郭慧雪摇摇头,顾南天想的太简单了,含沙射影是厉害,但死物终究是死物,面对一个精修神念,内外天地互联的先天高手,未必能起到作用。
威力再大,打不中,那也是白搭,郭慧雪并不认为顾南天有机会暗算到项央。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劝说,眼下还是风平浪静,她并不需要担忧,只需要默默的积攒力量。
“不如这样,我出谷找救兵,项央和我相识一场,应该不会为难我,你们说怎么样?”
虽然气恼顾南天三番两次针对项央,还想对付他,但到底心软,郭慧玉也不想顾南天死在项央的手上。
“如果他真的对你念旧情,也不会对南天动杀机了,我肯定,如果你出谷,要么被项央截住,要么他放你离开,自己立刻进谷杀掉南天。”
三人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除了郭慧雪,郭慧玉与顾南天全都脸色郁郁,等天黑了回返自己的房间思索对策。
夜深人静,独坐峰巅,对月盘坐,虫鸟齐鸣。
眉心点点殷红游窜之间温养精神,身体四方,天地八极,涌动着密如雨雾的灵气,云雾缭绕间,被摄入体内,气浪翻涌。
“项央,你果然功行先天,留在这里是想要对付顾南天?”
月光下,一个白衣荡荡,青丝飞扬的曼妙身影临风而立,容颜秀美,倾城之姿,纵然项央历经多个美女的洗礼,依然有惊艳之感。
自他修行冰心诀以来,冰心澄澈,如晶似雪,然而这只是一种心境,他仍有七情六欲,不过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罢了。
而这女人不同,项央感觉到,她的心是空的,仿佛被人撕掉了一半,没了爱恨,只有一种对于天道的追求,精神修为甚至比他在后天时还要更胜一筹。
“郭慧雪修炼的武功似乎趋近于黄系巅峰武学,感悟天道,也许在后天之时尚且不显厉害,甚至与普通的高手也拉不开距离,但等到了先天之后,必将远远甩开旁人,经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系的武功是属于高武,毕竟已经涉及到破碎之秘,然而在某些程度上,他又远不如诸多强效武功威力来的大,可以说各有所长。
一个擅长领悟,一个擅长发挥,若是能结合两者所长,才是真真正正的康庄大道,不但战力绝世,修行速度与境界也是狂飙猛进,非常人可比。
只是项央也看不出郭慧雪所练武道在先天之后的具体表现,如果只是前者还好,如果是两者合一,那才是厉害人物,他也不得不侧目重视。
“郭姑娘是来为顾南天求情的吗?他这个人死性不改,前一次受到教训,这次仍然想要对付我,我不会养虎为患。
至于郭姑娘和令妹,我与你们并无恩怨,也不会伤害你们,大可放心。”
项央收功吐气,头也不回道,就算对方潜力无限,那也只是潜力,现在他要杀这个女人,并不废太大功夫。
这世界终归是强者称雄,没武功的有权有势就是强者,有武功的,自然以武学论高低。
“如果说我和你做一个交易呢?”
郭慧雪能学会灭情道,当然有造化和奇遇,能拿出不少好东西,对这一点项央并不惊讶。
“交易?我不贪财,不好色,不喜权势富贵,专心武学,而我现在并不缺少武学,又有神兵在手,每日稳步提升,你又能拿什么和我交易?
咱们立场不同,说的再多也不过白费口舌。
若不是看在荀大师的面子上,今天离开时,我就杀了顾南天。
现在我也不会多等,今天是第一天,还有两天时间,顾南天的命我是要定了,你请回吧。”
如果顾南天不想对付他,他也不会追究以前的事,现在是对方自己要对付他,先动手的也是对方,自作孽,不可活。
第六百六十三章 灭情掌法
一天,两天,时光如指尖沙,稍纵即逝,很快项央就在峰巅呆了三天时间,而这也是他给顾南天的最后期限。
山谷中,荀大师穿着袖袍长衫,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杂草一样的胡须也修剪的整整齐齐,旁边是顾南天三人。
“顾公子,郭姑娘,我也不知项央会给我多大面子,成与不成,荀某也算是尽了心。”
自当日郭慧雪与项央在高峰之巅一晤,便知道眼下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借助荀大师,否则顾南天必死无疑。
好在荀大师和顾家也有些渊源,愿意一试,不然他们困于绝谷,只攀高峰一条路,那条路还被项央堵住,只能和项央硬拼了。
“多谢荀大师,大恩大德,若有机会,顾某将来必有厚报,若是顾某此劫难脱,也是命数所在,与人无尤。”
顾南天抱拳一礼,面含笑容郑重道,临到这关口,反而多了些从容之气。
心里畏惧也好,害怕也罢,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以及在两女面前的自尊,不允许他像个败犬一样垂头丧气,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是有些气度,不怪当初郭慧雪姐妹都倾心于他……
林中入口,项央背着刀匣看着荀大师带着郭慧雪三人登峰而来,微微摇头。
对方的路子没错,之前他就是看在荀大师的面子上方才没有动手,然而也仅止于此,他不想让顾南天的死污了谷底风貌,但不代表他会无底线的退让。
见到横亘在林中入口的项央,荀大师深深吐了一口气,示意顾南天几人先不要动,自己迎了上去。
“项公子,你和顾公子之间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是不该,但也罪不至死,还请你看在荀某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今后他也绝不会再与你为敌。”
一味的拐弯抹角不进入正题,往往会消磨人的耐性,所以荀大师开门见山,直入正题,顿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我这也是为你好,顾南天乃是顾神通最看重的后辈,若是今天死在你手上,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何况你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不宜树敌。”
听他这话的意思,应该也知道了项央如今的处境和与神捕门之间的事情。
“荀大师有礼,此话恕项某人不敢苟同,何谓虽然不该,但罪不至死?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追究,不过这次与他在您这里相逢,他却另怀不轨,我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两个仆从带着他的亲笔手书到顾家和神捕门搬救兵来对付我。
更在镇魔刀匣上动了手脚,抹了追魂香,这是在要我的命。
如果不是我早有预料,将那两人逮个正着,说不定现在还被两大先天乃至更多的强者追杀,这叫罪不至死?”
项央目不斜视,炯炯之间给荀大师带来极大的压力,话糙理不糙,难不成顾南天对付项央是应该,项央被人对付是活该,反抗就是不应该吗?
“至于我的处境,说实话,以我武功,又有却邪在手,纵然不是顾神通数十年火候的对手,他要杀我,也是难上加难。
他已经日薄西山,渐渐老去,我却旭日东升,你说我会怕他吗?”
实力就是底气,项央在后天境界都敢直接宰了白剑涛的亲儿子,现在如果到了先天,反而畏首畏尾,那就不是他了。
“我从不是一个多言之人,说这么多,是看在荀大师之前费心费力为我造刀匣的情分上。
项某并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也只是一个单纯的铸造大师,我不想和你动手,请让开。”
末了,项央侧身错过荀大师,荀大师也只是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项央态度如此决绝,他要是再不知好歹,携恩图报,还是为了别人拼命,那才是大傻瓜,他已经尽力了。
没有再管荀大师,项央将目光放在如临大敌的顾南天三人身上,尤其是顾南天,承担了一大半项央散发出的如海压力。
“我拦住项央,慧玉,你带南天走。”
郭慧雪秀眉一挑,身姿轻盈,踏风而来,悠悠然之间,素嫩如白玉的五指朝着项央罩来,指间空气如水,搅动之间朦胧的精神力量试图扰乱项央的思维感知,
灭情道武学有三掌三指三神剑之说,三掌灭爱情,三指灭亲情,三神剑灭友情,既是练法,也是杀伐。
九门武学大成,也就是灭情道武功达到创功祖师的超凡之境,届时元神大成,距离参研天人,窥入道途,也只差一步。
如今郭慧雪用的就是灭情掌法的第三式悲不自胜,招意为主,一时之间配合灭情道修成的精神**与自身精修的灭情真气,着实威力惊人。
灭情,首先要有情,灭情掌法第一式为海誓山盟,甜蜜之余尽是美好,掌法轻柔,非经历甜蜜爱恋不可修有所成。
第二式为晴天霹雳,掌法用刚,招意为出奇不意,论威力当属三掌之首,劲力如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式也就是现在郭慧雪所用的悲不自胜,痛失我爱,心情何等悲怆难耐,此招一出,普通后天心神陷入悲怆之境,难以自制,更心生离世厌世之念,哪会反抗?
甚至有情先天也会为此而神伤,威力足以跨境界一战。
说起来这一招与杨过所创黯然**掌大为像似,那也是金系少有由情入道的极上乘掌法,比起刚猛用劲为主的降龙掌法,分毫不弱。
然而此掌之后,更衍生一道灭情掌力,乃是三式灭情掌法的精粹与升华。
从海誓山盟,到晴天霹雳,再到悲不自胜,甜苦自知,经历过,痛苦过,绝望过,索性弃情绝爱,一掌击出,不但自身爱恨皆无,就是敌人情绪种种也消弭无踪。
这一掌击出,项央紧守精神,上丹田的冰种放出一股清凉之气游遍全身,惊讶之间大为意外,禁不住赞了声好。
郭慧雪绝不是他见过的后天最强者,但绝对是最有灵性的一个,更可能是先天之后极有威胁的一个。
“感人肺腑的一掌,可惜还不够。”
项央不摇不动,任凭此掌拍击,临身前一尺被一层荡漾的罡气回震飞去,郭慧雪人在半空飘如飞絮回身卸力。
晋升先天,吸纳太阳之精,太阴节点与太阳节点打通,阴阳流转,生生不息,此时的天星护身罡气用来防御郭慧雪的一掌实乃是大炮打蚊子,连个浪花都没掀起。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死 (为叼_恐怖如斯加更)
郭慧玉和顾南天在窜离过程中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里齐齐一咯噔,暗道不妙,灭情掌力居然连项央的护体罡气都打不破,差距实在太大了。
郭慧雪落地后又倒退两步,嘴角红丝溢出,眉心罕有的拧在一起,也直到这时,她才像个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怪物。
没有再给郭慧雪机会,项央以风神腿的捕风捉影瞬息赶到郭慧玉和顾南天身前,一掌拍击,真气狂涌,灵气震荡,掌间有一层云气蔓延开来,覆盖三十米方圆。
云遮雾绕,目视不过方寸间,更有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在云间隐藏,郭慧玉和顾南天同时陷入幻境之中,仿佛见到了自己最为恐惧害怕的场景。
顾南天修为深厚,精神也颇为不俗,有过刹那之间的挣扎,然而终归难以挣脱,很快沉浸幻境当中,全无防范。
郭慧雪心内一急,掌风激荡击在云雾之间,同时清越长啸,如黄莺脆啼,想要震散云间项央外放的精神力量,然而根本于事无补。
项央曾在天幻秘境的云雾山庄住过一年时间,在延熹河东见过飞仙谷中的场景,又在攀琼山之时见到云聚云散,云卷云舒之相,对于排云掌的这一式云莱仙境领会极深,并非郭慧雪能破掉。
更不要说隐藏在云中的实则是杀招排山倒海,这一式以掌势称雄,力贯千钧,一击之下,狠狠印在还陷入幻境之中而不自知的顾南天心口。
一掌之下,白云浓雾散去,顾南天心口碎裂,连个遗言都没有就当场死去,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他连自己苦心藏匿的含沙射影都来不及发射,被当场秒杀。
“南天!”
项央散去云莱仙境外放的云雾以及精神环境,郭慧玉醒转,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顾南天身死,眼睛瞪大,乃是死不瞑目之相,悲呼一声。
郭慧雪见状,原本不含感情的双眸也浮现些许悲拗,没了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她和顾南天相识十年有余,感情交织,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念头通达,顾南天虽然是小角色,但为人阴损,善借力用力,说不定哪一天就栽在他身上了。”
项央执意要杀顾南天,第一是此人两次要对付他,这次还是要请动两大先天对他落井下石,夺取却邪,不杀他,心中一口气难以平静。
第二,就是此人对他恶意满满,纵然放过他这次,也休想得到感激,更可能是纵虎归山,给将来的自己惹下大麻烦,他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至于杀了顾南天之后造成的影响,无非是顾家倾力而动,再不济可能神捕门也完全放下顾忌,将他彻底打入叛徒一列,再不会将他纳入门墙,顶天了也就这样。
虽然对于后一种有些可惜,但这最坏的两种结果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都可承受。
一阵狂烈风声响起,项央消失无踪,郭慧雪看着项央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气息全无的顾南天,摇摇头,叹息一声。
两人一切恩怨起始不过顾南天之嫉妒,这次还是顾南天的贪婪,由此引发对项央的恶意,将心比心,项央做的没错,只是,和她更熟悉的是顾南天,而不是项央啊。
这世上能做到帮里不帮亲的,有几个人?深明大义的,又有几个人?
十日后,顾家收到顾南天的尸体,家主顾中丧子,悲痛欲绝,发动整个顾家的力量追寻项央踪迹,并向神捕门施压,联袂追捕项央。
不过神捕门得知项央进军先天,态度有些暧昧,只是象征性的派遣了一个金章捕快负责办理此事,就不再过问,顾家也无可奈何。
雍城边郊红木岭上,一座小峰山洞外,一个中年男人双膝跪地,头抵干土,一动不动,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
在他旁边还有五个年岁不一,满面悲伤,眼中又不时隐晦露出欣喜之色的年轻人。
中年是顾家家主顾中,也是顾南天的生身父亲,五个年轻人则是顾家这一代的佼佼者,仅次于顾南天的才俊。
能让顾中弯膝埋首,而又心甘情愿的,只有顾家唯一的先天强者,雄霸一方数十年的先天强者顾神通。
在四十年前,顾家只是普通小家族,做些生意,有些财帛,仅此而已,然而因为一个人,顾家翻天覆地,地位直线拔升,赶超老牌豪门,四十年屹立不倒。
这人自然就是武学奇才顾神通,他七岁练武,十三岁已经超过家族长辈,由此外出拜访名师,及至二十岁,武功已经练成后天圆满,真气生生不息。
又有七年,方才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并自脱窠臼,创出本命武学天罡指,进军先天,并以一人之力独斗红楼一梦醉春秋七大先天,硬生生在那七人横行无忌之时谱写下自己的传奇篇章。
可以说,此人天资之高,武学之强,俱都是一州顶尖,若是和龙王同代相争,未必也会弱了,只是生不逢时,毕竟那个年代,还是灵机沉溺,入道无门的时代。
自龙王横空而出,战尽雍州,未逢一败,顾神通便自封红木岭,潜心修武,想要更上一层,窥探天人,进入道途,至今也有十五年。
眼下,顾中就是恳求顾神通出山,为顾家年轻一代最有潜力的顾南天报仇,当然,也顺便道出项央身怀神兵一事,希望顾神通能为之心动。
然而三个时辰过去,山洞之内的顾神通依然毫无动静,使得顾中的心越来越沉。
旁边那五个年轻人则在暗中讥讽顾中的不切实际,不顾大局。
在顾南天活着的时候,他是家族的新星,甚至被誉为老祖的接班人,一切顺遂,无有不从。
但现在死了,就什么都不是,老祖岂会为了一个小辈迈出十五年都不曾出过的红木岭?
顾南天也是搞笑,被神兵蒙蔽了心智,老祖进军更上层境界重要,还是一柄神兵重要?纵然那封信送回家族,老祖怕也不会动心。
同为一族兄弟,竞争还是有的,老祖偏爱顾南天,悉心指导,甚至将来家族大业也要传给那人。
现在对方死了,位置空了出来,他们就有了机会,因此还隐隐感激项央,人心鬼域,沦落至此。
第六百六十五章 隐居潜修
“族叔,老祖现在正处在练功的紧要关头,是不会轻易出关的,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是啊,眼下家族还需族叔主持大局,切不可为了南天之死而误了大事,族叔要以大局为重啊,不若这样,等老祖得空,我们会向你为老祖请命,你看如何?”
这五人七嘴八舌,顾中心内凄凉一片,他资质一般,但勤恳为家族做事,本以为儿子能承继他的位置,且青出于蓝,想不到中途卒于项央之手。
现在这帮人只知道压在他们身上的顾南天死了,却不知体谅自己的丧子之痛,还有老祖,最出色的家族子弟死在别人手上却不闻不问,实在让人寒心。
良久,顾中无言起身,颇为萧瑟的回身下山,自始至终,顾神通也未发一言。
另一边,项央自离了两界山,背着刀匣一路游历,多走山川河流,窥见自然瑰丽神奇,天地造化伟力,对于拳掌腿三绝领会越发深刻,举手投足,威力无比。
这日,项央路过上郡密县下一个小村,左靠插云高山,右临奔腾河流,高山上还有风口冰洞之类的奇异景观,心内大喜,索性隐居在此。
为掩人耳目,项央不再以光头僧人的面目示人,运转气血,不多时,头顶生出金灿灿的头发,披肩长,几为仙神手段。
人有四梢,盖发为血梢,手足指甲为筋梢,牙为骨梢,舌为肉梢,项央此时炼血大有所成,气血成浆,运转之下,毛发发生长不过是最自然的现象。
这村子叫明家村,主要一支族人姓明,村长叫明动,是个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的贪财之人,收了项央两片金叶子,当场将一处废屋划给项央居住,不过没有登记身份,算是借居在此。
废屋和村中其他屋子构造相同,一间小院,两墙封隔,正门对着的是三间连在一起的房间,两侧住宿,中间为厨房吃饭的地方。
这屋子以前是两个老人的住所,前几年两人病逝,无儿无女,屋子空了下来,被充归村子所有,两片金叶子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
一番打扫,采购,项央便在这里定居下来,彻底进入隐居生活。
说是隐居,实则就是潜修练武,主攻方向主要是三绝神功以及天魔策炼血卷,其次是傲寒六诀以及天星护身罡气,点石成金指法等等。
三绝修炼,除了吸纳天地之间的霜云风三气入体,还要感悟其中蕴含的自然精要与奥妙,这非死练苦修就能成的,悟性弱一点都是白搭。
所以每过三天,项央就要入山一趟,到山巅坐观聚散无常的云,去风口感受无形无相的风,入冰窟雪洞领会坚韧冷冽的霜。
这是一个得天独厚之地,项央谓之三绝山,能在一山之间窥探三绝之隐奥变化,实至名归,项央从中也是大有收获。
回到山下,项央着重在领会天魔策的炼血卷的剩下三分之二的内容,还别说,倒也参研出不少东西。
滴血劲终究只是后天的手段,更多是当初项央用来冲击先天的一种秘法,实在不算多么厉害。
项央以自身武道见识底蕴,又参研中半部分,领悟出几门诡异的武学,更偏向于魔道的那一种。
一门蚀血劲,吸力透体,能以此吸摄他人身体精血,补足元气,恢复伤势,用于一次性消耗,与魔门蚀元一脉有些相近。
普遍来说吸血之法有根基不纯的隐患,而项央先前练有的滴血劲底子恰恰能弥补这个缺憾,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法门,极为高深。
只要不是致命伤,就算手足被人斩断,也能以此迅速恢复伤势,断肢接续再生,不过那需要的元气太过庞大,轻易不能动用,不然会损伤自身根基。
而致命伤,项央还有天蚕再变经历新生,可谓将保命一道做到极致。
这也深深透露出项央的忧患意识,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务必珍惜。
还有一门化血元气,这是以自身气血为引练出的一门独特真气,能消弭血气,截断生机,可与任何一门武学结合使出,威力大增,且诡异无比,难寻踪迹。
这一门武功深受天幻秘境大梁独孤剑圣的影响,当初截天九式的不可思议之威能,项央从未忘却,截血之道,也是由此而来。
天星护身罡气,则是在晚间运使心法吸纳苍穹之上的浩渺星气练功,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也没有捷径可走。
傲寒六诀,算是项央练得比较快的一门,自神刀斩大成,他修习刀法便是如有神助,内中关隘,刀中真意,无不运转自如,若是配合却邪使用,威力无穷。
除了这些,项央收获最大的当属点石成金指法,至刚之道,至柔之道,渐渐融合为一,参至此指法第三层,也是最高境界,洞玄境。
一指出,刚柔同并,风云汇聚,携大势有洞穿虚空之威能,再配合化血元气,也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手段。
这是表面上项央如今修行的武功,而实际上,他还在做的更多,比如将过去自己所修持的后天武学碾碎,尽数化为先天之上的武道资粮。
恰如排云掌之撕天排云一招,项央过去所修之降龙掌法,大劈棺掌,等等刚猛掌法,有许多窍门运劲之法与之相辅相成。
又如云海波涛一式,既有绵掌功夫,又有刚掌功夫,普通人修炼,对于内中的变化得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摸索有成,要想运发随心所欲,更是不知何年何月得成。
项央却是如有神助,刚柔之道他了然于胸,一学即通,一通即精,就是过去所修的底蕴所在。
这还包括了拳法,指法,腿法,内功等等,后天的武学,以一种另类的方式继续为项央添砖加瓦,发挥余热。
如此时间一天天过去,项央完全沉下心来,也不去管外界沧桑变化,一心修持自身,练武渐渐入了神,一举一动,充斥着莫名的韵味,那是武功练到了骨子里,也就是功在意先的极上乘境界。
到了这一步,一身武功熔于一炉,已经形成本能,纵有一天项央遭逢大变,失去记忆,一身武功也是铭刻在身体当中,武功不如他的,纵然穷尽心机也难伤他一分一毫。
第六百六十六章 “道人”
这日,项央正在自家小院中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劈柴,头顶裹着个头巾,包住金灿灿的头发,身上穿着浅褐色麻衣,面目温淡,就像个普通的山野小民。
手中的柴刀细长,不过钝有余,而利不足,在柴刀中也是下品,恰恰在项央手中锐不可当,沿着木柴纹理劈下,一击中分,再击四分,看起来赏心悦目。
然而柴只砍到一半,项央便停下手里的动作,双耳颤动,眉头蹙起,转而起身走向门外,此时村头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战战兢兢,双腿直打哆嗦。
尤其是明家村的村长,面目谄媚,态度卑微,对着三个人比对自己亲爹还要恭敬有礼,丝毫不见了当初与项央见面时的那副贪财样子。
原来是来了三个外人,一中年两青年,似乎是师徒,全都穿着道袍,然而在项央眼中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吴一夕那等无意中练就道门真法的人都比他们更像道门弟子。
没有半分谦逊,态度恶劣,言语粗鄙,目中多扫向村内颇有姿色的妇人,好色之态尽显,项央很难把他们和清新淡然的道家之人混为一体。
项央此时掩藏自身不凡,只要功力不到火候,就难以看穿,混迹在村民之中,显得很是自然,倒也是了解了些许情况。
这三人是路经明家村想要借宿之人,听说好像要赶到百里之外的一个叫牛岭的地方,原本村长不想收留,这三人中一个小年轻一手打碎村口的大青石,这才有了刚刚项央见到的那个场面。
这个远离县城的小山村,力量实在薄弱,纵然只是练气小有所成,通晓几门杀伐武学的弱鸡,也能作威作福。
而且这里地处偏僻,官府势力也难以维系,只有十里外小亭中有两个乡间巡捕管事,若是真有什么高手作恶,也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这三人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但也没有太过分,只是作威作福,吆五喝六,村人也都习惯了,项央也没有再管。
等到众人散去,那个中年道士装作无意识的看了眼项央,方才对着身旁的村长开口,目中精光闪烁,问道,
“那人是谁?看其气度非凡,不像是山野村夫。”
“回道长,那人不是我们本村人,一年多前来我们这住下,平时很少跟村里人交流,我怀疑他是惹了厉害仇家,所以躲在村里避难的。”
这明家村村长点头哈腰,将项央来历和自己猜测说出,让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着让村长带路。
等到来到一间收拾的整整齐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村长退下,道人身边的两个弟子方才露出不解之色。
“师傅,刚刚我看到村姑中有几个不错的鼎炉,正适合咱们师徒采补,如何放过他们?”
说话这小道士略微年长些,二十五六左右,面白无须,色有桃红,下巴上一点黑痣,看起来俊俏,但气质淫(和谐)邪,不是好人。
“就是,就是,往常咱们到这种小村子,那也得刮出一层油水出来,今天就这么算了?师傅,你可不像是您的作风啊。”
另一个小道士年纪轻些,也有二十多,长得不说英俊,但也是五官端正,与前者不同,满目贪婪,眼睛里仿佛全是金元宝。
中年脱鞋盘坐在备好的软塌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满是失望,
“目光短浅,简直愚蠢,难道你们就没看出这村子的不同之处?我为何单单提及那人?”
这道人武功高强,素来心狠手辣,两个弟子对他很是害怕,听到这话,也有些奇怪。
“师傅向来自居邪道一方强者,平日自视甚高,在上郡横行,少有看得上眼的人,那人有何能耐,竟然令师傅如此在意?”
这是年长那道士心中所想,他是大弟子,跟随道人年岁长,更了解师傅一些。
“那个山野村夫?筋骨松软,气息急促,不过常人,师傅为何如此看重?难不成是我看走了眼?”
年轻道士随道人修行采补之法,内功躁进,火候也很是不俗,自问眼力过人,实在看不出项央有何出奇之处。
两人先前散漫,此时被道人提点,各自想出不妥之处,很是凝重,相视一眼,朝着道人齐齐躬身参拜,异口同声道,
“还请师傅为弟子解惑。”
“看来近年你们真是越发懈怠了,神捕门广贴通缉令,顾家更是请丹青妙笔将项央形貌画的栩栩如生,广撒七郡,你们竟然没看出是他?”
“项央?”
两个道士惊呼一声,随即压下心里的惊讶,当面不相识,但对方的大名,他们可是久闻了。
神捕门的红衣种子,如今的叛门通缉之要犯,灭杀南乡两族之人,夺取神兵级别的魔刀。
更斩杀顾家南天,丝毫不把顾神通放在眼中,最厉害的是,这是江湖十年以来最年轻的先天高手,哪怕沦落黑道被通缉,依然是无数人为之努力的目标。
可以说,虽然项央久不涉足江湖,但江湖依然流传他的事迹和传说。
“不错,而且直到见到他,我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果然已经功行先天,便是为师在他面前,怕也走不出三五招。”
道人语气莫测,带着丝丝感叹,他年长项央二十年有余,成就却不及对方十分之一,岂能不感不叹?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放言,以项央如今的精修速度,未来说不定可堪与龙王一战。
“那师傅,咱们要如何?莫非想要谋取项央的魔刀,或者将他杀死,向顾家和神捕门请功?”
小弟子眼睛冒光,不过随即有些踌躇,人的名,树的影,项央和顾家之事爆发,他的经历方才为人所熟知,这样的传奇年轻高手,他们师徒三个怕不是敌手。
“放屁,你师父我是什么人,会向顾家和神捕门邀功请赏?
只是我想和这位年轻高手结识一番,毕竟大家都是邪道中人,应该守望相助才对。
况且茫牛岭一事凶险难测,咱们若是拉到这个强援,那真是安全无忧。”
得,项央不知何时被道人当成了邪道高手,反正不管邪道,黑道,还是魔道,项央如今都和正道扯不上关系。
灭族夺刀,无视顾神通,干掉顾南天,论起凶残,道人自认不及项央。
第六百六十七章 邀请 (为阿承119加更)
“结识项央?”
道人的两个徒弟面面相觑,有些转不过来弯,等听到牛岭一事,方才了然点头,就说嘛,师傅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不错,这次六阴上人召集上郡邪魔两道以及黑道高手聚集牛岭,必然所图非小。
咱们师徒三个虽然平日威福无量,但终归只是后天,放在这等大人物面前,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正需要项央为我们后盾。”
道人说到这里,光洁的面庞忽而生出些许阴郁,不入先天,终为蝼蚁,可先天又岂是那么轻易能修成的?这一步,难倒了多少和他一样的高手啊。
不过没关系,近来他已经隐约有些触动,自感天地之间的灵机大涨,先天也许并不是遥不可及。
傍晚,项央吃过晚饭回到东屋盘坐练功,感知中上丹田原本无形无质的精神已经渐渐有了朦胧的人形影子,看起来和常人大小。
先天的修行不在气,而在神,自精神凝练为元神,这是一个坎,项央所遇的刀魔一脉乔臻应该是元神大成的高手。
可惜岁月而过,附身刀鞘,元神溃散,甚至已经难以完整的凝成人形,功行大退,也不过与现在的项央相当,甚至就算项央不出手,再过几年,他仍然躲不过元神崩散的下场。
还有白剑涛,他切身与项央交过手,元神有成,算是资深先天,论起修为犹在现在的项央之上。
“精神化影,凝神化体,这是两个关隘,我修成精神化影,已经迈过先天的第一个关口,进度惊人。
下一步,就是浓缩精神,彻底将虚无的精神化为有形有质的元神,再以水磨功夫或者奇遇壮大元神,直至元神大成。”
项央冲击先天不超过两年,便能跨过第一个关口,论起修行速度,纵然不是冠绝先天,也是少有人及。
说到底,还是他后天底蕴太深,太厚,因此成就先天,一飞冲天,突飞猛进,可谓有后天之因,才有先天之果。
正修行之间,项央忽而睁开双目,在黑暗的室内闪过一道白光,光晕凝然超过三息时间方才散去。
“没有不告而入,想来是朋友,请进吧。”
项央声音柔柔间穿过房门,院子,逼入大门外踌躇,正在思索如何攀附项央的道人耳中,令他心内一喜。
“贫道梅花观观主玄青子见过项施主。”
道人得了允许,推门而入,循着气息找到东屋正盘坐练功的项央,双手做了个道揖开口说道,眼中满是骇然,态度越发谦逊恭敬。
白日时他能认出项央,不是真的看出对方身怀武学,与常人不同,而是认出了项央标志性金发以及他的面貌身材,这是顾家花了大力气让人散播的,只要有心人,都能认出个**不离十。
然而现在再看,玄青子就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项央方才有一代先天该有的气势与伟岸。
高山仰止,气息如海,无意识间带给他无有穷尽的压力,白日他以为自己能凭借多年苦修和项央对上三五招,现在看来,还是低估项央了。
“玄青子?道长有何事来找项某?”
项央诧异的看了眼这个自称梅花观观主的道人,白日他已经看出对方和两个徒弟心术不正,似乎不是正道,但他们没有做的太过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想不到这个玄青子在明知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还来找自己,是自大无知还是另有所图?
压下疑惑,项央下地给玄青子倒了杯茶,请他坐下,开始交流起来。
玄青子是个久经江湖的老人,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面对项央这等高手小心谨慎之余又不乏吹捧,交际能力过人。
项央倒不是喜欢听人吹捧,只是想要借此人了解一番外界的情况。
按照玄青子所言,他州不知,但雍州如今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少有大型不法之事发生。
很多邪魔两道以及黑道高手都收拢心性,不敢肆意妄为,根本原因就是邪笙谷白剑涛被神捕门三大红衣给打废,使得神捕门威势大涨,一扫过往颓气。
有关于他的消息也有不少,比如因为顾家一事,他的名声真正走出延熹,为一州江湖武林所知。
神捕门在得知他进军先天的消息,似乎并不想全力追捕他,推诿之意有心人都能看出。
顾家顾神通依然在红木岭闭关不出,纵然顾家举族对付他,也难以对他造成什么危害。
可以说,形势对他一片大好,甚至可以说是目下对他最有利的情况,项央心情快慰,眉目之间也缓和不少。
见到项央心情不错,玄青子组织了下语言,寻摸一番,开口说道,
“贫道此次是受邀六阴上人之邀,前往牛岭会和,听说上郡乃至游历至此的不少邪魔道高手都在受邀之列。
今日认出项施主,贫道认为您也有资格前往牛岭,若是有什么大事,以您如今的武功声望,足以与那些邪道魔枭一比高低,不知您是否有意和贫道一同前往牛岭?”
项央眉头一皱,六阴上人?他对上郡高手了解并不多,但此人是个例外。
上郡武学氛围浓厚,犹胜延熹,高手如云,强者如雨,先天并非遥不可及。
六阴上人则是境内一尊黑道先天,武功极为厉害。
他曾经与雄霸一方的铁面大师争锋,因为顾忌连云寨人多势众,最终退去,但在此之前,未曾露出败绩,可说深不可测。
此人聚集邪魔黑三道高手是要作甚?莫非是想聚拢高手,再与铁面大师争雄?
项央心内犹豫,他隐居明家村潜修武道,进步神速,本不想离开。
但一来机会难得,能见识不少先天,并和同级人物论武谈道是他一直所愿。
二来他和铁面之女甘红玉尚有一份交情,六阴上人处事异常,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项施主何必犹豫?牛岭距此不过百余里,若是不喜那里的环境,您可随时回来隐居练功。
再有闭门造车终归进步有限,此次您若是能与六阴上人等先天切磋武道,那所得所获说不定比您在这苦修十年还要多。”
玄青子见到项央犹豫,开口劝道,人都爱看热闹,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不信项央忍的住。
“罢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第六百六十八章 牤牛岭
第二天项央便收拾妥当,换上冰蟾衣,背上镇魔刀匣和玄青子师徒三人一同上路,前往百多里之外的牛岭。
路上项央对玄青子师徒多了些了解,这三人还真是正经道家弟子出身,不过心术不正,早已经被逐出门墙,现在自己守着个小道观过活。
玄青子此人也是一个人才,融合道家内功练气术以及旁门采补之法练功,虽失了内功精粹,却增加浑厚与威力,在后天之中也算是个人物。
四人一路而行,翻山越岭,又途径数个小村,方才来到一个层峦叠嶂,莽苍之气昌隆的山岭之间。
“牛岭地处偏僻,山上豺狼虎豹,毒虫泥沼分布,纵然最厉害的猎人也不敢来此,所以被六阴上人选为栖身之地,少有外人打搅。”
玄青子正对着项央解释,就有两个身穿黑衣,阴气森森的年轻人自高岭间一条小路腾挪跃下,迎面而来。
项央见到两人,心如冰雪,精神感知,微微点头,这两人内功还算可以,更在练了左道旁门的玄青子两个徒弟之上,想来不是六阴上人的弟子也是仆从。
看他们修炼的武学,应该偏向阴寒一脉,六阴上人就是以六阴**闻名于世,不知他们学到了几成**。
“几位有礼了,在下六阴一脉周纯,奉师命在此迎接来牛山的同道,不知几位来历为何?
家师六阴上人近日广邀同道来此聚事,人数繁多,为防有正道奸细混进来,排查甚严,还请见谅。”
“好说了,在下梅花观玄青子,身后的是贫道的两个弟子,应上人之令而来,不敢违背。
至于这位,则是名震雍州的一代天骄项央项施主,我路遇项施主,这才开口相邀,以他身份,足以与上人论武谈道,如何?”
玄青子马屁如潮,言语之中多有得色,能邀请一个先天同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说明了他交游广阔,任谁也不敢小视于他。
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查证此事,看着玄青子点头,另一个则是一脸忌惮的盯着项央,面中隐约带有杀机,随即消弭,摇摇头,
“玄青子道长所言有差,这位大人的事迹我也曾有听闻,被通缉之前是神捕门的才俊高手,红衣种子,并非同道中人,还请速速离去,我们不欢迎他。”
项央一言不发,并未动怒,心内反而疑窦丛生。
他虽然曾经是神捕门人,但南乡灭族夺刀之事早在有心人刻意宣扬下传遍雍州,更有斩杀顾南天的战绩在,放在旁人眼中,不是黑道就是邪道,如何不是同道中人?
“师弟,此事我们无法做主,必须请示大师兄才能定夺,这样,我先上山,劳烦诸位稍候。”
那查证之人收起册子,按耐下蠢蠢欲动的师弟,对着项央歉意一笑。
玄青子师徒三人身份正常,的确是师傅召集而来,唯有项央有些麻烦,对着几人说完,施展轻功离开。
这许多年来,神捕门大行无间道之法,有太多的高手潜入妖魔两道卧底,黑道也有不少是神捕门打入的暗手,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同道。
项央身份实在敏感,难以甄别此人是否真的被通缉,又或许在在和神捕门下一盘大棋?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警觉。
“这,项施主,不若就此稍候?贫道也没想到上人如此敏感。”
玄青子有些尴尬,项央是他邀请的,万一连牛岭都进不去,岂不是自打自脸,还得罪了项央?暗中不知咒骂六阴上人多少遍。
他也没想到这一茬,不过心里也在犯嘀咕,以往六阴做事,也不避讳神捕门,莫非这次要做的事与神捕门有关?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惴惴不安。
“无妨,客随主便,我也只是静极思动想要出来走走,见识见识先天高手,上郡高手又不止是六阴一个。”
项央摇头淡漠道,在他精神感知中此时的牛岭凶气冲宵,精神退避,可谓群魔乱舞,妖邪丛生。
也不知是多少魔头邪枭聚集,先天怕都不止三两尊,如此情景,他还怕这帮子妖人觊觎神兵却邪刀,算计他一波,让他陷入险境。
很快那先前去请示之人就跟着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下山,见到这中年,项央眉心一跳,这竟然是一个先天高手?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我门自不会拒之门外,何况魔刀项央之名郑某也是久闻了。
在下六阴上人座下大弟子郑川,见过项公子。”
这中年不到四十的样子,浓眉大眼,脸泛毫光,目如光炬,呼吸之间精神凝然,周身一层阴气漂浮不定,在项央精神感知中如同裹了一团黑云。
面对项央更是不卑不亢,除了气度,一身修为直达先天,这竟然是六阴的弟子?
项央心里一跳,弟子尚且如此,那么这个六阴上人又是何等的厉害高人?怕是他之前还小看了此人。
“郑兄有礼了,在下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被玄青子邀请来此,若是心存顾忌,在下便就此离去。”
说实话,现在项央有些不想入山了,原本却邪在手,他战力滔滔,又有一身神功,自忖不如六阴,想走也是无人可阻。
结果先是以精神感知到牛岭上先天成堆,邪魔黑三道高手为数不少,接着又看出六阴大弟子郑川乃是先天高手,乃师怕是已经元神大成,乃至进窥天人的强者,心里有了退意。
“哈哈,不必如此,我师常言延熹项央年不过二十就勾连内外天地,修成先天武道,实在是此二十年雍州江湖上最出类拔萃的年轻英杰,他可是对您欣赏的很,跟我来吧。”
郑川猜到项央心中隐忧,笑着侧身作邀请状,气度惶惶,浑然不似黑道凶戾,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刻意伪装。
项央笑了笑,也点头应下,既然对方给他台阶,他也不能死抓刚才之事不放。
何况现在若是执意要走,反而容易引起这六阴一脉的误会,也罢,他倒要见识见识这六阴上人,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至于玄青子师徒三人,则是被一个黑衣人沿着另一条小路带上山,先天,后天,泾渭分明,待遇当然也不一样。
第六百六十九章 高手如云
“我六阴一脉在牛岭不过十几年时间,但悉心经营,可说是铁桶不破,此次召集同道来此,也无虞有人来捣乱……”
郑川边说,便带着项央往一座高峰而去,那里在山巅之处挖出一个百丈方圆的巨大平地,并造了一个巨型宫殿,想来就是六阴上人日常歇息练功之所。
登高盖云,俯瞰苍生,这样的心胸气魄,或许也是这位黑道枭桀的心境所在。
按照郑川所言,此次召集大会会在五日后截止,在此之前,所有的来客都由他们牛岭接待,分为后天先天两个区域。
后天区域,自有六阴的弟子们接待,倒也符合身份,这些武者最多,而且纷杂,各有恩怨,吵嚷之间多会闹出事端,因此在西山群峰间,离牛岭主峰很远。
类似他这等先天,则暂时寄居在六阴大殿下的小筑群屋,这里各居分散,且清净无扰,适合众多先天休息。
当然,若是不喜欢清净之地,也有一处小殿日夜供给美食美女,或者各种稀罕玩意,大家可以寻欢作乐,总之六阴一脉求的就是众多先天宾至如归,算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齐全。
项央又询问了有那些先天高手到来,郑川面中笑容收敛,似乎对于那些人颇有忌惮之意。
其中项央听过的,或者说有了解的,一个也没有,不过按照郑川所言,这些都是名声不显,但武功超绝的先天强者。
五鬼老人,这个老鬼论起年岁还在顾神通之上,不过修炼邪道武功,吸食血元,外加驻颜有术,保养得当,生机活力尚处在当打之年,这就不是顾神通可比。
又有北方草原,异族出身的妖女阿尔善,自五年前被呼伦大草原宁玛寺的敦殿法王追杀,便潜入大周雍州,来到上郡潜匿下来,虽然名声不显,但和一众黑道邪道高手多有交情。
说到这妖女阿尔善,郑川脸色通红,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想要提点项央,最后还是没有多生事端。
又有洋川郡的凌空羽,此人和项央一样,也是新晋先天,不过年岁太大,已经三十有六,而且后天潜力未曾完全发掘,是强硬破关的那一种。
此人战力不高,潜力耗尽,属于先天中最垃圾的那一种,郑川多有轻视。
黑道中应邀而来的有火岭双驼以及黔郡邪笙谷中的冯氏夫妇。
火岭双驼是上郡除了铁面大师以及六阴上人的另一个黑道代表,两人为异性兄弟,感情深厚,默契之间以阵法配合,足以自立一方,纵然过去的六阴上人也不敢过分威逼。
冯氏夫妇乃是冯千翔与白莲儿,这两个与六阴早年有交情,所以六阴上人不远千里派人送信,邀请两人前来。
魔道上也来了几个有分量的。
血魔一脉的血灵子,魔功骇人,蚀元一脉的黑袍,不见面目,只以黑袍示人,冰魔一脉的廖辉,三人同为先天魔头。
项央心里一咯噔,粗粗数来,加上六阴以及郑川,现在牛岭聚集了十二个先天,如果加上他,那就是十三个,先天扎推,更驴拉的一样,六阴想要干什么?
这股力量别说干掉铁面,就是占领一郡也是绰绰有余,郭泰山,殷冲容,许泾三个要是被十二先天围攻,哪怕有弱鸡的凌空羽拖后腿,怕也是死翘翘。
其中魔门还有三个魔头,血魔蚀元且不说,他和冰魔一脉结下的梁子可不浅,若是那个廖辉当场发作,群殴自己,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咳咳,郑兄弟,我的事情你也知道,当年还在神捕门时,数次坏了冰魔一脉的好事,若是发生冲突,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项央咳嗽一声停住脚步大方说道,不是他不自信,能入先天的,就没一个简单人物,若是妄自尊大,哪天死了都还以为在做梦呢。
一对一,哪怕对方元神有成,他自忖根基无比,神功在身,也无所畏惧,二对一,打不过,他也可以用却邪助增战力,若是下得了狠心,以伤换命,也并非不可能。
但三个凶残无比,修性魔功的魔头,任谁心里都得掂量掂量,压力那是直线上升,君不见白剑涛牛逼哄哄,遇到神捕门三个红衣瞬间被打废。
“无妨,这里是牛山,是我六阴一脉的地方,容不得他人放肆,项公子尽管放下心来。”
郑川一脸的自傲,若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压制旁人,六阴上人怎么敢召集如此多的先天强者来牛山?
要知道这帮可不是慈眉善目的好人,而是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邪魔,请这帮人做客,没有十足把握,鸠占鹊巢都不是可能,而是百分百。
听了郑川的话,项央心内一动,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恢复正常,六阴怕是已经破了先天关卡,进窥天人之奥秘,入道有成。
“我说这老鬼怎么会广召妖人魔头齐聚茫牛岭,原来是突破境界,自觉武功大进,想要收揽强者高手,镇服众人,称霸一方。”
项央略一思索,就清楚六阴上人的心思,突破了先天,迈入更高一层的武道境界,自信心大涨,或者可说膨胀,不满足于现在的势力,想要大干一场。
唯一想不通的是六阴上人为何连魔门之人也要收服,莫非他就不怕惹恼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巨无霸吗?
还有,他真有信心和对策来应付大周吗?
做个假设,如果六阴此次成功慑服包括他在内的先天,这牛岭势必一跃而为雍州顶级势力中的顶级,类似顾家那等家族随手可灭,攻伐连云寨,称霸陆路,也不是不可能。
大周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势力诞生,尤其是这个势力乃是纠集邪魔外道组成,危害性实在是太大。
届时神捕门也可能倾尽全力来覆灭这个新兴的势力,还有自诩正道的高手势力……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猜出六阴的打算,我应该也是对方想要收服的目标之一,安全无忧,先看看再说。”
项央重新跟着郑川往山巅走去,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刚刚郑川所言,是现在已经到达的先天,那么会不会还有正在赶来的呢?
“大手笔,六阴也可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说不定还能动摇水无痕的不败神话,真希望见一见这两人的大战啊。”
第六百七十章 大殿之上 (为天边的骆驼01加更)
项央如此在六阴大殿下的小筑群屋中住了下来,左右邻里虽然隔了很远,但依然能感受到内中散发的强大气息。
身处狼窝虎穴,项央自感危机大增,也不敢懈怠,用功勤勉,五日时间忽忽而过。
这日,清晨时分便乌云笼罩,狂风怒涌,黑沉沉的满是压抑,将有一场大雨来临。
小筑顶上的六阴大殿响起一道震天动地的铜钟鸣音,音波四散,回音激涌,几乎传遍牛岭大小峰峦,惊出无数鸟兽,
同一时间,小筑中升腾数道狂猛霸道的气势,灵气震荡,冲宵而起。
项央正在炼神,陡然听到这身钟鸣,又感受到那散发气势的数人,心内凛然,知道是六阴上人要召集群魔入殿,也是他显露真正意图的时候,届时肯定有人不服,说不定还有一场大战。
没多久,一个黑衣人来寻他,说是服侍弟子,带他前往大殿见六阴上人。
项央点头应下,郑重的背好刀匣,和这服侍弟子登上中峰顶的巨大平地上,见到了所谓的六阴大殿。
大殿占地极广,高有七丈多,似乎是一种特殊木材制成,泛着金属光泽。
四周被青石墙围着,层层台阶之上,是一个红木大门,顶上一块黑呼呼的方块石头刻着六阴殿,黑底红纹,项央只是一扫,就知道是以血为墨填补镂空的纹理。
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一个人随着黑衣弟子上了峰顶,鸡窝头,干巴巴的身材,穿着血袍,眼睛隐隐泛着一丝红芒,看着项央有些许贪婪和不怀好意。
“血魔一脉的血灵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参悟天魔策炼血卷,正是你这一脉武学的克星,居然还敢打我的主意?”
项央神清灵锐,感知到对方深深的恶意,心里恼怒,不过碍于此处是六阴上人的地盘,没有发作。
进入大殿,方才看清里面的布局,十八根盘龙柱将大殿分成一块一块的小型区域,两侧摆着巨大的案桌,每一个上面都放满了灵酒佳肴,透出扑鼻之香。
大殿正北方向,则是十二层玉质台阶,台阶上是一片平滑阴玉,高顶垂下一层朦胧的薄纱帷幕,隐约之间能看到后方可容纳三人并坐的巨大宝座,上面没有人,也不知六阴人在何处、
项央在黑衣弟子的引领下来到大殿西面中间位置的一个案板后盘坐下来,然后这黑衣弟子便静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先天高手陆陆续续的进入大殿,并在安排下各自坐好位置。
项央看似凝神端坐,实则暗暗打量这些人,与自己印象中的信息参照,比如夫妻两个应该就是邪笙谷的冯氏夫妇,和他相对而坐。
蚀元一脉的黑袍和血魔一脉血灵子则分坐在冯氏夫妇左右,还有两个兄弟也是同坐一桌,看来是火岭双驼……
也有两个对不上号的,应该是这五日新来的先天。
一个身高九尺有余,莽莽大汉,气血几如火焰,滔滔不息,横练功夫极为强大,项央也不由得皱眉,这高手境界不一定有他高,但战力怕是数一数二。
又有一个穿着草裙,将脸上抹的花红柳绿的怪人,行坐之间仿佛能分出三五个人一般,以项央精神修为也窥不破这是精神幻术还是动作残影,纯实力不一定多强,但诡异无比。
一时之间,大殿上虽然无一人出声说话,但魔焰丛生,气息纠缠碰撞之间,越发显得强猛,能汇聚如此多的先天,项央也不由得感叹这六阴的交游广阔。
“嘿,我听人说火岭双驼乃是和铁面大师、六阴上人争雄一方的豪杰,怎么今日六阴一句话,你们两个就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了?”
率先打破凝滞气氛的是那个项央不知来历的威猛大汉,他声如雷鸣,吐气如风,言语之间多有调侃挑衅之意,似乎对火岭双驼甚为不满。
火岭双驼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立刻对骂开来……
“妖女阿尔善,老头子自问和你相交甚好,为何以时毗那婆心经采补了我的爱徒,你可知帮他修成纯阳一气花了我多少年时间?如今成了废物,你让我这一身武功再传给何人?”
说是老头子,但面目却是极为阴柔的俊美男子,看年龄不过二十岁许,语气轻轻柔柔,虽是质问,但却没有多少愤怒,边说边给自己倒酒,抿了一口,眸中黑芒乍现。
“哈哈哈,五鬼哥哥,你什么心思奴家怎会不知?
你那徒弟天赋异禀,被你诓骗练了五鬼**的逆阳篇,将自己练成了一个纯阳大丹,还不是想要将他炼了,中和你的一身鬼气?
小妹也是受害人,那日我正教他练气,他却狂性大发,将我,将我……嘤嘤嘤”
妖女阿尔善相貌美艳,衣着暴露,妖冶诱人,浑身散发着迷蒙的精神异力,前几句还是正常回答,后面一句则应用了妙法魔音,一时间大殿诸人似乎都被引诱。
尤其是精神修为不足的凌空羽,听了这魔音,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表情,登时大为怜惜,恨不得以袖拭泪。
随即被冰魔一脉的高手廖辉怒哼一声破了魔音,反应过来,默默运功,对于这个魔女不满之余又有忌惮。
“妖女,在我魔门面前班门弄斧,真当你无人能制了吗?”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吵吵嚷嚷,跟菜市场一样,火药味也越来越浓,项央本想旁观不惹事,岂料血灵子又来撩拨他……
“诸位同道,感谢大家能应六阴的邀请来此赴宴,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陡然,从那薄纱宝座之上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压下大殿之中所有人。
包括项央在内的众多先天齐齐呆住,转头偏向那宝座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形影子,因为薄纱遮挡,看不清面貌。
原本和阿尔善纠缠的五鬼老人捏碎手中酒杯,脸色沉重,躺在案桌后和项央对喷的血灵子一个激灵直起身子,血眸闪烁不定,火岭双驼对视一眼齐齐握紧拳头……
这大殿之内,除了站在后方的服侍弟子,就没一个简单的人物,哪怕看来潜力不高,战力不强的凌空羽,放在外头也是响当当的先天强者。
而满殿高手,居然无一人发现高台上的六阴是如何出现的,这怎么可能?
更可怕的是,此时众人居然难以分辨六阴是一直在这里,还是刚刚到来。
如果是后者,一些秘法或可做到,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这老东西的武功怕就难以测度了。
“怎么,诸位不饮不动,可是对六阴不满?”
第六百七十一章 六阴上人
六阴上人再次开口,言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压迫,以那个朦胧影子为中心,向着大殿下方的众人辐射一股强大的压力,直接透过躯体,横亘在人心上。
那种感觉,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先天也不能与天地相抗衡。
阴气滚滚,更在众人精神感知中凝成一条长短不知,威严无尽的巨大阴龙。龙口吞吐,将这一片空间从现实中剥离开来,充斥大殿内的灵气,尽数化作阴气。
“天人,入道,也就是炼神还虚之境,我猜的果然没错。
不过天人竟然如此强大,能将一片空间尽数化作自己的主场,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也被他化作阴气,实在惊人。”
项央体内流转一道清凉之气,以冰心诀驱除恐惧,害怕,急躁等等负面情绪,又以大藏密传神舍利经书的坐禅之法安稳不动,扫了眼大殿众人,见他们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心内一动。
“哈哈,上人严重了,您破开先天,进窥天人,端的是我辈武者的典范,我等哪里敢不满?
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被您神功所慑,心内动荡摇曳,难以自持,项央这就满饮一杯,恭祝上人神功大成。”
项央一脸端庄肃然,声音沉凝,清晰无比,传遍大殿,说着,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末了倒杯示人,显示诚意。
项央出声,算是让震惊中的众人反应过来,连连举杯,一同恭贺六阴上人神功有成,氛围和睦,热烈不少。
不过有几人面色不善的盯着项央,暗暗嫉妒此人见风使舵,拍马之强,也怪自己大惊小怪,失了先机。
“嗯,你就是项央?果然龙虎之资,心思剔透,曾听人说过你的名声,现在看来的确名不虚传,我的弟子和你比起来就差的多了。”
六阴上人这话语气透着亲近,刚刚大殿内的先天全都呆滞,唯有项央最先从他的压力中挣脱,并打破僵局,不乏恭维,点滴之间,可见此人的厉害,不止是功力,也是心智上的。
“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当我想拍你的马屁吗?”
项央笑笑,恭称不敢,暗中则翻了个白眼,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六阴眼下实力冠绝当场,和他作对,乃是老寿星嫌命长,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他向来趋利避害。
说说好话又没什么损失,何况此人能进军天人,已经屹立在他们这群先天之上,倒也不算夸张,有几分真心在内。
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宴,一直没露头的郑川也现了身,先是带了一队姿容秀丽,穿着襦裙的少女献舞一曲作开场。
少女们如花间彩蝶,翩翩起舞,曼妙之姿动人心魄,尤其是透着阵阵处子芳香,色中恶鬼已经蠢蠢欲动。
邪道魔道,乃至黑道,大多是肆意妄为,不收敛心性之人,耽于女色享乐,纵然有妇之夫冯千翔也是看的几次吞咽唾沫,要不是自己夫人在侧,说不定丑态更甚。
唯一不闻不动,心如止水的,只有白莲儿,项央以及那个打扮的花红柳绿宛如小丑一样的诡异高手。
连妖女阿尔善也是口水大动,眉飞色舞,恨不得上前和这帮少女舞动在一起,只是碍于身份,不曾动作,见到这一幕的项央也是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妖女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货色。
舞罢,一群少女莺莺燕燕的来到众人身边,坦胸露肉,显然是任君采撷,一时间大殿之上淫词浪语不断,那火岭双驼最为奔放,两人当场来了次现场直播……
项央眉头皱起,纵然非正道中人,但这大殿上也全都是武道高人,怎么如此放浪不堪?实在让他失望。
索性闭目不看,在他身旁那少女本也想勾引项央,却在近身时被一股柔和罡气挡住,任凭如何发力也难以靠近,最后便宜了坐他旁边的横练大汉。
六阴视若无睹,只是透过薄纱一个一个的观察场下的众人,有多少是真性情,有多少是在演戏蒙蔽他,一目扫过,也有了大概了解。
良久,妖人魔头戏耍完毕,运气好的少女被揽在怀里,继续恩宠,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扭断脖子,原本生气勃勃的少女顿时成了死物。
魔门血灵子和黑袍更是极端,运功将刚刚恩爱如夫妻的少女吸血蚀元,炼成干尸,有恶臭味道传出,魔头秉性尽显。
这也是此方世界魔门的不同,与所谓的武功无正邪不同,不少魔门的魔功的确是邪恶无比,常人久练也会影响心情,何况一些人本就是凶残心性。
“杀人也杀的这么恶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问题,真他娘的欠揍。
上人是款待我们,让我们寻开心的,你们两个倒好,搞得什么气氛都没了,平白添了晦气,真想练功,山下有的是人让你们练。”
那横练大汉一手搂着一个秀美少女,粗糙大手不老实,瞥了眼血灵子和黑袍,大为不满道。
和他一样想法的也有好几个,魔头的此举的确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实在可恨。
血灵子和黑袍阴鸷的看着横练大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冷哼一声不去逞口舌之利,只是已经在想着下山后将这人给弄死。
项央也是狠狠扫了眼这两个人,这些少女只是练过些许粗糙内功,精气不足,尚且不如他初出茅庐之际。
对于已经进军先天的两人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纵然吸血蚀元,对于功力增长也是微乎其微,他们如此作为,只能说嗜杀成瘾,魔性难改。
不过他也没有正义感爆棚当场指责,不是不想,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而是与基调不符。
这里不是神捕门,而是六阴殿,殿内不是黑道高手就是邪道妖人,再不就是魔道魔头,表现的格格不入,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心存善念,也曾多次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但前提是实力足够,且对自身无损无伤。
说到底,经过这么多年的经历,他的性格也许变了许多,但根子上却还是那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项央。
也许这世上有许多甘于奉献,可歌可泣的英雄,他们值得敬佩,项央也很喜欢这样的人,但他却绝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让他很看不顺眼,甚至心内大有不满,朝着宝座方向拱手朗声道,
“上人,吃也吃过,喝也喝过,玩也玩了,该进入正题了。
您邀请如此多的先天高手聚集在此,想必是有大事要做,项某是个急性子,所以斗胆想请上人明言。”
第六百七十二章 意图
项央的话很是突兀,不过大殿众人倒是没有反驳,反而同时望向薄纱帘幕后的六阴上人,这也是他们想要迫切知道的。
吃喝玩乐,任何地方都可以,他们没必要紧赶慢赶来牛岭,之所以过来,还是想要知道六阴上人的具体打算。
六阴上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透过帘幕深深的看了眼项央,又是这个项央。
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个人,大殿之上,此人最为年轻,资历最浅,但心性最为坚韧,修为也许不及某些数十年修行之人,但战力却难以揣度。
尤其是刚刚群女献舞,项央几乎是目不斜视,仿佛这不是女人,而是一个个生硬的石头,根本不为所动。
他看得出,项央不是在忍耐,克制,而是真的视若无物,就像是一个成人看着一群蚂蚁一样,蚂蚁长得再漂亮,人会产生欲念吗?根本不可能。
还有众人狂欢,当中宣淫,项央闭目沉心,竟然陷入修炼之中,心念坚韧冷静的不像是正常人。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武功,还有这样的心境,以六阴上人多年所见,也是罕见稀奇,甚至生出些许忌惮。
之后就是血灵子以及黑袍杀人练功之事,六阴仍然观察项央,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眼神中能看出厌恶,不满,这很正常,直言开口的那个横练高手同样如此。
“这是一个心无善恶,但有原则的人,勤勉而有天分,外加生在这样一个灵机复苏的大好时代,前途无可限量。”
六阴压下心里的异样,以他如今武功足可以压服此人,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何况武功到了他这一步,参悟天地自然,宇宙玄机,天才与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项央你问得好,这件事说来还和你有关系,白剑涛你还知道吧。”
说道白剑涛,大殿上不少人都看向项央,有个别没听过的,也经由后方站着的服侍弟子小声告知,了然点头,目中生出异色。
“自然,我在黔郡时杀了他的儿子,他一路追我到延熹,最后被神捕门三大红衣先天废了武功,押在地牢,莫非上人和此人有旧,想要报仇?”
项央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虽有疑惑,却毫无畏惧,至少面上是如此。
“那倒不是,只是此人被杀,神捕门声势大涨,扫荡邪魔两道,黑道避退,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由此引发了我的些许想法。”
“不错,就是因为你,白大哥才会被神捕门的三个高手围攻,说来我也奇怪,项央,你究竟是真的被神捕门通缉,还是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想要打入我们这些人之中呢?”
说话的是白莲儿,这妇人长相普通,不过一白遮百丑,莹滑细腻的肌肤给她加分不少,外加先天气势,别有一番风韵,此时话锋之间直指项央身份有异。
项央自然知道邪笙谷的这夫妇应该和白剑涛认识,但没想到关系这么深,看样子交情不浅。
“首先我要说一点,白剑涛是我和神捕门一同算计的,这一点你没说错。
当时我是腹背受敌,既要防备白剑涛追杀,还要躲避神捕门追捕,必须要死中求活,对比白剑涛带来的威胁,我自然要和老东家合作了。
至于我是神捕门的奸细,那你还真是小看项某人了。
我也是半路出家,早先为了有个托身之所,这才投身神捕门,当然,本身我也是捕快出身,近水楼台,难不成我要弃光明正道不走,学你一样为贼为寇吗?
之后要不是我被人陷害,也不会从金章捕快沦落为一个通缉要犯的程度。
当然,事情发生了,我也不会怨天尤人,反正武功到了我这一步,世俗的富贵权势,荣辱得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在武道一途勇猛精进才是要紧之事。
项某从不拘于什么正道魔道,只认强者武道,更不会冒奇险为神捕门当神门奸细,还请上人明鉴。”
项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回应白莲儿,也是为自己正名。
像白莲儿一样怀疑他的,大殿之内肯定有很多,甚至六阴上人也是其中一个,他要想生活的轻松惬意一些,就得给出些态度。
不然大家都拿他当奸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好一点也是被逐出此地,坏一点结局,大抵就是被围殴致死,这是他要尽量避免的。
“哈哈,好一个在武道一途勇猛精进,这才是我辈风范,让人佩服。
在下况都,有幸结识项兄弟,今后有什么尽管开口,我肯定竭力相助。”
说话者是那个横练惊人,气血成焰的猛汉,原来是叫况都,看起来是个极为热心肠的好汉。
项央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说话,但善意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在这样一个强者扎推的大殿中,有个盟友抱团取暖还是不错的,尤其此人战力不俗。
“够了,项央之事我自有分寸,现在我要说的和他无关,而是和神捕门有关。”
六阴之前的话没说完就被白莲儿打断,有些不高兴,然而冯氏夫妇和他过去交情不错,也没有追究,顿了一下继续道,
“眼下的局面可说是道长魔消,然而我们的实力真的不如正道那些人,乃至神捕门吗?恐怕未必。
归根结实,还是大家散乱不堪,没有抱团取暖,不然当初如果白剑涛被围攻,身旁有一个帮手相助,结果就大不一样,纵然不敌,也可脱身而去,这一点我想大家没有异议吧?”
众人点头,这是自然,如果是邪笙谷中,他们敢保证郭泰山三人奈何不得白剑涛分毫,甚至有没有能力走出邪笙谷都是未知。
随即大家反应过来,这是要号召众人聚集一起,成立势力,他六阴自己成为一方之雄,甚至足以盖过神捕门与大江盟?
场中俱都是武盖一方的先天强者,五鬼,阿尔善,火岭双驼,冯氏夫妇,魔道三个魔头,凌空羽,还有后来的况都,穿着草裙,擦红抹绿的怪人,哪一个是甘于人下之辈?又有哪一个服气六阴领导的?
自己自由自在,轻王侯,傲富贵,天大地大,一切由自己做主,若是成了他人手下,那就等于套上一个紧箍咒,没人同意,包括最弱的凌空羽。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颇有些诡异,连喘息的声音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