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人与非人（二）
有些怪物们那对于旺盛的食欲与渴望也不是假的，就算不用超级视力，光用肉眼也能看得出来。毕竟杀人吃人违法，但看看总不至于违法吧？
巴克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本《奥格克斯玛你应该知道的一百件事情》册子随意翻看着，这是之前进城的时候从那什么入境管理处拿的，免费册子。上面写了外来游客进入奥格克斯玛所需要注意的一系列事项：
第一，伤害人类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有违反将被立刻强制出境。
第二，奥格克斯玛的理念是“旧人类与新人类和谐相处，共同生存”，如果不能接受这一点请离开奥格克斯玛前往奥克斯城邦联盟的其他城邦。
第三，城市里不会贩卖任何“人肉制品”又或者是“仿真人肉”，大部分以“旧人类”为噱头的产品或者是宣传，尤其是食物方面的，都是属于极为严重的违法行为。如果外来游客在城内旅游的时候发现有人用这个来诱惑外国游客的话，可以立刻向当地治安管理局举报，对于举报者，奥格克斯玛将给予他丰厚的奖励。
第四……
反正一百件注意事项里基本大部分都和人类有关，可以说是三令五申了。要在这边的街上分辨出谁是人类谁不是的话是一件很容…好像现在不容易了。看来奥格克斯玛城邦的下一代教育弄得很不错，很多和人类长得差不多的怪物们都在脖子上纹了与人类一模一样的条形码，不知道是为了保护人类还是想要抗议这种，这种，该怎么说来着？巴克也不大清楚。
不过像这样的“先进思想”怪物们在整个街道上占据的比例并不多。奥格克斯玛城邦不会去公开人类在城邦总人口的数量占比，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更不会去做相关的统计。但就巴克的扫描眼来看，这条街上的人类数量，就拿这些能在外面看到的人类来说吧，差不多占了总人数的百分之二十，也算是数量不少了。
其实巴克也搞不明白这个城邦的怪物高层们是怎么想的，既然要保护人类干嘛又要在人类的脖子上弄这种条形码呢？条形码上也没啥特殊功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记号，这不就让怪物们能更容易地分辨出谁是人类谁是怪物了吗？
巴克就觉得很离谱，不过这也让他觉得，城邦里的怪物们之间肯定不是铁板一块，对于城邦现阶段对人类政策抱有不同意见的怪物高层们应该不在少数。
无论是锈迹斑斑的马车，又或者是不需要牲畜拉动的马车，都吸引到了街边不少人的注意力。不少人类和怪物们都将注意力投到了巴克这边。
与人类完全相同的外表，但肯定不是人类。奥格克斯玛对于人类的政策虽然非常友好，但奥克斯城邦联盟和人类国家的关系可就不怎么友好了。奥克斯城邦联盟是全大陆最大的人类产品交易区。
“人类产品”，怪物们给这种货物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
外地来的怪物们对于这里的人类态度可不怎么好，就是本地的怪物对于他们朝夕相处的人类态度也不一定都很好呢。看看那绿油油的目光，以及毫不遮掩的食欲吧。就算法律再怎么规定，他们这些人类也始终还是人类。虽然伤害人类的惩罚很严重，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人会以身试法、铤而走险了。
要知道奥格克斯玛属于奥克斯城邦联盟，而在奥格克斯玛以外的地方，人类依旧是食物和货物，以及被养殖的牲畜。
巴克的眼睛和一名瘦小的女孩对上，对方急忙低下了头。她躲藏在街角巷道的阴影中，似乎以为自己偷偷看一下对方不会发现她，但刚一把目光投到马车上，两双眼睛就对在一起了。看着对方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小姑娘仓皇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载了在巷口偷看的小姑娘肩上，将她猛地向后一拉。
惶恐的神色依旧留在脸上，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原本紧紧抓住她肩膀，将她往后拉扯的巨大力量又突然消失，后仰的身体不知怎么地却没有让她后脑勺着地，而是莫名其妙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屁股摔地生疼，可怎么也要好过后脑勺着地。迷茫的小姑娘坐在地上，脑袋转向身后，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小股的气流在巷子里乱窜，吹散了姑娘那蓬松的头发，将她并未看见的黑色灰尘卷向天空。
巴克老爷挠了挠自己的后腰，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的心脏，呸，徽章“怦怦”直跳，一次比一次更剧烈。这是他人生三十年，两辈子加起来多少年来着，四舍五入六十年吧，两世为人，六十年的时光里，见到的最丑恶的地方了！
那是哪怕是用尽他毕生所学的文字、用尽他所有的想象力都无法描述的丑陋与邪恶。这种丑陋与邪恶，实在是过于恐怖，已超过常人大脑所能理解的极限。
无尽的愤怒点燃了巴克的心脏，将他内心岛屿周围的海洋都点燃，一切的一切都被无尽的烈火所覆盖。巴克面色铁青，双手紧握。
“咚咚咚”
巴克敲了敲身下的马车，“帮我保管一下这个，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谢谢。”
车门打开，白皙的手掌伸出，巴克将怀表放在对方的手掌心之后。没有之后了，巴克再次出场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太阳还没出来，但月亮已经消失。街边的路灯亮着柔和的光芒，只有巴克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筋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
“神清气爽！”
巴克又做了一组扩胸运动，最后再甩甩手。
“洞洞波。”
刚甩完手，巴克又再次抬起手，转过身，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前方，洞洞波射过那盏路灯的光芒，然后就消失了。没有穿透，也没有爆炸。
“阁下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呢？咳，咳咳……”一个头戴蓝白条纹高帽脸上化妆成白色，双眼绘有星状图案，涂着黑色唇彩的年轻男人自路灯的光芒中出现。他捂着胸口，脸色苍，本来就是白的。反正状态不好，正捂着胸口。
“我给你三十秒自我介绍，三十，十，六，四。”
“我是梅尔菲洛！二十九岁！男性！我来自于救济会！额，阁下，请务必收下这个！”
然后对方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暗金色卡片被巴克拿在手上。周围的环境此刻也恢复了正常，巴克正站在自己旅馆房间里的仪容镜前。
284 人与非人（三）
把暗金色的卡片收进怀里，巴克在仪容镜前整理了会儿自己的发型和胡子，他才刚刚洗完澡没多久呢，就被那个奇怪的小丑妆容的男人拉到了奇怪的地方。整个过程在房间里其他人的眼中，所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巴克一直站在那个镜子前整理造型罢了，他并没有突然消失。
整理完发型，再喷上一点巴克常用的名牌护发素，整理一下衣领。巴克老爷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客房大门。
刚走出们，门外的漂亮姑娘就立刻迎了上来。
“您好，巴克先……”
“停。”巴克直接竖起手掌，掌心对着对方，“别来这一套，有什么话直接说。”
“我代表奥格克斯玛城邦的……”
“不去，没兴趣。”巴克没有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开口拒绝了。“我没兴趣，你找我家的少爷们吧。”
“波伊卡家族的两位少爷已经接受了邀请，只剩下您了。他们还让我给您带个口信，说是希望您也一起来参加我们城邦特地为三位尊贵的客人准备的晚宴。”
“那行吧。”巴克点点头，既然是两位同伙，啊不，同伴的要求，那还是给点面子吧。“晚宴啊？几点开始？”
“今天下午七点三十分开始，七点钟会有专门的车辆到您所在的地方去接您，巴克先生。”
“知道了，我到时候会过去的。”
和那个女怪物一起离开了旅馆，来到大街上，在昨天下车的位置，锈迹斑斑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这里。与在环境之中的景色不同，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个时候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因为时间还很早。
在巴克离开旅馆，来到大街上以后，马车的门也被人打开，里面露出了迦洛伊斯罗将军那俊美的面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实际年龄也确实很年轻，但迦洛伊斯罗已经是一位玛琳联邦的空军少将了。
巴克走上马车，马车大门再次关闭。大街上那个给巴克报信的女怪却并没有离开，她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和之前那和颜悦色的模样差得很远。这并不是一名人类，但长得和人类没任何区别。她是一只吃人鬼，已经吃过很多很多人了。
“那么，我们的巴克治安官在忙活了一晚上之后，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马车里，巴克坐在迦洛伊斯罗少将的旁边，对面是他的弟弟珞珈梅尔。可能是因为之前唱了一晚上的“有辱斯文”的歌，所以珞珈梅尔在看巴克的时候眼神可就没那么和善了，完全不像他的哥哥。
“当然！”巴克大言不惭地从怀里摸出那张别人给他的暗金色卡片，“有人给了我一张卡，卡上面记录着一些信息，应该是这座城邦里的非官方秘密组织。给我送卡的人能力还挺强的，隐蔽性挺好，我俩交流的全过程没有被别的怪物发现。”
卡片上印着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把卡片拿到手上以后，卡片里的信息就会自动让持有卡片的人清楚，不过只能是巴克。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两人拿着这张卡片的时候是没办法像巴克一样直接读取到上面的信息……好吧，看来他们也一样能直接从卡片上读取到别人隐藏在其中的信息。
“救济会？”珞珈梅尔从哥哥手里拿过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好像确实是用纯金打造的呢，这卡片你还要不要？不要给我好了。”
马车里的谈话是不会被外面的怪物们听到的，绝对安全。
“那就送你吧。”巴克也乐得大方一回。这卡片又薄又不好看，对于他来说没啥收藏价值。
救济会是一个隐藏于奥克斯城邦联盟的地下秘密组织，专门从事对人类的救助行动，活跃于奥克斯城邦联盟内的各个加盟城邦之中。
奥格克斯玛城邦可以算得上是救济会的总部了，被救下来的人类一般会被他们通过奥格克斯玛城邦送到外面的人类国家里去。救济会与很多人类国家都有着合作，其中也包括一些非常强大的人类国家。从奥克斯城邦联盟里被救出去的人类也大都是被送到那里去的。
这看起来是一个很正派的组织，这也是为什么巴克在射了一发洞洞波之后没有继续动手将对方打死的原因。因为当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它把自己带到了奇怪的地方，所以就直接开火将它打了出来，不过在对方出来之后巴克就没有再继续攻击了。
那是一个怪物，很干净的怪物，应该是吃人鬼吧，但和一般的吃人鬼又有点不太一样，估计是吃人鬼和别的怪物结合后生育的变异亚种。
“他们找上你干嘛？你的形象不应该是一个很讨厌人类的古板怪物吗？”珞珈梅尔有点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了，昨天逛大街的时候，巴克好像救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当时正在一条巷子口弹出一颗脑袋偷看这边，后面还跟着一个已经明显克制不住自己**的怪物。巴克在怪物出手的那一瞬间将怪物弄死变成了灰。估计是这件事情让那救济会的人看到了？
“是昨天他救那小姑娘的时候被那群人看到了吧？”各个迦洛伊斯罗猜测道，“不过巴克的出手还是蛮隐蔽的，我不觉得那群家伙里会有能看得出来是他动手杀掉那个怪物的成员。”
“谁知道呢？”巴克耸耸肩，“说不定还真就有呢。”
“先不说这个吧。”迦洛伊斯罗拍拍巴克的肩膀，“巴克先生还真是生冷不忌啊？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类，甚至是怪物，你都来者不拒？”
“额，这个……”巴克低下头，睁着眼睛左右环视，“这个嘛……长得漂亮嘛毕竟，而且都那么热情，再说了都没吃过人，也都很干净，对人类没有敌意。所以也没办法总是板着个臭脸啊是不是……”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来交流一下我们各自所获得的信息吧，看看有没有比较有价值的。”珞珈梅尔终止了巴克和自家老哥之间的闲聊，“巴克治安官可以考虑今天晚上按照卡片里所说的那样在梦里跟他们见面，而我和家兄今晚就……”
285 人与非人（四）
奥格克斯玛并没有它明面上宣传的那么美好，城市里不同的声音有很多，下至普通平民，上至城邦高层，对于人类的态度都是各不相同的。尽管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和平在这座城邦已经维持了百余年，但其黑暗和丑陋的一面依旧存在。怪物本性的暴露的时间也仍旧在不断上演，人类在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就像地球上巴克的祖国，明明国家对于x品有着严格的法律规定，对于贩卖x品者的处罚更是严厉，但不也一样还是有人以身试法吗？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更别提奥格克斯玛的法律与整个奥克斯城邦联盟里其他城邦的法律是截然不同的，与城邦联盟最高标准法也是格格不入的。
它是奥克斯城邦联盟里一众加盟城邦中的异类，只是因为它的强大才没有被其他的城邦联合讨伐而已。因为它是奥克斯城邦联盟成立时的四个主要城邦之一，怪口超过三百万，面积庞大，军力强盛。
这是一个由怪物之中的“平等派”建立的城邦，算是这个大陆上一众怪物国家中的异类了。奥格克斯玛城邦的实力最初是四大城邦里最强的，不过在后来的年代里，四大城邦的一个名叫梅拉诺丝的城邦后来居上，实力超过了原先的奥格克斯玛，并联合其他两个城邦打压起了奥格克斯玛。
也不能说是打压，应该说是“孤立”吧。
梅拉诺丝是从外海漂泊过来的，它并不属于这块大陆，甚至不属于这片海区。他们是来自于外海一块未知大陆的亡国难民。在那块大陆上，战争和毁灭是唯一的主题，故土被毁灭的梅拉诺丝带着它仅存的最后一支舰队和居民们逃到了天空，在进入这片海区的领空以后，它们被高贵大厅发现，并被安置到了这块大陆上来。
当时，由奥格克斯玛、萨蒂若、马西巴鲁组成的怪物联军与奥克斯联合王国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而梅拉诺丝也是在那时候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的。它们加入到战争中来，为这场战争中的怪物一方奠定了优势，最终将奥克斯联合王国毁灭。
梅拉诺丝以强大的空中舰队而闻名，虽然那时候它们也只剩下这一支空中舰队了，而且还不是完整的舰队编制。里面没有一艘要塞舰，只有二十艘巨大的移民船、十八艘战巡舰、二十八艘驱逐舰、七艘巢舰，八百九十六架兵蜂，也就是舰载机。
但就是靠着这一支舰队，让梅拉诺丝给了奥克斯联合王国最后让其殒命的一击。如果说赛西伦的“空中骑士团”是其对于周边那些没有空中力量的国家的绝对优势的话，那么在梅拉诺丝面前，这所谓的空中骑士团……
虽然刚加入的时候，梅拉诺丝是四大城邦里最弱的一个，但事到如今四大城邦的地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梅拉诺丝不仅将原有的舰队编制恢复到了完整状态，更是多出了另外两支航空舰队，虽然在规模上要逊色于它们最初的那一支，但也依旧是一股让人胆寒的力量。
在鼎盛时期，梅拉诺丝的一支舰队里会配备三艘要塞舰、二十二艘战巡舰、三十四艘驱逐舰，十二艘巢舰，十五艘登陆舰。在梅拉诺丝的鼎盛时期，他们一共有七支这样的巨型舰队，即便是在它们的故乡，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梅拉诺丝没有陆军和海军，只有空军，它们的城市建立在云雾缭绕的山腰，出行全靠飞行器。这是一个全民“飞行士”的国家。
梅拉诺丝的故乡要远比这块大陆先进得多，即便是拥有着如此强大力量和先进技术的梅拉诺丝，在它们的故土上也只不过是一个中等强度的国家罢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要远远超国巴克在乡下小镇居住时的想象，即便是他认为的这些“落后国家”。任何一个放在地球上去，那也是相当先进的“大国”了。
就是科技树可能都点得有点歪了，在波伊卡兄弟俩的描述中，巴克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陶瓷板甲、早期一战造型的“陆地巡洋舰”、在铁路上行驶，武装到牙齿的武装列车‘上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炮，造型就是一个长椭圆的“空中要塞舰”……
别的不说，单说陶瓷的话，这应该是巴克在这个地方见到的最多的东西了。店铺里厨师们使用的刀就是陶瓷刀。巴克在看饭馆里的厨师们做菜的时候发现它们会使用两把刀，一把是陶瓷刀用来切肉，另一把就是普通的剁骨头剁东西的刀，但似乎也不像是金属刀，而是某种巴克叫不出名字的材料。
可能是骨头吧？这是巴克在看了一会儿后得出的结论，因为材质上感觉挺像的。
外国有很多东西都和玛琳的不一样，不知道这些神奇的技术是怪物们自己研发的呢，又或者是占领了奥克斯之后抢来的呢？反正玛琳有很多技术都是…都是从别人那里借鉴来的。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落后还不思进取才是最丢脸的。
巴克走下了马车，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在他下车之后马车就开走了，不只是要去哪儿，但巴克也不想管。他今天的早餐还没有吃呢。
从怀里摸出来一把手枪，这把手枪的造型算是很接近巴克老爷前世的普通手枪了。这玩意儿据说是联邦轻武器设计局的最新产品：可以连续击发的自动手枪，子弹外形还是和坦克的针头穿甲弹一样，完全没有那种火药武器子弹的美感。虽然它的外形倒是蛮好看的，握把上绘有玛琳空军标志，其他部分有着精美的浮雕。玛琳人似乎很喜欢在这些地方下功夫，不管是军工产品还是民用产品，漂亮的图案和雕刻总是少不了的。
这是出发前巴克老爷从某个军官那里弄来的配枪，他借过来的，等任务完了以后还要把配枪还给人家。这枪真的挺好看，据说每一个空军在入伍之后都会被发一把这样的配枪，退伍之后还可以带回家去当传家宝，搞得巴克都有点心动了。
要不，等后面回国了上完学就去空军应征入伍？
286 飞檐斗拱
巴克从身后的花坛中摘下一片叶子，用它擦了擦自己那前端粘上了点灰尘的靴子。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靴子很厚实，穿起来很合脚，走路不磨脚……怎么听着这么像广告词？算了，无所谓了，军队里发的衣服和鞋子质量确实好。
擦完鞋，把树叶随手王花坛里一丢，巴克从花坛边上站起来，眼睛在街上扫了一圈。他能够看到很多东西：寻常人看得见的，寻常人看不见的；有的人喜欢看的，有的人不喜欢看的。
这是一个相当有用的金手指，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就像地球上那些小报杂志在角落里刊登的什么“透视眼镜”之类的广告，巴克的眼睛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功能，不过很可惜的是透视眼镜最重要的那个功能是没有的。
透过对方那本就不甚厚实的衣服之下所看到的也只不过如x光一样的人体骨架罢了，又或者是一个有颜色的轮廓，轮廓里面排布着各种密密麻麻的线。
不过对于巴克来说，这种功能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看姑娘的话光明正大地看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偷偷摸摸地看。
街上的生物形形色色，人类与怪物混杂。他们大多数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虽然轮廓的颜色各不相同，但其中又有着代表“善意”颜色的个体还是战剧多数的。虽然这个“善恶侦测”的功能并不能算得上是很靠谱。
因为无论是人还是怪物，他们总是会变的，能够自始至终都始终保持本心的个体并没有那么多。时代会变，心灵也会随之改变。更何况巴克的这个“善恶侦测”也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善恶侦测。
在街上转了一圈，找了间表面上看起来最“干净”的店走了进去。虽然这是一间颇具“中式风格”的建筑，但那窗户上的雕花和上面挂着的灯笼外形嘛……
老家那边的元素在这边还是能经常见到的，即便是在玛琳也是如此。小的比如圣塔那镇里很多人都会用的筷子，大到去新格雷西市以后在城里看到的中式塔楼，再到那个塞涅遗迹里那位于巨大梯形平台上的中式“祖宗祠”。东方元素在这个世界随处可见，也许是古早时期某些同样是穿越者的前辈们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痕迹吧？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巴克觉得更大的可能性应该还是这个世界的本世界土著们自己发展出来的。刚好，眼前不是有个专门的百科全书吗？刚刚下车之前珞珈梅尔把玛丽乔女士的怀表还给了巴克。
“玛丽乔？”
“嗯。”
“这个建筑……”一边在脑海里呼唤起玛丽乔女士，巴克走进了这间极具“中式风格”的早餐店，店门口的牌匾上用古代语写着“巴拉尔面馆”，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百年老店”。
“怎么？”
“这建筑的风格……”
“东部落的风格，他们以前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习惯用木头做房子，用某种能吐丝的昆虫吐出来的丝做衣服。第一任皇帝你还记得吧？就是发明了裙子的那个。”
“可我记得在你给我画的画像里，她好像是穿兽皮裙的啊？”
“她穿兽皮群和东部落的人用丝做衣服有什么关系？有了丝制衣服难道就不能穿兽皮裙了吗？”
“也是哦。”
“蠢人……”
东部落以前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中，是真正一望无际的大森林。很可能整个世界上除了森林以外便再无其他的自然环境了，因为那是一个世界重叠在一起之后出现的混乱区域。东部落的故乡在很早之前就已消失，在原始时代的这颗星球上，还有着很多如这般奇特的地区，也是很多早期人类居住的地方。
东部落的人们生活在森林世界之中的一块块巨大空地上，宽阔的河流将空地一分为二，那里便是他们繁衍壮大的地方，被称作为“绿土”。
这种建筑风格便是东部落特有的建筑，在四大部落合并成一个帝国之后，这张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发展和改进，如今早已变得和最早期的东部落建筑完全不同，大概就只有那飞檐斗拱流传了下来，建筑的材质也早已不再是木头。
玛琳建筑，特别是那些高耸入云的超级大楼上就有着很多这样的“飞檐斗拱”。它们一般在建筑的棱角处出现，凸出的飞檐下方是早已没有什么实用意义，只剩下装饰意义的斗拱，斗拱通常会被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亦或者是人类形象，做托举姿势。
高高翘起的飞檐上大都会有一尊人形的雕像立在上面，雕塑的形象一般为翩翩起舞的美女或者是帅哥，身上披着“随风飘扬”的丝带。雕塑不会被绘成彩色，一般是黑色、白釉色、金色或者是银色，视建筑的本体颜色而定。
要说漂亮的话，玛琳的建筑确实要更漂亮一些，那是真的漂亮，漂亮到让巴克看一栋大楼连着看一整个星期都不会腻。因为大楼上那些浮雕、彩绘、雕像几乎就没有重样的，再加上整栋建筑外表上那历经千年风霜所残留下来的岁月痕迹，真的是美极了。
“你在外国看到的这些东部落风格建筑全部都是从玛琳传出去的。但肯定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几万年，甚至是十万年之前，所以你看到的这些建筑都是非常老旧的款式。在现代的玛琳联邦里估计也找不出来这么多【古色古香】的房子来。”
“这样么？”
巴克摸着自己的下巴，走到用玻璃窗隔起来的接待处前，“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
“请找个座位吧，先生，桌子上有菜单的。”
玻璃窗后面是一个长着光秃秃脑袋的女人，她的后脑勺特别特别长，就像某科幻电影里的怪物“异形”那样。不过脑袋前面的人脸倒是和人类女性没什么区别。她脸上眼睛的部分被一块黑色的不透明甲壳盖住，就像是戴了个黑色眼罩一样，脸型是瓜子脸，其他的五官还算可以。身上全都是外骨骼盔甲，不过倒是没有遮住她的身材。
287 怪物和人类的区别
“给我来五斤牛肉，要细细地切做臊子，不可有半点肥肉！”
巴克拿着手上的菜单，旁边站着一位人高马大的龙虾人，他本想这么说的，但还是算了。
“这个什么什么面，来一碗，再来一碟牛肉。”
怪物们可以吃同样怪物化的动物，但是对于怪物们来说，那些未异化的动物们的肉自然还是要比异化后的动物肉更好吃的，就和人类一样。但又因为这些东西的生长环境要求比较苛刻，所以在餐馆里，那些正常动物肉以及正常蔬菜的价格就要高出不少。不过巴克无所谓，他有钱。不对，他其实没钱，但是可以吃免费霸王餐。
“钱的话……”
巴克在桌子上敲了敲，而桌子上也立刻多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
这就是大张旗鼓进城的好处了，时刻有人在旁边候着。虽然没什么乱用，不想让它们听到的谈话它们还是听不到，不想让它们知道的见面它们也无从得知。只能在需要它们的时候来当一个负责给钱的下人了。
巴克拿起桌子上突然出现的钞票，一张一张地拿在手上看了起来。这其实并不是巢片，倒更接近于“支票”或者是“银票”，每一张的面额是十万，一共有二十几张。
“我不要这个，给我能直接给店里人的货币。”巴克将支票往桌子上一拍。
过了一会儿，在龙虾人端着面和菜上桌的时候，桌子角上又多出了两摞金属硬币，金的银的铜的都有。果然还是这种贵金属货币才是各个国家都通行的货币啊。
龙虾人正一碗一碗地往桌子上放东西呢，看着凭空出现的这两摞硬币，眼睛都直了。
“多少钱？”
巴克拿过两摞硬币，放在手里把玩着。
“面1个半大铜板，牛肉3个大铜板，先生。”
龙虾人对着巴克点头哈腰，态度毕恭毕敬。“共计四个半大铜板，先生。”
巴克不知道什么叫做四个半大铜板，直接丢了个银币到对方托盘里，“一个银币够不够？够的话就不用找了。”
“够了够了！谢谢先生！”
龙虾人虽然是一颗龙虾脑袋，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它脸上笑开了花。
从怀里再次摸出几块金币，将它们消毒并重新塑形之后，一双金筷子就出现在了巴克的手中。虽然是个“中式餐馆”，但餐馆里却没有筷子。
这个城邦使用的金币并不是纯金，所以质地并没有纯金那么柔软。也不知道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其他金属进去。
嘴里吃着面，前面的座位上则突然多了一个人。抬起头一看，居然还是个大美人。看来已经有人摸清楚了他的爱好了啊？
巴克抬起头，手里捏着那双金筷子，腮帮子不停地动着。
“你好，巴克先生。”
巴克暂时不打算理她，用筷子夹起几片牛肉放进嘴里。虽然是怪物的城市，怪物的餐馆，但这冷牛肉的味道着实不错，面的口感很筋道和汤的味道也很好。
没有等到巴克的第一时间回应，不过这位大姑娘明显也没有着急。她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脸，仔细地看着吃早餐的巴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时之间，场面居然还变得有点温馨。
“吸溜，吸溜——”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咕噜咕噜咕噜……”
巴克故意将吃饭的声音弄得很大，但对方的脸色仍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直到他端起碗，将碗中的面汤也全部喝完以后。
“找我嘛事？”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方巾擦擦嘴，然后将方巾随手一丢。看着女怪物那有点没听懂的样子，他又重复了一遍：“找我做甚么？”
这回它才算是听懂了。
“我是来自至高大厅的密达洛阿涅斯，来自外海的尊贵阁下。”
“至高大厅是什么？”
“既然您今晚有约，那么中午不知是否有时间呢？”
“我现在就有时间。”巴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当然，尊贵的巴克先生。”
对方也站了起来，朝巴克伸出手。巴克看着她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考虑了五秒钟，把手放了上去。
至高大厅的人会来找他们并不奇怪，毕竟这也是计划里的一环。之前在大门口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是为了让至高大厅注意到他们。
与奥克斯城邦联盟的大陆本土势力不一样，至高大厅是真正见过世面的这个世界上的最强外国组织之一，虽然像这样的最强有好多个就是了，因为这世界很大嘛。既然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仍旧处于偏远地区，不知道玛琳的存在。但“像巴克他们这么强大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没少见”。
毫无疑问，巴克他们绝对是值得招揽又或者是交好的强大战力。虽然之前至高大厅接连死了好几个贵族，而它们也确实正在怀疑巴克他们是否与那些杀害贵族们的凶手有着关系。但是，至高大厅也没有想过他们，特别是其中的巴克，他们会是导致至高大厅那几个外派贵族接二连三陨落的真正凶手。
因为在他们看来，巴克这群人还没有到那样的水平，是不可能做得到让那几个强大的贵族连反应的时间都做不出来就瞬间毙命的。哪怕是三人联手也不行。
贵族的强大，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又是一辆加长轿车，正停在面馆的门口。巴克和这女怪物一起坐进去之后，立刻就有俩人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密达洛阿涅斯·菲娜罗奥·阿迪诺。”
“我叫巴克，巴克·李”巴克低下头，回答道。
要说怪物和人类有什么区别的话，可以说区别不大，也可以说区别很大。得看具体是什么怪物，像是密达洛阿涅斯这样的怪物，算是身体结构与人类很相似的了。如果她遮住身体的一些有着怪物特征的部位，那她和人类在外观上倒也没什么区别。
她的身体后面长着三条细长的尾巴，尾部尖端类似于箭头，上面没有什么鳞片，至于质感的话……怎么说呢？还是不说了。
她嘴里前排有着密密麻麻尖锐的牙齿，排列很整齐，看不到用于咀嚼的磨牙。整个口腔内呈墨绿色，而舌头则是紫色，上面排布着大大小小的颗粒。
前往至高大厅的路程还蛮远的，巴克下车的时候刚好到午饭饭点。
288 皆为非人（一）
巴克老爷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看着几个漂亮的雌性怪物在前方的舞池中翩翩起舞。本来巴克还以为这个所谓的“高贵大厅”应该是一个完全由怪物们组成的邪恶组织，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有不少是人类？
毕竟强大的人类并不会比同级别的怪物更弱小，特别是达到了校官级，生命形态发生改变以后。那些天赐者们来说，如果能给予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远超过普通怪物的超然地位，得到所有怪物们的尊敬的话，为这些怪物们卖命又或者是加入这些怪物们的什么狗屁组织，到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
在进来的路上巴克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从他面前走过去的人类了。其中有几个甚至还对巴克投来了“挑衅”的眼神。可能是听说了昨天巴克老爷在进城时做的那些事情吧？毕竟就算是加入了高贵大厅这样的超级大组织，对于他们这些人类歧视也也并不会完全杜绝。
高贵大厅的怪物们对于巴克的“爱好”可以说是摸得非常清楚了。它们知道巴克“厌恶人类”、“歧视人类”，但是对于漂亮的雌性人类的话态度倒也不差，这种喜好美色的强者的好感度可以说是最容易刷的了，给他大量的美女都行。
“巴克先生完全没有听过我们【至高大厅】的名字么？”密达洛阿涅斯给巴克老爷倒了杯低度数的不知道什么酒，酒的颜色是淡蓝色的，亲手将酒杯送到巴克嘴边。
“以前依稀听过这个名字吧。”巴克一点也不客气，喝下一口杯中的美酒，“不过对于你们这个组织也不怎么了解。我们国家的地区比较偏僻，而最近我们也开始向外扩张了，我是珞珈梅尔冕下与迦洛伊斯罗冕下的扈从，我们是来到这片大陆上的开拓贵族，哦对，我不是贵族，我只是个贵族扈从。”
“不知道巴克先生所在国家的名字是……？”尽管得到了对于自己来说是相当不得了的信息，但密达洛阿涅斯的脸上还是隐藏得很好的。这位巴克阁下的脾气其实挺好，只是单纯地歧视人类而已，长得也蛮帅。她还是蛮喜欢这个家伙的。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巴克他们来自的国家，至高大厅在城邦那边的眼线还是很多的，她只是想找点话题好更亲近对方，刷更多的好感罢了。
“迪卡拉联邦，在我们的语言当中，迪卡拉是【永恒】的意思。”
这个名字是不停在巴克脑子里叫嚷的玛丽乔说出来的一个名字，她非得让巴克他们用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一本名叫《拉迪亚传奇》的小说里一个强大帝国的名字，巴克记得蛮清楚的。
那小说他也看过，玛丽乔女士可是那本书的忠实书迷，虽然巴克并不觉得那破书有多好看，蛮无聊的，虽然是后宫文但是那方面的描写太少了，感情戏虽然是重头而且写的非常好但巴克可不喜欢看无聊的感情戏。
“迪卡拉联邦么？恕我孤陋寡闻，我也未曾听说过这个国家的名字呢……”密达洛阿涅斯将头埋到巴克的怀里，做出一副很亲近的样子。“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当然，如果您不方便说的话，也不需要告诉我。”
“我们以前和玛琳打过一仗，因为打不过所以就躲起来了，一直躲到今天才出来。你没听说过是正常的。”
巴克感觉到怀里的怪物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与，与玛琳发生过战争？”
“怎么，你们没听说过玛琳么？虽然那个人类国家现在好像已经毁灭了。不过玛琳的名字在千年之前的世界上应该还是很响亮的吧？”
“当然听说过，巴克先生……”
似乎是这个消息太过重磅，重磅到了连密达洛阿涅斯这样的人都无法掩饰住自己内心之中的震惊了。她从巴克的怀里离开，那温柔喜爱的眼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您刚才说，您所在的国家以前和玛琳……”
“打过仗，但是没打赢，还差点被灭国了。这很正常吧？”巴克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国家或者势力是能够与玛琳作对的，如果不是他们自取灭亡的话，很可能如今的世界就已经被玛琳统一了。不过他们好像对于统治世界也并不热衷来着？他们更热衷于去开辟外域，那个世界远征你知道吗？”
看着对方那茫然地神情巴克就知道她不知道了。也是，这件事情在联邦都不为多少人知晓呢。当然，说出去也不算泄密，因为这个不属于机密信息。
“其实我也不了解，只知道那是玛琳弄的一个什么大计划。我们的国家对于玛琳来说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哪怕是在最鼎盛的时期。而当初和他们爆发的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生死存亡之战，但对于玛琳来说……”说到这儿的时候，巴克歪歪头，“可能就是派遣一支舰队的事情吧，只需要一支舰队就够了。”
“玛琳……”女怪物嘴里喃喃着巴克今生老家的名字，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巴克还是在密达洛阿涅斯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向往的情绪。
“你好像对于那个国家很向往？”
“啊！？”
密达洛阿涅斯回过神来，“这，这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最强大的国家啊……要说不向往的话，也…”密达洛阿涅斯再次钻到巴克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脖子旁。
“可你是个怪物啊，而玛琳是由人类组成的国家。而他们对于我们这些怪物，可是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啊。”
巴克低下头，打量着这个雌性怪物。怪物们和人类一样也能够修炼变强，而吃人则可以加快他们变强的速度，不只是人，所有正常生物的血肉对于它们来说都有这样的效果。就相当于前世看过的玄幻修仙小说里那种无副作用的增强修为的“丹药”一样。
以这个怪物的实力来说，她吃过的人的数量可以算得上是很少了，也就十个不到吧？它体内代表着食用智慧生物的线数量非常稀少，不过代表杀戮的线那可就是非常密集的了。把巴克杀过的人和怪物数量加起来再翻个十倍都不一定有她杀生的总数多。
在它体内代表着杀生的线中，人类同样也只是占据了很少的一部分，而她杀死非人类变异生物，也就是怪物们的数量，则是多得惊人，数是数不清地，黑压压一片，就像阴雨天气堆积在头顶的乌云一般。
289 皆为非人（二）
“玛琳人喜欢在地面上建起高高的尖塔，塔尖刺破云霄。他们会将敌人的尸体悬挂在上面，密密麻麻，就像树上的树叶一样。即便是隔着数百公里之远，你也依旧能在空气中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如果你的鼻子和感官要更灵敏一些的话，你还能听到从远处吹来的风中夹杂着的哀嚎、以及萦绕在耳边的绝望低语。”
“这是我小时候听过的关于玛琳的故事，故事里就是这么描述玛琳人的。”
巴克拍拍怀中怪物的后背，又把它的尾巴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着。“所以说，玛琳可不是什么值得你去向往的地方。对于我们这些怪物们来说，那里是地狱。而对于他们来说，我们都是非人。”
“虽然玛琳人喜欢长得漂亮的生物，只可惜我们这些怪物并不在此列。如果你不是怪物而是其他的，被他们称之为【非人类正常种族】的生物的话，以你的长相再加上实力，应该立刻就可以通过玛琳的入籍申请吧？”
这女怪物长得真挺漂亮的，具体性格怪品怎么样巴克不知道，但漂亮那是真的漂亮。
“我们这些怪物都是非人，所以是没有机会的啊，女士。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向往，我建议你还是丢掉吧。”
“幻想还是得有的啊，巴克先生。”女怪物从巴克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而且，玛琳也已经毁灭了，在幻想里将它缅怀一下，理想化一下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巴克点点头，“女士你喜欢就好了，我为我刚才泼的冷水向您道歉。不过玛琳虽然毁灭了，可玛琳人还没有死绝呢。既然您这么喜欢他们，而且我看您好像也不反感人类，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找到一个具有玛琳血统的人类丈夫？”
“怎么了？”巴克看着对方，“我虽然看不起人类，但我可不会看不起玛琳人。没有人有资格看不起他们的，就算他们是你们所称呼的那所谓【旧人类】。”
“玛琳血统的，人类？”
此时巴克所在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偷听者了，不过这正是巴克所想要的。故意将这些消息抛出来，为了让他们编造的那个国家更具有说服力，所有人都已经统一好了口径，而比起巴克来，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那两位“开拓贵族”知道的东西肯定是要比他这位“扈从”更多的。
“这你得去玛琳已经被毁灭的故土上去找了，那是一块扭曲恐怖的土地。又或者是靠近玛琳故土大陆比较近的那几个大陆上去找。不过那几个大陆上存在着很多强大的人类国家，他们或多或少都继承了一些来自于玛琳的技术与遗民，即便是我们所在的迪卡拉联邦也不会是那些大陆上任何一个人类国家的对手。”
巴克这句话倒是没有吹牛，住在玛琳附近的国家好处可谓是非常之多，他们为玛琳提供各种资源，而作为汇报，玛琳则会向他们提供技术和一定程度的保护。虽然以前出过巨大的灾难导致玛琳周围的国家被毁灭了不少，但比起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待着，还是紧靠玛琳要更安全一些。
而且现在的玛琳应该不会再出现像几百年前那样巨大的灾难了，因为那些异空间的牛鬼蛇神们切身体会到了玛琳联邦爆发出的怒火究竟能有多么可怕。非物质世界广袤无垠，没有尽头也没有边界，但玛琳则有那个能力将他们的怒火燃烧到足够远的距离，旺盛至足以让所谓的“邪神”惊骇、畏惧的程度。
如同在黑暗中闪耀着的火炬，由贵族们点燃，由邪神们的尸骸功能。火炬所绽放出来的光亮即便是将距离拉长到数十、数光乃至数千光年，那火炬所闪耀的光亮也依旧清晰可见。
贵族爆发出的光芒足以点亮整个星系，那些邪神们拥有着与贵族们同等的力量。而用他们的尸骸所制成的火炬，其火势之旺盛，光芒之耀眼，自然不是普通的非物质世界生物能够比得了的。如此亮堂的火炬被那些幸存下来的邪神们看到了，又怎么会不惊骇，怎么会不惧怕呢？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下一个被当成火炬点燃的就是自己了。
“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当着这群怪物的面再来一出动作大戏啊？”脑子响起了玛丽乔女士讥讽的声音，“我看你和这怪物你侬我侬的，估计已经是情难自禁了罢？”
“好看不？”
“还行吧，没想到你花样还挺多。”
“那可不，我可是圣塔那寡妇之友啊。”
“为什么是寡妇之友？”
“因为镇子上的店前几年因为意外关门大吉了。”
“嚯，我说呢？”
“呼——”
巴克老爷打了个哈欠，双手扬起，再伸了个懒腰。他从松软的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还没开饭吗？”
“和您一起来的两位冕下还在路上呢，巴克先生。”
“这样啊？”巴克重新坐下来，“把那群偷听的家伙赶走吧，再换一支舞蹈队过来。”
说是吃午饭，结果还是要等到下午一点钟才能吃，这还哪能算是吃午饭啊？巴克本来是很不满的，但因为太忙了他也没办法向这些怪物们大发雷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终于，两位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磨蹭的“少爷”到场了，而宴会也正式开始。巴克正站在宴会大厅的门口，给自己的衣服系着口子。
“哟，巴克，又快活去了啊？”
迦洛伊斯罗走上来拍了拍巴克的肩膀，“啧啧，你这身上的香水味儿都足够开一间香水店了。”
“是嘛？”巴克抬起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这味道也还好吧？反正不难闻就行了。”
“那可不……”迦洛伊斯罗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点促狭，“确实很漂亮啊，是吧？”
“还行吧，我还是喜欢那些漂亮的鲛人姑娘们。”
整理好衣服，巴克和迦洛伊斯罗一起推开宴会大厅的大门，走了进去。迦洛伊斯罗的弟弟已经先行一步进去宴会大厅了，当巴克他们也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那里被一群漂亮的女怪物们围了起来。
“糟糕。”刚一进门看到自己的那个弟弟，迦洛伊斯罗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差了。
“怎么了？”巴克有些不解，“是出什么问题了？”
“我弟性格很暴躁的，你看他脸上的表情。”
“也没怎么啊？”巴克看了一会儿那边的珞珈梅尔的脸，上面正挂着一副十分虚假的笑容，“这部挺正常的吗？”
“赶快上去把他解放出来，不然他可能就要动手了！”
“不会吧？怎么说你们也是转业军人啊，也不至于……”
“可问题是命令里也没限制我们完成任务的方式啊？直接一路杀过去也是被允许的，我先过去了！”
巴克和迦洛伊斯罗之间的谈话其他人并不能听见，这些怪物们能看见巴克和迦洛伊斯罗的嘴巴在不停地动，但是他们却听不到从两人嘴里传出的话语。就连他们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同笼罩在雾中，模糊不清的。
“珞珈！”
这珞珈梅尔，看起来一副俊美优雅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暴躁老哥呢？果真是俗话说的好：额，俗话怎么说来着？
290 皆为非人（三）
宴会最终还是没有演变成屠杀，珞珈梅尔老哥及时的解围让这群围在他旁边不停叽叽喳喳地雌性怪物算是逃过了一劫，至少不会在这么早时候就被珞珈梅尔弄死。
大厅里有几个人类，不只是人类，而且还有一些人类与怪物混血之后的产物。这些二鬼子们都没有到巴克这边来的意思，只是远远地聚集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向这边。巴克他们三人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也是现场最引怪注目的人。
来参加宴会的人类都是女性，估计是考虑到巴克不喜欢男性人类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类和混血人都是女性，而整个宴会大厅里的“贵族”们，也是以雌性居多。虽然巴克不知道那俩是否也吃下了怪物们送的糖衣炮弹，但巴克肯定是来者不拒的。
就算是怪物也分美丑，漂亮的怪物和丑陋的怪物。就算最后都要被杀死，至少长得漂亮的怪物在被杀死之后还会被人可怜一下，而丑陋的怪物？不把你挫骨扬灰都算是很好的下场了，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漂亮的舞者在大厅中央的舞池中翩翩起舞，在大厅里的另一些台子上，则有着手持各种乐器演奏的乐队，以及在那儿轻声歌唱的歌手。那位歌手就是一名人类，长相上自然不用说，嗓音那就更不用说了。能在这个地方唱歌，当然不会难听到哪儿去。
她正在哼唱的那首歌并没有歌词，只是单纯的美妙旋律。搭配上她那天籁般的嗓音，让在场的人和怪物们听得是如痴如醉，那躁动的内心也在歌声的安抚下平和、安稳了下来。
“你好？”
巴克他们所虚构的那个“迪卡拉联邦”是一个对于人类有着严重歧视的怪物国家，同时也正是因为这种歧视，所以这个国家的怪物们都是不吃人类的。人类会被当成工具、奴隶来使用，但不会被吃掉。吃人对于“迪卡拉联邦”的怪物们来说，这会玷污它们的“高贵血统”，所以它们是不吃人的。当然，其他未变异的动物们肯定是吃的，只是不吃人而已。
既然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巴克他们开设的，那自然就要符合他们所在国家的“习俗”，因此宴会上的食物都是非常正常的食物，无论是蔬果抑或是肉食。像这样大量而且精致的正常食物，在这以怪物为主宰的国家当中，大概也只有高档宴会上才能够吃到了。
拿起一整根羊腿放在嘴边啃着，同时拒绝了想要上来拉关系招揽他的怪物贵族：“关于是否加盟至高大厅的问题请和那边的少爷们谈吧，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扈从而已。如果少爷们同意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这羊腿味道很一般，说实话。巴克啃了两口之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首先是肉质问题，毕竟是在不那么靠谱的土地上养活的。即便是没有变异，生活在还算正常的土地上搭建的养殖场里，养出来的羊味道也始终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要说食材的口味的话，赛西伦的各种养殖业发展得那是真的好，他们那边的羊肉牛肉口感和巴克以前在乡下小镇子里吃到过的羊肉牛肉口感完全不同。这倒不是说巴克老家那边的环境比赛西伦的差，格雷西行省可是产粮大省，无论是养殖业还是种植业都非常旺盛。国内肉质最好的牛羊就出自于格雷西行省。
之所以巴克会觉得赛西伦的牛羊肉比圣塔那镇的牛羊肉好吃只是因为养殖业本身就不是圣塔那镇的主业，圣塔那镇是专门种地的镇子，镇子外的牧场养殖的牛羊品种也没有赛西伦的那么好。
这个宴会里提供的羊肉，口感连巴克在圣塔那镇时吃过的最次的羊肉都比不上，一股子浓烈的羊膻味儿。虽然厨子的手艺还算不错，但依旧没办法弥补食材质量上的天然劣势。
不过凑合着吃吧，有正常的羊肉吃算是很不错的了。虽然巴克觉得变异羊的羊肉口感其实也蛮不错的，至少比眼前吃的这种羊口感好。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但整张桌子上却没有几个人坐在这儿。巴克左边桌子尽头处有一个和巴克一样正在狼吞虎咽的混血女怪物，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个正笑盈盈看着他的女怪物。这张桌子上以及巴克的周围全部都只有女怪物，而巴克就是这十几朵妖花中唯一的绿叶。
有很多怪物都对于巴克他们很感兴趣，但也并非所有怪物都是如此。至于那些人类贵族，她们在这个地方倒更像是背景板，一群人类抱团聚在一起，也不过来，只是在那里进行着小团体之间的聊天，时不时朝着巴克他们这边看上几眼。
这些来参加宴会的人类贵族实力也普遍不怎么强，其中最强大的人类实力也不过是在场怪物里中游的水准。至于最弱小的？大概是少校级吧。以怪物们的将官级都这么弱的情况来推算，估计在场这位二鬼子人类少校级估计还不一定打得过一个玛琳的上尉级。
宴会大厅里的各种装饰虽然精致奢华，但却并不会让巴克他们这些人类感到舒服。因为随处都能够看到怪物对于人类的摧残。人类在这个地方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物品”和“食物”罢了，虽然怪物们考虑到了这些来自于“迪卡拉联邦”的贵客们不喜欢吃人所以没有弄什么人类大餐，但这大厅里的装饰就已经足够让人怒火中烧了。
巴克心情同样不怎么好，如果心情很好的话他早就开始左拥右抱了。而不是在这里一个人闷头啃着羊腿。
桌子上的烛台，底座是用人类的头骨加工而成的，四个头骨拼在一起作为烛台的底座。长桌的桌腿则是脊椎骨镶上各种闪亮的贵金属。至于大厅墙璧上的灯笼，那些则是用透光的人……
巴克突然愣住了，他停下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将头转到右边。
291 皆为非人（四）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满了尸体，但那些怪物们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一场血腥的屠杀正在这座宴会大厅里发生着。它们依旧在那里有说有笑，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与身边的铜板交谈着，又或者是如痴如醉地聆听着大厅中歌者的歌声，欣赏着舞池中舞者的舞蹈。
巴克将手中的羊腿随手一丢，丢到了对面那个仍旧在那儿笑盈盈看着他的女怪物身上。但对方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她在巴克起身离开座位以后，也还是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已是空无一人的座位。就好像巴克仍旧还坐在那里一样。
“唉……”
迦洛伊斯罗站在大厅的中央，双手叉腰，一边摇头，一边叹着气。“这小子，真是……”
“你年纪也没比他大多少吧？”巴克走过去，把手放到迦洛伊斯罗脚下躺着的怪物衣服上擦了擦，又用另一位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怪物的裙子擦了擦嘴。“这是怎么做到的？”
巴克有点好奇，在场的怪物们没有任何一个能意识到现在这个地方正在发生着什么，对于它们来说，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至少没什么痛……
不对不对。
“当然是我在帮我的这位好弟弟擦屁股啊，你在看什么？”迦洛伊斯罗刚转过头，就看见旁边正撇着个脑袋看向身后的巴克，于是他也将目光放到了巴克所关注的那个地方。“呀，居然还有人能挣脱出来啊？”
巴克和迦洛伊斯罗正在看着那个坐在巴克左边，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在狼吞虎咽的半人类。而对方好像也知道巴克和迦洛伊斯罗正在看着她，不过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吃着东西，不停地吃，拼命地吃。像是想要在死前吃饱回本一样。
“你在怕什么？”
巴克朝着她喊了一句，“慢慢吃，别噎着啊，你不一定会死的。虽然我也不能保证。”
此时大厅里已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了，仍旧还能安然呆在大厅里的怪物和人类们数量并没有多少，不算那些侍从、舞女、乐队以及歌手的话，正儿八经来参加这场宴会以后还能活着的贵族就只有三十几个了。之前的话这里总共是有一百好几十个怪物贵族，整个宴会大厅里可是热闹的紧呢。
所有怪物的死法，巴克是看不出来外表上有什么伤口的，不过身体里面已经空了。至少大脑和胸膛里面都是空空如也，估计是全部都被烧烂了。珞珈梅尔少将是一位掌控着火焰能量的贵族，和当年的酷酷哥皇帝是差不多的能力类型，攻击力极为强大。
“把尸体都烧了吧，然后我再把这里恢复正常。”
“别，别烧！”
巴克急忙制止，然后就在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无比惊诧的眼神中，缓缓将身体蹲下去……
“让我看看它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宝贝，先别烧，别急。”
“你……？”
但是很可惜，巴克的手还没碰到地上怪物的尸体呢，大厅里所有的尸体就瞬间消失了。它们变成了一滩滩灰尘，被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吹起，吹到了敞开的窗户外面去。“你这也太恶心了吧？死了的你都要占占便宜，咸猪手？”
“我只是想看看它们身上有什么之前的宝贝而已呀……怎么就恶心了？打掉一个犯罪团伙之后在战场搜集战利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自己想得太猥琐而已。”
“呵呵。”
珞珈梅尔只是冷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和我哥比较合得来了，感情你们俩是臭味相投啊？不管人类还是怪物都能下得了手。”
“不是，不是你又扯到我身上干嘛啊？说得好像你是什么坐怀不乱的……额，那人叫谁来着？”迦洛伊斯罗本来想驳斥自己的弟弟，却因为一时之间想不起典故里的人名而卡住了壳。在玛琳也有着类似于地球“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典故，也有这样的俗语，意思是一样的。扫盲班时的课程一般都会讲到他，只不过那人不叫柳下惠，好像是叫什么因，因瑟什么来着？巴克也忘了那人叫什么名儿了。
“别看我。”巴克耸耸肩，对于迦洛伊斯罗投过来的目光表示爱莫能助，“我中学读完就没读了，别看我。虽然这个典故好像是在扫盲班时学的。”
“俩傻子……怪不得能凑到一块去。”
“砰！”
迦洛伊斯罗一拳将自己的弟弟打到地上，“你是不是忘了你哥哥我是谁了？”
“别打啦，求求你们不要再打辣……”
巴克象征性地喊了两句之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烧鸡啃了起来。舞者们依旧在翩翩起舞，歌者的歌声也同样悦耳，闲聊的还在闲聊。吃东西的……似乎吃撑住了，正在那儿不停喝水。
现在这张桌子就只剩下巴克和那半人类了，巴克将椅子移了过去，移到他的旁边。
“别怕。”巴克拍拍她的后背，“你看，你这不是还活着吗？还活得挺好。在场其他的人类和半人类大多数也都还活着。”
当巴克的手拍在这半人类的背上时，她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然后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在她那雪白的脖子上，能够看到一粒又一粒的汗珠渗出。
“说了不要怕了嘛……”
这是一个相当标志的半人类，不标志的话也坐不到巴克旁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好了，只需要回答一点我的问题，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你就可以得到我们的保护，在这座城市化为火海的时候，你将能够坐在远处安然无恙地看着它燃烧，而不是和它一起陪葬。”
“你不想和这座扭曲的城市一起陪葬，对吧？你身上还有着人类的血统，是有着重新被我们人类社会接纳的可能性的。”
在这句话说出去以后，对方终于算是停止了颤抖。她缓缓地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巴克。
“你，你刚才……”
“其实我们是人类，而非什么来自于迪卡拉联邦的怪物，这位女士。”
292 你可得好好配合啊？
“现在怎么办？”
那边的架也已经打完了，这边巴克的问题也已经问得差不多。原本好好儿的侦察任务却又突然变成了作战任务这件事情巴克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因为是潜入侦察任务吧，巴克想的应该是这样：翼翼潜入，然后伪装成与怪物们一样的同类获得它们的信任，再借着这个虚假的身份到处去了解情报。等情报搜集完毕以后通知大部队……
然后过了几天，在所有怪物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巨大的战舰从云中出现，将整个国家都化为火海。
“潜入”行动嘛，小说和电视游戏里都是这么演的，怎么到了这儿来就突然变画风了呢？
“什么怎么办？”
迦洛伊斯罗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型，比起他那只是略显凌乱的发型来，他旁边的弟弟脸上的情况可就没那么好了。
“吐——”
弟弟朝着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灼热的火团，将地上烫出来一个小洞。
“我们不是不应该打草惊蛇，而是取得这些怪物们的信任，然后到处搜集情报，等搜集完了再通知大部队吗？”
“是啊。”迦洛伊斯罗点点头，“我们现在也没打草惊蛇吧？”他指向那群依旧在大厅里唱歌跳舞聊天的怪物们，“你看，他们不什么都没发现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愿意配合你们，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见三人突然将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之前狼吞虎咽的混血怪物都快要吓死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的名字叫做佩尼欧佩洛，一位魆月级贵族，她拥有着人类与某不知名怪物的血统。而她的父母之间的结合居然是因为爱。不过这种人鬼情未了的剧情巴克已经看过很多了，所以也没什么稀奇的。她的身份比较有意思，因为她的父亲是当年奥克斯联合王国一支部队的最高长官，实力自然也是强横无匹。
而她的母亲，虽然是个怪物，不过也是站在奥克斯联合王国一方的。佩尼欧佩洛的母亲拥有着超过她父亲的实力，而这一人一怪物的夫妻在奥克斯联合王国里也有着很高的威望，深受民众们的爱戴。
出生在一百多年前，不过光是在蛋里就孵了六七十年，在她爹战死的那年她还只是一个刚从蛋壳里出来没多久的小姑娘。
在降落到这个世界以后没过多久，奥克斯联合王国便彻底成为了怪物们的乐园。国家灭亡，大量人类沦为食物、工具、以及奴隶。而为了保护自己和亡夫爱情的结晶，佩尼欧佩洛的母亲最终选择了接受高贵大厅发出的邀请，成为了高贵大厅下属的一名贵族。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一百多年过去。佩尼欧佩洛的母亲已经成为了至高大厅里的红月级贵族，是大厅中最高档次的贵族，享有崇高的地位。而这座人类与怪物们和谐相处的城市奥格克斯玛，也得到了她母亲提供的不少帮助。
总得来说就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怪物，对于了解至高大厅的信息很有帮助，因此可以不用杀她。
佩尼欧佩洛的本名并不叫这个，她是在自己母亲加入到至高大厅以后才有了这个名字，而她的姓氏也在加入了至高大厅以后变成了“阿莱乌斯”。不过，在她的新名字里，也依旧还有着她父亲的姓氏“米兰迪亚”，和母亲的姓氏“诺希”。
为了保命，佩尼欧佩洛像是倒竹筒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步倒了出来，无论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就连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等下，这个巴克没问过。
“听说，你这个混血儿其实是对于人类很有好感的？”
珞珈梅尔走了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低下头，看着对方的脸。
“因，因为我本来就是人类的孩子呀，先生。”
“可你不是说你出生那时候你父亲就已经战死了吗？”
“我还在蛋里的时候就已经能和外面交流了，我每天都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听着他和我讲故事。我也会问他一些问题。”
“这样啊？”
“话说怪物还能卵生的啊？”巴克虽然先前已听她说过她自己是从蛋里出来的，但对于这件事情也还是很好奇，“你出生的时候也是和我们人类刚出生时一样的婴儿么？”
“大概是一两岁小孩的模样吧。”佩尼欧佩洛回答了巴克的疑问，“比普通的人类婴儿要大一些。”
三个人将佩尼欧佩洛团团围住，让她变得更加紧张了，身体不住地颤抖，已隐隐有再度异变的趋向。虽然有着部分人类的血统，但也毕竟还是个怪物，既然是怪物，那么在过于恐惧的情况下，一旦突破那个阈值的话，后果也将是毁灭性的。
“镇定一点！”
迦洛伊斯罗的喝声让原本不停打着颤的女怪物瞬间僵住，然后脸上开始重新恢复血色。“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把你怎么样的，可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因为恐惧而崩溃了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巴克说道，“是直接开战还是……？”
“不，继续潜伏就行了。它们不知道大厅里发生了什么，突然消失的人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实力它们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吗？”迦洛伊斯罗摇摇头，“至于这位佩尼欧佩洛女士，她作为一名人类的孩子，而她的母亲也曾为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战斗过。我想她一定是愿意配合我们的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迦洛伊斯罗看向对方，“对吗？”
后者点了点头，“我……是的，我会配合你们的。但，但我也希望我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母亲，她一定也会加入你们的。”
谎言对于眼前的三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无论是巴克还是波伊卡两兄弟。他们都拥有着辨别佩尼欧佩洛话语真假的能力。
293 恍恍惚
一声清脆的响指之后，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巴克也知道，施加在这个地方所有怪物们身上的“障眼法”被移除了。大厅突然变得空旷了许多，在场的大部分怪物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宴会仍旧在继续。
“别吃了，各位。”
珞珈梅尔那标志性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似乎我们所在的这个来了个了不得的贵客呢？”
在一众怪物惊疑的目光中。最初，还只是大厅中央的空中出现一团细小的火星，虽然只有针尖般大小，却散发着一股无比巨大的能量。而这蓬勃的能量也让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强者都确切地感知到了。
“嘭—”
它只在大厅里存在了很短的一段，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无影无踪，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痕迹，就如同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啊。”
迦洛伊斯罗也开始配合着自己的弟弟唱起了双簧，“看来是有神明莅临此地啊，带走了不少贵族呢？”
迦洛伊斯罗说话的声音很有意思，有一种慵懒的感觉，能听的人心里痒痒。应该是少女们非常喜欢的一种声音吧？其实欧莱小老弟说话也是这种声音，所以他的镇子上特别受姑娘们的欢迎，受欢迎到让巴克都有点嫉妒。
说到“神明”的时候，迦洛伊斯罗的语气加重了一点，语气中似乎是带着点不屑。这倒不是他演技出众，而是真心的不屑。迦洛伊斯罗作为纯战斗系的贵族，会鄙视这种所谓的“神明”也是很正常的。
“异度空间的邪神么？”
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队男男女女来到了大厅里。看见这空荡荡的大厅，所有怪物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邪神们虽然与玛琳敌对，对于人类也是利用的态度，但它们同样不喜欢这种怪物。人类对于邪神来说很有价值，而怪物们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没用的垃圾罢了。倒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的垃圾，有时候作为工具或者是炮灰、雇佣兵来使还是蛮顺手的。虽然从它们的灵魂与血肉中汲取不到任何养分，但如果是作为工具的话那就可堪一用了。
“对啊，刚离开，不过好像还带走了不少客人呢？”
与自己哥哥的声音比起来，珞珈梅尔的声音就要有活力得多。咬字清晰，中气十足，就是口音特别重。这老兄说古代语时的口音贼重，真不知道为啥他和自己的哥哥长得这么像，但在性格和各种习惯上却又是这么的大相径庭。
进来的那群怪物里，为首的那名怪物脸色变得愈发沉重了起来。“他们来我们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巴克也说话了，他耸耸肩膀。推门进来的一群怪物里，一位特别漂亮的雌性在进来以后立刻就跑到了佩尼欧佩洛的旁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怪不得会让一个人类对与她这么喜欢。巴克在旁边看着这对母女，尤其是母亲，摸着自己的下巴，内心里感叹道。
这女怪物，确实是他妈的好他妈的漂亮呀……
一连说了好几个他们的，这证明那女怪物确实是好看得不行。
长长的尾巴，有力的蹄足，银白色的及腰长发，头顶一堆弯曲的银色犄角。身上的皮肤覆盖着一层细小鳞片，不知道摸起来的手感会是怎么样的？她的皮肤呈暗紫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彩虹色泽。
“嘶……”
巴克看着看着，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对啊？这玩意儿，好不对劲！
“玛丽乔，玛丽乔！”
“玛丽乔！”
“叫什么呢？！吵死了！”
“这是啥玩意儿啊？”
“异世界难民。”
“啥玩意儿？”
“异世界难民啊，不是说了吗？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身体为了适应我们这边的恶劣环境发生了一些异化与变异，但没那么幸运所以就变成怪物了，但依旧算是适应了这边的环境，在这里生存了下来。它们和那些由人类转变而来的怪物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因为是舶来种。”
“异世界难民？？？？”
“这有什么稀奇的？”玛丽乔有点没弄明白，“总不可能世界远征是把其他世界的生物全部消灭吧？我们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而且。因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争导致的世界壁垒薄弱，有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异世界的生物误打误撞钻到这边来。就算是没有世界远征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会经常发生，它们在来到这边以后大部分就回不去了。而我们的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特别适合那些异世界人或者是动物生存的地方，很多奇奇怪怪的怪物就是这样来的。”
“要是特别适合生命居住的话，我们也不会去开启世界远征了……”玛丽乔又补充了一句。
巴克突然想到，是否自己的穿越就是因为世界远征的开启而导致的呢？而自己老家所在的那个世界，也的确是在这个宇宙里，只是位于不同的世界层？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老家所在的宇宙和这个宇宙完全沾不上边。
不过说起来，这位佩尼欧佩洛的母亲，她的外形长得好像有点类似于前世看过的奇幻小说里的，里面的拿什么魔来着？巴克老爷前世可是最喜欢这种生物的了，他搜集的很多珍藏品里都是有“那什么魔”这种角色的。
当然，“最喜欢”这个词永远都不是单指的一个，这是常识。就像四大天王一般有五个一样。
恶魔造型、鳞片、尾巴、蹄子、寡妇，这些属性对于巴克来说，那可真的是，嗯，不说了。
不过还有一件让巴克感到很疑惑的事情就是，为什么这异世界难民的女儿没有继承到哪怕一丁点她母亲的外貌特征呢？该不会她妈是被戴了绿帽吧？可是在巴克亲子鉴定眼里又确切地告诉了他，这女怪物和那混血怪物之间的关系是实打实的母女。
遗传真是奇妙。
“我说的没错吧？巴克先生？”
“啊，甚么？”巴克恍惚地转过头，看向珞珈梅尔，左脸写着迷，右脸写着茫。这回他是真没听见迦洛伊斯罗和他弟弟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注意力全放人寡妇身上了。
“没事了，你继续吧。”
“哦，好。”
294 油彩
发生在宴会大厅里的事情很可能与这三个人有关，感受到那股气息以后便立刻赶来的一众红月级贵族们或多或少都怀疑到了巴克他们身上。就是它们的想象和实际情况可能是有点差别的。因为怪物们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脑洞不够大，也不怎么敢想。
但不管邪神的出现是否和这三人有关，现在就翻脸的话肯定不可取，而且现在也没有事实可以证明宴会上出现的意外是与巴克他们这几个外来者有关。现在一切情况都还不明了，所以对于巴克他们这几个外来者，最好还是不要划破脸的好。
两个红月级，那个巴克还不清楚是否也是红月期，可就算只有他们这两个“红月”，那也不是以目前驻扎在奥克斯城邦联盟的高贵大厅的力量能轻易镇压的。红月级可没有那么好杀，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贸然与一枚“红月”结下生死大仇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宴会还要继续吗？”
“如果这突发情况没有扰了三位的闲情逸致的话，当然可以继续。”
“你们也会参加？”珞珈梅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高瘦的人形怪物，对方被这样的眼神盯地有些不自在，也不敢再与珞珈梅尔对视了。
“如果三位不介意的话，当然。”
“那就继续吧。”
宴会在继续，不过巴克已经离开了大厅。因为那对寡妇母女已经离开了宴会，所以兴致全无的巴克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巴克老爷离开了宴会，只剩下珞珈梅尔和迦洛伊斯罗两人与一众新来的怪物贵族们留在这大厅当中。
随着大门缓缓关上，珞珈梅尔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点弧度，但很快就被自己家的老哥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打得他连续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你他妈的还想来？老子跟你一起出任务就是天天给你擦屁股的？脾气那么暴躁干什么？怎么追姑娘的时候就又怂地连说句话都要脸红一个小时？”
珞珈梅尔正要发作，但在这时他哥已经打了个响指将障眼法消去，所以也只得强行压下怒火，暂时忍下了这口恶气。他虽然看起来很暴躁，但实际上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只不过因为有老哥在，所以才让他显得有些太过得意忘形，毫不顾忌了。
走出举办宴会的宫殿，来到这座空中岛屿的边缘，巴克双手背在腰后，低头看向下方的城市。这是一座悬浮在空中，面积差不多是地球上一个居民小区大小的浮空岛屿。这还是巴克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妙的天然地貌。
一条“仙气缭绕”的白玉桥梁连接着岛屿与岛屿所靠着的山峰，之前巴克就是坐着那辆加长汽车一路弯弯绕绕来到这里的。不过现在巴克所处的位置却并不是桥梁所在的那一头，而是刚好位于桥梁对面的岛屿另一头。从这里俯瞰，顺着茫茫的绿色平原一路看去，再跨过一条宽广的河流，昏暗又亮丽的城市就坐落在河流的另一头。
巴克在离开宴会以后也没能找到佩尼欧佩洛和她母亲的下落，问了问宫殿里的工作人员之后倒是得到了佩尼欧佩洛女士家的住址。
天上乌云密布，雨水倾盆而下。黑色的乌云涌动，其中隐隐有电光亮起。巴克摊开手掌，截下一枚又一枚的巨大水珠，水珠落在巴克的掌心上砸了个粉碎，又继续变成更多更细小的水珠向着四周飞去，却没有任何一滴能离开巴克的手掌边缘。
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人类居住，看看这雨水吧——它冰冷彻骨，又凶狠无比。看似晶莹剔透的水珠当中却能映射出一张又一张的丑陋脸庞。那一张有一张的脸，但他们究竟属于人类还是怪物呢？
已经无法分清了。
弧面化开了人与鬼的界限，让这两者纠缠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
巴克把岛屿边缘的护栏拆了下来，丢到前方的空中，然后跳起踩了上去。摆出他御物飞行时经常会摆出的那个姿势，向着城市的方向快速驶去。
“随意破坏公共财产是要罚款的啊，巴克先生。你还是一个治安官，这不是知法犯法么？”
“那是我的护栏。”
“谁说的？”
“被我掰下来了可不就是我的么？”
“可上面刻的铭文所使用的语言好像不是你所认识的文字吧？”
“他们在我的东西上乱涂乱画，我没找它们算账就已经够意思了。”
“好，说得好。不愧是你。”
雨水落到地上，给脚下的大地绘上了一副多彩的油画。明明是没有任何颜色的透明水滴，却能够和脚下的大地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将绿色的大地变成了流动的彩虹。
向上升腾的气流带来了了大地的味道，那是各种味道糅合在一起后形成的一种独特恶臭。即便是在玛琳的荒野上，下雨时空气中的气味也要比现在巴克所闻到的气味好得多。要知道，这里还是靠近城市的所谓“宜居地”。
来到城市的上空，整坐城市也披上了扭曲的油彩色。在这乌云笼罩，太阳不显的城中，却又是最不缺少“光泽”。
泛着光的油彩到处都是，它们被砸在高耸的玻璃大楼上，又因为无法吸附在上面而缓缓滑落，就像是被泼了一盆水后褪色的油画。落入凡间的雨水砸在屋顶，被染上颜色，又从屋檐的排水槽中急速冲下，被排到路边的水渠中。
泛着盈盈光泽的油彩在这座城市的马路水渠中连成了一道弯弯曲曲的长线，变成了一张极为抽象化的图画。
到处都泛着光，到处都发着亮，无数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多么美丽的艺术画！
但巴克肯定是欣赏不来这种艺术的，他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丑陋无比，扭曲地不行。或许这就是玛琳要开启世界远征的原因吧？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丑陋了。
街上行走着撑着伞的怪物，它们似乎不会被这些雨水影响到多少。不过此时在城市的街道上倒是很少能看到人类的身影。
295 神与鬼（一）
人类在城市里是统一生活在一起的，城中有专门的人类居住区。只有仅仅抱团才能让人类在这个地方安全地生活下去。一个人类社区里居住的人类数量最少也在五百人以上，居住在守备森严，高墙环绕的居民小区中。
小区里的楼房普遍不高，一栋楼也就四五层的样子，一层四户人家吧？小区里不仅有商店，连餐馆甚至是医院都有，活脱脱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怪物们进入这样的人类小区需要进行登记，而且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一旦时间到了就会有安保人员赶过去把他们强制请出小区。
在这座被油彩覆盖的城市里，巴克落到地面上，一家普普通通的店铺前。他刚准备进去，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巴克先生，现在有时间吗？”
巴克缓缓转过身去，是那个给他发名片的小丑妆怪物，它看起来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巴克没有回答，而且也没有看着他，就像是面前没有什么东西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小丑妆怪物的身后。
“请放心，他们不会发现的。”
“我知道。”巴克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有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妹妹姐姐？还是哥哥弟弟？”
“额，那是我的姐姐，巴克先生？”
“那为什么不让你姐姐来和我交涉而是让你来，你们招揽人就是找一个雄性去招揽雄性，找一个雌性去招揽雌性吗？”
“抱歉，巴克先生，我这就走。”
过了一会儿，换了个怪物过来。虽然脸长得和那雄性没区别，但至少这是个母的，看看这身材，似乎在国外地区有着很多这样的异世界难民啊？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些异世界难民的身材都这么好？是不是怪物的种族天赋？
巴克永远都是这样，杀过的吃人鬼永远只会记得长得好看的，见过的怪物也永远只会记住长得好看身材好的，然后再按一个所谓的“种族天赋”在上面。虽然目前为止他见过的两个，啊不，算三个吧，三个异世界难民都是这种好到爆的身材。
“您好，巴克先生。”
雌性怪物长得和她的弟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嘴角点了一颗美人痣吧，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点上去的。她的脸上同样化着一层厚厚的白妆。眼眶处绘着星星图案，只不过她眼睛处的星星图案是银色的，而她弟弟是金色。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巴克看了看自己的表，“你没多少时间，我晚上七点半还要去参加晚宴呢。至于晚上的梦，我会去的。”
跟着这个女怪物在城里左拐右拐，女怪物虽然长得比他高，但还是一路为他撑着伞。两人一路走怪右拐，最终一齐走进了一间旅馆。至于一直在负责监视着巴克的至高大厅与奥格克斯玛城邦的怪物们，它们对于巴克的爱好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在它们的眼中，巴克只是又看上了一个走在路上的女怪物，然后上去一番搭讪，再然后嘛……只希望他晚上能按时参加宴会罢。
发生在宴会上的事情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完全没有传出去。所以无论是奥格克斯玛城邦还是其他城邦，又或者是这些地下组织都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和情报的。
走进旅馆，走过大厅，走过走廊，走进地下室，在漫长的通道里前进一段距离，推开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在地下挖出这么大的空间，不怕让上面的城邦知道？”巴克明知故问，因为要配合一下秘密基地的气氛嘛。
“额，我想巴克先生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吧？”身旁的白面女看着巴克，“这里有着神的庇佑，它们是无法发现这个地方的。”
“神？”
巴克的眼神开始变得没那么好了，虽然白面女还没看出来。
“是啊。”白面女点点头，语气中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尊敬。而她在说出“神”的时候，巴克也没有在旁边跟着的人类脸上看到什么类似于邪教徒的狂热情绪。
“靠神来庇护么？”巴克呢喃了一句，语气带着点轻浮。而这时的白面女也察觉到了巴克语气中的变化，“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于所谓的神，大部分怪物们反而要比人类看得更清楚。因此这个地方虽然也有一些已经被邪神迷惑了的人类，但总体来说大部分还算是理智的。不然的话，这个组织也没有再继续接触下去的必要了。
“注意你的舌头！祂可是我们的救世主！”
一声怒喝响起，但等在场的众人将眼神投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两条腿。两条腿旁边跟着的随从们身上已满是秽物。
“请注意你们的言论，禁止涉及xx，我的人类同胞们。”
巴克收回自己的指头，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又放回到那几个剩下的长袍人身上。“告诉我那个异空间生命体的名字，你们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如若不然……”
巴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他们。看着那几个双腿已经开始不停打摆子的长袍人。
不过，长袍人们并没有回答巴克的问题，虽然双腿不停打着摆，却没有一人愿意弃暗投明。不仅如此，还有一股莫名的威压也因为长袍人带头者的死去而出现在了这片地下空间之中。那气势宏大高贵，将在场的所有人和怪物都压制地喘不过气来。
“你吓唬谁呢？吓唬我么？”
巴克丝毫不为所动，“你知道挑衅玛琳公职人员的下场是什么吗？”
气息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整个地下空间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声音。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立刻将声音传遍整块区域。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三分钟之久，三分钟之后，到了巴克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地下空间里终于响起了一道女声，有点结巴，但这也表明了对方的态度。
“我，我……我是良民，良民呀，这，这位玛琳老爷。您看，我这里还有玛琳联邦政府颁发给我的荣誉勋章。您看！”
巴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姑娘，同时手也不忘结果对方递过来的所谓奖章。
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居然知道投其所好，变成了这副样子以后让巴克老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我哪是什么神呀？就是这群，这群外国人没见过世面…硬要给我弄个什么神庙来祭祀，我是真的，真的一点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呀！而且就算他们拜祭了我，我也是很守规矩，很守规矩的呀！不，不信您可以派专门的贵族来检查，检查！”
“行了行了！”巴克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眼睛有点花，“等到时候我会如实汇报的，你放心吧。”
“谢谢，谢谢老爷，谢谢！”
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姑娘一把将巴克搂在了怀里，在她那接近三米的身高面前，巴克和一个小孩子也没啥两样。
“呵呵，爽不爽啊？”
“爽。”
“是不是还想和一个【神】发生点什么啊？”
“是异空间生命体，什么神不神的。”
“呵呵……”
“行了，快放我下去！”
“哦，好……”
296 神与鬼（二）
并不是所有的异空间生命体对于玛琳都是抱着敌对的态度的，就好比这位老姐，她就属于非常配合玛琳的异度空间良民。非物质世界是一片非常广袤的区域，，生活在这个巨大世界里的生命也并非都是混乱而邪恶的。
即便是在癫狂之梦那样的地方，在那充斥着混乱与扭曲的世界不也一样有着秩序存在么？在那些沉沦到癫狂之梦里的人类城市的尸体上，依然居住着部分能够与之正常交流的生命，而非完全被混乱和无序所占领。
其实巴克并不能分辨那个异空间生命体所递过来的证件的真伪性，虽然上面的字确实是玛琳联邦的文字，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治安官而已，这种事情拿归他管呀？不过，就算一点也看不懂，表面上的气势还是不能丢的。
“你叫密陀罗啊？”巴克手中拿着这大姑娘递过来的一本证件，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仔细看着。这张证件和巴克自己的身份证也没啥区别，打开黑色的小本本，第一页是该生命体的姓名、性别以及出身，还有左上角的一张半身照。
“出身自……pb5874·as207·qx315地区。”巴克嘴里念叨着这个他压根就不明白意思的代码，做出很懂的样子，“嗯，知道了。”
密陀罗证件的封皮背面盖着很多枚印戳，巴克还在这些印戳里看到了好几枚帝国时代的印戳，机构为帝国异度空间人员管理局。证件的上次复核日期是574年1月11号，距今差不多有三百年了吧？
如今的异度空间人员管理局也还是叫这个名字，只是将前面的帝国改成了联邦，然后又把管理局的标志改了一下。总体来说改动的地方不多，只是一些细节方面的变化。
“看完了，确实没问题。”巴克将证件与勋章都交还给了密陀罗，“你今年多大了？”
“一千，两千，三千……”密陀罗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概三千多岁吧？具体数字我也记不清了。”
“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个人崇拜了，一不小心跨过了红线可不好，那丢的可是命啊。”巴克本来想拍一拍这位大姑娘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伸出去以后只能摸到她的……不过还好，摩托罗很善解人意地蹲了下来，让巴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是联邦治安官巴克，这是我的证件。”巴克也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到密陀罗的面前晃了几下，“我是联邦战舰安娜霍尔斯号派遣到这个国家来执行侦察任务的特别行动员，我还有其他的两位同伴，至于名字的话，如果你有了解上面发生的事情应该是知道的。”
密陀罗十分配合地点点头，“知道，当然是知道的。”
“那就好说了，那说罢，你们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没必要拐弯抹角。”
“我们希望得到玛琳的援助。”
在这时，又是一道陌生的女声传到了巴克的耳朵。他将视线投到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穿着银色板甲的女性，一头金黄短发，气质英武。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女士。”
巴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过，如果你的意思是将这个国家的所有怪物都清除掉的话，那你不需要请求我们的援助，因为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不，我们并不希望这个国，不，这城邦的所有怪物们都被清…”金发板甲女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巴克抬手示意停了下来。
“停，打住，打住。”巴克抬手示意对方停下来，而对方也很配合，“这种事情你找我没有用，我们的任务就只有情报搜集而已。”说完之后，巴克便不再关注这位板甲女，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密陀罗身上，没办法，实在是太大了，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她。
“哦对了。”巴克指指那边的那群信徒，“让你的那些追随者们把袍子都脱了吧？你也知道的。”
瞬间，信徒们身上的长袍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看来密陀罗女士还是非常配合的，也确实很老实，没有越过雷池一步。那些信徒们虽然非常忠诚，但是身体和灵魂也都很健康，没有受到密陀罗的侵染。密陀罗除了收获到了信徒们的感激与尊敬之外，倒还真的是用爱发电，一文不取。邪神们并不是非得需要用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灵魂又或者是血肉做祭品才能够活得下去。与人类对于怪物们的用处是差不多的，这就相当于毫无副作用的仙丹妙药，有的吃最好，增进修为，但没得吃也不是问题，苦修就完了。
就相当于唐僧肉嘛，只不过这个唐僧是量产唐僧，还有不是人的唐僧，比如鲛人塞涅这种。
“巴克先生！”
那个板甲女明显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却因为密陀罗的压制而再也无法出声了。在密陀罗的带领下，巴克与她一起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地下世界里逛了一圈。
这是一个秘密基地，位于四百米深的地下，除了几条密道与一条地下河之外没有进来的方法。地下河连着数百公里外的大海，被救济会救下来的人类会被每半年来一次的外国潜水艇装上送到外国去。这个地方，就算是人类与怪物能够和平共处的奥格克斯玛，也依旧不是一个对于人类十分友好的地区。
大量的怪物聚集在一起，恶劣的天气和环境也会随之到来。原本这是一片适合人类居住的乐土，但如今已全部都被污染了。怪物们也向往美好的世界，适合人类居住的世界也一样适合它们居住，但它们却永远也无法长久地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只要怪物聚集的数量够多，那么环境就会慢慢发生改变，变得肮脏又丑陋。
“这艘潜艇就是那个人类国家的？”巴克站在码头前，看着这艘停泊在码头的巨大潜艇。潜艇的长度起码有三百多米，而且非常宽阔，通体呈亮银色，在地下码头的灯光照耀下煜煜生辉。
这里的水同样正常，尽管头顶数百米的地面上已被油彩色覆盖，但这里的水是没有收到任何影响的。
潜艇上坐着几个身穿白色海兵服的外国人，巴克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是海兵服，因为和地球上的海兵服真的是特别像。可为什么……是男人穿裙子，女人穿裤子？
297 神与人（一）
看到那群坐在潜艇甲板上，穿着白色短裙，甩着两条大毛腿的外国海兵，巴克的胃里那是一阵翻江倒海，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点罢？
“这，这是……”
“这是赛拉密生命共存联盟的海军，巴克先生。这是一个拥有着非常先进船只建造技术的国家，他们的潜艇在潜航的时候，就连至高大厅也是很难发现的。这几十年来也是他们在不断地将救济会救下来的人类运送到他们的国家里去，那里是适宜人类居住的乐土，而且共同体的军力也足够强大，能够抗衡至高大厅。”
“不，我的意思是……”
“您的意思是？”
“额，男人穿裙子这未免也太……还有，用你来称呼就行了，没必要用敬语。”
没有人会关心那个被巴克一指头戳死的狂信徒首领，巴克不关心，就连密陀罗也毫不关心。巴克会直接抬手把他秒了是因为一眼就看出他不正常，而密陀罗不关心则是因为她很讨厌那个信徒，但因为他没犯过什么事所以也没法把他怎么样。
密陀罗确实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异空间生命体，虽然她的实力并不强大，但她有着一颗善良而高洁的心灵。
“密陀罗女士！”
在密陀罗带着巴克来到码头边的时候，潜艇上的一众水兵们也都注意到了她。他们纷纷朝着密陀罗打起了招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密陀罗不是人类，她的习惯也和很多人类不一样，就比如…知道就好了。反正巴克是满喜欢她的这个习惯的，还无疑问那些潜艇上的水兵们也同样喜欢。
人类这种特殊的生物，可能是因为最早也属于非物质世界生命的原因，所以他们是能够和那些非物质世界的生命们发生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的。非物质世界的生命和物质世界的生命相似的地方有很多，比如生孩子。
在这个世界，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睡得很香很甜就会做梦，在深度睡眠的时候，人会前往梦的世界。在那迷幻的梦之世界，做梦者也许会做一些气氛非常旖旎曼妙的“美梦”，它特别真实，但又特别虚幻，与一般的“美梦”体验是截然不同的。这样的美梦会接连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它或许还会成为做梦者每天睡前最期待的事情，毕竟是梦中的爱情嘛。
如果把持不住的话，那么做梦者大概率是会和一个只存在于梦里的人发生点什么的，然后等这连续的梦境结束以后，做梦者一般会如此感叹：“这段时间的晚上真是上可真是做了个好梦！”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做梦者大概就会发现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了。
反胃、想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胃里，想吐但是吐不出来。遇到这样的事情以后，大部分人会选择去医院找医生，然后医生一检查，好了，恭喜，是喜脉。
男人也是会中招的，这玩意儿避不了，要么你梦里克制住自己，要么你梦里运气好没中标。否则一旦中标那就等着生孩子吧。
因为人类这个物种的特殊性，所以人类与非物质世界的生命体没有生殖隔离。那些因为这样的结合而来到世上的孩子们被称之为“梦之子”。他们会被自己自己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在某次呕吐的时候以一个卵的形态从嘴里吐出来，那就是做梦者与梦中爱人的爱情结晶了。
巴克这样的乡下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他在此之前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到现在也仍旧不知道。
这倒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就是对于男人来说可能会有点难以接受罢了。由梦之卵生下来孩子与普通的人类没啥区别，但在长相上有着天然优势。毕竟是梦里才有的美人嘛，生下来的孩子是不可能丑的。梦之子同样能觉醒成为天赐者，甚至还能觉醒成贵族。当然，也是会被污染并变异成怪物的。
这样的梦之结合发生的机率并不高，不过却相当地受这个世界的人类们欢迎。又有谁不喜欢一个拥有着顶级颜值的人成为自己的梦之伴侣呢？这样的事情在帅哥美女身上发生的机率相交普通人更高，因为梦里的它们也一样看脸。
即便是有着癫狂之梦那样扭曲的地方，但梦的世界也依旧是对于人类最温和、最友好的地方。它与心灵之海相连，是那无尽海洋中的生命乐园。
就在海兵们争先恐后地与密陀罗打着招呼时，潜艇顶部的舱门突然打开，从里面爬出来了一位穿着在巴克看来应该是男人穿的海军军官服的女性，她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以及与巴克的一位熟人非常类似的气质——如梦中人般的气质。
但巴克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没什么意思，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怎么这么小？”他还在脑子里吐槽了一句，并得到了玛丽乔女士的赞同，“是啊，这也太小了，你都比她大吧？”
“这不是废话么，有几个女人能有我维度大的。”
“也是哦，不过她还是太小了。”
“嗯，我觉得，这是男的吧？”
“还真说不定……”
“先生，一直盯着一位女士这样看，好像不太礼貌吧？”
从潜艇里出来的女军官倒是很礼貌，但巴克的回应就比较无礼了：“哦，原来是位是女士，失礼，是我失礼了。”巴克朝对方伸出手。
“您确实很失礼，先生。”
女军官敷衍地与巴克握了握，“安捷伦，安捷伦·斯潘达莉亚，来自赛拉密生命共存联盟”
“巴克，巴克·李，来自玛琳联邦。”
“应该又是对于某个异空间生命体的追缉行动吧？”
很显然，玛琳这个名字对于这位安捷伦女士来说是有那种效果的。她对于巴克这个玛琳人的态度很普通，而且对于玛琳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
“对，是迪卡耶夫，我们在这块大陆上找到了它留下的痕迹。”
虽然不像其他外国人在听到了玛琳的名字以后变得那么狂热，但巴克还是在对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羡慕，那应该是对于玛琳强大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