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1章 别晕过去啊
一直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一直都想要找到你的尸骨，还想要查清楚你是怎么死的，想要查到之后替你报仇，替你造一座坟......”
石小清一边哭一边说，“等到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就守着你们的坟，守到我死。”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打算吗？
所以她一直是在找他的尸骨？
尸骨怎么找？
守坟？
还有，他们的坟？
他和谁的？
女儿吗？
江筱站在一旁，看她哭得不能自已。
“我还活着，虽然吃了些苦，但是还活着。”江六少握着她的手，“别哭，我们久别重逢，来好好地说说话，可以吗？”
石小清虽然是点头应着，但是却依然不能自抑地继续哭着。
江筱对江六少做了个手势，低声说道：“不能让她继续哭，她很容易哭晕过去的。”
要是哭晕过去，那就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别聊了。
“小清，你现在看得清我吗？”江六少握着石小清的双手问道。
石小清睁着泪眼，那双眼睛被泪水浸着，看起来那么美丽，但是江六少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焦距好像是不太对的。
“我，我能摸摸你的脸吗？”石小清颤声问道。
江筱以手指抵了一下唇，略有些尴尬。
她好像是从来没有这种看着父母双亲都在她的面前的这种经验。
所以现在石小清说这么一句话都让她有些不习惯。
不过，从头到尾，石小清都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完全当她是透明的一样。
江六少没有回答，只是抓着她的手直接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石小清的手还是有些凉。
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抚着江六少的脸。
从他的眉毛，到眼睑，到鼻子，到他的脸，再到她的脸，手指轻轻地绘着他的唇形，一寸一寸地绘着他的脸和五官。
一边抚着，泪水一边疯狂涌出流下。
这是她记忆里的六哥，是他。
即便是不看，她也能够描绘得出来他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着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牢记于心。
“六哥，我......”
石小清捧着他的脸，抽泣着说道：“我把我们的女儿给弄丢了，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咱们的女儿，她死得好惨......”
说到她死得好惨的时候，石小清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江筱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你可别晕过去！要晕你也得等把话说完再晕啊！”
“六哥，我这条命留到现在，要偿还给我们的女儿，是我没有照看好她，当年她出生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抱着她整整一宿都不撒手，你说咱们女儿是你见过的最最可爱的孩子，长得最漂亮最精致的，你还说你以后会好好地把她养大，每天带她出去玩出去晒太阳去吹莆公英......”
江筱愣愣地看着江六少。
江六少也看向了她。
父女俩心里同时想到的是，这算不算就是他们的第一个收获了？
现在是至少知道了以前他们还是曾经相处过的。
江筱也算是知道了，就算是那个时候江六少的脑子还没有治好，智力是有些问题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那么疼爱她了，而且在她小的时候也是被父亲整宿抱着的......
第3732章 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江筱的眼睛有些酸涩。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在石小清现在的认知里，江六少是智力正常的，还是说依然是她记忆里那个智力只如孩子的江六少？
“我知道你爱女儿，你说女儿是开在你心头的花蕾儿，你走了之后，我给咱们的女儿取了名字叫江蕾儿。可是六哥，我没有把蕾儿照顾好，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罪，我永远也赎不了这个罪了......”
石小清继续说着，一边说一边哭。
江筱发现她似乎也没有想过要江六少的回答回应，就是一个人一直哭诉着。
可能在她的认知里，江六少还是智力不足的时候吧。
“蕾儿，江蕾儿。”
江六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江筱。
江筱沉默着摇了摇头。
她看得出来江六少的意思，无非是在问她想不想要改回这一个名字，江蕾儿这个名字，更像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的名字。
但是江筱却不愿意。
就算是名字改过来了又能怎么样？
她本来就已经不是那种被父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了，她早就已经有了前世那样惨痛的经历，那个姜筱也已经刻在她的骨血里了，再改为江蕾儿这样的名字，江筱反而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江六少其实也只是这么一个心思划过。
就连他都觉得江筱未必再适合这么一个娇弱的名字。
他也知道江筱当年是怎么到了姜家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一开始石小清为什么要带着江筱去百骨山，这也是他们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小清，咱们的女儿没有死，她还活着，现在已经长大了。”江六少也声音发涩。
他看得出来，这一件事几乎是击垮了石小清的。
所以现在就得赶紧跟她说这么一个事实。
他们的女儿没有死。
江筱抿了抿唇，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觉得六少下一句应该是会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石小清听了他的话之后根本就不相信。
她摇着头，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
“不，六哥，你不知道什么是死，蕾儿已经死了，是我害了她的，六哥，死了就不会再长大的了。她不能跟着你出去放风筝，不能跟你出去划船，吹蒲公英，看它们飘走，她也不会对你笑了......”
一听到她这么说话，江筱就确定了一件事情，石小清是真的以为六少的智商还是有问题的，所以她才会这么说话。
她还以为六少根本就不能理解何为死亡。
她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儿荒谬感。
“六少已经治好了。”她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一句话终于让石小清听到了。
石小清用哭肿的眼睛看向她，脸上还满是泪水，神情却有些冷，“江筱，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回避一下吗？”
江筱：“......”
她是真的有些想要甩门而出了。
“小清，她就是蕾儿，她是我们的女儿。”
江六少伸手来要将江筱拉到他们面前，但是他伸朝江筱伸出手，石小清就猛地拽回了他的手，动作有些癫狂。
第3733章 都该死
“六哥！”
她哭叫着道：“她不是！她不是咱们的蕾儿啊！”
江六少和江筱同时愣住了。
石小清摇着头，“她不是！蕾儿已经死了，但是我也不允许把别人当成她，蕾儿是咱们独一无二的宝贝，谁都不能取代，谁都不能假装是她！不能！不能！我不允许！”
江筱错愕。
石小清这是有些狂乱了？
江六少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小清，你冷静点听我说......”
“六哥，你听我说，”石小清打断了他，哭着道：“我以前就已经发过誓了，我要跟你说这件事，要是你不能原谅我，我就在你的面前给蕾儿偿命赎罪，反正我活到现在也活够了，活得太痛苦了，我不想活了......”
石小清说着，突然伸手把自己手上的一个戒指撸了下来，在戒指上按了一下。
那只戒指上就弹出来了一枚尖锐的铁针。
江筱一看，眼神倏地一冷。
这样的戒指，她在一个人手上也曾经看过。
胡向庸！
当时他也有一个这样的戒指！
虽然石小清这一个看起来没有胡向庸的那一个那么精致，但是看得出来是差不多的！
石小清竟然也有这么一个戒指！
但是想来也不奇怪，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确定了石小清就是龙王那边的人了不是吗？
“六哥，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满足了，你要小心江家的人，六哥，我帮不了你什么了，我得去陪蕾儿了，我不能让她那么小小一个孩子一直孤独那么久，我还要去跟她赔罪......”
石小清说到了这里，手指那枚铁针就朝着自己的脖子扎了过去。
“小小！”江六少一声惊呼。
江筱在他还没有出声之前已经一箭步冲了上去，伸手就扣住了石小清的手腕。
“你干什么！”江筱又急又怒地一声暴喝。
石小清的手被她控制着，一头就朝她撞了过来，“松开！”
“你疯了！”
“不关你的事！”
江筱另一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拍，将她推了开去，然后就要去脱她手指上的那只戒指。
石小清动作也很快地要来拦她，反抓向她的手。
两人在屋里瞬间打了起来。
江六少退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两人，俊雅的脸上第一次布满了悲怒。
“小清，你松手！”
石小清的双眼还是肿的，但是看着江筱的眼神却是凶狠无比。
就在之前江筱都已经发现她有些癫狂了。
现在的石小清跟之前的石小清已经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所有要假扮蕾儿的人都该死！”石小清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脚就狠狠地朝江筱踢了过来。
江筱拽着她往后一退。
石小清被她一拽，整个人往前一扑。
“小小当心！”
江六少看到这里又怕江筱真的把石小清给打伤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有打起来的一天。
而孙汉和关铁柱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两人冲过来一看，齐齐僵在了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是石小清吗？
这是江筱的亲妈啊，结果她们竟然打了起来？还打得这么凶狠？
第3734章 不会饶过的
江筱是发了狠要把石小清手指上的那一只戒指给拔下来，但是那只戒指好像是在石小清手上戴了很长时间，很难拔下来，再加上现在戒指上还有一枚长针，她不知道那枚长针里到底有没有奇怪的药，所以不敢随意去碰到，这就让她想要撸下戒指的难度更增加了。
石小清的眼神凶狠，动作也很凶狠，每一招都是拼了命一样地打了过来，似乎是真的要江筱的命。
这个时候的石小清好像已经完全忘了之前与江筱打过的那些交道。
而且也已经忘了江筱这个人到底是谁了，现在在石小清的眼里，江筱就是一个居心不良的要假扮她的女儿的坏人。
只要是想假扮她女儿的，她都不会饶过的！
石小清猛地一扭手腕，手腕里轻微嚓地一声，好像是骨折了！
江筱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她。
但是下一秒，石小清已经挥着手朝她击了过来。
手指上的那枚长针闪着极为冷酷的光芒，狠狠地朝她的头上刺了过来。
她松开了石小清，但是石小清却趁机想要她的命。
“小小！”
江六少虽然没有功夫，但是也能够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到这里，他猛地叫了起来朝江筱扑了过去就想要挡到她面前。
要是在他冷静的时候他当然也知道这么做根本就不对，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冷静。
江筱满心寒凉，抬脚就要朝石小清踹过去。
她不是躲不开，不是不能反击。
石小清虽然已经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江筱的功夫却依然在她之上。
如果她这一脚踹过去，会踹中石小清的肚子，力道可以把她远远地踹开去。
但是，抬脚的那一瞬间，江筱看到了石小清那红肿的眼睛，看到了她眼神的绝望和悲意，她下意识地收回了这一脚，同时拽住了扑过来的江六少，猛地往后一退。
因为是临时改变，她已经顾不得后面是桌椅了，一退，后腰就重重地撞到了桌沿。
嘭地一声。
“小姜！”
“筱小姐！”
之前僵住了不知道如何插手的孙汉和关铁柱这个时候才冲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石小清，拽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押。
“不要伤她。”江筱叫道。
“小小，你伤哪里了？”江六少拉起了江筱，见她伸手捂着后腰，眼睛一红就要去拉起她的衣服察看，江筱按住了他的手。
“爸爸，我没事。”
其实怎么可能没事？
后腰的那一种痛，让江筱到现在都要用深呼吸来平复下来。
刚才的力量太猛了。
若是不快，她也来不及收回那一脚。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畏手畏脚，把已出的招给收了回来。
所以这一痛算是反噬吧。
可是她能怎么办？
眼前那人，终归是她的亲妈。
总不能真地把她踹飞了出去。
“放开我！”
被紧紧控制着的石小清还在奋力挣扎着。
“小心她手上的指戒。”
江筱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站直，但是却得努力地站直一些，免得被江六少看出来什么。
第3735章 一样的戒指
她走到了石小清的面前，伸手把她的那个手指摘了下来。
石小清怒目瞪着她。
江筱看着那枚戒指，上面还有两个小小的按钮。
这只戒指看起来还是有些机关的，可能不单只是这么一枚针。
这枚戒指还是等孟恶霸回来之后让他研究一下好了。
就不知道石小清身上还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江筱觉得她有必要搜一下。
“小小......”江六少很是担忧地看着江筱。
相比于现在被孙汉和关铁柱控制着的石小清，他还是更心疼江筱。
江筱现在的神情很冷，但是他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心里是不是很伤。
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这样收场。
江筱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
甚至，石小清什么都还没有说。
“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医生来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爸爸，你说呢？”江筱回头看着江六少。
要是别人，她就不那么费劲了，直接一掌劈晕过去了事，但是这毕竟是石小清。
说来也是可笑，她空间里有那么多的药，但是却没有什么安眠药或是能够让人无害晕迷过去的药物。
看来她以后要去备一些这样的药了。
“好。”江六少看着一直挣扎着的石小清，看着她眼里那样的癫狂，重重地叹了口气。
医生来给石小清打了镇定剂，江筱让关铁柱去接的陈宝参也来了。
她本来没想这么晚了还去打扰陈宝参的，但是看石小清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还是让关铁柱去把他接来了。
石小清被打了镇定剂之后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关铁柱把医生送出门，陈宝参坐在床边替石小清把脉，一直都沉吟不语。
江六少和江筱坐在一旁也是沉默着，不敢打扰他。
陈宝参替石小清把了脉之后又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转了过来，看着江筱，又看了看江六少。
他并不知道石小清的身份。
但是也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是有些特殊，而且对这父女俩绝对是很重要的，否则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专门派车去把他接了过来，也不会两人都在这里紧张地守着。
越是清楚这一点，他越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江筱见他沉吟半天没有开口，心里已经是一沉。
看来，石小清的情况一定很严重，所以陈宝参才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爷爷，我们出去客厅说吧。”江筱走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好，那就去客厅说，丫头你给爷爷泡上一壶养生茶。”
陈宝参微松了口气，再拖这么一点儿时间，他也才能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行。
江六少也站了起来。
江筱对江六少说道：“爸爸你先跟陈爷爷出去，我随后就来。”
“好。”
等到他们出去，江筱转身看着晕睡着的石小清，握了握拳头，深吸了口气。
她觉得她是真的有必要搜搜石小清的身。
谁知道她的身上还有些什么东西？
这一搜，她还真的从石小清身上搜出了不少东西，几乎都是能够用以攻击的，当然，像她刚才那样的表现，这些东西都用来自杀也是适合。
第3736章 要怎么治
她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再看了石小清一眼，咬了咬下唇，转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关铁柱已经把茶烧起来了。
江筱走了过去，“老关，我来吧。”
关铁柱把位子让给了她，走到一边去坐下。
孙汉也坐在角落，默不作声，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夜寒凉，好在有热茶奉上。
陈宝参想要夸一下江筱的茶，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已经夸过很多次了，现在说这样的话很明显地就是在无话找话，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小姜，六少，我就直接说了吧。”
江六少和江筱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动作和语气都如同一辙。
“陈大夫您就直说吧。”
“陈爷爷您就直说吧。”
这俩果然是父女俩啊。
陈宝参说道：“病患的身体十分虚弱，可以说长期处在缺乏营养的状态下，说白了，就是估计长时间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所以她的身体已经耗到了几乎油尽灯枯的程度。”
这话让江六少和江筱都是一震。
这是为什么？
石小清一直不吃东西？
江筱想到了这几天一日三餐送进去的东西，脸色微变。
一日三餐都是按一个成年女人正常的饭量给她送的，她也有端进去的，难道最后都没有吃吗？
“老关，你去看看那间客房的后窗。”江筱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关铁柱说道。
关铁柱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小姜，饭菜都倒在窗外了。”
也就是说，这几天石小清真的是没有怎么吃？送去的饭菜，她全倒在窗外了，然后又把空碗给送了出来？
江筱脸一黑。
她这是为什么？
想把自己饿死吗？
就算是真的已经打算在江六少面前自杀了，那在见到他之前吃饱一点又怎么样？
“怪不得她那样瘦弱。”
江六少叹了口气。
之前他握住石小清的双肩时发现她真的很瘦，肩膀全是骨头了。
就是饿出来的吧？
“还有，她的胃有问题，应该是病变了，”陈宝参又说道：“你们最好是送她去医院再做一个检查，这样也稳妥一些。但是如果我的诊断没错的话，是胃癌。”
胃癌！
江筱和江六少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惊骇之余，又觉得正常，一直都没有好好地吃东西，长期这么熬着，胃会出大问题好像也是正常的。
“陈爷爷，”江筱有些艰难地问道：“还能治的吗？”
陈宝参看着她，轻叹口气，“小姜，这个可能还是要靠你。”
事实上，陈宝参比谁都明白江筱的本事，但是他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了，江筱是他喜欢的晚辈，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本事，他也都愿意替她藏着。
所以，他以前才会让江筱有什么不好说的都直接给推到他的身上来。
可不正是这么个意思吗？
江六少看着江筱。
江筱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胃癌。
但是，就算可以治，还要石小清愿意好好地配合。
像是刚才她那个几乎要与她同归于尽的凶狠，要怎么治？
第3737章 生命的尽头
“至于你们说的，她的眼睛和耳朵，现在还没能仔细检查出来，不过我刚才看了看她的眼睛，的确是有些问题。还有耳朵的问题，最好带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或者是在她清醒的时候愿意配合我，望闻问切，才能够诊断清楚。”
陈宝参说道。现在石小清这么昏睡着，让他怎么诊断清楚？
不太可能嘛。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这个病患真的是已经破败无比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果她是穷苦人家的，那么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是熬些日子，能熬到什么时候也得看老天愿不愿意多给她两天时间。
这样破败的身体，得要泼天的富贵人家，才能够用上好的难得的药好好地吊着命。
但是这样的话，陈宝参却不会当真跟江筱和江六少说出来。
他知道他刚才那么说，他们应该也是差不多明白了的。
江六少和江筱都不是笨蛋，自然是已经听明白了陈宝参的意思。
他们都沉默了许久。
怎么也没有想到，终于找到了石小清，她却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陈爷爷，辛苦您了，我让老关送您回去。”
江筱回过神来，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先把陈宝参给送了出门。
她和陈宝参现在的情分，不会直接付诊金，而是装了两罐养身茶和两盒茶点让他带了回去。
在陈宝参的心里，她的这些东西本来也要值钱很多。
关铁柱送了陈宝参离开之后，江筱才看向了江六少。
“爸爸，我刚才搜了她的身，找到了很多利器，我都先给收起来了。”
“好。”
江六少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筱再给他倒了杯茶，道：“时间也不早了，爸爸，您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当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江六少能不能睡得着。
反正他闻言没有动。
江筱也就没有再催。
江六少沉默了片刻，说道：“小小，你的药......”
“我尽力。”江筱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不能保证，但是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一点是可以做到的，那就是让她多活一些日子。”
这一点江筱倒是可以保证。
她空间里的那些药，不管怎么样应该是可以好好地滋养石小清破败的身体，多少也能够让她活得更长一些。
但是到底能不能够彻底治好，她现在也说不准。
江六少心头微松。
只要能够让她长活些时日，那便也算是有希望。
他听得出来，如果没有江筱那些神奇的药和泉水，以现实的情况来说，石小清应该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了。
幸好，他们还算是及时找到了她。
否则再等一些日子，很有可能找到的只是她的尸体。
“她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吧。”江筱说道。
“嗯。”
所以她好像也已经在等着生命走到尽头，在那之前，多找一天是一天了。
等见到了江六少，她也觉得已经满足，撑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要自绝在他的面前。
第3738章 原谅她
这么一来，对石小清来说可能是她梦想中的最好归宿了，能够倒在江六少的怀抱里，也算是在他的面前了断了生命为女儿赎罪填命。
她找了那么多年，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超出期待的结局。
要知道，本来她是一直以为江六少已经死了的，以为她最后只能够守着他和江蕾儿的墓孤独去死，又或者是到死之前都不能够找到他们的尸骨，与他们天各一方，连死都不能在一起。
江六少还活着，已经超出她的期望，她也只想死在他的怀里了。
好像在知道石小清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之后，江筱对于她的那种怨恨，一下子就淡薄了许多。
潜意识里的怨恨。
她一直以为没有的，其实有。
“小小，”江六少看着她，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当年也真的是做了很对不起爸爸的事情，也背叛了爸爸，你能不能也试着原谅她？”
这是江六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开口的。
看到石小清这个样子，他觉得不管怎么样，可能这么多年来石小清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爸爸一想起她来，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江六少又补了这么一句，“不管是当年我还清醒的时候与她的那一段日子，还是后来我已经受到追杀，脑子糊涂的时候与她在一起有了你的日子，小清留给我的都是很好的回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原谅她，如何？”
江筱咬了咬下唇。
她本来是想说那也得让她问清楚当年石小清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才能决定。
看情况才能知道能不能原谅她。
但是看着江六少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
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
江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原谅她的意思是不会再找她报仇了，不会再找她的麻烦，可若她当年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认她。”
不寻她报仇就已经是放下。
要让她认石小清，喊她妈妈，那就不可能了。
石小清也得自己承受这一些惩罚。
“爸爸知道。”江六少舒了口气，站了起来，道：“我先回房去了，你也是，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这么折腾一下夜已经很深。
江筱回到房里，坐在床上，把传信符图都拿了出来，空空如也。
孟昔年又没有来信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是江筱知道她也问不得。
她也懒得再洗澡，直接脱了外衣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盖上，闭上了眼睛就睡着了。
本来以为这一夜是睡不着了，但是事实上她有些心力交瘁，还是很快地睡着了。
天很快亮了，江筱一睁开眼睛便立即坐了起来。
入睡的前一刻她想的是石小清，醒来之后第一个想的也还是石小清。
她的镇定剂药效应该已经过了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没有。
若是醒过来了，又有没有开始闹腾。
昨天晚上是关铁柱守着她，江筱倒还是放心的。
第3739章 特殊饮食
等她匆匆收拾好了自己出去，江六少已经站在外面栏下等着她了。
“爸爸？”
“我想着你可能也会很早起来，所以等着你一起过去。”江六少朝她伸出了手。
江筱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里。
江六少握住她的手，轻叹了一声道：“昨晚你听到小清说的没有？当初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抱着你整夜不撒手了，我想你当年一定是长得最精致最可爱的婴儿，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
听了他的话，江筱不由一笑。
“不是这样的，我听说，不管孩子长成什么样，在父母的眼中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
因为是自己的骨肉啊，所以怎么看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可爱。
哪怕别人家的孩子真的长得像天仙，自家的是黑炭，那也一样。
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江筱还是觉得绷着的心微松了下来。
“客观来说，你的确是要比大部分的孩子好看。”江六少很是固执地这么认为。
江筱顿时失笑。
“不管怎么说，”她看着他说道：“爸爸当年也是抱过我的嘛，这一点还是让我很高兴的。”
“对，我也高兴。”
“爸爸现在还没有想起那一段？”
“确实还没有想起来，当年脑子那么迷糊，也许有一些记忆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了。”
这么想着，多少还是有点儿惋惜。
“不一定，慢慢来吧，慢慢想也许总有一天都能想起来的。”江筱安慰道。
说到了这里，他们已经走到了石小清的门外。
关铁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赶紧来开了门。
江筱看到他眼睛下淡淡的青，不由有些歉意。
守着石小清，恐怕关铁柱的心理压力还要大一起，一夜是不敢合眼的。
“老关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等老丁过来再说。”
关铁柱这一句话音刚落，丁海景便来了。
“老丁，你这么早过来？怎么不陪富叔吃了早餐再来？”江筱怔了一下。
丁海景没好气地道：“你的富叔早早就催着我一起过来了，他去煮早饭去了。”
这么个爹，他能有什么办法？
丁海景说道对关铁柱做了个手势，让他回去睡觉。
关铁柱这才放心离开了。
“昨晚是出了事？”丁海景虽然不知道，但是看江筱和江六少都这么早就在这里了，多少也能猜得到。
“她身体问题。”江筱说了这么一句。
丁海景看着她，本来是想安慰的，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最后只是问了一句：“那需要做什么早饭？”
江筱摇了摇头：“我等会儿自己去做。”
她之前并不知道石小清把饭菜都倒窗外去了，现在看来，只有她自己试着用灵泉水来煮点东西看她能不能够吃得下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
“今天我还要去考试的，但是你不用送我去了，今天你在家里守着吧，等会儿我把情况跟你说一下。”
“好。”丁海景点了点头。
江六少已经走了进去。
江筱也跟着走了进去，怕石小清醒来了之后又要闹腾些什么。
第3740章 冷酷相对
江筱本来以为石小清还没有醒来，所以屋里才会那么安静。
但是没有想到她其实已经起来了。
进去之后，她看到石小清已经起来，靠坐在床上，后面垫着枕头，把被子拉到了下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正双眼无神地看着被单上的花样。
也不知道那样能看出什么来。
“小清？”
江六少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石小清一震，抬头缓缓地看向他。
“六哥？”
“是我。”
石小清一下子就坐直了。
“昨天晚上我......”她咬了咬下唇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江筱愣了一下看着她。
现在的石小清看起来倒真的是很正常的样子。
“你说的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道。
江筱一出声，石小清就朝她看了过来，眼神带着警惕。“江筱，不管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道歉的。”
江筱：“......”
她登时就有些恼了。
“凭什么不道歉？你昨晚可是要对我下杀手。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也是我让你见到了六少，结果你要我的命？”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而且到最后她竟然还说不会道歉的？
丁海景就守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不由一惊。
昨天晚上石小清想要江筱的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我的底线，你不能假装我的女儿，”石小清说道：“还有，你救了我，帮我见到了六哥，这些难道不是交易吗？我昨天见给你的那一把钥匙是a市一个老字号银号的银柜钥匙，银柜号码是九一四，你拿这把钥匙过去，银柜里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其中还包括几幅唐时的珍品，还有几套宝石首饰，十来根金条，还有几件朝代还未知的白玉古董。”
江筱听到这里不由得呵地一声笑了。
“那还真的是大手笔了，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啊，你就这么给了我当报酬？”
“没错，足够了吧？”石小清冷声说道。
真的是很贵的报酬呢。
江筱正要说话，江六少叹了口气。
“小清，你不信她的话，为什么也不信我的话呢？江筱，就是我们的女儿，当年你抱着她去百骨山是不是？然后以为她死了，还被野兽撕咬吞食了，对不对？”
听到这里，石小清身形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六少，一双手在颤抖。
“六哥，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她还以为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那么当年她抱着女儿去百骨山的那件事情是有别人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女儿没有死？
“我知道，小小也知道，当年百骨山下有一个村子叫泗阳村，村子里有个女人，她的女儿跟咱们女儿差不多大，但是病死了，那一天她抱着女儿想要去偷偷埋在百骨山上，正好看到了你，那个时候你晕迷倒在地上了，还抱着女儿，对吧？”
江六少是实在不想再看到她们母女俩那般冷酷相对。
第3741章 有些抗拒
他一边说，石小清就一边落泪了。
“真的吗？当时有人去了？有人看到我了？”
她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江六少握住了她的手，“对，你得答应我，尽量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才能详细地说下去，不要太激动，能做到吗？”
虽然他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石小清看起来也是经历过很多的，所以她也能够那么冷酷地跟江筱谈条件。
如果她愿意的话，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只要尽量不要太过激动，应该不会到失控的程度。
石小清用力地点头，泪落纷纷。
“我答应你，六哥，我答应你！”
江筱抿了抿唇，转身去倒了一杯水，事实是给倒了一杯灵泉水，端了过来，递到了六少的面前。
她才不会直接递到石小清的手上。
江六少看了她一眼，把那一杯水接了过来，“那你把这杯水先喝了，水你可以喝得下去吧？”
石小清听到他这一句话又是一震。
“六哥，你知道我......”吃不下东西了吗？
江六少轻叹了口气道：“嗯，别担心，那些我们慢慢来，你把这杯水喝了。”
石小清想要听他赶紧说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犹豫，接过了那一杯水一下子很喝了。
喝下去之后她才愣了一下。以前她虽然能够喝得下水，但是从来没有觉得水好喝过，为了给身体提供点儿营养，她有时候会喝盐糖水，就是开水里放点盐放点糖这么混着喝，那样的都没有觉得好喝过，可是刚才这一杯水她却觉得好喝极了。
水喝下去之后，很快就从胃里升起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这让她一直觉得寒凉的身子舒缓了下来。
“这是药？”石小清愣愣地问道。
“就是水。”江六少说道。
是水吗？
这么清甜的水？
但是想到如果是药的话更不可能是这种味道，石小清就没有再问下去，“六哥，快说说。”
“当年那个女人看到你，看到你抱着的孩子，发现也是一个女婴，便起了邪念，她把两个孩子给换了。”
“把两个孩子给换了？”石小清整个人都傻了。
“对。所以，你所看到的那一个......孩子，”如果还能称为那个孩子的话，“实际上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而咱们的女儿则是被她抱走了，当成她的女儿，留在了那个家里，在那里长大成人。”
江六少把江筱拉了过来，道：“那个孩子就是小小，那一家人原姓姜，姜花的姜。我也是刚认回小小没多久，她是与我相认之后才把姓氏给改了过来的。”
石小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江六少，许久，又用僵硬地动作转向江筱。
眼前只有一个姑娘模糊的轮廓。
这么看，她根本就看不清江筱的样子。
但是，这是她的女儿？
这是她的蕾儿吗？
“小清，小小长得跟我很像，算算年龄，我没有别的孩子，你看看她的样子就能认得出来了。”
石小清颤抖了起来，她放下杯子，颤抖的双手朝江筱的脸伸了过来。
江筱有些抗拒。
“小小。”江六少轻轻按着她的肩膀。
第3742章 是她的女儿
不管认还是不认石小清，总该让石小清知道她还活着。
这也许才能够让石小清平静下来。
哪怕是刚刚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她会有一段时间的难以自抑，但是也不会一直都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很明显地，当年误以为她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对石小清的刺激太大了。
她根本就忘不了这一件事，也过不了这么一个坎。
从这一点能够看得出来，石小清也是极爱这个女儿的。
放在心上的，才能伤人。
若是完全不重视，又如何能够成为心里难愈的伤？
江筱心里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她就是一时间有些抗拒罢了。
在江六少按住她的肩膀，安抚了她时，她也深吸了口气，决定直面这一件事。
石小清的手抚上了江筱的脸，与描绘着六少的五官一样，也仔细地描绘着江筱的五官。
一遍之后，第二遍。
但是她的双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泪水也如决堤。
到了最后，她哭着凑近了过来，抹着眼泪，看着江筱。
这么近的距离，她终于能够看到江筱的样子。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
果然与六少长得十分相似，只不过五官要比六少的偏明艳一些。
这几乎就是她长久以来自己想象中的女儿长大的样子。
相差无几。
因为女儿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跟她爹长得很像，很像，所以她一直在想象中描绘着长大之后的女儿的样子，几乎就是江筱现在的模样。
甚至，从江筱的眉眼间，石小清还依稀能够看出来自己的三分影子。
这要说不是她和六少的女儿，她真的都不相信了。
“蕾儿......”石小清一把将江筱紧紧搂进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我的女儿！”
老天怜她。
她一直以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得那么惨，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有无数次恶梦中惊醒，梦里都是小小的身子被野兽给撕咬成碎肉碎骨的场面。
正是因为受刺激太重了，所以这些年她根本就吃不下东西，特别是肉，完全吃不下。
一看到肉，她就会想起惨死的女儿。
她就会开始想象，想象着那么小的孩子在被野兽撕咬着的时候，会多么痛苦。
那样的想象让她几欲疯狂。
她本来有无数次因为那样的想象而要活不下去的了，但是她总觉得她得死在江六少面前，或是他的尸骨之前，算是赎罪。
六少当年是有多喜欢多珍爱这个女儿，她是知道的。
若是六少知道她把女儿害死了，即便是六少活着，又怎么可能饶恕得了她？
如果是她，她也绝对不可能原谅对方的。
但是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还活着！
她还活着！
而且已经回到了六少身边！
这么些天来，一直在她身边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蕾儿......”
石小清紧紧地搂着江筱，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着。
江筱身子僵硬任她搂着，能够感觉得到肩膀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是被石小清的眼泪给打湿了的。
她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3743章 不用太懂事
丁海景站在门边，看着她，能够看得出江筱身子的紧绷和僵硬。
她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吧？
不知道为什么，丁海景替江筱觉得有些心酸。
江六少也一声轻叹。
石小清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这几乎是在江筱的预料之中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刺激太大的话很容易晕过去的。
“她这一次醒来之后应该能够冷静说话了吧？”江筱抬着看着江六少。
与石小清的对话就一直都没有办法顺利地进行下去。
“是吧。”江六少也只有一声苦笑。
江筱想要拉开紧紧搂着她的手，但是石小清攀得极紧。
“老丁来帮忙。”江筱有些无措，她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被石小清搂着不走吧？今天她还要去考试的。
丁海景过来，帮着她把石小清拉开了。
将她安顿好，江筱看着自己的肩膀，果然是湿了一大片。
“爸爸，我去换衣服然后去煮点粥，接下来的都交给你了。”江筱有些想逃了。
江六少知道她说的去煮点粥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好，等她醒来我会劝她喝点粥的。”
从现在开始，石小清总得尝试着吃点儿东西，没有食物把她的身体给养起来，又如何治病？
江筱赶紧跑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刚刚换好了衣服，就发现传信符图传来了孟昔年的信。
“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准备换地方，找个机会应该能够回去看看你。”
江筱看到这信顿时就惊喜了。
她本来以为过个年都不能再看到孟昔年了，说了不能回来的，而且也离得远不能用千里符图的，没有想到他还能够找机会回来一趟！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中奖了一样。
又像是本来以为自己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了，没有想到皇上还翻了她的牌子。
江筱被自己这种想法逗得心头微酸。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马上回信，孟昔年还以为她没有看到，很快便又写了同样的内容传了过来，后面接了一句，“小小，你还好吗？”
江筱怕他等会儿又写第三遍，吸了吸鼻子赶紧给他回了信。
本来是想着说，你先顾好任务，要是实在困难的话就不要想着回来了，等着任务完成了回来再见也不迟。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要真的这么说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过乖巧懂事了。
以后孟恶霸当真习惯了她的太过懂事怎么办？
明明这样的话很违心。
江筱把这一张符图给撕了，马上又重新写了一张。
“你要是能找到机会回来的话，那就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孟昔年这会儿正在雪山里出来，厚厚的靴子还不能抵住这雪地里的寒冷，好在他的身体素质现在是当真强悍，虽然觉得很冷，但还算是扛得住。
看到了江筱回来的这一封信，他的心中一软又是一暖。
是要回去。
她这个时候是需要他陪着的吧，但是她一直没有怨言，这就已经很难得了，只说想他。
他也想她啊。
“你现在怎么样？”他又停下来写了一句。
第3744章 考不过就留级
本来孟昔年是想要问问她有没有跟石小清相认了的，但是想了想他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再说，以他对江筱的了解，如果说她已经认了这个母亲的话，现在就已经主动跟他说了，可是这两天她给他的信也写得少，言辞之间也不是那种心情很灿烂的样子，这说明那边的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他没有在她的身边，再多问可能也只会让她更郁闷，还是等着他下了山，找到车子离开这里回到县城之后再说吧。
江筱很快回了信过来。
“还行，马上还要去考试，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看吧，她就没有主动提过石小清的事情，这很明显那边是有什么事情的，这也让他的心牵挂着。
“好，考试不要紧张，随便考考，要考不好咱以后补考或是留级好了，不着急。”
江筱看到孟昔年的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哭笑不得。
什么叫留级好了？
还不着急？
有他这么劝人的吗？
她要是真的留级那就真的太丢脸了。
“等你回来再说吧。”
收拾好了之后她赶紧去弄了灵泉水煮了粥，里面放了一些她空间里收着的小白菜，切碎了的。
知道石小清不能吃肉，她就没有打算放肉，反正灵泉水熬粥本来就已经很补。
那小白菜也是她以前在空间里种下的，收了一大批之后就一直收着，时不时炒那么几次。
这些熬了粥已经很是滋补。
她还在里面切了几丝灵芝，不过分量极少，但是粥有一股淡淡的异香。
把粥放着熬，她叮嘱了丁海景一声，然后就背起包跑了出去。
“不用送你？”
“不用了，我跑着去！”江筱说着已经跑了开去。
丁海景站在门外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石小清醒了过来，她竟然是饿醒的。
这让她自己都有些呆愣。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饿麻木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处在饥饿的状态的，胃当然经常痛，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不是没有尝试过吃东西，基本都吃不下，能喝一点儿流食，但不顶饿，一次只能喝两口。
所以她也已经饿到麻木。
但是这一次醒来之后，她竟然有一股很是强烈的进食的**。
可她马上就想到了江筱，立即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大声叫着：“蕾儿！”
不远处传来了六少的声音。
“小清，你醒了？”
石小清循声看了过去，隐约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但是她能够认得出来是六少了。
“六哥，蕾儿呢？我之前不是做梦吧？你说蕾儿还活着的......”石小清急急地下了床，鞋子都没有穿就朝他奔了过去。
江六少站了起来，扶住了她。
“你不是做梦，我们的女儿的确还活着，她现在的名字叫江筱，小名小小。”
“江筱？”石小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我想起来了，叫江筱！那她现在呢？”
石小清急急地，眼巴巴地望向了门口，“我之前一直都对她不好，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就是蕾儿，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第3745章 他不傻了啊
江六少摇头，“小清，你觉得如果小小真的要生你的气，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石小清愣住。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今你也还没有跟我们说清楚。”江六少扶着她回到床上坐下，给她把大衣拿了过来，披在她身上，说道：“小清，现在你在我们这里是安全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毫无保留地，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行吗？”
石小清这个时候才恍然一震，震惊地看着六少。
“六、六哥，你，你说话好像很正常......”
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哪一点不太正常。
不像以前，一开口说几句话就会暴露他的脑子其实是有些问题的。
“对，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江六少说道。
他看着石小清一脸震惊。
她甚至失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江六少眸光一闪。
“为什么不可能？”
“六哥，你，你当年是......”
石小清说到了这里顿时就是一顿。
所以，她对当年的事情果然是知道的，不是吗？就连他受伤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对吧？
江六少回头朝门口叫道：“小丁，把粥送过来吧。”
这粥已经熬了两个小时了。
不管怎么样，先得让她吃点东西，他可不想她说不到几句话之后又晕了过去。
“我不吃了，六哥，你快跟我多说说话！”石小清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之前一直很混乱，所以都没有发现他其实已经恢复正常了，现在才算是看得了来，江六少真的说话已经跟正常人一般。
这让石小清十分震惊，现在她是急于想要好好地证实这一点，想要再好好地听他说话。
“还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她又急急地问道：“你怎么找到咱们女儿的？她在泗阳村那户人家家里过得好吗？那个女人把她抱了回去之后是不是很疼她？她自己的女儿死了，把咱们女儿抱了回去，应该是很疼她的吧？”
石小清的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江六少无法回答。
好在丁海景已经端了粥过来了。
别说石小清了，就是他端着这粥，闻着这粥的香味时都有些忍不住吞口水。
这什么粥啊？明明看到里面只有一些切碎了的小白菜，但是竟然这样香。
石小清也被这股异香给一下子吸引了。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小清，你先把粥吃了，然后我们再来细说，”他补了一句，“这粥是小小亲手熬的，如果你不吃的话......”
“我吃我吃我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小清就已经一迭声地叫了起来。
她的眼眶红了。
女儿亲手熬的粥啊。
就算是吃不下去，她也会硬咽下去的。
现在就只希望咽下去不要吐出来，否则会伤了女儿的心吧？
石小清十分忐忑。
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能够吃下去三大碗粥！
若不是江六少拦下她，说一次不能吃得太多，怕胃适应不过来，她能把那一锅粥全吃了。
吃饱还不吐是什么感觉？石小清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现在她知道，就是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