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6章 欠了他的
如果说阿六不认这门亲,不想娶卢双双,那可想而知,舆论会站在哪一边。
只要有人稍微吹一下风,阿六就会变成一个陈世美,负心汉,冷血无情的男人,让一个那么好的女人等了他二十年,回来之后竟然还负了她。
这个时候姜筱的存在一旦再被人揭了出来,她也会被马上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的存在,会成为某些人攻击阿六是个负心汉的证据。
这么一来,这父女俩都可能会受伤。
孟昔年把这些都想到了,忍不住使劲地抹了一把脸。
所以,他还是得找个机会跟阿六谈谈卢双双的事,毕竟这个要是处理不好,他们真的会完全落了下风。
对于阿六以后接管江家也可能会成为阻力。
现在就取决于卢双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阿六是怎么想的。
“哎,我家小猫儿真辛苦啊。”孟昔年叹了一声。
不过,现在这些事都不如他们要结婚了来得重要。
“成城,你留在家里,我要回安布镇了,如果小小打电话回来,记得让她往安布镇打。”
孟昔年整了整军大衣,虽然知道姜筱这个时候不大可能打电话回来,还是忍不住要交代一声。
“知道了妹夫。”
孟昔年瞥了他一眼。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还有,如果m市那边有电话过来,你给我打个电话。”
他简单地跟成城说了m市那边的问题,成城的脸也黑了下来。
他也知道姜筱生母的那些事,也知道况侃之,本来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况侃之堂堂一个文人一个学者,现在能够做出这些事来,竟然还想找到姜筱的外公外婆那边去。
“行了,这事我也会看着办的,那边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不会让况侃之有机会碰到外公外婆一下,但就是怕他们受刺激,也怕他们受刺激之后到时候又说什么话让小小难过的。”
孟昔年更担心的是这一点。
“你走吧,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
孟昔年离开之后,成城就守在电话旁了。
如果没闹出什么事还好,真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来,他不会放过况侃之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简直是丢尽了他们男人的脸面!
成城也不由得心疼起姜筱来。
他虽然早早就没了爹妈,但是现在反倒是过得自在得很,后来又有了义父,等于说他这么多年的父爱,都是偷了姜筱的。
义父一直在照顾他,给了他安慰和温暖,本来享受父爱的姜筱却是在欺负和寒冷中长大。
直到现在还总有人给她气受。
以后他会好好地守护她的,所有欺负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姜筱就是他的亲妹妹。
况侃之下了火车,只觉得m市这边比京城还要冷。
而且,竟然还下起雨来。
大过年的,寒风细雨,别人都是一家人在家里欢欢喜喜地团圆着,只有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都是姜筱。
如果不是她,怎么他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所以,姜筱欠了他的,就该加倍地还给他才对。
第1977章 有什么情况
他拦了一辆车,报上了姜家的地址。
而这个时候,派出所的人已经守在了姜家周围。
“老大,下雨了。”
“是啊,大过年的竟然下雨了,哎呀真是,冷死了。”
“所以说,这种天气我们为什么还要出来?不是放假在家里过年了吗?”
“臭小子,不是跟你们说了,特殊情况吗?我告诉过你们了,这家人咱们得看好了的,要是今天咱们能够立功,以后就好说了。”
“我听所长说了,说以前这家的外孙女还曾经被抓到咱们所里去,后来闹得所长差点那个位子都坐不下去了?”
“可不是吗?不过,说起来,那件事是咱们所里的同事的错,也怪不得人家,好在后来是扭过来了啊,行了,别废话,记住我跟你们说的。”
“是,知道了。不过,老大,这天真冷啊。”
在姜家客厅里,龚新河正端着茶杯喝着茶,褚亮则是走去关了窗。
“这种毛毛雨下起来最冷了,还总往窗里飘。”
“褚亮哥,你说我们真的不用先把外婆先送到别的地方去吗?”
龚新河正好这个过年轮到当值,不能回家,而赵鑫他们是都回老家了,所以他一接到孟昔年的电话就早早到姜家这边守着了。
有他和褚亮在这边,一定不会让况侃之碰到姜松海和葛六桃一根寒毛。
但是他还是觉得,如果能够把葛六桃送走会好一点。
“不用,团长说了,正好让他们听听那男人到底要干什么,要说什么。如果他们不在的话,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不会说的,而且下次还会再过来,到时更加防不胜防,先听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才好解决。我们注意一点就是了。”
“好吧。”
姜松海刚刚出了房门就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不由愣了。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小龚也来了?”
因为今天下雨,天冷,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姜松海睡得迟了些,葛六桃现在还没醒呢。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龚新河竟然这么早就来了家里。
“没什么事,过来拜年,外公新年好。”龚新河赶紧站了起来,“还有,团长说过,今天家里会有亲戚过来是吧?下雨了,我开车过来的,等会我可以去火车站接他们。”
他这么一说,姜松海还以为他就是孟昔年让他来帮忙接葛得军他们的,不由得感激一笑。
“那真是麻烦你了,也不用这么早的,他们可能要十点多才到。”
“没事,我们早上训练早,所以也习惯了。”
姜松海跟他们说了几句,去了厨房准备早餐了。
没一会,门被拍响,褚亮去开门,看到了况云先。
“况老师?”
况云先进了门,知道况侃之还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绷紧了。
因为龚新河在这里,他知道孟昔年是真的做了准备。
如果况侃之真的过来闹,他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
“况老师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姜松海现在是真的知道肯定有什么情况了。
因为况云先的表情明显的就是有事。
第1978章 到底多无耻
再说,没事的话,大过年的全都这么一大早的过来?
要拜年也没有这么早的啊。
况云先不是也已经来拜过年了吗?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姜松海的心不由得也提了起来,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褚亮和龚新河都看了一眼况云先。
因为还不肯定况侃之是不是真的会过来,所以他们原本是不打算先跟姜松海说的,要是况侃之没来,说了只是白白让他们的心情低落。
毕竟大过年的,提起这事总归败兴。
现在是当着况云先的面,多少有些尴尬。
况云先是况侃之的亲侄子啊。
他们要说况侃之,语气应该不可能太好听。
况云先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其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本来他觉得自己可以说的,但是看到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他突然有些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我是想着,今天小姜舅公他们不是要来吗?我有车,天下雨呢,我就想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到火车站去接他们,可是上次又忘了问他们是几点到,所以就早点过来了。”
姜松海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龚也是这么说的,昔年让小龚过来帮忙了,这大过年的都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况云先和龚新河同时说道。
况云先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其实他应该在外面守着的。
如果况侃之过来,他直接把人在外面拦住不是更好吗?
但是现在人都来了,只能也在这儿守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等太长时间,九点多,况侃之就来了。
撑着一把在车站的小卖部刚买的雨伞,另一只手还提了一点儿年礼,来到了姜家门外。
外面,派出所的人立即就来了精神。
“来了来了,是这个人没错吧?”
“没错,年龄和外貌对得上。现在开始都注意一点啊,要是听到龚副营长大喊,就马上冲进去逮人。”
“知道了。”
姜家的院门只是虚掩着。
这边是这样的,如果家里有人在,外头的院门一般不会落锁。
这个年代的治安感觉要好很多。
况侃之推门进去,看到了雨中满院的繁花。
要说姜筱没钱他是不相信的,看看这房子,看看这院子。
所以,这些都该有他的一份吧。
谁让姜筱欠了他的呢?
他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
走上了几级台阶,站到了客厅之外,他冲里面叫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这声音一传到屋里,所有人立即面面相觑,心里同时道:来了。
还真的敢来啊。
还真的来了,到底是多厚的脸皮,到底是多无耻啊?
况云先立即站了起来,“我去。”
他快步走到了门边,拉开门。
看到况侃之的模样,况云先吓了一跳。
况侃之看起来与以前那儒雅文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现在他的衣服很皱,头发也很乱,两眼布满了红血丝,嘴角有点儿破了,像是上火长了疮。
“云先?你怎么在这里?”
第1979章 清醒得很
况侃之看到况云先很是惊讶,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脸就立即沉了下来。
“看来你跟姜家,跟姜筱的关系还真是好啊,比跟亲伯父还要好呢。”
“伯父,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来这里?今天这里很多人的,我们先走吧,我请你吃饭去,怎么样?”
况云先现在只想着先把况侃之带走。
只有离开了,只有不发生冲突,事情才不会闹到不可开交。
否则,真惹恼了孟昔年和姜筱,况侃之肯定是落不了好的。
但是他虽然是一片好心,现在也是为况侃之着想,况侃之却根本就不听他的。
“现在吃什么饭啊,我还没有胃口。我有要事要跟阿珠的爹娘谈谈,你要是帮我的,就不要说话。”况侃之沉着脸说道。
“伯父,咱们先走吧,回去之后我再好好跟你说说,行吗?”
“云先,你让开。”
“伯父......”
“我让你让开,听到没有?”况侃之怒了,“我告诉你,我这次登门拜访可是很有诚意的,你这么一直拦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我还带了年礼的。”
说着,况侃之把手里的东西提高了一些。
“伯父,你跟姜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不用来拜年的。”
“怎么没关系?马上就要有关系了,而且还是相当密切的关系。”况侃之说着就要往里走。
“伯父......”况云先急了,伸手要来拉他。
这时,姜松海已经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脸色微微一变。
况侃之来过一次,他当然还认得。
虽然况侃之现在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姜松海对他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你怎么来了?”
他失声叫道。
况侃之看向了他。
这段时间没见,他竟然觉得姜松海又显得年轻精神了一些。
是啊,过着什么都不愁的生活,怎么可能不越过越年轻呢?
他们是过得这么好,他呢?
这也太不公平了。
看着姜松海,况侃之清了清喉咙,清晰地叫了一声。“岳父,我是来拜年的,同时也是来接阿珠回去的。”
什、什么?
岳父?
这一声岳父,直接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当场。
怎么想也不想会到他竟然敢这么直接叫出了岳父这么一个称呼。
就连况云先也是目瞪口呆。
“伯、伯父?”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姜松海更是差点儿晕过去。
他哪里来一个看着比他还要年长的女婿?
“你,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况侃之撞开了况云先往屋里走。
“岳父,我上次已经跟阿珠一起回家来拜见过二老了,岳父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褚亮和龚新河反应过来,同时快步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况侃之面色一端,“这是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还要问你是什么人呢,你是不是淋了雨发着烧,神智不清楚,跑到人家家里来胡说八道?”
龚新河愤怒地说道。
“我清醒得很。”况侃之哼了一声,说道:“这里难道不是姜筱的家,眼前这一位难道不是姜筱的外公吗?”
第1980章 不能善了
况侃之说道:“我是姜筱的继父。”
“伯父!”况云先猛地叫了一声,伸手去拉他,“求你不要胡说了,我们走吧!”
这是真要惹事啊。
“走什么走?我没有胡说,云先,我是带着百分百的诚意来的,算是求亲来的,你也知道,你珠姨已经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能不给她一个名份呢?”
况侃之闪开,把手里的雨伞放在门边,直接走向了沙发那边,一点儿也不客套地坐下,然后看向了姜松海,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朝他招了招手。
“岳父,过来坐下谈吧。”
姜松海被他开口岳父闭口岳父叫得浑身一个哆嗦。
“我说,”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道:“况先生,我女儿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女儿,怎么可能当得起你这一声岳父?”
况侃之顿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
“你看看,父母与子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我知道你们都生阿珠的气,所以不愿意认她,但是现在姜筱不是已经把她接回家了吗?对了,姜筱呢?阿珠呢?”
况侃之说着一边环顾起周围,并没有看到姜筱和陈珠。
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又觉得姜筱他们一定是故意要避着他。
没关系,他和陈珠的关系是明摆着的,谁也不能忽略。
如果可以,他可以在京城找出大把的证人来,大不了他就豁出去这脸面了。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脸面了不是吗?
姜松海几乎回不过神来。
但是他一直将姜筱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小小她妈已经去世多年了。”
“怎么能这样?姜筱现在也算是个有名气的画家吧?怎么能这么凉薄不认自己的亲妈呢?说出来谁信呢。”况侃之的脸冷了下来,“岳父,我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不是姜筱的亲爹回来了,他把阿珠从医院接走了是不是?”
姜松海不由得看了况云先一眼。
他差点就失口问出陈珠怎么在医院这一句话来了。
京城那边的事情,姜筱他们之前是刻意地没有跟他们说的。
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姜松海和葛六桃也不知道。
现在听到况侃之的话,他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珠不是一直在况家吗?
“伯父,你别闹了,我们先出去......”况云先又要去拉况侃之。
况侃之甩开了他。
“你好好呆着。”他厉声喝了况云先一句。
况云先一滞,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
看来今天是真的不能善了。
“说吧,是不是?阿珠当年一直想找那个男人,我知道她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但是,那又怎么样?在阿珠受苦的时候,是我陪在她身边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是我带她看医院,给她拿药,在她做恶梦的时候都是我陪着她的。要是没有我,阿珠早就已经死了。”
这样的话,由一件都快能当人家爷爷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妇之夫嘴里说出来,一点儿都不让人感动,反而觉得有些作呕。
“阿珠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跟我在一起了,那个男人,她未必还喜欢。”
第1981章 当她的继父
葛六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白着脸看着况侃之。
龚新河发现了,立即就走了几步,站在了客厅与她之间,杜绝了况侃之走向她的可能。
“所以,阿珠一定不会愿意离开我,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况侃之说着这些话都几乎要把自己感动了。
他脸色微缓,显得有些动情。
“我对阿珠也是有深厚的感情的,这么多年来,我自问对她没有半分不好,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她。阿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生活,而且,我已经离婚了,我可以给阿珠一个名份了,我们可以马上结婚,以后我会对她更好,对了,我也会对姜筱很好,把她看作亲生女儿一般。”
况云先低下头,有些不忍再听下去。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姜松海也是呆呆地看着况侃之。
褚亮忍不住说道:“你刚才没听到吗?我们姜筱的妈早就已经死了,你现在一直胡说八道有什么意思?赶紧走吧,否则,大过年的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况侃之瞪了他一眼。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一扭头,看到了白着脸的葛六桃。
“岳母也在啊......”这时,他的声音一顿。
他看到了葛六桃的肚子。
况侃之差点跳了起来。
葛六桃怀孕了?
这么大岁数,还怀孕了?
他震惊得一时间忘了要说的话。
如果说他们生个儿子,那岂不是要来抢姜筱现有的东西?
姜筱未满十八,她的财产都是在外公外婆手里的吧?他们会不会要吞了姜筱的东西?
不对,那些东西本来该是陈珠的,陈珠的就是他的。
“岳母这是......”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了不得啊。”
这话让葛六桃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你,你不要乱喊......”
“怎么是乱喊呢?”况侃之看着她,说道:“上回我跟阿珠来的时候,岳母可是哭得眼睛都肿了,难道还想说你们的女儿早就死了?行啊,要是你们的女儿真的早就死了,那你敢不敢发个誓,发誓要是你们说假话,你们的女儿马上横尸街头,不得好死?”
葛六桃的身子晃了一晃。
她迫于无奈,也不得不说女儿已经死了,但要她现在这么发毒誓,她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不管陈珠怎么样,那也是她的女儿啊,她如何说得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我......”
“况侃之,你该滚出去了!”龚新河忍无可忍,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这姓况的在这里胡说八道,哪里能忍?
他立即上前,揪起了况侃之,拖着他要往外走。
况侃之被他连拽带拖,根本就无法反抗,立即就高声大叫了起来。
“杀人了!打人了!姜家这是要欺负死老实人啊!救命啊!我告诉你们,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今天把我拽出去,晚上我再来,明天我再来!”
大过年的,他这么嚎着实在是让人十分堵心。
“小龚,你松开他吧。”姜松海叫道。
第1982章 脸上有光
龚新河气得不行。
但是,况侃之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正是孟昔年担心的。
他们又不可能一直都守在姜家,所以万一他们一离开,况侃之又来闹了,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的话,姜松海和葛六桃在这儿也是住不下去的。
他恨恨地松开了况侃之。
姜松海看了眼时钟,对况云先道:“况老师,小小她舅公他们应该快到站了,能不能麻烦你去接一下他们?你也见过他们的吧,应该能认得出来。”
他看得出来,况云先在这里难受极了,但是他应该是对伯父很孝敬的,对他也说不出来什么重话,做不出来什么事,还不如先让他离开呢。
况云先深吸了口气。
“是的,我认得他们,那我去接他们吧。”况云先说着,又看了况侃之一眼,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把人劝走的,只能转身出门了。
况侃之又坐回沙发,看了一眼况云先的背影,冷笑道:“我这傻侄子倒是真当自己是你们家的人了,还真是听话啊。”
“你够了吧?”褚亮也咬牙切齿。
“我说过,我是真的带着诚意来好好谈的,不是来闹不是来吵架的。”况侃之扫了他们一眼,自己端起了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起水来。
他也知道,只要他豁出去,姜家反而会怕他。
他本来是很斯文的,这些事情他做不出来,但是谁让姜筱害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呢?
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
葛六桃觉得手脚发软。
姜松海看了她一眼,走了过去,“阿桃,你还是先进房吧。”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葛六桃很是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他为什么说小小把阿......”
“阿桃。”
姜松海打断了她的话。
无论如何,不能承认陈珠就是姜清珠,不能承认那是他们的女儿。
这一点,他们早就已经答应了姜筱的了。
而且也知道,必须这么做。
“你先进去吧,不会有事的。”
“我就在这儿听着,我不说话。”葛六桃却是放心不下。
姜松海无奈,搬了张椅子就让她坐在这儿听着,龚新河又走回到她身边守着。
姜松海走到客厅,在况侃之对面坐下,褚亮不敢掉以轻心,站在了他身边。
孟昔年说要听听况侃之说什么,只好听他说完。
“况先生,你一直说我们小小带走了你家里那位,陈珠,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小小人还有y国没有回来呢。”
况侃之一愣。
回来之后他别的都顾不上,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姜筱去了y国?”
“是啊,去了将近半个月了。”
况侃之倒是没有想到姜筱竟然去了y国。
“她去干吗?”
“小小学的是画画,去那边也是画画去的。”
况侃之眼睛一睁。
他不由得想着,姜筱那丫头果然有出息啊,现在竟然能够出国去画画了。那真的是比他女儿有出息多了。
那么,有这么一个继女,对他来说也的确是脸上有光啊。
“不是她,那就是她亲爹了,医院的人说过,是一个自称阿珠丈夫的男人把她带走的。”
第1983章 哪点比不上
“我这段时间不在,阿珠找不到我,所以才会跟那个男人走的,如果她知道我回来了,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况侃之放慢了语速,慢条斯文,极有自信地说道:“所以,你们先让我见见阿珠。”
“况先生,我说过了,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她,她是跟谁走的,你再去问问,再去找找。”
“你骗谁啊?”况侃之说道:“没有见过?你们就告诉我,姜筱的亲爹是不是找到了。”
他紧紧地盯着姜松海。
姜松海避开了他的视线。
况侃之立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陈珠一直想找的那个男人果然出现了。
姜筱的亲爹果然回来了啊。
他就说,以陈珠对他的依赖,如果不是她认识的人,她也不会舍得他而跟别的男人走啊。
但如果是那个男人就极有可能。
毕竟陈珠这些年对那个男人也一直没有死心。
想到这里,况侃之也不由得有些嫉妒。
他对陈珠那么好,她竟然还放不下那个男人,竟然还跟他走了。
“果然。我要见见那个人。”况侃之立即说道。“让我自己跟他好好谈谈也行。”
褚亮心里恼火,顿时说道:“凭你也想见他?做梦。”
他已经知道了,姜筱的生父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江六少。
江家六少,况侃之说想见就能见?
再说,不说身份背景,就况侃之这种无耻的嘴脸,哪能真让六少见了?
他现在也觉得心疼姜筱。
怎么会有个跟这种男人纠缠在一起的亲妈啊?
这对姜筱来说,真的是一件摆脱不了的阴影吧?
还有六少,要是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嘴脸,听到了他无耻的话,那还不知道心里多难受呢。
“你这人说话真可笑。”
况侃之扫了褚亮一眼,“我的文章在杂志报刊上发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我十几岁就已经在文坛有了名气,况家墨也有名声,我上过报纸,上过杂志,去过大学讲课,被无数读者追捧,每年收到的跟我表达崇敬的信不知道有多少,你倒是说说,凭我,怎么了?”
他有哪一点比不上人了?
凭他况侃之的名声地位,姜家这样的能够巴上他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
要不是陈珠长得实在美貌无双,要不是姜筱现在还算是争气,他怎么可能会主动上门来,谈他与陈珠的婚事?
陈珠当年也是在那么一个小山沟里遇到姜筱她爹的,所以那个男人能有什么身家背景?
说什么凭他不能见那个叫阿六的,开玩笑吧。
褚亮闻言忍不住想笑。
呵,真是厉害了。
文人学者他本来也是很尊敬很崇拜的,但是像况侃之这样的就算了吧。
“就算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
“当然是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来纠缠阿珠和姜筱。你们可能觉得血缘关系很重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血缘关系有时候根本就不算什么,远远比不上养育之恩和提携情份。”
况侃之一副“我说得是真理”的模样。
“姜筱的生父估计也什么都给不了她,说不定还会拖累她,再说,这么多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第1984章 魂不守舍
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所以,况侃之自认自己完全可以将那个男人比下去。
“我有名声有地位,是京城人,与阿珠又有了十年割舍不下的情份,我跟阿珠还有姜筱组建一个新家庭,绝对是最为美满最为合适的。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让我见见阿珠吧。”
他的话让龚新河听得都要作呕了。
他看了褚亮一眼,与他交换了一个眼色。
现在知道况侃之打的是什么主意,何必再听下去?
他正要喊派出所的人进来逮人,却听葛六桃忍不住颤声说了一句:“阿珠难道真没跟你在一起吗?”
一听这话,龚新河就觉得不好了。
他立即转身去扶葛六桃,“大娘,你先进房休息吧。”
“我,我就问问阿珠的下落。”
这大过年的,难道陈珠根本就没有跟况侃之在一起?她跑了吗?
她谁都不认识,还能去哪里?
“岳母还想装?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赶紧滚吧!”龚新河一声大喝。
外面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即迅速地冲了进来。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个人莫名其妙地闯进来大吵大闹,把他抓起来吧!”
“干什么?干什么?”
“走走走,大过年的上门闹事,吃饱了撑着吧?”几名警察立即过去将况侃之揪了起来。
况侃之大声叫着,奋力想挣脱,但是他哪里是对手?
很快就被那几名警察给扭住手臂押了出去,“我跟过去看看怎么处理。”龚新河也快步地跟着出去了。
客厅里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
姜松海和葛六桃目瞪口呆,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会有警察突然进门的?
就这么把况侃之给押走了真的好吗?
褚亮顿了顿,道:“我打个电话。”
他打了电话到京城四合院那边,成城接的电话。
褚亮说清楚这边的事情之后,不由得问道:“这事情,六少应该不知道吧?”
“他还不知道。”
挂了电话,成城也不由得沉默了。
况侃之有多无耻,阿六知道了可能就会有多恶心。
这边,褚亮挂了电话,况云先就接了葛得军他们来了。
葛得军,刘佩,徐临江和葛小彤,带着小豆包一起来了。
一时间家里就热闹起来,说的都是姜筱和孟昔年结婚的事情,刚才发生的事就暂时无人提起。
只有葛六桃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况云先悄悄问了褚亮,也匆匆地赶去派出所了。
“听说小小还没有回国?”徐临江问道。
姜松海点了点头,“是啊,说是过两天回来,好在能够赶上。”
“咱们小小现在可真是太争气,都出国比赛了,还能拿到第一名,可真长脸啊。”刘佩也喜得合不拢嘴。
“没错,以前还怕小小高攀不上孟家,现在孟家应该很高兴吧?”
葛六桃在他们兴高采烈聊着的时候,悄悄地去拨了电话到京城。
成城沉吟了半天正准备给孟昔年打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是昔年吗?”
她心里有些慌,一时没听清楚是不是孟昔年的声音,只知道是个年轻男人便下意识以为是孟昔年了。
第1985章 心乱得很
成城正要说话,已经听到她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安地问道:“况侃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说是阿珠不在况家了?说之前进了医院,然后现在不见了?况侃之说是一个男人带走了她,阿珠在京城那边除了况家的人没有认识的啊,到底是不是小小爸把她带走的?”
成城已经听出了葛六桃的声音。
“外婆,我是成城。”
之前他到m市军区这边的时候也是到过姜家的,还在这里吃了饭,所以葛六桃也认识他。
但是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成城和阿六的关系,只当他是正好去了京城,与孟昔年相识,所以找他去了。
还有,以前他也说过姜筱救过他,所以上门去拜年也是正常的。
她这个时候心乱得很。
“啊,是,是成副营长啊。”葛六桃用另一手挡着话筒,背对着客厅那些人,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昔年不在吗?”
“他不在,外婆,他去军区了,让我守门呢。”
葛六桃心里记挂着陈珠,赶紧又说道:“那你知道我刚才说的事吗?成副营长有没有时间,我求你帮个忙好不好?现在小小也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外婆,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你去找找小小她妈好不好?原来是住在况家的,说是去了医院,现在人不知道哪里去了,你问问小小爸,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把阿珠带走了.......”
她刚才看况侃之的模样,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陈珠是真的在医院被别人带走了。
除了姜筱她生父,葛六桃也想不起来到底还能是谁带走了她。
以前知道陈珠在况家住着,知道况侃之对她还不错,葛六桃虽然不能与陈珠相认,但也并不是十分担心她。
现在却不一样,万一陈珠真的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那怎么办?
成城听了葛六桃的话顿时就愣了。
不是说好了,当姜清珠死了吗?
不是说好了,把陈珠当成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吗?
现在葛六桃怎么能够说出小小妈,小小爸这样的称呼?
“外婆,小小的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立即打断了葛六桃的话。
葛六桃一愣。
她还以为成城是不知道这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想到成城毕竟是外人,跟他说这些也实在不对,她便立即换了个主意。
“那小小爸在不在?你让他接电话,我问问他。”
她虽然有些胆怯于跟阿六说话,但是自觉这个时候是特殊时候,只能鼓起勇气了。
成城怎么可能让阿六接这电话听葛六桃问关于陈珠的问题?
“他不在,外婆有什么事可能跟我先说说。”
“怎么都不在?那不行啊,我真担心阿珠啊......”
听到她一直这么说,成城顿时严肃了起来。
“外婆......”
他刚想说话,便听到阿六的声音。
“怎么了,是小小外婆打来的电话吗?”
“是小小爸爸吗?”葛六桃也听到了那边的这道声音。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接过了听筒,冲着那边飞快地说了一声没啥事了,挂断了电话。
第1986章 不闻不问
“我跟她说两句吧。”阿六走了过来,接过了成城手里的听筒。
“您好,我是......咦,挂断了?”
m市,姜松海看着挂断的电话,长出了口气,还觉得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看着葛六桃,忍不住问道:“阿桃,你这是想干什么?”
刚才他一直跟葛得军他们聊着天,一时倒没有注意葛六桃,等到发现她竟然在打电话时他立即就跑过来了,正好听到了她说“我真担心阿珠啊”那一句话,顿时心头重重一跳。
这是想干什么?
葛六桃的眼睛一下子泛红了。
她看着姜松海,涩着嗓子说道:“海叔,你不担心阿珠的吗?咱们至少要知道她在哪里啊。”
“咱们家珠子已经死了,那个阿珠是别人,你忘了吗?”姜松海不由得心头也是一涩。
但是这话他还是得逼自己说。
葛六桃的泪子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可是她明明就是......”
“阿珠,你忘了咱们答应小小和昔年的事了?”
葛六桃不由得辩解道:“我不是要认回她,也不是要见她,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事,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啊。海叔,要是她真的是被歹人带走了那可咋办?咱们不认她,但是至少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的心痛得不行。
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如果明知道她出事了,怎么可能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该知道她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害,有没有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姜松海被她说得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内心多少也有些担心,可是却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去想。
“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小小爸把她带走了,”葛六桃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小小要结婚了,小小爸觉得那天要有亲妈在,所以才把她接回去了?”
之前知道陈珠在哪里,知道她一直在况家,葛六桃也不担心,只是偶尔想着要是小小能够有爹有娘一家团圆那是最好不过。
可现在况侃之都说陈珠不见了,被一个男的带走了,她如何能不担心?
万一那个男人真的是坏人呢?
不管怎么样,他们连亲生女儿都不认,还说她已经死了,这在葛六桃看来已经很是过份了,难道真的要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吗?
“海叔,不管怎么样,咱们只是问一下,没关系的吧?连问一声都不可以吗?”
姜松海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这时,徐临江走了过来,见他们这模样,忍不住问道:“姑,姑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松海这个时候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说不担心陈珠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一直紧紧地记着一个原则,听姜筱的。
姜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当陈珠死了,不能问不能认,那就一定不能问不能认。
小小爸对陈珠的事情知道多少他们都不知道,这万一一问反而坏了小小的事怎么办?
他心疼陈珠,可是也更心疼小小啊。
再说,小小剩下不到几天就要结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给她添堵惹事吧?
第1987章 给出出主意
“临江啊,要不,要不我把事儿跟你说说,你给出出主意?”姜松海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需要有人出出主意才行。
孟昔年说是回军区了,那边不是随便能联系的,他们不好随便给他打电话。
而且快结婚了,姜松海反而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孟昔年专门打电话说这个事,所以他觉得跟徐临江说说反而好些。
“姑父,走,咱到厨房那边聊聊去?”
“诶,诶,好。”姜松海赶紧答应了,又对葛六桃说道:“你也先不要着急,我先跟临江说说,你跟得军他们聊聊去吧。”
“好,好。”葛六桃见他也不是不想理会,心里微微一松。
葛小彤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朝这边看了过来,询问地看着徐临江。
徐临江给了她一个稍候的安抚眼神。
现在徐临江做事越来越稳重了,家里栗子厂的事也处理得很好,所以葛小彤也越来越依赖信任他,见他跟着姜松海往厨房那边走去,知道他应该能够处理好的。
姜松海和葛六桃别的不知道,家里一直都是收拾得很整洁很干净的,厨房也是一样。
而且他们也没有进厨房,厨房外头边上有一个角落,开着一扇窗,姜松海在这里摆了一盆花,现在也开得挺好。
“姑父,是小小的事吗?”徐临江问道。
姜松海先是摇了摇头,不一会又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还是不是啊?
对于姜筱的事,徐临江一直都是很上心的,虽然姜筱是葛小彤的表外甥女,但是在他的心里,总感觉姜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
辈分论起来不太对,可谁让姜筱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都不像是个差了一辈的小辈呢?
相反,他还从姜筱身上学到了很多。
所以,他潜意识里是把姜筱当成了亲妹子似的。
“跟小小也有关系。”姜松海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你们来之前,京城的那个姓况的刚刚来闹过了。”
“姓况的?”
徐临江眉一皱。
陈珠和况侃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以前孟昔年他们要回去处理姜清珠的事情时也有喊他们帮忙,而且,说起来,姜清珠“被死亡”这事还是葛老太帮的忙呢,所以这事葛得军他们一家都知道。
孟昔年知道徐临江一家跟姜筱关系好,所以之前也私下拜托了徐临江,让他在平安镇和泗阳村那边多留意,如果有人提起关于姜清珠的事情记得跟他说。
现在一听到姓况的,徐临江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为什么会过来闹?不是,他有什么资格过来家里闹?”
简直是岂有此理。
徐临江顿时火大。
“他说......”
姜松海把况侃之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跟徐临江讲了一遍。
然后,又把葛六桃的担心也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阿桃她就是担心阿珠她是被坏人带走了,怕她出什么事。”姜松海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心里多少也有点儿不好受,临江啊,你说,这事能咋办?能不能问问小小爸?”
“不能。”
第1988章 咱不打听
徐临江听了他的话之后想也不想地斩钉截铁地说道。
姜松海愣了一下。
“这,不能问?”
连问一下都不行吗?
见他有些不解,徐临江说道:“姑父,当然不能问,而且,也不用问他,事情明摆着的。”
什么明摆着的?
姜松海有些不明白。
徐临江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小小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小大概也跟你们提过几句吧?她不可能不说的,小小就是个很细心的孩子,对不对?”
被他这么一说,姜松海是想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提过,提过。小小说,她爸是个很好的人,那个,懂得多,看的书也多,她说的词我不会讲,意思应该就是很斯文,性子也好,对她也好,能照顾她,还会给她做饭。”
徐临江道:“小小跟我说过的是,学识渊博,知书达礼,风度翩翩。所以,像他那样的人,如果说要把陈珠接回去,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他至少会跟昔年商量,也会让昔年跟你们说一声。因为到时候去京城就能够见到了,他怎么可能让你们到了那天才见到陈珠,让你们吓一跳呢?”
姜松海愣住了。
“还有,既然是很知书达礼的知识分子,姑父,你想想,现在昔年也不常在家,小小出国又有一段时日了,也就是说,京城那边家里平时就小小爸一个人,他跟陈珠无名无份的,怎么可能接她回去,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姜松海心头一跳。
这么说,他又想起来陈珠对人家阿六做的事。
这些,陈珠能做得出来,小小爸应该不会吧。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徐临江又道:“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小小既然说了不会认陈珠,小小爸又还没能想起来以前的所有事情,那小小肯定不会跟他说陈珠的现况。也就是说,小小爸根本就不知道陈珠人还活着,更不知道她在京城,在谁那里。他又怎么可能去把人接回家呢?”
“是啊......”
本来脑子一片混乱的姜松海听了徐临江的这些话之后才算是清明了。
他们被况侃之带着跑,脑子里都是乱的,听他说陈珠是被小小爸带走的,就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听了徐临江的分析,那哪里有道理了?
姜松海很是庆幸先跟徐临江说了这事,问了他意见。
“那现在咋办呢?人肯定不是小小爸接走的,会是谁啊?阿珠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姜松海想起葛六桃伤心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小小爸那边肯定是不能去问了,那咱们能去找谁打听?”
徐临江这会儿是当真心疼小小。
人在国外,家里又扯出了一堆事来。
等她一回来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可别让她结婚的日子都心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对姜松海道:“姑父,这事啊,咱不打听。”
“不打听?那阿珠......”
徐临江打断了他,“不是已经答应过小小,就当陈珠是陌生人了吗?姑父,你别说我心硬啊,你们如果这样的话,哪里算是把人家当陌生人了?再说,陈珠几岁了?小小刚满十八,现在一个人在y国比赛呢,身边一个朋友一个熟人都没有,你们咋不担心她?”
第1989章 别给她添堵
说到了这里,他想到了那个十三四岁就跟着他们上百骨山,被野猪追得满山跑,学了爬树,学了杀蛇,学了采野菜,到处挖药草,又自己打头阵,去跟饭店的主任谈山货买卖的姜筱,鼻子微一酸。
“姑父,小小这些年是咋过来的,难道你忘了?她这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努力学画,努力比赛,想要好好过日子,咱们可不能再给她添堵啊。”
“我没想给小小添堵......”姜松海嗫嗫地说道。
正是因为不想给小小添堵,所以他才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处理啊。
徐临江知道这么说有点儿残酷,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可是,陈珠的存在对小小来说就是添堵。她也不能把人怎么样,就是想不听到那人的事而已,大家各过各的,而且,这还不是小小选的,是陈珠自己选的路,你忘了吗?是陈珠自己选择要跟姓况的一起过,不想跟你们在一起,也不想对小小尽母亲的责任的,是她自己跑的,不是吗?”
他这么一说,姜松海又想起了那一天也是在这里,陈珠说她不能没有况侃之,要跟着他一起走的那一幕。
他的心又冷了冷。
徐临江道:“而且,陈珠几岁了?小小十八岁能过得很好,陈珠都三十几岁了,难道还是小孩子吗?别人给颗糖就能跟人家走?你不是说了吗,那个姓况的说过,他去医院问过,陈珠是自己跟着那个男人走的,人家说是她的丈夫,她自己也没有反驳,自愿跟人家走的,说明她应该是认识那个男人的。”
他想说,那就算是陈珠自己蠢,识人不清,真出了什么事,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三十几岁的人了,难道还要父母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盯着?
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虽然她可能在外面也遇到了很多事,可不也活到了现在?
她选择依靠着男人生活,还能怪得了谁?
如果这事姜松海他们也要管,以后还不知道得管多少呢。
那姜筱说的,不认陈珠,只当她是陌生人的话,岂不是白说了?
“那,那她怎么就能跟着人家走呢?”姜松海自己事实也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为什么就能这么跟别的男人走了呢?
不是跟况侃之在一起吗?
当初还说不能没有他的,结果又跟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走了,这算什么事?
“不知道。”徐临江摇了摇头,说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们也不清楚。但这事真的不需要你和姑妈去担心,想着办法去问。姓况的这么闹起来,到时小小回来知道的,心情指定好不了,你们再想着找人去问陈珠的事,她结个婚还能高兴吗?”
他第一个念头都是怎么把这个事情先压下去。
至少先别告诉小小,让她高高兴兴的幸福地结婚。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陈珠的事情拉出来给她添堵呢?
“姑父,你要想想,如果小小爸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突然间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谁知道他会怎么想的?万一他在小小结婚的时候笑都笑不出来,小小还能高兴?”
第1990章 怕是有毛病吧
姜松海听到这里是心头一跳,然后额头就冒出了一片冷汗来。
要真是那样,小小结婚都不高兴,那这辈子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弥补小小了。
这人生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孟昔年也盼了那么长时间,真要是被他们搞砸了,那他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两个。
“幸好跟你说了啊,”姜松海抹了一把冷汗,对徐临江道:“要不然搞不好这事还真得弄得小小和昔年两个人都不高兴。”
“是啊,姑父,有啥事,咱们等小小结婚之后,实在想去打听了,那我去,我去那个医院再问问,行吧?”
徐临江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咱们也过问不了太多,最多就是问问医院的护士,带走陈珠的那个男人看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时对陈珠咋样,陈珠是不是真的自愿跟他走的。也就只能问问这些情况了。”
“行行行,临江啊,姑父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姜松海一叠声说道。
徐临江松了口气。
至少姜松海还是听得下去他的话,而且也是一门心思对小小好的,有时候只不过是想不了太多。
一辈子老实人,脑子也不容易转过弯来。
想了想,他还是对姜松海说道:“那姑妈那边,姑父你得好好跟她说说,姑妈就听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
虽然知道葛六桃还是会担心陈珠,但是姜松海也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说服她,真心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姜筱和孟昔年添堵。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了聊半天?”刘佩走了过来。
“没什么,说完了。”姜松海赶紧问道:“咋了?”
“小豆包说饿了,大姐说锅里还有早上的粥是吧?”
“有有有,我去热一下,等会马上做饭。”姜松海赶紧走进厨房。
徐临江回到了客厅,葛小彤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他在葛小彤身边坐下,被她轻掐了一把腰间的肉。
“什么事啊?”
“回头再跟你说,现在没啥事了。”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但是,也像是一片阴云压在了徐临江的心头。他怕况侃之那边处理不好,最终这件事还是会闹到小小面前去。
但不管怎么样,总得把事情先压下来,让小小和孟昔年顺利地结了婚再说。
况云先去了派出所,跟派出所的人好说歹说,好不容易见到了况侃之。
他是想劝着况侃之别再闹了,陈珠走了就走了,又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为什么一定要找回来呢?
就这么好好地把日子过好,好好地做学问,名声又不能当饭吃,时间长了,别人也就忘了那些事了。
但是况侃之却根本不听他的。
在派出所里也是大喊大叫的,一个劲地说着姜筱的家事,况云先自己也听不下去了。
他无奈地只好离开了派出所。
之后,派出所的人接了一个电话,有人悄无声息地在况侃之水里放了药,让他睡了过去。
“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吧,说的都是什么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