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 轮到炼器协会
是不是试炼者，不是重点。
显然，是不是试炼者，并不是建宇屋评判“作弊”与否的标准。
你从试炼者那边获得方法，建宇屋认为合规；你从没资格参与试炼的人那边获得方法，建宇屋依然视为合规。
知不知道答案，也不是重点。
辛云在还不知道答案时，帮助张文凯，跟张文凯一块讨论，一块研究，被认为是合规；在辛云已经知道答案，完全用直接演示的方式来帮助石单通过试炼考核时，也被认为是合规。
所以，这也不是重点。
帮助的方式，也不是重点。
之前，辛云用讨论和彼此促进的方式，跟张文凯进行交流，是合规的；现在，辛云直接用“填鸭式”、手把手教答案的方式，来帮助石单，同样也是合规的。
但宗湘做的就是不合规。
宗湘做的事情，就导致孙浩明被惩罚。
那么，宗湘和辛云的区别，就显得很关键了。
最明显的差别是，就是性别和年龄。
不过，性别的差别，应该不是主因。
建宇屋对女人更加宽容，这显然不可能嘛，光是想想就觉得扯淡。
那么，最重要的差别，恐怕就是年龄了。
石单的测试获得结果以后，散圈算是完成了任务。
归乔说道：“看来，年龄是关键。试炼者的年龄必须小于200岁，但是参与合作的对象，其年龄应该没有200岁的限制。但从孙浩明的遭遇来说，宗湘肯定是年龄过大。所以，下一步，我们要继续验证这个猜测。”
唐部长点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
说话间，他就看向了北伟。
因为下一步，就涉及到炼器协会了。
君山做了测试，散圈也做了测试，现在轮了一圈，又到了炼器协会。
北伟也知道，这是没办法。
大家都商量好了，三方都得出力，这是义务，跑不掉。
炼器协会不可能不出力。
而且把合作的局面谈崩了，也是炼器协会吃亏。
唐部长说的合作趋势，基本已经得到了确认。
通过之前的种种测试，再结合实际的情况，大概率是越来越注重合作。
而说起合作，炼器协会就最占优势。
因为地球炼器师共十斗，炼器协会就独占八斗。
要论数量，炼器协会太有优势了。
而基础数量雄厚，自然合作规模就大。
而合作规模越大，解开题目的效率就越高。
可以说，从第四关开始，就是炼器协会的天下了。
这是炼器协会的机会。
只要这种合作趋势没有改变，炼器协会就是最占便宜的一方。
那么，测试的结果，自然也是炼器协会收益最大。
同样，搞明白规则，炼器协会的好处也最大。
基于此，北伟的不仅不可能反对，反而非常愿意支持。
北伟说道：“宗湘年龄比较大，算起来已经是290岁高龄了。如果是年龄的原因，那么，合规的年龄肯定低于290。而试炼者的最高年龄不超过200岁。不如，我们就取一个中间值250岁。”
250岁这个年龄，属于中生代的年龄层。
大于270，都属于老一辈。
这些人都是亲眼见证荒界出现，亲眼参与了早期的世界变动格局。
中生代紧随其后，跟着老一辈进行战斗。
而200岁左右，及其以下，就属于新生代。
陆辰也是新生代，如今的年龄还不到200岁，说起来，陆辰比张文凯都还要小一些。
炼器协会里面，中生代的人才不少。
准确的说起来，炼器协会最强势的，就是中生代。
炼器协会内的中生代，不像老一辈那么盲人摸象，他们接触炼器时就有人教导，而他们成长的时候，炼器协会也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内部没有腐化，学习和交流的机会更多。
而现在，炼器协会内，最腐化最堕落的，也是中生代。
老一辈人数少，即便有问题，问题也不大。
而中生代，则是炼器协会的中流砥柱，他们整个群体出现问题，也就意味着炼器协会整个群体都有问题。
当然，也不能说中生代的这个群体本身有问题，主要还是环境。
没有制衡的组织，权势和地位却在快速膨胀，以至于尾大不掉。
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这是组织制度的问题。
唐部长对炼器协会失望，本质也不是对某个人失望，不是对某个人不满，而是对整个组织、整个群体的制度和存在方式不满。
对于炼器协会来说，这方面的测试倒是容易。
他们不缺人。
完全可以找到符合年龄，而且可以执行测试的人，并且是轻而易举。
在北伟看来，如果中生代能够参与进来，那就更加是好消息了。
作为创始元老，北伟其实也看得清楚炼器协会内部的问题，他也很清楚，因为中生代的群体腐化和群体堕落，导致炼器协会的新一代发展很不尽人意。
因为腐化，内部**，进入炼器协会的新一代，往往都是关系户、后门户、有钱户，而真正的天才被拒之门外。
导致君山和散圈，在新一代方面，做的不错。
光是比拼新一代，炼器协会数量占优，但质量却未必占优。
可是，如果中生代能够参与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炼器协会最强势的群体，就是中生代。
这个代际段里，无论是君山，还是散圈，都没有资格跟炼器协会相提并论。
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炼器协会都能碾压散圈，也能碾压君山。
可以说，中生代腐化归腐化，但本事还是有的。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们太有本事了，所以，才有资格腐化。
如果中生代可以出力，那么，北伟就相信：如果有人能够完整的通过建宇屋的试炼考核，那么，那个人一定来自炼器协会。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底气。
所以，关于这个测试，北伟非常的重视，然后亲自来主持，并且不断的在心里祈祷，希望获得一个好结果。
有炼器协会在操持，唐部长和归乔都在看热闹。
不过，唐部长是真的在看热闹。
归乔却是有些忧心忡忡的了。
856 广泛参与
人间事情，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修行圈的事，其实也差不多。
在北伟心生欢喜，仿似要看到希望的同时，就必然有人赶到不安，看到了灰暗。
归乔的忧虑，和北伟的高兴，本质是事情的一体两面。
合作化趋势，对于炼器协会来说是利好；那么，对于散圈来说，那就相当的不利好。
散圈的组织度较低，也没有大规模的人才，传承也走的是精英路线。
如果要靠人才规模去解题，需要堆积数量，那么，散圈就很吃亏。
本来，在炼器协会的挤压下，散圈的生存就已经很艰难了。倘若炼器协会从建宇屋中又获得了好处，那么，散圈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人心都是复杂的。
拿到建宇屋的传承知识，对地球社会是好的，对炼器圈是好事，归乔自然也会高兴。然而，倘若拿到传承知识的不是散圈，那么，归乔必然也会觉得落寞，会觉得压抑。
合作化的趋势，对散圈不友好，非常的不友好。
而高年龄段拥有介入的可能，则更是让归乔忧心。
光是年青一代的较量，散圈人少但质量高，总归是有希望的。倘若中生代也能介入，那散圈就彻底的没希望了。
整个地球社会，中生代的人才都不多。
炼器圈也是如此。
而这些不多的中生代人才，几乎都在炼器协会里。
这方面，散圈差的很多。
散圈就没几个中生代人才，很多都是不得志的老一辈，以师徒关系在进行传承。像归乔这样，就没有中生代的弟子。而整个散圈，很多人都跟归乔差不多——要么没有中生代的弟子，要么中生代弟子的天赋有限，高度有限。
北伟因什么事情而高兴，归乔就因同样的事情而忧虑。
这大概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不过，说到底，只是存在某种可能罢了。
期望的事情会不会发生，这是说不准的。
正因为如此，归乔的心情就极度复杂、极度矛盾。
一方面，他当然希望地球社会的试炼者，能够通过建宇屋的试炼，得到不朽大能的认可，获得不朽大能的馈赠。
这对地球社会，都有无尽好处。
而越广泛的参与，为此努力的人才就越多，通关的希望肯定就越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归乔是希望中生代能够参与进来。
但另一方面，越是这样广泛参与，中生代能参与的人越多，散圈就越不可能成为“通关的英雄”，炼器协会获得的好处就越大，挤压散圈的能量也就越强，同样，散圈的日子就越难过。
好处是整个地球社会的，但坏处，却几乎都是散圈承担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归乔又是真的不希望中生代能够参与进来。
与归乔的矛盾、复杂、忧虑的心情比起来，唐部长就很轻松了。
作为布局者，整个局面的演化，完全符合他的计划，甚至比计划中的还要顺利。
这么大的局，唐部长原本以为，要推动起来，必然会很吃力。
结果真正做出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其实一点也不难。
而且每每关键处，就总有“吉星高照”。
想对付炼器协会，却又苦于没有办法时，陆晚的游戏之作，让唐部长获得了灵感。
在事情推动之初，马虚海的《修行人日报》，又让唐部长获得了一把舆论的武器，和操纵整个局势的控制台。
同样，张文凯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这个计划而生。
各个环境，都没有问题。
每每遇到难题时，总是能够存在着相关的有利因素，稍加运用，便能解决难题，继续推进。
事情走到这一步，即将形成“格局”。
当格局塑造成功，往后就水到渠成。
而在格局形成的前夕，各方面都还很顺利。
需要他做的事情并不多，他只需要稍加引导即可。
这样的局面，唐部长自然心情极佳。
看到北伟兴冲冲的忙碌，唐部长也知道，这家伙大概是在想美事。
只不过，这个没事呀，注定无法实现了。
唐部长之所以将规则设置为，非试炼者也能发挥作用，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社会的关注，同时也吸引越来越多的炼器师来雪鹿谷。
炼器之城，不是光靠建筑。
炼器之城的灵魂核心，还是在于炼器师。
只有炼器师聚集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炼器之城。
而非试炼者也能参与，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那些没资格参与试炼的炼器师，好让他们知道，虽然他们没办法直接参与进来，但他们却可以间接的参与过来。
北伟要为新的测试做准备。
而唐部长则通过渠道将散圈的测试消息告知给《修行人日报》
马虚海和小周记者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君山要让他们大做宣传，而且宣传的重点就在于“非试炼者”。
当报刊发行以后，这消息是在是太重要了。
这种消息，没那么有吸引力，对提升销量的帮助不大，因为大部分人读不出弦外之音，也就看个热闹。
而真正看得懂的人，特别是炼器师，这时候都震惊了。
原来，非试炼者，没资格试炼的人，也可以通过间接途径参与建宇屋试炼。
他们当然知道，官方会进行更进一步的测试。
但很多人也确实迫不及待了。
建宇屋对于炼器师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万一，间接参与也有好处呢？
之前，雪鹿谷太小，实在太拥挤，搞得那边百物腾贵。
现在，听说新城建设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再过去呢？
炼器圈嘛，你认识我，我认识他，他又认识某个试炼者，再加上试炼者主动邀请，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坐不住了，纷纷赶往雪鹿谷附近的雪鹿镇。
刚刚完成一期建设的雪鹿镇，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唐部长将节奏掐得刚刚好。
这边刚建设完一期工程，人数一下子就变多了，因为人多，所以，又有些拥挤。
既然拥挤，自然就要扩建。
于是，二期工程就很自然的上马。
而特别防备的炼器协会，在这个时候，彻底没有警惕心，丝毫没察觉到君山的战略目的。
857 雪鹿镇
北伟没觉得不妥，炼器协会也没觉得不妥，他们都认为，扩建是正常的事情。因为唐部长铺垫得太好了，整个过程太自然了，所以，雪鹿镇在毫无抵触的过程中扩建。
倘若，炼器协会早有察觉，也参与建设，那么，唐部长的计划就不完美了。
因为炼器协会参与进来，就势必会掌握话语权，那么，炼器之城，就很难达到预想中的效果。
这也是唐部长千辛万苦都要“瞒天过海”的原因。
他是半点都不希望炼器协会掺和进来。
倘若炼器协会察觉不妥，非得掺和，其实，唐部长是没有办法阻挠的。
现在，悄悄的就把事情办了，这就是最完美的结果。
雪鹿镇一边扩建，一边迎接着四方八方的来客。
一期建设的雪鹿镇，设施非常的完善。炼器师需要的炼器房，不仅数量足够，而且规格极高，就连火焰，都是用阵法勾连地心之火，不仅节省炼器师的法力，而且火焰的品质还极高。
而且，雪鹿镇内，不仅工具设施完善，公共设施也完善。
这里有非常活跃的材料市场，可以让炼器师购买到材料。
有炼器师必然会喜欢的主题酒馆、主题咖啡厅、主题茶馆等等。
未来，唐部长还要建设商业中心，为炼器师开拓业务。
当然，商业中心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搞，现在搞商业中心，就摆明了要取代邙山，炼器协会又不是傻子、瞎子，怎会不明白呢？
所以，商业中心暂时没有，但是，计划中是有的。
当然，雪鹿镇还建设了很多娱乐设施。
公共交通也早就规划了。
最最重要的城市秩序问题，唐部长更是做得极为细致。
雪鹿镇因为地形问题，非常的狭长，而且未来的规模会越来越大，但深山里面，不可能发展出非常全面的公共交通系统，所以，唐部长规划了一条贯穿了整个雪鹿镇的朱雀大道。
这条大道，是不禁飞。
下面是公共交通，中间有立交桥，而立交桥上面则是飞行区。
普通人来了，可以通过公共交通，非常方便去往想去的地方。而修行者则可以在朱雀大道直接飞行。
这是地球社会，第一次将科技交通和法力飞行结合起来的交通系统。
这样的设计，最大化的保证了方便、快捷，而且形成了雪鹿镇独有的特色。
来到雪鹿镇的炼器师，就没有不满意的。
大家都对这座“小镇”非常的满意，而消息是会扩散的，一些人满意，自然会把消息告诉亲朋好友，朋友带朋友，便迅速的让雪鹿小镇涌入了大量的人口。
而且，这些都是炼器师。
而大量炼器师的涌来，势必会带来交流。
这一次的交流跟之前的交流还不太一样。
之前雪鹿谷，条件不好，缺乏足够的工作设施，因为，大家过来就凑热闹，即便是交流点技艺，也多是嘴上探讨，俗称嘴炮。
事实上，除了嘴炮，也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缺乏设施、缺乏材料，没办法直接实践。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
有了完善的设施，而且有充足的原材料供应，在加上有足够的炼器房间，当大家讨论到兴头的时候，直接就可以动手去实践。
或成功、或失败，总归是有收获的。
这样的交流，就更有意义，而且更有价值。
拥有完善的设施，也就拥有了相互讨教、相互学习的条件。
你这方面的技术好，有点独特的心得；我在那方面有研究，有点小绝活。我俩关系不错，聊到兴头，互相探讨，互相传授。
这样，才是活力的体现。
同样是因为设施完善，生活方便，很多人甚至将自己的工作给带了过来，一边在雪鹿镇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关注建宇屋的情况，一边跟老朋友、新朋友交流，工作、追求、生活，全都不耽误。
而愿意长期留在雪鹿镇的人，主要是散圈，以及部分在炼器协会里面比较边缘化的人。
倘若是炼器协会内部有身份的人物，其实是不会过来的。
对他们来说，雪鹿镇可以做事情的，在邙山一样能做。而且他们在邙山也能找到人探讨。事实上，今日雪鹿镇能有的条件，邙山其实早就有了。
只不过，能够在邙山享受这一切的，大概只有总人数的四成。
剩下的六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其实没有能够享受到邙山的好处。
这些人往往都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被邙山圈子排挤、或者被上层排挤、或者心性跟主流的人不合。
而雪鹿镇就成了这些人的好去处。
在炼器协会内，被边缘的人，必然不是掌权者。能掌权的，就不可能是边缘人。同样，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也不是保守者，因为炼器协会内的掌权群体就是保守者，而边缘群体跟保守群体往往是不太一样的。
因此，这些被边缘的人，来到雪鹿镇以后，就像是来到了理想中的天国。
他们不仅对雪鹿镇满意，而且都有长期居住的计划。
不过呢，唐部长方面比较保守，一直都对外声称，雪鹿镇是临时措施，主要是为建宇屋的服务。
那就住到终结为止。
这就是很多的想法。
雪鹿镇，实在是令他们太满意了。
而这样的氛围，则是唐部长渴望的事情。
炼器之城，最重要的就是人。
只有炼器师聚集在此地，才是真正的炼器之城。
氛围则的重要。
唐部长花了那么多心思，就是要营造出开放的、交流的氛围。
建城不难，难得是城市文化。
好在，因为建宇屋的缘故，炼器师的心态都比较开放。
因为建宇屋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同时也是整个地球社会的事情，能够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进来，本质也都是在为地球社会做贡献。
而倘若地球社会获得了不朽的遗藏，那么，作为直接或者间接的参与者，他们也能享受到红利。
正如唐部长公开的表态：建宇屋是属于整个地球社会，而不仅仅属于某个人、某个组织。
这样的表态，也就定下了基调。
858 失败
在唐部长因为雪鹿镇而暗自高兴的时候，北伟也在干劲十足的做测试。
测试的方法很简单。
他找到了卢林，此人刚刚250岁，是炼器协会内的中生代。
这是个很寻常的中生代，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也没有特别不足的地方。他在炼器协会内部混的如鱼得水，主要是因为他是北伟的嫡系。
最近，卢林要竞争某个炼器协会内的某个职位。
那个职位是个肥差。
宗湘想安插自己人，北伟想安插自己嫡系。
对外，两人一致；但是对内，两人还是明争暗斗的时候多。
卢林跟宗湘推荐的人比起来，条件一般，说服力不够。现在，北伟脑瓜子一转，便将卢林给弄了过来。
搞测试，也算是为协会效力。
无论如何，这都是功劳。
有了这份功劳，履历的说服力就足，可以从贡献方面压过宗湘提名的人选，而卢林恰恰又是非常适合执行计划的人。
在北伟看来，这就是良机。
测试的方式倒也简单。
以卢林的能力，解题自然是没问题的，稍微琢磨，就能明白。
然后，卢林就将方法传授给早已挑选好的弟子魏和。
紧接着，掌握了解法的魏和，就去建宇屋解题。
当魏和炼制出题目所需要的材料时，他遭遇了跟孙浩明一样的遭遇——被建宇屋强行摁在大门口边罚跪。
这一次，大家也都明白怎么回事。
没人去为难魏和。
然而，测试结果却失败了。
这个结果，让北伟脸色阴郁。
之前幻想中的好事情并没有发生。
如果确实跟年龄相关，那么，卢林的年龄也是不合规的。
归乔知道测试结果，心里一样复杂——之前怎么个复杂法，现在也是同样的复杂，个中滋味，难以尽述。
失败了，那也没办法。
归乔、北伟、唐部长，三人又坐在了一起。
北伟有点厌厌不振，说道：“以年龄作为指标，卢林的测试失败。以此作为推论，要么，年龄不是指标，要么就是卢林的年龄太大。”
唐部长：“除了年龄以外，我们也找不出更合理的指标。不如就继续拿年龄来做尝试吧。其实呢，我还真想找个人，年龄超过200岁，但是又比辛云稍微小一点，来做测试。”
归乔知道唐部长的意思。
找出这么个人来做测试，可以得出比较强力的结论。
如果这人的测试不成功，那就说明，年龄肯定不是指标，以往的思路可以否决了。
如果这个人测试成功，那就说明，年龄大概率是指标，可以继续探索。
当然了，想法虽好，但却没法去实现。
因为根本不存在唐部长需要的那么一个人。
年龄比辛云小的人，往往都是试炼者。
恰在既不能试炼，又比辛云年龄小，这个阶段的人，就找不出一个有水平，可以自己解题的。
所以，想法虽然美好，但现实却很冰冷。
这个想法，是注定无法实现的。
归乔说道：“找不到合适的人，想法再好也没用。我们还是继续按照年龄指标来测试。这一回，轮到君山派人了。”
北伟：“既然250岁还不合格，那就把年龄再降一段，降到225岁。”
说话间，北伟看向了唐部长。
因为君山方面的中生代炼器师不多，他担心唐部长找不出合适的人。
毕竟，既要有水平要求，又要有年龄要求，这种人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唐部长苦笑道：“我已经了解过情况。君山方面有个228岁的人，比较适合。同样，有个222岁的人，也可以参与测试。但不偏不倚，正好225岁的人，刚好就没有。”
事情倒是在归乔和北伟的预料之中。
北伟说道：“不管让谁去参与测试，总之都能获得结果。究竟派人去，唐部长自己拿捏主意吧。”
归乔也是这个态度。
反正轮到君山，就该君山去做。
没有最合适，那就用次合适，总是能够得到相关数据的。
唐部长笑道：“那我这就安排吧。”
三人离开。
北伟和归乔等着唐部长去安排。
……
……
雪鹿谷热闹，雪鹿镇热闹，建宇屋也热闹。
在一片热闹之中，又发生了非常热闹的事情。
昙花一现然后沉寂的陆晚，在今日居然走出了雪鹿别院，一路往建宇屋走。
陆晚，这可是风云人物。
初考成绩最高，来历神秘，曾引发过整个社会的关注。
这个人，自带顶级流量。
在建宇屋开启之初，他没有出现，这事情就引发了公众的好奇。
现在，虽然讨论陆晚的人少了，但大众心里的好奇却并没有减少。
因此，当陆晚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呆住了。
无数记者蜂拥而至，想要采访陆晚。
陆晚却一语不发，一字不提，不管记者怎么问，他什么都没说，就连《修行人日报》都被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
除了吸引记者以外，陆晚还吸引了很多试炼者。
陆晚的初试成绩，没有人敢不服。
张文凯的成绩，很多试炼者未必服气，特别是来自炼器协会的周深之流，对张文凯是很不服气的。
但是对于陆晚，他们表面上恨得牙痒痒，但心里却是没敢有半分的不服。
原因也很简单。
张文凯是他们看得到、追得上、能够理解的优秀。
当你的竞争者处于你还可以理解，并且可以努力追赶的位置时，心里肯定想的是追赶和超越。
而陆晚的成绩表明，他已经到了试炼者无法追赶、无法超越，无法理解的程度。
这是质的差距，也是碾压般的差距。
炼器师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家心里都知道，自己远不如陆晚，而且追无可追、赶无可赶。
大家都清楚，陆晚才是建宇屋最强的试炼者，也是最有希望获得遗藏的人。
现在，这位头号种子选手出来了，岂能不引发关注？
记者想要找新闻，而试炼者则是想要增长见识，他们都想知道，这个闹得满城风云的人，究竟有何等造化神功的本事。
他们想要看看陆晚闯关，想要看看陆晚究竟有多么的神乎其神。
859 陆晚出现
在众人的眼里，陆晚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是吸引目光的存在。
他第一次横空出世，就夺得了不可思议的高分。
第二次引发议论，那是因为他缺席了建宇屋。
等到大家都把关于他的事情抛诸脑后的时候，他又忽然出现，并且瞬间吸引了目光，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说起来，这种风格不像是炼器师，反而更像是网红。
如果不是有过人的实力，和过硬的背景，恐怕大多人都会觉得，这家伙就是个炒作专家。
雪鹿谷内的消息灵通。
在陆晚还在前往建宇屋的路上时，向来看看陆晚实力的人都已经蜂拥而至。
道路两边占满了人，仿佛是在列队欢迎一般。
说实话，陆晚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
从人格诞生开始，从灵魂自主开始，他就待在雪山深处的岩浆洞穴里。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摇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炼器。
虽然是从陆辰的意识里诞生，但他跟陆辰不一样。
陆辰永远都是东跑西跑、四处乱跳，而他更习惯待在一个地方。
现在，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陆晚当然会不习惯。
不过，也只是不习惯而已。
只是心里的不习惯，但外表上却不会有任何的怯场。
陆晚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胆怯，他唯一会感觉到“怯”的大概就只有陆辰。
因为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真神。
真神有什么可怯的呢？
而且，陆辰还给过他建议，让他不要缩在岩浆熔洞里，希望他走出去、多接触人、多一些存在感。
他在世间的存在感越强，自身的人格和灵魂，也就越完善。
最开始的“建宇屋”，其实就是陆晚“以炼器会友”的计划。
唐部长忽然窜出来，把陆晚的交友计划搞得一塌糊涂，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局，搞得陆晚也很无奈。
不过，让陆晚有点意外的是，张文凯和辛云也来了。
看得出来，张文凯和辛云，也对他很是好奇。
看到人群中的二人，陆晚微微致意。
他点头致意，并不是因为彼此是熟人，而是对张文凯炼器技术的认可。
这么多试炼者里面，陆晚真正觉得有才华、有天赋的，就只有张文凯。
在对待炼器这方面，在性格这方面，张文凯和陆晚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当然了，辛云也很不错。
真要说起来，辛云才是新生代的最高水平，综合水平其实要比张文凯更高，只不过，辛云比较不巧，年龄刚刚好被卡住，无法参与试炼。
否则，辛云也必然成为试炼者中的风云人物。
对于辛云，陆晚也是比较认可。
除此以外，至于其它的人，陆晚是一个都不认可的。
只可惜，辛云和张文凯，不太懂得这事情的涵义，他俩还觉得奇怪，心想：陆晚好像认识他俩。
周围的试炼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陆晚是《修行人日报》的股东，张文凯也是股东，天然的就觉得，他们彼此是熟人，彼此认识，且彼此有不菲的关系。
其实，他们之间，彼此并不熟，也并没有关系，也并没有什么交流。
就这样，陆晚一路来到了建宇屋外。
第一关的考题，自然是拦不住陆晚的。
不过，陆晚却没有立即开始试炼，而是在大门口东看西看。
最后，他在出题的那个题台上发现了一个淡淡的标志。
这个标志，大家也都见过。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是装饰的图案，或者跟建宇屋有关的标志。
光是一个图案，其实也看不出太多。
只是隐约发现，那图案似乎跟斗转星移有关。
不朽大能嘛，弄出来的标志当然是宇宙、虚空等等，如此才能契合不朽大能的气质嘛。
大家也都不知道，陆晚为什么会对这个标志好奇。
而且，他在标志面前，研究了许久。
如果是别的人花这么长时间的研究，那也就罢了，不会引发什么思考，但是陆晚这么研究，就不一样了。
人的名，树的影。
陆晚在看，而且看那么久，大家就觉得有玄机，于是也跟着看。
可是，看来看去，实在是看不太明白。
就连张文凯和辛云，也跟着一块看，琢磨来琢磨去，没发现什么玄机。
就在大家都极度不解的时候，陆晚抬起了头，结束了思考，然后直接开始从题台上取下材料，开始“答题”。
他的动作也没什么特点，技术也没什么可说的地方，如果非得要说，那就很稳。
试炼者看着陆晚的动作，很多人都大失所望。
他们希望的炫技，期望的绝技，完全没有出现。
陆晚的技术动作，没有任何特别或者可观赏的地方，甚至都找不出特别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
而“大失所望”的人，必然都是水平不够的人。
对于张文凯和辛云来说，陆晚的技术，那就真的是叹为观止了。
打个比方，不懂台球的人，就觉得花式台球技术非常的厉害，天下无敌；不懂足球的人，就觉得街头足球各种技能特别花哨，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无论是花式台球，还是街头的花式足球，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技术。
这些人是无法站上世界舞台的。
世界级的高手，不会有任何的花哨动作，也不会有看起来就炫酷无比的技术特点，他们技术就是精准、合适、扎实。
这是千锤百炼之后的精华。
每一个朴实无华的动作，凝聚着天才数日十年如一日的习练。
能够看出陆晚厉害的人，才算是摸到炼器技术的边。
那些连陆晚厉害在何处都不明白的人，那就根本没有入门。
在外行眼里，陆晚的技术就是平平无奇。
在张文凯和辛云的眼里，就是震撼，十足的震撼。
特别是张文凯，他是第一次见到陆晚炼器，心里的震撼已经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
此刻的张文凯，跟当初担任考核官时的辛云，其震撼程度是一模一样。
他俩都想不明白，明明年龄差不多，陆晚是怎么练就如此可怕的技术的呢？
越是品味，就越是觉得陆晚的不凡。
860 图案
懂得人，自然懂。
不懂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懂的。
陆晚的精湛技艺，不是谁都能欣赏的，那些水平太次，看不出深浅的人，甚至觉得陆晚是不是太名过其实。
当然，真正能看出深浅的人，已经完全被陆晚的技艺所折服。
辛云都会在心里禁不住的想，这等娴熟且返璞归真的技艺，自己的师父归乔能做到吗？
她不知道答案。
但她有种感觉，很淡、很模糊，似乎觉得陆晚比师父归乔还要强。
这种感觉涌上心头，她就立即将这个念头打消，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陆晚才多大的年级？怎么可能比归乔还厉害？
不会的，一定是错觉。
辛云赶紧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掉。
陆晚就这么不紧不慢的通过了第一关，然后一路来到第二关。
这一次，他又蹲在了题台前，观察着题台上镌刻的星云图案。
之前在第一关大门，也有这样的图案。
现在，第二关，还是有这样的图案。
当然，没有人知道陆晚在看什么，大家也都看不明白这些图案。虽然刚才有很多人去研究，但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这还是只是装饰图纹，没有实际意义。
但陆晚却认真的看着，时不时的比划着。
张文凯密切的关注着陆晚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沉思，看着他比划，他看着皱眉，又看着他若有所获的样子。
看的久了，张文凯也认真的思索。
他看着图纹，似乎也琢磨出来了一些味道，渐渐的，也觉得图纹应该不是装饰而已，似乎还有点内涵。
再仔细回忆。
眼前的图案和第一关看到的图案是不一样的。
短期内，修行者都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张文凯在脑海里将两个图纹对比，大部分都是相同的，但有细微处，两幅图却不太一样。
不一样？
这就有趣了。
如果只是装饰图纹，没道理要在细微处做区别。
张文凯非常确定，那不是法力镌刻时留下的无意间的不同，那是刻意的不同，因为，这些图纹都是有意义的。
建宇屋显然要传达不同的意思，所以，才有不同。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张文凯认真的思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晚站了起来。
张文凯这才惊醒，仔细观察着陆晚的表情，发现陆晚的脸色已经变得轻松。这个瞬间，张文凯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陆晚已经勘破了图纹，他已经明白了图纹的意思。
想到这里，张文凯就往前挤，想要跟陆晚搭话。
然而，围观的人太多了，等到张文凯费力的扒开人群挤过去的时候，陆晚已经在“答题”了。
既然已经开始“答题”，那么，张文凯就不好再打扰他。
万一搞得陆晚出现失误，那就不好了。
不过，张文凯也没有白费劲儿，来到近处观看陆晚的炼器技术，这也是极为珍贵的机会。
之前隔得远，张文凯感受到的是震撼。
现在，隔得近了，张文凯便只剩下叹服。
越是近距离，越是仔细看，他越是能发现，陆晚随意间的一个技术动作，都是韵味无穷。
他想起了辛云说的风格。
显然，陆晚早已经形成了自身风格。
在这之前，张文凯还觉得，陆晚的技术恐怕很快就能赶得上知名老前辈，而现在，他们的意识到，这样的想法还是看低了陆晚。
事实上，他已经拥有了知名老前辈那样的实力。
甚至，有可能更好？
当然，是不是更好，张文凯无法判断，因为这样的判断已经超出了他的水平，也根本不是他这样的水平能够做出来的判断。
所以，技术更好的想法，只是他不负责任的感觉。
但张文凯可以确信，陆晚确实已经达到了老前辈的层次。
仅凭这一点事实，其实就已经很震撼了。
第二关的考题，当然是难不住陆晚的，没有一丝波澜，陆晚直接过关，然后迈入了第三关。
到了这个阶段，能跟着看热闹的人就变少了。
因为很多人，至今没有通过第二关。
张文凯当然没问题，他穿过第二关的门，跟人群一起，跟随在陆晚的身后。
第三关的时候，陆晚依然看了看题台，还是观察上面的图案。
张文凯也仔细看了一下，这次的图案又有不同。
大体风格一样，大体的图案也相同，但是在局部，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
这越发说明，这是刻意的。
这些图案绝对蕴含着信息！
“是什么样的信息呢？”张文凯忍不住的想，“莫非跟答案有关？”
仔细想想，应该不是。
炼器技术是何等的复杂，材料运用变化万千，不可能用个图案就能表达，没有任何图案，可以表述如此复杂的信息。
那么，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大家都以为陆晚又要花很长时间看图案的时候，陆晚却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图案，淡淡的笑了笑。
张文凯注意到了陆晚的表情，越发的肯定，陆晚已经勘破了图案的意思。
第三关的图案，只是让他得到了印证。
而印证的结果，显然符合陆晚的预期。
就在这时，陆晚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带着材料？”
众人一愣，不解其意。
陆晚：“这道题光凭理论推演是解不出来的，必须要做实践推演，我需要相应的材料做测试。”
听到这话，大家都震惊了。
要做实践推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这道题的实践推演也极其复杂，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要做许多次的实践推演。
解过这道题的人，就知道这道题有多麻烦。
而如此麻烦的题目，陆晚居然要现场实践！
这怎么可能？
因此，陆晚说的这番话，在很多人的耳朵里，真的就像是天书一样，很多人完全不敢相信。
此时此刻，现场的目光都是充满着质疑的。
陆晚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再次说道：“你们手边有材料吗？借我用用，或者，我可以掏钱购买。也不用太多，总共凑齐七份材料，就行了。”
861 不可思议
七份材料？
此言一出，又是一道平地惊雷。
截止到目前为止，通过第三关考核的人其实也不少了，虽然大多数都是通过“合理作弊”而通关，但也有凭借自己本事通关的人。
而凭借自身本事通关的人，哪个不是用了几百份材料，哪个不是做过几百次的推演？
而陆晚说什么？
他说只要七份材料。
也就是说，他只做七次推演？
这个举动，显然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认知，很多人没办法接受。在场的都不是弱鸡，能够通过第三关的人，也都是有本事的人，其中也不乏基础知识牢固的人。大家在脑子里一回顾，就觉得此事必定不可能。
从理论上都不可能。
所以，周围人的目光，是质疑的。
“只要七份材料？”有人问。
陆晚笃定的道：“七份就够了。”
跟着来建宇屋的炼器师，都是来看陆晚的，谁也不会在身边带着材料。
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就在这时，张文凯说道：“我去给你取材料来。”
说罢，张文凯就飞速的离开建宇屋，然后一路直奔雪鹿别院。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住在了雪鹿小镇。
而张文凯因为身份、也因为辛云、或多或少也因为马虚海的缘故，拿到了一套别院的居住资格。
他和辛云共住一套别墅。
别墅就在建宇屋附近，雪鹿小镇反而更远一些，市场更远，所以，张文凯取材料的速度最快。
没多久，他就拿到了材料，重返建宇屋。
他带来的材料总共有十五份左右，每一个材料都是检查过的，没有问题。
之所以多带，那是因为张文凯其实也不相信七份材料能够完成推演。
张文凯本身水平极高，而且是拿走第三关全部奖励的人。以他的水平，在完全解法成熟的时候，也需要六十多份材料来做推演。
也就是说，要推演六十多次，才能获得答案。
仅仅七次推演，显然不可能获得答案。
至少，张文凯想不出获得答案的可能性。
或许，陆晚有他完全不能理解的解法。
可即便如此，张文凯依然觉得七次还是不太可能，所以，他就多带了些材料。
当然，他也不能带的太多，因为，带太多过来，就是明着质疑陆晚。
他是个温和的人，哪怕不认同，也不会激烈的质疑。
再说了，自己不懂，并不代表不可能实现。
陆晚见到张文凯带来的材料，拱手道谢。
至于眼前有十五份材料的事情，他也一语不发，并不表态。
他检查了每一份材料，确认没有问题，然后就取出其中的七份。
这时候，陆晚抬头看着张文凯，笑着说道：“你看仔细了，我只演示一次。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
张文凯一愣，随即大喜。
陆晚这是要“指点”他。
现场拿出“指点”的态度，那就说明，七次不是吹牛、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相反，陆晚真的打算只用七次完成推演。
在场的都是人精。
张文凯听得出来，周围人也都听得这出来。
这时候，就是再不相信陆晚的人，这个瞬间也屏息以待、表情认真。
虽说，陆晚是想要“指点”张文凯，但并没有撵人，他们也可以在一旁观摩学习。
这时候，陆晚就将材料进行分类。
七套材料，每一套材料里面又有七种不同的材料，总共有49件材料。
陆晚将这49件材料分为了十二份。
第一份有5种材料，后面则是4种材料。
做完了这些时候，陆晚稍微停了一会儿，静静的望着张文凯，等他琢磨，也等他去思考，这算是给他琢磨和思考的空间。
张文凯不是特别理解分类的作用，思考了一阵，没有头绪，然后就强行记忆下来。
周围的人也在思索，效果跟张文凯一样，同样都是一头雾水。
紧接着，陆晚就开始做尝试。
一组一组的挨个炼制，做实践推演。
有的材料弄出来就销毁，有的材料弄出来的以后就放在一边，然后跟新的材料进行结合。
陆晚的动作不快，但非常的稳。
似乎同一个动作，用时永远都一样。
就这样，十二组材料就被炼制完了，陆晚将最后的材料销毁。
而后，他就看着张文凯。
而张文凯整个人都是懵的。
七套材料都已经用完了，陆晚并没有获得答案呀。
陆晚笑了笑，然后直接开始答题。
没多久，他就炼制出了试炼考题所要求的材料。
很多人看到了全过程，完全看不明白。
有人小声的嘀咕：“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吧。他分明是早就知道答案吧。”
在所有人看来，陆晚前期做的测试，跟他最后的“答题”完全没有联系。
前面的测试，反而更像是当大庭广众之下在故意演戏、故弄玄虚。
而陆晚丝毫不在意众人的态度，只是看着张文凯，淡淡的问道：“能看明白么？”
张文凯：“弄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特别明白。第一组和第二组，我都知道你要测试什么，但第三组，可以获得什么测试结果呢？”
因为张文凯是解答过这道题目的人，他有解法，也知道答案，因而，他虽然看不懂陆晚的解法，但却能知道方向，也揣测大概。
只是，第三组测试，他实在揣测不出来。
陆晚说道：“第三组的测试，要和第七组和第十二组结合来看。”
此言宛如石破天惊。
这短短的一句话，瞬间照亮了张文凯的思维。
他激动的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个解法是这样的……”
他激动的将陆晚的解法思路讲述了一遍。
陆晚听了，不断的颔首。
虽然他讲的不是特别清楚，有些环节理解也不深入，但很显然，张文凯确实知道这是一种全新的解法。
对此，陆晚感到满意，因为张文凯没有让他失望。
他之所以将动作放慢，乃至故意演戏，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一种全新的解法传授给张文凯，将全新的思路传授给张文凯。
而张文凯也没有浪费他的苦心。
862 大有收获
建宇屋本来就是伪造的，这上面的题目，其实是陆晚布置的。
他才是出题人。
作为出题人，他自然知道每一道考题的答案。
如果不是为了“指点”张文凯，他根本没必要当众如此。
而之所以要指点张文凯，一方面是陆晚本身看好他，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唐部长的计划。
在计划中的“炼器联盟”里面，张文凯将担任重要的角色。
张文凯的戏，其实是唐部长临时加的。原本的计划里，陆晚是绝对的“主角”，其余都是辅助。
但张文凯跟辛云恋爱的事情，让唐部长意识到张文凯的潜力。
因为跟辛云的关系，张文凯是天然被散圈接纳的。与此同时，还能拉拢归乔。再加上张文凯从军上百年，经历很多，中基层的关系也极佳，因而，唐部长觉得张文凯虽然不能担纲主角，但也可以当个“男二号”，替陆晚分担一下。
而陆晚不希望张文凯太弱，所以，便以这种方式进行指导。
当然，除了指导以外，也有建立关系的缘故。
双方将来是要配合的。
现在就需要提前进行交流和沟通。
陆晚这个人没怎么接触陌生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推进关系，他唯一擅长的就是炼器，所以，就以炼器作为切入点。
张文凯认真的琢磨着陆晚的思路，整个人完全沉迷了进去。
他带来的材料有多。
陆晚只用了七份，还剩下八份。
此时此刻，张文凯就学着陆晚的样子，将材料分组摆放，然后又拿出一根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组材料可以验证这个！”
“这两组结合，可以验证这个！”
“不不不，验证思路就是不同的。从这里到这里。”
张文凯彻底的沉迷了进去，彷如发现了新世界，整个人完全处于兴奋之中。
旁观者也看不明白。
有的人甚至怀疑两人是在合伙做戏，故弄玄虚。
毕竟，张文凯和陆晚都是《修行人日报》的股东，大概率早就相熟。
指点？
什么时候不能指点？
非得在建宇屋里面来装腔作势？
抱有这样看法的人不少。
但世间不是张文凯一个聪明人。
深入思考过这道考题，对考题熟悉，且本身水平挺高的人，同样收到了启发。
他们发现，陆晚的方法确实有些味道。
好像是一种全新的解法，全新的思路。
只是，他们之前没接触过，而且其中的推演复杂，一时半会推理不明晰。
但要说演戏，他们一定嗤之以鼻。
这些人，就是能够发现宝藏的人。
他们也尝试着推演，只可惜，他们没有材料，所以，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张文凯。
陆晚看着“魔怔”的张文凯，淡淡的笑了笑，继而继续往里面走。
第四关。
能够跟着进来的人就不多了。
虽然，现在可以“合法作弊”，但做出答案本身也是挺考验水平的。
技术不过关的人，即便知道答案也炼制不出来。
而到了第四关的陆晚，继续看了看题台上的图纹。
而后，他就阅读题目，紧接着，闭目沉思。
没有人打扰陆晚，因为，他像是在思考。
事实上，陆晚并没有思考。
他出的考题，当然早就知道答案，他只是假装思考而已，真正的目的，是等待张文凯。
在今天，张文凯将是他的“工具人”。
陆晚要利用他，传递出一些信息。
张文凯就在第三关的空地上推演，写写画画，周围也稀稀拉拉的围了几个人，时而讨论，时而推演，时而交流，时而思索。
这几个人以张文凯为中心，构成了一道奇特的疯魔风景线。
这几个人，都是尝到了味道的人，而其中，就有炼器协会的“秦浩”。
这人虽然是炼器协会的人，名头也不响亮，不像周深那样出名，但他却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他也是从陆晚的演示中，琢磨出味道的人。
现在，他们这“一小撮”就在这里研究。
张文凯写写画画，最后，豁然开朗，完成了整个推演。
他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好解法！好思路！”
陆晚的指点，对他来说太有价值了。
光是这番认知，就能让他的水平提升一大截。
看到张文凯琢磨明白了，周围的几个人就开口请教，将自己没看懂，以及没理解的地方问出来。
张文凯琢磨通了，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而他没有秘不示人，将自己的理解讲述了一遍，将推演的全过程也细细的讲了一遍。
第一遍讲完，旁边的人都没懂，但秦浩却懂了，表情激动：“这太精妙了。这思路简洁，可用之处极多。”
几个人又缠着张文凯道：“还是有点不明白，还请张兄赐教。”
张文凯看了看第四关，皱了皱眉，问：“陆晚先生进去了？”
“进去很久了。”
张文凯猛地想到了什么。
他还想去请教图纹的事情，于是连忙说道：“我找陆先生还有要事。这新的解法，你们可以请教这位兄弟。我看他刚才已经懂了。”
说话间，张文凯就急急忙忙的往里走。
到了第四关，看到陆晚没走，张文凯松了口气。
他也不敢打扰陆晚，而是来到题台附近，观察着图纹。
图纹又有些变化，细微之处跟前面三幅都有些不同。
正好没事，张文凯就琢磨图纹，想解开其中的涵义。
这时候，陆晚睁开眼，看了一眼张文凯，问道：“搞明白了？”
张文凯一惊，然后站起身，恭敬的道：“多谢陆先生赐教，张某收获极大。”
陆晚点点头。
张文凯犹豫了一下，问道：“之前，我看陆先生在观察这些图纹，似乎有所收获。敢问陆先生，这图纹是何涵义？不知是否方便吐露？”
陆晚反问：“你没琢磨明白么？”
张文凯茫然的摇摇头：“没看明白。”
陆晚轻轻叹道：“斗转星移，几度春秋？”
张文凯越发的疑惑，不知道陆晚在感慨什么。
忽然，他灵光一闪。
星图？
斗转星移？
几度春秋！
灵光乍现、石破天惊，这个瞬间，张文凯终于明白了。
时间！
图纹标注的是时间！
是以地球公转为周期，来标注的时间！
863 时间之尺
时间，客观的存在，但却难以衡量。
当我们痛苦时，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当我们无聊时，时间就变得很熬人；当我们快乐时，时间就走得很快。
人们主观上，对时间的感受，其实是不准确的。
想要衡量时间，往往需要客观的参照。
地球自转一周，就是一天。
地球公转一周，就是一年。
那么，很自然的，不同星球的人，对时间的衡量是完全不同的。
倘若这个世界有火星人，那么，火星人的一天和一年，就一定跟地球人类不等同。
因此，在虚空宇宙这种大范围的交流之中，关于时间的衡量标准，恐怕很难找到一个通用的指标。
但毫无疑问，不管是哪方宇宙的人，他们一定跟地球一样，会利用斗转星移的周期，来衡量时间。
稳定的周期，可观测的标志，是衡量时间的不二法宝。
基于此，日月周期、星辰轨迹，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那么，当火星人跑来跟地球描述时间时，肯定也是用日月盈仄来表述。
没人知道建宇屋来自何方，也没什么人知道建宇大能身在何处，但毫无疑问，他的时间，地球社会是肯定不懂的。
如果建宇屋要在时间方面做出标注，那他大概率不会用建宇的时间，因为地球人完全不可能看得懂，他大概率会用地球的时间。
而地球的时间，就必须依赖于日月周期、星辰轨迹，因而，图纹的意思就明白了。
那是时间的刻度。
张文凯在脑海里将几幅图对比了一遍，瞬间恍然大悟，说道：“第一关，大门口的三张图纹，是两百年。
第二关的图纹，标注的是201年。
第三关的图纹，标注的是204年。
而第四关的图纹，标注的是210年。”
陆晚点点头道：“应该如此。”
张文凯猛地惊觉。
君山不是在寻找“规则”吗？
这样的标注，是不是就是规则呢？
第一关，200岁以内的人，才能参与。
第二关，201岁以内的人，才能参与。
第三关，204岁以内的人，才能参与。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衡量，那么，孙浩明的事情就解释得明白了，辛云的事情也解释的明白了。
因为孙浩明通过第三关，是从宗湘那边获得的答案。
而宗湘的年龄，远超204岁。
因而，是不被建宇屋允许的。
而辛云的年龄，也就不到201岁，无法参与第一关的试炼，但是后续的关卡，她却符合年龄。
而在年龄段之内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参与试炼，建宇屋都会将你当成试炼者。
因此，辛云帮助张文凯，那是合规的。
因为第三关的要求是不超过204岁，辛云满足条件。
也正因为她满足条件，所以，她直接将答案告诉试炼者，也是可以的。
因为，在建宇屋的眼里，只有试炼者和非试炼者。
符合年龄的就是试炼者，不符合年龄的就不是试炼者。
试炼者之间，不存在作弊的说法。
而非试炼者参与，就被视为作弊。
当然，以上只是张文凯的猜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只是，这样的想法得告诉君山。
同样，周围的人也观察着图纹，发现陆晚说的有道理。
斗转星移，几度春秋？
仔细琢磨，这不就是以日月周期来表述的时间么。
而这个时间的提示，又跟参与试炼的标准高度吻合。
很显然，这就是参与者的条件限制嘛。
第一关，200岁以内。
第二关，年龄放宽一点。
试炼者的年龄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像张文凯这样的即将到年龄线的人，可以获得缓冲。
符合后面的年龄要求，但超过200岁，不能进入建宇屋，但却可以间接的参与。
从宽泛的意义上来讲，辛云也是试炼者，只不过，是没办法进入建宇屋的试炼者而已。
张文凯拱手，朝着陆晚道谢：“多谢陆先生提醒。这信息太关键了，我们之前都没有人注意。”
陆晚笑道：“小时候爱好天文，眼熟而已。”
这是一句解释。
毕竟，那么多人都没发现奥秘，你陆晚一来就发现，肯定有原因嘛。
天文爱好，总归是个理由。
反正，没几个人爱好天文，也没几个琢磨天文，具体怎么回事，大家也没法求证。
事实上，天文什么的，当然都是扯淡。
陆晚这次出现，就是为了让规则明晰化。
参与试炼的人，以及参与这事的利益方，其实都想知道规则。
规则明确，才能继续往后推进。
陆晚的任务，就是承上启下。
将规则这件事情收个尾，然后开启下一阶段的竞争。
因此，图纹的信息，他是会想办法透露出去的。
而张文凯的好奇，则让事情变得很顺利。
此刻，陆晚说道：“这关的考题，我大概已经知道怎么解，有了思路。只可惜，一个人做起来太累，得需要人配合才好。你若是能找到解法，弄清楚思路，就来找我吧。”
说罢，陆晚就转身走了。
而张文凯和现场的人，都惊愕无比。
第四关的题目，陆晚已经找到解法了？
自从张文凯通过第三关以后，第四关的试炼考题就公布了出来。
有本事的人，大概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想。
然而，准确的解法，却是至今没人摸清楚。
基于正确解法而设计的方案，更是一个都没有。
而现在，陆晚却说，他已经找到解法了。
这怎么可能？
大家都没思路，而他看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弄明白？
很多人都觉得，陆晚这话很浮夸。
但张文凯却不觉得付款，也没有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新学到的知识，正好可以应用在第四关的考题上。
新知识对付这种类型的题目，似乎别有妙用。
只不过，他现在对新知识还涉猎较浅，运用得不熟练，需要回去再整理整理。
张文凯相信，用新的方法，是可以找到解题思路，并设计方案的。
而陆晚说的，这题怕是需要很多人来做，这也应该是事实。
有水平的都知道，要找到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不可避免的许多非常非常多的尝试。
864 明确规则
陆晚横空出现，一连通过三关，在第四关门前止步。
此后，他就回到别院，再不出门。
他的这次出现，可谓是既让人有点失望，又让人有点预料之外的振奋。
说失望，那是因为大家将其视为试炼者中第一人，希望他做到大家做不到的事情，比如，直接闯过第四关等等。又或者，展露令人叹为观止的技艺等等。
然而，以上这些都没有。
陆晚没有闯过第四关，他止步于第四关的门口，同样，他也没有展露出什么令人叹为观止的技艺，整个过程都很普通。
而不普通的第三关推演，却也被很多人视为浮夸、故弄玄虚以及哗众取宠。
在大多数的感觉里，陆晚的这次出现，有点不符合心中的期望。
但你说陆晚不行，可他又确确实实的带来了震动。
这个震动，就是破解了图标。
原本没人在意的图标，居然被陆晚发现了玄机。
而且，这个玄机似乎还涉及到建宇屋的规则，这可谓是极其重要的发现。
从这点来看，他确确实实给人带来了预料之外的震动，乃至振奋。
陆晚离开，众人也随即离开。
然后关于建宇屋的新发现，也开始在试炼者之中传播，整个雪鹿谷和雪鹿小镇，都在讨论这事。
下面在讨论，上面自然清楚的知道。
唐部长、归乔、北伟，三方又坐在了一起。
唐部长笑着道：“这个陆晚，这次搞出个大发现啊。”
北伟冷冷的笑了笑。
陆晚这个人，比较尴尬，他也不好多接话。
唐部长说道：“关于规则，咱们有了新猜测。按理说，应该是我们君山直接去测试，但你们也知道，要论炼器人才，我君山麾下最少。说实话，我是真找不出适龄的测试人员。”
唐部长表现得很光棍。
至于有没有合适的测试人才，归乔和北伟都不清楚。
不过，只属于君山的炼器师少，这是事实。
在炼器师人才储备方面，君山连散圈都不如，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
所以，唐部长一副摆烂的姿态，北伟也不好说什么。
归乔想了想说：“我那边倒是有个合适的人，正巧不到204岁，实力水平都不错，而且也解开了第三关的考题，他正好可以做测试。”
唐部长可以摆烂，但北伟不能摆烂。
因为搞明白规则，炼器协会收获的好处最大。
而归乔主动表态以后，北伟就只能找刚刚超过204岁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归乔这位老前辈耍了个滑头，抢了个不那么“难堪”的任务。
因为，关于规则这事，北伟和归乔都觉得应该是**不离十了。
这毕竟是建宇屋的标识，而建宇屋的标识不可能毫无意义，大概率就是大家猜测的规则。
而203岁，是符合规则的。
超过204岁，那是不符合规则的。
203岁的测试，大概率可以顺利通过；而204岁的测试，大概率又要被罚跪。
一连几次，都是炼器协会的人罚跪，对协会的声誉和形象肯定有负面影响。
所以，北伟是真的恶心。
这不是明显让他们炼器协会去罚跪吗？
可人家归乔也表示了，散圈就只有一个203岁的适龄测试人员，一副你还要不要的架势。
北伟相信，只要自己瞎逼逼两句，归乔这厮立马就会不玩。
总得来说，归乔主动参与，对炼器协会也是好事。
既然这苦活累活，注定要落在炼器协会头上，北伟也就捏鼻子认了。
他表态道：“好吧，既然你们找到了203岁的适龄人员，那我这边就去找超过204岁的人。我会尽量把年龄靠近一点，做最精准的测试和验证。”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归乔倒也没撒谎。
散圈确实有个203岁的人。
归乔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那人正好比辛云大两岁。当年，归乔想收个关门弟子，那几年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那人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被人捷足先登，之后，归乔才收了辛云做关门弟子。
那人名叫李先瑞。
说起来，这人还挺令人唏嘘的。
当年，要论才华和天分，此人可谓是轰动一时，连归乔都惊叹不已。
只可惜后来沉醉于名利，渐渐的变得“用心不专”。
前些年，李先瑞还登门，想要迎娶辛云，结果却被辛云好好的嘲讽了一番。
辛云不太看得起李先瑞，也是觉得此人“用心不专”。
要说技术，李先瑞已经远不如辛云，但是跟很多试炼者比起来，李先瑞肯定还是上游水准。
散圈在培养后辈这方面，向来都有底线保证。
即便是不成器的李先瑞，放到炼器协会，那也是同龄人种的优秀者。
以李先瑞之能，破解试炼考题是没问题的。
这事布置给他，倒也合适。
而炼器协会那边，北伟挑选出来的人，名叫谢昭。
这人今年204岁。
因为年龄稍大，无法参加试炼，心里很是郁闷，最近数月都闭门不出，连外界的消息都不看。
这种人还真就是最合适不过的测试人选。
北伟亲自找到了谢昭，稍微谈了谈，便说服谢昭进行测试。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李先瑞那边的测试结果出来了——合规。
李先瑞解了题，然后将答案告诉测试者，并手把手教他通关。
而最终的结果，顺利通关。
次日，炼器协会那边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罚跪。
又一个倒霉蛋跪在建宇屋的门口。
这人是谢昭教出来的测试人员。
他知道了答案，并学会了整个技术，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罚跪。
至此，规则得到确认。
建宇屋题台上给出的标识，就是规则。
符合年龄的人，百无禁忌；但超越规定年龄的人，就跟建宇屋试炼无关，直接的不行，间接的也不行。
弄明白了规则以后，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少再也不用担心，忽然之间被罚跪了。
而建宇屋的每一关都放宽年龄要求，对于炼器协会来说肯定是好事，但美好的程度又不及预想，颇有点鸡肋之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然而，建宇屋定的规则，炼器协会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865 方案
张文凯自建宇屋回来以后，就关上了房间，整天和辛云泡在一起。
当然，两人泡在一起，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在分析陆晚指点的东西。
辛云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见到张文凯的演示以后，也意识到，这是非常不一般的知识。
两人就这个知识探讨起来。
探讨它的来源，探讨它的原理，也探讨它的变化，以及它的运用。
炼器之道，彼此探讨、彼此激发，就是最好的交流。
辛云跟张文凯的水平没有质的差别，两人可以互相理解，然后，两人的性别不同、心性不同、成长路径不同，因此，看待同一个知识时，其发散的角度其实也不同。
因为不同，所以可以相互探讨，相互促进。
两人花了接近一周的时间，将新的知识吃透，紧接着，就开始运用新学到的知识却解决第四关的难题。
截止到目前为止，两人已经在第四关的难题面前探索了不短的时间，但收获却不多，就连思路都是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晰。
既然连清晰的思路都没有，那么，就更加不可能有明确的解法了。
而运用新的知识，再来解决第四关的难题时，两人的思路则越来越清晰。
他们花了两天，便确定了解题的思路。
然后又花了三天，顺着这个解题思路找到了解法。
紧接着，他们又花了九天时间，将解法做成可以操作的方法。
反复检查，两人确信这套方案没有问题。
按照这套方法去执行，必定能够找到答案。
而这套方案，共有九万六千个测试子项。
如果张文凯来做，差不多要高强度工作三年。
没有人可以枯燥且高强度的工作三年，这是令人崩溃的事情。
即便有辛云帮忙，即便将强度稍微降低，两人合作，差不多也要两年多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这道题目是不适合单独完成的。
这倒题目最优的做法，是多人合作，一块完成。
“难怪陆晚让我，拿着方案去找他。”张文凯嘀咕道。
辛云说道：“他这么说，恐怕就是希望合作。他一个人解这道题也麻烦，需要人配合。”
张文凯点点头。
辛云：“既然如此，不妨拿着这个方案去找他。陆晚先生非同一般，多加结交也是好的。”
张文凯便整理了手头的方案，然后在次日去拜访陆晚。
陆晚见到张文凯，微笑的问道：“方案做出来了？”
张文凯点点头，将自己的方案递了上去。
陆晚拿着方案，认真的看了起来，时不时的停一停，时不时的推敲一番。
事实上，他不是走马观花的随意观看，而是在验证张文凯的方案正确与否。
这其实是个很消耗脑力的事情。
而方案的事情，其实是陆晚对张文凯的考核。
倘若张文凯连不错的方案都做不出来的话，他就不想带他玩，因为陆晚不喜欢笨蛋。
陆晚看了很久，一语不发。
房间里很安静。
张文凯就耐心且安静的等待着。
整整一个时辰以后，陆晚看完了方案。他瞥了一眼张文凯，发现张文凯老神在在，倒是很沉得住气，非常的有定气。
有定气，这是非常好的素质。
陆晚有部分记忆来自于“火灵真神”，而在火灵真神那个时代，定气是一种素质。
面对压力，要有定气，要镇定。
面对大事，要有定气，要镇定。
张文凯就是有定气的人。
这样的表现，便又让陆晚对他多了些好评。
“你这个方案不错，做得可以。可以按照你的方案来执行。”陆晚淡淡的说道。
事实上，陆晚自己来做方案，子项目的数量还可以压缩。
他有能力将子项目的数量再缩减三分之一，压缩到六万个左右。
不过，陆晚并不准备自己做方案，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精益求精。
一场游戏而已，他不想投入太多，没有意义。
而且，张文凯这个方案还可以，属于优质方案。
张文凯听到陆晚的话，说道：“陆先生是有什么打算么？”
陆晚：“这第四关的考题，最好是大家合作。一个人做，是纯傻s逼的行为。既然有了方案，当然是需要招募合作者。
我想咱俩一块组个队，然后招募合适的人员。”
张文凯闻言大喜：“此事甚好啊。”
陆晚：“招募的人，肯定得有水平才行，所以，招募的过程也是考核的过程。要招募有水平的人，就需要对其考核，这一点不能马虎。”
张文凯非常认同。
陆晚：“这九万六千个子项目，每个子项目都不能错，因此，每个子项目都必须要做两遍，而且是不同的人来做，仔细算算，其实是19万2千个子项目。
以三个月为完成期限的话，差不多要40人左右。
招募、考核、分配，这些事情都很繁琐。
我这个人不爱操心琐碎，所以，这些事就麻烦你来做。我想稍微多在测试方面下功夫，我一个人准备领取3个人的工作量，也算是付出了。
至于令牌和奖励，我就不要了。
你事情最多，付出最大，好处和荣誉都归你吧。”
陆晚说的很淡然，将麻烦和琐碎的事情都安排给了张文凯。
张文凯：“对人选没什么额外要求吧？”
陆晚：“符合规矩就行。”
张文凯：“我一个人也操持不来这事，我准备跟辛云商量着办。”
陆晚：“符合规矩，自然是没问题的。”
张文凯：“另外，陆先生起码也得挂名。我的名字是撑不起这么大的事情的，怕人多不服众，因而，我需要借用陆先生的名字。”
陆晚：“这事我就没打算置身事外。不过，发起人不宜过多，就三个人足矣。”
张文凯：“哪三个人？”
陆晚：“你、我、辛云。”
想要组织好这件事情，需要服众。
张文凯的名字有分量，但不够。
再加上陆晚，份量更足。
辛云也进来，那就足够了。
三人作为发起者，相信没人敢不服，而且，吸引力也足够。
陆晚：“对了，名字就叫‘炼器联盟’。若果往后还有关卡，大概率也是合作模式。有必要建立个真正的组织，而不是玩票。”
陆晚这是告诉他们，不要搞成临时性的。
866 重要的三点
陆晚特意叮嘱了一下，特别声明说，不要搞成临时性的。
这意思就是，这组织要正规化，不是玩票。
对此，张文凯倒也没多想。
他以为，陆晚考虑得比较长远，毕竟，往后可能还有关卡，往后可能还需要合作解题。
张文凯以为陆晚是为试炼在考虑，因而，丝毫没觉得不对，反而说道：“这个我明白，不是一锤子买卖，大家可以多交流，说不定还会多次合作。”
听到张文凯这话，陆晚就知道，他想的太少，还只在试炼里打转。
不过，也没关系。
只要张文凯领会他的意思就好。
事实上，陆晚根本不在意什么试炼，因为这些都是假的，但是，“炼器联盟”却可以是真的。
要消解“炼器协会”的影响力，最重要的是要做到三点。
其一，形成炼器方面的组织。
在平常时候，这一点是很难的。
因为，炼器协会不会允许第二个正规、严密的组织。
只要有这种苗头，他们就会从各种方面去打压。
如同散圈，明明存在那么多年，却始终无法形成组织，究其根源，就在于炼器协会的破坏。
但凡有形成组织的苗头，炼器协会就会极力使坏，从各种方面去进行羁绊、破坏。
因而，要做成正规组织，其实挺难的。
不能让炼器协会警觉。
利用建宇屋的契机，形成一个组织，这就是唐部长的目的。
而以试炼者为主要成员，形成的组织，炼器协会那边也不会太过在意。
他的想法也跟张文凯一样，觉得这是为试炼而准备的。
这样没有商业利益、没有规章制度，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群合作者。
连当事人张文凯都不会多想，炼器协会就更加不会多想了。
而陆晚，主要的工作，就是将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看起来就是临时性的组织，慢慢的做的正规，慢慢的做得严密。
这方面，陆晚是有把握的。
唐部长和陆晚，都相信，炼器联盟能够发展起来。
除了形成组织以外，想要消解炼器协会，还需要替代炼器协会的功能。
而炼器协会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功能，就是“评级”。
还是那句话，外人是看不出炼器师的水平的。
因为看不出炼器师的水平，所以，就根本不知道一个炼器师的水平好坏。
不知道好坏，也无法确定费用标准。
好的技术，自然贵；一般般的技术，自然便宜。
什么样的技术，收什么样的费用。
倘若没有评级，那整个市场就成了“互相比拼吹牛”的过程。
因而，炼器协会的评级功能，是整个市场里，不可或缺的。
这是炼器协会的核心功能。
这也是君山难以处理炼器协会的根源。
因为炼器协会提供“评级”服务，炼器师拿到等级，然后进入市场。需要炼器的人，通过炼器协会给出的评级，就能大概知道对方的水平和收费标准。
这相当于“考证”。
而炼器协会，就是证书的提供方，并为证书的效力背书。
因为这个核心功能太重要，如果不能有组织替代这种核心功能，那就无法给炼器协会造成致命打击。
事实上，考核并不难。
君山随便搞搞，也能去评级。
但关键是，市场认可。
炼器协会的评级，虽然为人诟病，但影响最深远，别家的任何评级都不好使。
技术难题，好搞。
市场难题，这就不好搞了。
不过，因为建宇屋的事情，炼器圈现在是举世瞩目。
再加上口水仗打了这么久，积压的炼器协会的不满也渐渐的爆发。
做了这么久的局，其实也到了关键之处。
评级这东西，也不会做得太露骨。
不能在羽翼未丰之前，就开始评级。
根据陆晚的规划，炼器联盟的评级体系，要从招募蜕变而来。
现目前，炼器联盟招募合作的试炼者，谁都不能说什么。
毕竟，第四关的试炼，明显需要合作。
你炼器协会再霸道，也不可能阻止别家合作吧。
再说了，这事想阻止，其实也阻止不了。
既然合作，那肯定要考校水平吧。
总不可能什么人都随随便便的拉进来合作，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试炼，合作者需要完成很多子项目。
而对炼器水平进行考核和测试，这不就是评级考核么？
对合作者颁发有效证件，这不就是颁发等级证书么？
最后，想办法让公众知道炼器联盟的证书，让大家知道炼器联盟的证书非同凡响，这不就完成了核心功能的替代么。
建宇屋的事情举世瞩目，只要炼器联盟做出成绩，自然就能得到市场的追捧。
这也是唐部长布置这个局的最大目的，那就是捧炼器联盟上位。
提供一个平台，让炼器联盟和炼器协会互相竞争，然后戳破市场对炼器协会的迷信，然后让炼器联盟顺利的上位。
而炼器联盟前期做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引起炼器协会的警觉，等到炼器协会觉得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无法阻止了。
第三点，就是培养体系。
炼器协会在炼器圈发挥着重要的功能，那就是他们还拥有培养体系。
这一点，散圈也有，但是规模不大，师徒传承的质量好，但效率低。
君山也有培养体系，但君山的培养体系仅限于武道大学，属于低水平、入门级的培养，再往上就不行了。
因此，炼器协会在人才培养方面，发挥着中流砥柱，难以替代的作用。
而唐部长对炼器协会的不满，最核心的原因，其实也在于他们在人才培养方面越来越腐朽。
别的事情，唐部长都可以容忍。
而人才培养，这是核心问题。
炼器协会垄断了人才培养，但又做不好人才培养的事情，唐部长自然会极度不满。
因为，人才关系到未来。
青年人才不行，那就是未来不行。
针对这一点，唐部长设计了雪鹿小镇。
这个炼器之城，也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也担负着重塑人才培养体系的重任。
而这个事情的开篇，也是由“炼器联盟”开始。
867 有内涵的计划
张文凯向陆晚提交了一份解题的方案，然后，陆晚就给了他一份做事的方案。
回到自家的别院后，张文凯打开了这份做事方案。
仔细阅读，张文凯都震惊了。
这方案太细致了。
方案的核心，还是组建“炼器联盟”。
这句说起来不太难的一件事情，却被陆晚规划得极其细致。
从任务目标到如何宣传，从宣传到考核，从考核到水平分级，又从水平分级到任务分派，甚至就连组织架构、组织结构等等，也有详细的“建议”。
说是建议，其实就是希望张文凯按照计划去执行。
“在看什么呢？”辛云走了过来，搂着张文凯的脖子。
张文凯笑了笑，将方案递给辛云，说道：“这是陆晚给我的方案，他想建立个炼器联盟。”
炼器联盟？
辛云也好奇了起来，翻开方案，看得啧啧称奇。
张文凯：“这方案真是够细致的。”
辛云也深有同感，点头道：“确实是细致的。不过，有些地方，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张文凯：“哪里捉摸不透？”
辛云说道：“比如，招募考核合格以后，根据水平颁发有效证件。这个陆先生，连证件都设计好了，怎么防伪都考虑到了。你说，合作试炼，考虑防伪干嘛？”
本来张文凯还没在意，辛云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了呢。
是啊，招募合作者，发什么证件？还弄什么防伪？
张文凯沉思着。
辛云想了想说：“陆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张文凯笑笑：“能有啥目的？”
辛云：“比如整合散圈，或者开创一个组织。”
张文凯本来觉得好笑，但是深入想了想，却变得严肃了起来：“陆晚的师傅，是跟炼器协会有矛盾的。陆晚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要故意打炼器协会的脸。如果更进一步的去想，他不仅仅是打脸，他想复仇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还真的不是没可能啊。
他把方案做的这么细致，还叮嘱我，不是临时组织。说不定就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创立一个炼器组织，跟炼器协会分庭抗礼，甚至压倒炼器协会。”
辛云也点点头道：“你说的不是没道理。陆晚的师父，曾经为炼器协会搭建过骨架，也是炼器协会诞生的股肱之臣，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以陆晚师父的能力，想找机会，在运作一个炼器组织，这是很大概率的事情。”
张文凯猛地一拍大腿：“君山！
差点忘了君山！
陆晚跟君山的关系也非常近。
也就是说，陆晚的背后，还有君山在支撑。
而君山跟炼器协会，其实早就有嫌隙。
君山唐部长对炼器协会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这事情不仅仅涉及陆晚先生，还涉及君山。”
辛云嘟哝道：“而且，刻意把我也拉进来，分明是想也拉拢散圈。”
张文凯：“这恐怕不是一个小事情，后面肯定还有很多的后续。”
辛云：“表面看起来简单，可里面的水却很深。文凯，你得考虑清楚，要不要趟这浑水。”
张文凯苦笑道：“不管想不想趟，我都早已经进来了。早在《修行人日报》创立之初，我就站了君山。
如果这事没有君山，我恐怕还要犹豫。
有君山，我就没什么犹豫的。
我倒是光棍，关键在于你。
陆晚先生显然也想利用你，来撬动散圈那边，而你是有资格置身事外的。”
辛云咯咯的笑道：“你都站了队，我岂能置身事外？你站在哪边，我就站在哪边。”
听到这番“柔情蜜意”，张文凯的心暖烘烘的。
他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做。我这联系马虚海，这事情也需要他来帮忙。”
马虚海就在雪鹿谷。
听闻张文凯有事，他直接就过来了。
张文凯将方案递给他，说道：“陆晚想建立个炼器联盟，招募试炼者进行合作。”
马虚海虽然不懂炼器，但一直关注着第一线的动态。
他也听张文凯提及过，第四关的试炼考核，大概率是不适合单打独斗的，大概率是需要团队配合，因此，他理解炼器联盟的目的。
马虚海就打开方案，认真的阅读起来。
在阅读之前，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个招募合作伙伴的方案，但是认真看下去，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马虚海是什么人？
是白手起家，创办《修行人日报》的人。
这种人对公司创立、组织创立等等，特别的敏感。
你要随便说两句，他肯定不会多想。现在，把这么详细的方案交给他看，他立即就能看出玄机。
马虚海感觉到了什么，但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犹豫了一阵，他才说道：“文凯，陆晚先生只想招募合作者？”
这是对陆晚的目的提出了质疑。
因为方案内容，跟张文凯说的内容，无法配套。
说是招募合作者，但整个方案确实奔着建立组织去的。
张文凯笑道：“马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马虚海：“既然你问，那我就直说了。从这份方案来看，陆晚先生怕是志向不小啊。”
这话说的委婉，但张文凯听懂了，笑道：“马哥你果然敏锐。我来跟你好好讲讲。”
紧接着，张文凯就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跟马虚海讲了一遍，又将自己的分析讲了一遍，还将陆晚的态度讲了一遍。
听完以后，马虚海心里一惊。
涉及陆晚、涉及君山，这些且不说了。
马虚海看出了辛云和张文凯都没有看出来的东西——陆晚，或者说君山，似乎有意扶持辛云和张文凯上位。
这份计划，谁来执行，谁就是领头羊，谁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炼器联盟越滚越大，这个领头羊的地位，就越是水涨创高，到最后，怕就是创世元老的位置。
而陆晚却把这样的好事让给辛云和张文凯，丝毫没有贪功的意思。
这很反常。
以陆晚的声誉，以他指定计划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绕过辛云和张文凯，而他为何要把这机会让出来呢？
868 马虚海的心眼
马虚海这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根本不像辛云和张文凯那么单纯。
他想的比较多，也想得比较深。
在他看来，领头羊的身份可谓是非同小可。
首先，失败了也没啥损失，没有不可承担的重担。
炼器协会虽然霸道，虽然蛮横，虽然权势滔天，但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再说了，陆晚本身就跟炼器协会不对付，因为身份问题，他注定是炼器协会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种情况下不存在不敢面对炼器协会的问题，也不存在恐惧炼器协会的问题。
再再退一步说，这只是个计划。
如果不看全部的方案，仅凭外在的东西，炼器协会也很难察觉到什么。
马虚海、张文凯、辛云，觉得有玄机，那是因为他们看了全盘的方案，看到了很多不是很正常的细节，而外人，是看不到这些的，也是不可能觉得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当领头羊，本身没有任何风险。
而陆晚的能力和声誉，也是当得起这个领头羊的。
可他偏偏不当。
其次，领头羊可获得好处，是不可想象的。
倘若炼器联盟成形，那就是创始元老的身份，也是联盟的掌舵人。
这就直接跃升为宗湘和北伟那个级别。
这样的身份，其实比副部长都风光，就连部长也要表示极大的尊重。
可以说，宗湘和北伟，是君山部长之下，地球社会最重要、同时也是地位最高、权势最盛的一批人。
想当部长，这个就太难了。
时也命也运也，缺一不可。
现目前，在明面上，后晋的部长只有狮子姬和陆辰。
陆辰是机缘巧合，参与了重大事件，而且对人类社会有补天之功。
狮子姬呢，她是带着整个妖族“嫁”过来。
妖族和万妖之地，是狮子姬的嫁妆。
当时的地球，因为这份“嫁妆”太重，也为了表示诚意和真心，才拿出了部长位置作为“聘礼”。
至于唐秋怡，已经拿到了“万界通识符”，但至今还没有公开。
因为她明面上的功劳还不太够。
即便君山已经将她视为部长，但始终没有对外公布。
所以，部长的位置是不用想的。
宗湘、北伟，这种就是个人奋斗努力的巅峰。
陆晚就这么白白的放弃“平步青云”的机会？
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文凯和辛云，想的比较浅，没觉得有啥问题，但在马虚海的眼里，这里面的问题那是真的不小。
做出这样决策的陆晚，完全是不合常理的。
而无视利益、甘心低调，背后的理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陆晚真的淡泊名利，真的不想身居高位，真的怕麻烦。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其实是有的。
比如归乔，在炼器协会创始之初，他是有机会成为创始元老的。但他真的淡泊名利，不愿意太多的从事俗务，所以，没有主动的进入炼器协会。
后来，他联合散圈，也因为炼器协会越来越腐化、堕落，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出了老前辈的责任感，不得不挑起大梁。
像归乔这样的人，在炼器圈挺多的。
就好比很多技术宅，就是不想当领导，去忙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愿意安安心心搞技术。
而陆晚是这样的吗？
马虚海吃不准。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怕就怕，是第二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极度危险。
倘若整个事情，存在着他们还不知道极度危险，当这个领头羊的风险极大极大，甚至万劫不复，那么，基于此，陆晚就可能将张文凯作为台前的替罪羊。
倘若事情顺利，度过了那个坎，陆晚再想办法慢慢的夺权。
倘若是事情不顺，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危险，那么，顶在最前头的张文凯，就是替罪羊，而藏身幕后的陆晚，却能风平浪静。
究竟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说实话，马虚海也吃不准。
因为吃不准，所以，这些话他就不能对张文凯和辛云去说。
因为说出去，就有离间对方关系的嫌疑。
张文凯对陆晚如此推崇，他在人家背后说这种话，这不太合适。
张文凯和辛云，都是正派的人，都不是喜欢听小话的人，更不是整天家长里短、无事生非的人，万一说的不好，反而影响自己跟他俩的关系。
想到这里，马虚海索性就不说了。
这事，他多留几个心眼就好。
作为朋友，有时候就得替对方担负。
倘若只能默默担负的时候，那就默默的担负。
幸运的是，张文凯很信任他，没有把事情藏着、捂着，否则，马虚海想替张文凯擦屁股都不行。
马虚海站起身来，说道：“方案我都看了。重要的地方，也都记在了脑子里。这东西可不要轻易示人，一旦被炼器协会知晓，那是要出大事的。”
张文凯点点头：“这事我知道轻重。咱们都是一条战线的同路人。换成别人，那肯定是不能让他知道。”
马虚海：“那就好。事情太重要，小周那边，我也不准备让他全知道。需要他全力配合时，我也只会大概且含糊的解释。所以，你们若是见了小周，也不要提这事。”
张文凯点头。
马虚海：“报社那边能做的，除了不动声色的宣传以外，就是提供一些资金方面的帮助。我想了想，报社可以作为赞助方而存在。
反正别人都觉得我们是一窝，那我们干脆就挑明了。”
这是陆晚计划里面没有的部分，但这么操作，却是个好主意。
反正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去避讳。
张文凯要搞个组织，你说报社没支持，外人都不信，不如直接敞开了做。
马虚海又说道：“散圈那边，就要麻烦辛云了。要提前过去做做工作，要坐一下心里预热，免得正式推行时，出现阻碍情绪。”
人的情绪，有时候是没理智的。
来得太忽然的事情，让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人会本能且不假思索的拒绝。
提前吹吹风，提前预热，可以避免人陷入到情绪里。
因而，马虚海说的事情，还有很必要的。
辛云点头道：“马哥考虑得很周到，说的挤对。反正这事我也有份，我得去散圈那边吹吹风。”
869 发起聚会
马虚海离开之后，张文凯和辛云又商量了一阵。
两人都是认真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做，那就得把事情做好。
次日，辛云就跟散圈的炼器师联系。
在散圈里，辛云还是颇有地位的。
一来是因为她是归乔的关门弟子。
归乔的辈分和地位都极高，辛云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谁都知道，关门弟子的份量可不低。就算不看僧面，那也得看佛面。因为有归乔在，辛云就是散圈里很有份量的人。
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因为辛云出色。
能够代表散圈担任初考的考核官，这本身就是实力的认可。
辛云在年轻一辈中是绝对的佼佼者，其实力也是得到公认的。
辛云联络众人，不可能毫无内容。
炼器师作为修行者，时间方面很紧，不可能无所事事的整天闲聊，所以，辛云联络大家，也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大部分的修行者，其实都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
辛云在散圈里有一定的份量，因此，她主动联系的话，别人会保持礼貌。但如果只搞毫无意义的嘘寒问暖，也是不可能有啥太大的作用。
冰雪聪明的辛云，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发起了一个聚会。
而这个聚会的主题，就是探讨建宇屋的第四层。
现目前，规则已经基本明了，大家最关注的就是如何通关。
辛云的本事，散圈的人都知道；她的年龄也符合规则。
再加上她的地位，以及她主动邀请，因此，大部分的散圈试炼者都给面子，表示一定会参加。
极少数确定不参加的人，也给了充足的理由，并恳请辛云理解。
总得说来，反响很是不错。
到了聚会的当天，到场率非常的高。
关于第四关的情况，很多试炼者也是毫无头绪，也需要交流，而辛云是有资格、有身份、够份量的发起者，而她恰恰又是第一个。
当场率这么高，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散圈的试炼者也确实需要这么一番大规模的交流。
小范围交流的深度不够，广度不够，启发不够。
只有大范围的多人参与，才可以获得足够多的角度，足够多的灵感，足够多的真知灼见。
简而言之，辛云搞得这个事情，正是大家需要的事情。
因为聚会满足了最广泛的需求，到场率自然就高。
在聚会的时候，辛云作为主持，维持着现场的热度，并且邀请一些散圈内知名的人分享自己的看法。
与此同时，她还维持着聚会的节奏。
这么多人的聚会，也没有规章制度，所以，聚会的正常推进，完全是靠辛云的个人能力再把控。
什么时候引导话题，什么时候分开讨论，什么时候搞点事情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等，这些可都是硬功夫。
张文凯和辛云，两人不仅在炼器技术上互补，在个人能力上其实也互补——张文凯交集能力一般，但辛云则热情大方；辛云在某些问题方面，深度不够，而张文凯恰恰是一个非常善于深度专研的人。
两人走在一起，可谓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
说实话，他们各方面都非常的合适，而且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刻，辛云就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将聚会主持得井井有条。
当然，辛云不会忘记，主持聚会不是自己的目的，预热才是自己的目的。
所以，聚会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辛云就趁机说道：“我有些跟大家不太一样的想法，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因为是不太一样的想法，所以，大家都屏息以待。
事实上，在场的也不是傻子，辛云平白无故的发起这场聚会，除了探讨以外，大概率还有别的目的。
所以，关于辛云的宣讲，大家也都有心理准备。
既然辛云说不一样，那就听听呗。
辛云也没有长篇大论，这种松散的聚会，最忌讳长篇大论，要说就要立马说到主题。
辛云说道：“第四关的解法，大家都提了很多。每个人说的都是真知灼见。然而，我却觉得解法不是关键。”
此言一出，好多人震惊。
这还真是暴论。
说出来，就让大家难以置信。
解法怎么不是关键呢？
要通关就必须要有解法。
大家不知道解法，自然也就无法答题。
就在满场错愕的时候，辛云继续说道：“解法这东西，我也没有完整的做出来，但说实话，已经大致做得差不多了。
解法这东西，虽然难，但只要持续的去研究，早晚是能找到的。”
这话说道也不能算错。
这就好比一群高中遇到了一道难题，谁都不知道解法，但只要不放弃、多思考、多交流，找到解法其实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现在这情况就是如此。
虽然没人知道解法，但大家也都清楚，解法早晚要出现。
而辛云说自己已经做得差不多，大家也都相信。
因为辛云足够优秀。
她找到解法，完完全全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什么才是关键呢？
众人好奇起来，知道辛云这么一番铺垫，后续必然有不一样言论。
辛云说道：“在大家交流的过程中，我也在倾听，我发现很多朋友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这道试炼考题的题型，跟之前是不一样的。
这个不一样，体现在寻找答案的过程。
之前的三道题，明白原理，找到思路，确定解法，然后就能获得答案。
而这次的题目，即便确定了解法，也不能直接获得答案，中间有个比对求证的过程。”
有些点头。
确实如此，已经有人意识到这道题跟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题，就好比考试题。
你懂了，写试卷上就行。
而这次的考题，是实践题。
让你设计一幢大楼，然后再亲手修出来。
如此，有人就发现，设计这桩大楼不是关键，如何快速的修建出来，这才是关键。
之前的话题都围绕着解法和思路在讨论，这方面的事情，有人没有注意。
而极少人注意到了，也因为不太确定，所以没有说。
现在，辛云直接把这个比较棘手的可能性摆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