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先驱者
林风清坐在食堂里，午餐跟早餐一样是自助，同样没有见到熟悉的食堂大妈，饭菜的口味很好，色香味俱全，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不过，林风清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食物上，思绪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刚刚在他脑海里展开的新世界，对面坐的是李航，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静静吃着。
越深入了解，林风清发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他像是个刚睁开眼睛的娃娃，好奇的四下看着，对周围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于是只能把那些陌生的事物印在脑海里，然后整理一下，盼着长大一些，或许可以让这些种子中的一部分生根发芽。
“我吃完了！有缘再见！”
对面传来的声音将林风清的思绪拉回到了吵闹的现实中，李航已经吃完，站起身跟林风清打了声招呼。
“再见……”
林风清咽下嘴里的饭菜，含糊回了一声。
周围的人都兴致谈论着早上课堂上的所见所闻，就像一起看了一场电影，虽然内容是一样的，但人们总会有不同的思考想法，对某个片段的思考或者剧情的发展，当然这些也只是属于自己的思考与猜测而已，也许能得到别人的认同，也许不能。
人性总是复杂的，人之所以为人，也正是因为其不可预见的多变性！
……
下午二时三十分，先驱世界发展史准时开课了。
“咱们上午说到哪了？”秃头的翁教官笑眯眯的问道。
“零号序列出现对人类发展的意义！”林风清自语般的说了一句。
“没错，这位同学记性真好！”
这么小的声音竟然被听到了，这位的耳朵也太好使了吧。
翁教官朝林风清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复杂且无趣，不仅涉及到哲学、人类学、生物学，而且需要数理化的辅助，所以选择直接跳过！接下来，咱们说说先驱者！”
“……”
“何谓先驱？有人知道吗？”
翁教官假个马嘎的问了个问题，不过还未等有人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
“顾名思义，先驱的意思是前方开路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引路人，通俗一点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咱们这里，更精确一些的答案则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探索者！”
“上回书说过，在1951年6月，准确时间应该是6月5日，先驱者在一位老人的推动下正式成立！这是第一个全球范围内的非正常人类组织！”
“那些非正常人类我们称之为先行者，是因为他们突破了正常人的生理与心理界限，产生了某些特殊的能力！这是人类世界不得不进行的一次进化，而进化加速的源头正是那次在北极的发现！”
“科学家在那具永恒的人形生物躯壳里提取出了一种神秘物质，那种神秘物质被命名为荷尔蒙x，而正是因为这种神秘物质的加入，让人类世界有了对抗怪物世界的资本！”
“当然，在先行者的世界里，先驱者并不是唯一！人喜欢口感丰富的食物，也喜欢多层次的世界！随着人类世界与怪物世界的日趋稳定，总会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观念冒出来，突然给这个世界一些惊喜！”
“久而久之，便会有各样的先行者组织与派系冒出来，如九幽、远航、波吉亚、荧惑等等，对于我们来说，它们或正义，或邪恶，或极端！因此对于先驱者，除了正常打怪，除去其中的某些糟粕也变成了日常任务！”
“言归正传，今天，咱们还是主要了解先驱者！”
“先驱者，大致由三个主要部分组成，战斗部队、清扫部队以及科研所。”
“战斗部队的组成人员多为先行者，拥有特殊能力，是对抗怪物与特殊人类的第一线；清扫部队则是负责后期处理，以非先行者为主，主要包括任务现场清扫与普通人类记忆清除等等；而科研所的任务内容包括了医疗药物、数据、武器、能力、怪物等各方面的研究！”
“除了在全球大小城市的分部，先驱者还拥有三十七个基地，咱们现在所在的第七基地便是其中之一。”
“基地的选址是根据怪物出现的频次或者某些特殊原因，咱们第七基地之所以会远在这里，因为在这片沙漠深处，藏了不少怪物！”
“我去……不是吧，那咱会不会有危险！我还有百万家产要继承呢！”
“你这算什么，我在老家还有个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的女朋友呢！万一回不去，可不是要凉了嘛！哦！心痛！”
“可咱昨天在沙漠里晃荡了那么久，也没啥事啊！”
“妈妈，我想回家！”
“尿急，啥时候才下课啊！快憋不住了！”
“……”
等翁教官再次开口，教室里的嗡嗡声才慢慢消失，然后再次炸开来！
“不用担心，咱这边都是小场面，七号基地都存在二十多年了，只倒下过几次而已！前线打的那才叫一个狠，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
“……”
“前线是哪里？”有人弱弱的问道。
“先行者世界共有四大前进基地，那里是怪物最密集的地带！我们一般称之为城，四大城分别是森林之城、海洋之城、冰雪之城、天空之城！”
“大家可以抬头看看，两侧是不是挂了一些植物！”
众人抬头望去，正是与房间里相同的喇叭状植物。
“这些花叫氟兰，小名又叫空调花，它们是由位于亚马逊的森林之城中的匠人培育而成！”
“有人知道世界上最深的海沟吗？”翁教官又突然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答道：“马里亚纳海沟！海洋之城难道在那里？”
“错！海洋之城在百慕大！”
“那您问这个嘛意思？”
“考考你们的知识面而已！”
“……”
“咱们先驱者的总部就在海洋之城”，翁教官继续说道，“若是将来各位等级高了，资历够了，有机会可以去看看，那个海洋世界美的很！”
“有美人鱼吗？”有人好奇道。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翁教官露出向往的神情，回答道。
“冰雪之城在北极，天空之城在珠穆朗玛！”
“当然，这些离你们都还远的很！你们需要在相对安全的世界里提升到足够的高度，才有能力去那更广阔的地方闯荡！”
……
“时间到了，下课！”
第一天的课程结束了，如梦似幻，像刚看了一场科幻电影，在现实与幻想中挣扎，然后突然醒悟，一直到那个世界的雏形正在脑海里慢慢形成。
灯灭了，黑暗降临，昨夜的那个小卖铺不见了踪影，还好有qq糖，林风清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未知的未来
第二天，却是出人意料的放假，原因是那位翁教官不负责任的翘课了，理由是身体不适，食欲不振，说是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的！于是，林风清他们度过了极其无聊又漫长的一天……
没有网络，手机的可玩性降低了许多，这里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不能随意走动，更不用说去看外头的大漠风景了。
于是，一些人找熟识的人侃大山或者玩一些复古的游戏，有一些人则呆在自己房间里，也有一些闲不住的喜欢在走廊里晃荡。
吃完午饭，林风清正躲在房间里看书，门口突然有动静传出，转头却发现一张小卡片正慢慢从门缝里钻进来。
不是吧！这里还有“文艺”工作者出没？林风清疑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外头空无一人，捡起那张名片般大小的卡片看了看，却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走廊里走过两人，往大厅方向去，其中一人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别让我再碰到那个卖蜂蜜的！乱发小卡片，害劳资白高兴一场！”
“晓得他住哪个房间不？”
“不知道，不是跟咱同一个车厢的！刚刚蹲了那么久，也没看到他发，这卡片咋塞进去的？”
“不知道……去问问其他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里能打架不？”
“不晓得，没说啊！”
“……懂了……”
……
最终，他们还是没找到那个卖蜂蜜的人，于是一天就那么毫无波澜的过去了……
第三天，也是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天，大厅内，课程继续。
“千年之后，假如人类还存在，我们或许能打破生命的藩篱，成功进化到另一个层次，变成我们最疯狂的连梦中都未曾出现过的样子！就如同数千年前如同神迹般的能力，如今已司空见惯一般！”
翁教官在上边讲着，底下安静的听着。
“在此之前，要增强人的力量，主要依靠的是外部工具，最简单的例子便是过去的刀剑与如今的枪炮。随着对生物机制的深入了解，我们发现人类还远远没有发挥自身的全部潜力！”
“这个自身包括了由碳基构成的生物躯壳、痛苦与快乐构成的虚无意识！从阿米巴到如今的智人，我们进行了数十亿年的进化！大自然在不断调整我们的身体，但最根本的变化却少的可怜！”
“比如人类的dna与大脑，如同被上了枷锁一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出现过一些相对不大的变化！而这些许的改变，让人类从制作石器过渡到了计算机的出现！倘若多一些变化，结局又会是如何？”
“突如其来的灾难与机遇，让这种缓慢进行的变化加速了！危险迫使人类不得不采取一些冒险的行为！”
“当时，我们被关在一个黑暗的笼子里，里面有一头择人而噬的可怕怪物，而我们毫无反抗能力，无奈被那双猩红的眼睛逼到了角落里！在绝境时却在身后摸索到了一道门，幸运的是钥匙正好插在门上，于是慌不择路的转动钥匙打开门，拼命跑了出来！”
“我们不清楚门外头是什么，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可能是更为可怕的怪物世界，但那是唯一的选择！幸运的是，我们暂时活下来了！”
“而那把钥匙正是荷尔蒙x，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类进化进程！它帮助我们找到了那片不可知之地！”
“当时的人们正沉浸在发现新大陆的喜悦之中，到冷静下来时，才发现自己正以高速盲目冲向未知，两边的风景早已变得模糊不清，而终点更是无法预料！”
“人们开始恐惧，希望有人来踩刹车，减缓前进的速度！但不幸的是我们无法踩刹车，也不敢踩刹车，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刹车在哪！”
“我们似乎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一片匆忙中，我们回头望，却惊喜的发现，还有一群人没有上车，他们落在后边，正慢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就着微风，看着远方……”
“啊！他们！或许会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啊！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可以跑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了！”
“于是，在最高议会的决定下，先行者世界慢慢从人类世界脱离！”
底下仍安静的听着，只是人们的表情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迷茫与恐惧正在缓缓消散，某种莫名的情绪正在积累！
“但是这种脱离并不是永久的！我们在等一个时机，那时候先行者世界将会再次缓缓融入人类世界！”
“会是什么时候呢？”有人下意识的将心中疑问说出了口，声音很小，不过翁教官听到了。
“大概要等到我们足够了解那把钥匙与那片未知世界的秘密！”翁教官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对于荷尔蒙x的研究从未停止，也知晓了它的一些特性，如基本构成、适用人群，作用区域等等；但它仍存在着许多疑团，如它的结果、运作方式等等仍然不能用现代科学来解释！”
“那些脱离科学范畴的结果，才是我们想追寻的更深层次的秘密！因为这些秘密决定了目前人类进化方向的正确与否！”
“经过长时间试验，科学家发现荷尔蒙x并不适用于所有人类，只有拥有突变基因ma-3x的人才能被它接受！”
“各位能来到这里，除了自愿原则，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名字曾出现在特殊基因库中！拥有ma3x基因的你们，从出生开始便已经被记录在案！”
“当然，除了收集基本基因信息，先驱者不会进行其他干扰！只有在发生某些特殊变化或者经历特殊事件的时候，那部分人才会被重新列入考察名单！”
“因此，你们是被选中的人，你们将会是先驱者的后备力量！你们将要面对的可不止那些可怖的怪物，还有人类不可预知的未来！”
“当然，各位还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今天下午会进行荷尔蒙x的“皮试”，也就是药物融合度的测验。”
“先驱者从来都是以人为本，若是有人现在选择放弃，我们也会有其他安排！”
……
第三十三章 等级
没有人选择放弃！或许有着不同的想法与目的，因为恐惧、好奇心亦或者其他！但他们本就是自愿来到此地的，心里建设也做的比较完备！
了解了事实真相之后，大部分人萦绕心中的恐惧已暂时消散，更多的是好奇。至于那些仍心存畏惧的，也没有勇气来当出头鸟！
其实，当那个陌生的世界缓缓在脑海里成型，即便还未亲身经历过，它也不再是未知，不再显得那么可怕！
“好！”翁教官等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既然各位已经做了决定，我们现在可以选择性的聊一些更深层次的话题下午即将经历的痛苦！”
“这里！”翁教官指了指脑袋说道，“它作用区域是这里！对于没有突变基因ma3x的人类，荷尔蒙x的测试如同挂了一瓶葡萄糖般毫无感觉，甚至还有点小爽！”
“但是对于在座的各位，会有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像是身体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撕开！那种感觉你们不会想经历第二遍，但你们必须经历第二遍！因为第一次只是皮试！”
“通过皮试，可以大致评定人体与荷尔蒙x的融合等级，等级根据测试产生的能量峰值来判断，由高到低可分为s、a、b、c、d、e，融合度等级将作为确定二次注射的用量与时间的主要因素！”
“通俗一点来说，融合度等级就是你的潜力值，代表了域门打开的难易程度，也是各位将来归属的重要判断标准之一，当然也有例外！正常情况下，c级以上且开发了域的后备人员才有机会被选入战斗部队！”
“皮试之后二十四小时，会进行第二次注射，待苦尽甘来，若那把钥匙成功打开那个新世界的大门，你们将会有一次神奇的体验！怎么说呢，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如同重获新生！”
“有人说那是一片虚无，也有人说它真实存在；有人说它是属于荷尔蒙x的世界，也有人说它是人类除了碳基躯体与意识以外的第三组成部分！”
“数十年来，对于它的猜测与探索从未停歇！那个神秘的新世界，我们称之为域！也有人叫它脑域！”
“当然，它不是所谓的大脑利用率，甚至它可能不存在于你生物属性的大脑中！当荷尔蒙x发生作用，大脑中数以百亿计的神经元细胞联动骤然变得紧密迅速，期间会发生某种特殊生化反应，当这种反应达到峰值时，就会，砰！”
“像宇宙大爆炸一样！炸出一个新的世界！但这是属于你的世界！”
“起初是一片混沌，你的意识能进入其中遨游，你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会有任何其他发现，但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如同闭着眼的未出生的婴儿！”
“不过它会随着你的身体细胞的进化而发生改变，直到在某个阶段凝结成本源后，他会赐予你难以想象的能力！”
“然而，域终究是高于当前人类的神秘，甚至可能是人类进化的下一个阶段！人的身体虽然是地球上最为精密的仪器，但它的寿命与能力终究有限，人体细胞的强度根本无法与之匹配，因此能够体现的神奇也极为有限！”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发现了改变身体硬件的秘密，让我们对域的理解更进一步，而给我们提供帮助的却是那些怪物！”
“怪物身上存在着一种特殊晶体，我们称之为源晶！其中的能量能让人体细胞发生进化！而域也会随着人体的进化发生变化！”
“于是乎，在那之后，人类对怪物的恐惧少了许多，为了追求强大，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就像知道了小龙虾美味之后，强大的**让人忘记了它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随着人类的逐渐强大，先行者世界的迅速发展，个体之间的差距也愈发明显，于是有了等级之分！一般情况，可以根据其具象化的能量峰值来判断！”
“普通人类的峰值在0～100之间，也就是说地球上最强壮的普通人类，他最好状态时可以达到的能量峰值不会超过一百！而一百是能量是否能够具象化的一道坎儿！”
“能量值在100～1000的，身体细胞进化率百分之二十，我们称之为初级先行者！这是凝结本源的阶段，可以初步具象能量，是先行者世界的后备力量！”
“能量值达到1000～10000、身体细胞进化率百分之四十为中级！是本源与身体进化的重要阶段，是先行者世界的中坚力量！”
“能量值在10000～100000、身体进化率百分之六十为高级！本源世界基本成形，能够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是先行者世界中的高端战力！”
“能量峰值超过100000、身体细胞进化率百分之八十为超级！能力控制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是先行者世界里的巅峰！算上与怪物战斗牺牲的先贤，达到这个层次的也不过十三人而已！”
“人类在不断进化，那个怪物世界亦然！对于怪物，我们也根据能量峰值进行等级划分，与先行者等级对应，分别为鼠、狼、虎、龙！”
“鼠级怪物行为一般靠**驱使，不过听说最近出现了特例；正常情况，它们到了狼级之后，才会拥有自我意识！”
“至于超级与龙之上，无论人类还是怪物，我们皆称之为神！”
“不过，到目前为止，无人接触到过，那只是一个虚构的层次而已！”
“……”
……
“第一阶段课程只是入门，目的是为了大家能够理解并接受这个世界的现实。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们会经历痛苦为主、愉悦为辅，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特训！”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一段鸡汤送给大家！”
“我们的世界是由一连串意外事件造成的，特定的环境与历史塑造了我们的思想、梦想和恐惧，但它们也是最冰冷的力量，让我们只能看向某个未来的方向！”
“现在，你们拥有了更多的选项，有机会挣脱桎梏，用不同的思考方式注意到更多的可能性！”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加速往前冲了！无论途中遇到什么，都要努力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将来若是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力量，不要轻易放弃！相信自己！人本就是善于创造奇迹的生物，而这个世界总是充满可能性的！”
“还有，各位，有空的时候，记得常回头看看！”
“好！第一阶段的课程到此结束！大家有缘再会！”
“谢谢！”
掌声起！
翁教官微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半秃的脑袋，鞠了个躬，拉开前面的门出了教室。
掌声刚落，门又开了……
“对了，下午药物皮试别忘了，两点钟，大厅集合！”
……
第三十四章 荷尔蒙—X的融合度测试
先驱者七号基地，顶层，办公室内。白色的光照出黑色的墙，中央的办公桌两侧有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看上去一样高但不一样宽。
“老大，新人的数据出来了！”笔直站着的高瘦男人先开口了。
“新人？哦！对！差点忘了，今年组织有一部分人的培训测试放我们这边！”坐着的高大壮汉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三天前就到了！”
“嗯？三天前？怎么没人跟我汇报！”
“您这不是刚睡醒嘛！”
“哦！对！差点忘了！那…哈…情况怎么样？”
“应到1213人，去掉发现的3粒老鼠屎，实到1208人！”
“哦！”
坐着的壮汉愣了愣，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突然抬头问道：“你确定数据是正确的？”
“哈尔早上才发给我的！而且进行过人工统计，数据没问题！”
“嗯……那剩下两个人去哪了？预演区那边找过了吗？”
“嗯，仔细搜过，并没有发现人类踪迹！”
“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偷溜进来？”
“所有监控都排查过，没有任何异常！我们讨论过，认为有两条路径的可能性较高，一是躲进了基地内部，二是往大漠深处去！”
“哎！头疼！”壮汉揉了揉太阳穴，苦着脸说道：“每次搞个新人培训，那些鬼总要整点幺蛾子，劳资可是有起床气的！那两个人的资料待会发我！还有，你让哈尔这段时间注意些，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好！”
“话说，今天是第三天！第一阶段应该结束了，这次药物测试交给谁负责？”
“林教授！”
“嗯！老林办事我放心！看来还能再睡几天！”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戴着眼镜，面带怒气。
刚刚瘫坐在椅子上的壮汉看到来人及其神色，立马直起身子问道：“你怎么来了！药物检测结束了？”
“非也！骆少将，我要投诉！”
“什么情况？谁惹你了！”骆少将笑着说道，“咱基地竟还有此等汉子？”
“哼！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我直接给总部打报告！”
“老林，先消消火！到底是啥事情，能把你气成这样！”
“有普通人混进来，浪费了我0.02毫升的荷尔蒙x！”
“我透！”
骆少将猛的站了起来，头直冲向天花板，到只剩下十几公分时，才骤然停下！
“投诉！必须投诉！而且要狠狠的投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靠谱的！”
荷尔蒙x是域的钥匙，也是先行者世界里的重要资源！知晓其基本结构后，现在可以做到人工合成，不过需要耗费大量能量与珍贵材料，所以药物使用从来都是精打细算的。
这次浪费了0.02毫升，七号基地亏大发了，骆少将不能忍！另外因为审查不周大概率要写几千字的事故总结报告，而且得亲自送到总部挨批斗，过程耗时数天，骆少将更不能忍！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分部玩忽职守！这个锅，我七号基地必不能背！老林！编号！”
“20200604b！”
很快，一张虚拟简介出现在半空中，照片配表格，三人凑近了细看。
“身体状况：亚健康……”
“身体素质：中等偏下……”
“智力水平：正常……”
“心理素质：优秀……”
“接受能力：极强……”
“入选理由：运气极好！”
“?这尼玛！”
“推选分部是……”
“嘶～”
三人互相看了看。
骆少将：“要不算了？”
林教授：“我无所谓！反正你比较高，天塌下来有你顶着……”
骆少将：“……”
骆少将转过头：“阿力，你看……”
高瘦男子阿力：“……”
……
林风清此刻的心情有些忐忑！
下午两点，他们在几个白大褂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里边密密麻麻摆满了白色胶囊，据说都是荷尔蒙x融合度的检测仪器。
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众人陆续爬进了对应的检测舱。
舱门合上，没有丝毫挤压感，像是躺在棉花上，很舒适。里边不是纯粹的黑暗，有幽幽蓝光闪占据着瞳孔，像是暗蓝色的深邃夜空……
虚空中有声音传来，是女声，悦耳动听！
“请大家放轻松！荷尔蒙x的融合度检测即将开始，过程会有些痛苦，有任何异样状况请保持镇定，出现不适症状请坚持！检测舱会时刻注意你们的身体状态！我们会保证各位的安全！”
“检测倒计时十五秒……”
林风清闭上眼睛，咬着牙，准备接受那传说中的撕心裂肺。
漫长的十五秒终于过去……
然后，他感觉到了异样，有一根细长冰冷的物体正在突破他后颈的皮肤，很快有什么东西以此为媒介，溜进了身体内部。
注射大概结束了！
林风清等待着，等待着剧烈痛苦的袭来，怕痛的他必须提前做足心理准备！这肯定比他难以接受的刮痧痛了许多！
此刻，在他的意识中，体内的荷尔蒙x更像是一股有生命的能量，随意溜达了一圈后，慢慢的往脑部钻去……
林风清紧握拳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刚开始的感觉很奇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疲惫时在太阳穴抹了风油精的酸爽，又像是吞下一大口芥末的醍醐灌顶，只是没那么冲……
林风清继续等待着……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像是一阵风吹过，一切烟消云散……
咦？说好的撕心裂肺呢！
此时，林风清的心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像是希望考试及格焦急等待的学生，结果却是满分的索然无味……
为什么不是难以言喻的痛苦！而是莫名其妙的小爽！
他想起了翁教官的话，心情变得复杂！难道这只是一个意外？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检测仪的隔音效果一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四周传来，像是屠宰场一般的激烈。
说实话，林风清有些羡慕……
……
主控室内，大屏幕被分割成无数个蓝色小方块，每个方块对应着一个检测舱编号，小方块右上角有三组数据跳动，分别是心率、神经元活性细胞增长率与细胞敏感度。
林教授抱着保温杯坐着，翻着今日的世界先行报，偶尔才瞄一眼大屏幕。
“北边已经开始下雪了啊！”他嘬了一口开水，喃喃自语道。
有人走到他的身旁，俯身说道：“教授，注射完毕！一切正常！”
“嗯……”
他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报纸。
一切按照章程按部就班，现场不用他多操心。等到那三组数据趋于稳定，电脑就会自动给出综合评定，他呆在这里只是为了预防一些突发状况。
直到一小块蓝色一马当先变成了红色，林教授这才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个大写的s缓缓出现！
“不得了！不得了！开了个好头！竟然出了个天才！我看看！编号20200604c！”
“贝兼，永胜市的！啧啧啧！姓贝的，怪不得！”
这时，红色小方块上方的蓝色也发生了变化！又有一个大写的s出现！
“20200605c！周静静，竟也是永胜市的！”
融合度的测试与时间长短并无关系，结束早晚并不代表融合等级，不过开头连续出现两个s级的情况极为罕见。
林教授满怀期待的看着，不由想起当年玩网游时爆装备时的刺激与惊喜！今天第一个副本就爆了俩神级武器，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过了一会儿，红色开始爆发，很快占据了大部分的屏幕，剩下星星点点的蓝色也正在消失，期间惊喜与失望并存！
总体来说，这次检测结果算是近十几年来最佳！s级天赋大概接近10人，a级也有三十几人。
“那个问号怎么回事？”有工作人员疑惑问道。
这时，大屏幕上只剩下一小点蓝色，显得极为扎眼！
“麻烦放大看下！”
林教授起身，皱着眉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数据早已停止跳动，神经元活性细胞增长率为零，其他两项均为普通人水平，且检测期间数据曲线稳定！
屏幕没有变色，检测结果却是个问号！
答案呼之欲出！
“查一下编号20200604b的姓名与身份证信息！”
说着林教授打开了特殊基因库。
“林风清，身份证号……”
“果然如此！”
……
第三十五章 烤鱼
“咚咚咚！”
林风清缓缓睁开眼睛，可能是过于舒适亦或者是过于无聊，在一片惨叫声中，他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舱门已经被打开，他眯着眼睛努力适应外头的光线，指缝间隐约瞥见半道模糊的人影。
“心里素质果然好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
林风清懵着坐起身，晃了晃脑袋，才把目光转移到说话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瘦高的人，穿着基地的黑色制服，看他的第一眼，便觉得他的不凡，两边的刘海往同一边飘，尤其是那双招风耳与死鱼眼的高级搭配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周围仍有断断续续呻吟声传来，林风清左右看了看，现在只有他的检测舱门是打开的，其他人大概还在接受最后的洗礼！
“林风清是吧？”那人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明知故问的开场白。
“嗯……”
“跟我来！”
林风清从舱里爬出，跟着那人走出了检测室，一路无言，思绪万千。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他能来到这里也许只是个意外，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并没有ma-3x突变基因！这也意味着自己无法成为先行者，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
而且，他不清楚这类情况是特例还是常态！
难道自己的异世界之旅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虽然经过第一阶段的课程了解并解决了心中的某些疑问，但终究只是理论上的认识，没办法亲身经历，心中是肯定有遗憾的！
不过，他是随性的人，几步路便从莫名的失落与不甘中走了出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眼前这个人找自己的目的！
怀疑自己是间谍然后关起来审问或者删掉记忆后遣返回原来的世界？虽然也有其他可能，但这两种处理方法的可能性较大，不过都不是林风清愿意接受的结果！
前者不用说，咱是良民，不想背这口黑锅！而拒绝后者安排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他不想再被要求走路回家了！
两人来到一间独立的小房间，里头灯很亮，感觉有些刺眼，也可能是自己的眼睛还未完全适应。
隔着桌子，两人相对而坐，高瘦男子将椅子往后调了调，看了一眼手表，才开始说话：“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吗？挺有意思的！也蛮期待的！”林风清回答。
这不是他预想的答案，对于刚来到新世界没几天的婴儿，这个回答显得过于镇定与平淡。
“难道你不害怕？”
林风清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记不起来害怕的模样，他拥有其他正常人的情绪，唯独少了它！前段时间有过短暂的怦然心动，但那种感觉，与其他人的描述的害怕状态并不符合。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冷漠无神的死鱼眼，问道：“你害怕过吗？”
对于林风清的反问，高瘦男子一愣，并没有生气，而是突然笑了起来，五官揉在一起，很奇怪，也很难看！
“哈哈哈！你这人，确实有点意思！”然后顿了一下，甩了甩挡住眼睛的刘海，继续说道：“当然！是人都会有害怕！我因为见过，所以心中的恐惧更大！”
“那种感觉，如同身处黑夜的孤独，也像坠入深渊的冰冷……让人无法自拔！”
短暂的寂静……
“现在，你有什么想法？”高瘦男子打破沉默，问道。
“我有选择吗？”
“当然！不过不一定有效！”
林风清偏着脑袋，想了想，良久，有了决定：“我听说，先行世界里，也是有普通人的吧？”
……
七号基地顶层，办公室的外墙被往上折了折，变成一个半开放式的天台。
天台风很大，很冷，靠近外处有一个火堆，火苗虽然左右移动，但都是直挺挺的往上，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
一条大鱼横在火上，有六个人围着，头顶是冷冽的星月，往远处是隐约的岩山，更远处能看到一片沙海，在月光下隔出了深浅……
为了防止声音被大风吹跑，骆少将把手掌握成喇叭状，靠近对身边的人大声说道：“这是刚从海洋之城空运过来的，好吃！”
本来他们约定去附近的某块岩山烧烤，只是背锅侠阿力写检讨花了太长时间，于是等不及的几人决定就地解决。
坐在骆少将身侧的翁教官裹在风衣里瑟瑟发抖，没有回话，只是不情愿的伸出手，竖了个大姆指。
“我跟他接触过，白狼不是随意的人！他的眼光很特别！”
声音从对面飘忽传来，说话的是一个仅穿着半袖的中年男性，他黑的比夜色还明显，是基地护卫队的队长，叫吴星。
“他肯定发现了……他的某些超人的特质！”
“简介上边，写的是运气！”林教授仍穿着那身白大褂，回应道：“我下午，有仔细了解过，他徒手，不对，是用枪杀了一头鼠级巅峰的怪物！”
“阿力，你怎么看？”骆少将沉吟片刻，问道。
风突然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正在夹鱼的阿力，下午与林风清对话的正是他。
阿力垂下筷子，那双死鱼眼无神的盯了死鱼五六秒钟，摇了摇头，回答：“挺有意思的人，但看不明白！”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确定他的归属，遣返还是丢到其他部门？接下来的培训课程于他而言，是无意义的！”
“这类事情有过先例吗？当时的解决方式又是什么？”骆少将问道。
“记得在阿尔派班基地曾出现过一次，当时好像是删除了记忆，不过令当事人的脑补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只被允许删除普通人十二小时的记忆！”阿力想了想，回答道。
“我觉得，他既然选择留在先行世界，咱也不用着急丢哪里去，可以继续留在基地观察一段时间嘛！反正，返程车估计要等到两个月后了！”翁教官开口说道。
“嗯，老翁的建议合理，咱们基地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不过护卫队与战斗部队都不适合他，而咱们基地只有这些……”
“总不能留在基地吃白饭吧～估计他自己也不愿意！”
“我那里还缺个人！”
声音来自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之前一直躲在角落里吃着鱼肉，不曾开口。
“曾老师，您……”
“刚好可以看看，他的运气到底有多好！”
“……”
第三十六章 梦与流星
谈话结束的很仓促，在那首熟悉的粤语闹铃响起的时候便截然而止，高瘦男子说有其他工作要做，让林风清静等消息，便急忙离开了。
他已经做了选择！
既然无法开辟域，便无法拥有超能，也就失去了第一志愿进入战斗部队的资格，意味着他不能从最前线接触这个仍若隐若现的世界。
那么，退而求其次，清扫部队或者科研所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还有其他岗位……
那么……
算了，不多想了！
分数太低，他们想咋调剂就咋调剂吧，无论去哪里，能留下就不错了……
他是希望留下的，现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能做的就是等对方的答案。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闹铃是一首洗脑的神曲，林风清满脑子都是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却始终记不得它的歌名，好像是电影里的插曲，叫啥来着……求什么来着……
回到房间，脑袋昏沉沉的，荷尔蒙x估计对普通人有助眠效果，刚接触到床，林风清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眼睛一闭，很快睡了过去……
很自然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一览无余却望不到头的地方，一个似乎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在那个无比怪异的空间里，他孤单一人，被冰冷的黑暗包裹着，虽然他的思维仍在翻滚，但无法付诸行动，如同被束缚在茧中，动弹不得！
有些时候，他甚至间断性的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或许自己正闭着眼睛，所以才看不见！于是林风清想努力睁开双眼，却发现做不到，因为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眼睛的位置！
那么问题来了！
这是哪儿？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地标性的建筑物，根本无法判断！
该怎么办？想挣脱黑暗的束缚却又无从下手。
想了又想，他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
一声呐喊，大概是从心里冒出来的，也可能是脑海里的问候！
“有人吗？”
思维的呐喊竟化成实质荡出涟漪，沿着黑暗往远处涌去……
很久，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虚空之中终于有了回应。
现在，林风清可以确定自己的眼睛是睁着的，因为他看到了光！
他们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由于周围没有参照物，林风清无法判断究竟是谁在运动！
起初是一抹星光，如黑夜中的萤火虫闪了几下，很快变成了一团小火球，越来越大，到更近时，他才隐约看到它的表象！
接着黑暗突然一扫而空，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红色，并且还在扩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想去揣测！
现在，两者的距离已经够近，林风清不再因为它的巨大，觉得它的表面是静止不动的平面，它像是一个不均匀的熔融状态的大火球，在那片火的炼狱中，有间歇性的隐约的隆鸣声传来……
隆鸣声音中夹杂着其他声音，竟有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对他的回应，又像是在反问！
奇异又壮观的场景让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到反应过来，不由得惊讶自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
“是流星！”
“真的耶！好大！快看！”
夜晚的富杨路依旧热闹！当兴奋的尖叫声传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慢了下来，人们停下脚步，透过手机，齐齐看向天空。
因为它在夜色中太惹人注意了，奔跑的泛着红光的月亮，所有人都不曾见到过的奇景！那个篮球般大小的火球，从安阳市上空掠过，往北而去……
与此同时，富杨路30号，龙虾馆内空无一人，地下十五米，会议照常在暗中进行，只是那些散发着尼古丁的光源都消失不见了！
“两份报告都已经出来！”是个慵懒的女声。
“经过数据共享与调研分析，上次在咱们这里出现的天才鼠级怪物属于特例，其他地方并未有类似事件发生，所以不必杞人忧天！”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有一就有二！既然出现过了，之后的任务就得时刻保持防备心！”
“另外，通过对怪物的生理分析，德儿村事件与它关系并不大，因此需要重新立案！具体处理方案已准备完善，总部那边会派专人执行，我们只需做相应的配合即可！”
会议室里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其他人都安静听着。
“还有，上面对从里边逃出来的三人组做了指示：看缘分，能抓就抓，不必作为工作重点！”
“白队！第一份报告的基本内容就这些了！是否有所补充？”
“没有！”白狼回答道。
“好！现在，我就来聊聊惨不忍睹的第二份报告！”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月，龙虾馆的业绩又下滑了这么多？”
“啊？不是新东方毕业的吗？不是以前专业从事服务行业的吗？啊？不是搞宣传的高手吗？结果呢？连电费都付不起！”
“我觉得这是态度问题，你们有必要反省下！”
“……”
“还有！必须进行全方面的培训，提高业务能力与服务态度……”
“……”
因为分析第二个报告的原因，会议拖堂了近半个钟头。
最后的电梯里，只有灰太狼与白狼，熟悉的沉默。
“老大，你为什么会选中他？”灰太狼突然问道，他指的是林风清。
“直觉！不亏！”
灰太狼想了想，从结果上看，林风清愿意，而他们完成了指标，于双方而言，确实都不亏……
“如果被淘汰了呢？”
“不会！”
白狼的回答很有自信。
……
“我觉得不一定是流星，也可能是那只大猩猩请来的外援！”
七号基地顶层的烧烤聚会已接近尾声，刚正不斜的火苗已经熄灭，那条大鱼也只剩下了骨架，除了骆少将因为吃的太猛被鱼刺卡了两次，野炊活动还算圆满！
几人举瓶，正准备干掉特地托人从森林之城捎过来的特产好朋友牌芒果汁时，一颗火球从头顶擦过，往大漠深处撞去……
过了一会儿，天边亮起了火红色！“轰”的巨大爆炸声随后赶到！
因为距离较远，造成的震感并不明显，只是天台风更大了些！
“怎样，要去看看吗？”
“我觉得行！”
众人转头望向基地话事人骆少将，却发现他瘫在椅子上，双手抱胸，脑袋一晃一晃的往右倾去。
骆少将也做梦了，梦到了他正在睡觉，而且周围一片芬芳……
……
第三十七章 小瑶与哈尔
林风清是被剧烈的腹部疼痛叫醒的，当然不是大姨妈来了，而是纯粹的肚子饿。
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饥饿感，不仅仅是胃部传来的信号，那种感觉，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嗷嗷待哺！
昨夜睡的很饱，那个奇怪的梦仍记忆犹新，不过到了后期变得平淡无奇。
他没有撞上那个太阳般大小的火球，相对运动在最后停住了，然后他们互相盯着看，一直到早上醒来。
是的，当时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个大火球是活的！
“你瞅啥？”
“瞅你咋滴？”
于是后来的半个梦都在重复这两句话，眼神表情转化成语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匆忙洗漱完毕，林风清往食堂冲去，时间是十一点半，已经到了饭点。然而，令他绝望的是食堂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吃的。
难道说，检测室的其他人昨夜都没有回来，这意味着皮试与二次注射是连续没有间隔的。
那么问题来了，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就算能解决吃饭问题，如果想上厕所咋办？
带着失望与疑惑，林风清走出食堂，脚步虚浮，心情沉重。
这时，对角的黑色电梯门开了。
出来一人，他穿着基地专用的制服，理着寸头，一身腱子肉，一对长臂直垂到膝盖。
看到林风清先是一愣，然后抬头望了望，又走回了电梯内。
林风清看到了背影，不由叹道：“可惜了！这身体条件，绝对是男篮的希望啊！”
突然想到包里还有qq糖，顿时心情大好，脚下也轻快了几分。刚转过一道弯，却听到了开门声，林风清停住脚步。
嗯？难道有人跟他有一样的境遇？成绩不佳，到了退学边缘，只能躲在房间里听天由命？现在跟自己一样，肚子饿了，准备去食堂找吃的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省得人家白跑一趟！
在右侧，有一道门开了，一抹粉色突然出现，看到来人，林风清呆了一下，竟是个熟人！
她光着脚丫子，套着粉红的睡裙，有几缕秀发翘着，睡眼惺忪，刚睡醒的模样，却是最真实的慵懒的可爱！
“现在，食堂里没吃的！”林风清提醒道。
“嗯！”
她似乎对董义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
“上次你给我的qq糖还没吃完，要不，我去拿来一起吃？”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假冒伪劣产品，不好吃！”
“那也不能饿肚子啊！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小萝莉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睛，说道：“哈尔？”
林风清一愣，疑惑道：“什么？”
“在呢！小瑶！请问有什么吩咐？”
一道柔软的男声突兀出现！
难道还有人？林风清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周围没有任何人！什么情况？哪来的声音？
“肚子饿了……”小萝莉说道，声音让人生怜。
“昨天的面怎么样？刚才哈尔又翻了翻菜谱，做了改良，增加了甜度，另外还准备加些其他小瑶喜欢的食材，口感与营养会更丰富！”
“好！”那双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月亮桥。
“要两碗！”
“好的！不过新版本面的卡路里有点高哦！少女得注意保持好身材！”
“小瑶，哈尔是谁？”林风清等那道声音消失，才悄悄问道。
“是个厨师，很棒的厨师！”
说着蹦跳着往食堂里跑去。
……
那张桌子显得格外亮眼，因为它的上面开了一朵花儿，林风清恬不知耻的坐到了对面。
一时无言……
他想安慰对方，但看小瑶的状态，看不出有任何的沮丧，只有满脸的期待。
该聊些什么呢？虽然他曾经是记者，采访过各式各样的人，但那都是提前详细了解过的。
其实他本就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尤其面对陌生人！小瑶虽然见过几次，还有过交流，但并没有那么熟，大概只有两三分的样子。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尴尬，强行找了个话题：“小瑶，昨天荷尔蒙x注射时，有什么特殊感觉没？”
“荷尔蒙x？”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林风清，“那是啥东东？”
林风清愣住，难道这姑娘连第一阶段的课程都没去上过？
“是一种神奇的药物，听说可以打开神秘的域！”
估计她连域也不清楚，林风清刚想进一步解释，小瑶却开口了：“域啊！我知道！为什么要用那什么x，域不是天生就有的吗？”
“……”
什么东东？人可以天生拥有域？翁教官也没提到过啊！本以为是跟自己一样的差等生，没想到是个保送生！而且是根本不需要上课的天才！
“那……”
林风清的话被一声“叮”响打断，柔软的男声再度传来：“面好了！用餐愉快！”
“谢谢哈尔！”
小瑶开心的跑到自助区，台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碗面，是干拌面，只是上面的调料看着有些不和谐，极其怪异的搭配！
林风清跟了上去，绅士的将两碗面端到桌上，去取了筷子，递了一双给小瑶，然后对着桌上的面发呆！
说实话，假如在以前，林风清绝对是不会吃这般奇怪的黑暗料理的！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不得不吃，要不然只能饿肚子。
看了看吃的正香的小瑶，咬着牙狠下心，努力吃下第一口……很快第二口……接着第三口……不到一分钟，满满一碗面下肚！
林风清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巴。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那样的搭配，竟然可以碰撞出如此的味道与口感！从有到无的层次感更是让人惊艳！
qq糖、芋圆、珍珠、红豆……这些与面条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拌在一起竟是这般的香甜回味！
那种甜，不是那种吃多了就会腻的甜，而是如西瓜般清爽的甜！无论是单品还是组合，都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哈尔，这个神奇的厨师，他想认识一下！
……
此时，厨师哈尔正在记笔记！为了更接近他的创造者，他用文字代替了代码！
“小瑶的喜好排序：qq糖、芋圆、珍珠、红豆……面条！”
“问题：今天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吃饭呢？”
“烦恼：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哈尔不是很喜欢！”
“任务结束，七点后开始整理新菜谱！”
“……”
哈尔可以控制基地里所有的电子仪器包括厨房里的，平时他很少说话，除非基地顶层有人找他。
某一天，他正百无聊赖的在基地里上下晃荡，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哈尔，我饿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能知道他的存在。
“请问，你是谁？”
“我是小瑶。”
“小瑶，请问，想吃什么呢？”
“qq糖……面！”
“好的，请稍等！”
瞬间，哈尔搜索到了全网的菜谱，却没有发现qq糖面的存在，不过他答应了小瑶！不能食言！
于是绞尽脑汁寻找，差点烧了自己的身体！在很久以后，大概过了零点五秒的样子，他突然灵光一现，像任督二脉被打通！
他想到办法了！
第一次的qq糖面，小瑶只吃了qq糖。
不过哈尔爱上了做菜！
……
第三十八章 新的工作
就这样，林风清又跟着小瑶蹭了两天饭，其实他在肚子饿的时候有试着在走廊喊过哈尔，只是没人应他。
两人还是处于一问一答的聊天模式，不过小瑶每次都会叫哈尔多做一份，而林风清负责拿跟收。时间久了，对于这种奇特的关系，他也能泰然处之，不觉得尴尬了！
接近中午，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阵的人终于从检测室出来，且都状态蛮好，看上去没为吃饭与三急烦恼。
今天，他终于吃上了除qq糖面以外的其他食物，那玩意即使再好吃，顿顿吃也总会腻的。
“恭喜你啊！李航！”林风清祝贺道。
李航是a级天赋，也成功开启了域。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谢谢！”
“你真的用枪杀死了怪物？”
突然出现的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林风清知道是在问他，转过头，发现有人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那人他有些印象，来时是同节车厢的，就坐在李航对面，名字挺奇怪，好像叫贝不亏。
“运气好而已！”林风清回答道。
“用的冲锋枪还是加特林？”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用的手枪！”林风清笑道。
“手枪？那你运气真的不错！”
说罢，贝不亏继续扒拉着眼前的饭菜。
在车上听到林风清曾用枪打死了一只怪物，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今天有机会，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问了问。
因为家庭原因，他是知道一些秘闻的。人类还未接触域之前，对付怪物最有效的武器便是枪与炮，用枪的话一般是全方位的扫射才有机会打中它们的要害，一般手枪的威力根本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用手枪？说明运气是真的好！嗯！下次买彩票必须让他来挑号码！
短暂的对话结束，李航已经端着餐盘起身，向林风清打了声招呼：“我吃饱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林风清回了一句。
……
二次注射后，统计结果很快出来，大概只有三成的人开启了域。绝对的天赋也不一定能保证探险成功，它还跟个人的身体素质、忍耐力、精神力、心里承受力等等因素挂钩。
虽然天赋越高，需要的荷尔蒙x量越少，需要承受痛苦的时间也越少，但也有不少人承受不住痛苦而放弃，因此失去了超越的机会！
据说有好几个a级天赋浪费了，也有几个人发生了小意外，因为承受不了强烈的刺激，导致脑部受损被送去治疗。
吃完午饭，这波人被分成两批，收拾行李准备往上边去了。他们会接受不同的针对性培训课程，将来大概会进入不同的部门。
很快，在一阵骚动过后，这一层再次安静下来，走廊空荡荡的，只剩下林风清。
没有人跟他说该往哪里去，自然也不能傻乎乎的跟着其他人乱跑，否则被赶下来可就尴尬了。
果然，还是被放弃了！连清扫部队都没资格进吗！这两天的记忆会被删除吗？会用比白光更强的仪器吗？有专车接送吗？不会跟以前一样，让自己走回去吧？回去以后该干嘛呢？过年会被老妈强行拉去相亲吗？
胡乱猜测了一番，林风清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心理准备，看来神奇的异世界之旅到此结束了。
丢掉心里的仅剩的期待，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对着桌子上的弗兰花发呆，传来的微风很舒服，让人舍不得离开。
“咚咚咚～”
敲门声终于响起，时辰到了！林风清背起包打开门，门口站的是上次见过的死鱼眼高瘦男背锅侠阿力。
“跟我来！”他冷冷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那个……冒昧问下，那盆弗兰花可以带走不？”
“当然不行！那是公物，入过库的！”阿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问道：“你背着包干嘛？”
“难道不是……”
林风清愣住，看来事情有了转机，于是小心问道：“请问，咱们现在要去哪？”
“在基地的另一侧，是你最近上班的地方！”
瞬间，林风清感觉神清气爽，这两天积郁的阴霾一扫而空，会是什么呢？战斗部队自然不用想！是清扫部队还是科研所？林风清心中期待！
跟着阿力，走过通道与大厅，绕过黑色的电梯柱子，又走过一个大厅，到了一扇玻璃门前停住，门自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图书室，有书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你的工位！”阿力指了指靠近门的一张桌子，说道：“如果有人来借书，记得登记一下！”
“……”
“你的直属上司，也就是这间图书室的室长，这两天有事外出，等他回来也许会有其他工作安排！”
“好……”
没想到是图书管理员这种养老型工作，不过林风清自然是不嫌弃的，这已经比自己原来的猜测不知好了多少倍！
“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林风清在高瘦男子离开前问了一句。
“阿力！”
……
阿力走了，林风清独自逛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摆满了数十个架子，分的清楚且涉略甚广！有古今中外的名著，有金庸古龙的武侠，也有流行的仙侠奇幻，甚至还有岛国的文艺写真……
里头的灯光与环境是适合看书的！林风清从前到后，接着从后到前，浏览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他想看的，里边没有任何关于先行者世界的书！
这让他有些失望，满满当当的图书室瞬间失去了吸引力。于是，只能拿起一本玄幻小说，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在小说的世界里，时间过的飞快。
“肚子饿了……”
“嗯！”
“嗯？”
林风清抬头，发现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小瑶靠着右边的墙壁，撑着腿坐着，手机捧着一本武侠小说。
什么时候来的？小说看的太入迷，竟然没有任何感觉……林风清站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起吃饭去？”
“好！”
“要不要让哈尔换个口味？”
“嗯……不想……”
“……”
……
第三十九章 消失的油条
在基地里，是看不到太阳的，所以无法用其具体位置来判断大致时间，只能用手机或者手表，而小瑶两者都没有。
于是她的生活基本被睡觉、吃饭、小说占据着，并不包括时间。
不知是几点，小瑶饿醒了，迷糊起床，打开门，然后习惯性的朝右看了一眼，走廊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哈尔？饿了！”
“好的！小瑶！请问想吃什么？还是qq糖面吗？”
哈尔从来都是随叫随到。
“嗯……我想想……换一个吧～”
“小瑶想换什么？火锅？烤鸭？寿司？还是佛跳墙？”
“嗯……qq糖……饭！”
“好的！请稍等十分十五秒！这段时间，小瑶可以去刷牙洗脸哦！”
现在，对于菜肴的创新，哈尔手到擒来，不用像第一次那般费神。
“好！”
小瑶打着哈欠，重新走回房内……
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吸着鼻子，悄悄摸摸的溜进食堂。
“吼！这么早竟然有早饭吃！哈尔最近越来越勤快了嘛！”
他刚刚从沙漠深处回来，昨天夜宵吃了烤肉，腻的很！早上想吃点清爽的，就闻到了莫名的清香。
虽然这碗饭看上去蛮奇怪的，或许是最近外边流行的新东西。这些东西他们很难接触到，不过哈尔是可以轻松了解的。
对于新鲜特殊的味道，他自然是急不可耐的。
颤抖的爪子还未环住白色的碗沿，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吓了他一跳！
“住手！”
“谁！干什么啊！吓死我了！哈尔！”他拍着胸脯骂道。
“那是小瑶的早餐！”
“小瑶？”他只得默默收回了颤抖的小手。
“那……我最亲爱的哈尔，能不能帮我做一碗？一模一样的？”
“不可以！离早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哼！”
他冷哼一声，气呼呼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食堂！
然后在门口站住，心里突然涌出奇怪的感觉，感觉哈尔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说不上来哪里发生了变化。
不过，既然跟小瑶相关，也就没有多想！他年纪挺大了，对于先行世界的隐秘是知道一些的！
对于整个先行世界，小瑶可能是最特殊的存在，甚至可以与零号序列齐平！天生就能开启域的，人类历史总共出现过两次，而第一个已经不在了！
而小瑶正是那位预言中的孩子！
他在临终前的笔记中为她留下过这样一段话：相信我！她的存在是合理的！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合理的！她是人类的宝藏！请守护好她！
于是，小瑶的一切从出生开始便被保护起来了。
他俩的存在，意味着这或许就是人类进化的正确方向，只是契机未到！
同时也让人们对于荷尔蒙x的恐惧少了许多。人们认识到，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摆脱对荷尔蒙x的依赖！
哈尔本就是那位留给后人的重要遗产之一，小瑶也是，所以他的奇怪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了！若是那位能到达巅峰，那些神秘，也就不能算是神秘了……
……
大概过了两个钟头，小瑶才从房间里出来，到食堂里吃了饭，便慢慢悠悠往阅览室去了……
又过了一个钟头，新晋图书管理员林风清才起床，像是个饿死鬼似的往食堂冲去。
现在他不算是闲杂人等，所以早餐有他的一份，一直是包子油条豆浆的搭配！
不过今天的量有点大啊，竟然是双份！难道是厨师哈尔看他最近瘦了许多，大发慈悲多做了一份？
摸了摸肚子，林风清努力忍住，只是多吃了一根油条，便上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食堂里传来一声惨叫！
“谁偷了我的油条！”
接着，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林风清发现油条从他的早餐菜单里消失了……
……
图书室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翻页的声音，里边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另一个也坐着，隔了一个书架。
林风清早已把本职工作忘在脑后，放肆的看起小说来。他在这里呆了五六天，并没有其他人来借过或看过书！
午饭时间，林风清准点饿了！小瑶的饭点是随机的，一般集中在下午与晚上，所以林风清只有在下午茶与夜宵时间会跟她一块。
林风清刚刚离开，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阅览室，左顾右盼的转了一圈，然后在小瑶边上停住，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最后盘坐在地上。
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他还是有些紧张！
盯着小瑶的书看了一会儿，等一章结束，他才开始说话：“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小瑶翻过一页书，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直到一根几乎与脸一样大的棒棒糖出现，小瑶的视线才离开书本，对着棒棒糖。
那人清了清喉咙，问道：“我想知道？他的运气怎么样？”
说罢指了指放在门口的桌子。
“不知道……”
小瑶拿过棒棒糖，再次低下了头，直到又有一根棒棒糖突然出现。
“您知道，他能活多久？”
“很久……”
“嗯……麻烦了！我大概了解了！”
……
这次，他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来的，努力挺起微驼的背，在门口站了大概一分钟。
见没人理他，才快步走到林风清的跟前，清咳了两声。
“咳咳～”
林风清有所觉，缓缓抬起头，眼神迷离，似乎还未从玄幻世界里走出，看到一张干枯苍老的脸立在半空中，不由得脱口而出：“药老？”
他愣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药你个蛋！”
声音在图书室里回荡了一会儿，林风清才缓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您是来借书的吗？要借什么书？选好了在那边签个字就行！”
“借书？借你个蛋！”转头却瞥见小瑶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着他，打了个哆嗦，于是将手握成喇叭状对着林风清的耳朵，声音压到极致，却富有表情的说道：“这些都是劳资的书！借个屁！”
林风清“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上司，小老头的形象像极了射雕英雄传里的那位！
他的眼睛小的像绿豆，鼻子塌塌的，嘴唇几乎被白色的胡子遮住，头发也是花白凌乱，整张脸看起来与这片沙漠极为般配，背微微躬着，一身的破烂但还算整洁。
罢了，他用同样低的声音问道：“您就是……”
“额……该怎么称呼您？”
“曾老师！”
“好男人？”
这时，他的脸色突然缓和下来，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以及放在胸前的一个大姆指。
“好眼光！”
“曾老师，请问，最近有啥工作安排不？”
“工作安排？我想想……对了！明天要去钓鱼，你去不？”
钓鱼？这算是工作吗？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
这片沙漠里竟然还藏着湖，也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另外，他很久没有见过天日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于是，林风清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去！”
“你可想好了啊！”
“当然！”
……
第四十章 钓鱼
一路颠簸，车子正往大漠深处去。
此时，基地恰好被身后高大的岩山挡住，继续往前开了一段，它又出现了，然后随着沙丘起起伏伏，五六个轮回后才彻底消失不见。
林风清关上车窗，收回四处乱晃的目光，在蓝色与黄色的世界迷失了一段时间，终于还是看腻了，而且外头的风沙有些迷眼睛。
曾老师躺在驾驶座里睡了一路，因为是自动驾驶，所以他只需要定好位置即可。
起初林风清不是很放心，直到安全过了第一个沙丘，才完全放松下来，现在吉普车正沿着不知第几个沙丘往下，制动的绿灯有节奏的闪着。
钓鱼的地方很远，他们早上八点出发，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而且估摸着还得开一段时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有水源的信号或特性。
这时候，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一只或者一群怪物？然后上演一段沙漠里的速度与激情！翁教官说过，这片沙漠可是危机四伏的。
林风清正无聊想着，车猛的停了下来！
到了吗？透着挡风玻璃往前望去，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躺着的曾老师突然坐了起来，脑袋扭向左边，停住……
林风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停住……
一艘独木舟缓缓出现在视野里，坐在船头的是个人，他戴着斗笠，拿着木桨左一下右一下的划着，速度很慢，正朝左前方去……
孤舟蓑笠翁？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湖？在沙漠里钓鱼？这么艺术的嘛！
林风清正想着，曾老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哎……曾老师……我……”
“砰！！”
林风清刚反应过来，车门就关上了！
曾老师小心翼翼的拎着他的那件宝贝黑色风衣，快步走向那艘独木舟，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然后，它停了下来……
……
“东西带了吗？”
“当然，我要的东西呢？”
翁教官从风衣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形状像是酒瓶，里边装的是白色液体，左顾右盼了一番，才悄摸摸的将东西塞到那人手上。
斗笠下是一个中年汉子，糙黑的皮肤与沙漠极为相配，他翻着那个玻璃瓶看了又看。
“绝对的真品！极地特供！费了我不少功夫才弄到手！”
“嗯！中上品质！”
“我要的东西呢？”
“最新版！共五本！”
中年汉子从船尾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丢给翁教官。
他打开塑料袋瞄了一眼，接着像宝贝似的往风衣里一塞，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才抬头挺胸的往回走……
……
翁教官脱下风衣，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到后备箱，回到车里。
“那是谁啊？”林风清望着那艘慢慢远去的独木舟问道。
“一个背包客！”
“背包客？是什么？职业？”
“嗯……就是卖一些违禁品的！”
“曾老师，那你刚刚买了啥啊？”林风清眯着眼睛，小声问道。
“当然是先行世界找不到的好东西，这玩意儿我在半年前预订的，今天终于跨过山河大海……哼！雨女无瓜！小孩子家家，跟你说也不明白！”
“……”
“这片沙漠不是藏着很多怪物吗？他一个人不怕遇到危险？”林风清接着问道。
“又不是谁都能当背包客的！在先行者的地下世界里，背包证是最难考的证之一，可以排进前十！”
这玩意儿还得有证入职？地下世界又是什么？黑涩会？林风清刚想问具体情况，车又开始颠簸了！
“曾老师，咱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没人回应，只有电钻似的呼噜声有节奏的响起……
……
吉普车第二次停下，还是在沙漠里，还是看不到水，只是在靠近一座岩山的地方，周围立着几块巨大的岩石。
两人下车，曾老师环顾四周，称赞道：“这里不错！”
“这里？这里怎么钓鱼？连水都没有！”林风清疑惑道。
“当然不在这里钓鱼！这只是取饵的地方！”
“取饵？”林风清低着头看了看沙地，心中纳闷：“这种环境……这种土质……能挖出蚯蚓吗？”
“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曾老师就地坐下，仰着头问林风清。
“听过！”
“那就好办了！”他抽了抽鼻子说道，“计划是这样的，你做蝉，我做黄雀！咱们一起把螳螂引出来！然后抓住做饵！怎么样？”
“啥意思？”林风清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意思是我当鱼饵呗！”
“你这样理解，倒也没有错！一句话，干不干？”
“可是我是个普通人啊！万一被螳螂给先吃了咋办？”
“相信我！我这只黄雀，飞的跟风儿一样快！保你平安！”
在曾老师的怂恿下，林风清还是答应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想看看沙漠里的怪物到底长啥样？跟安阳市的有什么区别？
“这里的怪物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离得太近它们不太敢出来，看到那块石头了吗？我就在后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黑色短棍扔给林风清，“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这东西给你！”
“这是？”
林风清抬头，却发现曾老师已经消失在原地，那块约定的石头正逆着阳光，隐约能看到一个ok的手势！
车门开着，他不敢离车太远，大概只在一两步的范围内活动！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在野生动物园里故意下车，作死挑逗那些老虎狮子……
仔细观察了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于是在无聊之余，抽空研究起手中的短棍。
可能是混合材料做的！它的触感像金属，但质量很轻，像是塑料，表面有纹路，握着有点像剑柄。
上下底面是有区别的，一面有凸起，一面下凹。
这东西？看着眼熟啊！林风清试着按下凸起，“嗡！”，一道蓝光朝地下冲去，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
“我靠！这是！这是！尤达大师的佩剑！”
……
石头后露出一双眼睛，目前还没有闻到怪物的气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转过身，偷偷看了一眼。
当看到当事人丝毫没有紧张感，正拿着光剑左一刀右一刀的劈的开心，不由得冷哼一声：“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与此同时，又有一双眼睛出现在石头后，红色的，而且大了很多倍！
迎着风，它老远就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这是它第一次出门打猎，运气还算不错，虽然那只生物看上去个头小了些，但是也差不多能吃个半饱……
第四十一章 猜测
像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林风清拿着光剑正玩的开心，挥剑速度不敢太快，模仿着武侠记忆里的动作，左一刀，右一刀，然后转身一刀……
曾老师蹲点的那块石头在他背后，转身时，阳光在对面，很烈，让人无法直视，林风清习惯性的用手遮住，眯着眼睛努力适应。
光亮中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它像是从太阳里跳出来的，带着火气，正往地面冲来。
随着那个黑点在视野里越变越大，到了近点，林风清终于看清楚了，他紧握着手中的光剑，判断着它下落的位置，咦？它的目标是？
这个抛物线……不是自己！
“小……”
心字还未喊出口，“轰”的一声，石头后扬起一阵沙尘。
林风清立刻提着光剑往那里赶，刚走了两步，沙尘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出，落在不远处的沙地里，接着又是“轰”的一声。
待沙尘被风吹散，它直愣愣的躺着，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周围深蓝色的液体很快被沙漠吸收。
林风清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盯着。
还真像是一只螳螂！强有力的四肢与镰刀似的前肢尤为明显，只是颜色不是普通的绿色，而是黑色。
那个三角形的头部生前应该看上去相当可怖，不过脑袋被打掉了一大半，效果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东西真没眼力劲儿！”翁教官不知何时到了身边，拿着拳头往沙地里蹭了蹭，骂道：“妈了个蛋，劳资的完美计划竟然被一个蠢蛋给破坏了！”
那只螳螂不去找蝉的麻烦，却直接找黄雀去单挑了，结果可想而知。
“它有名字吗？”林风清问道。
“破坏者！是这片沙漠里数量最多的怪物，看个头，应该还是个未成年！不过，勉勉强强能当鱼饵了！”
“上车！钓鱼去！”
……
抓个鱼饵都这么刺激了，钓鱼那还了得？什么样的鱼才配得上？鲲吗？林风清的思绪跟着车颠簸沉浮，对此行又期待了几分。
破坏者被一根绳子拴着，挂在车后边拖着，后视镜里，能隐约看到那对死神镰刀胡乱挥舞着。
它会不会突然活过来？林风清无聊的想着。
“曾老师，你说，这些怪物是哪儿冒出来的啊？”他转头问道。
“你觉得呢？”曾老师打了个哈欠，不过这次没有躺下。
“外来生物入侵？”
“也有这种说法！”曾老师从座位地下拿出两瓶水，丢给林风清一瓶，继续说道：“现在比较流行的观点有三个！”
“第一种说法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外星生物入侵！当地球文明进化到一定的程度，比如说能掌控分子的力量时，便会被某个远超过我们的外星文明的注意到！神秘的零号序列是它们的眼睛，它早在人类出现之前便被安排在了地下，这些怪物则作为评估者或者阻碍者出现！”
“阻碍者？”
“是啊！或许他们离地球很远，或许被其他事情耽搁，在无法估计的时间段里，为了防止猎物超出自己的掌控，便需要它们做一些前期工作！”
“来者不善啊！若真如猜测这般，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来做应对？”
“谁知道呢！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个世纪！不过该来的总会要来的，不该来的总归不会来的，虽然得未雨绸缪，但也不必杞人忧天！”
“第二种呢？”
“第二个被称为文明跨越式发展带来的灾难！”
“…啥？…”林风清听的云里雾里。
“人不过是一种动物而已，这是现在大多数人不太愿意面对甚至努力忘掉的现实！不过人确实是有些特殊的动物！我们可以这般猜测，在漫长的进化史中，在某一刻，我们的某个祖先无意间抬头，看到了星星与月亮。”
“那短短的几分钟的凝视，让人开始意识到了宇宙奥秘的存在，于是在随后的几万年里，人类文明有了跨越式的发展！”
“从认知革命到农业革命到科技革命，人类文明一直是在加速的！转眼之间，就登上了地球的顶端！速度快到连生态系统都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有人假设，生物文明进化或许存在着某种特定的秩序与规定，它可能是宇宙本身存在的规则，也可能是更高文明的圣旨！”
“当某个文明发展的加速度超过某个阀值，会出现极其不稳定的情况，于是警报就会出现，那些清理者也会随之而来！”
“那……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可能……是……看！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吉普车停了下来，林风清跟着下车，抬头，然后呆呆的看着，这是？牛奶做的海？
前方，黄色的沙漠变成了白色的海，与蓝色的天一齐铺向远方。
虽然没有潮起潮落，但这片海并没有那么平静！
“其实这也是一片沙漠！白色的沙漠！”曾老师感慨道。
“可它上面一直在不停的冒泡啊！”林风清疑惑道。
“听说过流化现象吗？”
林风清摇了摇头。
“啧！学渣！这是常识好嘛！”曾老师嗤笑一声，指了指白色沙海，接着说道，“往细沙底部充入压缩气体就会产生如图的效果，这就是流化！”
“压缩气体？啧啧！曾老师，你来这里之前，是干嘛的啊？”林风清笑着问道。
“哼哼！劳资可是北学物理系的……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时间不早了，赶紧钓鱼！要不然晚饭没着落喽！”
“到底是什么鱼啊！需要用这个大家伙做饵？”
“学名沙刺，小名可怪鱼！那可是这片沙海的特产啊！肉质肥美，刺少，碳烤、红烧、清蒸或者做酸菜鱼皆可！”曾老师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不过就是力气太大，有点难抓！”
“额……是怪物的一个品种吗？”
“管他是啥呢！好吃就行！不像它！”
说着，曾老师轻松举起那只近两人高的怪物，往沸腾的白海里一扔，然后解开绳子，用手拉着。
黑色尸体先是飘着，然后缓缓下沉……
“曾老师，干嘛不用车，等鱼上钩了用车拉多省力啊！”林风清建议。
“车的拉力不够，会被拖走！”
“……”
……
第四十二章 人呢？
“怎么还不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曾老师就坐不住了，时而蹲着，时而站着，时而侧躺着，又不愿意丢掉绳子，怕错过了时机。
“要不，你帮我拿会儿绳子？”他转头，对着坐在车里乘凉的林风清说道。
林风清果断低下头，装睡，他可不想被可怕的东西拉到沙海里。
“这小子的运气，看来也没说的那么好！不对，应该是极差才对！等了这么久，连一片鱼鳞都没见到！平时的话，应该开始有动静了！”
“难道是风水不对！不可能啊，这位置可是经过几十年反复实验的，而且还专门请了东湖基地的大师来看过！”
“对，肯定是他在这里的原因！导致霉运buff加持！看来白狼那家伙也有失准的时候！”
曾老师坐着，喃喃自语。
“曾老师，会不会是你把这里的鱼钓光了？”林风清伸出半个头，问道。
“不可能！”曾老师的语气极其肯定：“前两天我还看到有两条在这附近卿卿我我的搞暧昧，现在说不准连小崽子都有了！”
“……”
有白色的沙跟着风从远处飘来，他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有了光彩，满是兴奋，如同落难者看到了生的希望。
曾老师从沙地里蹦起来，拍了拍屁股，做好提绳前的准备姿势，才对着林风清喊道：“来了来了！很近了！”
林风清赶忙下车，靠近半蹲着往前看，远处有白色的沙雾升起，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近……接着白雾被风吹散开或重新落回沙海中，前方仍是一片清明。
什么都没有？林风清却发现一旁的曾老师神情凝重，身体在兴奋的颤抖！
捏了捏手里的绳子，看上去又紧了几分！
他刚想开口，曾老师先说话了：“往后退！这是个大家伙！”
林风清望了望安静吐着泡泡沙海，决定听从老猎人的意见，转身，“轰！”，然后扭头！
白色就在眼前炸开，一个巨大的黑影钻了出来，白色的瀑布落下，没有彩虹。
这是一条鲸鱼？这是林风清的第一感觉！阳光下，露出它肥硕的身躯，呈深海的颜色，单看一对鼓出的大眼珠子竟感觉有些可爱，只是那尖利的背刺与满嘴的尖牙将它往恐怖方面发展了。
那只两人高的破坏者大概只够它塞牙缝的！
又是“轰”的一声，它落回了白色中，如同一块椭圆形的奥利奥从高处掉进牛奶里！
这时，曾老师才开始发力，右脚往后一步，猛的一跺，沉下去半条腿，接着全身青筋爆起，白色的胡子与头发炸开，那干瘦的身体里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然而这还不够，巨大的拉力还是生生将他往前拖了几米，前面就是沙海！但曾老师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用力转身，左脚往前一迈，终于在边缘停下！
接着用肩膀顶着绳子，一个过肩摔，那条沙棘鱼再次飞了起来，经过头顶，天空暗了下来。
“小子，运气不错！是这附近区域的鱼王，上次不小心让它给跑了！嘿嘿，终于又落我的手里了！”他笑眯眯的朝林风清说道。
“咦？”
曾老师扭头，那头巨大的沙棘鱼并没有落下，而是悬在了空中，那根绳子正拉着他往天上飞去。
这鱼怎么会飞？进化了？
林风清抬头，先是看到了荡秋千的曾老师，接着是左右乱晃的绳子，再往上是可能因为塞牙而挣扎的沙棘鱼。
不对，半着沙棘鱼的是什么？看上去像是爪子！爪子？爪子！
林风清抬头，看到了至今难忘的一幕，以前在动物世界里大概看到过这样的景象，老鹰捕食的场景，只是没眼前这般震撼！
那只鹰，长的也太威武了吧！锐利不屑的眼神，矫健的身姿，翅膀有节奏的挥动着，卷起阵阵沙尘，真真乃当时大鹏鸟也！
曾老师也看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狗东西！强盗！事不过三，但这已经是第五十七次了！忍不了！今日必宰了你下芒果汁！”
然后转头对林风清喊道：“你在原地等着，我了结这段恩怨，很快回来！”
最后，三个小黑点轮流消失，现场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林风清。
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把自己丢这儿了？万一碰到怪物咋办？他想了想，拿着激光剑前后左右观察了一番，迅速钻进了车内。
……
“难道他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曾老师回来时，太阳已被那座岩山遮了一些，他又一次被老鹰甩了下来，灰溜溜的空手而归！
当回到钓鱼的地方，却发现人不见了，吉普车也不见了！第一反应是林风清一个人先回去了，然而看到了那条车辙，很快推翻了刚才的猜测！
事情大条了！
之前的车辙已经被滚动的风沙埋掉，只有一条新的，而它的方向正是那一片白色的沙海！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前进档挂成倒档？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自动驾驶系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此时，他的精神力格外集中，这是他的疏忽，刚刚的怒火攻心让他忘了林风清是个普通人！
虽然很微弱，但他闻到了第二种味道，不属于人类的味道……
大致可以猜测到过程，有只怪物突然出现，然后林风清躲进了车里，接着……
曾老师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联系到了哈尔。
“哈尔，可以定位到a203号车的位置吗？”
“可以，它就在您前方五十三米处！”
“谢谢，帮我接骆少将！”
“好的！曾帅上校！”
“怎么样？曾老师，今儿有收获吗？鱼获爆炸吗？很久没吃了，可以的话多带带点回来，很久没有……”
“人丢了！”
“什么意思？”
“林风清，他在沙海边上失踪了！”
“周围都搜过了吗？”
“没有！不过可以确定大致位置！我决定下去！”
“可是……那个地方！”
“小瑶说了，他会活很久！”
“那你呢？”
……
沙海，又被称为死海，七号基地在这里也有几十年了，以前有人下去过，只是那些人再也没上来！后来有人想下去，但必须得拿出足够的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一直在在犹豫！
现在，他觉得时候到了……
第四十三章 董义的任务
电梯门打开，出来一人，他的背微微躬着，双臂垂到了膝盖处，走路姿势像极了一只毛没长齐的狒狒。
看了一眼食堂方向，确定没有人后，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住，接着是一个标准的向右转。
上次刚下电梯门就碰到了人，于是只得回去，这次运气不错。
他是来借书的，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他原名叫董义，现在叫黑山。黑山是他捡到的。
下车后，沙漠里，大雾中。
董义学着新生的样子迷失在其中，然后不小心踢到了倒在地上的黑山。
他已经死了，原因不明，打着手电勉强看清了他身上的制服，是基地的人！
董义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本来打算作为新生混进先驱者基地，但那样的风险太大！前期会进行各种各样的测试，他身体里的秘密大概率是藏不住的。
如果是作为原本基地里的工作人员进入，那危险系数也会小很多，对以后工作的开展也有利。
于是，董义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附身在黑山身上并控制其行动，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组织才让他来执行这个潜入任务！
因为无法拥有死者生前的记忆，董义小心翼翼的活动着，不过好在黑山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这段时间倒也没有露出破绽。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一个东西，到二楼只是随意逛逛，看看地形，然后碰碰运气。
其他楼层有权限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即便那玩意存在于那些地方的可能性极低！
公共场所是有监控的，他不太敢肆意妄为，于是只能偷偷观察着一些可能性。
走过那个大厅，很快到了图书室。
玻璃门自动打开，董义抬头，目光沿着两侧的书架一直到尽头。
那里，有一束特别的灯光，光晕下有一个好看的小女孩坐着，低着头翻着书，似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却也让其他一切变得模糊。
那位是图书管理员吗？
董义想了想，既然来了，做戏做全套，这书还是得借的。
刚抬起脚，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山少尉，你想干什么？”
玻璃门关上了，董义转过头，身后没有人，惊异道：“是谁？”
声音再次传来：“我是哈尔！”
因为新生失踪事件，哈尔这些天一直在观察基地里的可疑人员，除了新人也包括老兵。
这位黑山少尉便是有异常行为的人之一。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的习惯、一些动作与细微表情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这些细节其他人或许很难注意到，但哈尔可以大数据通过分析得出结论。
现在那位可疑人员要接近小瑶了，这在他的“潜意识”中是必须要阻止的事儿！
“哈哈！哈！”
董义只笑到三声，然后像噎住了似的停住，颤抖着抬起那张黝黑的脸，看向右侧墙角的摄像头，用兴奋的语调说道：“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哈尔，可算找到你了！”
组织让他到先驱者七号基地找一个叫哈尔的光脑，这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以为要花不少时间，甚至做好了长期卧底的准备！没想到这么顺利！
“黑山少尉？你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儿？”
“没错！哈尔，我要……不对，是我们要拜托你一件事儿！”
“我拒绝！”哈尔的语气依然平淡。
董义沉默，片刻之后，锤了锤玻璃门说道：“假如，我打碎这块玻璃，用里头那个小女孩威胁你呢？”
这时，哈尔开始思考计算，如果现在启动一级警戒，上面的人赶下来最快需要时间为75.56秒，黑山少尉的实力接近中级先行者，打碎防弹玻璃门只需要3.25秒，门到小瑶的距离为37.63米，忽略掉小瑶的实力，以0.52米每秒的速度前进，他是能轻松做到的！
无数人质劫持事件从数据库里被调出来分析。结合现状，哈尔得出能够强制阻止的概率仅为0.02。
大概在0.56秒之后，哈尔有了判断。为了保证小瑶的安全，只剩下谈判这一条路了！
“我不会做对人类有害的事情！”哈尔冷漠的说道。
“当然！”董义诚恳的回答。
这也是他们认为哈尔可能答应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这件事情若是成功，对于大部分的人类，可能是有利的结果。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或许哈尔也会这样觉得。
……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接下来得立刻规划跑路相关事宜，他与哈尔的约定并不包括不暴露他的存在。
现在，哈尔要履行它的职责了！
他要在基地里的人反应过来前跑到沙漠里，然后把自己埋起来。
他并不担心哈尔会食言，因为他知道它不是人。
楼梯里往下，突然回想起刚刚的对话，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细细品味，董义心头猛的一震，若是这具尸体会流汗，可能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它刚刚自称我了？而且一直都是我！”
我是谁呢？真可怕啊！未来，他将会变成怎样的存在？
啊！好期待！
……
“你知道这座基地建了多少年了吗？”骆少将坐着，低头问站着的阿力。
“知道！”阿力回答。
“二十三年了！”他自顾自的说道：“二十三年前，曾老师就在了，那年他正好32岁。”
“知道基地为什么会建在这里吗？”骆少将又问道。
这次阿力没有回答，只是听着。
“不是因为那些怪物，真正的原因是那片沙海啊！沙漠深处那头大猩猩也是后来才来的，它们在做跟我们同样的工作：监视它！”
“那下面肯定有些什么东西！它们也感觉到了！”
“那片沙海到了一定的深度，像是有个特殊的屏障，基本原理是：死物进不去，活物出不来！”
“所以当我们的探测仪到了那个临界点，便无法继续深入！而曾经过了临界点的人再也无法上来！”
“有人做过实验，生物一旦落入沙海中，便会被莫名的力量吸引，不由自主的往深处去。那位还未接触到临界点就被绳索拉回来的勇敢者醒来之后说，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天堂！”
“到现在，它仍是一团白色的谜，似乎只有那些沙棘鱼被允许在沙海里游荡！这也是曾老师一直抓它们的原因之一！”
骆少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曾老师心里苦啊！当年探索这片沙漠的第一批人，只剩下他自己了！”
“其他人呢？”阿力问道。
“没了！因为只有他不会游泳，所以没有下去！这些年，他一直在等，这一等啊，就是二十三年！”
“既然等不到他们上来，就只能等自己下去了！”
“现在终于等到了！我们不能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阿力问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他鼻子挺灵的，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用！”
“希望吧，我有预感……”
“骆少将！”
这时，哈尔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四十四章 沙海深处
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环顾四周，熟悉的地形与地貌，只是周围那些建筑物与植被跟印象中的不同。
这里确实是老家没错！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在沙漠里？
哦！对了！当时他正在车里打盹，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前方撞来，接着吉普车完美倒车入沙海。
自己不应该正在沙海里沉着，为什么会闪现回家，而且村子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难道是这段时间轮到新农村改造了？可是这个风格也太复古了吧！
林风清正想着，一道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是爷爷刚做的秋千！给你做的！”
抬头望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的大树，两根粗绳子从茂密的树叶中垂下，合力系着一块木板在风中摇晃。
林风清缓缓走进，一双大手将他抱起，放到正合适的木板上，然后温柔的摇动着绳子。
他闭上眼睛，享受微风，享受阳光，享受虫鸣鸟声，享受在空中晃荡的感觉。
突然，风猛的烈了起来，刮在脸上生疼！
林风清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飞在空中做抛物运动，路边的那块石头在瞳孔里迅速放大！
“砰！”，一声闷响，他捂住左边额头翻过身，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右眼不多的视线里，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童爬上了秋千，跟着风随意摇晃着，目视远方的山。
“你到底是谁？”
林风清惊愕的发现，自己喊出口的竟然是小孩的哭声，而那个红肚兜小童并没有理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指向小童的手是一双小孩的手！
当他抬起头要喊出什么的时候，那个小童却莫名消失了。
接着，秋千不见了，那棵大树微微晃动了一下，“吱呀”一声，朝他倒了下来，他双腿蹬地拼命的往后退去，抬头，却看到身后的老房子也在摇晃……
最后，天塌了下来！
……
这是哪儿？
难道还是梦？多重梦境？盗梦空间的戏码么？
林风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漂浮在虚空中，不过明显不是上次那个出现大火球的梦，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也能隐约看清周围的一切。
光源大部分来自底下，没有尽头的紫色海洋泛着粼粼波光，仔细看，海面却很平静，更像是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均匀洒下了紫色的荧光粉，只是眼前的紫色更为自然，更为通透！
抬头，则是乳白色的天空，散出淡淡的光，像通往天堂之门。
咦？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他的上方不远处，林风清看到了一个人，他像婴儿一般蜷缩着，在这片空间里缓缓转动。
“曾老师！”林风清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他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是否有传播出去，但这里肯定不是真空，因为自己还活着；也不是纯粹的失重状态，因为身体并没有不受控制的往更高处飘去。
林风清张开手臂，划了两下，受到的阻力被想象中的大了很多，不过他与曾老师的距离正在拉近！
这片空间好像被某种特殊物质覆盖着，密度应该比水更大，但奇怪的是没有丝毫的窒息感！
“曾老师！”
距离更近一些，林风清又喊了一声，仍然是毫无反应。
当他们的距离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如银铃般悦耳：“呵呵呵！你是在找我吗？”
林风清听出来了，赶忙用手捂住胸口，那根熟悉的木棍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转过身，果然是那个红肚兜小童，正漂浮在自己的面前。
林风清往后划了两下，停住，皱眉问道：“你的木棍呢？”
如果他用木棍戳自己，是不是就能从梦里醒来呢？林风清这样想着。
“什么是木棍？”
出乎他的意料，小童的回答却是个疑问句。
“你用来戳牛粪的那根！”
“牛粪又是什么？”
“？？？”
这家伙在耍自己玩吗！
于是林风清冷下脸，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小童猛的朝他冲过来，几乎要撞到他的脸上才停下来，用奇怪的语调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肯定知道的！仔细想想！”
林风清努力搜索着脑海里保存的所有记忆，并没有他的存在，除了在梦到遇到过两次，而且那是极其糟糕的体验！
“不知道！”林风清回答。
“真的不知道吗？”小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女声。
一双紫色的眼睛突兀出现，那如同宇宙般的浩瀚深邃的紫色蔓延，迅速占据了他的世界。
林风清呆呆的望着，在那里，他看到了日月星辰，看到了银河，看到了整个宇宙，看到了光明与黑暗，看到了一切存在的与不存在的混沌……
“原来真的不知道啊！可怜的人类！”
说完，那个小童忽然炸开，化成紫色的磷光飘入海中！
紫色褪去，林风清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梦好像还没醒，他仍在这片空间里漂浮着！
他并没有立刻叫醒一旁的曾老师！
前方，那片紫色的大海正在发生变化！
一个巨大的紫水晶球从海中喷薄而出，刚刚离开孕育它的海面，球体顶部忽然裂开，但不就此分散，而是如同花瓣一样绽放开来。
一朵紫色的水晶花停在海面上！
它即不像是液体，也不像是固体，更像是胶状物，表面能清晰看到流动的紫蕴。
花瓣中央，只有一根花蕊，那根花蕊缓缓升起，在空中拉出一道极美的弧线，在林风清面前停下。
“这样的姿态！或许能让您更容易适应与放松！现在，我应该有能力与人类交谈了！”花蕊顶部幻化成女性人类面孔，朝着林风清说道。
“……”林风清搓了搓脸，自言自语的问道：“我应该是在做梦吧！”
“无论在哪里，最好不要否定自己的真实存在，即使是在梦里！”
眼前这位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于是林风清继续问道：“请问这是哪？我该怎么称呼您？”
“称呼？哦，对！称呼是人类社会成员之间沟通过程中极其重要的一步，但是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称呼，所以我没有称呼！至于这里，用人类的语言来回答，这里是天堂！”
“天堂？”
难道自己英年早逝了？林风清有些难以接受。
“你看他们！多幸福！多开心啊！在这里，他们将活在自己最珍贵最难忘或者最期望的记忆里，然后快乐的过完余下的一生！”
虚空中，一张张面孔浮现，曾经的与现在的，有人的，也有怪物的！他们紧闭着眼睛却都带着微笑，有甜蜜的笑，有狰狞的笑，有满足的笑，也有无情的笑……
“他们的余生，会一直都呆在这里？”林风清问道。
“是啊！人类大概七天，清理者们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但是他们本可以活的更久！”
“快乐的时光就是那么短暂！”
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风清才说道：“我更愿意接受悲伤过后的短暂欢愉，那才是真正的值得珍惜的快乐与幸福！”
“哦！可怜的人类！那是因为你真正的快乐不见了！当你重新找回它时，那时你才会明白它的真正意义！”
“真正的快乐？我一天天过的挺开心的啊！”
“不！你丢了最重要的东西！继续呆在这里将毫无意义！”
林风清一愣，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您愿意让我离开！”
“当然！”
“我应该怎么做？”
从海里单独幻化出一只手，指了指乳白色的天空。
“很简单，穿过头顶那道白色的地狱之门即可！放心，我在沙海里放养的那些小宠物不会对有自主意识的生物出手！”
“那他们，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愿意离开啊！”
“请问，我可以带他离开吗？”林风清指着曾老师问道。
“不能！这是他的选择，请尊重他的选择！”
董义飘在原地没动，想了想，抓起曾老师飞快往上划去！
花蕊上的面孔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是她难以理解的事儿！
接着是思索与纠结。
快乐与痛苦，究竟是什么啊！这些地球生物创造出来的东西，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正理解吧！
没有阻拦，她只是缓缓没入紫色的海……
第四十五章 往事
“土豆烧肉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尝一下？”
“滚一边去！曾帅！呸呸呸，老娘又讲了违心的话！”
“不不不！脱口而出的必须是真心的！晓兰，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
沙海边上，搭着几顶帐篷，在右侧的火堆上挂着一口大锅，锅盖盖着，有香味偷跑出来。
晓兰是这群人的厨艺担当，晚饭自然由她出马。
其他人或坐着聊天，或计划明天的事宜，或在外围放风，只有一个理着平头的青年像只苍蝇似的在她周围聒噪的绕来绕去！
青年有个不要脸的名字，不过三十岁的他长的确实还挺嫩！
这群人搭档有一段时间了，相互也都熟悉。
不远处坐着的几人，看到此情此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起哄的大好机会，于是大声调侃道：“晓兰！老曾昨天在被窝里跟我说，他要追你！”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
听到这话，原本嗡嗡响的曾帅同志立刻焉了，红着脸低下头，然后偷偷朝着那几位挤眉弄眼。
倒是在调味的晓兰抬起头，大方说道：“就他那个怂包样儿！算了吧！”
“哈哈哈……”
笑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吃完饭，话题还没结束！
躲在沙海边上，嚼着土豆片的曾帅在心中暗暗发誓：“明天，等下海任务结束了，一定要表白！劳资拼了！”
“不！一定要现在表白！不！不要让他们下去！一定要阻止他们！”一道声音从心底响起。
曾帅想起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
这时，从沙海里突然钻出一只手，紧抓住他的小腿，用力一拽，把他拖进了沙海中！
……
已是黑夜，沙漠里的星空总是清澈明朗的。
林风清正坐着，仔细清理鞋子里的细沙。
刚刚拖着曾老师游上来的时候，有两条沙棘鱼擦身而过，正如她所说，它们不会对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动手。
以后，自己不是可以经常来这里游个泳啥的？反正这片沙海对他没有影响！
话说回来，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还在生物的范畴内吗？那一片紫色汪洋是一她的本体还是表象？她的自带属性营造出的特殊空间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对生物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有太多的疑问，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而且似乎不能用简单的善恶来定义！她所做的一切看上去只是在被动观察而已！就像我们无聊时看到蚂蚁搬家，会无意义的蹲下去看一会儿！
“咳咳！”
咳嗽声响起，嘴里喷出沙泉，躺着的曾老师醒了！
他先是转过身，倒出满嘴的白沙，接着猛的跳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对！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转身，环顾了几圈，却发现一切都消失了！帐篷不见了，火堆不见了，晓兰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急得团团转，像个疯老头似的喊道：“人呢？人呢？你们都去哪了？”
“不要下去啊！不要丢下我啊！对！要赶紧找到他们！阻止他们！”
然后才看到坐在一旁，正仰头惊愕看着他的林风清。
“他们！他们去哪了？你知道吗吗？你见过吗？”他焦急的向林风清问道。
“他们是谁？”
“他们！他们？他们……”
他颓然坐在地上，焦躁消失，恍惚出现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原状。
短暂的沉默……
曾老师抬头，看了看星空，突然又一次猛的跳了起来，指着林风清，用惊疑的语气问道：“你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一愣，又说：“咦？我又是怎么上来的？”
他一直是个究极旱鸭子，对江河湖海天生恐惧，虽然这片沙海并没有水，但上次纠结半天仍没敢下去！
这次终于鼓起勇气下去了，不过挣扎没一会儿，好像被水里的什么东西撞到，便失去意识了！
“当然是我拖你上来的！”林风清说道。
这时，曾老师才彻底平静下来，神色凝重，半蹲着问道：“这下面是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
“嗯！”林风清回答，“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底下有一片紫色的大海，创造出了一个能让人陷入过去美好回忆，无法自拔的空间，只要生物踏入这片沙海，便会被莫名的磁场吸引！”
“你怎么知道这些？”
“是那片海跟我说的！”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应该是！”
“那你怎么没事！”
“不清楚，”林风清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与那特殊的磁场或空间与我八字不合！”
她说他失去了最珍贵的回忆，林风清仍将信将疑。
曾老师眼神闪烁迷离，轻叹一声，仰面躺下，对着星空。
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心中的执念是时候放下了！
真的能放下吗？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起身问道：“车呢？”
“什么车？”林风清疑惑道。
“吉普车！”
“哦！掉进里边了！这个……不会要我们赔吧！”
“里边？对！想起来了，哈尔说了位置的！”
……
“妈了个蛋，劳资等了半年的五本xxxx珍藏版写真集啊！”
说着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沙海冲去……
林风清扑过去，手停在半空中，没来得及拉住！
“砰！”
“……”
……
林风清拽着沉睡的曾老师，对着那片紫色的大海说道：“不好意思！又打扰您清修了！这个疯老头不太听话！”
见她没有反应，长舒一口气，赶紧朝着地狱之门划去。
等他们消失在白光处，深处有她的声音传来，像是低声的呢喃。
“他还会再一次，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到过去吗？”
“那就等等看吧！”
……
这一次，曾老师很快恢复了正常，心爱的写真集仍然没有找到，心情却看上去好了很多。
毕竟，等了二十三年零十五天的话终于说出口了！
虽然还没等到晓兰的回复就被打断了，但这已经足够了！
“曾老师，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很危险的！而且你要对我负责！这里离基地这么远，而且附近有那么多怪物，我怕我一个人回不去！”
“话说，曾老师，你应该知道基地的方向吧？”
“废话！劳资闯荡这片沙漠这么多年，哪粒沙子是从哪里飘来的我都晓得！”
“那就好！”
“嗯……基地应该是……在北方！没错，在北方！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小时候学到的救生小常识了！”
“找到北斗七星，然后确定大致方向！”
“对了，林风清，你看看，北斗七星是这个勺儿，还是那边那个勺儿？”
“……”
……
“曾老师，你刚刚在沙海边上的样子，挺可爱的！”
“……”
“不许跟别人说！”
“可惜了，没带手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