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败家子全文阅读
第一五一章 闺中诸葛
(); 灞桥远处,河畔的一处高地上,一个蒙面女子傲然而立,紫衣飘飘。
一双眸子远远凝望着灞桥头那个策马的汉子,眼底微微有些湿润了。
她也是来送行的,可惜不能前去话别,只能站在这里目送阚郎。
不过他似乎自己,那驻足张望的身影似乎正是为了自己。
蒙面女子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清楚,同时轻轻挥手,希望他己紫色的衣裙,己的一片心意。
可惜不过一眨眼功夫,灞桥头的一行骑士已经策马扬鞭远去,只留下滚滚烟尘。
“大姐,阚大哥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蒙面女子听到提醒,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仍旧尘远去的方向。
身后的一名男子欠身道:“大姐是担心阚大哥吗?百多骑兵,人数不多,途中安排拦截救人倒也不难。”
“不,不得轻举妄动。”蒙面女子断然摇头道:“阚棱现在算是个鱼饵,指不定李世民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再者,即便我们去救人,阚棱也未必会跟我们一起走。”
“大姐……”身后男子讶然道:“大姐的意思是,阚大哥已经变心了?”
“兴许吧,至少~ 已经矢志不在了,而今的他与往日肯定不同了。”
男子闻听此言,拳头紧紧握起,似乎颇为愤恨。
蒙面女子见状,眼神陡然一寒,冷冷道:“干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他心志有变有何不可?何况他如今还有了牵绊,应当理解。”
“可是,大姐……如此等于叛……”
第二字尚未出口,蒙面女子便皱眉冷眼道:“休得胡言,阚棱在牢狱多日。可有多吐露一个字?他要是叛变,你我还能安然站在这里青青吗?”
“大姐所言极是,属下失言了。”
“就此打住,阚棱之事以后莫要再提,让他走吧,过几天安生日子也好。”蒙面女子道:“至于别的,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是!”
蒙面女子最后眼已经消散的烟尘,以及消失在天边的马队,转身问道:“我吩咐的事情办好了吗?”
“大姐放心,人已经进了平康坊。”
“那就好!”蒙面女子轻轻点头。提起衣裙迈步而去。临走的时候,瞧见了灞桥之侧,那辆来而复返的马车,目光转动,沉吟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送走了阚棱,谢逸和杜惜君乘车离开灞桥,返回长安城。
“三郎,阚大哥此去并州……”杜惜君时不时探窗回望。似乎颇为担心。
谢逸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也许阚大哥在并州还能成就一番事业,人生再有转机。”
“如果是这样最好!”杜惜君轻轻点头。悠悠道:“阚大哥给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长安真的凶险吗?”
“表面上没有,但风险确实很多,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必须吸取总结。”谢逸道:“没有权势实力,地位前程,甚至身家性命随时都握在旁人手中。这样可不行。
阚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得培养经验一些自己的力量和实力,并准备一些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听过阚棱的提醒,谢逸明确意识到一点,李世民不杀自己,并愿意为杜伏威平反,不见得是因为他的宽恕和仁德。
很重要的因素是因为自己有价值,现在和将来有利用价值。
朝堂上大部分的臣子处境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他们对朝廷,对李唐王朝有用处,所以荣宠不断,身居高位。
可一旦犯错,惹的龙颜大怒,并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轻则失去地位荣宠,重则丢掉小命。
真正不惧皇权的,或者不那么惧怕皇权的,就是那些世家门阀了。不是因为他们历史悠久,名气大,而是他们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强大到让皇帝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荥阳郑氏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作为当年隐太子李建成的岳家和坚定支持者,按理说是玄武门之变后重点打击,甚至拔出的对象。
可实际上,这些年除了受到些冷遇之外,李世民敢对郑家怎样?等熬过了这段时日,郑家依旧能够重新崛起。
短时间成为门阀不可能,但聚集一定实力是可行的。
借助皇帝的青睐和宠信巩固地位,来对付其他敌人;但李世民这个掌握自己生死的“敌人”,则需另想办法应对。
当有一天,自己的实力和重要性已经大到让他不得不倚重,不得不忌惮时,他还会轻举妄动,动辄打杀吗?
当然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初唐社会安定,造反是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万一惹毛了李世民,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那就只能跑路了。
培植力量,留后路,阚棱的建议十分中肯。
谢逸不由觉得,过去的自己思维存在一个误区,那就是着眼未来,关注在李治身上的投资。
但具体情形时,历史可能存在变数,李治能否登上皇位未必是必然;纵然可以,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也是个问题。
所以,为了将来能在大唐享福,现在必须要努力从容地活下去。
不被“利用”是不可能的,若非如此,如何从李二陛下和大唐朝廷借力壮大呢?
至于接下来……
这两个叫夜北和雪殇的人必须尽快招募到长安,除了加强自卫的武力外,收集消息,刺探情报,还有铺设渠道后路等事情,也必须尽快着手。
诚如阚棱所言,这些事必须交给绝对信得过的亲信打理,自己要应付朝堂诸事,恐怕是忙不过来。
杜惜君自然是完全可信,但她在这方面缺乏足够的才能,至于其他人……最亲近的大概算是陆通陆安父子了,但这般要紧,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能信得过他们吗?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能耐。
思来想去,谢逸想到了一个人——郑丽琬。
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才智谋略高远,堪称闺中诸葛的女子,自然能够打理好这些事。
至于信任问题,只要她成为谢家之妇,自当出嫁从夫,自然信得过。
所以求亲之事,似乎刻不容缓。
……(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最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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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二十多年来、第一位正式访问伊朗的共和国元,纪佑国的德黑兰之行备受关注。因为纪佑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抛出了一颗大“炸弹”,搞得美国的“小跟班”七荤八素,所以各国媒体纷纷预测,共和国元将在德黑兰与伊朗签署一笔数额巨大的军售合同,让美国也尝尝坐卧不安的滋味。此前一直跟踪报道纪佑国出访行程的中国国际广播电视台却在此时大放“烟雾弹”,仅仅报道了纪佑国到达德黑兰的时间、伊朗政府的接待规模,闭口不谈共和国与伊朗可能签署的合作协议。
CNN再次充当“知情人”。纪佑国刚刚走下飞机,CNN新闻频道就布了一条消息,宣称中国将向伊朗出售包括6艘潜艇、4艘护卫舰、8艘导弹快艇、120作战飞机、8架预警机48套近程防空系统、360主战坦克420步兵战车、480自行火炮与火箭炮4远程警戒雷达、480枚巡航导弹在内的,总价值超过250亿美元的武器装备。
外界一方面惊叹CNN的“独家报道”,另外一方面也不得不有所担心。
在这些武器装备中,潜艇、预警机、加油机与巡航导弹一直是伊朗梦寐以求的“进攻性武器”。
早在十年前,伊朗就试图通过引进、或自行研制获得这些武器。
五年前,伊朗总统访问共和国,第一次提出从共和国进口预警机与加油机。当时,纪佑国没有答应伊朗的要求,只答应向伊朗出售导弹快艇的技术与射程不超过180米的反舰导弹。
三年前,伊朗国防部长访问共和国,再次提出购买预警机、加油机、潜艇与远程巡航导弹。纪佑国再次拒绝了伊朗的要求,只同意向伊朗出售远程防空导弹与远程警戒雷达,加强伊朗的国土防空力量。
一直以来,共和国出口到伊朗的武器都以“防御”为主,不具备战略进攻能力。
如果纪佑国此次答应向伊朗出口具备战略打击能力的武器装备,必然打破中东地区的战略平衡,让以色列遭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纪佑国会不顾以色列的感受,以及共和国与以色列的关系吗?
外界普遍怀有这样地疑问。毕竟共和国与以色列有着密切地经贸、政治、外贸、文化与军事往来。
中国国际广播电视台地沉默让很多人相信。纪佑国不会破坏中东地和平与安定。
只是。谜底揭开之前。谁也不敢保证纪佑国会不会打出一张震惊世界地“大牌”。
也就在这一天。韦斯利到达摩纳哥丹吉尔。与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既摩萨德地局长本托尔会面。
两名情报“头头”早就听说过对方地“大名”。却是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流。
别说两人地会谈内容。就连两人地会面地点、前往与返回地行程安排都是CIA与摩萨德地最高机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韦斯利带去了足以让以色列“高枕无忧”地重要情报。稳住了以色列地情绪。
“留守”白宫的贾培尔却后悔让韦斯利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美国。
纪佑国的德黑兰之行没能淡化美国观众对“时点要闻”的浓厚兴趣,西尔伯克更是变本加厉,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乔纳森的一个远房亲戚,并且说服那个看上去就有“智障”的“白皮种猪”向纽约地方法院提起上诉,要求美国联邦司法机构重新调查CIA前任局长的死因。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就在全国观众期待联邦司法机构出面回答的时候,一向投靠共和党的人权机构与公民权利维护委员会也来插上一手,要求FBI、CIA与白宫尽快对此事做出正面回答。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面对汹涌的民意与媒体呼声,贾培尔不得不在11日上午做出正式答复,一方面表明他与“时点要闻”报道的事件毫无关系、必要时将通过法律途径回应西尔伯克的无理毁谤,另外一方面责成FBI与联邦司法调查局重新调查乔纳森的死因。
贾培尔知道,事情不会因此结束。
当天中午,西尔伯克在接受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公司另外一个新闻节目的采访时做出强烈回应,表示将在时机成熟时公布掌握的所有证据。
权力最大的总统与知名度最高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斗法,“悬疑大片”即将进入**。
当天晚上,“时点要闻”的收视率突破47%,再创该节目历史新高。
眼看着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公司大赚特赚
其他几家电视台,包括一向充当政府喉舌的美国有线]F网、既家喻户晓的CNN也加入了进来。
按照比较客观的分析,不管重新调查能不能得出不同结论,贾培尔的态度决定一切。
如果贾培尔利用繁琐的司法程序拖延调查工作,表明他心里有鬼,西尔伯克的报道属实。也许贾培尔能够在白宫住到任期结束,但是随着下任总统上台,必然全力调查乔纳森的死因,甚至调查贾培尔与“胡马雍陵爆炸案”的关系,等待贾培尔的要么是牢狱生活、要么是总统特赦。
如果贾培尔利用总统特权、加快调查工作的进展速度,则很有可能与乔纳森的死、以及“胡马雍陵爆炸案”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西尔伯克能否安然过关,就得看贾培尔的心情了。
只是,绝大部分美国观众都不喜欢拖上几年的“电视剧”。
随着民众要求“时点要闻”公布证据的呼声逐渐高涨,感受到压力的不仅仅有西尔伯克与贾培尔,还有在幕后操控的共和党大佬,以及提供情报的李存勋。
事态展到这一步,多多少少让李存勋有点意外。
每一名情报人员都知道,新闻媒体是一头不分敌我的“怪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李存勋不会在新闻媒体上做文章。
眼看事态扩大,李存勋有种被拖着滑向深渊的感觉。
即将进入更年期、神经异常敏锐的彦博也感受到了切身的威胁。
“不管怎么样,我会尽量控制局势,”李存勋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尽量让总爆来得晚一点,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马上离开美国。”
李存勋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会考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彦博显得有点急躁。
“先生有没有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李存勋拿起了香烟,没有急着点上。“如果我们此时撤退,共和党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转而与贾培尔媾和。同样的,贾培尔也不想把事态扩大,会借此机会将矛盾转向共和国。到时候,不管西尔伯克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听从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摆布,宣布她所获得的消息是共和国情报人员提供的,从而使共和国与美国直接对峙。”
+;系。
“其实,再过五到七天,我们就可以离开美国。”李存勋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这两天处理的资产情况。第一天的数量不是很多,主要是为了检验美国金融监管部门的能力。第二天卖出了大约10亿美元的股票,今天与十多家公司签订了换股和约,总价值大概有15美元。照此速度,五天之后,我们就能把所有‘蠡实集团’的股票换出去。”
“你准备怎么收场?”彦博问了一个与资产无关的问题。
“先送你与小姐离开美国,剩下的烂摊子由我负责。”
“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方案。”彦博抽了口雪茄,没有放弃开始的问题。
“这……”李存勋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最后怎么做,我还不能确定。或说,不由我决定。随着事态扩大,最终肯定会对中美关系产生影响。到底是让贾培尔立即下台,还是让他在白宫多住几天,得由老潘,甚至元决定。”
+;么简单。”
“先生过虑了,保证你与小姐的安全是我的头号任务。再说了,老潘与元都吩咐过,只要先生与小姐能够安全回国,我们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我已经给国家造成了这么多麻烦,还浪费了这么多的国家资源,再让祖国为我承担损失……哎!”彦博长叹一声,“想起来,彦博有愧于祖国、有愧于民族、有愧于列祖列宗啊。”
“先生……”李存勋吓了一跳,没想到彦博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彦博深吸了口气,“祖国的恩情,彦博终生难报。如果能够回到故土,彦博……彦博……”
+;
李存勋也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每一个漂泊在海外的炎黄子孙都能能拥有彦博这样的情怀,心系祖国、心系故乡,中华民族还怕复兴无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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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魏征的歉意
(); 侍中魏征,谢逸认定的最佳媒人。
迎娶郑丽琬这样名动天下的绝姝丽人,媒人必须要有分量,唐朝的侍中等若宰相,这分量算是够足了。
再者,此人得愿意,并且有能力当好这个媒人。
谢逸认为魏征应该愿意帮这个忙,至少可以试试。毕竟郑丽琬这些年的不幸遭遇,也与他魏征有关。
如果不是他在关键时刻直谏,捅破了郑陆两家的婚约,郑丽琬可能早已入宫为妃了。何至于尴尬难嫁,蹉跎岁月。
魏征在某些场合,也曾表达过歉意和遗憾,如今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想必忠厚的魏侍中会愿意帮忙。
魏征之所以是最佳人选,是因为他有能力,有可能办成此事。
虽说郑丽琬是未嫁之女,嫁娶自由,但毕竟有李二陛下这么一道梗在那,要么抚平,要么找个有分量的人,让李世民不好说什么。
魏征是大唐犯言直谏第一人,他敢说话,而且说话之后,李世民得不得考量重视。以其为媒,容易打破这个“僵局”。
郑丽琬兰心蕙质,立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三郎,魏公会答允吗?”郑丽琬再张口,称呼又变了,心思自然也变了。
谢逸笑道:“事在人为嘛,魏公要是不答应,我就赖在他家门口不走,缠着他答允。”
“你这是要耍赖皮?”
“为了你,耍赖皮又如何?”
郑丽琬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甚少有男子接触,更没有这样情意绵绵的对话,是以很容易羞羞哒。
“此事,惜君姐姐……”对此,郑丽琬似乎小有顾虑。
谢逸笑道:“你们处的不错,现在姐妹相称,往后还是如此便是,只是姐妹的意味稍有变化而已。
至于惜君的态度。这些日子她可没少鼓动我登你家门,直到今日时机成熟,我才敢鼓起勇气前来。”
“那……”郑丽琬沉吟片刻,低声道:“三郎。我有一事需先言明。”
“何事?尽管说便是。”
“丽琬愿为谢家妇,但不能居正室。”
“为何?”谢逸不由有些愣了,这也未免忒反常了?女子嫁人竟不愿为正室嫡妻?
郑丽琬低声道:“丽琬毕竟与陆家有过婚约,陆爽早逝,等若是望门寡;加之昔年之事。已非全节之女,怎能再为正室,让谢家门楣蒙羞?”
“丽琬,你想多了,这些虚妄之事,不必在乎。”谢逸安慰道:“惜君的情况你知道,不能正大光明娶她,我已颇为遗憾;要是再这般委屈你,我于心何忍?”
“不委屈!”郑丽琬摇头道:“三郎或不在乎,但丽琬不想将来有人因丽琬而诟病谢氏门楣;再说了。惜君姐与你相依为命多年,年纪也在我之上,丽琬后至,怎可跃居之上?”
谢逸摇头道:“惜君不会在意这些,你也莫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丽琬这样考虑还有旁的原因……”
“什么原因?”
“这个……且先不说。”郑丽琬轻声道:“蹉跎数年时光,只要能嫁的出去,丽琬并不在乎名分。只要三郎长情,疼惜怜爱,丽琬便满足了。”
“才女的想法果然不同。”谢逸笑道:“只是。你不担心将来我娶个正室夫人回家,为难于你?”
郑丽琬嫣然笑道:“以三郎的眼光心性,刁蛮之女焉能进得了谢家门?”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看走眼。一时不慎……你可别后悔哦!”
“有什么可后悔的?”郑丽琬微笑道:“以丽琬的能耐手段,纵是正室夫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谢逸笑道:“好啊!尚未进门,便欲搅动我家宅不宁,我得考虑下,要不要娶……”
“不娶算了。我还未必愿意嫁呢……”
花园之中,响起欢乐的玩笑之声,阿碧远远听到,嘴角也泛起甜甜笑意……
……
魏征在贞观群臣中算是个奇葩存在。
有学识,有才能,所以武德年间被选入东宫任太子洗马,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属官。
如果不出意外,等李建成登基为帝,他便是新君的亲信,必将受到倚重,前程远大。
可惜很不凑巧,玄武门之变发生了,李建成死了。
按理说,他们这些东宫旧臣必死无疑,尤其是魏征曾建议李建成早些收拾当时的秦王李世民,免生后患。
可惜李建成犹豫了,以至于给了李世民可趁之机。
按理说,上位的李世民必然会怀恨在心,怎么也不会放过魏征才是,但李世民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大度地释放,并重用了魏征、韦挺和王珪这些东宫旧人。
不得不说,李世民此举很聪明,在政治上也很高明。
首先显得自己大度,胸怀广阔;同时也安抚了与旧东宫有牵连的人,毕竟牵连甚广,不能尽数杀戮,有助于稳定局势。
博得美名,也收获实际利益,一点都不亏。
魏征这个人生之路两次波折的人,竟奇迹般地回到了原来的道路上,青云直上,名声与前程更甚往昔。
先从谏议大夫到尚书左丞,再到秘书监,最终成为当朝侍中,官至宰相级。
魏征对自己的定位是谏臣,直谏甚至不惜犯颜,是他的一贯做法。
这些年上的奏疏不少,呛的李世民难受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甚至龙颜大怒,要杀他魏玄成。
好在宫中有个贤惠的长孙皇后,身着朝服前去劝慰君王,结果分别成就了贤后和谏臣的美名。
魏征之所以敢于直谏,一方面是脾气秉性,一方面是信念职责,该说的便直言不讳。
这种不圆滑的方式在朝堂上绝非明智之举,但魏征有特殊履历,所以成功了,还成了佳话。
说到底,他也是占了“人言可畏”四个字的便宜。
李世民一直自我标榜,要做个善于纳谏的君主,那么臣子谏言,他便不得不听。
至于魏征犯颜直谏,虽然恼怒,却无可奈何,更不敢杀了魏征。
杀谏臣本就容易被诟病,何况还是昔日东宫旧臣,只要他李世民敢动手,就一定有人断言是皇帝放不下昔日旧恨。
所以,李世民只能一次次被魏征气的吹胡子瞪眼;本来敏感的身份,反而成了魏征保命的护身符。
不过魏征基本上问心无愧,这些年的谏言基本都合乎情理,针砭时弊,是一个良臣该有的作为。
但也有那么一两件事,每每回忆,魏征心中会生出些许歉意和遗憾来。
比如贞观六年,成就了天子纳谏,不好美色的佳话,却误了一个女子的终身……
……(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谈婚论嫁
(); 前些日子,长安风起云涌,却不见魏征的身影。
并非魏侍中变成了安静的美男子,而是因为他压根没在长安。
年初,魏征奉诏前去巡视宣慰河东各州,数日前刚刚返回,正在家中休息时,家仆来报,游客到访。
客者何人?淮阳县伯谢逸是也!
魏征略微诧异,也略微突兀,但有客到访,不能拒之门外,所以很客气地请家仆将谢逸请入府中。
“谢逸见过魏公!”
“谢学士客气了,快请坐。”魏征平日里在朝堂上神情严肃,但私下却相对平易,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微笑。
“如蒙魏公不弃,逸表字逍遥。”谢逸满面含笑,时刻通过言语强调这是私下拜访,且是以晚辈之礼拜访,颇为恭敬。
魏征心中明白,点头道:“好,那老夫便不客气了,逍遥来拜访老夫所为何事啊?”
不清楚来意,所以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谢逸微微一笑,躬身诚恳道:“魏公,小子前来是想请您当个媒人……”
……
谢逸走了,魏征犹自坐在桌前思量。
只要略微一提,魏公便明白过来,可谓是恍然大悟。
郑丽琬到大理寺探监,并为谢逸四处奔走的事情,魏征听说过,至于流言,或许也有耳闻。但素来正直的魏征并未放在心上,以至于有些忽略了。
谢逸想要迎娶郑丽琬,这事……
不谈别的,只说事情本质,此二人到真算得上郎才女貌,堪称一对般配的少年璧人。
也不知他们是怎地相识相知,此番又患难与共见真情。
对婚事,魏征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谢逸上门请自己做媒人。
略微思量,魏征便明白过来谢逸的初衷和用意,也许在这桩婚事上。自己还真是比较合适的媒人。
关乎郑丽琬的幸福,魏征没有轻易拒绝。
毕竟当年是他直言,阻了皇帝纳妃的美事,本来是一番好意。奈何因为陆爽早逝。以至于郑丽琬再难嫁娶,造成伤害和遗憾。
魏征对此有所歉意,只是没有补偿的机会,但这一遭,机会似乎来了。
私心里。魏征是愿意促成这桩美事,让郑丽琬嫁个如意郎君,也算弥补往日的“过错”。
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以及难在哪里,虽说棘手,倒也不办不成。
所以魏征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一口答允。
虽说谢逸提亲了,但郑丽琬是否确有此意,这个必须确认清楚。冒然前去提亲,万一……会尴尬的。
自己倒是不在乎,却无疑会让两个年轻人难堪,魏征还是颇为人考虑的。
谨慎起见,他先让自己的夫人走一遭郑宅,拜访郑丽琬,问下女方的意向再做决定。
……
魏夫人去了趟郑宅,不到半日便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却让魏征不禁有些诧异,也微有为难——郑丽琬愿嫁。却不愿意为正室。
“郑娘子真是奇怪,言谈之间对谢学士很满意,脸上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看得出是真心的。这一点妾身绝对不会看错。只是……”
魏夫人不解道:“说起来真是奇怪,郑娘子竟称因她曾许婚陆家,陆爽有早亡,乃是望门寡,不宜为正室。
这倒也是,但郑娘子才貌无双。不打紧。况且这种事该是夫家挑剔的借口,谢学士只字未提,郑娘子自己反倒……”
“这个……”魏征听着,也叹道:“郑娘子果然与众不同,她自己不在意倒也罢了,但有人恐怕会在意。”
“阿郎是说陛下?”魏夫人担心道:“郑娘子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入宫肯定是不能了,陛下还要耿耿于怀吗?”
魏征悠悠道:“我觉得,倒不见得是陛下耿耿于怀,是世人自以为如此,畏首畏尾,所以……”
“陛下会乐意?阿郎,这桩婚事让你做媒,能行吗?会不会又顶撞惹怒陛下,文德皇后不在了,陛下似乎也不如以前……你还是慎言。”魏夫人似乎有些担心,轻声叮嘱。
“放心,我心里有数。”魏征道:“陛下哪怕心里不高兴,也绝对不会因为此事对我怎样?对任何人都不会……
否则天下人该怎么想他?为了一个女人,斥责朝臣吗?战国时平原君为了门客而杀姬妾,鲜明的例子摆在那里,陛下怎会自污清名?”
魏夫人道:“话是如此,怕的是陛下现在引而不发,事后却……”
“不会的,陛下不是那种人,纵然有时候……也打不紧的,何况……”
魏征道:“当年没能纳郑女入宫,陛下成就了一番美名;今日成全谢逸和郑丽琬,又能是一段佳话,以陛下的心胸和心智,应该明白。”
“那就好,这些年你因为此事内疚,算是个心结,此番能够解开也好。”魏夫人道:“还记得郑仁基走的那年,你连灵堂凭吊都不方便去……”
提及此事,魏征长叹一声,悠悠道:“罢了,此番若能成就美事,我亲自提酒去坟前给他道歉报喜。”
“好,只是你注意点方式,不单单是这件事……往后在朝堂上都得注意,千万莫动不动就惹怒陛下。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家里人,为叔玉考虑下才是。”魏夫人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不忘谆谆叮嘱。
魏征无奈道:“莫要再唠叨了,我知道了。”
“要嫌我唠叨,你便记在心上。”魏夫人悠悠道:“这位旁人做媒,谈婚论嫁,便会想到自家孩子。
咱家的叔玉也年纪不小了,再过两年也便该订亲娶妻了,你当爹早些操心帮忙物色着啊!”
“好,叔玉还小,着什么急……”
“能不着急吗?”魏夫人埋怨道:“你看看,当朝宰相的儿媳妇,哪家没有个公主?房家二郎和杜家二郎年纪都还小,却早早定了迎娶公主。
若不是你整日顶撞陛下。惹得龙颜大怒,说不定我们家叔玉也能当驸马的……”
魏征无奈道:“现在是给旁人做媒,是谢逸和郑家女谈婚论嫁,你扯哪去了。真是……”
……
也许是为了逃避夫人的唠叨,魏征匆匆离家而去。
目的地则是长孙无忌府,为的依旧是谢逸和郑丽琬的婚事。
魏征仔细考虑过,自己做媒没有问题,但最稳妥的办法却是皇帝赐婚。这样对自己有好处。对谢逸和郑丽琬而言更有好处。
但这事又不能直接上疏,或者当面禀报皇帝,不管怎样,不能走明面,得换个委婉点的方式告知皇帝。
说到委婉,有比长孙无忌更合适的人选吗?
作为国舅,长孙无忌在朝堂和皇帝心里尤其独到之处,何况人家家里还有好儿媳长乐公主。
勋贵功臣子弟世袭刺史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任由长孙无忌如何劝谏都全无作用,结果长乐公主进宫一番温言劝说。问题便解决了。
其中当然有“双簧”的成分,魏征对此心知肚明,但长孙府的诸多优势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不羡慕,但必要的时候,还得用一用。
长孙无忌听过魏征的来意以后,微微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
谢逸和郑丽琬的事情,他未必愿意管,但现在开口的是魏征,自然不能拒绝。满朝文武。想要魏征欠下一个人情,太难!
好不容易待到这样的机会,长孙无忌怎会错过?不说交好,至少不能得罪这位当朝第一谏臣。这是为长孙家考虑,更是为长孙家的外甥考虑。
何况自己只是转达一下,媒人还是他魏征,做决定的则是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
事情成不成与自己无关,人情仍旧能落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长孙无忌没有拒绝。次日便抽空进了太极宫承庆殿。
长孙国舅入宫向来容易,与李二陛下私下相处更容易,也更常见,谈及这等“私密小事”也方便。
“陛下,魏征昨日到臣府上,提到一件事。”
李世民当即道:“何事?说吧,不必跟朕绕弯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长孙无忌顿时闪闪一笑。
“怎么?你有什么事还小瞒着朕不成?”李二陛下当即道出一句“诛心”反问。
长孙无忌“慌忙”道:“臣不敢。”
李世民笑道:“知道你不敢,别忘了我们自小便认识,你是什么心思朕还不知道?说吧,魏征找你什么事?他竟然有事求到你府上,真是新奇,朕倒真有兴致听听。”
长孙无忌悠悠道:“魏征新近答应给人做媒……”
“做媒?给谁做媒?又与你与朕有何关联?”李世民眉头微皱,不由疑惑。
“是这样,谢逸去拜访魏征,请他为媒人,去郑宅提亲……”
虽然长孙无忌言辞并不十分明确,某些词语甚至指代不明却,但李世民瞬间便明白过来。
谢逸要迎娶郑丽琬,请魏征做媒人!
刹那间,李世民微微错愕,随即便明白,随即疑惑尽释,这事倒并非与自己全无关系。
“怎么?谢逸和魏征什么意思?”李世民沉声询问,脸上虽然没了笑意,却并无怒色。
长孙无忌轻声道:“谢逸什么意思臣不知道,但他能请魏征做媒,想必是认真的……至于魏征……”
“魏征怎样?他既然答应了,不好好做媒人,跑去找你做什么?”李世民似乎有点明知故问,却又似乎确有疑惑。
“这个……”长孙无忌道:“魏征没有明说,但听的话中意味,大概是想请陛下赐婚。”
“赐婚?哼哼!”李世民“冷冷”一笑,随即道:“辅机,这事你觉得的呢?”
“呃,这……”
“没事,你说!”李世民佯作斥责道:“看看你,畏首畏尾的,当年观音婢可是大大方方的,何曾像你这样……”
“是!”长孙无忌道:“陛下,臣以为……魏征的意思是赞成这桩婚事,毕竟这些日子谢逸和郑丽琬的传言不说,大理寺探监确有其事,所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少年男女,郎才女貌,谈婚论嫁倒也是好事……”
“然后呢?”李世民继续追问。
“然后……”长孙无忌道:“魏征的意思,他做媒不如陛下赐婚来得好,毕竟当年……如此可以显得陛下胸怀广阔,免得被人误解,有损陛下圣德,同时还会是一段佳话。”
李世民皱眉道:“别老借口魏征的意思,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呃……”长孙无忌轻轻点头,悠悠道:“这些年陛下从未阻止郑女嫁人,奈何世人愚钝自欺,自以为是,以至于种种流言……
如今正是破除流言的好机会,天下人当回看到陛下的圣明,以及和大唐疆域一样宽广的胸怀。”
“好了,不必用这些话来堵朕的嘴。”李世民皱眉道:“那个时候和现在不同,皇后不在了,旁的……朕也不在乎。
郑丽琬……虽说不全是因为朕,但终究耽搁了好几年,是不太好,如今嫁出去也好……倒是便宜谢逸了,也罢,算是补偿他进大理寺……”
“陛下答应了?”
“难道你以为朕会反对?”李世民眉头一皱,不悦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倒也是佳话。朕成全了他,往后他该更懂感恩才是。”
“谢逸一定会感念陛下隆恩,只是有个特殊情况……”长孙无忌小声道:“郑丽琬自称因陆爽早亡,望门而寡,不宜为正室……”
“让郑丽琬为妾,谢逸也是这个意思?”李世民眉头顿时一皱,似乎陡然间面上怒意。
“是郑娘子自己提出的,谢逸倒未有此说法……陛下息怒。”长孙无忌赶忙解释,轻声劝慰。
李世民仍有疑惑道:“郑丽琬自己提出?她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长孙无忌道:“不清楚,但这是魏夫人亲口询问确认过的事情,想来不会有错。魏征不敢擅自决定,恐怕也是个缘故。”
“不管怎么说,郑丽琬为妾不合适,此举朕便看不过眼。”
“但这是郑娘子自己的请求……”
李世民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
也就在这犹豫的当口,长孙无忌低声道:“陛下,郑娘子只说不为正室,却没说一定为妾……”
……(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一拍即合的可能
(); 赐婚的诏书没有下达,但李世民应允了谢逸和郑丽琬的婚事,仍旧由魏征做媒主婚。
也许李世民觉得不好意思,也许觉得没必要,也可能是心里还有点什么小芥蒂,所以并未直接下诏赐婚。
不过李二陛下为郑丽琬争取了名分,认为郑女不以为妾,也不便直接无视郑丽琬的诉求。在长孙无忌的提醒下,李世民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方式——平妻。
长孙无忌口中的平妻,与后世明清的平妻概念不同,来源于北周第三位皇帝宇文邕。这位皇帝因为种种原因,立了五位皇后。
除了天元大皇后杨丽华(隋文帝杨坚之女)外,其他四位皇后全都是“平妻”身份。
以此为依循,谢逸将来可以娶一位出身更为高贵的嫡妻,名分地位在郑丽琬之上。不过若没有这么一位嫡妻,郑丽琬便等若是淮阳县伯府的当家主母。
如此算是两全其美,各方都满意。
皇帝乐意,魏征这个媒人也名副其实,符合郑丽琬的诉求,谢逸也乐见其成,以免委屈了郑丽琬。
婚事就这么定了,皆大欢喜。
谢逸亲自去了趟太史局,找将仕郎李淳风择了个好日子,五月初六正室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按照谢逸的想法,是想要大操大办的,但郑丽琬却不希望铺张,甚至可以尽量低调些。
用她的话说,她的经历特殊,是个望门寡,更是“老姑娘”,能嫁得如意郎君就很好了,太过张扬不好。容易招致非议,更不想因此给谢逸招来麻烦。
虽然谢逸不在乎,但郑丽琬再三坚持,他也不好违拗。于是乎,婚事尽量低调。相对的低调。
该邀请的宾客还是不能少,媒人魏征要前来主婚,还有卢国公府等几位老将军家里都需要送上请柬;再者便是长乐公主,可以说是郑丽琬的闺蜜。自然在受邀宾客之列。
待安排出个大概,时间已经是四月初。在举办自己婚礼之前,谢逸也去了一趟东宫,参加皇嫡孙李象的满月酒宴。
如果是东宫主持设宴,自己肯定不在受邀约之列。虽说事情已经明了,但李承乾对自己还是多有成见,怎会邀请自己参加儿子的满月酒宴?
不过这回不同,设宴的是李世民。
为了庆祝皇孙诞生,李二陛下诏令天下,监禁囚徒都降罪一等,内外官职事五品以上子为父後者,各加勋官;天下大酺五日,并大宴五品以上于东宫,谢逸亦在其列。
皇帝诏令。岂能违背?
更要紧的是,无论李承乾真实态度如何,自己都不能流露出反感不敬太子的心思。
否则一旦被李世民察觉,那就是自寻死路,一个对未来储君不恭敬的人,皇帝敢长时间重用吗?
即便现在不说什么,等他闭眼蹬腿的时候,很可能会拉上自己一起走。古往今来,这样的皇帝多了去了。
为了继承人能够安稳接管江山和权力,老皇帝临死之际往往会除掉所有对继承人不利的人。
汉景帝逼死周亚夫。朱元璋几乎杀光了所有的开国功臣,汉武帝更狠,为了刘弗陵甚至杀了其母钩弋夫人。
如果历史轨迹有所变动,李承乾坐稳了东宫。李世民临死前会怎么做?甚至等不到那时候,便可能……
所以谢逸很客气地备上厚礼前往东宫,祝贺皇家嫡孙满月,向太子殿下表示祝贺。
东宫丽正殿的宴会上,李承乾兴致很高,频频与诸大臣举杯祝酒。相谈甚欢。初为人父,李承乾自然也开心,笑颜应和诸多大臣的祝贺。
但轮到谢逸的时候,李承乾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神里明显浮过一丝不悦,甚至是厌恶。
谢逸清楚地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友好,只是不动声色记在心中,依旧客客气气行礼祝贺。在外人看来,太子平易谦和,臣子恭敬臣服,“君臣”相得益彰,很是和谐。
不过也有明眼人洞若观火,比如魏王李泰,作为皇孙李象的亲叔叔,他一定是会在的。李承乾见到他自然是满面含笑,兄友弟恭,但背地里有什么猜忌和龌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泰大概也属于东宫不怎么欢迎的客人,今天的主角也不是他,加之李世民大肆为李象操办满月,给他一个警醒。
鉴于最近东宫风头正劲的形势,李泰有意低调,暂避锋芒。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此以后安分守己,有道是蛰伏是为再次的崛起,李泰而今就是这也考虑的。
除了冷眼旁观,静待时机外,筹划和准备也是必要的。对李泰而言,一切对东宫不睦的力量都是可以团结,准确说是利用的对象。
谢逸也是如此,尽管之前对谢逸有各种不满,至今仍旧看谢逸不顺眼,甚至将之当作敌人。
但不妨碍利用之,毕竟谢逸现在和东宫和矛盾很严重,且众所周知,不管谢逸是否愿意,他都是一颗好棋子。
在某些方面,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话绝对不假。
所以魏王李泰决定适当向谢逸抛出橄榄枝,宴会不经意的空当,便做出了些许暗示。
谢逸看在眼中,了然于心,魏王殿下真是见风使舵,变化多端啊!
先前见自己和东宫的走近,暗地里没少使绊子,阚棱的事情上,要说他魏王府是无辜的,谢逸绝不相信。
而今见东宫和自己不睦,又想拉拢自己,利用自己成为反对,动摇东宫的急先锋吗?
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响,但魏王殿下高估了自己谋划的能耐和保密能力,兀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万万没想到谢逸早就洞悉了他背后的伎俩与举动。
不过对于李泰的暗示,谢逸并未拒绝,有时候装傻充愣是很必要的生存方式。在这件事上,魏王府也是一杆颇有意义的大旗。
和李承乾已经是难解难分,站在谢逸的立场上,一定是希望东宫动摇的。往后谁补位上去是一回事,但现在动摇其根基的力量主要,也只能,必须是魏王府。
所以,既然魏王有意,一拍即合也不是没可能。
……(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才女的疑问
(); 面对李泰的暗示,谢逸的反应不是很强烈,但给予了还算温和的善意回应。
任何事情,都不能着急,指望一蹴而就肯定不可能,循序渐进才是该有的规律。
谢逸这么认为,李泰同样也如此态度。
从东宫回去之后,一直随侍的刘轩不解道:“殿下,您对谢逸……”
“怎么?不行吗?”李泰不由反问一声。
刘轩支支吾吾道:“不是,只是先前……再说谢逸此人……”
“先前怎样?本王做什么了吗?他又知道什么?”
李泰眯眼道:“我与他之间所谓的不睦,只是在洛阳时一点小摩擦而已,时过境迁,烟消云散很难吗?本王愿意不计前嫌,他谢逸难道还不知趣?”
刘轩试探着问道:“殿下,你真的打算……”
“打算什么?重用谢逸,将其纳到自己麾下?怎么可能?”李泰冷冷道:“过去他是东宫的一条狗,变着法来咬本王,现在被主人赶出门,值得同情吗?
本王愿意理会他,只是希望他能掉过头去咬东宫,此子主意多,能折腾,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偶得收获。”
“殿下,那能确认谢逸是真心……”
“得罪[ 了东宫,他能怎样?纵然父皇现在对他还算青睐,但他总得考虑将来,他能怎样呢?”
李泰悠悠道:“原以为他会指望吴王府,结果三哥马不停蹄去了安州,与他并不联系;那么除了我们魏王府,他还能怎样?”
刘轩轻声提醒道:“殿下,谢逸还有晋王殿下可选……”
“雉奴?”李泰冷冷一笑,摇头道:“本王的九弟还小,且排行靠后,他应该不会……而今不过是仗着父皇宠爱幼小。偶尔撒娇罢了。”
“是……”刘轩讪讪点头,似乎并不是深以为然,但见到李泰的神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
谢逸从东宫离开后,径直去了郑宅。
婚事已定,虽说婚前男女双方不宜公开见面,但私下来往倒也无所谓。毕竟有夫妻之名,自然少了许多麻烦和顾虑。
更重要的是,现在双方关系处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要紧时候。为了避免郑丽琬思君心切。谢逸经常前来一解佳人相思之苦。
当然,只是精神上的。新婚之期尚在一月之后,有些事情必须得礼仪相待,暂时克制。
平日里,两人见面更多是聊天玩笑,赏花谈诗,再者便是探讨时事。
有个闺中诸葛,谢逸当然不愿浪费,有问题便很乐意前来和郑丽琬说说。听听她的意见,寻求更好的主意。
今日李泰的暗示并非小事,亦在此列。
“魏王暗示招揽三郎?”
谢逸笑道:“是啊,大概是见我得罪了东宫。像是丧家之犬,所以赶紧扔出一根骨头给我……”
“说什么呢?”郑丽琬皱眉道:“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般不堪?你要成那什么了,我岂非也成……”
“嘿嘿,失言失言。”谢逸连忙道歉。嘴角却笑容不断,郑丽琬尚未过门,便自觉以谢夫人身份自居。这等积极性和心态。谢逸十分满意。
“你回应了?”郑丽琬不再计较,消失询问。
谢逸笑道:“是,既然魏王殿下暗示了,不给点善意回应怎么能行呢?”
“三郎,能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吗?”郑丽琬突然没头没脑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谢逸平静道:“没什么,自保而已。”
“真的吗?”很显然,郑丽琬并不相信,沉吟片刻后道:“魏王做过,或可能做过些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岂能就此放下,委身于他?”
“娘子对我很了解嘛!”
郑丽琬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谢逸,续道:“既然如此,你便不是真心投诚魏王,更多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娘子真是聪明!”夫妻坦诚,谢逸并无隐瞒。
“到底是这样,但涉身其中,要想不受伤害,需早些避让,不知三郎将避让于何处?”郑丽琬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轻声问道:“是吴王还是晋王呢?”
谢逸心里咯噔一下,郑丽琬果然是聪明,一下子就自己心思。
很显然,自己并不好和魏王府,那么余下的皇子里,可能性最大的便是这两位,也唯有他们与谢逸有联系,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若说选择将来,谢逸笃定的肯定是晋王,但在外人眼里,李治终究还小。远不如吴王李恪那般实际,尤其是李恪在朝堂上为杜伏威和谢逸说话之后。
即便两人私下没有任何来往,谢逸甚至不曾说上一句谢谢,但在旁人眼里,已然是怎么回事。无论谢逸怎么否认,都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个……”这些“真相”,尤其是未来的发展可能,谢逸无法与郑丽琬描述,所以只能语塞。
“好了,妾身只是随便说说,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来日再说吧。”
郑丽琬通情达理,点头道:“倒是眼下,如果三郎有能耐,有手腕,让鹬蚌相争更厉害一些吧,将来不管哪个渔翁,都能多得利益。”
“娘子所言甚是,为夫记住了。”谢逸当即点头,丽琬轻轻一笑,略有邪意。
“三郎……”郑丽琬少不得羞涩难为情,只得低头小声提醒。
“嗯,我不着急……”口是心非的谢逸无奈道:“还有一个月,似乎不长,却实在让人煎熬……”
古代婚礼讲究六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一个都不能少。
步骤繁琐,以至于婚期不得不推迟到端午节后。这还是谢逸再三要求尽快,李淳风才择出来的黄道吉日,要是真按照将仕郎的说法,最佳日期恐怕要在立秋以后。
那谁能等得及?
涉及这样的话题,郑丽琬难免羞涩,往往是沉吟不语。
谢逸见状,悠悠道:“罢了,一个月也不长,我等着……陛下让你为平妻,虽说还是委屈你了,但终究好些。
谢家多半是无嫡妻,到时候你便和惜君一起当家作主,抽空一起去东市转转,熟悉一下家中产业吧!”
……(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嫁娶吉日
(); 一个月时间,有些煎熬,却终究不算漫长。
五月初六,端午节后的第二天,便是谢逸和郑丽琬大喜的好日子。
前面五礼已经完成,六礼已然进行到最后一步的亲迎。
按照古代婚礼习俗,婚礼都是黄昏时分举行,所以谢逸晌午时分才出发,前去郑宅迎娶新娘。
丰乐坊与安业坊的距离并不很远,来往也方便,谢逸骑着高头大马,前去迎亲。
长安城里等闲人等本来不能随便驰马的,但今日李世民特旨准许,谢逸才有这个机会。
郑丽琬是长安出名的美人,虽说是“老姑娘”了,但名声在外;谢逸又是风头正劲的少年才俊,这桩婚事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远的距离,却称得上是万众瞩目,谢逸骑马在前,用华丽炫彩的马车将郑丽琬接回淮阳县伯府。
谢逸本来的意思,想用花轿的,详细询问才知道,这年头还不流行此物。轿子一物,基本还属于皇家专用,无论士庶迎亲皆用马车。
这辆装饰精致的马车走在长安街头,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寻常百姓多赞誉感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自古便是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也有不少人羡慕,甚至是嫉妒,对郑丽琬绝色姿容动心的人不在少数,可惜他们都有贼心没贼胆。
往日里没人敢娶郑丽琬倒也罢了,而今谢逸抱得美人归,让许多人心中生出羡慕嫉妒恨来。
为什么自己不勇敢一点呢?要是大胆些,说不定今晚洞房花烛,一亲芳泽的就是自己了。
这些公子哥们全然没有考虑自己的实力品性,更忘记了往日畏首畏尾;全都自以为是地设想,或幻想着。
好像只要自己大胆些,美人就会垂青,皇帝就会应允,就能玉成美事一般。全然忘记了谢逸做做的努力,所冒的风险。
所以这会,他们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嫉妒地叹息。
……
亲迎之后。回到淮阳县伯府,在魏征的主持下进行婚礼。
程知节、尉迟恭、长乐公主等为数不多的宾客前来观礼,谢逸与郑丽琬婚事礼成。
郑丽琬要求不为嫡妻,让人多少有些意外和遗憾,不过总算能嫁得如意郎君。也是一件好事。
御赐的“平妻”身份倒也不错,看样子谢家暂时不会有嫡妻,以谢逸的为人肯定不会亏待郑丽琬,身为闺蜜的长乐公主为之由衷高兴。
长乐公主知道,公公长孙无忌有份帮忙促成此事,算是对自己入宫劝阻刺史世袭一事的回报。不过仔细说起来,这原本是谢逸的主意。
也就这就是佛家所谓的因果吧,谢逸昔日随口的一个主意,某种程度上促成了自己的姻缘。
好在父皇也算通情达理,不再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不动声色。总算开口应允了。听公公长孙无忌的言下之意,父皇原本有意给郑丽琬个诰命夫人的身份的。
奈何其无功于朝廷,无怨无由,不好冒然颁布旨意,以免落下朝廷政令不清明的口实。不过长乐公主知道,父皇有了这般“厚爱”的态度,郑丽琬的诰命夫人迟早会有的。
妻以夫贵,以谢逸的本事能耐,立点功劳并非难事,到时候推恩其妻便在情理之中。顺理成章。
婚礼之后,是丰盛的婚宴,由杜惜君一手操办。
得到谢逸的亲自指导后,杜惜君连带着家中厨娘的烹饪手段大为提高。一道道精致的炒菜蒸菜端上桌,让一众宾客大饱口福。
程知节更是连声赞叹道:“真是美味,没想到谢家除了美酒,竟还有美食……今日实在不虚此行啊!”
尉迟恭抹了一把油嘴,笑道:“老程,莫要搞错了。今日前来不是为口腹之欲,而是为祝贺逍遥和郑夫人的婚事。”
程知节见状,一番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说谁的鄙视之后,笑道:“那是自然,自然要祝他们小两口白头偕老,和顺美貌,最要紧的是早生贵子……”
“是呢,早些有个胖娃娃,到时候我们再来喝满月酒……”两位老国公的话虽然有些没羞臊,却也是最为真挚的祝福。
就这样,婚宴自然是宾主尽欢,兴许是被美食所吸引,兴许是不愿破坏美好情景,美酒在前,程知节破天荒没有多饮。
见太阳落山,华灯初上,便和众多宾客一道告辞离去了。
天色已晚,该是安歇的时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而言更是要紧时候,耽误了人家洞房花烛,那可是莫大的罪过。
……
宾客走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被送去了内院主宅西屋。
东屋是杜惜君的住处,蔡国夫人名义上以谢家二房嫂子的身份东首而居,身份略显贵重。
而实际上,杜惜君毕竟早进门,稍微靠前也在情理之中。郑丽琬都了然于心,所以没有丝毫的不满,欣然接受。
西屋已经打扫一新,张灯结彩,很是喜庆,尤其那对高燃的红烛。
此间暂无热炕,谢逸又不喜欢低矮的榻,所以特地命工匠做了一张床,一张赞新的婚床。
各处的陈设都极为考究,布置妥当,显然是杜惜君用心打理过的。为了谢逸和郑丽琬的婚事,细微之处,她没少费心思。
大婚之日,夜色已至,接下来该是什么环节显而易见,大家都心知肚明。
谢逸很期待,郑丽琬则微有羞涩,略微有些“难为情”,不过说到难为情,更紧张的人似乎是侍女阿碧。
送自家娘子,将来的夫人进房了,新郎也进来了,那么她该……
作为自家娘子的贴身侍女,陪嫁而来,按照后世的说法便是通房丫头,该留下好生侍候阿郎和夫人,包括那什么的时候似乎也应留在左近。
然而……
这第一回,阿碧一个黄花侍女,什么都没见过,想到那些道听途说之语,便不由自主有些脸红,有些羞羞哒,不知该如何自处。
“阿碧,累了一天了,你去休息吧!”谢逸见状,很通情达理。
“好,多谢阿郎。”阿碧如蒙大赦,可刚一出门,不由心中一动,自己就这样走了,如此失职真的好吗?
可是……
刚想转身回去继续侍候时,谢逸已然掩上了新房之门,将她拒之门外……(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闺阁晨语
(); 洞房花烛夜,有外人在场怎么能行呢?
虽说这年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规矩,有各种各样的侍候,但谢逸觉得多余,甚至会扫兴。
反正阿碧也难为情,所行放她离开,只剩下两人甜蜜独处,才是真正佳境。
“三郎让阿碧走了?”
谢逸点头道:“走了,今夜和往后都不需要她侍候,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私密时刻。”
“这么说,三郎已然为阿碧另行打算将来?”
郑丽琬这么一问,谢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按照这年头的传统,阿碧这等贴身侍女算是通房丫头。
除了侍候主人夫妇起居之外,在夫人身体不方便的时候,也有侍候男主人枕席职责的。得主人宠爱,或好运气生个一男半女,还有幸能成为妾室。
谢逸今日将阿碧“拒之门外”,在郑丽琬看来是有避嫌之意,若非了解谢逸为人,甚至还会认为是“嫌弃”。
“你别多心,我不是嫌弃阿碧。我以为,纵然是个侍女,也该有追求权力追求幸福,不该成为主人,成为男人的附庸。”
谢逸道:“阿碧是你的侍女,自小亲如姐妹,自然不会亏待他,将来定会给她择个好夫婿。”
“好!”郑丽琬明白谢逸心意,欣然应允。只是如此一来,与谢逸单独相处,气氛陡然间有些变化。
话音落地,便被谢逸揽腰牵手走向床边……
“这是我命人专门打造的婚床,往后我们就住在这……”说话间,谢逸的手已然有些不老实。
郑丽琬心知肚明,但终究是个初嫁的女子,难免会有些许矜持的娇羞。
“丽琬,为了婚期,我们已然蹉跎了一个月时光,今日……”谢逸悠悠道:“有个诗人曾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不能浪费……卢国公刚也说了,让我们早生贵子呢!”
“嗯!”听到这些话,郑丽琬略微有些难为情,满含娇羞轻轻点头。红烛照耀,娇羞神情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谢逸瞧在眼中,不由怦然心动,哪里还把持得住,当即俯身上前……
“三郎。怜惜妾身……”郑丽琬娇羞耳语,在自家男人面前彻底放下矜持。
谢逸柔声道:“会的!”
红烛依旧高照,映照出芙蓉帐中几乎重叠的人影;新制的婚床似乎不是特别牢靠,震动之下,不经意间发出有规律的吱呀声……
……
清晨,谢逸醒来的时候,伸手往旁边摸去,空空荡荡。
睁开眼睛,新娘子已然起床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郑丽琬绝美依旧,与往日不同的是白皙的脸庞上多了一丝嫣红。除了优雅之外。整个人更多了一丝娇艳气质,可谓是光彩照人。
很显然,这是谢逸昨晚的“功劳”。
“这么早便起床,也不多睡会?”
“第一天便贪睡,会被人笑话的。”郑丽琬抿嘴一笑,嘴角兀自带着几分娇羞。
谢逸安慰道:“没事,没人会笑话你,尤其是在谢家。”
“那也不行,惜君姐……”郑丽琬欲言又止,显然是有所顾虑。
“更不会。”谢逸悠悠道:“她……往后你就知道了。”
见到谢逸邪魅的笑意。已经人事的郑丽琬心中有数,不由又是娇羞抿嘴,插上一朵珠花后,起身走到婚床边。
谢逸以为郑夫人是要侍候夫君起身。不想她却掀开了被子,这……
正当谢逸想入非非之时,只见美人提起了一块白色的丝帕,上面是一副娇艳的梅花图……
“夫君请看!”
古代女子重视贞洁,纵然是风气最为开放的唐朝,亦是如此。尤其是郑丽琬这等高贵优雅的女子。更为在乎。可能是鉴于自己特殊的经历,她觉得又很必要向谢逸展示证明。
“丽琬,你想多了。”
郑丽琬郑重其事道:“不,必须要让三郎明鉴,稍后还要让惜君姐瞧,族谱上兴许还记载……”
谢逸将佳人揽入怀中,悠悠道:“好吧,都依你;其实呢,我看不看无所谓,昨晚便已经一清二楚了。这件事,感觉比视觉更清晰……”
谢逸咯咯一笑,又有些不安分了。郑丽琬被拉扯之下,不免重心不稳,又倒在了婚床之上,腰背之处顿时触及到一个火热的硬物,与上元节在长安街头的情形完全一样。
“三郎,天光大亮了,莫要胡闹……”
郑丽琬红着脸,连忙推开谢逸,逃跑似地躲开;在谢逸遗憾的笑声中,再次梳理散乱的发髻,拿着那副梅花图匆匆出门去了。
……
东屋之中,杜惜君早已梳妆完毕,正在挑选首饰,并非自己佩戴,而是作为送给郑丽琬的礼物。
“惜君姐。”
见郑丽琬进门,杜惜君微微诧异道:“起这么早?他…没折腾吗?”
话一出口,两位美人都下意识有些脸红,有些羞羞哒。
抿嘴相视一笑,郑丽琬上前将丝帕递上,完成一个很重要的礼节仪式。
杜惜君接过瞧了瞧,起身走到墙边的柜里,取出一个锦盒,将丝帕放了进去,与另一块,或者说小半块床单放在一起。
小半块床单上,点点落红仍旧清晰可见,再看一眼杜惜君的神情,刹那间,郑丽琬便全明白了。
杜惜君小声道:“以往我太由着他性子……丽琬妹妹受累了,多包涵。”
“姐姐说哪里话,以后我们不惯着他便是。”郑丽琬娇羞回应。
杜惜君摇头道:“只怕是难,他正是身强体健,血气方刚的时候,总不能委屈他吧……妹妹少不得多受累。”
“倒也是,不是还有姐姐在嘛,昨晚……若非三郎怜惜,我恐怕难以……往后还得我们姐妹共同分担侍候。”郑丽琬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力量而行的道理。
“我…”杜惜君似乎有些难为情,沉吟道:“新婚燕尔,三郎该多宠着你;再者,想必你也知道,我身体不适,尚在调养,谢家血脉延续,便指着妹妹了……”
“此事顺其自然,着急不得……姐姐也莫要多想,孙神仙医术高明,不过两三载,定会有喜讯的。”郑丽琬悠悠道:“到时候对外若有不便,孩子充在我名下便是了。”
“真的吗?”
杜惜君闻声,不禁动容道:“多谢丽琬妹妹,我……我往后再说,眼下先等着妹妹喜讯。不过也不着急,新婚燕尔,且先享闺房之乐……”
……
谢逸站在门外,听到两位夫人闺阁晨语,不由轻轻一笑。两美人如斯,左拥右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高手登门
(); 初夏的日子,新婚燕尔的谢逸很惬意,也很得意。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瞬间便到了六月初。
同州的天花已经被彻底控制,除了个别苟延残喘的病人和逝者,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新的感染者出现。
按照门下省的意见,有了同州的经验后,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可以将牛痘推广到全国。争取用十年时间,彻底消灭天花。
没了这桩担心,长安城的百姓彻底安心了,生活仍旧恢复如常,随着夏收的进行,百姓脸上多了许多笑容。
朝堂上则是风平浪静,仔细说起来还有几分喜气洋洋,因为李二陛下要新纳嫔妃了。
本来这是在去岁年底便被提上日程,希望新人入宫缓解皇帝因为长孙皇后去世的悲伤,许多世家大族的女儿甚至很早便到长安,准备候选。
但是很不凑巧,皇帝自洛阳返回长安时,遇到行刺,以至于风声鹤唳,李世民当时也没心思,没精力选妃。
后来和长孙无忌商定将时间推迟到二月,结果又很不巧,年后朝堂上一系列风起云涌。皇帝和朝臣们都焦头烂额,哪有空搞什么选妃事宜。
直到六月间,世袭刺史和杜伏威、阚棱案尘埃落定,天花防治也大有成效,朝廷和大唐君臣也稍微闲下来。
选妃的事情自然不能再拖,此事由礼部出面牵头,准备遴选一批德才兼备的女子入宫为妃。
说是德才兼备,但最重要的实际是相貌和出身。
若非世家大族或名门之女,焉有资格入宫侍候君王?若无姿色,皇帝又岂能看入眼中?
诏书下达,长安城里,各郡城池的世家大族纷纷意动,或紧急报名,或将女儿送入长安备选。
君臣联姻,双方各怀目的。进行着这桩心照不宣的“生意”。
这些事情,谢逸只是有所耳闻,并未在意。
新婚燕尔,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他哪有心思在乎这些事情。
更何况,阚棱介绍的夜北和雪殇二人终于到长安了,谢逸难得分出的精力,全放在了接待和谋划自我防御上。
见到二人时,谢逸略微惊讶。还以为两位绝世高手一定风姿特立,甚至会是大唐版的“非主流”。
很实际上,两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出尘,遗世独立,外表上看起来很普通。夜北和普通市井汉子并无差别,雪殇则看起来文雅些,像是个书生。
也对,真正的高手应该是深藏不露才对。
好像是为了让谢逸放心,两个人当真谢逸面,在淮阳县伯府拆了几招。夜北也当场表演了一下飞檐走壁的能耐。
谢逸看过之后大为满意,即便不懂武功,也看得出这两位身手不凡。没有威亚和特效,已然赶得上后世影视剧中的侠客了。
有这两位高手在家里,安全问题大可放心。更重要的是,阚棱当年对他们都有过大恩。
夜北在追杀一位世家子时反遭围堵追杀,受伤时被阚棱所救;雪殇的家人受到地方豪强的欺凌,幸得阚棱维护,才得以妥善安置。
所以两人对阚棱感恩戴德,谢逸和阚棱案子闹得很大。他们也有所耳闻。知晓淮阳县伯府上是阚棱的义妹和妹夫,自然愿意报恩效命。
毕竟谢逸只是让他们来看家护院做保镖,不需要做什么杀人劫舍的勾当,至少现在不需要。
当年阚棱救了他们之后。他们也曾有意立即报恩,却不太愿意卷入阚棱当时的复仇事业中,所以这份人情欠了很多年。
这次接到讯息,要他们做的事情如此简单,也没多大风险,自然乐意前来报恩。
相谈甚欢后。谢逸表示可以给他们支付很高的酬劳,并让他们将家人接来长安。老人可以得到妥善赡养,至于孩子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
在草莽绿林见奔波多年,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夜北和雪殇多少有些厌倦,至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反而希望他们能学点手艺,读点书,将来能过上安生日子。谢逸完全满足了他们希冀,不仅可以让家人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孩童还能接受的良好的教育,可谓求之不得。
两位高手坐镇固然是好,但谢逸觉得并不够用,尤其是一家人分散开的时候,都需要保护。
杜惜君在东市遭遇骚扰的事情,坚决不能再发生,如此一来,人手难免不够用。
提及此事,夜北和雪殇很爽快地表示,谢学士完全不必担心,他们可以代为招募人手。
谢逸同意了,但让他们不必操之过急,毕竟人与人的信任是需要一步步建立的,尤其是关乎身家性命。
对夜北和雪殇多少也会有个考察的过程,至于新招募的人手,更需要谨慎。思来想去,谢逸决定先用给商队招募护卫为名义,徐徐进行。
如此可以避免朝廷和某些人的猜忌诟病,避免有人借此做文章;与此同时,可以借用商队这个外围,不那么十分重要的环境来考察筛选,挑选忠诚可靠者作为谢家心腹。
夜北信誓旦旦道:“谢郎君放心,夜北昔年曾蒙阚兄大恩,定会效忠,护得贵府上下周全。”
“雪殇对谢郎君也算一见如故,您身份入尊贵,却不曾轻视我等,还如此厚待我父母妻儿,雪殇感激不尽。”
“两位言重了,你们是舅兄的朋友,也便是我谢逸的朋友。请两位前来,主要是几番遭遇凶险,担心家人安危。”
谢逸悠悠道:“而今有两位在,谢逸安心多了,往后就多仰仗二位了。”
接风洗尘的宴会上,三人相谈甚欢,逐步的“推心置腹”。两人虽然都是草莽绿林好汉,但都做过杀手刺客,都是聪明之人,说话办事颇有分寸。
谢逸对此很满意,唯独美中不足的便是阚棱远在并州。如果他在长安,就在身边,亲自管理这些人,便更放心了。
“谢郎君,我们从此便算是府上护卫了,不知往后该当如何行事,请您交代。”
谢逸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护得府上周全,我或者两位夫人出门时,你们随行或暗中保护即可。”
“是!”
欣然称是的同时,雪殇略微迟疑,轻声道:“护卫府上,跟随郎君都好,但夫人们单独外出,我们跟着有时候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谢逸倒并不是很介意,但这年头男女之防毕竟存在。先不说他们的顾虑,也不知杜惜君和郑丽琬会不会有意见?(未完待续。)
第一六〇章 买香水的少女
(); 夜北闻言,笑道:“这事不难办,我有个师妹,以往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今也想金盆洗手,远离是非……
不若请来,作为夫人的贴身护卫如何?同为女子,到底方便些,阿郎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谢逸欣然点头,悠悠道:“不过在令师妹到来之前,还得麻烦二位。”
“哪里,阿郎太客气了。”说话间,二人已经换个称谓,已然以谢家护卫的身份自居。
谢逸点头道:“家里在东市有商铺,夫人们可能会经常前往,今日随我前去熟悉下吧!两位夫人今日便在那处,大家正好见个面。”
“是!”
……
杜惜君和郑丽琬去了东市的安逸轩。
谢逸早就提过,让郑丽琬抽空前去店铺转转,提前熟悉下谢家产业,但成亲之前郑丽琬比较矜持,始终不曾前往。
直到今日,新婚蜜月差不多快完的时候,才在杜惜君的陪同下前往。
一来是让郑丽琬熟悉下家中产业,二来也让店铺的掌柜伙计们认识下东家的新夫人。
再次走在东市的大街上,两位美人都颇为感慨,想当初初次相识,便是在这街市之上。郑丽琬“见义勇为”,阻拦韦悦欺辱杜惜君。
转眼间再来此处时,两女已然成为共侍一夫,亲密相待的好姐妹。到底该感慨事世事奇妙,还是缘分深厚,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两人只是感慨,然后相视而笑。
……
来到安逸轩,陆通早就带着一众伙计恭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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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夫人一同上门,尤其是阿郎明媒正娶的新夫人头一回前来巡视。必须要恭敬接待,不能有丝毫乱子。
“陆东主不必如此客套,更不必如此郑重。我不是头一遭来此了。”
郑丽琬轻轻一笑,和颜悦色一“提醒”。陆通马上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道:“夫人说的是,上次您来过……如此看来,您和阿郎是缘分天定啊!”
“嗯,多谢陆东主吉言。”郑丽琬轻轻点头,略有羞涩。
陆通趁机道:“梅花香水已给您备下,今年的量足够了,等入冬之后。再让伙计们精选上等梅花,精心制作。”
“有劳陆东主了。”
“哪里?”陆通道:“为阿郎和两位夫人效劳,是我等的荣幸,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若是得空,常来店中坐坐,四处看看,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敬请训示指导。”
郑丽琬笑道:“我和杜姐姐都是来看看,陆东主将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何须我们置喙?今日前来,就是熟悉一下,四处瞧瞧。”
“好。两位夫人请,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在陆通的引导下,杜惜君和郑丽琬便在占地三层,偌大的商铺中四处巡视。郑丽琬对此颇为陌生,不免多些好奇。
杜惜君和陆通也充当起解说员,为其一一介绍,直到走到卖香水的柜台附近,郑丽琬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被一个顾客吸引了。
柜台之前。站着一个少女,十四五岁。容貌清丽,算是个姿容不俗的美人。
conAd2();只是比郑丽琬略微不如。如果再长上一两年,估计能和杜惜君不相上下。
少女站在柜台边,手中拿着几个瓶子,左看右看,似乎在犹豫选择哪种香味。
“请问下贵店给宫中送的是哪种味道最多?”少女突然的提问,再次引起了郑丽琬的好奇。
“这个……娘子问这个做什么?”柜台后的伙计似乎也觉得有些莫名。
“好奇嘛!”少女甜甜笑道:“宫中嫔妃乃天下贵妇之首,她们常用的味道,自然不俗。”
“哦,这样啊!”伙计介绍道:“宫中采买的香水味道比较多,兰花、芍药和牡丹这些都有……主要是一些清雅庄重些的花香。
想必小娘子也知道,牡丹和芍药雍容华贵,位份高的娘娘们肯定喜欢;至于兰花、丁香、杜若这些比较优雅……”
少女问道:“寻常嫔妃,才人采女们喜欢是吗?”
“呃……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伙计很有分寸,皇宫内闱之事不敢胡言多嘴。
“哦!”少女点点头,低头又看看手中瓷瓶,放在鼻头轻轻一嗅,沉吟片刻后又问道:“那宫中采买的玫瑰味香水多吗?”
“这个……”伙计似颇为为难,本不欲回答,但看到少女甜甜的笑容和期许的眼神,不免生出些许恻隐之心。
挣扎片刻,伙计压低了声音道:“玫瑰香水很少,玫瑰气味浓烈,颇为妖娆艳丽,宫中娘娘们端庄优雅,不宜多用此种香味。”
“是吗?”少女闻听此言,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低声自言自语道:“我看玫瑰味便很好嘛!”
伙计不明所以,笑道:“娘子年轻貌美,用玫瑰味的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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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要两瓶,多少钱?”少女立即做出决断。
伙计点头道:“好的,一瓶三贯钱,两瓶一共六贯。”
“啊,这么贵啊?能便宜点吗?”少女顿时神情一紧,有些为难,也有几分失望和焦急。
伙计解释道:“娘子,如今虽是夏日,但生产香水耗费花瓣极多,所以这价格……并不贵。”
“哦,能不能便宜点?”
“娘子,要不您先要一瓶试用,好了再来买如何?”伙计倒也机灵,想要以此化解尴尬。
不想少女低头翻弄了一下荷包,面露难色道:“我,我只要一瓶,可是……能不能便宜点?”
……
郑丽琬站在楼梯处,瞧见这一幕不由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妹妹,怎么了?”杜惜君以为郑丽琬不舒服,急忙关切询问。
“没什么。”郑丽琬道:“我只是觉得好奇,有些奇怪,不解罢了。”
“好奇什么?夫人何处不解,老夫给你解答。”陆通立即上前“献殷勤”。
郑丽琬摇头道:“我好奇这个买香水的少女,不解她……”
买香水的姑娘?杜惜君和陆通都低头看向楼梯之下,脸上同样露出不解神色。
不过他们不解的是,这个美丽的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或者说奇怪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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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二丫要报官
(); 少女兀自站在柜台前请求,没有随意降价权限的伙计各种婉拒。
气氛有点尴尬,少女有些失望,但并未离开,徘徊在柜台附近,仿佛是思量策略,颇为执着。
郑丽琬瞧在眼里,本欲下楼去一探究竟,不想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小妮子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原来是跑这来了。”两个华服青年男子出现在店门口,身后跟着一众豪奴。
有了上次韦悦闹事的先例,见到此情此景,陆通的神情陡然间有些紧张。不过见一行人似乎是冲着买香水的少女,又稍稍松了口气。
“大兄,二兄……”
郑丽琬不由疑惑,难不成是这少女的兄长?只是他们兄妹的衣着,还有亲疏气氛,似乎……
“二丫头,来买香水吗?”
“是啊,听说长安女子都在用,我也来瞧瞧。”
“是吗?我家二丫天生丽质,用得着香水吗?你省吃俭用,攒钱来买这东西……”
“啧啧,二丫头,你打算做什么啊?”两个为首的青年言辞不善,似步步紧逼。
“没什么,爱美乃女子天性嘛……”
为首青年冷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打算香喷喷地想要飞上枝头呢?”
“二兄说哪里话,二丫听不懂。”
“听不懂?二妹一向聪明,这是跟我们装傻充愣呢?”
“大兄……”少女言辞之中满是避让,恳求,但郑丽琬瞧得分明,少女明眸里却没少多少畏惧,反而闪过些许仇恨和遗憾。
“好了,不多说了,回家吧!”为首青年道:“大妹不日嫁入贺兰家,你也不小了,为兄正打算给你订亲呢!”
少女婉拒道:“我还小,大兄不必如此费心。”
“不小了。女大当嫁嘛,要是耽误了你的婚事,父亲地下有知会怪罪我们的。”
“大兄……”
见少女扭扭捏捏,推三阻止。另一位锦衣青年不悦道:“怎么?还想着你的美梦,入……飞上枝头,然后回来找我们兄弟算账?”
少女忙道:“二兄这是哪的话,父亲故去后,多亏几位兄长照拂。小妹心中只有感激,焉有怨恨。”
“既然如此,就乖乖回家吧!”锦衣青年没了耐性,指着豪奴一摆手道:“去,请二娘子回府。”
少女见状,微有惊慌和遗憾,但更多的是不甘心。目光往两边一瞧,朝着楼梯的方向便奔过去,和正要下楼的郑丽琬和杜惜君几乎撞个满怀。
“夫人救我!”少女慌不择路,见杜惜君和郑丽琬气度不俗。似身份尊贵,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求助。
“小妮子还跑……”锦衣青年带着豪奴追到楼梯下,往上一瞧,一下子愣住了。
震慑,被郑丽琬和杜惜君的娇美容颜所震慑。他原以为自家妹妹已算是难得的美人,却不想今日遇到两位姿容更佳的美妇人。
尤其是三位美人站在一起,更是一道靓丽非常的风景线,让人惊艳,甚至魂不守舍。不过换来的却是杜惜君和郑丽琬凌厉回击的目光。
“几位有什么事吗?”郑丽琬有些不客气地质问。
“你又是谁?”
“二位夫人乃是本店东家。”陆通上前介绍。态度颇为倨傲。
“原来如此。”锦衣青年闻听儿女已经嫁做人妇,不由微微失望,朗声道:“两位夫人有礼了,家妹外出游玩。我来带他回家而已。”
“夫人救我,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不是我家人。”少女一把抓住郑丽琬的手臂,突然变脸。
“你……小妮子越发胆大包天了。”楼梯下的锦衣青年首先急了。
郑丽琬心知肚明,并且能大概推断一二,但就此将少女交给他的兄长?从现场情况来看。显然不大合适,如此恐怕会害了这个年少的女子。
只是如果给她帮忙,势必会招惹麻烦,似乎不大好。但是略微权衡,郑丽琬立即做出决断,现在必须做点什么,至少不能使事情进一步恶化。
以少女的聪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鬼主意,真要闹开了,说不定会造成更大麻烦,影响安逸轩正常经营,甚至给谢家惹来麻烦。
郑丽琬沉声:“她说你不是她的家人。”
“嘿,她说不是就不是啊?这小妮子越发胆大包天了?”锦衣青年不由有些着急。
“有把亲妹妹卖给人家的兄长吗?大唐盛世,民风淳朴,想来应该没有吧。”少女似乎自言自语,却道出了事实。
青年男子不服气道:“嘿……怎么叫卖?是给你择个好夫婿。”
“你不是我兄长,凭什么给我择夫婿?”少女顿时顶嘴反击。
“嘿……你还越发胆大包天了。”锦衣青年直接上前拉人,但被陆通阻拦。
“这位小娘子说你不是她兄长,她是本店的客人,不能被人随便拉走。”郑丽琬果断拒绝了锦衣青年的要求。
“嘿,你们还不讲道理了,我要带走自己的妹妹,你们凭什么这么多事?”锦衣青年顿时有些愤怒,火冒三丈。
“并非多事,只是本店有保障客人安全的责任,万一人让你们带走了,到时候她的家人上门找我们要人,该当如何啊?”郑丽琬轻声细语,却威势十足。
“嘿……”锦衣青年刚要发脾气,另外一个,也就是为首的那个青年走了上来。
锦衣青年立即告状道:“大兄,小妮子满口谎话,不承认身份,他们更是蛮横阻拦……”
为首的青年一摆手,上前抱拳懂啊:“夫人,舍妹顽皮,与我们闹了点别扭,怕回家挨罚,所以古灵精怪骗人,童言无忌,请明鉴。我们带回去后会好好管教,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作为长兄,你很会说话,只是不能凭你几句还算礼貌的说辞,便让你不明不白地带走一个大活人啊!”郑丽琬微微摇头,仍旧拒绝了。
为首的青年脸色一沉,眼中很快拂过一丝厉色,沉声道:“那么,请问夫人打算如何?”
郑丽琬悠悠道:“很简单,报官啊,让万年县衙来人,让官府为证,确认你们的身份,然后自便。”
不等两个锦衣青年发话,买香水的少女首先拍手道:“好啊好啊,赶紧报官,让官府来……免得我被坏人拐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女皇的芳名
(); 报官!
郑丽琬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少女立即拍手叫好,但两位锦衣青年却脸色一黯,表情有些苦。
见此反应,陆通趁势道:“怎么?不敢让报官?看来你们真是冒充的拐子……”
“胡说什么?”锦衣青年自觉受到污蔑,顿时恼怒。
为首的锦衣青年眉头微皱,沉声道:“夫人,此乃我家家事,何必多管闲事呢?”
郑丽琬兰心蕙质,瞧见双方反应,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佩服或者说惊讶少女的智谋的同时,也不免感到有些棘手。
这事真要管的太过分,恐怕确实会有麻烦。只是少女紧紧抓着个胳膊不放手,眼中满是哀求,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最怕的还是她出门胡乱喊几声,不知会引发什么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小小年纪,便这般会利用人,真是不简单!不过看在她有苦楚的份上,郑丽琬并未过分计较,亦不曾点破。
僵持之际,脾气火爆的锦衣青年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你们别多管闲事,知道我们是谁吗?应国公府你惹不起?”
“英国公府?”郑丽琬皱眉道:“李绩大将军身在并州,听说他家教甚严,家中该不至有此等不肖子才对?何况英国公府的几位少郎君我都见过,却不识得两位。”
两名锦衣青年不免神情一黯,迟疑低声道:“是应国公武家!”
“哦,原来如此。”郑丽琬佯作惊讶,眼神却无比淡定,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少女二丫瞧在眼中,不禁有些惊讶,心中生出些许歉意来,不由黯然低头。
郑丽琬问道:“这么说,两位是应国公武士彠的郎君?”
为首锦衣青年很聪明,上前道:“不错,此乃舍妹。应国公府的二娘子……夫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
“夫人,还请报官,小女子若跟他们走,一家子便没活路了。”少女二丫紧紧抓住郑丽琬和杜惜君的衣袂。满脸哀求,神情越发真挚。
杜惜君不免心生恻隐之心,轻声道:“陆东主,还是去报官吧,请万年县衙的人前来处置。”
“你算什么东西……非要节外生枝吗?”脾气火爆的锦衣青年顿时破口大骂。
“混账。竟敢对蔡国夫人无礼!”陆通第一个不乐意,立即大声呵斥,并呼喊护卫前来。
蔡国夫人?!
听到这个名号,锦衣青年先是一愣,从外乡来的少年不熟悉长安情形,大概在脑海中搜索一遍,大唐似乎没有蔡国公这个封爵?所以下意识颇不感冒。
“那又怎样?我大兄不日就会承袭应国公的爵位,休要多管闲事,否则不管你是什么夫人,便不客气。”
“你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十分凌厉。
陆通抬头瞧见谢逸的身影,连忙上前添油加醋道:“阿郎,此二人是应国公武家的两位公子,欲对蔡国夫人无礼。”
“是吗?”谢逸冷冷道:“应国公武士彠的公子如此大胆吗?”
“你又是谁?”
“淮阳县伯,弘文馆学士,晋王府长史谢逸是也!”
听到这个回答,嚣张的锦衣青年顿时有些蔫了,纵然是堂堂国公之子,在一个伯爵面前,依旧蔫了。
至于原因。就比较复杂了,最要紧的大概是武家这个国公之位的来历。武士彠本是一介商人,因以财货支持高祖李渊起兵有功,得了应国公的封赏。
但他终究出身商人。在这个年代属于被人看不起的身份,何况他门第不高。所以世家门阀看不起他,以军功起家的新贵更看不起武家。
同样是国公,武家的分量却轻了许多。
加之武士彠已经去世,武家当家的是一群年轻人,更无根基资历。在贵胄满街的长安,不免更轻了几分,甚至自己都不是很自信。
谢逸知道此事,所以也不大客气,不过……武家有个女儿,可万万不敢得罪。
“谢学士,我等无意冲撞两位夫人,只想带舍妹回家罢了……舍妹顽皮,以至于闹出了误会……”
谢逸问道:“你是武元庆还是武元爽?”
为首青年有些惊讶谢逸竟然知晓自己姓名,连忙道:“在下武元庆……”
“等等,令妹?她吗?”谢逸转身看着楼梯上的妙龄少女,眼神有些古怪。
“是的。”
“请问这位娘子在贵府排行第几?”
“此乃家父二女……”
闻听此言,谢逸直勾勾地看着妙龄少女,紧紧盯着那张清丽稚嫩的脸庞,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此女是武士彠的二女儿,武元庆的二妹,那么她是——一代女皇陛下?
想到这个女子传奇的经历,已经在华夏历史上留下的影响与话题,谢逸的心情很不平静,刹那间不由有些呆住了。
这一呆,旁人并不知缘故,所以难免生出误会。
妙龄少女,未来的女皇陛下大概头一次被男子这般无礼凝视,脸上不禁泛起些许羞涩神情。
杜惜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三郎看上了这位小娘子?郑丽琬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这个女子,眼下真的不能染指啊!
武元庆也有些诧异,古怪地瞧了一眼谢逸,轻咳一声道:“谢学士,我们可以带舍妹走了吗?”
陆通小声提醒道:“阿郎,这位娘子说不是他们的妹妹……”
“啊?”谢逸心中一惊,微微有些失望,看着妙龄少女问道:“你是武家二娘子吗?”
“不是!”少女的回答斩钉截铁,大概看出谢逸是此间的主事人,立即从楼上蹦下来到谢逸身旁,哀求道:“好人,烦请您报官吧,莫要让坏人带走我?”
这是什么情况?谢逸不由有些蒙了,这女子不是女皇陛下?但看武元庆的神情,应该不错,哪里出了问题?
疑惑之下,谢逸抬头看向郑丽琬,目光中满是探寻,见佳人点头示意,这才心中有数。
“武郎君,有点麻烦,此事……”谢逸无奈摇摇头,转身看着妙龄少女,低声道问道:“冒昧先问下,小娘子芳名如何称呼?”
“二丫!”少女的回答清脆而响亮。
对面的谢学士虎躯一震,有些石化,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大唐最佳女主角
(); 谢逸的本意是为解开一个历史迷题——女皇陛下芳名叫什么?
后世人称武则天,但“则天”并非其名,而是从则天大圣皇后的尊号里提取的“名字”。
入宫之后,李世民曾给武才人赐名“媚娘”;女皇登基后曾取日月凌空之意,给自己命名“武曌”。
但这都是后来的名字,女皇最初的闺名是什么人,也算是个历史未解之谜。好奇之下,谢逸想要问个清楚。
不想答案让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丫!
谁曾想一代女皇的闺名竟然如此有特色,如此有乡村即视感。
武士彠也忒不负责了,虽说古代女孩的名字不受重视,甚至用不上,却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真是的,难怪史书上没有丝毫记载,完全有损女皇天命所归的身份嘛!
“谢学士,现在我们能带舍妹走了吗?”武元庆闹不清楚谢逸的心思,已然有些不耐烦。
“呃,稍等一下,总要我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吧?”谢逸冷淡回应,将郑丽琬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丽琬,什么情况?”
“三郎,这事……”郑丽琬低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位武家二娘子打算瞒着家里人参加礼部遴选,入宫为妃。”
入宫为妃,谢逸一点都不意外,若非如此,哪有后来的大周女皇呢?只是……瞒着家里人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武元庆和武元爽不希望妹妹入宫?
郑丽琬好像看出了谢逸的疑惑,低声道:“他们兄妹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听武二娘子的意思,其两位兄长好似要为他许一门亲事,似乎不大好,她不乐意。”
“是吗?”
“三郎,这位武二娘子不简单,小小年纪,但聪明异常。”郑丽琬道:“她来店里询问宫中嫔妃多采购何种香水,端庄的芍药。优雅的兰花都没有选,而是挑选了妖娆艳丽的玫瑰……”
谢逸了然于心,对于武二娘子的这种选择并不意外,玫瑰艳丽。香味浓烈,多少与后妃应有的端庄优雅不一致。
但也正是因此,也更显特别,容易出头,这个道理没错。说明此女颇有心计。当然,在原本的历史上,香水自然是没有的,但武二娘子一定有别的手段。
若非如此,怎能得到李二陛下的青睐,青春艳丽大概是一个亮点吧,否则怎会蒙赐名“媚娘”呢?
郑丽琬续道:“刚才我提到报官,武二娘子很乐意,我想万年县的差役到时,她大概会表明意欲选妃的态度;
只要公开了。武家两兄弟便不能再明着阻止,否则便是欺君;显然,两兄弟也想到了此事,所以不愿报官,以至于拖延至此。”
“嘿嘿,有意思,只是……”谢逸不禁有些迟疑,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呢?
郑丽琬为难道:“按理说是人家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但武二娘子苦苦哀求。让人实在不忍。
再者,我们要是不管,天知道她会怎样,随便在店门口喊几句。说不定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更要紧的是,此女非同一般,万一机缘巧合入宫,记恨我们今日见而不救……”
谢逸心头一震,说的是啊,以女皇陛下的心智和胸怀。真的难保她会做出什么?
犹记她成为皇后之后,武元庆和武元爽被贬谪边陲,客死异乡,对亲兄长都这般狠毒,更别提旁人了。
如果考虑未来,似乎真不应该得罪这位小娘子。
毕竟如果李治上位,她依旧入宫,彼此擦出火花的概率依旧很大,不能冒险啊!
只是,这般强硬,直接得罪武元庆兄弟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女皇的亲兄弟,多少得给点面子。还是那么办,既然当事人要求报官,那就报官呗!
“武郎君,此事或许有误会,不过一时也辨不明白,还是报官,让万年县来处置吧!”谢逸的回答很客气,却也很噎人。
武元庆皱眉道:“谢学士,用得着这么费事吗?说起来,我们都是官宦勋贵人家,这般闹腾,岂非让人笑话?”
谢逸笑而不语,纵然有人笑话,也笑话的是你武家,与我何干?
见此状况,脾气火爆的武元爽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大兄,何必与他们废话,既然人家无礼,咱们何必客气,直接带了小妮子回家……”
“怎么?想动手是吗?”谢逸已然笑而不语,国公府的儿子又能如何,只要敢闹事,咱不怕。尤其是今天,夜北和雪殇两位高手在的情况下,正好立威。
武元爽怒道:“动手又怎样?”
“你敢!”门口再次响起一声呼喊,不过这次的声音很清脆,众人抬头瞧过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傲然而立。
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气度不凡,不是皇九子晋王殿下又是谁呢?
“殿下,你怎么来了?”谢逸有些惊讶,连忙上去招呼。
李治笑道:“本王一直想要来看看东市景象,见识一下我大唐繁华的商贸和市井百态,所以便来了。”
“殿下自己来的吗?”
李治道:“呃,今日和于师傅提了,他准许了,想必这会已经禀告父皇。”
谢逸这才稍稍放心,于志宁除了在东宫任职外,也会抽空去晋王府给李治讲课。只要他同意了,便没什么不妥。”
“谢长史,是何人要在此处逞凶啊?”李治素来对谢逸多有维护,今日来东市,更是慕名前来安逸轩,不想刚一进门,便听到如此嚣张之语,是以大为不悦。
武元庆和武元爽不傻,他们听到谢逸称李治为殿下,再看看李治的年岁和衣着排场,便确定其身份。
对谢逸或许敢外强中干,壮胆强硬些,但在李治面前,只能乖乖认怂。
晋王殿下,那是他们怎么都惹不起的存在。明明是来带亲妹妹回家,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呢?
武元庆有些自责,今日出门前该看看黄历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等他答话,武二娘子便一个箭步扑上去,拉着李治的衣袖,哭诉道:“殿下为民女做主啊,两个狠心的兄长要将我卖与他人……”(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武才人的归宿
谢逸再次惊呆了!
这才十几岁啊,女皇果然是天生的演技派。
如果大唐也有奥斯卡,那么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应当属于武二娘子。
刚才信誓旦旦否认自己不是武家之女,转眼便拉着李治,控诉两位兄长要卖了自己。
审时度势,迅速变脸,这份果然与把握能耐,都非常人所能比拟,果然不简单。
李治闻听此言,皱眉问道:“你说你的兄长要卖掉你?”
“殿下明鉴,我等只是为舍妹许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亡故,自然该我这个长兄操心。”武元庆急忙剖白辩解,以免李治先入为主。
武二娘子却摇头道:“殿下,该是许个好人家,民女自当遵从,可两位兄长为了攀附权贵,竟要我嫁与儿女与我年岁相仿之人为侧室……”
李治皱眉道:“她说的是真的?”
“殿下明鉴,是填房,并非侧室……我等不会委屈了舍妹。”武元庆的解释不免有些无力。
“哼,还说不委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李治顿时大发雷霆。
李治年岁不大,性格本就淳厚,自小又受到父母兄姐厚待,眼中的世界颇为美好。在他眼里,男女婚事就该般配,唯有如此才能幸福。
比如他的父皇和母后,长姐长乐公主与驸马长孙冲,长史谢逸和郑丽琬等等;李治眼中的般配,尚不在乎门第权位,年纪品貌才要紧。
让一个妙龄少女嫁给一个中年大叔为填房,这能叫般配?
这一刻,李治全然忘了,他老爹李二陛下有些嫔妃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至少比太子李承乾更小。
关键还是兄长逼着妹妹嫁人,这就更说不过去了;自长孙皇后去世后,李治和晋阳公主兕子兄妹情深。在他的脑海中。兄长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应该多加呵护。
武元庆和武元爽这等为巴结权贵,牺牲亲妹妹幸福的做法,显然得不到李治的认同。而且会让他很恼怒。
“殿下为民女做主啊,平素两位兄长便苛待家母与我们姐妹,现在又……”武二娘子哭的很伤心,让人我见犹怜。
李治大概想起了妹妹哭泣的模样,心生不忍。更是愤愤道:“你们忒不像话了!”
“殿下,小妹有些任性,时而爱胡闹,你切莫听她胡言……”武元庆一边解释,一边看向旁边的谢逸,希望谢学士能帮忙解围。
谢逸全当没看见,和我有什么关系?苛待了妹子,人家向晋王殿下告状……
慢着!
谢逸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李治和武二娘子……
难道历史轨迹在发生了微妙的偏差之后,还是走上了既定的路线。他们从一开始便有了交集,便认识了?
按照眼下的情形,如果武二娘子入宫,和李治接触的多了,擦出火花的可能性很大啊!
长孙皇后去世,李治本就缺少母爱,对略年长且柔些的女子颇为尊敬和依赖。
武二娘子完全满足这个条件,以她的聪明,发现李二陛下龙体欠安,天不假年后。调整策略,改变投资对象完全可以,且有便利条件,毕竟李治仍旧留宿宫中。
原本历史上。情节就是这么发展的,难道而今还旧事重演吗?
其实,如果李治对武二娘子有垂青之意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往后……难道将来大唐后宫里仍要上演一场王皇后、萧淑妃和武昭仪的三国杀?
多年以后,仍旧要上演一出,武代李兴。女皇登基的剧情?这样真的好吗?对于李唐江山的传承,谢逸并不十分在意,反正皇位迟早回到李家。
关键是这一系列变故中,流血太多,其中就包括李治的孩子,李弘、李贤,以及那个襁褓中的公主。
作为晋王府长史,谢逸对李治有些感情,当然不希望他将来面临这些人间惨剧。
所以啊,也许该做点什么。
一个美丽的少女,还是让他一如既往地美下去吧,做什么劳什子的女皇,多累啊!
谢逸愣神的功夫,李治余怒未消,武元庆仍在辩解,武二娘子依旧楚楚可怜,还是糊涂账一笔。
这个当口,谁知道武元爽哪根筋抽了,趁着李治不注意,竟然威胁武二娘子。
聪明的丫头立即哭道:“殿下,他威胁我……说等我回去了要打死我……”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本王做主,你不用跟他们回去了。”恼怒之下,正义感爆棚的李治压根没多想,便做出承诺。
武二娘子悠悠道:“多谢殿下,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恐怕他们会苛待我母亲和姐妹……”
“他们敢!”李治等着武元庆兄弟俩,恨恨道:“应国公府是吧?要是你们敢苛待夫人和众娘子,本王要你们好看。”
对于一个少年亲王的威胁,武元庆兄弟虽然不打算很认真对待,却也不敢当耳旁风。想要立即带走妹妹是不能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不过这样也好,妹妹如果跟着晋王离开,那入宫选妃应该是不能了……在王府没什么名分,也便不用担心将来飞上枝头报复了。
事情好像顺利解决了,看似皆大欢喜,只是……
武二娘子如何安置?
李治刚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等谢逸提醒的时候,李治突然觉得有些为难了。十一岁的年纪,骤然带个女子回王府……
虽然也说得过去,毕竟魏王李泰便是十一岁成亲的,但是……李治似乎没这个意思。
何况今日是于志宁特批外出游玩的,如此一来,会不会被于师傅训诫?甚至落下年少轻薄的罪名。最重要的是,李治似乎对武二娘子暂时无感,没有什么明显的小激动……
素来听话的李治不免有些顾虑,沉吟半天道:“确实如此,带武二娘子回王府确实不便,不弱且先让她暂居谢学士府上吧!”
“呃,这个……”谢逸顿时为难了,让“女皇陛下”住到自家,这合适吗?
男女有别啊,武二娘子可是要入宫,可能侍候两代君王的女人,跟她闹出不清不楚的绯闻可不是闹着玩的。
晋王殿下到底还年轻,不谙人情世故,给人出难题啊!
谢逸略微沉吟,低声道:“殿下,切莫着急,先听听武娘子自己的想法如何?让杜氏和郑氏和她单独聊聊吧,女子之间,说话总要方便些。”
李治闻言,欣然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或有昭仪
武二娘子被单独叫到内室,由郑丽琬负责与之沟通。
“多谢夫人相救之恩。”
杜惜君刚要客气,郑丽琬抢先一步道:“武娘子,要谢还是谢晋王,或者谢你自己的聪明计策吧!”
“呃……”武二娘子了然于心,不敢狡辩,低声道:“两位夫人,二丫为了自保,略微施些手段,你们见谅。”
“没什么!”郑丽琬道:“为了自己的幸福和前程,奋力一搏没错。想来令兄也确实有不周到的地方。”
武二娘子嫣然一笑:“多谢夫人理解。”
“不用客气。”郑丽琬摆手道:“而今有个重要问题要问下武娘子,请慎重回答。”
见郑丽琬表情凝重,郑重其事,武二丫心中不由一凛,脸上的一抹微笑也消失不见,轻轻点头应允。
“武娘子,你是否打算入宫?”
“入宫?娘子此话从何说起?”武二丫一脸无辜,矢口否认。
郑丽琬眉头微皱,低声道:“近来陛下纳妃,世家名门之女皆有资格参加初选,武娘子是应国公之女,当然有此资格。
以娘子的姿容,想要入选应该不难,你来买香水,详细询问后选中玫瑰,应该是希冀香味独特,以此赢的陛下青睐,从而快速晋身,从而居高位。
但是你两位兄长却暗中阻挠,大抵是怕娘子飞上枝头的报复他们?想来以往他们对娘子及令堂多有苛待吧。我说的对吗?”
被人说穿了心中所想,武二丫的表情顿时不大好,自负的聪明在郑丽琬面前变成了儿戏,多少有些黯然。
沉吟片刻后,武二丫终于面对现实,自愧不如地点点头,轻声道;“诚如夫人所料,自父亲死后,兄长霸占家业,我们母女生活困顿。多受委屈。
这些也就罢了,而今他们为攀附权贵,还要将我们姐妹几人随便嫁人……大姐已然未能幸免,我却不愿就范。所以母亲出主意。意欲让我入宫,一来奔个出身,二来也能庇护母亲和姐妹。
近来母亲寄居会昌寺,今日借探望之机偷偷溜出,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多亏了两位夫人庇护,才得以……”
杜惜君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这般复杂的背景,同时也才真正明白郑丽琬所说的奇怪之处。
“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晋王殿下,不过……”郑丽琬道:“现在的问题是,武娘子打算入宫,那么无论是随晋王回府,还是……都不合适。
此事关乎重大,还请娘子如实回答。最好是向晋王殿下解释清楚……”
武二丫毫不犹豫道:“夫人,我不打算入宫了……”
郑丽琬问道:“为何?适才你迫切希望万年县衙来人,不就是希望宣告参选入宫之事吗?”
“夫人兰心慧眼,二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所以想入宫,二丫倒不像母亲所言那般为了前程,主要还是想要庇护母亲和姐妹。”
武二丫低声道:“两位夫人对二丫有恩,我便有话直说了,入宫也不见得多好,毕竟陛下已经年近不惑。且听闻陛下对文德皇后深情不改。二丫自负有些姿容,但入宫又能得到什么?夫君宠爱还是名分地位呢?”
杜惜君和郑丽琬都不由暗暗一叹,这么一说,原来这丫头聪明机灵之外。也有真诚深入的思考。
“二丫亦听闻过夫人旧事,很羡慕夫人如今嫁得谢学士这样的如意郎君。”武家二娘子低声道:“适才蒙晋王殿下解围,母亲和二丫处境无忧,所以入宫之事……就此作罢吧!”
“也好!”郑丽琬轻轻点头,只要闹清楚此事便好办了。
杜惜君轻声问道:“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可有去处……”
“没有……家是肯定不能回了,实在不行。去会昌寺与母亲一道礼佛吧!”武二丫神情低落,似乎有些伤感。
郑丽琬看在眼中,沉吟片刻才道:“武娘子,晋王殿下的意思是…… 带你回府多有不便,所以要先委屈你客居我府,你意如何?”
“如此,多谢了!”出乎意料,武二娘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应允。
仿佛根本没有考虑一个闺阁女子住进一个非亲非故男子家中,会有怎样的影响……
郑丽琬本想提醒,但转念一想,这样聪明的女子怎会不明白其中差别?难道是因为她太年轻不懂事?还是另有所谋?
郑丽琬沉吟片刻,说道:“武娘子,慎重起见,你便与我家幼妹小蛮在西跨院别居,如此也好避嫌,你以为如何?”
“多谢夫人,二丫感激不尽。”
杜惜君倒没觉得什么,郑丽琬却不由暗自摇头,到底带回家的是个可人儿,还是个祸水实在难料。
如果是后者,需要好好提防着;如果是前者,就该好好培养调教了。
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最终到底是祸害晋王,还是便宜某些人,谁知道呢?
……
有了武二丫的回答,谢逸便不好拒绝。
李治满心欢喜,嘱托谢家收留武二丫,并妥善照顾。至于其本欲入宫之事,谁也没提,就当完全没有这么回事,没必要让李治知晓,以免另生枝节。
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不会傻到对外胡咧咧,否则无论是阻止妹妹参选入宫,还是陷晋于不孝都不会有好结果。
可以确定,贞观朝的后宫里不会再有一位武才人了,但将来……如果李治可以登上皇位,那永徽朝的后宫里会不会有一位武昭仪,武皇后仍是个未知数。
李治今日这般维护之举到底算什么?完全是出自义愤填膺,还是旁的……外人很难断定。
十一岁的小孩,心思纯洁与否真不好说,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越是这样,越得谨慎。
至于谢逸本人,对武二娘子的态度很平和,至少眼下没什么非分之想。在她眼里,终究不过是个中学未毕业的小女生……
更何况,与郑丽琬新婚燕尔不过月余,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还有杜惜君可以左拥右抱。
快乐似神仙,日子正逍遥,谢学士还是满知足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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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败家子介绍: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大唐贞观,文治灿烂,山河锦绣;武功盖世;威加四海。
太极殿上,李世民威风赫赫,君临天下;凌烟阁下,文臣武将经邦济世,开疆拓土。
盛世璀璨之年,波浪起伏之间,少年谢逸恍惚千载,成为一个刚刚输光全部家业的败家子……
唐朝败家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败家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败家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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