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次伐齐
张仪有见越王强调一次越国不会背弃盟约,顿时懵了,不知道越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越王紧接着又道:“不过寡人加入合纵联盟时,是因为听从了魏国使者的劝说,并不是接受了楚国的邀请。”
“所以,只要魏国退出合纵联盟,那么寡人必定保持与魏国共同进退,一同退出合纵联盟。”
张仪:“”
随后张仪陷入深思中,越王这是何意?
众所周知,上次前来劝说越王的人,是楚国的昭滑,不过是借用了魏国使者的身份,代表楚魏两国的意思。
现在却只承认魏国!
越王这是对楚国早有异心啊,只是当心楚国强大,这才不愿意离弃楚国!
若是魏国离弃楚国,那么按照自己的计划,这就是联合各国与楚国决战的时机了。
张仪眼睛微微一闭,这越国是想再次捡便宜!
不对,越王的意思,也可能是在误导,让秦齐两国继续攻打魏国,如此牵制秦齐楚三国之力,然后越国趁机北伐,收复被齐国占领的国土?
无论怎么说,越王绕了那么一大个圈子,就是在向秦齐联盟表示,越国与楚国不是一条心。
有了这一点,那就够了。
想着,张仪面带敬佩的行礼道:“大王真是信守盟约的道德之君,张仪孟浪了,佩服佩服!”
越王谦虚道:“哪里哪里!”
张仪接着道:“大王,臣来越国的第二件事,寡君听闻越国水师天下无双,羡慕已久,所以敝国希望贵国能支援一些越国的造船匠给秦国,如此,寡君感激不尽。”
又是造船工匠!
越王一瞬间就想起上次天下围攻齐国的时候,秦国就有使者来越,请求越国支援秦国造船的工匠。
本来越国是答应了的,只是工匠还没有出发,接着就传来秦国背叛合纵联盟的消息,因此越国的工匠就没有前去秦国。
越王嘴角微微一歪,暗笑:听说秦国在于楚国的战争中吃了楚国水师几个大亏,看来秦国是铁了心要打造水师了啊!
想着,越王笑道:“此事易耳,我越国水师天下无敌虽然不敢当,但是我越国的造船工匠,却也不比其他任何国家差。寡人可以送给秦国一百个工匠,都是通晓造船事物的巧匠,寡人可以保证,越国工匠造出来的船只,和其他国家一样精良,无论是齐国!”
然后越王加重了语气道:“还是楚国!”
张仪闻言一拜:“谢大王!”
八月,再次进入收获的季节。
就在楚国上下再次大力鼓吹百姓种植麦米的时候,秦齐两国曝出大事件。
“秦国太子荡即将行冠礼,秦王为太子荡向齐王求取齐女为妇,齐王已经答应,等秦国太子行冠礼后,秦齐两国正式联姻!”
熊槐看着陈轸递上来的情报,喃喃道:“看来秦齐两国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陈轸应道:“大王所言正是,虽然秦国太子即将行冠礼,但是秦齐两国在这个时候嫁女迎妇,很显然他们两国很快就有动作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
“和上次一样,还是围攻魏国,或者是韩赵两国,亦或者我们楚国。”
熊槐冷笑道:“寡人不管秦齐两国接下来准备打哪里,反正寡人决定不等来年开春,现在就攻打齐国,要先下手为强。”
熊槐看着群臣道:“传寡人之令,派遣使者去越国,就说齐国太府淳于髡两个月前逝世。淳于髡的离世,不仅是齐国的损失,也是楚国的损失,更是天下的损失。寡人悲痛莫名,决定带二十五万大军去齐国的临淄拜祭大贤,寡人请越王一起去,问问越王来不来。”
景鲤一班重臣闻言全都大惊失色,景鲤立即出来问道:“敢问大王,这次大王准备亲自讨伐齐国?”
熊槐点点头:“不错,如今秦国已经被我楚国与三晋困在关中,秦国出不来,我们也打不进去。既然秦国不好打,那就打齐国。”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打秦国么!
景鲤上前数步行礼道:“大王,我们楚国攻打齐国自然可以,但是依微臣之见,遣一员大将前去即可,不必大王亲往。”
昭鱼亦出来道:“大王,令尹所言极是,请大王三思。”
接着,昭雎景翠唐昧三人出列道:“大王,臣等请战。”
熊槐摇了摇头道:“这次攻打齐国,非寡人亲去不可,若是三位贤卿前去,恐怕难以把越王引出吴城。越王一直呆在吴城老巢之中,吴城必然留有重兵把守,难以让越国全力以赴。”
“所以,这一次,还需寡人亲去,只有寡人去了,越王才能离开吴城。”
“况且寡人自即位以来,先有帅五国之兵伐秦,后又亲往抵抗秦国,一胜一负,也算久经战阵了,众卿不必为寡人担忧。”
“”群臣心中无语,这能一样吗!
五国伐秦,楚王坐在大军之中,被楚军团团护住,然后楚军还没有与秦军交战,结果三晋大败,五国败退。
上一次虽然楚国赢了,但是却赔上两个重臣,楚墨首领苦获以及襄成君直接战死沙场,不就是因为秦军突袭楚王吗?
这一次
熊槐见群臣还要在劝,立即高声道:“寡人之意已决,众卿听令,寡人决定亲征齐国,以太子监国,令尹以及司空为辅政大臣,全权处理楚国大事。”
“”
景鲤与昭鱼见楚王意志坚定,只能俯首道:“臣领命。”
熊槐点点头,接着道:“本次出征,寡人将会从楚宫之中调两千宫卫并犀首三千亲卫做为寡人亲兵,另从江南调兵五万,郢都调兵十万,并淮南淮北十万兵力,共二十五万大军讨伐齐国。”
说完,熊槐看着昭雎道:“司马,你立即向各地发布调兵令,并且坐镇宛城,随时应对秦国的攻击,无论秦国是攻打三晋,还是攻打我们楚国。”
昭雎应道:“唯。”
熊槐点名道:“柱国,司败,你们二人曾多次与齐国交手,本次你们二人随寡人出征。刺史令,上大夫,你们二人随军议事。”
景翠唐昧陈轸上官大夫拜道:“臣领命。”
然后熊槐看着其余的大臣道:“其他众卿必要随令尹司空辅佐太子,不可懈怠。”
“唯”
最后,熊槐道:“好,派遣使者前往三晋,让他们小心秦国的偷袭,并且告诉他们,寡人打算削弱齐国,请他们出兵相助。另外派使者去燕国宋国,说寡人打算削弱齐国,避免各国如同魏国一般,遭到齐国的报复,特意请他们相助。”
“唯。”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连楚伐齐
越国吴城。
“今年楚王又打算讨伐齐国,并且这次楚王亲自领兵作战,不知卿以为我们越国如何应对?”
得到楚国的使者送来的消息后,越王顿时一阵懵逼。
伐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楚王亲自上阵了。
这一情况的一个严重后果,就是越王他很被动。
在两国才交换大臣不久,若是越国就拒绝了楚国的联合行动,无疑把楚越两国的亲密撕裂开来。
虽然张仪来访时已经透露秦齐两国准备攻打楚国的消息,但是万一这是障眼法呢,齐国趁秦楚大战期间,出兵南下大举伐越呢?
越国独自面对齐国,压力异常巨大。
可是如果答应楚国的出兵要求,那么自己这个越王就必须亲自上阵才行。
派一个大臣前往,不仅在楚王面前没有说话的底气,身份不对等显得分量不足,而且还显得自己这个越王比楚王怯懦,楚王亲自上了,而越王不敢上。
面对这样的难题,越国上下分成两派,赞同出兵者有之,反对者亦有之。
更令越王感到头大的是,越国上下在朝议上乱成一团,起初公子玉赞成,接着公子蹄反对,然后公师隅赞成,再后章义又出来反对,越国的派系之间,越王自己都分不清谁和谁是一派了。
在这种情况下,越王只好宣布散朝,并把越蒙招到宫中商议。
越蒙淡定的道:“大王,臣的意思是,答应楚王。”
越王郑重道:“愿闻其详!”
越蒙笑道:“大王,臣记得之前大王跟微臣说,秦国的张仪想要拉拢越国,并透露出秦齐两国准备攻打楚国的消息。”
越王点头道:“的确如此。”
越蒙双手一拍:“大王,这就是一个削弱楚国的机会啊,若是楚王大举进攻齐国,必然会造成楚国在面对秦国时只能采取守势。秦军的凶悍,这是天下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秦国兵出武关,就直面楚国丹淅之间。秦国进攻丹淅的难度,远远要比渡河攻打魏国容易的多。”
“所以,只要楚国的重心东移,那么楚国面对秦国的大举来袭,轻则损兵折将,重则丧师失地。大王,削弱楚国正当其时。”
“至于大王所担心的问题,只要大王在伐齐过程中,以楚王马首是瞻,处处让楚军打头阵,并且小心的防备齐国,那么自然可保我越国无忧。”
越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笑道:“寡人亲自领兵攻打齐国又不是第一次了,寡人这次豁出去了,传令,回复楚国使者,就是越国同意与楚国共同出兵伐齐。”
楚越两国大幅度调兵的动静,根本瞒不住其他国家,更别提刚刚才与秦国合谋,打算夹击楚国,而一直关注楚国的齐国。
齐国临淄。
“楚国大幅度调兵,越国也大幅度调兵,是楚越两国内讧,还是他们又想打我们齐国的注意?”
齐王拿着从楚越两国传回的情报,狠狠的笑道:“看来楚越两国又想打我齐国的注意!”
齐相储子出言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储子出言后,田盼匡章等人一同祝贺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齐王大笑道:“按照我秦齐两国的计划,本来是要攻打楚国,以消耗楚国的国力。现在楚越两国来攻,必然拉长楚国的战线。大军在外,深入敌国,其中消耗,肯定倍增。”
“寡人似乎已经看见楚国的虚弱了。”
顿了顿,齐王问道:“众卿,你们以为这次我们应该怎么打?”
匡章出言道:“大王,楚国来攻,为了加大楚国的消耗,臣以为我齐国应该诱敌深入,把战场放在郯城。郯城乃是齐鲁门户,城高池深,利于防守。”
“为了避免楚国跟上次一样劫掠百姓,我们可提前迁移百姓,坚壁清野。”
匡章说完,田盼出言道:“大王,章子所言极是,我们齐国还可以更进一步,先将薛公的封地迁到北方,然后以薛地为饵,诱使楚军攻略薛地。薛地夹在宋鲁齐三国之中,一旦楚军进入薛地,那么我们可先用重利诱使宋国倒戈,然后齐国主力兵出郯城,封锁楚军南归的道路,围剿进入薛地的楚军。”
齐王惊疑道:“可是楚军会上当吗?或者只有一只偏师前往薛地呢。”
田盼冷笑道:“大王,虽然薛公田婴与楚威王都已经离世,但是薛公与楚国的仇恨,这是很早就已经种下了,何况薛地的富庶,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至于楚国派偏师的问题,只需我们齐国在薛地留下一只数万精兵既可,如此一来楚国偏师吃不下,楚军主力却能轻易打下薛地。”
齐王点点头:“如何收买宋国?寡人担心楚国会与宋国瓜分薛地!”
田盼道:“不知大王以为我们齐国的薛地以及楚国下邳以南淮水以北泗水以东的土地,会不会让宋国倒戈。”
“这”齐王脑袋一晕,这块土地已经只比宋国少一点了,宋国人多地少,会忍住吗?
停顿了好一会儿,齐王才目光坚定道:“传令,加封薛公田文为孟尝君,让他立即来见寡人。”
因为要从江南调兵的缘故,这次伐齐的准备时间显得格外长一些。
时间推进到十月,楚国的调兵行动才完成。
一时间二十五楚军汇聚在淮北,声势浩大。
与此同时,越王带领着十二万越军也赶到淮北。
楚王越王亲自带兵,而且楚越联军高达近四十万的兵力,也让天下为之震惊。
淮北之地顿时战云密布,吸引了天下各国的目光。
宋国。
宋王问道:“惠卿,四十万楚越联军攻打齐国,你说谁会赢?”
惠盎摇头道:“大王,齐楚谁会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赢!”
宋王咽了咽口水道:“齐国派使者说要坑楚国一次,寡人有所意动,但是楚越联军兵力太多,恐怕我们齐宋两国联手也只能和楚越两国打个平手。”
惠盎摇头道:“大王,咱们西北面的魏国可是楚国的盟友,不久前楚国快速援魏德情谊还在呢!为了一个胜负不明的馅饼,而放弃轻而易举的优势,臣请大王三思。”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孟尝君
宋王叹气道:“惠卿所言甚是,馅饼太大容易噎着,我们还是准备从齐国身上咬下一口肥肉吧!”
惠施行礼道:“大王英明!”
宋王:“传令,将齐国密使赶出宋国,告诉齐国,寡人不是那种背叛盟友的人。”
“传令,召见楚使,寡人打算同意楚国的请求,出兵伐齐。”
魏国。
魏王:“报复的机会来了。”
魏相楼庳摇头道:“大王,当下我们魏国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况且秦国乃是齐国的盟友,若是我魏国主力东移,秦国见魏国西部空虚,肯定会打着帮助齐国的口号,出兵攻打魏国的。”
魏王闻言火热的脑袋顿时冷静下来:“相国的意思是?”
楼庳道:“大王,臣的意思是,楚王的要求我们也要答应,但是只能派出少量偏师,骚扰齐国的西部。为了显示魏国的诚意,臣打算亲自领兵。”
魏王点点头:“好,那就有劳相国了。”
齐国临淄。
齐貌辩得知楚王越王亲来,并且宋魏准备攻齐的消息,大喜过望,对已经是孟尝君的田文道:“君上,大喜啊,转机来了。”
齐貌辩乃是田文之父田婴的门口,其人不拘小节,最初为田文所不喜。但是,后来现任齐王与田婴闹翻,正是齐貌辩亲自前去游说齐王,才让田婴从新得到齐王的信任,并出任齐国相国。
至此,田文对齐貌辩心悦诚服。
处在即喜即忧中的田文问道:“喜从何来?”
齐貌辩道:“君上,齐王给你的新封地能与薛地比吗?”
孟尝君摇头道:“不能比,虽然新封地土地人口都不少,而且还比薛地安全,但是薛地我们父子经营数十年,人心归附,而且薛地沟通齐魏宋鲁各国,岂是新封地可比的。”
齐貌辩点头道:“君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薛地才是我们根啊!”
孟尝君一脸愁容道:“可是现在楚越联军多达四十万,我齐国还需面对魏宋两国,说不定还要面对燕赵的攻击。而薛地的防御还没有修建完成,我担心薛地挡不住。”
齐貌辩摇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楚越军队众多,先前齐王的计划已经破产。所以,现在只要君上跑到齐王面前哭诉请战,表示要为父报仇,向齐王要兵,并帅薛地所有壮丁南下,与楚越联军在钟吾城下决一死战,如此一来,只要保住钟吾城,不就是保住了薛地吗?”
“过了这一战,我薛地再次面对楚国的攻击,那么可以一战了。”
孟尝君踱了数步,有踱了数步,迟疑不决。
齐貌辩再劝道:“君上,趁着楚越两国还没有进入齐国,现在齐军主力南下布防还有时间,必得立即决断,再晚,就来不及了。”
“君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孟尝君闻言停下脚步,心一狠道:“好,先生,你立即去联络与我们交好的大臣,准备一同劝说大王,另外去为我准备一件素衣以及一副棺木,我要进宫请战。”
说着,孟尝君眼中冒着凶光:“要么就让我死在齐宫中,让我的齐王伯父为我收尸!要么就让我抬着棺木南下为父报仇,与楚越两国拼了!”
齐宫。
一个侍者头上大汗淋漓的急跑道齐王身前,喘着气快速道:“大王,不不好了,不好了,孟尝君在宫外求见。”
齐王冷冷的道:“田文?他来干什么,难道对新封地还不满意吗?”
侍者摇头道:“大王,不是的,孟尝君说他这次是来请战的!”
“请战?”齐王纳闷不解道:“请什么战?”
使者急道:“大王,孟尝君说是要为父报仇,如今穿着素衣,为自己准备了一副棺木,跪在宫外请大王让他去和楚国拼命?”
“什么?”齐王猛地跳了起来,大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齐宫外,齐王一出来,就见一大群官员聚在宫外议论纷纷,不少人对孟尝君表露出赞赏的目光,这妥妥的是当代“忠臣孝子”啊!
见齐王一出来,孟尝君声泪俱下,大声道:“伯父,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侄儿请战!请求与楚国一决死战!”
说着磕出一声轻响,地上隐隐有血迹流出。
“”
见孟尝君长拜不起,齐王只能长叹一声。
此时,齐相储子走道齐王身后轻声道:“大王,其情可勉,群情激愤,不可不察。”
田盼走到齐王身后另一边轻声道:“大王,先前的计划已经不可行,在钟吾城挡住楚越联军,以匡章的能耐,绰绰有余。只要秦国出兵伐楚,我齐国依然无忧。”
齐王闻言点点头,目光含泪道:“好好好,吾弟有子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
“此事,寡人准了。”
接着齐王道:“不过卿年纪尚轻,战场经验不足,此战你为副将,章子乃是我齐国名将,你跟着章子与楚军作战吧。”
孟尝君抽泣着拜道:“臣拜谢大王!”
淮北楚军大营。
熊槐坐在在主位,景翠坐在右侧首座,唐昧其后,另一边一直埋头练兵的公孙衍在景翠对面坐着。
至于上官大夫于陈轸,则站在中间回报各国的情况。
上官大夫率先道:“大王,我们派往各国的使者已经都派人回报了。”
“离我们最近的宋国,已经答应出兵齐国,同样,出使魏国的使者回报,魏相楼庳给出的消息,魏国主力依旧在河水一线防备秦国,但是在东面,魏国以楼庳为主将,帅五万魏军会合十万宋军准备攻打齐国的西线。”
“至于韩国与燕国,韩国表示齐国太远,而且需要防备秦国,不会有援军参战了。燕王则表示会在北面牵制齐**队。”
说到这,上官大夫脸色难看道:“大王,至于赵国方面,我们派去赵国的使者至今还未见到赵王。”
“什么?”熊槐闻言勃然大怒,拒绝接见外国使者,这是极其失礼的事情,这是在打自己这个楚王的脸面。
难道赵国打算抛弃楚国,投入秦齐两国的怀抱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北方有佳人
“赵王无礼!”
熊槐又惊又怒道:“使者可有说明是何原因,是不是赵国已经与秦齐两国媾和了?”
上官大夫摇了摇头道:“大王,据使者回报,好像不是如此。我们的使者到达邯郸之后,才知道赵王不在邯郸,已经外出去赵国北地巡视去了。”
“攻击齐国的事情事关重大,监国的赵太子章以及赵相肥义不敢答复,表示要请示赵王,于是使者跟随肥义去寻找赵王,结果,结果未能见到赵王。”
上官大夫见到楚王动怒,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不仅如此,而且与使者一同前去的赵相肥义也没有见到赵王,截至使者发回消息,赵王接连三日未见我楚国使者。但是,赵王当时已经接连七日未见赵国的大臣了。”
“”熊槐听着一愣,赵王这是闹哪样!
公孙衍询问道:“上官大夫,据我所知,赵王可从来没有如此懈怠过,可是赵王在出巡路上病重,难以理政?”
说完公孙衍又摇了摇头,道:“这样也说不通啊,赵王就算病重也会召见肥义啊!”
上官大夫脸色古怪道:“犀首,据使者说,赵王是病得不轻,不过赵王是寡人有疾。”
众人:“”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熊槐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不应该啊,赵王也不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人,并且迎娶韩公主为后也快十年,怎么还有这等激情?”
熊槐八卦道:“上官大夫,使者有没有说赵王在出巡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上官大夫应道:“大王,有。据使者说,赵王不久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绝色少女唱歌:美人荧荧兮,颜苕苕之荣。命乎命乎,曾无我嬴。”
“赵王醒来后,不仅记得少女所唱的歌,而且还能说出了少女的面貌。结果这少女的外貌正好与当地一个名叫吴广的都慰的女儿相似,于是吴广献其女吴娃,赵王大悦。”
“接着赵王就与吴娃二人厮混七日,或者时间更长,期间不见任何人。即便是赵相肥义强闯,也被赵王的侍卫拦下,未能见到赵王一面。”
“据说,肥义已经请赵王的叔叔公子成与公子文等人前去面见赵王了”
熊槐睁大了嘴巴,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个吴娃究竟是怎样的绝色女子,竟然把赵王迷得神魂颠倒难以自制,熊槐顿时心生向往。
现任赵王前任亲眼见过一次,自己也亲眼见过一次,才思敏捷,智力过人,三晋之君,赵王为首,赵王可以说的上是英明神武了。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彻底颠覆了赵王一贯的形象,商纣周幽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肥义若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恐怕也不会请赵王的叔叔们过来喊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熊槐摇了摇头道:“赵国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暂时不必管赵国,我们先动手。”
接着熊槐对陈轸道:“贤卿,你现在说说齐国这次是怎么应对寡人的吧!”
陈轸应道:“唯!”
陈轸走到营帐中间,指着中间的地图道:“大王,根据微臣所得的情报,面对各国的围攻,齐王已经从临淄赶到莒城,齐将匡章与齐国莒大夫、即墨大夫从郯城南下,半个月前率领二十五万齐军主力到达钟吾城,此刻正在钟吾城修建防御工事。”
熊槐闻言道:“也就是说齐国打算在钟吾城与寡人决战了。”
“只是钟吾城小,很难守住,齐国在这里防守,”
陈轸点头道:“大王所言不错,钟吾城虽然不利于防守,但是齐国不得不如此,钟吾的北面,就是薛地,薛地自从田婴被封为薛公时就没有整理过城墙,根本没有防守之力。”
“因此,得知楚越两国大举进攻的时候,孟尝君田文跑到齐王面前哭着请战,再加上齐国其他大臣的帮衬,于是齐王决定将决战地点南移,从北面的重镇郯城移至南面的钟吾小城。”
景鲤闻言笑道:“大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这一段时间臣一直担心的问题,就是齐国在郯城迎战我们,郯城乃是齐鲁两国南面的门户,历来都是军防重镇,当年齐越两国在此反复争夺,每每加固郯城城防,郯城城高池深,不在北面的莒城之下,想要攻克郯城,实在太难。”
“现在齐国将主力集中在钟吾城,这就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而采用自己的短处,这是上天要帮助我们楚国啊。”
熊槐哈哈大笑:“好,既然齐国打算在钟吾城迎战寡人,那么寡人就随齐王的意思。”
“传令,大军北上,目标下邳城。并且派遣使者前往越军,邀请越王前来下邳一会。”
另一边,赵国。
春光满面的赵王坐在上面,看着下面自己老爹留给自己的托孤大臣兼老师并相国肥义,不自觉的有些心虚,好像面对自己父亲赵肃候一般,神情扭扭捏捏,怪不好意思的。
而肥义则是静静地站在西面,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
君臣二人沉默以对,良久,赵王受不了这股气氛,开口致歉道:“相国,寡人错了。”
“”肥义依旧沉默以对,神游物外。
赵王心中一跳,以为肥义怪罪自己,不禁直起身体,拱手弯腰,再次出言道:“相国,寡人错了。”
“”肥义还是没有回应,好像睡着了一样。
赵王见肥义良久没有回应,直起腰,对着一动不动的肥义连声叫道:“相国?先生!先生?”
肥义听到赵王叫自己先生,终于有了反应,慢慢的道:“大王,老臣失礼了,刚刚想一件事情想的入神,以至怠慢大王,死罪死罪!”
赵王一听肥义回话,立即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道:“不知相国方才想什么如此入神?”
话一出口,赵王立即就后悔了。
寡人中先生圈套了!
果然,肥义闻言立即顺口答道:“回大王,老臣刚刚在想上古的商纣王,以前的周幽王,以及不久前的吴王夫差,思考他们是如何亡国的,不知大王可以为老臣讲讲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避战不出
肥义的话一出口,赵王立即僵住,半响无言。
良久。
肥义见赵王半天没回应,连吱都不吱一声,便脸色难看的开口提醒:“大王,大王!”
赵王闻言摇了摇头,然后致歉道:“抱歉,相国,刚刚寡人想一件事想的入神,以至于怠慢了先生,失礼,失礼!”
肥义闻言心中一怒,自己的套路,只是大王的面子不能不给,便冷冷的道:“不知大王在想什么,以至如此入神。”
赵王淡淡的道:“寡人在想管仲,以及齐桓公何以称霸天下。”
“”肥义被赵王的软钉子给顶了回来。
先前肥义用三个典故劝赵王不要沉迷美色。
而赵王的回应,则是一个典故。
昔日齐桓公请管仲辅佐自己,打算称霸中原,但是自己有很多缺陷,便向管仲询问:寡人好色如命,嗜酒如命,嘴巴里不能一刻没有美味,耳朵里不能一刻没有美妙的音乐,而且生活还奢靡浪费无度,这样能称霸吗?
管仲的回答则是完全没有问题,称这些毛病都是人之常情,只要是富贵之人,全都有这些毛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人君能知贤、用贤、任贤、信贤、不疑贤,做到这五点就可以称霸天下。
果然,其后齐桓公与管仲这两个好色嗜酒生活靡费的家伙便带领齐国称霸天下了。
听着赵王这既是解释又是宣言的话,肥义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大王,楚国使者来访”
经过五日的行军后,楚越两军正式与下邳会师,接着,近四十万楚越联军浩浩荡荡的杀向钟吾城。
钟吾城。
匡章亲自率领十五万大军镇守城池,莒大夫领兵五万在城池靠右侧安营,即墨大夫领兵领兵五万在城池靠左侧扎寨,两座营寨与钟吾城成犄角之势,守望相助。
楚越联军来到钟吾,见到的就是城南两座坚固营寨在前,一同拱卫着钟吾城。
见此,熊槐与越王对视一眼,结果见越王一副你做主的看过来,摇了摇头,只能平静地对景翠道:“柱国,派人先去叫阵,约齐军出来一决胜负。”
景翠拱手道:“是,大王。”
不久后,一脸凝重之色的景翠归来道:“大王,使者回报,匡章说我楚越两国远来疲惫,齐军不愿意趁人之危,愿意等我们休息两个月再来一决胜负。”
“让我们休息两个月!”越王看了一侧的唐昧一眼,惊讶道:“也就是说匡章要做缩头乌龟,避战不出了。”
前几年唐昧在广陵的龟缩策略,可把越王给恶心了!
“避战不出!”熊槐眼光一凝,道:“匡章这是要我们去攻城拔寨打持久战。”
景翠面色沉重道:“大王,如今齐军两座营寨相距不远耸立在城池之前,钟吾城在后,要想攻打城池,必先攻破营寨。只要城前的这两座营寨被破,那么我们两国联军才能放手围攻钟吾城。”
“但是要想攻破营寨,必需同时进攻两座营寨,否则另一座营寨与城中援军必来救援。另外,攻打营寨时,城中出来的援军,也不可不防,以免侧翼与后军遭到偷袭。”
熊槐点头道:“好,那就先攻破营寨。”
接着熊槐向四周看了一眼,之间周围光秃秃的一片,所有的钟吾城方圆二十里的树木已经全被齐军砍伐,放眼望去,一览无余,连一座高一点的小山坡都没有。
见此,熊槐对身侧的越王道:“越王,不知对攻打齐军营寨一事,大王有何高见。”
越王摇头道:“齐军守备森严,寡人也没有好办法。不过,但凡作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怠,攻城拔营,必先修建高台,以观望城中形式。所以,依寡人看,我们联军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两座军营外修建一座高台,以观望营寨形势。”
熊槐点头道:“寡人也有此意,齐军有两座营寨,正好你我两国一国一座城寨。越王,寡人的意思是,越国攻打右侧营寨,我楚国攻打左侧营寨,如何?”
越王答应后,问道:“楚王,寡人兵少,至于城中的援军,那就需要楚国拦住了。”
熊槐应道:“此事自然,寡人会派人堵住钟吾南门。至于东面而来的齐军,越王你自己小心!”
越王点头道:“好。”
越王离去后,熊槐传令道:“司败,有劳你指挥士卒在在齐营不远出修建土坡与观望楼,并且准备攻城武器。”
唐昧拱手道:“臣领命。”
“柱国,寡人将大军交给你指挥,严防齐军出来偷袭修建土坡的士卒。”
“臣领命。”
楚越两军在齐营前面的行动,刚刚开始就被齐军的斥候发现。
钟吾城。
“将军,莒大夫与即墨大夫来报,楚军与越军已经在营外垒土坡并架设高楼。”
匡章面无表情:“告诉两位大夫,就说本将知道了,一旦楚越联军攻打营寨,必要时候,本将自会前去救援。”
“是,将军。”
斥候走后不久,又有人来报:“将军,孟尝君传讯,他已经成功联络鲁费两邾四国,四国已经派兵来援,四国兵力合计五万,并薛地两万壮丁,正在前来钟吾城的路上,不日就将到达钟吾城。”
匡章点头道:“好,传令孟尝君,四国的军队到来后,先在钟吾城北面安营,听候本将调用。”
“诺。”
齐国对楚越两国的攻城准备熟视无睹,楚国自然更加不会在意。
攻城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三天后,在楚军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地在齐军大营一里外修建了一个小土坡。
熊槐再次把邓陵光从亲卫营中调来护卫自己,然后与景翠等人登上土坡观望齐营,这一望,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目测之下,齐军大营的外墙,不仅高度超过一丈,而且墙面宽度同样接近一丈,墙上全是齐军。
好在时间不够,外墙不是石制而是土制。
后面,齐军大营内沟壑纵横,密密麻麻的全是齐军的帐篷。
尤其是最外侧的区域,散布着大量守城器械,整个军营都已经被修建成一个战争堡垒了。
视线从近到远,齐营之中足足有五道防线,越过齐军大营,再往后,就是钟吾城。
熊槐看到钟吾城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钟吾城外倒是一片平地,除了城墙外有一圈障碍外,齐军并没有大挖沟壑。
不仅如此,连护城河也没有。
也不知是人手不足,还是时间不够。
熊槐向左右问道:“众卿,你们说说,这齐军大营应该怎么打?”
第二百三十章 齐国援军
景翠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景翠出言道:“大王,齐军大营异常坚固,武器齐备,根据微臣目测,齐营内大概有五万兵力左右。若是大军攻打营寨,必然会遭到齐军痛击而损失惨重,所以,依臣之见,为了避免士卒大量伤亡,还需步步为营,修建大量攻城武器,以减少士卒的伤亡。”
唐昧公孙衍一同点头道:“大王,柱国之言甚是,臣附议。”
熊槐也知道,面对眼前的情况,也只有准备打持久战这一条路了。
顿了顿,熊槐问道:“众卿,如今齐军主力打算在钟吾城与我们对持,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可以绕过钟吾城,从侧翼攻击齐国后方。以此将齐军从钟吾这个坚固的乌龟壳中引出来。”
公孙衍闻言摇头道:“大王,若是绕过钟吾城,北面就是薛地以及鲁国,薛地虽然好打,但是这就需要借道宋国附近的彭城。”
“臣与宋王打过交道,宋王此人极有主见,而且对齐楚两国饱含戒心,我们旁边的彭城有劲十万宋军防守,这就是明证,宋王他是不会答应向我楚国借道的。”
景翠也出言道:“大王,上次我们联合宋国攻打齐国时,齐国战败后,宋国就一直与齐国接触不断,臣担心宋国会中途倒戈。若是宋国断我们后路,那么我们攻打薛地的军队就成了孤军,恐有全军覆没之忧。”
唐昧道:“不仅如此,如今钟吾聚集了二十五万齐军,若是对这里的齐军不管不顾,大军深入敌后,那就是将粮道交给齐国,不妥。若是只派少量军队去攻打薛地,虽然薛地的防御力弱,但是孟尝君父子两代经营薛地多年,深得人心。而且田婴的葬礼还在进行的时候,孟尝君就已经在薛地大建城墙,虽然还没有彻底建成,可一只偏师恐怕也不能攻下薛地。”
见自己身边的三个宿将全都反对绕开面前的齐军,熊槐只好作罢。
熊槐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情况下,只好道:“好,那就依柱国所言,打造攻城武器,稳步前进,与齐军准备打持久战。”
说着,想到自己的麦米计划,不由冷笑道:“打持久战,寡人还真不怕齐国,看谁耗得过谁。”
“柱国,寡人记得上一次我们楚国应为时间不够、兵力不足,并没有攻破下邳城北面的县城吧?”
景翠应道:“大王,正是如此。”
“嗯!”熊槐笑道:“既然准备打持久战,柱国你就派人去把南面已经投降的五县全都搬空了,虽然齐国坚壁清野,但是故土难离的人大有人在。蚊子虽小,却也是肉,寡人从不挑食,传令,无论老幼,全部迁至洞庭,为我楚国增添人口。”
景翠三人闻言行礼道:“大王英明。”
此时,钟吾城中。
一身素衣的孟尝君向匡章行礼道:“将军,末将奉命征调鲁费两邾四国之兵,如今完成使命,特来交令。”
匡章笑道:“齐国上下都在传唱孟尝君的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鲁费这几个小国,我本以为能出兵两万就算是对我们齐国忠心了,不想孟尝君出马,竟然能让他们交出五万兵力,大大超出了本将的预料啊。”
孟尝君摇头道:“将军,此事文不敢居功,全是楚军的功劳。这四个国家听说楚国正在闹饥荒,不仅连救急用的麦米都吃了,而且粮食还仍有不足,只能掠夺他国人口用来充当口粮,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会抢回楚国制作肉干。”
“四国百姓惊恐之下,又听说一旦钟吾城失守,楚军就能长驱直入,劫掠众多小国,因此纷纷发动举国之力,帮助我们齐国防守钟吾城。”
孟尝君的所说的事情,匡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楚军劫掠人口后,齐国便大力向各国宣传楚国威胁论,而父亲病死大军之中的孟尝君,更是大肆渲染,妖魔化楚国,不遗余力的向各国以及齐国各地宣传楚军掠夺百姓的事情。
如今齐鲁大地的百姓,已经闻楚色变。
匡章面带微笑地点着头。
孟尝君继续道:“将军,不仅如此,四国为了能让我齐国能顶住楚国的攻势,还纷纷慷慨解囊,向我们齐军捐献了十万石粮食,以备军用。”
匡章闻言笑出声来:“好,好,这一战现在本将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兵法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楚越两国屡次侵略我齐国,如今我齐国不仅百姓众志成城,而且还有他国全力相助,这就是占据人和。如今本将据城而守,这就是地利。而我秦齐两国两国几月前就准备打这一战了,可谓准备已久,这就是占有天时。”
“我齐军天地人俱全,此战必胜。”
孟尝君闻言拱手道:“将军所言甚是,这些话我必然会向军中宣传的,此战我齐军必胜。”
匡章满意的点了点头。
熊槐回到军营不久,就见上官大夫与陈轸一前一后走来,上官大夫面带喜色的走过来:“大王,赵国那边传来消息,赵王露面,以赵成为将,屯兵灵丘,随时准备渡河攻打齐国的河南之地。”
熊槐闻言大喜道:“好,看来赵王并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这是一个好消息。”
上官大夫笑了笑:“大王,还有一个好消息,宋魏来报,不久前宋魏两国联军兵出大野泽,已经与齐国交战,并且攻破齐国四城,齐国抵挡不住。”
“好!”熊槐大喜过望。
虽然宋魏两国攻破平陆的希望很小,但是却可以牵制大量齐**队。
此时陈轸道:“大王,探子来报,鲁费两邾四国出兵相助齐国,以孟尝君田文为将,帅七万联军已经到达钟吾城北面。”
“这七万联军中,有两万是薛地的壮丁,并且孟尝君穿着素衣,带着棺木进入钟吾城。”
说着,陈轸看了看楚王,见楚王脸色难看,斟酌道:“田文宣言要为父报仇,与我们楚越联军死战到底!”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强攻
熊槐闻言面色一变,冷冷的笑道:“好,好一个孟尝君田文,他老子昔日把先王狠狠的得罪了,现在这个小子又来恶心寡人,寡人迟早打破薛地,将田婴一脉尽数灭绝不可。”
说完,熊槐又一阵头大。
七万援军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自己还是攻城的一方,这样一来,楚越两国的兵力优势顿时大减,这一战有的打了。
泗上诸多小国,以宋国为首,卫鲁两国其次,其他的国家全都不值一提。
来援的四个国家,靠近齐国,都是齐国的附属国。
其中两邾则是大小邾国,以前邾国之君喜爱幼子,就将邾国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国家。
五万联军,这已经是四国所有的兵力,看来他们是全力以赴,铁了心要支持齐国了。
唐昧冷冷的道:“区区四个小国,竟敢参与这场大战,迟早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熊槐笑道:“无妨,区区四个小国,等寡人打破钟吾城,扫平薛地,一定请四国之君到郢都来坐坐。”
莒城。
“大王,高唐大夫急报,数日前,赵将赵成帅十万赵兵南下,兵锋直指我齐国河水南部。”
“另,平陆大夫急报,十五万宋魏联军大举进攻齐国西部,已经破四城,平陆大夫派人前来求援。”
“什么?”齐王听到储子的禀报,铁青着脸,愤怒道:“可恶,趁火打劫,趁火打劫,全都想着占寡人的便宜。”
齐王踱了数步,狠狠道:“楚王越王都该死。若不是他们,寡人怎么会如此被动。”
见齐王失色,田盼出言道:“大王,宋魏联军暂时不必担忧,声子已经率领阿城等地的兵力前去救援,不日就会达到平陆,到时平陆危机自解。”
齐王闻言点点头,自从宋国拒绝了齐国的提议后,齐王就知道情况要遭,立即派声子前去救援。
但是,现在赵国的行动,顿时令齐国所面对严峻形势变得更加困难。
“盼子,如今北地之兵已经被燕国牵制,赵国如果大举入侵,寡人当心赵国突破河水,进入我齐国腹地。”
田盼想了想,迟疑片刻后,行礼道:“大王,臣请前往驻守高唐!”
“这”齐王闻言迟疑,不是担心田盼守不住高唐,而是担心田盼他自己。
齐王看着田盼一头白发,缓缓地摇了摇头:“盼子,我齐国还没有到需要你重新上战场的地步!”
田盼道:“大王,臣自然知道,高唐大夫既然没有向大王求援,自然是有能力挡住赵军的。但是,现在的各国,除了楚越两国,其他的几个国家,不过都是来捡便宜的而已,并不是真心想要攻打我齐国。”
“此风不可长,所以,当务之急乃是打掉各国来捡便宜的心思。只要臣到了高唐,就足以向赵国表明我齐国对高唐的重视,表明我齐国的决心,令赵国放弃攻打齐国的打算。”
齐王轻叹一声道:“好,盼子,寡人就把齐国的高唐交付于你了。”
田盼拜道:“请大王放心。”
田盼离去后,齐王声音再次在屋内响起:
“传令,派使者前往中山国,请中山国立即出兵牵制燕赵两国。”
“派使者前往宋魏两国,就是寡人要与宋魏讲和。”
“传令,派使者前往秦国,请秦国立即出兵。”
中山国。
“大王,齐国使者携重礼前来,请我们出兵牵制燕赵两国。”
中山王:“看来齐王真的急了,告诉齐使,就说寡人答应了”
宋国。
“大王,齐使来访”
“大王,我们宋魏联军再次攻下一城。”
宋王:“回复齐使,就说这个条件寡人不满意”
秦国:“”
钟吾城外。
经过二十多日的准备,楚军才将攻城用的武器制作完毕。
此刻,楚军正在齐军大营外列阵。
景翠做为楚军总指挥,指挥楚军攻营作战,唐昧率领一支偏师在外机动,随时拦截前来救援的齐军。
公孙衍跟在熊槐身边,率领楚王亲卫拱卫楚王。
楚军列阵完毕后,景翠向楚王拱手道:“大王,我军已经准备就绪,末将请战!”
熊槐点头道:“去吧,战场上的事情,柱国皆可自决,不必理会寡人。”
“唯。”
景翠走出楚王营帐后,立即传令道:“传我将令,擂鼓,攻营。”
随着楚军阵中的鼓声响起,楚军立即有了动作。
站在前列的楚军,立即推着车向前冲去。
车上部是一个木制的小房子,木头上蒙着牛皮,放火防箭防石块。下面是一个车架,能躲藏十余士卒,用来运送士卒靠近城墙。
数百架车相距不远,前后不一的冲向齐营。
莒大夫见楚军车过来,不慌不忙道:“运兵,箭矢无用,传令,让投石车准备投射,用巨石,砸碎它。另外,弓箭手上前,准备射击。”
“诺。”
车走到一半距离,景翠喃喃道:“齐营低矮,不必使用云梯车,传令众将士,直接使用轻便的木梯。”
“是,将军。”
随着一声令下,楚军阵中一群士卒一手持盾,数人共抬一架木梯便向前冲去。
木梯出发之后,大量楚军开始了冲锋。
“将军,楚军车即将进入投石车射程。”
莒大夫点头道:“好,传令,射。”
随着莒大夫的一声令下,数十块三十多斤多斤巨石顿时从齐营中飞出,带着骇人的声势向楚军砸去。
“轰”的巨响,大多数石块落到空处,砸在地上,少数的幸运石块砸中了车子,仅仅只是让车子一滞,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冲去。
见到这一幕,莒大夫愣愣的道:“没用!看来还是石头太轻,传令换五十斤重的最大石块。”
“是将军。”
接着,又一轮投射,这一次,石头全部落空。大部分落在了楚军前面,小部分没有砸中。
太重了
莒大夫嘴角一抽,见拿着梯子的楚军即将进入射程,抬手道:“传令投石车继续投射。楚军士卒即将进入弓箭手的射程,传令弓箭手做好射击准备。另,强弩立即射击。”
又一轮投石,这一次投石初见成效,砸烂一辆车。
楚军的士卒顶着齐军箭矢冲锋,倒霉直接死了,幸运的轻伤或者毫发无损冲到齐营之外,开始架梯爬墙。
车到达齐营土墙外,里面的士卒立即拿起铁锹锄头开始挖坑,准备破坏城墙。
“将军,楚军车已经到达墙下。”
莒大夫点头道:“传令,投掷炭火,焚烧车,准备石块,不能让车逃回去继续运兵过来。”
“是将军。”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造坡
景翠见已经有士卒爬上土墙,立即道:
“传令,弓箭手上前压制齐军军营。”
“传令,滑车上前射杀齐军弓箭手。”
“传令,冲车上前冲击齐营土墙。”
“传令,立让第二队车带好土石,在齐营墙外垒土。”
“传令,第二梯队准备攻击,务必保持对齐军的攻势。”
随着弓箭营的上前,楚军再次出现三种攻城武器,除了之前已经出现的车,还有一种长长的冲车以及一种高高的滑车。
冲车下面是轮子,用来推着滑走,上面则是两排向两侧倾斜的木幔,用来防备箭矢石块,中间则是一段大木头,用来冲撞城门。
至于滑车,下面也是轮子,轮子上是四根三丈多高柱子,柱子的顶部挂着一个木框,木框里面则是弓箭手,用于居高临下射击。
所谓滑车,就是木框能用轮子铁索绳子滑上滑下。
见到楚军前来增援,尤其是冲车以及滑车,莒大夫冷眼道:“传令,加快烧炭速度,准备放火。”
“传令,准备转射机和床弩,集中力量攻击滑车,在滑车正对的墙上升起木幔,拦截楚军弓箭手的射击。”
“另外,传令投石部队,听候号令,集中投射滑车。”
“诺。”
不久,齐营内一座高台观望的人道:“将军,楚军的车开始在墙下垒土造坡了。”
莒大夫闻言面色不变:“传令,让各处高台上观望的斥候仔细查看,标出所有土坡位置,调集兵力,准备击杀造坡的楚军。”
“诺。”
景翠在后观看,一见齐军的投石车,数轮投射就毁掉了一辆滑车,顿时恨声道:“可恶,投石车的威力太大,滑车扛不住。”
接着下令道:“传令,令投石车上前。”
一旁的副将道:“将军,如今我军正在攻城,投石车投射距离太近,对面又有高墙,恐怕会误伤我军”
景翠想了想道:“无妨,石头太重那就用籍车的老办法,在远处向城内投射炭火,等我军压制齐军后,在靠近齐营投射石块。”
“诺”
太阳从东边升起,升到中天,接着又渐渐西移,眼见太阳即将落山,又一天过去。
站在楚军之后,看着前面的楚军还在浴血奋战,熊槐不禁摇头叹气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孙子诚不我欺。”
楚军与齐军血战一日,损失不小,结果连一段土墙都没有拿下。
上官大夫在一旁愤愤道:“大王,匡章匹夫手握三十多万大军,竟然避而不战,这等行径,妄为齐国名将。”
熊槐叹气道:“上大夫不必说了,回去吧。”
入夜。
景翠归来后,熊槐问道:“柱国,寡人想询问一下攻城的进度如何。”
景翠拱手道:“回大王,臣已经在齐营墙外垒起了十道土坡,按照今日的进程,只要再过三到五天,那就可以将土坡垒到齐营土墙一样高,到时齐营高墙优势化为乌有,攻打齐营就容易多了。”
“”熊槐愣了一下,道:“卿的意思是,垒土坡还要垒三到五天,才能将土坡垒到与齐营土墙一样高?”
见景翠点点头,熊槐愣愣的道:“为何速度这么慢!”
景翠一听楚王质疑,眉心一皱,呆在原处。
自古以来攻城不都是这样吗?
公孙衍见状解释道:“大王,垒土越到高处越南,三到五天的时间,这已经很快了,若不是齐营的土墙才一丈高,恐怕时间会更加长。若是秦国函谷关那种高达数丈的城墙,恐怕连土坡都造不上去。”
好吧,我是楚王我怕谁!
熊槐在营中来回踱了数圈,讪讪道:“寡人的意思是,我们楚军为何要在齐军眼鼻子低下造坡?这样我们的伤亡实在太大,而对齐军根本就造不成伤害。”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造一个木制,不,竹制的坡,然后搬到齐营下,这样不久减少了造坡时的伤亡了吗?”
景翠唐昧公孙衍一愣。
三人对视一眼,为什么没有这种东西呢?
三人还未说话,一直充当楚王护卫的邓陵光开口道:“大王,这种东西以前我们墨家在探讨守城时,就设想过这种攻城武器,但是因为缺陷太大,所以认为这种东西看着厉害,其实很不方便。”
熊槐把头转向邓陵光,问道:“你们做过这种东西吗?”
邓陵光摇头道:“回大王,墨家善长守城,但要守城必先研究攻城,我墨家先师墨子在世时,正好与鲁班同时,鲁班是天下仅见的能工巧匠,发明了为数众多的攻城武器,我”
邓陵光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不妥。
鲁班是楚国大臣,发明的武器全是给楚军装备,而墨子与鲁班的发明竞赛,虽然以墨子全盛而告终,但是,当时,楚国上下肯定恨死墨子了。
以至于连干掉墨子的想法都有了,只是这种想法最后被墨子众多的门人弟子所打消。
邓陵光在顾及什么,熊槐自然知道:“卿尽管说,都几百年过去了,寡人不会在意的。”
邓陵光行了一礼:“大王,当时鲁班才智过人,各种发明层出不穷,当时也就只有墨子才能比其更胜一筹,为了应对鲁班,我墨家群贤为了压制鲁班,同样也在研究攻城,为此提前发明了为数众多的攻城武器,以提前准备防守武器,其中就有这种竹坡。”
熊槐关心的问道:“效果如何?”
邓陵光摇头道:“小城用不上,大城也用不上,攻打营寨同样也用不上!”
熊槐:“”
邓陵光解释道:“大王,一般的小城,就比如钟吾城这种,一般不会有大军驻扎,所以大军攻城,一拥而上,城就破了,根本用不着竹坡。”
“而,大型城池,城高池深,必需把竹坡造的又高又大,这样一来竹坡太大,抬不动。”
“至于大军营寨,一般都选在地形险要的地方,运不过去。”
唐昧眼睛一亮道:“加上轮子!”
邓陵光摇头:“加上轮子虽然容易移动,但是竹坡的重量却没有减轻,不仅对土地的硬度平整度要求极高,而且移动缓慢,并且因为是竹制的缘故,还容易遭到火攻。”
“”
公孙衍哈哈一笑:“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景翠唐昧接着拱手行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熊槐大笑道:“天意,天意,若是齐军在郯城,寡人自然没有办法,但是这个钟吾城,寡人要了。”
笑毕,熊槐又摇头道:“竹坡这东西缺陷太大,只能用来突袭,用了一次,恐怕就会被针对,寡人看还是留给匡章做一个惊喜吧,希望到时候匡章能给寡人一个面子”
“柱国,齐军大营救交给你了。”
景翠行礼道:“臣领命!”
第二日,景翠依旧指挥大军攻城
令熊槐没想到的是,攻城远比想象中的困难,即便建好土坡,齐军没有了土墙优势,楚军依旧遭到守营齐军的猛烈抵抗。
半月后,经过反复撞击修复,楚军终于第一道土墙撞碎了一个大缺口,齐军第一道防线告破。
又过了十日,第二道防线再次被突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苏代使宋
莒城。
齐相储子正在向齐王禀报:“大王,钟吾城来报,楚越联军正在猛烈围攻我军大营,用不了多久,城外的防线就会被突破。”
齐王点点头,对钟吾城并没有太多的担忧,转而问道:“那么宋魏两国呢?”
储子答道:“回大王,声子已经在平陆布防,自从声子到达平陆后,这一段时间,宋魏联军仅仅攻破我齐国两座小城,声势已经不如以前了。”
“魏国的主力还在西部防备秦国,东部五万魏军以及十万宋军,以现在平陆的兵力以及声子之能,已经足以应付,大王可以不必担心西面!”
齐王摇了摇头:“相国,虽说如此,但是宋王屡屡拒绝了寡人好意,寡人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
储子笑道:“大王,之前宋王拒绝与我齐国讲和,是因为宋王觉得我们齐国有机可乘,现在则不然,楚越两国已经章子拦在钟吾城,寸步不能进。”
“而且我们已经请中山国出手,牵制燕赵两国的兵力,燕国实力弱小,凭齐国北地之兵,已经足以应付。至于赵国,自从盼子重新回到高唐后,赵成所带的十万赵军,便立即采取了守势,暂停了所有的试探行为。”
“盼子的能耐,寡人还是十分相信的。”齐王听到田盼,点了点头,接着叹气道:“只是盼子年事已高,先王在时就已经驻守高唐数十年,现在寡人无能,还要盼子亲自镇守高唐,实在是于心难忍啊。”
储子绕过此节,继续道:“大王,现在我们齐国的形势已经得到控制,宋国已经没有多少机会,所以,臣建议,再次派使者前往宋国,让宋国退兵讲和。宋军一退,那么魏国自然就会退缩,宋魏撤走,那么我们齐国面对楚越两军,该担心的就是楚国了。”
齐王点点头,冷声道:“好,寡人听相国,再给宋国一个机会,让苏代亲自去一趟宋国,若是宋王不识时务,那就别怪寡人心狠了!”
“大王英明!”储子赞道:“苏子之能不再其兄之下,有苏子出马,宋国必定会退兵的。”
“嗯!寡人对苏子有信心。”齐王露出一丝笑意。
不多时,齐王脸上的笑容隐去,冷冰冰的道:
“按照张仪与寡人的约定,这一次与楚国作战的目的,除了消耗楚国国力,更重要的是要拉拢其他国家。”
“虽然被楚国抢先动手了,但是这比我们去攻打楚国更为有利,楚国的粮食从江淮运到钟吾城,可比运到淮北远多了,进攻所消耗的粮食,远比防守多。只要我们将楚王拖在此处,然后秦国在楚国西部出击,两面夹击楚国。”
“如此一来,不仅楚越两国对我齐国的威胁将会自解,而其他来捡便宜的国家,也也早已经退兵。”
“可是”
说着,齐王的眼睛顿时变圆,一股怒火喷涌而出,怒道:“可是自从寡人得到楚越两国想要攻击齐国时起,同样也得知秦国在咸阳聚集兵力。到现在,齐国已经被围攻一个多月,这都两个多月时间去,秦国为何还不出兵,难道这是想坑害我齐国?”
“或者说,是想让我们齐楚两国先消耗的精疲力尽?然后秦国等时间到了我们约好的那时,明年二月再出兵伐楚?”
说着,齐王在这一瞬间,就想活劈了张仪,自己被坑了。
“这”储子同样纳闷不已,心中愤愤不平。
只得劝道:“大王,现在是楚国攻打我们齐国,而不是我们秦齐两国相约伐楚,所以,还是先解决我们齐国自身的危机吧!”
“至于秦国,若是秦国迟迟不出兵,那么以后再给秦国一个教训。”
齐王抱怨道:“也只能如此了。寡人早就知道秦国靠不住,先是背叛了楚国,接着又被魏国挡住了,现在还迟迟不肯出兵”
秦国:“”
宋国。
“苏代?”宋王对惠盎笑道:“齐国的说客来了!”
惠盎拱手道:“恭喜大王,苏代这是送礼来了。”
“哈哈哈”宋王大笑道:“来人,在寡人殿外架上一口油锅,给寡人使劲烧,寡人要看看苏代有没有苏秦的本事,若是没有,或者齐国的代价不能说服寡人,那就烹了他,今晚加餐。”
等了一会儿,殿外的油锅烧红后,宋王才传令道:“让苏代来见寡人。”
苏代走到殿外时,见到一口已经被烧红的油锅,不屑的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走进大殿。
见到苏代进来,宋王冷笑道:“苏子此来何为,不知是来叙旧的?还是来做齐国的说客的?若是后者,苏子请免开尊口,寡人已经打算与楚国共同瓜分齐国了。”
“回大王话,都不是,臣这次来为大王奉上一份厚礼来了!”苏代笑着行礼。
宋王自得道:“不知苏子这次想送什么?”
苏代笑道:“大王,臣送的乃是一份大礼,薛地以及鲁国,只是不知大王敢不敢要?”
“薛地!鲁国!”宋王一惊,接着大笑道:“只要齐国愿意送,寡人哪里会不敢要,就跟滕国一样,寡人吃的下。”
苏代大喜道:“宋王愿意接受齐国的礼物,那臣就可以放心的回齐国了。”
宋王见此问道:“不知齐国打算怎么送?难道还和上一次一样,让寡人自取吗?”
苏代点点头:“大王,正是如此。如今寡君已经将鲁国的兵力全部调走,并且从薛地调走两万壮丁,且薛地一向防御力不足,薛鲁之地已经无人把守,想来只要宋兵一至,自然手到擒来。”
对于宋国东面富庶的薛地,宋王可是眼馋许久了,只是那是齐国的封地
宋王诧异道:“难道声子已经离开平陆了?”
“声子未曾离开平陆。”苏代摇头道。
平陆的西面是魏国,南面就是薛地鲁国,是齐国西部重镇,宋国要想进攻鲁国,要么打下齐国西部,自北向南吞并薛鲁,要么从彭城东进,先攻薛地,进而伐鲁。
宋王听到声子还在平陆,当即大怒道:“苏子这是在消遣寡人吗?声子还在平陆,如何说要将薛鲁送与寡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宋魏观望
苏代拱手笑道:“大王息怒,声子在平陆是为了防备魏国,并不是为了抵抗宋军。”
防备魏军!
不是抵抗宋军?
寡人看起来傻吗!
会相信你?
宋王冷笑道:“苏子以为寡人会相信你所说的吗?”
“大王何必多虑!”苏代一幅人品被怀疑遭到打击模样,悲伤的叹气道:“若是大王对声子有戒心,对微臣有怀疑,大可从彭城调兵,只需不到十万的兵力,就可以快速攻破薛地,并且打下鲁国,大王尽管一试,臣有项上人头作保,臣所言句句为真,没有半分虚言。”
“你”宋王大怒。
从彭城出兵,苏代说的好听,可是齐楚越三国数十万大军就在彭城附近大战,若是彭城空虚,天知道齐楚两国会打到哪里。
齐宋还处在交战状态,自然不必多说。
若是宋国有机可乘,齐国一定不会手软的。
楚国虽然是盟友,但是上次楚国掠夺人口的事情,也令宋王心有余悸。宋国之所以立足于列国,能在齐楚两强中左右逢源,凭借的就是土地肥沃,能养的起众多人口,举国之力,若是暴兵,一口气拉出三十万乃至四十万大军,完全没问题。
这么多人口摆在这里,发生楚军抢人事件后,宋国就担心楚国眼馋,趁着战乱大肆劫掠人口。
即便没有楚军抢人事件,宋国也不会对楚国放心,攻打盟友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现在宋国在彭城驻扎了重兵,不仅防齐国,也是防楚国。
从彭城出兵,这不可能。
苏代见宋王大怒,立即出言道:“大王可是担心匡章的军队?”
宋王默然无语,不仅是匡章的军队,楚越两国的军队寡人自己也当心呐!
苏代道:“大王,现在齐楚越三国已经在钟吾城被牵制,大战正式爆发,这就是大王的机会,大王一举拿下薛鲁两地,不是很容易吗?”
宋王有所意动,但是想了想,肉太大,可能会被噎着。
见宋王意动却不出言,苏代面带难色,叹气道:“只是如果大王吞下了薛鲁,万一匡章在钟吾打败了楚国,或者被楚国打败了,不知大王可曾想好如何面对齐楚两国?”
“齐楚?”宋王疑惑的问道。
苏代点头道:“大王,如果楚国战败,那就是齐国大胜。这一战的结果就是齐国大胜之后失去了薛鲁,要是战后孟尝君向齐王哭诉,恐怕齐王会很为难。而楚国损兵折将却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好处全被大王拿去了,臣不知道楚王会怎么想。”
“呵呵。”宋王冷笑道:“楚越两国兵力远比匡章多,这一战楚国会赢。”
苏代露出惊色,深表赞同道:“大王,臣也是这么想的,楚国赢得机会更大。可是,若是楚国赢了,那么在失去薛鲁的情况下,齐国就只能退回长城以北自保了。”
“不知大王以为,楚越宋三国联军能否攻破齐国这道自管仲时起就一直加固的长城呢?”
“齐长城?”宋王知道这一道长城,齐国被周王分封在东夷之地,从建国起就与东夷纷争不断,然后经过数代人的治理,齐国由此富强,陆陆续续在齐国南面修建了长城,到了管仲时代,齐国实力大增,对长城进行了加固。
到了近期,楚威王伐齐至徐州,齐王恐,再次加固了长城,然后上次天下伐齐,齐王再次修固长城。
齐长城曾先后经历吴越两国的考验,证明了长城的确不容易打,最起码,吴越称霸江淮时,就没有攻破齐国的长城。
想着,宋王摇头道:“长城坚固,恐怕难以攻破。”
苏代笑道:“大王,若是楚越宋三国止步齐国长城之下,那么臣就要为大王担忧了,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宋国已经被楚国三面包围,宋国东面是楚国,南面也是楚国,西面也有一半是楚国,这”
见宋王眉头一皱,苏代笑道:“说不定楚国接下来会攻打抱团的三晋,或者也会攻打秦国的函谷关或者武关,也说不定会攻打越国。”
宋王:“”
苏代一说完,宋王摇了摇头,要是齐国退回长城,那么接下来楚国出兵的方向,十有**就是宋国了。
宋国能否挡住楚国攻击,宋王再次摇了摇头,没信心
想着,宋王呵呵笑道:“先生,方才所言,皆是戏言,寡人与先生开个玩笑罢了。”
苏代见宋王松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请大王听我一言,宋国乃是小国,夹在齐楚之间,而齐楚乃是大国,宋国能保住国家不受侵扰的原因,不是因为小心谨慎的侍奉齐楚,而是齐楚被互相牵制。”
“如今齐国屡屡被削弱,一旦齐国退回长城以北,那么淮泗之地就是楚国一国独大。届是,宋国北与齐国交恶,自己又没有抵抗楚国的力量,楚宋两国关系远远比不上楚魏韩三国之间的亲密,这就是臣为大王担忧的地方”
“齐楚两国一旦彻底失衡,臣担心,滕国的前车之鉴,就是泗水流域所有国家的下场,请大王详加考虑,不可因小而失大!”
宋王一想到苏代所说的情况,一时间汗水直冒,愣住半响,突然讪讪道:“苏子,寡人刚刚在外炸了一只全羊,今晚先生一定要尝尝我宋国美食”
苏代离开宋国后,便一路向大梁而去。
魏国大梁。
宋军暂停攻齐,并对齐国采取守势的消息便传到大梁后,苏代才去见魏王。
“大王的国家位于天下中心,乃是四战之地,但遗憾的是周围的秦楚齐三国都比魏国强大。”
“现在大王为了与楚国结交,而同时得罪秦齐两国。”
“若是秦齐两国再次一同讨伐魏国,那么魏国应该如何应对,楚魏两国虽然亲密,但是终究不是一个国家,楚国也并非每次都愿意牺牲楚国的利益而与秦齐两国交战。”
“一旦楚国打算削弱魏国,而暂缓出兵援魏,或者不愿意出兵,那么大王如何自处?”
苏代站在魏宫中侃侃而谈:“所以为大王计,何不与楚国结盟的同时,再与齐国交好。如此一来,魏国南面没有楚国的威胁,东面没有齐国的侵凌,西面足以抗拒秦国,这才是魏国的长久之道啊!”
魏王:“”
现在楚军被阻钟吾,宋军十万军队已经不再与齐国交战,仅凭楼庳率领的五万魏军,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若是魏国能同时与齐楚两国交好,并且西拒秦国,这就是魏国自先王一来所希望的事情啊!
想着,魏王微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寡人一直都打算亲善齐王,但是却担心齐王对寡人有误会,以至于今日。”
苏代闻言拱手道:“既如此,臣愿意为大王向齐王说和,让齐魏两国交好,刀兵不兴,以结友邦之好。”
魏王拱手道:“有劳苏子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秦国动向
楚军大营。
“宋魏两国与齐国休战!”
“赵成这个废物被田盼吓住,十万赵军龟缩不前!”
“燕国”
熊槐叹气道:“燕国一开始就没敢出兵攻打齐国!”
说着,熊槐自嘲道:“寡人的这些盟友,真是不给力,寡人已经将齐军主力牵制住,让他们在齐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结果,宋魏两国加在一起,才打下五座城池,燕赵两国半块土地也没有打下来。”
“失望,寡人好失望。”
陈轸闻言道:“大王,如今齐国实力未损,其他各国不仅担心自己与齐国硬拼会实力受损,更担心齐国在事后进行报复。”
公孙衍笑道:“大王,虽然各国全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但是各国还是看好我们楚越联军的,否则各国就不是与齐国停战,而是退兵与齐国交好了。”
“只要我们击溃眼前的齐军主力,那么现在观望的各国,恐怕会立即化成猛虎,狠狠的扑向齐国。”
熊槐冷笑道:“恐怕还不仅如此,各国没有退兵,而是牵制着齐国的兵力,更是想要寡人与齐国相争,消耗齐楚两国的实力。”
上官大夫闻言弯腰道:“大王英明,一眼就看穿了各国的阴谋。”
熊槐自得点点头,问道:“现在越国方面如何?”
陈轸笑道:“大王,虽然我们楚军的攻势比越国猛烈,但是越军的伤亡同样惨重,齐军匡章见我们楚军人多势众,因此从钟吾城派出援兵时,每每从东门北门出,不断的对越军进行侵扰偷袭。”
“尤其是第一次偷袭越军之时,若不是司败见势不妙快速增援越军,恐怕现在已经被齐国打回淮北了。”
“所以,哪怕越军对齐营的攻势软弱无力,论兵力的损失,比我们楚军只是轻一点。”
熊槐看向钟吾城问道:“那么齐军呢?”
“齐军戒备森严,臣还没有查探到具体的损伤。”陈轸摇头叹气道:“大王,但是根据臣的估计,齐军同时面对我们楚越两军,虽然两座大营的损失都都不是很大,但是两者相加,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好!”熊槐笑道:“拼消耗,寡人还拼的起,传令柱国,继续加强攻势,争取尽快攻破齐营。”
说完,熊槐皱眉道:“周围贤卿,你们说秦国这次是怎么想的,秦国的大军已经在咸阳聚集,按理来说秦国早就应该出兵了。结果,寡人已经与齐国大战这么长时间了,身为齐国的盟友,而且是即将正式联姻的两国,为何迟迟不见秦国动作,这不合理啊!”
公孙衍唾弃道:“大王,秦国虎狼之国,肯定也想让我们楚国与齐国消耗,只等我楚国露出疲态,便会显出獠牙,偷袭我们楚国。”
熊槐点点,虽然自己已经让昭雎在宛城做好了秦国出关的准备,但是秦国一声都不吱,太反常了。
寡人遗漏了什么吗?
秦国究竟在想什么?
秦国:“”
莒城。
苏代向齐王禀报自己此行的收获,汇报完,苏代笑道:“大王,如今我们齐国已经稳住宋魏两国,现在只要秦国出兵楚国”
齐王一听秦国,积蓄已久的怨气,再也忍不住。
“哐啷”一声大响,齐王将身边一个香炉狠狠的踹到在地。
“张仪欺寡人太甚,秦国欺寡人太甚!”齐王喘着气道:“如今寡人已经将魏宋两国拉拢,让他们保持中立,而秦国,竟然依旧不肯出兵,秦国无耻之极”
一连串粗言鄙语,齐王发泄了心头的恶气,见刚刚从魏国归来的苏代还在一旁,讪讪道:“寡人失礼了。”
苏代闻言愤愤不平道:“大王,秦国欺人太甚,微臣感同身受,恨不得立即前去秦国替大王痛骂秦王,请大王下令,臣这就赶往秦国!”
齐王叹了一口气道:“苏子有心了。寡人”
齐王话说到一半,齐相储子走来道:“大王,秦国那边有动静。”
“秦国?!”齐王大喜道:“可是秦国出兵了?”
储子点头道:“正式如此。”
“秦国不久前以魏章为将,率领重兵前往函谷关,以甘茂为将率领重兵前往河西,加强两地防守了。”
齐王惊喜道:“那么樗里疾是不是已经到了武关了?”
储子摇头道:“不是,率兵前往武关的是秦将魏冉。”
“魏冉?”齐王一愣:“这魏冉何许人也?”
对于魏冉此人,齐王在脑海里想了一圈,发现自己毫无印象。
难道是一个新到秦国的人?
储子之前对魏冉也不是很熟悉,但得到魏冉镇守武关时,就特意查了一下齐国关于魏冉的情报,听的齐王询问,立即答道:“回大王,据臣所知,魏冉就是上次运粮去燕国的负责人。他是秦王一个宠妃的弟弟,因为其姐受秦王宠爱,而被秦王提为将军。”
说到这,储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只是秦王宠妃乃是楚女,而魏冉也是楚人,与楚国牵连甚深。”
“嗯?上次运粮不是被搞砸了吗?为何这个这个魏冉又出现了?”齐王说着,猛地站了起来:“秦王用楚人为将镇守武关,难道这是想与楚国媾和?”
到了此时此刻,齐王心中对秦国充满了恶意,对于秦王任用魏冉,径直想出来了一个对齐国最严重的后果。
储子咽了咽口水,自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同意也在怀疑秦国的用心,但对于秦国的任何决定,齐国全都毫无办法,谁让现在遭到围攻的是齐国呢!
应该着急的是齐国而不是秦国,秦国有的是时间准备与等待。
储子突然发现,自从齐国遭到各国围攻时起,齐秦两国猛然就不对等了。
只是现在是齐国有求于秦国,还不能得罪秦国,秦国依然还是齐国的盟友。
想到这,储子开口劝解道:“大王,秦国对楚国的仇恨丝毫不下于我们齐国,如今秦国被处于与三晋封锁在关中,若是不趁机拆散合纵联盟,那么秦国就难以出关。”
“所以,依臣之见,秦王任用楚人魏冉,说不定在麻痹楚国,只要楚国放松警惕,说不定秦国就会出兵偷袭。”
齐王闻言一滞,在想不出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期待看着储子问道:“相国,此言当真。”
储子见状立即给了齐王一个坚定的眼神,道:“大王,魏章甘茂具是秦王重臣,他们此时同时领兵在外,不就是表明秦国静极思动吗?”
齐王貌似信了,点点头,随后突然问道:“相国,秦王的弟弟,樗里疾现在在哪?”
“樗里疾?”储子一怔,随后摇头道:“回大王,我们在咸阳的探子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樗里疾的身影了。”
“可能樗里疾正在秘密前往前线,准备偷袭吧!?”
齐王落寞的叹气道:“希望如此吧。若是在过一段时间,秦国依然不出兵,那就别怪寡人了,寡人一定会悔婚的!”
储子想了想,出言道:“大王,依然如今秦国已经派出朝中重将,想来离秦国出兵的时间也不远了,为了催促秦国,依臣之见,还需再次派出使者前往秦国。”
苏代闻言拱手道:“大王,相国所言极是,臣请前往秦国,催促秦国出兵。”
齐王点头道:“有劳苏子了。”
“愿为大王效劳。”
第二百三十六章 消息
对于樗里疾的下落,在宛城的昭雎同样十分关注。
“樗里疾在哪?”昭雎看着手中的消息,心中纳闷不已。
秦国安排在河西与函谷关的人,全是秦国的重臣,而镇守武关的人,却是秦国新秀魏冉,魏冉在秦**方的地位,哪怕有楚国在背后出力,依然远远比不上樗里疾魏章甘茂三人。
如今魏章与甘茂已经领兵离开咸阳,樗里疾却迟迟不见踪影,不得不引起昭雎的警惕。
“赵国?魏国?韩国?或者我们楚国?”昭雎皱着额头,而后传令道:“来人,立即派出使者通告三晋,一同协防秦国的偷袭。四国结为一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定要把秦国这头猛虎关进笼子里。”
“诺。”
“传讯给汉中昭鼠将军,严防秦军偷袭。”
“传讯给巫郡守,让他加强戒备,严防司马错从巴蜀顺江而下攻击巫郡。”
“诺。”
下令完毕,昭雎看着西面秦国的方向道:“我倒要看看这次秦国准备打哪里”
次日。
昭雎一大早起来,就有人禀报道:“司马,府外有一个自称芈戎的人求见司马。”
“芈戎?”昭雎眼前一亮,这个人他知道是谁,是楚王为了支持魏冉在秦国上位,特意赦免了芈戎的罪行,准许芈戎回国,专门用来与魏冉联系的人。
想着,昭雎精神一振:“请,快请他进来。”
“诺。”
芈戎进来后,见到昭雎立即行礼道:“芈戎拜见司马!”
“免礼。”昭雎笑道:“不知你此时来见我有何要事?”
芈戎恭谨道:“回司马,这次芈戎从秦国回国,乃是奉兄长魏冉的委托,特意向司马送礼来了。”
“魏冉向我送礼?”昭雎心中迟疑,问道:“这是何故,难道魏冉想贿赂本司马吗?”
芈戎连忙摇头道:“不敢。”
“我兄长不久前被秦王任命为武关守,得知司马在宛城驻守,一则仰慕司马的威名,二则希望双方能友好往来,避免战端再起。所以让我献上骏马一匹,白璧一双,秦王亲赐宝剑一把,愿为司马寿。”
昭雎迟疑了一会,然后笑道:“好,不愿秦楚再生战端,这也是本司马的期愿,魏冉的礼物我收下了。”
芈戎闻言大喜道:“多谢司马,如此我那兄长应该也会放心了!”
“放心?”昭雎暗道:难道魏冉还担心本司马攻打武关不成?
想着,便惊疑地问道:“难道这次秦王只给了魏冉少量军队前来武关吗?”
芈戎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芈戎愤愤不平道:“张仪占着自己是秦王亲信,给了与他交好的魏章十万兵力前去镇守函谷关,给了甘茂十万兵力前往河西,轮到我兄长,结果只有三万人,这分明是看不起我兄长”
芈戎那边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但昭雎却在思考芈戎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否是真实的。
即便芈戎所说是真的,楚国同样也无能为力,武关险要,三万援军加原本的两万守军,足以守住武关。
以函谷关的高达十五万的守军,即便是天下围攻,恐怕拿函谷关没有办法。
至于河西地,如果是去守河水的各个渡口的,哪到勉强够了,若是集中兵力偷袭三晋中的一个国家,同样也足够了。
想着,昭雎在芈戎停下时问道:“现在秦国的樗里疾在哪?”
芈戎听到询问,张口就答:“回司马,现在樗里疾还在秦国咸阳。”
“咸阳?”昭雎皱眉道:“你确定吗?为何我楚国在咸阳的探子说,樗里疾已经近十余天没有在咸阳现身了。”
芈戎肯定道:“司马,在下可以肯定,樗里疾就在咸阳。至于咸阳没有樗里疾的身影,那是因为樗里疾一直滞留宫中,在下离开咸阳前,与我姐姐告别之时,曾在咸阳宫里看见过樗里疾。”
“宫中”
芈戎传来的消息,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验证,而且就算芈戎说的是真的,现在芈戎已经到了宛城,樗里疾有心秘密离开咸阳,天知道他现在在哪?
昭雎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问道:“最近咸阳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的事情?”芈戎想了想,摇头道:“回司马,我在咸阳这一段时间,并无发现什么异常,自从秦国得到楚国要攻打齐国的消息后,秦国便开始调兵遣将,张仪等重臣时常进入宫中议事,并无大事发生。”
“若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件,那就是樗里疾经常滞留宫中。每次短暂离开秦宫后,又会匆匆忙忙进入秦宫,这两个月来,樗里疾基本上都是在秦宫中度过的。”
秦宫!?
昭雎点点头,笑道:“好,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么本司马一定会计你一功。你继续好好干,肯定可以很快就能恢复你们家族昔日的爵位,大王从来都不吝啬爵位。”
芈戎闻言拱手行礼道:“谢司马提携。”
芈戎离去后,昭雎立即吩咐道:“立即查探各路秦军的数量,传令,叫人打探秦宫的消息。”
“诺。”
武关。
芈戎归来后,魏冉问道:“我叫你传递秦军的消息,你都告诉楚国司马昭雎了吗?”
芈戎点点头:“兄长,已经全都告诉司马了。”
说着,芈戎迟疑道:“兄长,只是小弟有一个疑问,兄长让我通告司马其他两路的消息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兄长你的真实情况也要透露给司马?”
魏冉瞥了芈戎一眼:“若是传递武关的假消息,楚国知道后,难道还是信任你。记住,你是楚人而不是秦人,只要你一心一意为楚国办事就可,我和姐姐这边不用你来操心。”
“是,兄长。”芈戎不由低下头。
面对这个和自己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兄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抬不起头来。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啊!
“可是,兄长,若是司马大举来攻,怎么办?”
魏冉闻言冷笑道:“我坐拥五万大军驻守雄关,难道还会怕他昭雎吗?”
说着,魏冉看了一眼芈戎:“好了,这次你千里迢迢的前往秦国看望姐姐和我,我们很高兴,现在你就回楚国吧。以后我们用书信联系,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你也不要再来秦国了,好好为楚王办事吧。”
芈戎闻言:“”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扣留苏代
魏国大梁。
“甘茂率领十万大军到达河西,亲率六万秦军坐镇少梁,秦国这是想干什么?”
魏王得到秦国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苏代之前说齐国欲与寡人交好的消息,难道都是虚伪之言?”
楼庳双眉紧凑:“大王,不可不防,秦齐两国乃是盟友,而且还是即将联姻的姻亲,秦国攻打我们魏国,那么齐国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自从宋魏联军暂停与齐国的大战后,楼庳见前线无战事,便将军队交给了副将成陵君,并以倪良为辅,自己回到大梁。
翟强摇头道:“大王,甘茂率领十万大军抵达河西,却将其中四万秦军分散到河西各渡口,依臣之见,这是秦国对我们三晋采取守势,目标可能不是我们魏国,而是楚国。”
“齐楚如今大战正酣,肯定是之前齐国向秦国求救,现在秦国打算出兵了。”
魏王点点头,翟强说的这种可能性更大。
只是,经过上次秦齐两国的围攻,魏王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不想赌,也不敢赌。
“万一,这是秦齐两国计策,等寡人放松警惕,再行偷袭之举,也不可不防!”
魏王说着,下令道:“派遣使者前往赵韩楚三国,加强联系,一同抵御秦国的进攻。”
“另外,让犀武在蒲阳做好准备,不能让秦军偷袭汾阴成功。”
“传令成陵君,让他严加守备,不可懈怠,不仅是齐国,还有宋国”
“是,大王。”楼庳行礼道。
此时,一个侍者走来,向魏王奉上一份帛书:“大王,魏宋边境急报。”
“嗯?”魏王接过木简一看,向楼庳道:“相国,边境守关来报,不久前,齐国苏代借道宋国魏国,一路往西而去。”
“寡人并没有得到苏代要来拜访魏国的消息,不知相国以为苏代想去哪?”
从宋国经魏国,西面只有韩秦两国了。
楼庳行礼道:“大王,苏代肯定是去秦国。”
魏王点点头,忧心忡忡道:“寡人也这样想。只是齐国与秦国搅在一块,寡人心中甚是忧虑!唯恐中了苏代的奸计,再次遭到秦国攻击。”
楼庳想了想道:“大王,现在秦军已动,秦国的目标即将揭露。何不以感激苏代的名义,将其留在大梁盘桓一二日,以观秦国的动向,若是秦国伐楚攻韩,那就用重礼礼送苏代,若是秦国攻打我们魏国,那就把苏代交给燕王,以此交好燕国。燕王可是昭告天下,苏代的人头值一百金,一个活的苏代,更是价值千金。”
魏王笑道:“不错,若是苏代胆敢欺骗寡人,那么让燕王活剐了他!”
楼庳亦笑道:“大王,依臣看,燕王肯定会烹了苏代。”
魏王赞同道:“相国有理,燕王可是只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啊”
魏国境内。
苏代正欲出城时,被一队魏兵拦下。
“敢问车上可是苏子?”
马车被拦下,苏代一怔:“何事?”
“先生,魏军说魏王得知先生路过魏国,一定要请先生去一趟大梁,停留一二日,以报答先生说和之情?”
苏代:“”
宛城。
“禀报司马,丹淅地区各县来报,已经做好准备,坚壁清野,以备秦军。”
“好。”
“司马,将军景缺来报,方城地区已经关闭各地关口,严禁他人出入往来。”
“好。”
“司马,将军昭鼠来信,让司马不必担忧汉中。”
“嗯。”
“司马,韩国使者携礼来访。”
“好。”
“司马,魏国使者来访。”
“好。”
昭雎打发了魏韩两国使者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今各国互通情报,一同协防秦国出关,我倒要看看,秦国准备打破封锁线。”
一天过去了,秦军没有丝毫动静。
又一天过去了,秦军还是没有动静。
一连二十多日,秦军都是毫无动静。
昭雎:“”
赵韩:“”
魏国:“”
苏代:“”
楚军大营。
熊槐拿着昭雎送来情报,满脑疑问道:“众卿,你们说说秦国这是想干什么?寡人都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为何秦国不出拳,愣在哪里究竟在想什么?”
陈轸想了想道:“大王,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秦国似乎是打算严守关中,防备他国偷袭。”
公孙衍摇头道:“这只是表象,不能相信。如今以我们楚国为首的合纵诸国都被齐国牵制,只有秦国不见动弹,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国家脑袋被踢了,主动去招惹秦国呢?”
“所以,依臣之见,这是秦国见我们楚国与三晋防备森严,无机可趁时的策略,以降低我们的警惕。”
“另外,就是想让我们合纵国继续与齐国消耗,秦国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熊槐赞同道:“犀首所言极是,现在各国都希望秦国不去攻打自己的国家,没有那个国家会去主动打秦国,秦国的这种表现,简直是在侮辱天下人的智商。”
上官大夫赞道:“大王英明,一眼就看穿了秦国的奸计。”
熊槐正打算谦虚一下,耳边传来公孙衍的一声惊呼。
“不好。”公孙衍突然大惊道:“大王,臣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秦国之所以防备我们合纵国,可能是准备利用各国被牵制的机会,意图攻打义渠国。”
“义渠国!?”熊槐低声喃喃。
义渠是秦国西北面的一个小国,几年前天下合纵攻秦的时候,义渠王就是被公孙衍说动,参加合纵联盟,三晋惨败后,正是义渠王在后偷袭秦国成功,才让秦国在大胜之时,再次退回关中自救。
然后合纵国就把义渠国给抛弃了。
上次各国伐齐之时,楚国就曾联系义渠国,请他再次偷袭秦国,结果被拒绝了。
接着,公孙衍脸色再变:“哎呀,甘茂的十万兵力,可能是一个幌子,这可能是偷袭义渠的军队。”
说完,公孙衍行礼道:“大王,臣担心秦国再难以出关的情况下,再次使用司马错的策略,灭亡周边的小国,以充实秦国的实力。”
“若是义渠国被灭,那么秦国南并巴蜀,被吞义渠,不仅再无后患,而且还可以获得义渠国的土地人力,这样的秦国,恐怕天下齐心协力也难以攻破秦关打击秦国了。”
熊槐闻言脸色一变,若是自己这边的后顾之忧还没有解决,而秦国先解决了义渠国,那真是太坑了。
想着,熊槐看向大营的北面,那边齐楚越三**队还在厮杀。
耳中听着喊杀之声,熊槐叹气道:“比起燕赵,义渠国更加鞭长莫及啊!”
公孙衍闻言脸色难看道:“大王,臣与义渠王有旧,这就去信询问义渠王,希望臣的预测是错误的。”
“好,贤卿去吧!”熊槐点头应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心生退意
公孙衍离去写信后,熊槐沉默许久,向上官大夫问道:“贤卿,自从我们离开郢都多长时间了。”
上官大夫内心默数了一下,行礼道:“回大王,咱们路上花了近一月,然后打造攻城器械用了近二十天,接着攻打齐营也快两月了,大略一算,接近四个月。”
“嗯!”熊槐不置可否,问道:“那么咱们此次出兵伐齐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大夫拱手道:“因为秦齐联姻,我们担心秦齐两国攻打我们合纵联盟,这才先下手为强。另外,就是趁机消耗齐越两国的实力。”
“不错。”熊槐点头:“就是为了这两个目的,如今交战近两月,齐国遭到围攻,实力被削弱,越国同样也遭到损失,可以说我们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按理应该可以退兵回国了。”
伴随着耳边的厮杀声,熊槐眉头紧锁道:“只是,这一场战争,打得真是窝囊,寡人被阻钟吾城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我楚军竟然连钟吾城的城墙都没有摸到,要是就这么回去”
陈轸知道楚王已经心生退意,但是却心有不甘,便叹气道:“大王,天下的战事,莫不过是如此,召集军队需要时间,打造攻城器械需要时间,垒土爬墙同样也需要时间。”
“这一次我们只是攻打齐营,垒土仅仅花了五天,这已经算快了。”
熊槐叹了一口气:“攻城果然是下下之策,面前的齐营与钟吾城还好,遥想当年五国伐秦围攻函谷关之时,寡人在函谷关外呆了近一年,结果也没看到成功的希望。”
但是,话虽这么说,一旦对方决意守城,那么进攻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攻城,要么围城。
上官大夫闻言拱手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我们楚国的麦米,再过不久也快熟了。现在我们楚越齐三国全都损失不轻,再打下去,好处太少,损失太严重,不仅会伤及我楚国根本,而且还让秦国占了便宜,不划算。”熊槐沉重说着。
陈轸闻言叹了一口气,大战近两月,钱粮消耗无数,士卒同样损失不小。
熊槐说着继续道:“可是就这么回去,寡人的面子实在难看,所以寡人打算攻破齐营后,兵围钟吾城,以示楚军威武,然后等休整完毕后,再打道回国。”
陈轸上官大夫闻言行礼道:“大王英明。”
当天夜里,钟吾城中。
孟尝君一脸凝重的走到匡章身边道:“将军,莒大夫传讯,大营的最后一道土墙,在楚军冲车的攻击下,已经严重受损,用不了多久就会倒塌,莒大夫请将军早做决断。”
匡章闭眼思索了一会儿,道:“大营坚守近两月,已经达到预期的目标,既然守不住了,那就让莒大夫做好准备,再坚守最后一日,明日夜间,准备撤回城中。”
“是将军。”
“还有,让即墨大夫也做好准备,明日夜间一并撤退,退往钟吾城北面扎营休整。”
孟尝君惊讶道:“将军,现在就让即墨大夫撤退,是否太早?”
“越军在我齐军的牵制下,攻势远不如楚军猛烈,现在连即墨大夫的第三道土墙都没有突破,即墨大夫还有余力啊!”
匡章摇头道:“钟吾城小,难以持久,所以,我在城外设营的目的,就是为了挫一挫楚越两**队的锐气,而不是为了让军营替我们抵挡楚越联军的攻击。”
“现在敌军士气已泄,锐气已失,那么即墨大夫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前面的必要了。”
孟尝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末将明白了。”
第三日早上。
“大王,柱国来报,齐军已经在昨夜离开大营,柱国已经攻占齐军大营!”
“什么?”
开始攻营没多久,熊槐就接到景翠的禀报。
熊槐一惊,猛攻近两月,齐军突然撤退,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心中感慨着,熊槐快步向外走去。
来到望的土丘上,果然见楚军已经彻底攻下了钟吾城前的军营。
不一会儿,景翠来到熊槐身侧,行礼道:
“大王,如今齐营已下,请大王示下。”
熊槐点了点头:“立即探查越国的消息,若是齐军右营还在坚守,那就立即兵围齐军大营,这次不能让齐军跑了。”
“是,大王。”
不久后,景翠归来:“大王,越国方面的消息,齐国即墨大夫他们在昨夜也跑了,右侧大营也是空营,越军已经攻占齐营。”
“如今越国使者已经在路上,大王,我们应该怎么办。”
“”熊槐想了想,道:“既然钟吾城前再无障碍,那么兵围钟吾城吧。”
“现在秦国态度不明,其他盟友全都与齐国暧昧,寡人总担心会有不妥,所以,暂时停止攻势,与齐军对持休整吧。”
“休整完毕后,准备撤军。”
“是,大王。”
越军大营。
越王听着王行的战争汇报,一脸冰霜。
“也就是说,在我们越国有意保存实力的情况下,我越军的损失,也仅仅只是比猛攻齐营的楚军略轻!”
王行点头道:“大王,正是如此。尤其是匡章的第一次偷袭击,不仅攻破了我们越军右翼,差点打破我们中军,那一战我们的损失就占据了一小半。若是不是当时楚军来援,恐怕我们已经败退了。”
越王大怒:“匡章小儿可恨,寡人没有打算强攻齐营,结果被他当成了软弱可欺,可恶。”
顿了顿,越王咬牙道:“这一次的仇恨,寡人迟早会报。现在楚王传讯说楚军围住钟吾城南面西面,然我们越军围住东面,将军怎么看?”
王行思索片刻道:“大王,楚王此举乃是有违常理,如今我们联军虽然损失不轻,但是实力犹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趁着攻破齐营,士气大振之际,立即部署对钟吾城的攻击,而不是围城休整。”
“所以,臣以为,楚国要么另有打算,要么是打算撤兵了。”
越王若有所思。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秦王崩(上)
钟吾城。
匡章站在城头,看着城外楚军没有丝毫攻城的迹象,皱眉道:“传令,立即检查城中所有瓮罐,以及城中沟壑中的狗洞,是否有异样传来,查探楚军是否有挖地道。另外,排查城中水井中水位,是否上涨或者下降。最后查看城中各地排水道是否通畅。”
孟尝君大惊道:“将军?楚军挖地道攻击在下还能理解,但我们钟吾城地处平原,并不是低洼地区,难道还要防备水攻?”
匡章摇头道:“不是防备水攻,而是防止雨水,现在已经到了二月,再过一月,雨水就多了起来。若是城中积水严重,我担心对方往城中投射**的牲畜死尸或者粪便,这些东西在积水中流动,不仅会污染城中水源,还会导致疫病横行。”
“”孟尝君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文受教了。”
莒城。
储子对齐王:“大王,章子来讯,大营已破,章子正在守城。”
齐王面无表情:“知道了。”
良久,齐王道:“四个月了,现在已经过了寡人欲张仪约好的期限,为何还是不见秦军出关?”
“莫非张仪以为寡人可期,特意前来戏耍寡人!”
张仪与齐王相约年初一同攻楚,结果,秦国放了一个天大的鸽子。
储子想了想道:“大王,本来臣也以为秦国这是想要消耗齐楚两国的力量,但是到了现在,臣就不这么想了。”
齐王一怔,疑惑的问道:“相国,这是为何?”
储子答道:“大王,现在三晋与楚国防备秦国甚严,秦国不趁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攻打三晋与楚国,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而且秦国现在只有我们这一个盟友,这么严重的背弃行为,足以让秦齐两国翻脸,而让秦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所以,现在秦国的情况,要么是有天大利益,让秦国背弃齐国,要么秦国内部出现严重的内乱,导致秦国无力对外征战,只能闭关自守,先稳定内部。”
齐王将秦国的情况思考了一番,不由的点点头。
背弃盟约,总得需要理由吧,要么是利益,要么就是天灾**。
想到这,齐王突然道:“寡人记得,好像秦国的樗里疾与太子荡,已经很久没在咸阳城现身了吧,而且秦王也是如此,这一两个月来,接待我们齐国使者的全是张仪,不仅如此,现在连秦国的大小事务,也都是张仪处理的吧!”
说到齐国使者,齐王又问道:“现在魏国还在每日宴请苏子吗?”
储子点了点头,无可奈何道:“苏子来讯,说魏王热情难耐,他脱身不得,算是被魏国软禁了。”
齐王:“”
秦国咸阳宫中。
“现在什么时间了?”秦王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用力的睁开眼睛,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床边,却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不由出言询问。
秦王后听见床上传来动静,眨了眨疲惫的双眼,惊喜万分道:“大王,你醒了!”
“嗯!是王后啊!”秦王听见王后的声音,定了定神,在向王后看去,果然是自己的王后。
只见王后一脸疲态,面带憔悴之色,双目通红,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之色,心中暖暖的道:“王后,你憔悴了好多!这是寡人第三次昏死过去了吧,这段时间幸苦王后了”
秦王后闻言,立即担忧的道:“大王先不要说话,我立即传太医过来!”
“太医,太医何在?大王醒了”
秦王听到王后向外面大声,接着就见三人快步走过来。
为首者是一个身强力壮满是英武之气的青年,正是秦太子荡,太子荡身后,左侧是樗里疾,右侧是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
太医来到房间,秦王后立即后退两步,给太医让出位置。
太医快步走到床前,正想为秦王诊治,却听到秦王慢慢的道:“不必诊治了,寡人知道,寡人的身体已经没办法治了。”
“大王何出此言,如今大王正值盛年,些许病症”秦王后正欲劝,却听见秦王继续道:“方才,寡人梦见先王,不仅梦见了先王,还梦见了商君,当时商君正在向先王说些什么,寡人没有听清,却见先王怒气冲冲向寡人走来。”
“结果,先王正要开口之际,寡人从梦中惊醒。”
接着,秦王的眼中露出悲凉之色:“也不知道黄泉之下,先王会不会责怪寡人,商君会不会怨恨寡人呢!”
说着,秦王看着太子荡问道:“太子,你说先王会责怪寡人吗?商君会怨恨寡人吗?”
听到秦王说自己梦见秦孝公与商鞅,一旁的秦王后顿时花容失色,满脸担忧。
“大王”话未出口泪先流,说不话来。
太子荡听到秦王的询问,上前一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父王,商君深受先王信任,先王不仅以国事相托,而且还将膏腴之地商地封给他,裂土封君,结果其不思报恩,在父王即位之初意图谋反。”
“父王,商君被车裂乃是咎由自取,他在黄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王,又有何颜面怨恨父王呢!”
秦王听着太子掷地有声的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太子荡见秦王对自己话没有任何表示,便闭上了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叔叔樗里疾,只见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太子荡纳闷不已,难道我刚刚说错话了?
难道父王与叔叔全都认为当年杀商鞅杀错了?
秦王闭眼思考许久,然后目光坚定的睁开眼睛。
扫了一眼周边,不见张仪的身影,便问道:“相国何在?”
秦王后闻言答道:“大王,自从大王昏迷后,这几日相国都在处理国中政事。”
“嗯!”秦王嗯了一声,面无表情道:“让相国来见寡人。”
秦王后应着:“是!大王!”
不久,张仪便匆匆赶到秦王寝宫,见秦王后正在殿外等候,便拱手道:“见过王后,臣听说大王醒了!不知太医可为大王诊断,大王现在如何?”
秦王后听到张仪的一连串询问,流着泪摇了摇头:“大王急着要见相国,请相国快入内!”
张仪见状心中一沉,没有说话,快步走进秦王寝宫。
来到床前,拜道:“臣张仪拜见大王。”
秦王听到张仪的声音,睁开眼,见张仪果然在床下跪在,露出一股笑容:“相国来了。”
张仪应道:“臣在!”
顿了顿,秦王对众人道:“其他人全都离去,寡人有话要对相国说。”
其他人离去后,秦王停顿半响,才对张仪道:“相国,不知寡人之后,何人可以继承秦国王位?”
张仪心中大惊,思绪百转千回,立即理所当然道:“大王之后自然是太子继承秦国国君之位了!”
秦王不置可否道:“那么相国以为寡人的诸多公子,何人是太子最佳人选?”
难道大王想要换太子?
张仪脑中闪过一道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