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白灾
洪武元年的冬天,将雪似乎比去年大上许多。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这雪下得太大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洪武元年二月末,纷纷扬扬的大雪就下个不停,整个中原大地仿佛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已经到了车辆不能通行的程度。
长安城的民居,已经有十几户人家由于大雪而发生了坍塌,在守备部队的抢救之下,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受灾的民众被妥善安置起来,倒塌的民居也在大齐官府的组织下开始重建。
政府组织救灾,在这个时代可谓是破天荒的事情,杨浩这种本能的举动,无意中让齐国百姓的向心力又增大了几分。
齐国朝廷不止是救助获得公民身份的齐人,对于那些还在做苦力的最底层民众,杨浩也没有忘记他们。
在这样的白灾影响下,如果没有朝廷的干预,这些缺衣少食的人想要熬过去并不容易。
但如果救助的物资都由朝廷拿,对朝廷的压力极大。
杨浩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写了一篇号召募捐的公文,由各部官员在公民中宣读。
至于能募捐上来多少东西,杨浩并没抱太多的希望。
毕竟这个齐国的公民也是仅仅解决了温饱而已,想让同样的穷光蛋拿出东西,救助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又谈何容易。
但事实却让杨浩有些意外,在募捐的倡议传播开来后,长安城的居民相应极为热烈,各家各户纷纷拿出自己的口粮,上交给募捐的官员。
几斤米,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虽然东西并不起眼,但在这个时候却是真正救命的东西。
民众的反应,让杨浩很是意外,以为是官员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对百姓强征暴敛。
为此,杨浩特意让自己的侍卫去民间探查,但是探查的结果却让杨浩感慨无比。
官员们并没有对百姓有任何逼迫的举动,百姓愿意拿出自己的口粮,完全是对这个政权的认可。
尤其是他的救灾举动,更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能活在如此博爱仁慈的君王治下,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朝廷有困难,自己手中也有些余粮,自己剩下一些也许就能救活一条人命,最重要的是,杨浩和大齐这一代的官员,让百姓们信任无比,根本不担心他们会贪墨自己的捐献。
百姓的纯朴至诚,让杨浩切身体会到了孟子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如果君王真心的待百姓,又如何不受到拥护呢。
百姓的态度,让杨浩心中大定,朔相的反叛对他的刺激并没有消散,心中时常有一种刁民要害朕的受迫害妄想症。
但现在他知道,就算是有人利欲熏心想要将自己推翻,这数万齐国百姓就不会脑袋一热跟着他们干。
大义已经在自己手中,他明白齐国的百姓已经认可了这个国家认可了这个制度。
民心所向,而他有着虞舜苗裔的名头,天时地利人和,他已占据其一,这更让他坚定了争霸天下的信心。
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只有民心所向才能所向披靡。
杨浩更加觉得自己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是对的,如果没有前期的积累,只顾着抢地盘,他估计自己现在和数千年来北方的那些蛮子没什么区别。
齐国百姓每家每户捐献的虽然不多,但是加在一起却是一比很可观的数字,而杨浩作为帝王,更是要做个表率。
直接削减了宫中三成用度,官员见此自然是不敢落后,纷纷捐款捐物,齐国上下紧衣缩食共度这场罕见的白灾。
有了这些物资,加上朝廷的救济,那些低层的百姓虽然依旧艰苦,但并没出现大规模的死伤的情况。
即便是有没挺过去的,齐国官府也没有随意将尸体拖到什么山沟里了事,而是像模像样的修建了坟墓,让这些人有个埋身之地。
这些事情底层的劳工们都靠在眼里,曾经他们很怀疑大齐对他们的承诺,现在他们开始相信,只要自己任劳任怨的干上一年,真的能够向那些齐人一样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
和他们的生活相比,齐人的生活是无比富足的,如果真的能像齐人一样生活,当一年的奴隶有有何不可呢。
而齐人并不会随意的打杀他们,虽然累了一些,但是比那些真正的奴隶要幸福太多。
劳工中抵触大齐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监工们惊奇的发展,这个人干活的效率比之前好了太多。
原本四五天才能做完的工程,现在不到一天就能完美的完成,而且破坏工具的现象也少了许多。
甚至有破坏工具的人,还没等监工们发现,就被劳工们自发的揪了出来而受到众人的排挤与鄙视。
这一场白灾,不仅仅影响了齐国,整个中原大地除了南方温暖地区之外,都是苦不堪言。
厚厚的积雪,让捕猎与采集变得更为艰难,北方的部落不知道有多少默默无闻的消失在人类的历史当中。
尸横遍野,饿殍满地不足以形容这冬日里可怕的灾难。
即便是那些大氏族,牧场上的牛羊也死伤无数,极大的削弱了这些氏族的实力。
活不下去的部落挺而走险,开始劫掠更加弱小的部落,天灾的到来,让上古的先民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一场白灾便让富饶得到中原变成人间地狱。
弱小的氏族举族向着更加温暖的南方迁移,而齐国是北方一部分部落南下必经之地。
逃难的部落的到来,让齐国北方边境烽烟四起,当杨浩接到快马递来的战报后,整个齐国顿时如临大敌。
这些饥饿的难民,有时候比成建制的敌军更加可怕,活不下去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预测这些人会多么的疯狂。
杨浩紧急下令,立即想北方边境派遣军队增援,这些难民如果安分一些接受收编还好,如果胆敢劫掠齐国一人一地。
杨浩并不介意挥下手中的屠刀,齐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他费尽千辛万苦才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流民?流寇?
杨浩不知道其余的氏族会如何应对灾民的冲击,不过齐国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人在自己的领地上到处游荡。
好在目前齐国的国土面积小的可怜,称之为弹丸之地都有些抬举的意思,确切点应该是鼻屎一样大的国家。
不过小国有小国的好处,调兵的命令下达后,齐**队的反应十分迅速。
除了留守外长安城的五百人外,其余的一千驻常备军没人携带三天的口粮,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边境地区。
虽然大雪严重的影响了行军的速度,不过齐国的军队都是职业军人,长时间的训练,服从命令听指挥,已经成为了本能。
各支队伍分头行进,顶着严寒,终于在两天后抵达边防军队的驻地。
当力央到达顾城附近的据点后,发现这里已经抓捕了近百名衣衫褴褛的难民。
而在据点不远处的雪地中,一个个隆起的扭曲坟丘,说明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的活人也许要比这里多上许多。
边军的守将,对力央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在连绵的大雪停歇后不久,北方就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南下避难的部落,一开始边军并没有太过于注意这些人。
见到有送上门来人,正好省得他们去四处掠夺了。
不过几天之后,这些边军就不这么想了,灾民越来越多,而通过审问这些难民。
边军们终于知道事情严重了。
北方已经彻底乱了,相互攻伐厮杀,以人为食物,如同人间地狱。
大批的难民为了活命,仓皇而逃,而在逃亡的途中,有一些部落不断的吞并一些小部落,四处洗劫还算有点积蓄的人类群体。
这些人就像是蝗虫一般越聚越多,据抓起来的那些难民所说,他们遇到的最大的流民队伍,已经极为强大,人数也许已经超过了三百余人。
虽然这些大股的流民暂时没有南下的打算,但很难保证,这些人在北方祸祸完了之后,开始向着南方扩散。
如果这些人冲击齐国边境,这就相当于一场战争,这些悍不畏死的流民,战斗力也许此那些氏族军队想要难缠。
力央听完了了守将的禀告后,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庆幸齐国朝廷反应迅速,只要齐国大军驻扎在边境地区,就算是那些已经成了气候的暴乱份子,真的冲击齐国防线,自己也有信心将其拦下。
不止是顾成东方的这一处据点,在大军陆续抵达后,军队以这里为中心向着分散外何处的烽火台派出援军。
极短的时间内,大齐以远超这个时代调兵效率,迅速巩固边境防线严阵以待。
从骑兵中分出的斥候部队,一日三探,尽可能将可能的威胁灭杀在萌芽状态。
前线的情况,每隔两天就会送达长安,除了零星了抓捕了少量进入齐国的流民之外,并没有太过于严重的情况发生。
杨浩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这个时代毕竟是上古时期,就算有流民产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气候。
几天后就在,杨浩犹豫是不是撤回一部分军队时候,一份加急战报,彻底打消了他的这个想法。
顾国东方的方国昆吾差一点在流民的冲击之下被攻破了城邑,虽然勉强的苟活下来,但也被那些饥饿的灾民劫掠了一番。
而在这些劫掠的队伍之中,不仅有活不下去了小部落,也有趁乱起事的底层奴隶。
仗着人多势众,这些人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肆意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杨浩不知道没有自己的那个时空是怎么解决这次天灾**的。
最有可能的是夏启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毕竟另一个时空,刚刚新生的夏王朝,国力在最为鼎盛的时期,各路诸侯也都臣服在夏启的统治之下。
凭借各路诸侯手中的军队,与夏启的号召力,完全有可能轻而易举的平定这次的叛乱。
而自己的齐国在正面战场将夏启打的惨败,可以说让夏启的威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各路诸侯也对夏启貌合神离。
这次的灾难,没了夏王朝的威慑力,各路氏族与方国都在各自为战,根本的不到任何的援助。
如今的局面,让杨浩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对这个时代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偏移了正常的历史轨迹,
杨浩知道事态严重了,这些没有及时被镇压下来的灾民,很可能会成燎原之势,齐国也在这顾难民潮的威胁之下,这时候召回军队无异于取死之道。
杨浩已经五年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立即让少炎从国库中调拨粮草送往前线。
无论如何,杨浩不能让自己根据地受到破坏,这是关乎他争霸天下的大计。
杨浩的担心很快就成为了现实,洪武元年二月末,此时距离春天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齐城北方数十里的地平线上,大批衣衫褴褛的难民吃光了路上所有能吃的东西,灭绝了一个又一个部落后,终于向着齐国逼近。
这些难民虽然看似是一盘散沙一般,实际上这些人都在听从一个叫做甸部落命令。
这个部落对于跟随杨浩的老齐人来说也许会有些陌生,如果让他们想起数年前的赶墟时候被劫杀的那一次,绝对能够记起这个部落。
甸部落的首领,曾经劫杀过杨浩的那名壮汉,被自己的族人簇拥着,如同巡视领地的帝王一般。
这场雪灾对于其余部落来说可能是一件坏事,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甸部落本就靠着抢劫其余部落为生,当雪灾后,劫掠一些南下的部落,又裹挟这些人将四周敌对的部落都洗劫一空后,却没有迎来昆吾或者诸夏部落的打击,这让他的野心顿时膨胀了起来。
随着难民越来越多,他的队伍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为了维持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势力存在下去。
壮汉只能如同蝗虫一般不断的劫掠,而那些不肯归顺的小部落,其族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剁碎了做成食物,以喂饱这些追随自己嗷嗷待哺之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 流寇来袭
“首领,听说前面那个齐国很是富足啊,如果劫掠了他们,吾族的实力定能大涨!”
壮汉看着自己手下两眼放光的看着东方,而他此刻却想的却不是那个齐国如何。
数年前那次失败的劫杀,让他记忆犹新,虽说杨浩当时恨不得将这些人挫骨扬灰,但是慢慢的却将这件事忘了,以至于这个部落关押在大牢里的唯一活口,早已经疯了死了都不知道。
但是对于壮汉来说,却是无法释怀的惨败,他当首领以来从来都没有败的那么惨,而且还是自己这边人数占据优势的情况下。
经过多番的打听,他知道了打败自己的部落叫做齐,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这个齐部落具体的位置在何处。
直到后来夏朝派出乌亥东征,他才知道原来西方的方国三已经被一个叫做齐的部落攻占。
这让他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他猜测这个齐部落一定是一个低调的氏族,要不然也不能将一个强大的方国覆灭。
可是后来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夏朝东征的军队居然全军覆没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他彻夜未眠,非常害怕这个齐部落有一天忽然找到自己,以报当年劫杀之仇。
毕竟自己的部落并不难打听,只要这个齐部落认真寻找一下,等到他们发现自己,那么他便离死亡不远了。
平静的过了一年后,他小心翼翼低调做人,那个齐部落真的没有突然出现砍下自己的脑袋,壮汉有些确信自己的小命无忧了。
直到去年秋天,诸夏联军大举进攻齐部落。
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齐部落的力量,只不过他也有些庆幸,因为在诸夏大军面前,即便是齐部落再强,也定要灰飞烟灭,只要齐部落一亡,那么自己就不用日日惶恐了。
可是现实再一次的粉碎了他的幻想,诸夏大军败了,而且败的如此狼狈。
当他看到仓皇后撤的诸夏联军时,对东方的恐惧达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举族迁移,离那里越远越好。
当齐国四处扩张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跑了,可是不知为何,齐国居然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他猜测也许是冬天快要到来的缘故,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本计划着过完这个冬天就说服族人离开这里。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就在冬天即将过去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等大灾难,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裹挟了这么多人。
不久之前甚至差一点将骑在自己头上的宗主国昆吾给灭了,最后要不是昆吾国君,拿出了大量的物资与美女出来求和,自己很可能就端了他的鸟王宫。
膨胀的实力,极大的增强了他的胆气,在他的努力与凶残的手段统治之下,势力如同吹气球一般膨胀到了极点。
数千流民组成的大军,就像是从幽冥之地出来的鬼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仿佛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他的对手。
这时候当他看向东方,那个时常让他从睡梦中惊醒的可怕敌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恨意与嫉妒。
这恨意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当天晚上就有几个从昆吾送过来的美女,被他蹂躏致死。
对于齐国的种种情绪,他没有与任何一人说起过,如今终于要正面面对自己的这个梦魇,壮汉心中既有紧张恐惧又有着强烈的兴奋感。
“这一切都要在这里终结,这片土地最终要属被吾踩在脚下,你族的神明毕将弃你而去。”
壮汉兴奋之下脸色有些潮红,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
东方边境烽火台的守军斥候,发现了这一大股流民大军,得到消息的据点,守军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这里的守军只有一百余人,围墙只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围子。
想要抵抗数千人的进攻,这道土墙就像是一个脆弱的鸡蛋壳。
狼烟升起,士兵们只能期待齐国的援军能够快些到来。
距离这处据点十里的另一处大军营地,浮刚刚结束日常的军事训练,就接到了南方友军点燃烽火的信号。
浮心中顿时一凛,点燃烽火在齐国的防御体系中可以一场极为严重的危机。
以齐**队的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的点燃烽火。
浮顾不上吃饭,匆忙的将手下将领召集起来,亲自率领着五百名骑兵南下,三百名步兵紧随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南方增援。
流民们已经看见了前方的那个不大的土围子,看着从里面冒出的滚滚浓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搞什么鬼。
不过急于雪耻的壮汉,如何会将这么个小据点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里就是齐国的一个附庸部落。
现在正好拿他们的命,作为自己崛起的试刀石。
观察了一会儿后,在甸部落的古惑之下,流民兴奋那些简陋的武器,向着据点发起攻击。
面对黑压压的敌人,据点内的齐国守军全都脸色发白。
“稳住,谁敢后腿一步,别怪老子手中的剑不认人。
守将怒目圆睁的朝自己的手下吼道。
士兵们虽然恐惧无比,但没有一个退缩的,弓箭手匆忙的张弓搭箭,紧张的看着朝这边冲击的敌人。
敌人越来越近,据点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许多人都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援军赶到这里也要半天的时间,凭借这么点的人,想要守住这里又谈何容易。
“夫人,为夫不能回去了,希望你能将勇带大,勇!你要勇敢坚强,父亲在天上看着你!”
军官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喃喃的对着天空沉吟一句,随即死死的看着冲向这边的敌人,握着剑柄的手已经发白。
“诸位袍泽,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今日吾等若是退后一步,让这些人冲进我大齐,我们的亲人只会惨死在他们手中,大齐对吾等不薄,今日让吾等与此地同死!
诸位袍泽!随吾杀敌!
军官得怒吼,让士兵们双目通红,弓箭手红着眼睛,朝着冲来的难民放箭。
喊杀声响彻了这片冬季的原野,一具具的尸体毫无意义的倒在洁白雪地上,如同诡异的雕塑,在寒冷的季节里逐渐僵硬。
第二百五十七章 屠戮
如血的残阳撒在洁白的原野上,那孤零零竖立在这天地间的人类据点,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有满地的死尸,还有那一声声强盗般的欢呼。
是的,这群强盗的确应该欢呼,在付出了惨重伤亡的代价之下,极其艰难的拿下了这个齐国的一个小部落。
只不过让他们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个小部落居然没有一个女人或者孩子,只有装备奢华的成年男人。
让人就是这些人,在面对自己这方猛烈的进攻,居然没有一个人选择头像。
而那名看起来像是首领的男人,更是在其族人死绝之后,面对层层的包围居然死战不降,最后体力不支,居然选择了自尽。
流寇们不知道什么是舍生取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个部落的顽强让他们感觉到动容,尤其是那想要给齐国找些麻烦的壮汉,心底间隐隐的觉得这次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附庸的部落为何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齐国。
不过当流民们从据点的粮仓中搜出大量的军粮之后,壮汉的方才的些许顾虑便烟消云散。
他从没有见过哪一个部落会存储这么多的粮食,这些粮食让他更加确定了齐国的富有。
贪婪容易蒙蔽双眼,壮汉根本没有考虑,齐国的一个小部落就如此富有,那么真正的齐国又该是何等的强大,这么多的粮食又该养活多少人。
不过这个答案流寇们很快就知道了,当黑压压的骑兵与步兵,在第二天清晨出现在据点附近的时候。
流寇们都被眼前的敌人气势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无论是坐在马上的人,还是那些如同复制黏贴一样的士兵,对给他们一种面对洪水猛兽的错觉。
而更让他们惊骇的是,这些人的穿着和昨天灭掉的这个部落一般无二。
壮汉此时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预期。
他想到了昨天那个部落制造浓烟的奇怪举动,现在想来,那浓烟就是给其他人发的求救信号。
而对面那些让人畏惧无比的军队,人数虽然没有自己这边的人多,但是想到昨天那死尸遍地的场面,壮汉便觉得一阵胆寒。
浮看着前方已经倒塌的土墙,还有那遍布在据点周围的人影,脸色阴沉无比。
他来晚了,据点已经落入敌手,只是不知道这里守军又在何处,是逃走了还是被这人给俘虏了。
浮没有贸然的发起进攻,而是派出了一名士兵作为使节,如果这些人真的俘虏了齐国的勇士,他希望这些人能够将其放还,如果他们能够答应,那就说明这些人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想多造杀戮,曾经他也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小人物,知道小人物的心酸,对于这些饥民难免有所同情。
可是前去谈判的使节刚将浮的交代说完,却不曾想对方颇为嚣张的朝他扔过来一个人头。
得之这人头是这里守将之后,使节脸色大便,跳下马将人头抱在怀中,翻身上马急驰而回。
浮得之这里的守军尽数死绝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心中的那一丝同情在看到袍泽死后居然受到如此羞辱,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诸军听令,此等贼人,犯吾大齐,屠吾袍泽,随吾为战死袍泽复仇,此战不留俘虏,尽数杀绝!杀!”
随着浮的怒吼,大齐的战争机器顿时发动。
数百名步兵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的向前移动。
齐国的战阵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看在流寇严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脏上,脸色惊恐无比。
这些乌合之众,何时见过数百人如同一人般,这根本就不是人。
流寇们恐惧了,先前的狂妄与嚣张的情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何处,面对齐国大军的缓缓逼近,流寇只能不断的后退。
壮汉脸色苍白,这种进退如一的战法,他是那么熟悉,这绝对是齐人,只有齐人才会弄出这么古怪的打法。
见到这些被自己聚集起来的流民如同惊慌无错的兔子,壮汉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齐国的对手。
先前的雄心壮志,在齐国正规军面前,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逃,逃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和这个齐国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壮汉当即就决定舍弃这些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流民,要说价值这些人此刻唯一的用途就是拖住敌人进攻的脚步,为自己的部落撤离此地争取足够的时间。
壮汉将自己的族人召集过来,小声的交代了几句。
片刻之后,在惶恐不安的流民们,就在甸部落族人的蛊惑之下,恐慌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用齐国的富足来消除他们对敌人的恐惧。
“攻入齐国,喝酒吃肉!”
这句口号,逐渐的占据了流民们的思想,在一些人的带领下,拿着手中的武器,神色狰狞的朝着齐军发起了攻击。
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悍不畏死的冲锋的时候,那些带头冲锋的人,却不知不觉间越跑越慢,直到那些人不知何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面对如同潮水涌来的敌人,齐军并不慌乱,长矛手将锋利的长枪斜刺而出,弓箭手箭已经上弦。
随着杀戮的军令下达,密密麻麻的箭矢划破了天空,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没有任何防御的流民们,面对满天的箭雨根本有没丝毫抵抗的力量,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是一场屠杀。
三轮箭雨之后,还没冲到军阵前的流民们就开始崩溃了,可是当他们转身而逃的时候,却悲催的发展,那个将自己带向东方的部落,早已经远去,只留下一个狼狈逃窜的背影。
流民们顿时就绝望,面对追击而来的大齐军队,一些流民本能的想要投降,可是等待他们的只有刺进身体里的冰冷长枪。
面对一盘散沙的流民,齐**队就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不停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第二百五十八章 难办
暴怒的浮没有打算放走一个人,今天他不想见到一名还能站起来的敌人。
那逃走的一小撮人,他要已经发现了,不过他并不着急,见步兵已经占尽了绝对优势,立即下令留下一百名骑兵,追杀四处逃窜的敌人,自己则亲自带领精锐骑兵,朝那逃远的甸部落追去。
雪地中,虽然极大的影响了追击的速度,但两天腿又如何是四条腿的对手。
壮汉看着敌人逐渐的逼近自己,心中顿时绝望无比,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脑袋一热,跑到东边来招惹这个连诸夏大军都打败的部落。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面对来势汹汹的数百骑兵,甸部落的勇士想要抵抗,但面对却是漫天的箭雨。
骑射作为齐国骑兵最拿手的战法,此番用来虽说不上是箭无虚发,但也让数百人的甸部落,瞬间伤亡惨重,无论是成人还是幼童,这一刻在浮的眼中都是敌人。
随着越来越靠近敌人,士兵们收起弓箭,抽出挂在腰间的青铜长剑,战马掠过,便是一道血花飞溅。
看着一名名族人如同蚂蚁一般被人随意的杀死,甚至连一丝逃走的希望都没有。
壮汉绝望了,后悔,憎恨,悲愤,最后化作最后的勇气,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向奔腾而来的敌人。
可是面对大齐的铁蹄,一腔血勇根本挽救不了甸部落覆灭的命运。
一道寒芒过后,壮汉的头颅带着不甘的怨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滚落在泥泞不堪的雪地上。
直到壮汉身首异处的那一刻,齐国的军队都不知道死在自己刀下的到底是何人。
也许齐人并不在意他们到底是谁,在这一天,他们就是恶魔,是杀人如麻的恶魔。
杀戮持续了半天的时间,哭喊声,哀求声渐渐远去,直到这片原野除了满身鲜血的齐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
寒风中浮看着满地的死尸,目光深邃不知再想什么。
“将军!敌人都死了。”
浮木然的点点头,“将他们的脑袋都割下来吧,堆在这里!”
“是!”
军官退下,很快士兵们表情木然的,收割着一颗颗人头,数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脑袋堆积在一起,如同一个小山一般,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神,苍白的面孔,让人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无头的尸体就这么随意的丢弃在原野之上,浮如此做,就是让胆敢侵犯大齐的敌人看看,这就是冒犯齐国的下场。
那一百名阵亡士兵的遗体已经被收拢了起来,只不过这些人都已经被扒掉了衣服,如果不是大齐束发的习惯,也许根本分辨不出这些人是不是自己袍泽兄弟。
一些士兵的遗体已经残缺不全,最鲜美的四肢已经被斩断,那些丢失的部分,不知道进了什么人肚子。
此情此景,浮觉得自己的杀戮没错,如果再多杀数千人如果能换回这些将士的性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的下达杀戮的命令。
士兵的遗体被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后,浮派出两名骑士返回长安,将这里情况汇报给朝廷。
无论朝廷认不认可自己屠杀的行为,他始终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对得起大齐的百姓,更对得起杨浩对他的栽培。
消息传回到长安,当杨浩听完了报信士兵,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一遍后,沉默了良久。
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屠戮数千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有经历过。
更没有见过,数千颗脑袋堆积在一起是怎样的画面。
作为一个人的良知,杨浩知道浮这样做是有伤天和,是反人类的。
可是理智上,杨浩觉得浮并没有做错,或许这么做杀戮过重,但他保卫科大齐的安危,也为战死的士兵报仇雪恨。
这对于凝聚齐军的士气很有帮助,可是如果他因此赏赐的了浮,这个屠戮的例子一旦开了先河,杨浩担心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那样的魔鬼。
杨浩是杀了很多人,但他从心底里是不愿意搞大屠杀的,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部落氏族,或者是那些极度野蛮的野人,都是华夏的一份子。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弄死一些人,但无差别的杀戮真的有违他的良知。
可是如果因此处罚了浮,难免会寒了那些浴血奋战士卒的心。
杨浩感到很是头疼,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两全其美,疲惫的挥了挥手让报信的士兵退下。
“唉!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事!”
杨浩爆了句粗口,离开座位,烦躁的在大殿内踱着步子。
“传刑部尚书,吏部尚书!”
半个小时之后,刑部,吏部两位大佬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王宫。
“大王,这么急唤吾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寅试探着问道。
杨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对二人道:“你二人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这。。。”
二人相视一眼,有些猜不透杨浩的心思,一时间也不敢胡乱发表意见。
杨浩见此,沉声道:“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寅皱了皱眉,行了一礼道:“大王!臣觉得浮将军此番屠戮的确有些不妥。”
“哦!寅尚书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杨浩问道。
“大王,臣以为那灾民如没有人蛊惑,理应不会聚集如此之多,浮将军大可将其诛杀一部分,然后将那些投降的灾民看管起来,进行审问,只诛首恶便可,而其族人,吾等可以效仿夏后的那些劳改犯,判处他们一定年限的有期徒刑,如此一来,吾等可以用温和一些的方式,将其性命慢慢的消耗在劳作之中,臣觉得这样做才是最有利于吾大齐的。”
寅侃侃而谈道。
原诧异的看了一眼寅,随即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泥胎雕塑一般。
杨浩没有对寅的看法发表意见,而是看向原。
“原,依你所见,此事又该如何决断。”
原行了一礼道:“臣以为寅尚书说的有理,臣附议!”
杨浩脸色一臣,显然对原如此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处置
见杨浩不满,原连忙道:“大王,那些人既然敢冒犯我大齐,将他们尽数杀绝并无不妥,只不过浮将军将他们的脑袋堆在哪里,却有些不妥。
大王曾言,腐烂的尸体很容易传播疫病,虽然此时天气严寒,但那些脑袋依臣所见,警示一段时间后,还是早做处理较好。
杨浩听完后颇为无语,也不想继续问他们的意见了。
再三思量后,杨浩道:“乱民犯境,杀我边军,此乃大罪。
浮之所部,力退强敌,保我齐地平安,乃大功。
今赐其骠骑将军号,赐阴阳龙纹玉佩一枚,酒肉粮食百斤,并赐其妻为华阳夫人,从七品。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朝廷自有法度,浮未经朝廷定夺,擅自屠戮七千余人于法不合。
罚其三月俸禄,以示惩戒。
边军阵亡将士追封烈士,入忠烈祠,厚葬!其家属免除十年赋税,有子嗣之人由朝廷赐予姓氏。
稍后,我会将这些刻写下来,由吏部入册之后,着人去前线宣读。
杨浩对这件事的处置方式,可以看出,在他心中对那数千人命,并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对自己的利益。
也许在他心中对那些人有过同情,可事实就是如此,那些死掉的人,最后在他口中,只等同于罚俸三月而已。
二人听完杨浩的解决办法后,恭维道:“大王英明!”
只不过寅随后问道:“大王,这华阳夫人是何官职,是否入吏部官册。”
杨浩道:“这华阳夫人之称呼,我将其称之为诰命,朝廷对有功之臣的母亲或妻子加封,其乃荣誉,无实权,俸禄与同等官员等同。
然,诰命夫人有权在节庆之日,可随其夫入王饮宴。
受封诰命之妇,如违法乱纪,地方官无权处置,只有层层上报,朝廷查证后,先取消了她的诰命荣誉称号,才能进行下一步审判。
这一条,原!你们刑部要加载大齐律法之中。
二人闻言震惊无比的看着杨浩,这诰命虽说和官员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却能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在大齐这个男权至上的国家中,女人居然能够在王宫**同赴宴,这是何等的荣耀。
二人现在有些羡慕浮的好运气,别说是罚俸三个月,就算是罚俸半年能为自己的妻子换来一个诰命,也是值得的。
杨浩好好举起轻轻放下的做法,让原深刻的认识到,大齐现在依旧是军人优先,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利用自己的权利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军中磨练一番。
如果能博出个一官半职,那么他原家在大齐的地位将会更加巩固。
自己女儿是杨浩的妃子,而自己又是朝中重臣,如果自己的而已再能当上将军。
想到这里原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画面太美有些不忍去想。
但是他的想法注定是徒劳的,杨浩根本不会对外戚放一点兵权。
说白了外戚基本上断绝了与军队的联系,即便是走文官路子,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杨浩的打算就是把这些人当成猪养,他宁可这些人最后成为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也不会允许威胁到自己血脉的危险因素存在。
几天之后,浮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听到对自己的安排后,浮脸色有些古怪。
接过圣旨后,浮找来随军出征的监军,让他为自己代笔,这了一封类似检讨书一类的东西,深刻反应了自己这次的血腥行为,并让人快马送回长安城。
朝廷对于浮的态度,让其余的军官们感到眼红,如果不是浮距离敌人较近,这等好事又如何会轮得到他。
杨浩对浮有赏有罚,聪明的人也能从中看出,杨浩并不反对屠戮的行为,而是有些忌讳不经上报便私自下令。
当了这么久的官,即便是政治上再怎么白痴,多多少少的也能有一定的政治嗅觉。
渠和力央这两个齐国高层军官,更是同自己的亲信手下们,仔仔细细的分析了朝廷的决议,以免今后不小心犯了朝廷的忌讳而不自知。
杨浩不知道,自己的臣子们知识学的不多,对于如何做官这件事却无师自通。
在对于浮的处置中,也提醒了杨浩另一件事,那就是齐国百姓称呼的问题。
如今齐国和其余的氏族部落一样,大多数人只有名而没有姓,这对于习惯了姓名的人来说,或多或少的有些别扭。
而杨浩的齐国自认为是继承了华夏的衣钵,姓名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铺如何推行姓名制度,杨浩却拿不定主意。
在他心中有两个方案,第一种就是他根据后世的百家姓,让百姓们去选择。
而另一种就是让百姓们自己去想一个姓,可是这样做有个弊端。
杨浩很担心,自己的国家莫名其妙的会变成后世的岛国那样。
毕竟什么松下,井下这一类的岛国姓,出现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比如说复姓中西门这个姓,出处应该就是住在西边城门的人。
定姓一事虽然重要,但却不适合立即实行,齐国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杨浩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搁置在一旁。
等到齐国彻底的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再开始在全国推行姓名制度。
而赐予烈士后代姓,也能让齐国百姓对这个制度有些准备。
而在东方的边境地区,也许是因为浮杀戮的震慑或者是其余的什么原因,很长时间内,再也没有一个流民犯边。
而北方边境除了小股不成气候的南下团体,被齐**队俘虏之后,也没有什么的太过于棘手的战事出现。
也许是齐国国土面积太小的缘故,其余的氏族都遭遇了南下难民的冲击,一些小方国并没有齐国这样的组织能力,在流民的冲击下已经被灭国。
在夏朝西方,原本属于有扈氏的地区,南下的北方蛮族与西部的犬戎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新的势力开始向着中原地区发起进攻。
第二百六十章 低调发展,猥琐发育。
中原西部,后世甘肃青海一代,这个时代生活在这里的部落,被夏王朝统称为犬戎或者戎狄,这些部落大多以狼活着狗一类犬科动物作为图腾。
随着诸夏最西边的有扈氏覆灭,夏王朝边境地区出现了权利真空。
原本生活在深山中的部落走出了大山,这些人慢慢的活跃在原本属于有扈氏的地盘。
夏王朝为了将他们与更西边的犬戎区分开来,将这些走出深山的野人命名为羌。
而这些羌人中的一部分吸收了有扈氏的一些遗民,慢慢的过上了半农半牧的生活。
只不过这些羌人中靠近东边的一部分人,称呼自己为周,据说很久以前有个伟大的女性与一个大脚板的神灵结合,诞生了周。
这是一个颇具神话色彩的出身,也许事实上在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年代,某个女性和一个脚掌很大的小伙子结合后,慢慢的演变成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神话传说。
周人因何出现,如今以不可考证,这一年的冬末的白灾,也对这些生活无忧无虑的周人造成了影响。
不过周人的首领是个不错的领袖,提前储备的物资让他们艰难的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日子。
只要等着积雪融化,族中健壮的小伙子就会从受到神灵庇护的大山中捕获大量的猎物,部落附近的农田也会迎来丰收。
只不过周人的生活也并不总是美好的,和他们选择不同道路的西羌人,是不是就会来攻打他们。
好在周人凭借团结,打退了来自西边的敌人。
可是最近周人却发现,来自西方的敌人攻击袭扰自己部落次数越发的频繁了。
敌人的不断骚扰,让周人烦不胜烦,周人的首领为此感到了担忧,询问了部落中的祭祀后。
经过占卜,祭司给了一个建议,就是派人到东方的那个强大部落去,请求他们的庇护。
曾经强大的有扈氏都被东方的部落打败了,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庇护,西方的敌人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只不过周人却不知道,在他们向着去大夏的时候,来自东方一队使团已经接近了周人的部落。
这个使节团,按着夏启的要求,想要去西方寻找那个传说中的陌生帝国。
诸夏氏族已经不在畏惧夏启的威严,这让夏启感觉到恐惧,他要寻找强力的援兵,以挽回自己可能失败的命运。
而西方的那个传说中的什么马帝国,就成了的他可能的选项之一。
夏启不止是向西方派出了使团,而西南方向的也有人前去拜访。
西南的蜀国对强大的夏王朝来说并不陌生,这个文化与习俗迥异于中原的国度,虽然没有夏王超强大,夏启却知道这个国度的金器要比自己强大许多。
齐国的青铜武器给了他很大的压力,面对齐国士兵的时候,拿着石器与简陋青铜器的诸夏联军根本不堪一击。
这场惨败让夏启意识到了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差距,他要缩小这种差距。
在他看来西南蜀国的金器足以和齐国的武器相媲美,而且夏朝与蜀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只要自己能够摆出足够的诚意,他相信应该可以过的那种金器的制作方法。
不止是这些,夏启已经着手让人重新修缮了城墙,长安城的城防让他感觉到挫败的同时,也震撼于它的可靠性。
如果自己有了这样的城墙,那么他夏启的王位坐的也会更加安稳一些。
在夏启忙着巩固自己王位的同时,东边的齐国已经初步的完成了人口迁移的计划。
经过统计,三城之间新设立了镇,已经超过了五十个,没个镇有人口五百到一千人不等。
而在镇的下面还有若干村子,村子的人口则比较少,多的一百人,少的只有二三十人。
这些村镇并不是随意修建,而是根据规划的道路而设立。
这样做能够有效的保证,齐国的政令能够下达到每一个村镇之中,方便朝廷的管理。
而每个村镇都要负责自己的那一段道路,如果能很好的完成朝廷下达的政令,齐国官府也会给予一些物质上的奖励。
如果有的村镇消极怠工,抵抗朝廷,带头之人也会受到责罚。
而惩罚后果就是原本能够劳作一年就能获得自由,如果作乱则会视情况而延期。
有些死硬分子,对这种惩罚并不以为然,不过杨浩对此也不担心,等到一年后看着别人欢天喜地的丈量田亩时候,有这些人哭的时候。
这个冬天虽然有些小骚乱,不过总体上还算平稳。
边境地区,自从浮的屠杀之后,出现一些小规模的流血冲突,并不能影响齐国的大局。
杨浩对这个冬天的发展还是比较满意的,美中不足的是,虽然成立的探矿司,但是进展却并不理想。
也许是技术太过于落后,也许是齐国所在地区本就是矿产贫瘠之地,搜寻了很长时间,除了找到一些可有可无的散矿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既没有找到目前急需的铜,也没有找到金银铁铝中的任何一种金属。
对于这个尴尬的情况,杨浩只好行下策,那就是派出小规模的军队保护探矿司的人,出齐国边境,前往其余的方国氏族领地。
如果放在后世,这种行为就是**裸的入侵,只不过如今各氏族早已经自顾不暇,杨浩估计齐国的探矿行为,应该不会引起他们太过于激烈的反应。
就算是这些势力,不满齐国的挑衅,小规模的冲突,还在杨浩的接受范围之内。
现在,他还不想和那些大氏族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这对于齐国的发展不利。
不过万一在哪个倒霉的氏族土地上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齐国大军就会以雷霆之势将那里据为己有。
杨浩从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以齐国目前的生产力,吊打这个时代的中小势力,如果不出现致命性的战术失误,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如果骨头太过于难啃,杨浩也会视情况考虑放弃,不管是土地,矿产还是人口,杨浩只会从最有利于齐国发展的方向去考虑。
第二百六十一章 蝴蝶效应
也许是老天爷平息了愤怒,洪武元年三月中,天气开始逐渐回暖,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虽然融化的积雪让道路泥泞难行,但好在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随着春天的到来,来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冰封了一个冬天的济水,当第一场东南风吹过后的三天,厚厚的冰层已经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齐国也在这春风中恢复了应有的活力。
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老齐人们已经开始在天间忙碌起来。
花上少量的钱财从朝廷手中购买鸟粪,将其堆积在自家的地头,对于如何沤粪齐国的农民们已经不陌生。
去年的粮食丰收,让他们明白了臭烘烘的东西是个好东西。
虽然今年齐国官府已经明确的说明,这鸟粪不在无偿供给,百姓们只是微微有些不爽,而官府收取的价格也不算昂贵。
如果不买这些鸟粪,靠着自家茅厕和家畜产生的粪便根本不足以浇灌这么自家的农田。
农民们在忙着沤肥,而那些迁移到村镇中的人,除了留下一部分继续修建道路之外。
杨浩让人从这些人当中抽出一部分,在其居住地区开垦农田,挖掘饮水用的水井。
由于这些村镇大多都处在古黄河与济水的支流沿线,并不用太过于担心洪水的问题。
只需要在在沿岸修建简易的堤坝便可。
而长安与齐城的农田却不同,这两个地方紧挨着济水,冬天的暴雪,让杨浩很担心夏天的时候爆发洪水。
因此从洪武元年开春的时候,杨浩组织大量的人手,将这个两个地方继续加固。
齐城与长安是齐国最重要的产量地区,至于北方的顾城,杨浩将其作为半农半牧的地区,弄来的马匹与牛羊有一半的数量都在顾城附近。
因此这两段的堤坝修建尤为重要,这一次的加固,杨浩打算采用大量的石料,以确保能够有效的防御特大洪水的冲击。
这个齐国上下七八万人的人口,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全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建在长安城边缘的纺织作坊,女工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流水线一般的生产着大齐所需要的一切布料。
女工们的生活虽然有些枯燥乏味,但是纺织作坊并未在食物上过于苛刻,甚至比她们在曾经的部落中还要丰盛一些。
尤其是在冬天还能吃到蔬菜,这在以前她们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齐国的饮食习惯很古怪,吃饭必须要用两根小木棍,用过之后还要清洗自己的餐具,不过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一个冬天下来让她们的精神面貌改善了太多。
脸上也没了曾经营养不良的菜色,加上纺织作坊强制的个人卫生,虽然在穿着上依旧破破烂烂,但这些女人的魅力与那些脏兮兮的女人比起来好上太多。
齐国公民中那些单身汉们,是不是的就会偷窥纺织厂的方向,希望能够从里面拐出来一个漂亮的媳妇。
这里的女人都是正经女人,如果发现有人胆大包天对这些女人用强,齐国的法律并不会因为犯事的男人是本国公民而有所偏袒。
虽然女工们让男人们心痒难耐,也只能老老实实用自己的办法去哄骗她们。
而对这种双方你情我愿的行为,齐国官府本着不支持也不反对的太对作壁上观。
纺织女工引起的男女之事,杨浩并不感兴趣,他在乎的只是这些女人的生产效率。
而纺织作坊除了纺织麻线生产粗布麻衣之外,羊毛的纺织也开始有了进展,只不过羊毛数量稀少,纺织出来的布匹根本无法达到普及的程度。
这些呢子布制作只繁琐仅仅略次于丝绸的生产,这些稀少的布匹价格上也是极其昂贵。
因此这些珍贵的布料制作完成后都会被送到王宫当中,当然,杨浩用这些东西也不是自己来享受的。
虽然他的王宫中有一些柔滑的丝绸,可是杨浩只是乃重大节日时穿过,平日里都是穿着粗布麻衣。
不是杨浩想要节俭,而是他穿衣习惯觉得,丝绸这玩意只有制作成女人的睡衣才有诱惑里,男人穿着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相对于丝绸,杨浩更看重呢子布,这种布匹保暖性能良好,是赏赐有功之臣的上佳礼物,总的来说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在齐国境内一片全民搞生产的氛围中,数队由军方保护的探矿司成员,越过了济水,向着南方搜索。
为了避免引起有仍氏的误会,杨浩没有让这些人进入有仍氏,而是选择了自己的仇敌有莘氏。
而有莘氏在去年的齐夏之战中,受到有仍氏的洗劫,可谓是损失惨重,加上不久前的北方流民的冲击,实力再度被削弱,可以说有莘氏的战争潜力已经大不如前,虽不至于沦落成渣渣势力,但接连的打击,让他们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小心提防这四周的敌人。
而有莘氏西南方向的商部落,由于位置偏南一些,之前的那场白灾并没有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流落到商部落的流民,成为了商部落人牲的重要来源。
商部落的祭司们,肆意的宰杀着人牲,询问着鬼神,整个氏族都处在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中。
在某一个月圆之夜,当祭司们在祭台上用残忍的方式弄死了九十九个人牲后。
将刻了卜辞的牛肩胛骨扔进火堆之中,在诡异的舞蹈与唱词中,商人们虔诚的跪拜在地上。
当祭司将煅烧过后的骨头棒子从火堆中扒拉出来,露出如同磕药过量一般的表情,五体投地的跪拜在商首领的面前。
“首领,卜像已出!”
面戴鬼面的商首领,接过被烧列的骨头看了看,高声道:“商兴!”
跪拜的商人闻言,顿时欢呼雀跃,牛皮鼓擂响,无数脸上涂着诡异图案的商人兴奋的狂欢着,与那祭台之上尸体组合成野蛮而又血腥的画面。
蝴蝶翅膀的威力是无比巨大的,夏因齐而衰,然,百族起,天下之势已呈乱象,有穷,夏,齐,商,还有那刚刚走出蛮荒的周人,诸族林立,让这上古华夏的命运又该走向何方?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齐的第一次考试
洪武元年三月末,随着仅剩的一些积雪融化后,冬天终于远去。
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已经展露出了些许的绿色,大地在春风缓慢的复苏。
与后世喧闹得环境比,上古的早春,多了一丝宁静,少了些许的浮躁。
晨光中,长安城外的农田里,农民们已经开始忙着为自家的田地翻土。
分给社区的那些耕牛,成了比人还要金贵的重要劳动力。
只要有人使用完,官府都要严格的检查耕牛的健康状况。
如果发现有人虐待或者没有好好喂养耕牛,那么租借之人便会受到惩罚。
虽然不至于判处死刑,但却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破费一些钱财。
在这种严苛的耕牛保护政策下,没有人想要挺而走险,即便是这些老黄牛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味可口。
成年男人们有着自己的事情,而长安城的幼童们也有着自己的忙碌。
已经在大齐学府学习了两年的获,很快就要迎来了他人生中的转折点。
冬季过后,学府要挑选一些年纪与学识优秀的人委以重任。
获今年虽然还不到十四岁,但这三年中他凭借自己的勤奋好学,已经有了不下于教书先生的学识。
也许是由于年轻的缘故,总会提出一些连先生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一天一大早,获匆匆的吃完晚饭,与自己的妹妹将家中的家禽与牲畜填过了草料后,便穿着自己最干净的衣服,匆匆的赶往学府。
今天吏部的官员要来学宫,考核他们这些候选者的学业。
只要能够通过考核,那便证明他已经能够出师了,不管朝廷要他们这些人去做什么,至少他不在是家中的负担,成了和那些官员一样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重要的是,只要为朝廷工作,就会有不错的俸禄能拿。
如果未来运气好,也许也能像朝廷的那些大佬一样有出入王宫参与国事的机会。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虽然杨浩没有将这劝学诗中的思想传播出来,但是齐国朝廷的政治风向已经十分明显了。
那就是文武分家,如果想要入朝为官,知识虽然不占全部,但有知识的人明显的要比其他人的机会大一些。
获虽然也想从军打仗保家卫国,但这几年齐国的发展,让他看到文官的作用也不弱于武将。
武将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文官是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获觉得,齐国已经有了那么多优秀勇敢的将士,完全不懂军事的他,如果去了军中并不能有太大的作为。
而文官不同,他这几年的所学,大多都是关于民生,只有入朝为官,才能一展胸中报复。
获忐忑的来到学府,而此时学府中已经来了很多人,看着自己的那些同窗看向羡慕的眼神,获难免产生了些许的优越感。
只不他也懂得一些为人处世之道,并没表现的鼻孔朝天惹人生厌。
和同窗见礼之后,获见到自己的先生正在和几名穿着官服的人交谈,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而这是任康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了过来。
“看到没有,中间坐着的那个,就是齐国的吏部尚书寅,好家伙,想不到这次连这等人物都来了,获兄,这次如果表现的好,小弟今后了真的要仰仗于你了。”
获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朝那为首之人看去。
“你说那人寅尚书?”
任康笑了笑,道:“那还有假,我当初入宫饮宴的时候可是见过的,这次你的机会来了。
见任康说的如此肯定,获得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原本的淡定自若已然不在。
齐国的尚书之中,学问最深的就是吏部尚书与礼部尚书了。
而寅虽然在算学上不是其所长,但那也只是相对少炎而言。
在齐国寅的算学能力,除了深不可测的杨浩之外,他的地位当可排前三。
这样的牛人来考校自己,如何能不让他紧张。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寅对学府的先生道:“时辰不早了,将那些学生都带过来吧!”
先生点点头,起身道:“所有参加考校之人来此集合。”
“获兄,等你好消息。”
获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多谢!”
这一次等候考校的学生一共有三十余人,最大的已经十五,最小的当属获刚刚年满十三。
将众人已经来齐,寅起身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身旁的官员说了几句,便朝着学府的后院走去。
考生们正疑惑间,便听先生道:“这次的考核地点就在学府候选,稍后你们排好队,五人而近,等先前进去之人出来后,之后的人再进去。
记住!出来的人不许多说,在一旁等候,你们今天的表现决定你们今后命运,希望你们万不可大意。”
众考生闻言,原本就紧张的情绪更加的紧张了几分,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考生们排好队,来到学府后院的门前等候。
获排在中间的位置,看着前面的人走近后院后,院门被紧紧的关上,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清晨到中午,考生已经进去了好几波,有人一脸喜悦,有人满脸忧愁,其余的考生想要询问一下,但是守在一旁的吏部官员的存在,让他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轮到获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正午,炎炎烈日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随着院门再一次的被打开,获紧张的跟着前面的人走入的后院。
还么等获多打量院中的情况,身后便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突然的声响吓了几人一跳。
“不要耽误时间!”
一声颇为威严的声音,让几人回过神来。
获便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几名官员正端坐在一处凉棚下面,而在正中间的寅身前的桌子上,堆放着一堆竹简,不知道是做何之用。
几人有些忐忑的来到诸位官员身前,躬身拜道“学生拜见寅尚书,拜见诸位上官!”
第二百六十三章 科举雏形
寅面无表情得对几人点点头,从早上但现在毫不停歇的考核一名名学生,对精力的消耗也是大的,此刻有些疲惫的他,已经没心情与这些年轻人寒暄了。
只不过看到获得时候,目光还是停顿一瞬,只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几个每人从这堆竹简之中抽出一卷,上面就是你们这次考核的内容。”
寅淡淡道。
几人闻言施了一礼,有些紧张的从桌上竹简中抽出了一卷。
这一堆竹简差不多有二十余卷,而每一卷的考题都不同。
虽然这么做有失公平,但这是杨浩目前能够想到的最科学的办法。
毕竟现在纸张还没有做出来,想要靠着竹简完成后世那种形式的考试,投入的成本太过于巨大。
竹简的制作本来就是一件颇为繁琐之事,现在考生稀少,采用目前这种效率低下的考核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见几人都挑选完毕,寅开口道:“好了,现在就开始做答吧,那边有五块白板,炭笔也准备好了,将竹简问题的答案写在上面便可,半个时辰内停止考核。”
说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日晷道:“注意现在影子的位置,别误了时辰,开始吧。”
五人闻言,连忙紧张的看向日冕,记下了此时影子的位置,便匆匆忙忙选了一块白板,开始自己的做答。
白板这东西,大齐学府的学生并不陌生,学府中的学堂中,就有一块比眼前这个大上许多的白板。
获站在自己的白板面前,将竹简展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查看自己的考题。
竹简上的字虽然很多,但都刻的很工整,辨认起来并不费力。
如果是不学无术之人,可能连这竹简的上的考题都弄不懂,也就无所谓后面的做答了。
而大齐学府的学生,也许是曾经的生活的太过于艰辛,这两年多以来,都十分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获取知识的途径。
获快速的看了一遍考题,书写考题的文字并没有太过于生僻的字,阅读起来并无太大的困难。
考题分为两种,语文数学,这也是大齐学府仅有的两门课程。
也许是课程种类少的缘故,让学府的学生,与另一个时空同等学习年限的孩子比起来早精通许多。
获所拿的这卷竹简一共有八道算数题,这八道题并不是单纯的套用数学公式,而是更加贴合实际生活的应用题。
比如说第一道题目。
一块长方形菜地,长是9米,宽是6米.这块菜地一共收青菜972千克.平均每平方米收青菜多少千克
有地一块,长九,宽六,入秋收九百七十二斤,每平方所收粮几何。
这到题涉及到了面积的概念,而且也考察了这些考生对四则运算的熟悉程度,毕竟在实际的应用之中,最常见的也无非是加减乘除了。
这道题目难不倒获,蹲在地上用学府准备好的木棍开始计算,用了很短的时间,获就在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下意识的看了看摆放在一旁日晷,暗暗松了一口气,集中精神,思考下一道题目。
题目有难有易,直到获将这八道算术题做完后,已经发现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半,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剩下的拿到名为作文的题目,虽然只有一题,但却要求书写两百五十字以上,并且要求语句不得重复。
这道作文题,只给了一个大致范围,大体的意思就是让考生描写一下对未来设想。
这道题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全看个人的理解与想象,而杨浩出这道题目的用意,还隐隐某带着某些策论的意思在其中,
毕竟这些学生,都是大齐未来的候补官员,他们对齐国政治的理解,一定程度上关乎着大齐未来发展。
而从这样类似的题目中,也能看出这些学生对齐国的认可程度。
这些题目杨浩不是拍着脑门随意想出来应付自己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不知是太气的炎热还是题目太难,获的额头见汗,只觉得口干舌燥,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这种形式的考题看似简单,齐字已经学习了这么久,书写上并不是问题,可是按着考题的要求,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获不敢在耽搁下去,如果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
考题的压力,让考生们根本没有闲心关注其他人,不同的考题,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抄袭的可能性。
半个时辰的考试时间结束,考生们脸色凝重的放下手上的炭笔,忐忑不安的看着吏部的官员上前查看自己的答案。
吏部的官员们没有任何交流,而是看了看考生的竹简,将自己手中的竹简展开,核对白板上的答案。
吏部的官员们面无表情,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所答是对是错。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让人煎熬的,即便是获心中对那几道算数题有足够的信心,此刻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核对答案的过程很快,这些都是固定的答案,只不过最后那道作文,则是由寅亲自审阅,
五人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浑浑噩噩的被吏部的官员带离了院子。
寅在获得作文前停留了很长时间,然后让人用毛笔将这些作文用最快的速度抄写在兽皮之上,并标记好是何人所做。
这些试题吏部会做一个初步的平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杨浩亲自过目一遍,因此这个抄写的步骤虽然有些繁琐,但却是不可少的一步。
考试持续了一天的时间,直到最后一批考生疲惫不堪的走出考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科举终于落下了帷幕。
也许在后世看来,齐国的第一次科举显得是那么粗糙不堪,但这个制度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却是极其深渊的。
这一夜吏部官员们点起了昂贵的蜡烛,挑灯整理着每一份试卷。
而回到家中的获,这一夜失眠了,在家人都睡着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着璀璨的夜空,也许是在对着那些星辰与神明祈祷,也许只是单纯的发呆而已。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文庙
吏部的办事效率很高,齐国官制初成,官员的稀少往往一个人要兼任很多种职务,也没有后世官府的推诿扯皮。
考卷整理完毕之后,这些考生的作答结果被连夜送到了王宫之中。
杨浩对这次的考试很重视,毕竟这是检验他制订的教育制度成果最直观的办法。
王宫中烽火通明,杨浩没有先去看那些算术题,而是直接查看考生的作文。
这些作文是没有任何文采可言的,通篇读来很是别扭。
不过大多数的考生都按要求写完了二百五十字,只不过难免有缺字错字的现象,不过杨浩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只不过让他从其中挑出最好的,实在有些为难他了,让他有种从矬子里面挑选个高之人的感觉。
毕竟以他的文化水平,实话说来,这些人写的东西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就是一堆文字堆积在一起。
为难归为难,杨浩还是硬着头皮从里面挑选出一些还算看的过去的,在吏部官员评分的基础上做了些修改,至于其他的都按着吏部的评判作为最终的结果。
第一次的科举考试,从科考到出结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便有吏部官员拿着诸位考生的最终分数来到了齐国学府。
如此高效的评判结果,即便是在后世也没有哪一次人才选拔测试中达到过,杨浩要的是效率,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之上。
当吏部官员宣读考生的分数时,下面鸦雀无声。
获紧张的等待着念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先前念到的考生之中最高的只有八十分左右,这让他有些不看好自己的分数。
终于官员念到了获得名字。
“获,八十九!”
这个分数在目前所有人之中可以说是最高的分数,一时间让获成了众多学生的焦点。
“获兄!厉害啊!小弟在此恭喜了!”
任康真心的祝贺道。
当听到自己分数的那一刻,获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听到获的祝贺,笑了笑道:“侥幸而已!”
“获兄谦虚了,你看现在都没有超过你的分数,看来这一次你应该就是头名了。”
“但愿吧,毕竟同窗们也都是优秀之人!”
获笑了笑。
随着分数念完,吏部官员道:“这次的考生,一会儿随本官到祭祀之地!”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祭祀之地在长安城百姓的眼中可是仅次于王宫的神秘存在。
每当齐国有祭祀活动的时候,只有杨浩与文武官员才有资格进入。
普通的百姓只能恭敬的在墙外幻想里面的情况,甚至一些民间传闻,说里面居住着神明,就是因为这个下凡的神明才能保佑大齐繁荣昌盛。
对于这种无稽之谈,官员们自然只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在民间祭祀之地却越发的神秘起来。
当考生们听到自己居然有机会进入那里,顿时激动无比,就连先前的那些成绩偏差,有些郁闷的考生,也将心中的郁闷抛在脑后,对即将到来祭祀之地之行无比的期待起来。
在其余学生的羡慕之中,三十余人排着队伍,跟在官员后面兴奋的朝着祭祀之地走去。
齐国的祭祀之地,经过几年的建设,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简陋的夯土祭台,而是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
在这里不仅有精心修缮的祭台,还有威严的忠烈祠,而在忠烈祠的两边,则有两个稍小一些的建筑物。
考生们从没有见过这等华丽的建筑,和这些建筑物比起来长安城内的民居,甚至连猪圈都算不上。
诺大的围墙内,移栽过来的树木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用青砖铺成的道路被打扰的干干净净,可能是今日有人要来的缘故,青砖之上洒了些水,走在前面没有外面的那些尘土。
也许这里庄严肃穆让考生们下意识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担心惊扰了住在里面的神明。
考生们不知道坊间流传的下凡神明住在哪个房子里面,一些激动的考生恨不得立即跪下来,朝着四周叩拜一番。
在官员的带领下,考生们在忠烈祠右边的那个稍小一些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而在哪里吏部寅,还有另外一名没见过的官员并肩站在建筑物前。
获朝着建筑物上牌匾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文庙二字,只不过那个庙字他并不认识,根据那个文字,只能猜测这里是与文字有关之地。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带着他们过来的官员,上前拜道:“寅尚书,少炎尚书,人已齐!”
当听到少炎的名字,众人心中就是一惊,他们很不想不到除了吏部的大佬之外,在这里居然能见到吏部的大佬。
今天即便是什么也没得到,但这经历,也足够他们与人吹嘘一辈子了。
寅点点头,然后对少炎道:“开始?”
“嗯,开始吧!”
少炎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朝前走了几步,将手上的竹简展开,高声道:“大王曰:自上古帝轩辕命仓颉造字,至今以过数百载,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如文之子,今吾齐字之完善,未能忘仓颉之功,今设文庙一座,以为拜祭。
凡吾大齐之学子,切不可辱没上古先贤之荣光。
而等少年,需百尺竿头在进一步,切不可因些许成绩而自满。
今!尔等以自身之才华毅力,于学府有所成,拜祭文字之祖以示崇敬之意,是谓美德。
洪武元年三月二十六,齐王!杨!宣!
少炎宣读完杨浩的圣旨,众人才知道原来这里被称作文庙,并且知道了文字的来历,心中对那个轩辕时代的仓颉无比崇敬,这是何等伟人才能做出这等丰功伟绩。
众人跟着官员祝福了杨浩,后带着崇敬的心,与众官员一起,跪在文庙之前,对着仓颉的泥塑虔诚的跪拜。
如果对杨浩熟悉之人看那雕像,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仓颉塑像却与杨浩有些神似。
第二百六十五章 身份
拜祭仓颉的仪式没有多复杂,只是由少炎领着众人说一些祝福的话语,祈求这些上古先贤保佑大齐云云。
简单的拜祭结束后,少炎起身道:“诸位起来吧!”
众考生闻言呼啦啦从地上站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又要有什么惊人的消息。
“你们是我大齐建国以来第一批掌握了知识的年轻人,大王将你们称为国之栋梁,大齐的未来,可见大王对尔等重视。
不过尔等现在还年轻,不能委以重任,也就是说,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想要做官是不可能的。
寅的话虽然这些考生们或多或少在意料之中,只不过真的将他们的一丝幻想掐灭后,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只不过寅却不理会他们有些落寞的表情,继续道:“现如今你们已经拜祭过了圣贤,并且你们的学识通过这次的科考得到了大王的认可,从今天开始你们有资格离开学院。”
说道这里寅面容一肃,郑重道:“你们从大齐学的知识,只能用于大齐,造福于大齐万民,今天你们要对神明起誓,对我大齐效忠,如有背叛大齐之人,尔等穷尽子孙后代,必要其血脉断绝于这天地之间。
众考生闻言心中一凛,虽然他们此时根本没有一丝想要背叛大齐的想法,可是听到如此杀气腾腾的誓言,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哪个考生情绪激动的高生道:“寅尚书放心,吾等此生定不会背叛大齐,要是谁背叛大齐我必提三尺长剑亲手砍下此人头颅,献于文庙之前。”
听到这名考生的话,众人顿时纷纷符合起来,那架势仿佛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质疑一般,要撸胳膊挽袖冲上去与人拼命一样。
寅满意的点点头,在考生们指天起誓之后,笑了笑。
“诸位都是我大齐栋梁,如今走出学府,自是于普通百姓不同了,尔等都是有学识之人,朝廷定会给尔等尊贵的身份,看到圣贤像前的那些发冠否,这就是象征而等的身份,等闲之人不可戴之。
只要你们带上这发冠,只要不是犯谋反之罪,重罪可缓,小罪可减,地方官府无权处以杀伐之权。
说着,看了看少炎道:“下面你来吧!”
少炎点点头,作为礼部尚书,这位考生戴冠之事是他职责,这也是齐礼之一。
在考生们激动的心情中,排着长队,等候着少炎为自己戴冠。
发冠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可以说是一件十分精美的艺术品,发冠用青铜与玉石结合无比的精美。
就这一顶发冠,其价值就无法估量,放在其他的氏族,非首领不可拥有,而现在大齐却要将这等贵重的东西,赐予这些年轻人。
当第一名年轻人戴上课发冠后,激动的脸色通红难以自已。
少炎对他说了一句勉励的话语,继续为其他人戴发冠。
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不耐烦,表情从始自终都无比的郑重,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
整个仪式显得庄严而肃穆,这些年轻人看着同窗头上精美的发冠,脸上的兴奋之情根本无法掩饰。
杨浩对于古代的发冠了解不多,虽然听说过冠礼,但前世的华夏自最后一个汉人王朝灭亡之后,这个礼节也就不复存在了。
失传了数百年,仅仅看着影视作品,文学作品的零散信息,他又如何懂得那么多。
只不过他大概知道冠象征着身份,官员的帽子,儒生的方巾,武将的发冠,都有着各自的含义。
不过如今他也只能弄出一个似是而非的东西出来,这也算是为前世的华夏文明延续了一点文明的印记吧。
冠礼结束,少炎道:“尔等如今已经及冠,今朝廷将赐予尔等姓氏,以示恩宠,今这里有姓百余,尔等可亲自挑选其一以为姓。”
此话一出,这群年轻人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姓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遥远的东西,只有那些大族中的贵人才有自己的姓。
比如获之前就对任康的姓羡慕无比,只不过如今自己也能有了属于自己的姓,这个赏赐对于出身贫寒的年轻人来说意义太过于重大了。
有了姓,即便是自己华为一捧黄土,只要姓氏不断,即便是后世之人忘了自己的祖宗,可是只要他们还有与自己一样的姓,那么自己在这个世间就没有白走一遭。
就像是上古的轩辕黄帝一样,姬姓之人都能根据自己的姓,而直到自己的祖先是谁,自己的亲族又是谁。
当少炎将一卷厚厚的竹简平铺在桌子上后,这群年轻人有些忐忑的上前,脸色凝重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些文字他们大部分都认识,只不过用这些文字来当姓却让他们感觉有些古怪。
杨浩没有那个实力将百家姓全都写出来,只是凭借自己前世所接触过或者听说过的姓,毫无规律的写在竹简之上。
为了凑足一百个,有些姓是他胡乱编出来的,比如草姓,月姓,松姓等等。
挑选姓氏对于众人来说是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情,这不仅关乎着自己的身份,更关乎着自己子孙后代。
毕竟好听的姓,被人叫出来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官员们看着年轻人缓慢的挑选,并没有前去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候在一旁。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挑选完毕,寅从怀中拿出一个兽皮制成的小册子,让每一个人过来报上自己的姓名,登记在册。
获选了一个张姓,因为这姓带了一个弓字,而他很喜欢弓箭,虽然齐国没有缘分这个说法,获的此时的感觉就是这个姓与自己有缘。
看着寅在小册子上写上了张获这两字后,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恨不得立即回到家中与自己的母亲与妹妹分享自己的喜悦。
今天过后,他们家就有了属于自己名字,那就是张家。
将三十余人的姓名登记完之后,寅将小册子上的墨迹吹干,小心翼翼的收在怀中,目光郑重的看着这些年轻人。
大齐给了他们最贵的身份,他们也要为大齐出自己的一份力了,年轻人们也知道自己今后的职责马上就要揭晓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文明与征服
“你们这些人今后的职业便是在县镇之中,作为新学府的先生,为期两年时间,虽不入管制,但这教学的成果,也会算做你们的政绩,列入吏部考核之中,你们每一个人都会记录到吏部的官册之中。
在做先生这两年中,如果做出对我大齐有重大贡献者,朝廷可以放宽你们教学的年限,提前封尔等为官。
你们今后的成就全靠你们自己,而你们今后将要去的地方,以这次考核的分数为准。
分数高者离长安越近,能得到朝廷的帮助也就越多。
当然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到哪里上任只是起点不同,并不是最终结果。
两年后,你们能获得什么官职全靠你们的努力。
如果艰苦之地之人,能在两年之内让那里有重大变化,是有可能将其他优越之地的同窗比下去的。
今日之后,你们在长安城还有三天时间,这三里,朝廷会将上任地点与相应文书送到诸位家中。
你们这两年的俸禄为一月百斤粮,铜钱三贯。
这些俸禄会在你们抵达地点后,由当地官府拨付给你们。
如果有困难之事可与当地官员沟通,如有重大事情当地不便处理,可到长安城递交与吏部衙门。
好了,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了,这里你们可以四处看看,不过不得吵闹,冲撞了神灵与圣贤。
说完,寅看了看少炎,询问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
少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这边已经忙完。
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二人对众年轻人拱了拱手,在众人的恭送之下,沿着步道除了这片建筑群,各自乘着马车朝着王宫而去。
这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当两个朝廷大佬走后,众人虽然少了些约束,但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参观这片精美的建筑群。
一些相熟之人相互交谈一阵,便不再这里多待,匆匆的告辞离去。
张获本想着四处看看,见到这些同窗们都告辞离去,自己也没了闲逛的心思,也想着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家人。
除了这片建筑群没多久,张获便见到任康与他的几名侍卫,在远处朝自己挥手致意。
张获见此走了过去,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任康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道:“这么大的事,作为兄弟的,如何能不关心一下。”
张获闻言笑了笑,对任康表示了一番感谢。
任康对此也没太过在意,而是打量起张获头上的发冠来,一双眼睛几乎都快冒出光来。
“你头上戴的是何物?怎的如此好看。”
张获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发冠,有些自得将发冠了事情讲述了一遍。
任康听完眼神中更加的羡慕了。
“真是羡煞吾也,这一顶发冠如果在有扔,不知多少部落贵族会为此打破了脑袋,可能连自己最宠幸的女人,都会送出来几个。”
见任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张获忽然说道:“任兄,过几天我可能就要离开长安城了。”
任康一愣,连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获将这半天的经历,大致的描述一遍,听得任康啧啧称奇,听到获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姓氏,更是对自己的这个好友感到由衷的高兴。
只不过当听到齐国朝廷对这些人的任命,任康神色有些暗淡。
要说这长安城中,同龄之人中,唯一称得上是至交好友的只有张获了,只是张获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作为质子,没有齐国的许可休想踏出长安范围一步,即便是张获的上任之地也许并不遥远,对他来说却是无比遥远的存在。
二人沉默一阵,相互无言。
良久之后,任康道:“获。。。张兄,既然你要离开,我也只能祝你一切顺利了,这样吧,今夜还请你与伯母与令妹,来我住处,做为兄弟的,为你送行。”
“任兄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今后两年之内,不出意外,我都没有机会回到长安了,家中还一样你能多照顾一些,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张获连忙推辞道。
任康摆了摆手道:“无需多言,这些我自然懂得,不过今晚还请张兄务必赴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你们大王那里讨要来了一些豆腐,这可是好东西,你若不来我一人食之有何乐趣。”
张获闻言,眉毛一挑,诧异道:“豆腐?”
任康见此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嘿嘿!没吃过吧,要不是年前因为我姑姑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你们大齐还有这等好东西。”
张获听到是王宫中流传出来的东西,心中有些好奇起来,看任康一脸回味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任康的邀请。
而王宫之中,少炎与寅二人已经向杨浩复命。
杨浩听到事情都已经处理好后,点了点头道:“你们也辛苦了,这些年轻人对我大齐来很重要,我大齐想要脱离野蛮,只有让民众懂礼,识字才可以。
“大王,臣有一事不解?”
寅沉声道。
“何事?”
杨浩问道。
“大王,以我大齐的能力,完全可以将周边的氏族尽数攻破,只要我大齐士兵敢战,其余氏族只会投降,如果担心,占领了那些氏族之后,官员人手不够,学府中的学生虽然年轻,但稍做历练,也能做好这个官,为何要如此费力,让他们去县镇之中教学呢?”
寅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杨浩闻言沉声道:“不错,以我大齐现在的能力,这天下间能独自对抗我们氏族屈指可数,但人心叵测反叛无常,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一心为了这个国家,就算对他再好又有何用,脑子里的想法不能改变,到头来只是留下反叛的祸根罢了。”
这番话让二人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杨浩是在说谁,想到那个人,二人也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杨浩轻叹道:“唉,征服一个人一个部落不难,但难的是征服他们的思想,大齐现在看上去一派和平的景象,但你们可以去看一看那些野人的生活,便知道反叛的隐患随时可能爆发。
我派这些心思纯净的年轻过去,就是希望用他们的冲劲,去传播大齐的思想,让即便是最底层的人知道,我大齐是天下万民的大齐。
我大齐代表的就是这天地间最伟大的正义,让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齐人,当成我们的一份子,而不是视吾等为仇寇。
但改变思想又谈何容易,我们只能一步步的来,只有让这万人十万人都变成齐人,都是我们的亲族,试问这天地间,又有谁能抵抗这等力量,征服天下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我们现在不能只向着炫耀自己的武力,而是要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将来从**与精神上彻底的征服他们。
二人愣愣的听完杨浩的这一番话,眼中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二人躬身拜道:“臣明白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安固镇
三天后,齐国的第一批青年知识分子下乡行动,十分低调的展开。
张获拜别了母亲与自己的妹妹,在任康等人的送行之下,与两名护送的士兵,离开了长安城。
作为这一届的头名,他接下来的两年时间,便是负责距离长安城十几公里外的两个镇子,一人管理两个相距有一定距离的学府,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其余的同窗之需负责一镇,或者临近的几个村子便可以了,他却不得不往返于两个城镇之间,虽然齐国朝廷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他配了一匹老马,只不过在张获的心情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朝廷赋予自己的使命。
牵着年迈的老马,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长安城,张获叹了一口气。
“两位勇士,接下来的途中还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张获对护送自己的两名士兵抱拳道。
两名士兵见此,连忙回礼,一名年长的士兵笑道:“张先生是有知识的人,不必与我等莽汉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出了长安城,接下来的路途可能会有猛兽出没,到时候张先生不要慌张,交给我们兄弟便可。”
张获点点头,对二人道了声谢,三人继续朝前赶路。
十几公里的路途并不算遥远,三人清晨出发,中午只在野外休息了一阵,便继续赶路,这么点人,如果独自在荒野上过夜,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虽然齐国在现在也有计划的清理境内的猛兽,只不这些猛兽又如何是短时间内能够杀绝的。还在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
夕阳下,平原的上一个夯土的小城出现在众人眼中。
“张先生,前面就是那安固镇了,我们快走一些,还能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年长的士兵沉声道。
张获点点头,三人沿着黄土小路朝着小镇走去。
安固镇与长安城比起来显得十分荒凉,低矮的夯土城墙,看起来破败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塌一般。
镇外乱糟糟的分布着许多的小窝棚,当张获三人经过时,住在窝棚里饿得人,表情麻木的看着三人。
两名士兵见此,下意识的将手握在剑柄上,警惕的看着这群衣衫褴褛之人。
看着这些人,张获心中一叹。
齐夏之战后,大齐从其余部落里劫掠了大量的人口,张获之前虽然听说过这件事,而且也知道这些人生活的很凄惨。
只是如今看到这些面黄肌瘦的人,心中难免有些触动,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心中的一员,也许自己身为奴隶的生活比他们还要凄惨一些。
不去多想这些,三人快步的走到城门处,与此处守将说明了一下来意,便倍恭送进城。
进程城之后,年长的士兵对张获道:“张先生,我兄弟二人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张获点点头,对二人道:“多谢二位勇士一路护送,今后若是我能有帮的上忙的事情,尽可来此寻吾。”
二人笑道:“那吾等就多谢张先生了,张先生先行!”
张获对二人拱了拱手,道了声“保重!”,便牵着自己的那匹老马,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按着守将的描述寻那安固镇衙门而去。
两名护送的士兵见张获走远,相互看了看,便转身离开,在此处的军中休息一夜,他们便要回长安城复命。
安固镇的文官只有两人,一人是掌管钱粮的司农,另一人便是此处的镇长,负责此地除军事之外的一切事宜。
安固镇的衙门相比于长安城的那些官府,显然是寒酸了许多。
两个仅有的文官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虽然是做官,但是工作之繁重,远超常人,往往一人身兼数职,日子过的虽然有些清苦,但是看着此镇在缓慢的步入正轨,二人的心中还是十分欣慰的,却是有种苦中作乐之感。
当张获牵着自己的那匹老马来到安固镇衙门的时候,见到不大的衙门中仅有的两间茅草屋中却是露着光亮。
张获将老马拴在一旁的木桩上,走进院中,轻轻的敲了敲挂在一旁的铜铃。
清脆的铜铃响起,茅草房中之人显然是听到了声音。
张获见到从两间房屋中走出两个二十余岁的男子,却又不知哪一个是镇长哪一个是司农,为等二人发问,便道:“张获拜见二位长官,受朝廷之命,来此行那教学一事。”
说着从身上取出吏部开具的文书,道:“这是吏部的公文,还请二位上官过目。”
一名官员闻言,连忙上前道:“原来是张先生,朝廷先前说要有先生来这里,想不到这么快。”
接过张获手中的公文,匆匆看过之后,感叹道:“想不到张先生如此年轻,真是让吾等惭愧啊!”
张获挠了挠头道:“某也只是侥幸罢了,先前我只知在学府学习,对其余之事却是不懂,今后还希望能得到二位上官的帮助。”
二人见张获谦虚谨慎,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心中不由得对其有了几分好感。
“这是自然,你我同为朝廷做事,理应相互帮助,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是此地镇长,仲庚,这位便是此地司农,益辛。”
“见过益辛司农。”
张获闻言连忙施礼拜道。
益辛笑了笑道:“见过张先生!”
说着对二人道:“这天色以晚,张先生恐怕还没吃东西吧,便一起用食吧,咱们边吃边说,咱们仲庚镇长可是学的一手好庖厨之艺啊。”
仲庚闻言,笑道:“你不说用食,我倒是把这事忘了,益辛兄,你且与张先生交谈,说一下这镇中情况,吾这便去准备吃食。”
张获见仲庚还没等自己推辞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益辛见此,道:“张先生请坐!”
二人在院中的小木凳上坐下后,张获道:“某刚到这里还未做出任何成绩,便要劳烦镇长上官为吾准备吃食,获不敢受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庖厨之道
益辛闻言却不以为然道:“张先生多心了,此地官员只有我于他二人,也无所谓官大官小,大家都以兄弟相称罢了,如今你也算是我文官中的一份子,今后吾等却又多了共同言语之人,倒也免了些许寂寞,这是开心的事情,今后你我三人理应相互扶持才能将此地治理好啊,张先生便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必有那么多礼数。”
张获闻言感慨道:“这镇中只有二位上官,这政务恐怕颇为繁忙吧。”
益辛笑了笑“也无所谓忙不忙,能为大齐百姓做一些事,吾等到也是乐在其中,想那冬日之前,这里还是一个数十人的小部落,你在看如今,虽不如长安那般繁华,但之前万民都有了居住之地,也没饿死一人,吾等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身上官服了。”
张获可以想象这半年来,二人为此付出的辛劳,心中颇为敬佩。
“二位上官仁德,某佩服不已,只希望吾能在此习得二位上官之万一。”
益辛道:“张先生如此年轻,就能被朝廷委以重任,今后的成就定会在我二人之上。”
听着益辛的称赞,张获颇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自谦。
在与益辛的交谈中,张获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关于安固镇的情况。
安固镇现在有民八百余人,其中齐夏之战前归顺齐国的部落,已经被赋予了公民的身份,成为了大齐百姓之一,这些人都生活在安固城中,是城中主要的居民。
而在城外都是后来被齐国掳掠过来的人,日子过的虽然艰辛,但齐国却为他们供应着一日一餐,食物虽少,但都给的新米,官府也未曾进行过克扣,城外的野人却也因此没有叛乱的迹象。
而且大齐也对他们说过,一年之后就会赋予他们公民身份,给予他们田地,因此这些野人干活还算积极,城外已经开垦出了不少的田地,只等着从长安那边运送过来的鸟粪,就可以开始播种了。
对于张获最关心的适龄儿童入学问题,益辛只告诉他,安固镇的齐国公民中十以下八岁以上的小孩并不多,大致也就是十余人左右,而那些野人中,益辛并未有太多的统计。
而张获接到的命令是,对于那些公民的孩子,要以算学与文字一起传授,而至于那些野人,只需要粗略教导他们识字便可,公民的孩子每天都要去学府学习,野人的孩子全靠自愿,学府每三天对他们开放一次。
从朝廷的这项政策中,就可以清楚的看出,齐国朝廷对这些野人并不信任。
张获虽然对那些野人有些同情,但他现在是朝廷的候补官员,只能按着朝廷的政令行事,只想着今后多费一些精力在教学上多讲一些。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后,小院中飘来阵阵的香味。
张获诧异道:“好香的味道!”
益辛笑道:“仲庚兄的庖厨之术,可是从大王庖正那学来的,自然是没的说的。”
张获闻言,心中有些惊讶,不由得对这顿接风宴有些期待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仲庚端着一个大陶锅小跑过来,将陶锅放在地上后,连忙对着自己的双手狂吹不止。
在衣服搓了搓,将碗筷递给二人,道:“尝尝某的庖厨之艺。”
张获看着陶锅中,还在咕嘟嘟冒泡的食物,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益辛并没有与仲庚客气,夹起一块肉就放进口中。
在张获的注视下,益辛连连赞叹道:“仲庚兄此艺更加精深了,果然又是一道美味。”
仲庚闻言笑道“益辛中过誉了,都是我胡乱琢磨出来的,张先生也别看着了,尝尝看。”
张获闻言告罪一声,小心翼翼的的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只觉得肉香弥漫在口中,味道鲜美无比。
赞叹道:“居然有如此美味!”
“能入二位之口,也没算我白忙碌一遭,来咱们快吃吧,这凉了就失了美味。”
三人品尝着美味,张获吃了一会儿道:“镇长上官,不知此美食如何做出,吾看这肉就是豚肉,怎的没了了骚臭之味。”
仲庚闻言道:“这豚肉炮制之道却是大王疱正传与吾,据说他也是从大王那里学来的。”
张获诧异道:“大王还懂庖厨?”
仲庚道:“大王的能力不是吾等能想象的,懂得庖厨并不奇怪。”
张获闻言知道自己失言,连忙对着南方告罪一声。
仲庚见此,也朝着南方拱了拱手道:“大王虽然解决了豚肉的骚臭之气,但味道上却称不上是美味。”
见仲庚说的神秘,张获更加好奇起来,如同一个捧哏一般,问道:“那眼前这豚肉难道不是按着大王之法做成?”
仲庚道:“制作之法却是相同,只不过我在其中有加了一些其余的东西。”
“何物?”
不只是仲庚,一旁益辛也对此好奇起来。
仲庚故作神秘的看了二人一眼,道:“吾将其称之绿白!”
益辛闻言喃喃道:“绿白!绿白!难道是那东西?”
仲庚见此,笑道:“看来益辛兄猜到了,就是那东西。”
张获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二人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益辛见张获一脸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张先生不知,那绿白是一种野草,味道有些古怪,食之口有异味,胸腹不畅,却与身体无碍,习惯之后,却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之前生活在这里部落,我们来到这里时,见到过这里的部落以此为食,食过之后,却觉得难以入口,想不到这样的东西却做出了今日的美味。”
张获了解了此番原由后,更加的疑惑起来。
既然这绿白并不甚美味,而这一锅豚肉又是如何做出来的呢?
仲庚却解释道:“这其实不难,这绿白生吃确实难以入口,但吾想到了大王所说的炝锅之道,我将先前的白菜换成了绿白,待炝锅之后,放入豚肉,炒之,入水,有加入白菜与葱白,熬煮,放盐后便有了今日之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