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后悔
秦瑶曾经无数次设想过重逢的场景,她甚至想到了两个人会抱头痛哭。
想到了会抛弃前嫌,当一对真真正正的姐妹。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毫无声息的“人儿”,整颗心都在颤抖。
拳头握了又握,终究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冲到阿好面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阿好也没有闪避,任由她打下来,很快嘴角边就露出一抹黑红的血液。
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娇美动人,可秦瑶并不是一个能够被美色轻易打动的人。
哪怕是看到了这一副我见犹怜的场面,依旧故我,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落。
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加用力。
声音也从刚开始没有任何动静,变成了如同鼓点一般。
一下一下,重重的击打在心头上,让灵魂都不自觉的战栗。
阿好不痛吗?当然不是,之所以没有任何反抗,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有愧。
当时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她为了得到某一些东西,余悦琪或许真的不用断后。
她当时如果不去断后,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这只是如果,世界上是没有时光倒流这一回事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不可能挽回。
与其说她是心甘情愿被打,还不如说是她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哪怕是再冷心冷情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会不好受,更何况她不是。
午夜梦回去,那道熟悉的身影总是萦绕在她周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身影,带给她的恐惧也越发浓郁。
压迫的她每一天都像是在走钢索,就怕哪一步走错了,摔下去粉身碎骨。
最痛苦的是这个事情他不能说出来,因为,她不敢。
她不知道说出来之后秦瑶会怎么看待她,她害怕那些充满仇视的目光。
“好了,不要再打了。”一直在旁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看似无力地握上了秦瑶的手,可就是这一下,却让秦瑶背后直冒冷汗。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非常危险,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为伍的人。
与此同时直接也告诉她,这个人是她可以相信的。
这两种感觉非常的矛盾,一时间秦瑶失去了判断,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一种。
可无论是哪种,对她来说都不是个好的,因为,她不喜欢。
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凭什么不让我动手?你们是一路的吧,要来就来吧,反正在外面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与其被你们玩在鼓掌之中,还不如下去陪家人呢。”
秦瑶说的是很决绝,但她的眼神并不是这样的。
能够活下去,谁要愿意自己去找死呢?
又不是脑子里面真的进水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这个神秘人如果真的跟阿好是一路的,那她的所作所为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可要不是,她就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离间他们,为余悦琪要一个公道的机会。
为了所有人活下去,自己牺牲是一回事,可被居心不良的人抛弃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是前者,秦瑶没什么好说的。
可当天的情况明明就是后者。
悦琪她,分明就是被那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推出去的。这些天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她真的一无所知。
说起来也是她怯懦,如果不是她胆小怕事,担心会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算计,事情哪里会等到今天。
秦瑶想着自己的计策,丝毫没有留意到那个男人嘴边闪过的一抹笑意。
讨回公道吗?
说实在的他也挺想的,可就是要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离开的人,再也无法挽留了,就是架势拉的再大,讨回来的,也不过是两句轻飘飘的话语。
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仅一点左右都没有,还会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家人,男人是很愿意看到这个场景的,可作为一个幸存者,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在大灾大难面前,私人恩怨真的不值一提。就算真的想讨回一个公道,也得按耐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
只要在那个时候才不会遭到千夫指责,说实在的,秦瑶这个时候更开口并不合适,可她说都已经说了,没有办法再把话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换种方式了。
男人心思电转,开口时也全然换了一种说法。
“你愿意觉得我和她是一路的叫什么觉着吧,反正你事实也没太大的差距,只要在接下来的路程上你不惹事,一切好说。”
说完他看向阿好。
“人我已经给你们送回来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与我无关。
出于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我建议你们尽早火化,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要走这一趟?”到了这时,阿好终于开口了,“据我所知,生活在这里面的人都是很傲娇的。没有得到绝对的利益,连见你们一面都很难,更别说帮这种忙了。”
男人转身很是平静的看着她,“你误会了,我帮的不是你,她值得。”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一个为了他人为了大局而离开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如非必要,谁又忍心让这样一个人暴露在各种威胁充斥的环境下呢?
将人平安的送回家才是最大的尊重。
阿好沉默了一会,很是郑重的点头,然后接过余悦琪还是认真的向男人道谢。
“您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朋友,哪怕是没有您这句话。我也会好好对她,送她走完最后这一程。”
阿好嘴上说的好听,可眼神没有一刻落在余悦琪身上,这种情况要说没鬼,恐怕瞎子都不会信,不过在场另外两人都没有揭破她的意思。
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个地方到底谁才是话语权更大的。
同样的事情他们固然可以做,但结果却是全然不同的。
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谁不愿意自己真心的那个人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呢?
死亡并不是一个终结,而是另一场旅程的开始。
而这一趟走的如何,就要看阿好接下来怎么搭台子唱戏了。
最满意的情况当然是让余悦琪回到她最在乎的地方有一个好名声。
不过要想办到这一点,需要付出的东西就多了,不论从什么角度上出发,阿好都不会办的。
差一点的就是在小地方内部出公告,承认余悦琪的贡献,和前一种方法相比,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不能带来太大的好处。
至少不会更糟,怕就怕人家这两种方式都不选,直接将人钉在耻辱柱上。
那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也是最容易做到的,毕竟这一次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找替死鬼那是肯定的。
而此时,除了早已经离开的人之外,就余悦琪死了,再不想得罪人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秦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敢把人往死里得罪。
不然就以她那个臭脾气,早就和阿好闹起来了,哪里还会这么平心静气的等待着。
阿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决定。
“你们放心,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把她送回去,只是后勤那边会怎么处理,我就没有办法给你们保证了。”
闻言男人脚步加快,不一会就消失在视野中。
他虽然对于这个结果还不是很满意,但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余家的分量终究还是太浅了一点,不然,阿好在处理事情上一定会多加顾忌的。
可惜现在想这个也已经为时太晚了,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已经回不去了。
男人走了,秦瑶却没有。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几乎是男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闹起来了。
把阿好气的那叫一个不行,可偏偏又没有一句话能够反驳她。
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经过这一番变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僵硬起来。
之前还有余悦琪从这调节,哪怕是再僵硬也不会出现大的纰漏,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她们的矛盾也就压不住了。
到了后来甚至演变成,阿好每一个决定都要出来杠人杠几下,哪怕没有成功也把人膈应个半死。
就是脾气再好的人遇到这种时候也会不爽,更何况阿好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一下子就炸开了花。
“秦瑶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不想和我合作,你就滚,我这里不需要不合作的队友。”
秦瑶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年纪轻轻的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你不想要我这个队友,我还不想要你呢。如果不是这里的道路就这么宽,你以为我愿意挨着你呀?又不是脑子有病。”
说着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跑到了前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阿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把之前进的水全都打出去。
也不知道她当初到底是怎么被蛊惑的,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条件,如果不是当初那么不谨慎,现在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心头的悔意的那叫一个多,多的恨不得溢出来。
早知道这个女人那么难缠,她之前就不该把余悦琪推出去的。
毕竟这个女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是最好的肉盾呢。
唉,当成是一步错,步步错。
看秦瑶越来越嚣张,曾经出现过一次的男人终于按耐不住,出声提醒。
“秦瑶你何必和她对着干,在这个地方要想出去只能凭借她的身份,她要是没了你也没法子出去。”
说话间又想起秦瑶的身份,值得把想要说教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我不是要管教你。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愿不愿意听都看你自己的。”
秦瑶毫不在意,咀嚼着嘴中的肉干。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这些老鼠管。”
“你!”
“少在那里,你你你的。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可就看你这藏头露尾的样,多少也能把你现在的处境猜出来一两分。”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那女人现在可没胆子管我,悦琪的死,对于她影响太大了,要是连我也出事,她回去是没有办法交代的。你不如珍惜这个时间早一步去处理事情吧,落在我们手里,总比落在那个女人手里强。”
男人叹息一声,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离开。
什么都不需要管,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好好利用,不要说完成余悦琪的愿望了,恐怕都走不到那个地方。
只是,他不愿意欠秦瑶的。
原本就亏欠那个人良多了,再欠下去不知道谁可以帮他们还。
男人的担心秦瑶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在意。
什么还不还的,她早就不在意了。
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她早就放下了,上一辈的恩怨终究是上一辈的,没有必要再把这个事情延续下来。
那个傻乎乎的丫头早就还的差不多了呀!
最近这段日子,她已经救过她好多次了,要不是有着她的帮助,恐怕她早就和那些普通成员一样化为尘土了。
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个地方,和阿好一起去探索那个最为神秘的地方。
秦瑶心思百转,可脚下的速度却是半点都不慢的。
说来也真是挺奇怪的,明明之前的道路是那样的危险,可走到这里后,危险却仿佛全部消除了。
不论是奇奇怪怪的植物还是讨厌的动物,都没有再出现过。
一时间她甚至有种走错路的错觉,可这种错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现实狠狠的消除了。
呼吸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不是因为正经,而是因为真的没有办法呼吸。
第708章:进入
光是透明的,黑暗是深邃得,忧伤是蓝色的,爱情是炙热的,抑郁是灰色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颜色和心境就变成了固定搭配。
一遇到类似的情况,脑海中就会自动填充出相对应的场景以及一些特殊的因素。
比如吸血鬼有獠牙,怕光以及银制品。
再比如僵尸身上有符咒,不会动只能跳跃。
固然有影视作品的成分在里边,但更多的还是心在作祟。
这一点,秦瑶其实早有准备,可准备归准备,当现实与固有印象碰撞的那一刻,她还是彻底懵了。
砰!
“秦瑶,你疯了!为什么要毫无预兆的停下来?你难道不知道我就在你后面吗?你如果不满,可以用任何方法来对付我,但不包括这一种,这实在太低级了。”
秦瑶和阿好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远,秦瑶一停下,阿好很自然就撞了上来。
再加上因为角度的问题,阿好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秦瑶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让出了半个身位,然后阿好也变得僵硬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秦瑶刚才的反应为什么会那样失常。
换成她在前面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样的,固有印象真的是害死人。
“这里应该是天堂才对吧?”不知道是谁,呢喃了这么一句。
然后两个人都从迷幻中醒了过来,看上对方眼中一片惊骇。
她们都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类似的场景不要说一百,几十总是见到过的。
哪怕是这样,她们俩都被迷惑住了,这样子换成了对类似场景一无所知的白板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那可能会出现的一幕,两个人都背着身体往后退。
不用要问她们为什么不转身,问就是怂。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怂。
听上去很搞笑对吧?
两个为了能够抵达这里,付出了几乎一切的女人,居然怂了,还是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上,简直是不能再可笑了。
但说出这里情况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来的时候可以去康庄大道,也可以是宽敞的大车道,甚至可以是一座大桥。
可当你回头,那就是沧海桑田。
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留给你的只有一座窄窄的独木桥。
在独木桥下,是流光溢彩的星空长河,看上去是那么耀眼夺目。
可越是耀眼的东西往往就越可怕。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要是手边有活物或许还能试探一下。
可两个人现在手边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啊?
不,不对,还有余悦琪。
鬼使神差的阿好就把余悦琪扔了下去,仅仅是一个刹那的功夫,余悦琪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哪怕是一缕青烟都没有留下,就这么鸿飞冥冥,惊呼与怒吼都卡在喉咙里,秦瑶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中满是哀泣。
一颗心在剧烈的嘶吼着,她现在恨不得扒了阿好的皮。
可这一切有用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浑身的肌肉全都不自觉调整到了备战状态。
只要她需要,随时都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不是大脑支配的结果,而是一种源自身体深处的应激反应。
眼前不停闪过和余悦琪有关的种种画面,随着这些画面的闪过,秦瑶眼中的怒意反倒是慢慢消散。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淡到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眼底最深处那一抹哀伤。
不哭不闹,不代表不悲伤,真正的悲伤是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形容的。
那是关于心灵的哀泣,表面的伤痕可以用时间去抚平。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却终生无法愈合。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出现,离开了可以回归。
但我们心中都很清楚,离开就是离开了。
哪怕横亘万水千山,哪怕费尽万般周折,哪怕世界上真的有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都回不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化作终结。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
“闭上眼睛,跟着感觉退出去,哪怕是脚踏实地也不要睁开眼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睁开眼睛?”秦瑶不自觉的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阿好疑惑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睁开眼睛?你现在难道是闭上的吗?”
秦瑶没有理她,嘴里还在说着。
“我按照你说的做,真的可以吗?”
“要是不行,我宁可冒险进去,反正我也没有牵挂了。”
这一次沙哑的声音没有立马响起。
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这一次阿好也听到了。
“没有人可以保证绝对安全,我只能给你指一条安全系数最大的路,你如果坚持,那就进去吧。”
这个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平静,可就在这平静之中却有一丝丝的担忧。
阿好可不认为担忧是因为她的,下意识就喊了一句。
“秦瑶你违反了约定。”
秦瑶嗤笑:“这句话你也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先违反约定的,不要说我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认识,那又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你当初一,我做十五。”
阿好愣住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秦瑶这么刚,虽然过去没少听过关于她的传说,可那些都只是传说。
在她的认知中,秦瑶一直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哪怕余悦琪为了获得一些利益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可现在,这个人居然有胆子和她争,看来真的是失去依靠了,不得不站出来啊。
人啊,就是这么贱。
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永远都学不会自己立起来,一旦失去了依靠,怎么样都可以。
秦瑶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阿好眼角眉梢的讽刺。
还在说着自己的,“你该不会也和那些人学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吧?如果你真的是那样,我会鄙视你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说实在的,我也不稀罕和你站在一起……”
说着说着秦瑶的老毛病又犯了,发散思维实在是太厉害,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更奇葩的是,阿好居然还听得进去。
真有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见状,黑衣人无奈的笑笑,然后不再管两人,自己进入了那个看上去美轮美奂,实际上危机四伏的起源地。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冒险进入这个地方了,可每进入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时,他面前的路,是故乡的石板路,每走一步都会有清脆的声音。
他没有办法用言语描述那种声音,只知道那是属于故乡的味道。
第二次进入时,就变成了一条鹅卵石路,四周都是药圃,让他仿佛回到了一个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地方。
第三次进入时,就变成了别的大雪纷飞夜晚,在那一个晚上,他的家庭支离破碎。
现在是第四次,呈在他眼前的则是一条布满迷雾的路,在路上,有一个右肩重伤的女孩子。
看到这一幕,男人一直没什么变化的面容骤然大变,就连灵魂都发出了震颤。
他在怒吼,用自己的方式在对这片天地怒吼。
如果说前三次,只是在对他个人进行折磨,不停的测试者他的底线,那么这一次就是对他致命的打击。
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伤口上,让他痛苦到无法动弹,他不敢再往前哪怕半步。
就好像只要不接近,那个女孩子就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愚蠢!”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那个女孩子就被无情的打碎,化作点点星光坠入那星河中,变成它的一滴水珠。
“不要!不要。”男人的右手前伸,试探着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有抓到。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光斑,都捕捉不到。
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出现的男人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你清醒一点,那不是你妹妹,就算是也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前面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要是被它得逞,你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余雙,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在浑身黑衣包裹下的男人,赫然就是在所有人口中,早已死去多时的余雙。
他虽然没有真正死去,可现在的状态也差点不远了,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借助了某些特殊的东西。
在借助那些东西之后,他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吸血鬼尚且还能在晚间行动,可像他这样的,只能在这个地方待着。
哪怕是只离开那么十米远,都会粉身碎骨化作迷雾中鲜红的眼球,阻挡所有前来的人。
阻止他们挽救星球的脚步。
说起来还真的是讽刺,为了保护所爱他甘愿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可现在却反过来变成阻碍,还真是讽刺。
余雙的声音变得越发悲凉,“队长,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让他这么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从感官上他是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哪怕只是要错觉,都好过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人都是有心有体温的,可他呢?
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只能凭借常识去判断。
等到可以自行判断了,丫头却走了,这样的判断他宁可不要。
可,这哪里可以由得他做选择?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
“别这样。”后来的男人拍拍余雙的肩头,“她不愿意看见你这样的,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就应该替她守护。”
守护?
余雙笑了,笑得很难看,笑得非常渗人。
“守护,你告诉我我可以拿什么去守护?只要是生命体我们都没有办法触碰。除了利用灵魂能量,一次又一次来进行冲击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想要和秦瑶说句话,都得用特殊的方式,要是不这么做就有可能伤到她。”
“多么可笑啊!靠近亲人靠近活人在之前来说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可现在却难如登天。哪怕依旧有躯壳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你可以的,只是你不愿意那样做。”
“是啊!我可以的。”余雙转过身,很是平静的看着他。
“只要和你一样,利用血脉相连的人留下的身体,就可以恢复所有,变成一个‘人’可这样的自己你欢喜吗?”
闻言,男人愣住了,拍在余雙肩头的手颓然垂下,久久不语。
欢喜吗?当然是不会欢喜的。
入土为安是他们无数年来沉淀在骨子里的习惯,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日子的变化就消失。
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舍不得这大好的一切就是舍不得。
没有必要用更美好的词藻来伪装自己,那不仅是对自己贪婪的掩饰,也是对亲人的亵渎。
“你去吧。记得不要选择七那是死亡口。”说着男人就把前方的道路让开了。
余雙道谢后,就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男人的叹息长久未落。
“队长不如我去把他拉回来吧。他这么去一定会出事的,最近我们的伙伴越来越少了,能拦一个是一个。”
“不用了。”男人摇头,“大家的理念不一样,注定是走不到同一条路上去的。强扭的瓜不甜,贸然留下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是,就这样看着他去送死吗?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死亡之地——”
男人抬手,拦住了她的未尽之言。
活人当然是不可能离开那个地方,但死人可以。
生与死从来都只有一线之隔。
那个地方对于活人来说是死亡之地,可对于死亡的人来说却是生命源泉。
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场造化,一场恢复如初的造化,过去的他也十分向往,可他没有那个胆量,不敢尝试。
既然有人愿意前去探路,那就去吧。
余雙如果成功了,那他也可以走上一趟。
可要是不成功,那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从此,他也绝了这个念头,一心守护着这片地方就好。
毕竟这个地方活着,他们这些‘人’才能活着。
第709章:羁绊
“余雙,只要你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产生过嫌隙。”
“阿!”
余雙呻吟着从地上翻坐起来,一把抹掉嘴边的血迹,脸色苍白可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
“我很感谢过去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但你的这个要求,我做不到,哪怕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能忘记初衷,我居然不是这事,只能生活在阴暗当中的生物。”
“阴暗?”男人笑了,笑的非常大声,一点都不咋呼会不会让外人听的。
“心里面的人才会觉得这里阴暗,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是个梦幻乐园吗?在这里我们就是主宰,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一切。”
“你想要离开我并不怪你,人各有志。可你想把这个地方毁掉,那就怪不得我对你下手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懂吗?”
余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要把我逼到你的对立面上去,那样的结果我还是你还是我都无法承受。”
那他已经走到撕破脸的地步,余雙还是不想放弃。
竭尽可能劝说着男人,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要拿到更多的好处,单纯是因为这个人曾经帮助过他。
他不想做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哪怕这个世界早已变得黑暗不堪,但他还是竭尽可能想要保住内心中的那一幕光明。
人只有在有追求的时候,才会无比向往阳光。
一旦不愿意为了一个目标而前进,哪怕过的再幸福,世界也不是光明的。
依靠别人得来的好处,迟早有一天会烟消云散。
而这也是他不愿意当一只米虫真实原因所在。
不然就以他现在掌握的这些东西,改善家里的生活环境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所追求的东西不过就是那两样:名和利。
前者可以帮助一个人带上这个世界的巅峰,成为一个需要众人仰望的存在。
后者只代表了个人的财力,哪怕拥有再多的金钱,也得权势是低头。
这一点无论走到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的。
他有不想改变,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他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那就是家宅平安。
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不是他想要,想要就能要的。
为了可以早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只能自己站起来,为了未来而抗争。
“不答应?”男人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阴冷笑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啦。”说着,男人就率先动起手来。
他的速度可比余雙快得过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先前还在对接的人已经到了面前。
手上左边是一套衣服,右边只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糖盒。
光看外表都能看出那几个大字:暴发户。
那当然不是那种暴发户,他家里的条件,甚至说不上太好。
在最难的时候,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
艰苦的童年造成了他异乎寻常的坚毅。
别看他嘴上说的这么好听,真到了我要选择的时候。相信再好的伪装也压制不住。
毕竟伪装这东西就和人说设差不多,得反过来听,顺带再拉踩一把。
男人心里的算盘打的是非常好的,可惜再好的心也需要有人配合的。
没有人配合就是想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余雙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用实际行动告诉男人他的选择。
男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人愿意护着你的。既然你自己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直接冲撞过来,余雙一时不查直接被撞了个踉跄。
噔噔噔噔,往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原本就很虚弱的身体,在这一下撞击后愈发的虚弱了。
两手紧紧的捂住胸口,胸肺间大力地呼吸着,接近可能想要保持住平稳的呼吸。
只可惜相识实在是太严重了,哪怕他捂得再好,你就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痛苦。
转眼的功夫额头上就冒出细密的汗珠。
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也挺难受的。
“我都已经说了,你是不可能打过我的,放弃吧!”男人又劝了一遍。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争斗再持续下去,毕竟他的抵抗力是需要消耗灵魂之力。
现在这具身体就是再好,也比不上原装货,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一些负面情绪。
而这些情绪在不经意间往往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夺回身体的主控权往往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为了避免这种意外的发生,男人只能分出一部分精神去控制,而这也是余雙和男人打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这样,十个他也很难是男人的对手。
除了男人本身就受了伤,或者有其他事情发生,不然这个说法就只是如果,如果而已。
还是那种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意义的。
余雙笑:“如果把你换成是我,你会妥协吗?你愿意别人用你的亲人作为要挟,然后被迫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吗?”
男人呼吸一窒,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这个说法他不能说。
不然这一次可真就出师无名了,虽然现在对我可以长期心情的人很少,但他也得小心。
能有第一个余雙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数量一旦上来有些秘密就把握不住了。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之一。
他可不敢用自己的未来去和这些人赌一把,所以这一次他一定得把人给弄走。
最好可以永远消失。
反正他家里人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就是现在把他送走倒也合适。
就是有些对不住刚开始的诺言。
再也没有办法把队伍完成整的带下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有些人自己找死呢。
不想活下去的人没有必要叫。
想着男人眼中的目光就变得越发灰暗了。
举手投足间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也没有往日都温清与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暴利以及那浓郁到不行的杀意。
看到这一幕,余雙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内心早就慌得不成样子了。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也太草率了一点吧。最起码你也等你来我往东十几回合的嘴才行。
这么不安套路出牌,你让他接下来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情?
简单粗暴的给好处,还是直接用武力压制啊?
前者嘛,他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要是后者,那就麻烦。
不说男人,他根本打不过,就是打得过也没有办法动手。
低头看着已经发青的手掌,余雙的脸色越发白皙了。
这种白并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如同绸缎一般的颜色白的没有一点瑕疵。
对于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来说,这种肤色是梦寐以求的。
可对于目前状态下的余雙,就不太友善了,因为这代表着,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
哪怕是之前还算稳固的灵魂都开始颤栗了,无所不知的雾气已经无法给他反补能量了。
没有了雾气,他什么都不是。
心中越是担忧,身体上的反应也就越快。
虚晃一枪后,余雙就开始飞速后退,在别紧要的关头,甚至转身就跑。
看着前方越来越狭小的道路,余雙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回头继续走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但他别无选择,是真的没有任何选择。
现在的他就算不选择这条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耽误下去,恐怕坚持不到见到秦瑶。
他和秦瑶的关系,远比余悦琪和秦瑶之间更加僵硬,可现在也只能指望她了。
至于人家按不按他说的话去做都不重要了,人一旦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在没有任何感觉。
感觉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自然也就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人影啊。
经过一番极速奔驰后,余雙总算见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一刻他突然就轻松了。
哪怕秦瑶还什么都没有答应,他也觉得非常轻松。
余家人非常相信直觉的存在,具体是因为什么没有人清楚,反正就是相信,没有任何理由。
因为灵魂的虚弱,余雙的声音没有之前的洪亮,听在人耳朵里就和小猫叫差不多。
如果不是秦瑶一直周围的变化也没有办法发现。
“是你来了吗?”秦瑶小声的询问。
一边说还一边注意着阿好的反应,生怕被发现了。
余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说道:“我没有时间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清楚……进去之后一定不能回头,回头会面临什么情况,相信你也知道了……接下来我没有办法再帮你了……小心里面的人……他,他……”
说到这里,余雙的声音越发小了,随即化作一缕缥缈的烟雾消散。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一定会发现,他身上的伪装都消失了,又变成了当初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只可惜这一幕谁也看不到,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秦瑶也不行。
人眼的可视区域毕竟是有限的,看不到的东西,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看不到的。
与此同时,在京都某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里,一只大狗狗愤怒的嘶鸣着。
两只前腿不安的刨着地面,不知道在抓什么。
这种不安持续了很久很久,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根本没有人发觉这处的异常。
当有人注意到的时候,狗狗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大坑。
负责照顾狗狗的人气恼的跳脚。
“该死的又让那小畜生跑掉了。这要是让会长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怎么处罚呢!真是害人狗。”
“别埋怨了,赶紧的吧。”另一道声音响起。“再不去,会长的气只会更大。”
“切,不过就是一条残废的死狗,有什么了不起的?先不急,等我找一条差不多狗替换再说。”
“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命难道还没有狗命贵重啊?”
……
“诶!怎么突然热了一点?”阿好有些诧异的嘟囔,“秦瑶,你有……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该不会是哭了吧?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啊?把余悦琪丢下去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反正人都死了,还这么计较干什么呀?迟早要埋的。”
“那能一样吗?”秦瑶吸吸鼻子,努力将真实情绪隐藏,很是冷漠的看向阿好。
“如果是我把你的妹妹丢下去,你还能说出这话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完秦瑶就站了起来,“你要到哪里去?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你最好不要乱走。”阿好问道。
秦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哪里都不去,只是这个地方的空气太污浊了。再不换一个地方我会窒息的。”
阿好怒瞪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埋汰我吗?我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
这一次秦瑶并没有理会阿好,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去。
紧抓不放吗?
并没有吧,她要是真的打算纠缠,哪里会放过现在的阿好。
毕竟虚弱状态下的人才是最好的对付的。
她是女人又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用不着玩那套所谓的公平。
滴答,滴答,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很快就将面容和身体都沾湿了,秦瑶没有找地方躲,就这么任由雨水吞食。
在雨幕中,悲伤被无限放大,听说下雨了,是老天爷在替她哭泣吗?
替她向缘分浅薄的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想着,秦瑶低头看向了掌心,在那里有一串diy的脚链。
脚链本身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就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红绳,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末尾处有三颗粉嫩嫩的摩根石。
听它的原主人说,是绳子本身太短了,用来加长的。
过去她没少说这脚链丑,一直不愿意戴,好几次想扔了它。
哪知道,这丑丑的脚链会变成她们之间最后的羁绊。
想着,秦瑶将脚链戴在脚腕上,然后冲着某个方向说道:“好丑。”
第710章:无法接受
话还是过去那句话,可旁边那个说话的人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人真的是挺犯贱的,平时听见总觉得很烦,可是我真的听不见了,又觉得很想念。
可在想念又能有什么用呢?
走了就是走了。
想着,秦瑶的目光越发深邃,也不知道那个人得到这个消息会变成什么样?
大体会抓狂吧?
毕竟,他曾经爱的那么炙热,不过也说不准,分开了那么久,感情多少会淡的。
不过,她那么善良应该不想看到他伤心吧。
可出于她的角度,还挺希望他难过的,毕竟那是自家妹妹啊。
哪怕平时嫌弃的再厉害,也希望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能够记住她。
被秦瑶惦记的那个人在那呢?
他此刻正穿梭在狭小的道路里,准备去见一位神秘人。
不过这个神秘只是对他来说的。
其余的人明显早就知道这人是谁,不过没有告诉他吧。
一路上他不停的打听。但却没有一个人同意告诉他。
其实也不能怪大家不说,有些事情早一刻知道,还是晚一刻知道还是有很大区别。
哪怕终究会遭到伤害,晚一点要晚一点的好,况且这也是大家的一番好意。
至于这份好意有没有人领情,那就不重要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那点小事情了?
卿秀衣怀着满心的疑惑走了,走之前,还偷瞄了几眼散发着怜悯笑容的人,再想想可能发生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心悸,那感觉仿佛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再也没有想到歇两天莫名其妙的心痛,他突然不敢继续走下去了。
他害怕那个接受的。
可是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恐怕由不得他了。
哪怕心里清楚这一点,还是试探着问道:
“我突然想到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能先回去把事情做完了吗?要是这里不急,我就待会儿再来。”
前面的领路人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回复。
只是把他夹在中间,几乎是半强迫着带着他前进。
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一趟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最重要的是,事情的结果可能和他预料的一样,不是什么好事。
眼睛莫名的有几分酸涩,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的手链。
在他的左手上有一个蛇骨手镯,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他也不清楚。
就知道那个吊坠叫做捕梦网,是余悦琪特意买回来的,说是什么可以抓住他们两个未来的梦。
听着还挺好笑的,说实在的,他一直不相信这种东西,可为了让那个小丫头心还是带上了。
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之间的梦早就碎了,要是可见这个东西根本不靠谱。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把手上的手镯摘下来。
以往别人问的时候他总说是嫌麻烦,世界上哪里是嫌麻烦,他只是舍不得而已。
曾经那份十几年的情感,也舍不得那份温馨。
仿佛只要他把当初的东西都留下,就可以挽留着曾经的岁月。
“当啷。”
就在卿秀衣回忆着过去的时候,手上的手镯突然松开了,他的珠子都还好好的,唯独那个吊坠,碎了。
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冲击或者碰撞,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碎成粉末。
噗的一下,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她走了,是吗?”这话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他的口吻却是在肯定不过的。
如果不是送东西的人出现了意外,好端端的吊坠怎么会自己摔掉?
这是银饰,又不是易碎的玉石,哪里会这么轻易的碎掉?
就算真的要碎掉,也不会碎成一堆粉末吧,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超自然了。
要说在冥冥之中没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主导,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闻言,领路人脚下一顿,低低的叹息,然后遥指前方。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过去吧,前方不远处就是我们家的祠堂,在那里每个人都有一方小小的空间,她究竟怎么样了?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属于她的小空间碎了,与此同时,房梁上掉下来一块无字的木牌。”
啪!
无形之中有一件东西彻底崩碎了,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彻底少了一块。
再也不完整了,变成一个可笑的残缺品,痛苦让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就像一只虾米。
那座曾经无数次想踏进的祠堂,距离他不过十几米,可他感觉是那样的遥远。
遥远到,他仿佛走不完这段路一样。
没走一步心上就多一枚钢针,当那枚狠狠插入心肺,他所有的心力都在顷刻间消失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他一直以为她在外面过的很好,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好。
老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哪怕是告诉他,他被抛弃也比现在这样的结果好上千百倍。
走了?
这真是一个无比可笑的答案,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的吗?就她那么个坏脾气,怎么就走了呢?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松的走了?她还欠他一个最重要的回答。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一个回答都不给他就这么离开了,余悦琪,你的心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不能因为他爱你,就不给任何的答案阿?人生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周围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很不忍心,虽然不忍心,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安慰他。
有些事情是生必须经历的阶段,不是一两句轻飘飘安慰就可以轻易磨灭的。
有些事情终究要自己一个人走出来,要是没有办法走出来,谁都没有办法挽救。
这是无法改变的真理,亘古如此。
“哈哈哈!”
卿秀衣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两只手交叉在胸前,用力抱住心口的位置,看到模样似乎想要挽留住什么,可在那手心之中却是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他就那样捂着空荡荡的胸口,一个人跌跌撞撞回到了曾经的小屋里。
躺在那张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床上,口中呢喃着什么。
他的声音非常微弱,不知道是害怕惊扰的谁,还是不想让人听见。
总之那个动作非常的轻微,轻微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痛。
“接下来的几天麻烦各位照顾一下。他这些日子是危险期,很可能出事。”
“所以说他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不管怎么说,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算是兄弟姐妹,多少照顾一下吧……”
屋外有人低声交代着些什么,不时响起其他人答允的声音,以及其它的一些安排。
听上去非常的细致周详。
这一切卿秀衣都听着里他很想出去和大家说一句,不用担心。
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此刻他只想躺在这张小床上,努力去感受一下当初的温度,希望今天晚上可以梦到她吧。
他们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或许记不住了,那个小丫头惯来都是没良心的。
想着卿秀衣缓缓进入梦乡。
此时,第一波上去抵御的人才刚刚退下来,从旁人耳中听到要关照卿秀衣的情绪。
一个个眼睛都瞪的溜圆。
“没搞错吧?卿大魔王,我们关照他?”
“有什么好关照的,这年头谁家不走几个人,也就四大家族有这个闲情逸致。”
“安慰人,这个我擅长不过酬劳多少?”
“这个活对于某些女孩子来说是个好机会啊!终于等到他们心目中的优良种子单身了,这运气可是真不错。”
“谁说不是呢?那个谁走的太快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旁边的人都笑开了花,要说对卿秀衣有兴趣的人在这里还真不少。
不过要说谁最感兴趣,还得是那个叫做玲珑的姑娘。
你别听这个名字那么温婉,实际上那可是一个彪悍的存在。
真要打起来两个大男人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只要出手就是杀招,哪怕是自己人都不很留情面的。
倒也不是不愿意留,只是这种人一般不出手,要出手绝对就是要见红的。
你如果硬逼着不见红,那实际威力绝对要下降。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当初余悦琪拍照的时候也没少你们说好话,她前脚刚离开你们就是这副德行。人走茶凉也不用这样吧。”
余悦琪虽然已经离开很长一段日子了,多少还是有人记着她的。
一听大家都只想着帮卿秀衣再找一个,就不太高兴了。
立马出声抗议,只可惜这样的声音太微弱了。
其他人全当没听见,依旧讨论着自己的,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浪费口水说这些事情了。
毕竟在这里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就算休息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
要是休息的不好影响到状态,离开的可就变成自己了。
所以……这个事情还没到第二天,就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人们谈论的轰轰烈烈,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卿秀衣也不是笼子很轻松就得到了消息。
不过他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见到余悦琪才是最为重要的,可这些日子以来不论他用什么方式,都见不到。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不入梦,都没有得到。
这对于卿秀衣而言,比什么打击都更要命。
因为这个事情,他好几次在对战的过程中都出了纰漏,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及时发现,帮了一把,他或许也走了。
“你如果不想活了,就自己自杀。不要在这里连累无辜的人。你老婆死了,你心痛可以理解,可是这里谁家没死几个人呢?要是每一个人都学你这么悲伤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
负责这个区域的人原本不打算理会,可见到他这么丰富情况也不得不管了。
有的管理者喜欢当一个知心的姐姐,可这位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比起好声好气的说话,他更喜欢来直接的,要是用说的不听,那就直接动手好了。
动手方面他谁都不怕。
“我没有求着你管我。你要是不满,可以把我直接踢出去,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正常状态下的卿秀衣都不太给这位脸,更不要说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了。
根本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直接唱起了对台戏。
“你!”区域负责人额头冒起青筋,拳头已经微微握起,开始做做运动。
他现在手真的是很痒啊!
卿秀衣要是再这么阴阳怪气下去,就不要怪他动手了。
他也不是真的非要动手不可,只是某个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非常浓重,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的样子。
看到在一旁看好戏的人都有些胆颤,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殃及池鱼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只要是有的选择,谁也不愿意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倒也不是说害怕这两个人,真要是到了那种非分不可的情况,掺和进来那也是必须的。
可眼下不还没到那种时候吗?大家自然是什么方式有利于自己,就选择什么方式。
这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习惯。
并不是真的要站队或者要看好戏。
“说完了吗?”卿秀衣还是平静的看向他,“要是说完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丫头比较娇气吃不惯那些发的东西,我可不忍心让她饿肚子。”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丫头?指的该不会是他老婆吧?
可他老婆明明……
见没有人说话,卿秀衣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都表现的非常正常。
再也没有了偶尔的走神,也不会和任何人起争执。
只是……他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开始做就很多对熟悉他的人而言挺奇怪的事情。
起初大家都没怎么在意,刚刚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有点异常也是正常的。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想法错了,错的非常的离谱。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一个违背科学的景象——
第711章:接她回家
在卿秀衣的身边漂浮着一个乳白色人形光团。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看到还能说是错觉,可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这意味着什么?不用说相信大家也会懂的。
“这该不会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吧?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真就是太玄幻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虽然没有喊完,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玄幻吗?那是相当的玄幻。
哪怕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超自然的现象不止一两次。
猛的遇到这个样子还是会吓一跳的。
倒不是说真的就害怕这种事情的出现。
与其说害怕这种现象的出现,还不如说是恐惧,是不愿。
因为这次背后代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人生在世谁的手下又是真真正正干净的呢?
即便是那些团队里出了名的天使,都不敢说一辈子都没有做过错事吧。
如果这个场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且是所有人想象的那样。
那么这个发现就太恐怖了。
想到这一点。
那些个心里有愧的人都开始发抖。
哪怕面上装的再自然,也不能掩盖不住身体最直观的反应。
因为,那种恐惧太直白了。
直白到让人不由得有些窒息。
最要命的是还没有办法消除这种感觉。
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请大祭司过来,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处理?”
这句话听上去平平无奇,可背后隐藏的意思就大了去了。
请大祭司过来,无论这团东西到底是什么存在,都没有办法再存活下去。
这是最直接的做法,也是真能断绝后患的。
只是大祭司不是想请就能请了。
毕竟大祭司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请出来,那也太掉价。
可要是他们这些人自己处理,必然会得罪卿秀衣。
双拳难敌四手,在武力方面他们并不惧怕。
怕的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如影随形的敌人,毕竟谁也不是孤家寡人。
人家打不过他们,难道还不能找他们的家人出出气吗?
祸不及家人。
从来都只是一句屁话,人家给面子的时候,这句话就是真的,可要是人家不给面子,这句话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
说白了就是全看人家心情。
“想办法交涉吧,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挽回局面再说。”
“要不要这么怂啊?”一个女声不甘的响起,“等到他休息的时候直接上去套布袋,谁知道是我们下的手啊。”
“呵。”一个一直没出声的人嗤笑一声。
“自己蠢就算了,不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是我们猜测的那个人,那她想要暴露我们的存在是非常简单的,毕竟心灵感应这种事,可不是一句空话。”
⊙?⊙!
此话一出,全场大部分的喧闹都变成寂静。
就像是一只突然被人掐住了咽喉的鸡,哪怕是一声轻啼都发不出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如果那个东西真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到的呢?
那个状态可是一直出现在小说里边的。
就算小说里描述的再玄幻至少也有一两分是真的吧?
只要有那么一两分是确定的,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不敢去尝试的,也不可能去尝试。
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只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是真的没有了。
为了几句轻飘飘的话把自己的命搭上,实在划不来。
想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在少数。
很快就有不少人找理由走开了,在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喜欢看热闹的。
连最喜欢看的热闹的。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恐惧。
这种情况很快就被上面的人发现了,不过上面并不打算插手这次的事情。
甚至还有几分想要添柴加火的想法。
不过正在掺和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毕竟没有人会在磨刀的时候,告诉刀他们在想什么。
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
刀子这种东西磨的好就留下,要磨摸不好随手扔掉就是了。
反正还有那么多呢,何必怼着一把刀在琢磨呢。
“就是可惜了那个丫头,她可是我们这些年来最优秀的人。”一个穿着苗服的老人不由得发出几声叹息。
“在我们面前你就不要装了。”话音刚落就有人唱反调,“你如果真的在意那丫头,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掉到陷阱里面去了。那个博士是什么呀?外面不知道,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吗?她的结局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不过她能坚持到现在还真挺让我震惊的。”
说着丢给苗服老人一个袋子。
“愿赌服输,袋子里面是我们这一次的赌注。我还挺期待下一次了,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随着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本就不在明亮的室内更加黑暗,良久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要不是门口一直有人守着,都要怀疑里边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这样的沉默又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边才传出一声悠悠的长叹。
“去几个人把她带回来吧,我们的人不能留在外面。”伴随话音落下的还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哒!
声音异常的清脆。
“族长,以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接?一个背叛者的女儿,死在外面就死了。”
“谁说她是背叛者的女儿了?余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哪怕是当年,也不过是一个计划罢了。只可惜,计划失败了。”说着老人的声音越发低了,后半句几乎只是口中的呢喃,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听清楚。
外边的人还在嘟囔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可最后还是迫于族长的地位去了。
这人虽然去了,但终究不情愿的。
因此很多该准备的东西都没有带上,就这么空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这一切老人都看在眼中,但他没有管。
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族里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言堂了。
京都。
一道绿色的身影正在建筑物里快速奔跑着。
在正常情况下,建筑物里是不允许有人奔跑的,因此他的行为有来了很多不满。
但他并没有在乎那些,只是一个劲跑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焦急到,完全顾及不了身边的一些事情,那他明知道闯祸了,也没有停下他奔跑的步伐。
在这种极速前进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一扇密闭的银白色大门前。
到了这个地方他反倒停下脚步,脸上的焦急也被凝重所取代,看着双方闪烁着的红灯,无奈的靠在墙上。
口中不时发出几声哀叹,好几次想走上前去敲门,可最终都放弃了,只是默默的守在一边。
等待着里面的人自己出来,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等到门终于从里面打开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蹙眉看着眼前的人。
脸色很不好看,早在进入这个地方后不久,她就抛弃了以往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独行侠,每天都与孤独为伴。
不过这不是她愿意的,这只是这里的硬性规定。
这有为什么会有这个规定?她并不清楚,反正规章条例里有这一点那就遵守。
设定规定的人总不会是个傻子,会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
一直倚靠在墙上的男人这才抬起了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确认已经离开了。”
“什么?”女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谁确定离开了?我熟悉的人?还是我家里人?”
“那个你无数次借用了作品的人。”
借用。
听到这两个让她十分痛苦的字眼,女人瞳孔猛缩,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愕。
她曾经无数次诅咒那个女人去死,觉得只要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就永远不会有人拆穿她了。
可当真的得到那个女人的死讯,她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相反,还有几分说不清的不舍。
那个人虽然特别的娇气,可她的才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轻易掩盖的。
这样一个人本应该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哪怕当不了那个层次,最起码也会是一个一线研究员吧,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走啦。
这是个笑话吧,难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愚人节?
“她是因病离开的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的。”男人摇头,“她早就变成了一枚,是因为任务离开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只是听到后勤处那边说要去把她接回来。”
“接?”听到这个字眼,女人突然笑了。
说的倒是好听,难道不是去拿东西吗?
现在的后勤处可不是过去那个满是人情味的地方了。
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要是没有好东西,怎么可能安排人说去呢?
又要不是觉得自己的羽翼太过丰满,需要折一折。
想到这里,女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处境,现在的余悦琪,未尝不是日后的她。
一想到自己也要可能变成那个样子,女人就有些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太累了,还是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手里的打火机总也打不来。
她没有抽烟的习惯,一个食品研究人员也不应该抽烟,那样的嗜好,只会伤害味蕾。
之所以口袋里有打火机,都是为了那个人。
为了那个总是有奇妙想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从今以后,她恐怕再没有对手。
啪的一声,手里的打火机,终究因为温度太高,被抛弃了。
看着落在地上的打火机,女人一直都没有蹲下身子。
需要它的人都不在了,捡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放在衣服里,太重了。
她本来吃的就不好,过多的劳累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其他人你都通知了吗?”
“还没有说我想从你这里拿个态度,要是觉得可以,我能够安排。”
“早点安排吧。”听了这话,女人才平和一点的心重新变得激荡起来。
“我这边最近比较忙,没有办法亲自去接回来,你多安排几个贴心的,最好是那些跟她关系不错的。
至于那些个曾经背叛她的助手就算了,我想她也不会愿意见到那些人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你还记得她最喜欢吃什么吧?也不知道最近还能不能搞到手,如果可以搞到手就带一点去吧,她应该会喜欢的。”
看到她这个样子,男人感到有几分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如果他得到的信息没有任何错误,那余悦琪早就不存在了。
哪怕是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遗留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带什么去都没用了吧?
只是这话你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啦?该不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见男人久久没有开口,女人问道。
男人咬咬牙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隐瞒那边的真实情况。
这种消息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的,与其事后被追着打,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了。
长痛不如短痛嘛!
听完他的话,女人的眼睛彻底黯淡了,嘴边好像有一种不太正常的颜色。
可当男人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还好吧?”男人试探着问,“要不然就不安排人去了,反正也没有结果的。”
“接,当然要去接。而且我必须去!我们两个斗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下,好不容易她走了,我可以变成第一了,为什么不去她面前显摆一下?”
“最好是可以把她气活了,山顶的风太凉了,没有人帮我挡风,这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女人恶狠狠的说着,然后主动扯着男人往前走。
“喂,你怎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你晚上不是还有工作吗?不做了?”
“工作算个屁呀,炫耀才是最重要。”女人说着,脚下的步子更重了。
第712章:不欢
说来也挺好笑的,这些人要么不来要来就全挤在了一起。
看着站在眼前的三人,秦瑶嘲讽的笑笑。
接人说的倒是挺好听。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干什么去了?哪怕是多给那么一点点的帮助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周舟看到她这样,忍不住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可秦瑶却躲开了。
没有让她碰到自己。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难道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吗?她的事我一直都不想管,也不愿意管,因为我觉得我没有那个资格,虽然是她血缘上的姐姐,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做过一件帮助她的事情,甚至还制造了不少麻烦,可是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我也不问你们别的,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们心里真的在乎过她吗?
恐怕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在使用吧,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到这里来?
我如果猜的没有错,你们这一趟来并不只是接人了吧?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
如果是为了那些东西,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得不到的。
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出事的时候东西一起消失了,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跳下去找。
当然是建立在你们不怕死的情况下。”
闻言一旁的阿好愣了愣,余悦琪下去的时候身上到底有没有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根本就没有阿,可秦瑶现在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心中虽然疑惑,但阿好并没有说破这个事情,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要是秦瑶不承认这个东西的存在,那她说不定也能见面分一半。
哪怕拿不到一半那么多,封口费总是要给一点的。
想到这里,阿好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干脆给秦瑶打配合。
“她没有骗你们,事发的时候太突然了,我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说到这里,她突然抓住秦瑶的手,一把把袖子撸起来。
指着上面刚刚结痂的红痕说道。
“那个时候为了救人,秦瑶手上还被抓伤了。你们都是专业人士,应该有办法检查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伤。”
说完,阿好就不再言语,乖巧的就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
闻言,周围的人都是一愣,眼神中多了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如果说他们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两个陌生女人的话,那绝对是假的。
可要说完全不相信,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假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拆穿的东西。
再说了,她们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搞鬼,毕竟没有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略微沉默了半晌后,周舟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样的局面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至少秦瑶的出现不在她的预判之中。
毕竟她和余悦琪认识的时候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女人的。
那时的余悦琪身边好像只有父母和侄儿吧。
具体究竟有哪些亲人,因为时间有些长了,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没有姐姐。
不然在那两次事情发生后不会濒临崩溃。
有没有亲人在身边帮助,人的状态差距是非常巨大的。
哪怕是心中还有一丝期望,都不会做出那些完全不给自己后路的事情。
例如,假死计划。
那个计划到底有多恐怖,只有真正参与其中的人才会明白。
那可不只是一段时间的消失,而是永远的消失。
当初,她要不是得了一个特殊的机缘,恐怕早就被胥江处理掉了。
当年为了帮驻防获取更多的利益,胥江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就连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能下的去手,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有可能暴露的外人呢?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偶然间得知了余悦琪的消息,她都要以为人已经被处理了。
为了这个她没少做蠢事。
每年上香的事情,都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笑话,好不容易得知人还在这个世界上。
看还没高兴两天,就等来了她真正离开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痛苦,有些东西是不能对外人描述的,只适合留在心中。
而现在也只能留藏在心里了,毕竟最应该知道的人已经没了。
而她,又不是一个喜欢向外人显摆的选择。
过的好不好,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让外人知道呢?又不是要开这些事情来作秀。
想到这些事情,周舟的眼圈略微有些泛红。
在心中暗叹一声,而后走到秦瑶身边蹲下。
“姐姐,我姑且学着小琪你叫你一声姐姐。我知道你或许不相信我的话,毕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没法让人相信,可我是真的想来接她回去,我知道没有办法把她接回去了,我走这么一趟,其实就想着给她送几朵花,她最喜欢花了,不是吗?”
“真的?”闻言秦瑶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比较温和的表情。
“嗯。”周舟点头。
“那你去吧,那个地方的痕迹我并没有处理掉,最近天气没有什么异常,应该还在那里。”
“谢谢。”周舟道了句谢,真的就那么走过去了。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看着那条无比璀璨的星河,周舟笑了,笑的很是艰难。
可在这份笑容里,却满是释然。
“这几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应该过的很艰难吧?顺便鸟人可以说句真心话,以前为某些规则没法说,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我其实挺为你高兴,也挺羡慕你的。
有了机会休息,就好好休息,下辈子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了。
你不是常说,女孩子生来就是应该让人捧在掌心上的,可你看看自己,做到了吗?
你肩膀上的担子,我光是在旁边看着都替你觉得累呢。
你啊,总是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你心里比谁都在乎这些东西,也比谁都想要去维护那些薄弱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和你说,放下包袱吧,只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个机会。
等好不容易我有机会了,你却离开了,那就下辈子吧。
答应我下辈子一定要当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再也不要被这些外在的东西所束缚了。
你值得被别人真正的捧在掌心里宠爱。”
哗啦啦。
说完周舟往那璀璨星河中到下了一壶甜蜜蜜的桃花酿。
眼睁睁看着那桃花酿变成虚无的雾气。
又在原地站立了许久。
这才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再去见秦瑶,她到了这里来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叨扰啦。
更何况她现在就是过去了,人家也不一定有时间理会她。
那些人才是真正要对付的人。
她走出去的时候和他一起过来的人也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见她走了出来,一句话都没有问,按照来时的队形离开了。
她们走着一趟真的就是为了情谊,至于那些弯弯绕绕的利益和她们真的没有关系。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她们来争夺。
研究所那边有的是人,更何况余悦琪是那位的人,连她老师都不被重视,更何况是她这个学生呢?
即便是来了,恐怕为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
不过那些都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研究人员还是负责自己的东西就好,管的太多,命不长。
一只队伍离开了,可局面还在那里僵持着。
正如周舟认为的那样,这两方才是最麻烦的。
其中又以四大家族的队伍最为强硬。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传统遗留下来的家族和茅坑里的石头那是真的有的一拼,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情,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也不可能给,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哪怕是在过去,zf健全的时候,也不敢正面对上这些人。
这种人你就是可以收买一两个,但你可以把所有人都收买吗?
要知道那一大片地带,除了外来户外,谁和四大家族没有点关系?
哪怕不是直系族人,也有着拐弯抹角的关系。
这些人如果真的想闹事,那是谁也扛不住的。
正因为这样,京都的人马才不敢轻举妄动。
只希望这个事情可以快点得到一个共识,哪怕要他们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好啊。
最起码不要和现在这样,只是怒视对方,连个突破口都不给。
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了,尴尬的让两个领头的,都有些为难。
不过两人为难的可不是一个方向。
京都那边是担心回去以后没有办法和上面交代会遭遇很严重的惩罚。
而四大家族则是担心该怎么下去那个该死的地方,他和周舟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可也是有过间接接触过的。
也正是有着这个接触,才让他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此刻的他也是非常光棍的,反正那个地方呢,他是不敢派人下去的。
至于他自己的胆子嘛,好像也不够大。
所以,不如在这帮捣乱的家伙上多浪费点时间,回去之后也好找人背锅嘛。
黑锅这个玩意,还是外人背着比较好,毕竟自家人还是得维护滴。
算盘打的是很好的,可也得有人配合才是呀!
在今天要将近半个小时的纠缠之后,双方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
不过,秦瑶但麻烦并没有因此告一段落。
反倒是全部挤压到了在她的身上,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一点就是,这一次他们双方都没有在纠结于要余悦琪留下的东西。
而是关心起她们这次路上所遇到的一切。
这个事情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双份很自然的瓜分了阿好和秦瑶。
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和两人商量过,直接就闹了起来。
最终,秦瑶归了四大家族的人,阿好则被京都的人抢走了。
哪怕大局已定,京都的人还是愤愤不平,一个劲叫嚣着,却一点用都没有。
谁让武力值和立场都不如对方呢?除了认怂还能怎么样。
打?
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再说个地方根本就不现实。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把自己葬送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交谈的过程也没有意料之中的长,当那些人和潮水一般退去时,秦瑶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这才诧异的发现,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实际上还不到两个小时。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秦瑶心中百感交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也不确定这个时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样的结果明明是她最期望见到的,可真的见到了,又有些伤心。
也不知道究竟是伤心那些人太没有恒心,还是伤心余悦琪在他们心目中没有分量。
如果真的有分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吧。
“喂,你在想什么呢?”阿好突然挥了一下手,把秦瑶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没什么。”
“你脸上可不是这么写着的。”阿好笑笑,“是不是觉得他们不够重视余悦琪啊?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已经是惯用的手段了,他们只是在等而已。”
“等?”
听到这话,秦瑶才看向阿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阿好跳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等把身上的草都拍干净,这才继续说道:
“他们就是打算钓鱼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等不了多久的,他们这些人出来都是有用时间的,一旦时间到了不管任务成不成功都得回去。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联系一下他们,最起码可以尝试一下把她带上来,或许事实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糟糕。”
她不提这个事情还好,一提到这个事情,秦瑶瞬间变了脸色。
“不必了。”秦瑶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她,“我的妹妹,我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你这个屠夫假好心。”
说完,就起身走到另外一边坐下。
阿好本想伸手去拉,可看到秦瑶那陌生到极点的表情,她停住了。
缓慢的收回手。
第713章:各有目的
不远处另外两伙人都没有走远基本是各占一边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眼见着这片两人没有他们的掺和,都闹了不愉快,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这该不会是在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吧。如果真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摆脱我们,那可就太天真了。”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很快对面就传来一声嘲讽。
“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怎么可能因为你就闹不愉快。肯定是自己内部本身就不和谐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吗?”
“略略略,谁怕你呀?”
眼看着这两人的争吵越发升级,声音也越来越大,这才有人出来阻止。
“一个个都少说几句,蹲守呢!有点行动操守好吗?”
行动操守,说实在没几个人有这个玩意,就是有那也是分场合的。
很明显眼下的场合没人觉得合适。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们的逼格在那里,犯点高逼格人的错误也是正常的。
至于被惦记的人是个什么心态,他们就不需要考虑了。
对于他们来说,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事后灌心灵鸡汤什么的,就不是他们的义务了。
毕竟这两个可算不上自己人。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那两个人比较尴尬的身份了。
阿好原本是属于海派的人,可后来因为天灾的原因海派毁于一旦,在事情发生之前,他有没能与其他派系建立关系,为了保命只能转到博士那里。
哪怕是后来又重新恢复了联系,只要是有过背叛经历的人,都不会受到多大的重视。
她自然就变成了一个边缘人物,不然也不会听余悦琪的话了。
余悦琪以前还是挺重要的,可在胥江的一串操作下,她也变成了边缘人物。
就连余悦琪都变成了一个边缘人,就更不用说她了。
至于秦瑶,那身份更加是尴尬的不行。
典型的三不沾,哪边都需要有她这样的人,又哪边都不重视。
所以局面才会变成这样她们俩。
这两人的具体情况在这里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看人嘛,都是从众生物,其他人不在意,自己也就跟着不在意了。
哪怕是秋后算账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草根和真的有底蕴的人之间隔着的可不只是一条河流。
那是扎扎实实的鸿沟,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
吵闹起来的两人被教训了这么一顿后,都安静下来。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私底下还是有眼神交锋。
不过那些就是台面下的东西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事情不闹大,是没有人会顾及的。
就在他们互相内斗的时候,秦瑶也有了动作。
之前那些人虽然非常讨她厌恶,但有一点是说的很正确的。
那就是,她也想下去看看情况,在余悦琪的事情上,她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她不喜欢这个人,可另一方面她们的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
哪怕一直以来,她们双方都不承认这层关系,该讲究的东西还是得讲究的。
入土为安,向来都是她们的讲究。
如果还有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她都想把人带回去,哪怕只是她的一片衣角都好。
留在异乡实在是太过悲惨了。
有一次找到星河边,看着长相那满是璀璨的“流水”,心中万般感慨。
经过之前数次的尝试,她早已知道这条河有多么危险,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争取啊。
虽然包还在,可那和她的衣服,和她的头发毕竟是不一样的,那些东西真的代表不了什么。
充其量是她临时用过的东西而已,哪里有衣服带来的意义那么大。
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用那些了。
只是那样一来会少了很多意义。
至少对卿秀衣而言,是这样的。
沙沙~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秦瑶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如果可以,我可以用东西做交换的。”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
秦瑶答道:“我知道我手上并没有什么你们在乎的东西。但我手里握着一个秘密。
一个对于你而言非常值钱的秘密。”
“什么秘密?”来人也不含糊,直接了当的问道。
说实在的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用不着含糊了。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谈不拢的话,直接翻脸就成了,根本没有任何顾及,也不需要。
双方实力差距真的太明显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注意的话就太掉价了。
“上一任大祭司留下的东西,你们应该还在寻找吧?”
听到这句话,站在秦瑶身后的男人瞬间变了脸色。
从这一刻开始他有些相信了呢,毕竟这个事情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哪怕是余悦琪在世,都不可能知道这事情,因为那是只属于高层的秘密。
虽然,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但面上不显,语气依旧平静。
“这个事情并不是秘密。主要是熟悉我们内部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得知这个消息。如果你只是想用这种消息来交换,那就是不好意思了。”
“如果再加上一个秘密仓库呢?驻防方面的。”秦瑶补充到。
能被安排出来谈判的都不是一般人,虽然明白这个辛苦的重要性。
在绝对消息的面前,坚持和逼格就没有必要维持了。
那些东西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刷的一下抓住秦瑶的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必须对你的言论负责,你要是敢在这个问题上欺骗我们,你应该知道不会有多好的下场。”
秦瑶笑,她当然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早在多年前他母亲就体验过了。
虽然她当年年纪小,可已经记事了。
与其说她们当年是被余奶奶和刚新婚不久的余母赶走的,还不如说是就所谓的后果赶走的。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内幕,可以猜到个**不离十了。
不然今天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东西来当筹码。
秦瑶没有转身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几个提示,你们自己去查。等查证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帮我也可以。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时间不多了。
要是在三天之后,你们还不能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那我就要把这个消息送给别人了。”说完把身后的人拱到一边,自己按照这几天来摸索出来的规律,一步一步后退着。
不是她不想转身过来正常走路,而是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回头。
一旦回头,很可能就找不到来时的方向了,就算可以勉强找到,也很难回到最初的地方了。
至于其中的道理是什么,她心里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
毕竟她可不是那些有野心的人,只要自己安全了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真的不好意思,她就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
管不了那么多大事。
秦瑶离开了,可过来和他谈事情的男人并没有走。
良久后他才低声道。
“年轻人可真好骗。”
话音刚落背后就有一个声音冒出来。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不然很容易**里翻船的。她可不是要真的好骗,你该不会以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吧?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她只不过是没有这个实力,要是有这个实力,早就和我们谈合作了。”
“那又如何?”男人反问道。
“上面要求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听到这话,说话的人顿时一愣。
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上面的人确实不会过问这其中的过程。只要东西顺利回到他们的手中就足够了。
“那要不要?”事成之后把人处理了。
后面这半句话并没有说完。
可那男人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摆了摆手。
“不需要再搞这么多事情了,我们只要把握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东西并没有这么重要,余家其他人都联系上了吗?”
说话间男人就把话题插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
答话的人有些懵,迟疑了几秒后才从脑海中找出了答案。
“目前已经把余家还活着的人找到了,不过按照我们目前的了解,他们并不知情。”
“我之前就对啦,那丫头可是个聪明人,不会给自己家人留下不安的隐患,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一趟?
她和她父亲一样,都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凡是一定会留后手的。”说完就打了一个手势,让答话的人离开。
而他则继续站在这个地方,尝试着找路下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在积极的接近着秦瑶,想要从她口中确认一件事情。
他们倒不是想要从余悦琪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相反的是,他们要多留下一件东西。
一件足以颠覆当初真相的事情,说起来也真的很难为情。
直到最近他们才发现,余悦琪的老师在出事之前给他的每一个学生都留下了一份信息。
这份信息留下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洗清一些东西。
而那些东西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其中一部分已经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拦截下来,可还有一部分却是拦不住的。
这其中充当钥匙的部分,已经离奇的失踪了。
而这个东西偏偏又是不能失踪的,因为在那上面记载着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们手里倒不是没有备份,可这备份实在是太扎手了,要是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处,那那位的离开,实在是太明显了。
刚好又听到了余悦琪的死讯,他们这才把注意打到了余悦琪身上。
可以说他们比任何人都迫切余悦琪的尸体可以遗留下来,哪怕只有那么一小部分,都能往里面加点东西。
毕竟他们要的只是这个借口,至于是否合理并不重要。
可要是一点都找不到,那才是真的麻烦。
也不是谁都能在得到那东西的。
和那位的亲密度真的非常重要。
分量不够的人,就算拿出来了也会被怀疑是假的,更不用说他们现在打算制造的就是一个假象。
就在他们彼此各显神通的时候,周舟终于回到了京都。
回去之后,周舟也和她自己说的一样,并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事情上,而是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就不管这些事了。
她都不管了,其他和余悦琪关系并没有那么深的人也都各自退去。
说白了,走这一趟真的只是情分而已,更多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的。
就在这一群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偷偷摸摸摸到了顶层办公室。
到了门口他也不敲门也不呼喊,直接推门进去,儿子是在门内,早就有一桌的人在等着他。
这一桌子人什么样的打扮都有,有的贵气有的普通,有的一看上去就不好惹,还要的看过就忘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人,此刻脸上都有一副非常纠结的神情。
很明显,对于此次出行的结果他们比谁都更加重视。
一件到人进来也不含糊,张口就问了此次的生活。
“没有任何收获,周舟那根本就没有争取,只是去吊唁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再说的,众人也不奇怪,很明显,他们对于这个答案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所以这回听到也不觉得诧异。
可不诧异是一回事,脸上的疑惑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个时候愿意安排人出去查探的,谁又没有一点目的呢。
只要有目的就会有希冀。
“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她的那个东西看来是拿不回来了。”
“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本来也没有期望。”
“现在的问题是研究资料在我们这里,看来只能毁了。”
“毁啦,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知道那背后代表的价值吗?那可是白花花的收益呀!”
“其实没有也不要紧啊。我们不是已经弄出了替代物吗?和以前一样。张冠李戴不行吗?”
……
下面立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坐在上位的男人听到也不阻止。
就由着下面的人抒发自己的意见,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第714章:殉情
“喏,喝口水吧。”
半夜三点,人一天当中最困倦的时刻,阿好才猫着腰拿了一壶水,走到秦瑶身边。
此时的秦瑶早就闭上了眼睛,躺在草地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反正对于阿好的到来,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整个人还是那副老样子,躺在地上。
阿好用手推了几次,秦瑶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样子还是那副样子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变幻位置。
见状阿好无奈的叹气。
“水我给你放在这里了,你要记得喝。你和我生气不要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余悦琪的事情,我还是只能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我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呵呵。”一直没有动静的秦瑶这才有了反应,很是嘲讽的笑笑。
“你少在那里自说自话了。我根本就没打算问你,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我不屑去做任何交流。
就你这种人也只能骗骗余悦琪那些刚从象牙塔里面走出来的孩子,至于我还是算了吧。”
事情发生后,秦瑶根本就是不是阿好的,这么不依不饶的说话,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听在耳朵里,她反倒感觉有些释然。
不用,接下来会怎么样,眼下,只要秦瑶还愿意说话就是好的。
冷言冷语这些年在社会上见得还少吗?要是真的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到今天。
只是这话,确实有些扎心,可她偏偏无力反驳。
人家所有的指控都是正确的,也都是合情合理的,就是想找个由头借题发挥都不行。
想着这些,阿好不由得更加失落了。
可对于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无可奈何。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对她好一些。
“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离开,可还没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秦瑶就把那壶水给远远地扔开了。
在水资源极度短缺的今天,还能这么狠心把水壶给丢开,这气实在是大了。
这个水壶也不是什么野外专用的那一种,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看上去十分类似保温杯的长条的圆筒状。
这样的杯子其他情况不好说,滚动性还是挺可以的。
咕噜咕噜~
水壶又滚回阿好的面前。
在这一刻她真的想把这壶水给砸了,可她不能这样,资源实在是太紧缺了,她没有资格这么荒废。
哪怕再生气再爱你,也只能认命的弯下腰捡起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每一个细小的细节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搜狐还是那个水壶,只是上面多了很多“牙印”。
看着那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小缺口,阿好精神都有些恍惚。
愣愣的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脑子突然就放空了。
在这一刻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这一壶水。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壶水的变化而变化。
摸着摸着就出了神,当阿好好不容易从思绪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周围的脚步声变的繁杂起来。
和昨天一样,交涉再一次开始了,秦瑶的态度和前一天完全一样,她要求的东西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半点到不愿退让。
虽然隔得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某些特殊的原因,她并不能靠近。
可秦瑶交上去的清单她还是隐约见到过的,说句实在话,那上面的价码有些高了。
虽然按照那些大势力的实力都是可以拿出来的,可人家为什么要乖乖的拿出来呢?
余悦琪要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人物,他初恋已经放清单,恐怕很少会有人答应吧?
在现有的基础上打个五折,再赠送一些东西还差不多。
只是那样的结果秦瑶必定是无法接受的。
她还是老一套的思想,希望自己的亲人可以回到故乡,可以和家人葬在一起。
这样的要求再过去而言并不过分,可对于现在那是相当过分了。
先不说那些旧日的坟地还存不存在,就算还存在要几个人赶到那种地方去呢?
那你代表的可并不只是忌讳,还有很多是不可言说的东西。
世界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灰色地带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有谁一味的去追逐光明那么他一定会失望的,现实也会教他做人。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秦瑶都懂,可看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想懂。
余悦琪的离开带给他的自己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的,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那些人哪里是可以随便谈条件的?
和他们交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直接抹脖子还快一点。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不然这里点下去点面子行都没办法继续存在了。
就在阿好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另一边的交手其实已经进入了一个蜜月期。
原有的那份心,确实和阿好想的一样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可那份清单不过是一颗探路石,真正的清单并不是那一份。
至于真实的清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有真心谈条件的人才能看到。
不是正经的人,就算看到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在经过长达六个小时的拉锯战后,三方都退了几步。
京都和四大家族答应联手进行尝试,不过只尝试三次,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秦瑶都必须交出她手里的东西作为交换。
这样的结果看上去不怎么公平,可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还想更进一步,那就只能谈崩了。
毕竟这个事情不是生命攸关的,如果是生命攸关的事情,哪怕豁出命去也会把它完成。
看眼下这个事情并不是,就算失败了,受伤的也不过是秦瑶而已。
至于另外两家,虽然会有一些麻烦,但绝对不会伤筋动骨。
“那咱们就合作愉快啦!”犹豫了一会儿,秦瑶还是伸出了手,在那份合约上签了字。
刚把字签完,秦瑶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负罪感实在是太强烈了,继续待在那两人身边,她一定会抓狂的。
达成协议后,另外两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在一些细微的方面上都对秦瑶放开了。
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基本上都是会满足的,哪怕是实在满足不了的,也会想办法在其他的地方进行一定补偿。
看着眼前越发友好的两人,秦瑶只是友好的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能和这些人平等相处一直是她的希望,可在他的希望当中,这种平和是建立在一种平等基础上的。
而不是以自己亲人的生命作为垫脚石。
趴在亲人的尸骨上吸血,她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
因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说任何私人的条件。
就静静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几天天色一直都特别好,没有炎炎烈日,也没有狂风暴雨。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就好像是上天特意在成全一样。
只是这样的成全实在是有些讽刺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从来不和烟草为伍的秦瑶,开始依赖尼古丁。
要是没了这个东西甚至会焦躁不安,最为暴躁的时候,甚至不像一个正常人。
言语方面的逻辑虽然一直都在,但那个状态绝对不是正确的。
理论和逻辑都偏激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看的一旁的阿好心纠结的不行,她很想上去帮忙,可此时的秦瑶,却对她关上了大门。
两个人的关系直接回到了冰点。
哪怕是刚刚认识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陌生。
偏偏对于这样的陌生,阿好十分的无力。
两人不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另外两队人马耳中。
得知这一消息,他们反而是乐见其成的。
对于他们而言,大团取暖的两个人才是威胁最大的。
彼此防备才有利于他们接下来的发展。
不过凡事都有双面性,有利就必有弊,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弊还是大于利的。
只要操作得当,至少在离开之前不会出什么问题。
为了达成这个默契,双方还特地见了一面,交换了一下意见。
京都来人的意思非常明确,要求四大家族方面帮忙阻拦一个人的到来。
只要那个人不来,秦瑶和阿好的关系就不会产生一个新的纽带。
而这个要拦的人,自然就是卿秀衣了。
对于这个要求,四大家族的人其实是不以为意的。
从他们的立场上看,卿秀衣做不出现对于他们利益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碍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还是答应了。
不过这份答应并没有走心就是了,具体表现为最后一天的下午,卿秀衣到了。
还是完完整整身上没有任何损伤的卿秀衣。
他来了以后,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看着那条星河,久久没有反应。
秦瑶看到他这个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心,可她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去劝,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守候着。
这一站,就站到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刻。
“你确定不离开吗?我们是没有办法长期在这里生活的。”
秦瑶站在卿秀衣身后,再一次询问的。
这个问题已经是她这几天来不知道得多少次询问了。
可每次得到的,都只有漠然。
那种默然,实在是叫人害怕。
哪怕他直接喊出来或者骂出来,都会让人安心的多,可偏偏是眼下这种情况。
哪怕是旁边的人看到了,都会觉得心里冒冷汗,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飘荡起来。
甚至队伍里面还传起了谣言,说是不甘离世的人,在对家人发起呼唤。
想要最爱他们的家人去下面陪他们。
这种说法,自然不会是正确的,哪怕现在的环境已经变得非常奇怪也不可能。
凡事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哪怕是超自然也是如此,可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可能。
可不管人们怎么说,这种情况出现了就是出现了。
“你们自己走吧,我想留在这里多陪她两天,但时间到了我就会去闯那个地方。
要是成功了,我会把希望带回去,要是不成功,就是我去陪她了。
她从小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呢?以前的我以前犯了那么多错误,现在可不能再犯了。”
秦瑶:“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听着实在是太害怕了。她不会愿意你这样的,她是最善良的人。”
“是阿,她是最善良的。”卿秀衣低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不说话也不移动,就像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那里。
秦瑶还想要劝说什么可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只能跟着队伍离开。
可在离开前,她还是留下了一件东西。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交托一件东西。
以卿秀衣和余悦琪之间的关系,卿秀衣才是最适合保存的人。
可出乎秦瑶意料的是,卿秀衣并没有接下那件东西,还是还给她。
就在这一刹那,秦瑶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不争气的又红了,可里面并没有晶莹的泪水滴下来。
因为那样的结果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才是最好也是最适合的。
只是,她可能没有办法祝福,也一辈子都祝福不了。
那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自私了。
可她,没有资格再去指责什么。
因为那是卿秀衣的权利,他有权为自己做。
队伍离开了,带着遗憾离开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曾经数次尝试着下到河底。
可遗憾的是每一次都失败了,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分钟也没有找到半点布片。
此行的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落空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哪一方都是不满意的,可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事实就是如此。
至于下的事情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而卿秀衣,在所有人都离开以后,他又在原地站了一天,一天之后,他带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闯进了迷雾中……
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三天后,星河底部突然绽放起大片的曼珠沙华,与此同时,异世界的稳定越发的差了,渐渐的,和现实世界失去了联系……
再也找不到闸门,至于那里面的人,也再没出现过。
第715章:大结局上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里,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极大的改变,各种各样的怪物如同冰雪消融一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就如同他们刚刚出现时那样,没有任何的规律可以寻找。
如果勉强要说出具体的时间节点是什么?
那自然就是国庆节那一天,之前因为世界的骤然变化,季节的变化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规律。
从一年四季变成一年两季。
不是严寒就是酷暑,环境残酷的,简直就是不给人半点活路。
可就是从那天开始,原先遍地的寒霜消失了,慢慢的露出了原本山色的荣光。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吧,那种一下子冰霜变初秋的场面,可以说是非常震撼了。
听说还有人激动地哭了出来。
那个场面秦瑶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了好几年,早就对生活了几十年的环境不抱任何期待了。
可就在那一刻,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不开心嘛。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再次出现,zf方面展现出了从前所未有的力量。
以一种最快的速度,在各地进行大范围的种植,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生态环境养护回去。
可环境这种东西破坏起来是非常简单的,但要恢复却是非常艰难的。
毕竟不管是什么植物的生长,当时一个缓慢的过程。
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在一起之间加促成长,哪怕是勉强实现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兆头。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一个改变,对于未来而言是非常好的。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和以前相比的情况下,至于一时间曾经呈现出的那种理想状态是很难的。
毕竟很多发展还是要通过一些非常原始的活动,而那些活动对于自然环境的损害是非常大的。
这么说也不是想要找什么借口,只是有很多事情实在是情非得已。
人,还是得先活下去才能研究其它的,要是连活下去这么基础的要求都做不到。
那别的也就别再想了。
但不管怎么说,借口也好,现实也罢,反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经历了这么惨烈的一遭,所有人对于生命的理解都上了一个台阶,对于自然的爱护也更加懂得了。
为此很多相关的部门应运而生,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了保护生态连轴转。
懂技术的就从技术层面出发,不懂技术的就从身边每一件小事做起。
……
“好啦,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们都听见了吗?
世界真的变成我们曾经想象过的那个样子了,现在的地球妈妈真的好美好美啊!
那些消失的森林都已经开始复苏了,虽然现在那些树木都还小,但那只是暂时的,再过那么十几年就会变得郁郁葱葱。
对了,关于伐木也有了新的规定哦,以后没有得到允许的人都不可以私自去伐木了呢,哪怕是私人种下的也不可以,必须征求上面的同意……你们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们?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最近这些日子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
今天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凑巧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来了。
悦琪,你留下的那些东西我都找到了,我一件都没有留,全部都给了奶奶,我觉得比起我,老人家更需要那些东西。
可到了最后,那些东西奶奶也没有留下了,她老人家真的像你和我说过的那样,非常非常善良,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考虑,全都捐了……”
一字一句,秦瑶在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余悦琪,在过去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事无巨细,只要是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眼角就有些红了,可眼睛里并没有泪水流淌出来。
不是不想哭,而是她知道,余悦琪不喜欢看到她哭。
别看她自己以前是个爱哭鬼,可要她看别人哭,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这些事情说起来其实挺好玩的,可这些都是真的。
她那个人就是这么双标。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还没有回头,后面就传来一个十分气愤的声音。
“你个倒霉货来这里做什么?”
秦瑶双眸微闭,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她已经主动避让过很多次了,哪怕是一些重要的场合都没有出席。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正式场合上她避开了,却在这个地方有撞上了。
拍拍脸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回头看向来人。
“贝贝,你来了?”
余贝贝眸含怒气,根本就不买秦瑶的帐,很是粗鲁的,上前两步一脚踢开了秦瑶买的花,然后放上自己带过来的薰衣草。
看到眼前这一幕,秦瑶真的非常无奈。
自从这孩子被人送回来后,对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了他这个态度,她也没少下功夫去调查,只可惜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起初她还以为是有人联合这孩子,给她下拌子,为的就是扯她的后腿,不让她往向上走。
但这个猜忌很快就消失于无形了,当初知道那件事情的人,毕竟没有几个,其余的人就是想传谣言,也没有办法。
原因虽然是查到了,可孩子的看法已经形成了,对于孩子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又不想被外人说她们家在内斗,只能避开。
可就从她避开的那一天起,双方的感情也越发糟糕了。
或者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感情,我以维系着彼此的就只有那份血缘关系了。
说起来还真的是挺可悲的。
“贝贝,我知道你心里不怎么瞧得起我觉得你姑姑的离开都是我造成的。
可关于这个事情我们也没少交流,你应该知道的呀,当初的事情不是我的……”原因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秦瑶就彻底的被贝贝无视了。
“小姑姑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听说姑父去找你了,你有没有见到他?
要是见到了一定要让他保护好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听家里人说你的性子最是柔软了,很容易就被别人给欺负了。
那样的场面真的很不好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做那个欺负人的人,至少这样就不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你身上没有伤,奶奶和太奶奶都不会担心了,她们要是可以少担心一点,也不至于身体那么不好了。
你要是可以听到我说的话,晚上就给她们托一个梦好不好?
也不用说太多的内容,只要告诉她们你一切都好就行。
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们虽然不在了,可还有我呢,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可以帮你们保护老人了。
所以能不能答应我?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都好过这样呀!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隐藏你离开的事情了,可又不得不装下去,我们这些日子过的真的是好难啊!
二叔因为这个事情还特地找人拍了照片呢,可那个照片一眼看上去就是假的。
那么假的东西怎么可能安慰的住老人啊?所以有空的话你还是回来一趟吧……”
余贝贝口中絮絮叨叨的全都是关于家中老人的事情,至于他本人的情况,则是半个字都没有透露。
看上去仿佛过的很好,很美满的样子,可秦瑶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最近余家人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而起因就是老房子里面放着的那一批食物。
哪怕因为前几年的关系,那些东西早就被嚯嚯了,可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哪怕剩下的包装袋不多,还是让人猜出了一两分的真相。
就因为那些,有部分人提出一个想法,认为余家人手里还把握着大量的东西。
再加上余奶奶的捐献,两厢合计一下几乎是坐实了“罪名”因着这个事情,那些偏激的人是没少去那边找麻烦。
为了这个事情她也没少求人帮忙,可食物这个东西在眼下这个时期还是很敏感的。
因此,没有人敢答应她的请求,只一个劲推行着原先的计划,开始用各种方式“劝”余家人为了大局着想,不要自己拿着那么多东西。
说实在的,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可耻了。
不要说他们现在手上没有这些东西,就是有那又能怎么样呢?
东西毕竟是私人的,又不是公家的。
愿意拿出来那都是情分,不愿意拿出来是本分啊。
可这话她也就敢私底下自己想一想,至于开口问那是不敢的,毕竟她也是局中人,凡事还得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想着这些,秦瑶斟酌再三后还是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需要的话你尽管开口我会帮你的。”
余贝贝目视前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看着下方那灿烂的曼珠沙华。
眼中没有半点伤感,只有浓浓的眷恋。
这里就是余悦琪当初彻底消失的地方,异世界彻底消失之后,这个地方反倒保留了下来。
可就算保留下来,也不再是那一条璀璨绚丽的星河了,而是变成了一处寸草不生的焦地。
不论人们想要往上面种植什么东西都没有成功过,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往上面撒了一包曼珠沙华的种子。
这一次反倒是成功了。
曼珠沙华活下来了,不过也只有红色的,自此,这个地方就常年绽放着娇美动人的曼珠沙华。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爱美的人,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少不了会有人过来打卡。
当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拍照就近的花丛里面。
所有人基本上都只是站在边缘上,往下面看看也就算了。
可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特殊之处。
不过就算发现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这里是只属于余家人的。
只有具有余家血脉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不过也就是进入而已。
想要在里面长久的待下去还是不可能的,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要去知道。
毕竟这个地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意义实在太特殊了。
变相来说,这里就是余悦琪的墓地。
墓地对于家人而言,那是多重要的地方啊,如果不是真的逼不得已谁又愿意去打扰呢?
哪怕半点踪迹都看不见了,只要心里知道,就得保护这里。
哪怕会因此惹上一定的麻烦,也得保护住,因为那真的太重要了。
秦瑶接下来还有非常f多的工作,她根本没时间在这里过多的耽搁。
见余贝贝迟迟没有任何反应也急啦,仓促之间不免往下面踢了一些不应该踢进去的东西。
然后余贝贝就彻底的暴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心里没数吗?怎么可以破坏这里!你要是对我不满,完全可以冲着我来,打扰姑姑的平静算怎么回事。”
余贝贝虽然情绪已经爆走了,但终究过起着这里地方特殊。
并没有做出太过激的反应。
见到他这样,秦瑶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没有想过要打扰他的平静,我只是在等你的回答,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
余贝贝冷笑:“时间宝贵,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怎么可以不说呢?这毕竟是家里的事情,我虽然不在家里,但那也是我的奶奶呀,我得……”说到这里秦瑶突然有些没办法说下去了。
哪怕他的脸皮再厚,说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真没把余家当成自己家,最多就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家。
不过这个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特别是在眼下这个时候。
“说不下去就不要说了,你这个样子我看着都觉得烦。以后就当陌生人相处吧,这是奶奶的意思。”
!
第716章:大结局(下)
听到余贝贝这个回答,秦瑶差点气了个半死,她要的是这么一个回答吗?她要的是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好吗?
外人才不会管她和余家内部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至于别的东西,那都不重要了,说到底还是利益为先。
这一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不论到来什么时候都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人们真的进入真正的均分年代。
也只有那种情况下,才不会产生任何的纷争,不过那些都是不可能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安抚住眼前这个讨厌的熊孩子。
要是连他一个那啥都没有干的小屁孩都控制不住,那她也真的不用混了。
深呼吸好几下,秦瑶才把心头的怒火给压下去,满脸含笑的看着余贝贝。
“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没什么是不可以说的,你要是不放心那些和我一起来的人也没有关系,我把人打发走就行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家里的问题。
要是我没有猜错家里一部分人的工作已经受到打击了吧?在事业方面,老人可以不在意,可年轻人呢?
总要为其他人考虑吧,不然百年之后,谁还会来看余悦琪?”
听到这里余贝贝终于有了反应,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不在乎,但事关自己的姑姑,余贝贝还是要多上心的。
即便家里那些叔伯嘴里说的好听,不会忘记,他信也不信。
信是因为余悦琪比较是家里各位老人看着长大的,同时也是家里边最受宠的,短期内忘记那是绝对不会的。
不信则是因为,当他这个直系亲属离开以后,还有几个人会记得来看人呢?
想到这里,余贝贝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他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瑶,等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秦瑶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会担心就好,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担心,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这些东西就不用说出来了,免得本来就不算的关系再度雪上加霜。
默默思考了大概三分钟,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秦瑶这才继续说道:
“其实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方法,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很多套路都变的差不多了,很多事情早就变的离谱,拙见倒是有一个,你可以听一下,然后回去争取一下老太太的意见。”说道这里,秦瑶略作停顿,等确定了余贝贝的态度后,才接着开口。
“他们不是不相信家里已经一穷二白了吗?那索性把事情弄的再透明一些,主动邀请一些家里实在困难,但人品还不错的人一起居住,等同居的时间长了,自然什么都瞒不住,上面也就不会怀疑了。
当然了,这样的作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弊端的,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可眼下也没有更多的好法子了,你说是不是?”
对于秦瑶的这番言论,余贝贝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事情——呵呵。
并不是他不想再多说一些东西,只是此刻脑子里都是混沌的,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
到最后,只能浓缩为最万能的嘲讽语:呵呵。
秦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余贝贝的话一样,还是那么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径直离开了。
那背影落在余贝贝眼中,是要刺眼就有多刺眼,最郁闷的是,他还完全不能往外说。
这种简直不是一般的憋屈,道理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少年在自己亲人墓前的碎碎念。
不过这些话里,并没有任何的负面消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希望,无论谁来听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一如远游的孩子对家里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此刻的余贝贝哪里知道,秦瑶的心情压根没有余贝贝看到的那么坦然,几乎是刚转身,脸色就变得阴郁起来。
眉眼间都凭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忧愁,好在平日里她的表情就没有好到哪里去,不然就这一下,绝对是立马破功。
秦瑶之前说让和她一起出现的人都走远一些并不是哄小孩的,她是真的让那些人远远的离开了。
这回秦瑶都走出大概有五六百米了,这才有人迎上来,
“秦姐你来了,咱们现在就走吗?”
秦瑶“嗯”了一声,就上车离开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现在的车辆了。
和以往那些需要消耗燃料或者电的车辆不同,现在的车辆基本上都实现了自主捕获游离的清洁能源作为动能。
具体的原理是什么懂得的人并不多,秦瑶也就是偶然听说过这个玩意而已,至于其他的就不怎么关心了。
其实就是她想要关心也关心不起来,在重新建立起的系统当中,每个人的工作内容都是非常细碎的,基本上除了自己负责的区域外,对于其他人的部分是完全不懂的。
就算勉强摸清楚了,也不可能完全弄清楚。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那句老话,她不懂。
上边的人也不允许她懂,想到这些十分让人郁闷的东西,秦瑶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不过她的郁闷并没有维持多久,车辆就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秦瑶没有防备,一头撞上了前方的挡风玻璃。
在如此剧烈的撞击下,最应该出问题的玻璃半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额角肿起了两个大大的鼓包。
秦瑶虽然长的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多么美,充其量就是个耐看型,丢进人群里也不会分分钟被淹没就是了。
可被这么上了一下妆,顿时变成了很可爱的年画娃娃,这么看这么喜庆。
见状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一下子没有控制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场面虽然很逗,可碍于职场方面的一些隐形规则,就是想笑也得等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至于八卦什么的,那就不要想了。
随意传八卦,那是只有小菜鸟才会干的事情,只要是有些追求的人都不会沾手这种事情,哪怕是最为腹黑的人也是如此。
秦瑶揉了揉肿痛的额头后,就拿起文件一言不发的下车了,然后小跑着敢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等同行的人发觉时,人早就消失在街角。
见状,司机目瞪口呆,呐呐的指着前方。
“秦姐这么就跑了呢?还没有到地方呢。”
坐在后边的人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情商低这样,他到底是这么活下来的啊?
这要是放在她的那座城市,恐怕那个啥上面的草都有几米高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起了应该关于司机的传言,在传言中,这位家里可是人口全在,哪怕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在今天之前,她是很不相信这种说法的,可今天她相信了。
不然没办法解释他现在的无脑行为。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去司机家里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应该绝佳的人才呢。
到时候只要把人往上面一推介,只要吸纳了,那她救可以立马转正了,届时……
司机此时还在等待同事的回答,哪里想得到不过就这么短的功夫,人家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天边。
与此同时,秦瑶已经赶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沼泽地,到处都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呕!”
还没有踏入这片区域,秦瑶的胃已经开始造反了,不住产生不是很舒适的反应,在这一瞬间,秦瑶真的很想离开,但她做不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吃着人家的饭,哪怕前方铺着的是刀山火海也得认命的往前冲。
这里不臭,不臭,真的不臭。
死命给自己做着暗示,然后猛的吸了一大口气,紧接着就踏入了这片区域。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秦瑶本以为她只要踏出了这一步等待她的就会是一马平川再也没有任何麻烦。
可就在脚踏地的那一瞬,所有的她以为都被无情的拍飞了。
说不出来的吸力从脚下传来,与此同时那软趴趴的东西覆盖到脚背上,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脚脖子消失在视线内,紧接着小腿也被淹没了。
在这一刻秦瑶心中白干交际,她甚至感觉到了来自死亡的呼唤。
这种感觉真的是既陌生又熟悉到让她喘不过气来。
红褐色的土地上,淡绿色的斑斑点点正在晃晃悠悠的飘荡着,转眼间就占领了泥土的缝隙,强行与地面进行融合。
秦瑶的大脑还是晕乎乎的,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幕。
瞳孔微散,脸上全都是惊恐的表情,就连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完全无法隐藏的颤抖。
“噩梦又要来了吗?为什么这么快,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啊。”
看着眼前这如同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朝着前方荡漾,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
颜谨蹙眉,头疼的不行,他要的明明是可以帮忙的人才啊,这么来了这么一个完全弄不清楚情况的?
这该不会是对他预算超支的惩罚吧?可那个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明明是那些个专家的意思。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上边迁怒还是挺正常的,毕竟他才是节目的负责人,上面不找他还能找谁。
下边的小喽啰吗?人家上哪里去认识哟,圈子太高端根本接触不到这个情况。
旁边的助理提醒道:“那位好像是悦琪的姐姐。”
听到这话,颜谨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不过也就一点点而已,至于更多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毕竟那份感情已经是过去式了。
从那件事发生后,就被埋葬了。
可……
心中突然出现的那点悸动,让他的心跳的不是那么正常,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了,再想这些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
缓了一会才对着助理说道:“你把她安排到最艰难的地方去,我不想看到她。”
助理漠然,给了颜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到底是不想见到她还是不想见到每一个和那位有关的人啊?欲盖弥彰不要太明显哟。
颜谨苦笑,人艰不拆。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啊。
想着,目光又不自觉的飘向远方,飘向那一处开满了曼珠沙华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他求而不得的人儿,还有年少时最为珍视的女孩。
他曾经以为可以相依相伴,可到了最后却被他自己毁了个干干净净,午夜梦回间,他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可这一切都晚了。
和那个男人相比,他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此刻阳光明媚,当那温润的阳光洒在身上,冰冷许久的心都开始融化了,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目光微微偏移,在角落里,一个满身狼狈眼神却格外明亮的女孩正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鼓励。
下意识朝着那边伸出手,下一刻满怀温香,他想,他的春天又回来了。
几天后,颜谨带着女孩和一听啤酒去到了那个地方。
路上,女孩叽叽喳喳的问他,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他撩起女孩额前的乱发,淡淡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的小伙伴,过去我答应过,会带心里的人儿,来看她。”
闻言,女孩的脸微微的红了,他说她是心里的人儿呢,这感觉真的好甜,甜到她都要溺水了,不过她愿意!
只要身边的人是他,她就愿意。
女孩抬头看着颜谨,而颜谨则是看向了花海。
悦琪,我们都很好,你在那边还好吗?如果可以,来见见我的她,可好?
沙沙~
下方的曼珠沙华突然开始摇摆,下一刻无数的花瓣瓢了上来,将两个人环绕其中,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给好友送祝福的人儿,是那样的暖。
颜谨张了张嘴,无神的说了一句,“谢谢。”
渐渐的曼珠沙华飘远了,最后落在了余家老宅。
二楼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女声。
“宝儿,你终于回来了。”
十分钟后,门从里边打开,一个眼眶微红的青年走了出来,颤抖着说了一句:“奶奶,走了。”
第一章:余贝贝的经历(一)
“嘶!”
捂着软趴趴的右手,余贝贝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今天已经是他醒来的第三天。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睡觉之前他还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大家商量着,拿到这个月的薪酬就出去找姑姑。
他姑姑余悦琪,是食品研究所的一位工作人员,评论里并不在家住,而是在单位。
虽然因为姑姑工作的原因来往并不多,但他们一家人的感情都是很好的。
只要得到一点好东西都会主动给对方送,从来不会过多的要求什么。
哪怕是偶然间起了一些挣扎,也会很快就缓和过来。
可以说好的不行,可就在两天前,现在或许该说是五天前了。
家里突然得到了姑姑外出工作遇难的消息,那一刻全家人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虽然没有到眼泪洗面的地步,可家里的气氛也糟糕到了极点。
就连平日里闹腾的不行的,乖乖都变得异常乖巧。
可想而知家里的情况有多么凝重,哪怕是这样,家里也没有亏待过他,一切都和他妈妈还在家里是一样。
甚至比那个时候更好,好的让余贝贝有些愧疚了。
于是,他在暗地里做出了一个决定,等到夜深人静,家里人都睡以后,在出到外面去打探消息。
有很多事情,家里的老人不方便打听,可他人小啊,一般人都不会太防备。
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避开了一件大麻烦。
还记得那大概是凌晨3:点左右的事情了,他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间,可要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没有走正门,而是从背后的一个逃生通道上爬下去的。
可还没等他爬到底部,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然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哪怕就是这么点东西,也是他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来的。
想起来后,余贝贝反倒不敢离开这个地方,他害怕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至于到底会遭遇什么?余贝贝因为年纪比较小的关系了解的并不是太透彻。
他只是出于一种小人儿的直觉,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不该贸然外出。
就这样,余贝贝在这方遐想而要闭塞的空间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到了后来他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我意可以判断时间的,就只剩下了饥饿感。
饥饿感最严重的时候,完全就是在烧心,这样的痛苦,一直被娇惯着的余贝贝哪里承受过。
要不是心口有一股气在那里扛着,他怕是早就出来了。
直到很久以后,余贝贝才明白那个时候不出来是最正确的。
因为,那天晚上的巨响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筹谋了很久的阴谋。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他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种事情就算说出去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纠结了好一阵后,余贝贝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那就是去投奔他那个不靠谱的妈妈。
他想的其实也很简单,虎毒不食子,就算他妈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对她下太重的手。
最多就是给他吃几下毛掸子,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他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现实却是骨感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的住处,可人家压根就不愿意见他,甚至根本就不承认他的存在。
随便挥了挥手就找了一帮人打他。
原本,余贝贝的伤势就没有好全,遇到这么一下打击,右手的伤势就越发重了。
只要到了到了雨季或者雪季,右手就会钻心的疼。
在这种疼痛下,他整夜整夜都睡不着,甚至1°想要用那些最极端的东西,来减缓痛苦。
可……他身无分文,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姑姑留给他的一个小香包。
这个小箱包原来是特别精美的,可在经历了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后,再就看不出原来的光彩,变得脏兮兮,哪怕是被人打劫人家都看不上。
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哪里知道,在这个他们看不上的小袋子里其实是有十几例粒晶粒的。
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平,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他安安稳稳的生活上一年了。
哪怕在这一年里他足不出户,也能活得很滋润,可他并没有动这个东西。
因为这些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精粒了,它代表着,姑姑和他之间最后的联系。
这个东西一旦没有了,那他和家里的钱吧就真的消失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动用这里面的东西,那么他将面临一个最为实际的问题。
怎么活下去?
这个命题实在是太大了,过去的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或许应该说也用不着他去考虑这些,有爷爷奶奶在,哪里需要他去考虑这种问题?
即便是平时打杂获得的一些收入,家里也不会没收他的。
只要用途正确,不做坏事,基本上都可以自己取用。
以往得了这些,不要和小伙伴们出去疯玩,就是给自己买些好吃好喝的。
可现在他却后悔,如果不是以往手太松,他现在哪里会过的那么凄惨。
可用到已经用了,他总不能再回到之前的那个时间节点,把那个乱花钱的自己死死的按住吧。
那种想法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只会出现在小说里面。
此时此刻,自怨自艾已经产生不了任何帮助了,他要做的就是怎么想办法活下去。
可一个独身在外的少年,要技术没技术,要户籍没户籍,想要活下去哪有那么简单。
没有户籍的人,哪怕是做的再多,收入也不及那些有户籍的。
这一点不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都是一样的。
要说他也一直没有想过回去一趟补办户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他胆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敢回去那个地方。
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夜行者。
只在一天之中作为黑暗的时候出现,做到活路也是最为低贱的,一般人都不稀罕去干的——拾荒。
这个拾荒和以前的拾荒意义并不一样。
现在所说的拾荒,指的是直接冲入种族争斗战场之中,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获得利益。
这种活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可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明白有多么危险。
这可不是游戏当中的世界,哪怕是被击中了,大不了回到重生点。
最多就是掉点经验值,多练一两天就回来了,这里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你要是不珍惜或者实力不高,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不过,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大的威胁,始终来源于人类本身。
有胆子拾荒,是很厉害,但你有本事拾来并不代表你有本事保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要是真的大大咧咧的拿出来,或者喜形于色,那么距离被宰也就不远了。
刚开始余贝贝什么都不懂,再加上又是少年心性。
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态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成熟起来。
因为这个原因,哪怕他平时做事再小心,也少不了被人盯上的时候。
可也好在因为年纪小,再加上他一身穿的实在是太过狼狈了,就连那些个没良心的人都产生了一定的恻隐之心。
抢归抢,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吃好穿暖那是不可能的,但活下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这样,他凭借着这点小本事,艰难的度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日子。
有了这样的一段经历,他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会越发谨慎。
哪怕是看上去在温和,再慈眉善目的人,心中也会多上几分警惕。
虽然谈不上半点也不相信外人,但是句话里面有半句话是真的就不错了。
因为环境所迫,他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可就算变成了讨厌的人,那又能怎么样了?
活下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东西哪里是现在的,他可以考虑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将近两年半,直到在一次事故当中他遇上了自己的太奶奶。
那个时候的他其实早就容貌大变了,浑身没有二两肉,瘦骨嶙峋,脸上,但是要一大串的胡子,看上去年纪硬生生拔高了好几岁。
再加上没有合适的洗漱用品,也没有能力购买洗漱,身上的气味变得特别复杂。
就连以前最为讨厌的虱子,都变成了他的小伙伴,饿到极致的时候,甚至还会抓几个下来吃。
虽然口感,并不好,你有很强的反感,可再那个什么也是肉啊。
以他的条件能够吃上这种东西就很不错了,至于正常的食物什么的,那是有人庇护的人才能拥有的。
而他,明显不是这种人。
因此哪怕认出了老人,他也不敢上去认,一路走来,他见过的悲惨实在太多了。
老人要是见到他这样,甚至不用问,都能明白他遭遇了什么。
对于年迈的老人而言,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哀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宁可再也不见,也好过见到彼此之后痛心伤神。
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没出事前,余贝贝是万万不会考虑的,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不是家里的小霸王,但差距也不是很远啦。
即便是家里的大人就在旁边看着,他抢家里兄弟姐妹的东西也是不留情的。
当然啦,很多时候他并不是有意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那么做了。
人只要做了,不管懂不懂都是错。
因为这个事情他没少被家里人压着道歉,可歉是道了,过不了两天还是会故态复萌。
至于为什么要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懂。
直到最近他才慢慢回过味来,当初的他想要抢夺的并不是东西,而是家里人的偏爱。
现在想起来真觉得当时的自己非常可笑,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争抢的呢?
可那个时候的他不懂啊,就是现在明白了,有很多东西也回不去了。
就像是他爸爸一样,离开了就是离开了。
就是心里有再大的抱负,思念的东西,看中的人再多,也只是一场空。
想到这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又看了太奶奶一眼。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好了。
有了这么一眼,哪怕接下来的风霜再多他也可以扛过去的,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这一眼他被发现了。
不过这件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彼时的他,是在第二天的晚上被二叔找到的。
为了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用了各种方法哭闹,撕咬,拉扯……反正是怎么没下限,可这一切,在二叔面前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人家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刷刷两下把他枯草一样的头发剃掉,再弄来一桶水,强行逼他洗干净,这才把他带回家。
当时的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那个澡对于他而言,意义真的不一样。
就在那一个瞬间,他以为早就干涸的眼泪,消失无踪的情绪,都冒了出来。
看着那桶并不是太干净的水,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说起来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可那一天就是哭了,洗完澡之后眼睛就红的不像话。
余家人睫毛都非常纤长,一眼看过去很轻松,就判断出他哭过了。
但当时的余二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就这样把他带回了家。
对于那段时间的经历,不论是谁来问余贝贝都一言不发。
他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也不愿意欺骗自己的亲人。
所以他决定什么都不说,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的……
再后来,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他改头换面进入了研究所,当起了最底层的清洁人员。
因为勤快又不多话,很快他就被人送进了那个对于外界最为神秘的研究室。
在那里他终于见到了已经找了很久的人,他以为自己终于等到可以报仇的机会了。
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那个人不过是偶尔出现,有时候就算来了也不会进实验室。
这样一来他们交际的机会就更少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好几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两天吗?
可他这一等,就是将近两年的时间。
直到一切恢复正轨,他才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机会,将一包药粉倒入那个人的食物中。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喝下去,看着他发病……
第二章:余贝贝当然经历(二)
“等了几年就为了这一下值得吗?”
“你为什么不更狠一些呢?他的你们家的伤害,你就是做的再过分也不为过吧。”
“要是你真的做不到,不如授权给我。我倒是很乐意替你代劳。”
余贝贝刚刚踏出大门,就听到这么一番话。
声音的主人他也很熟悉。
李娜,一个自称是他姑姑最好朋友的女人。
别看她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谁不知道呢?
好朋友?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出卖对方的人也能说是好朋友,那她确实是。
前所未有的是,可笑就这么一个人,还有脸到他面前来说这种话,该不会是以为当初距离远就没有人知道吧?
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时候已到,哪怕你是再强硬的人也躲不过去。
更别说就这李娜,还不是什么很有彩头的人。
余贝贝转身,很是平静的看了李娜一眼。
他虽然年少,可因着这些年的经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眼神中蕴含着一股杀气。
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杀气。
刚感受到的时候李娜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谁又能真的当孩子呢?
可当对上这个目光时,她却发现自己错了,具体表现为,她在颤抖。
如同过去来人说的打摆子一般颤抖,身上的温度不断地冷热交替,压迫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她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于是勉强自己故作平静的开口道:
“你是不是队伍有什么误会?我和你姑姑真的是朋友,还是过命的交情。”
“你觉得那真是误会吗?”余贝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戏谑。
“撒谎前也得把话变得圆一点,当年幸存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如果我是你就会把所有的知情人都灭口。”
什么?!
闻言,李娜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幸存者,这怎么可能?
事后她明明回去看过的,一个活口都没有,其中大部分都是被那些酒给弄走的。
剩下的小部分则是和她一样,配合着进行各种活动,不过那些人可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
在事成之后没多久,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事后特意给她留了证据。
为的就是她可以安心待着办事不再反抗,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欺骗她?
不,不对,其实是可以的。
照片完全可以后面合成又或者摆拍呀,在那个时候各种资源短缺,随便找人画一下妆都是可以敷衍过去的。
她,她怎么就信了呢?
不,不对,这一定是余贝贝在欺骗她。
就算当时真的是这样,那些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呀!
要是真的活下来,不可能完全不出现的,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未来,至少也得回去看看家人吧。
可这些年了,她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于当初那些人的监视。
跟并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消息啊!
看不会是这小子在哄骗她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上面早就处理她这个背叛者了,怎么可能还把她留到现在?
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越想,李娜觉得自己是被忽悠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脊梁又挺直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就直说吧。不用这么不阴不阳的打探我,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无愧于心。”
“呵,真是好一个当年的事情你无愧于心,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害怕,最近这些年,你为什么频频失眠呢?
要知道这些年来你们的工作也是不轻,随便换一个人来,完全就是只要沾到床就会秒睡的。
哪里还会和你一样到处寻摸着催眠药?而且还是超量服用,幸亏现在没有人专门查这个,不然就你这个情况早就被踢出圈子了,哪里还会如期悠闲?
不过可惜呀!
让我遇上了一个当年的当事人,不然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说起来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她叫白秋是火狼的妻子。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随便去取证,要是我查到的消息没有错,你们两家应该颇有渊源。”少年眼中的笑意让人心寒,“我今天没打算和你好好说,今后也不可能好好说。
谁让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呢,做不到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余贝贝说出来的这些话,其实是半真半假的。
他确实遇到过这么一个人,但并不是一个女的,而是男的。
自然也不是火狼的妻子,就连火狼这个人,他都是偶然间听说过的。
至于真人,那是不可能见到的,不过他和他见过的那个证人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然他也不敢张口就来这么一番话。
就算是真的要忽悠人,也得有点底气不是。
李娜的脸色瞬间变幻,眨眼的功夫就想过好几个色彩,再加上他的皮肤比较白,瞬间脸上就和个调色盘一样。
那是什么样精彩的颜色都有,看起来着实有几分恐怖。
只可惜就放恐怖是针对她自己的,一旁的余贝贝根本就没有感觉。
也不可能有感觉,毕竟没有人会害怕,加害者,哪怕只是间接的。
只要有着那么一份恩怨夹杂在中间,余贝贝就拥有着天然的优势。
换言之,就是说只要他自己不犯浑,眼前这个人就不止畏惧。
至于以后会不会被灭口,那就不太重要了,老人在的时候还会顾及一下老人,可以下哪里还需要顾及什么?
现在的他和孤家寡人也差不多了,最疼爱他的人,全部都离开了,剩下的亲人就算再疼他,也是很有限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什么话都不说。
李娜就是想搞鬼,也不敢在明面上来,毕竟自持身份的人,是不会干出一些会落人话柄的事情。
李娜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正是这个她最在乎的东西,有朝一日会变成束缚他的绳索吧。
想到这些,余贝贝的声音变得更加刁钻,大有将最近这些年来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李娜身上的架势。
“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都在和我说,做朋友就是要一辈子的,可你自己做到了吗?
不要和我说什么生死危机关头,你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这样做。
这种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虚伪了,敢作敢当才是我辈本色,怪不得以前总有那么一句话,不是坏人点多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而你,也是其中一员。
当初要不是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姑姑怎么会那么早离开?她分明有大好的前途,哪怕是改头换面依旧可以活的很滋润,可结果呢?
就是因为你的自私,才让她变成了别人的傀儡,从此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到了后来甚至连骨头都没有留下,你把她害到这个地步,还有脸说自己是他的好朋友,脸皮真的是够厚的。”
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剜心之言,狠狠砸在李娜的伤口上。
强行把早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打开,那些曾经竭尽全力想要掩盖的东西,你是因为这个重新暴露在阳光下。
无情的将李娜打入了无边地狱。
说来说去他只是心有不甘,他不甘姑姑的惨死,也不甘家里的惨剧。
可在这种时候,他能做的又有多少呢?
面对胥江,他要从大局出发,不得不做圣母,逼迫自己原谅当初的事情。
心灵的煎熬,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人分担,可他又可以去找谁呢?找家里吗?不,这不行。
好不容易才将一切尘埃落定,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把事情翻出来,只会弄得家宅不宁。
所以他决定自己承担就好。
至于胥江那里,一小瓶浓缩的花生汁足够了,他不是对花生过敏吗?
如果这一次他能活下来,那一切就都过去了,他会尝试着放下,会尝试着去遗忘。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刽子手,尤其还是夺走一个关心民众的上位者的生命。
余贝贝心中思绪万千,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脸凝重的青年从对面走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余二的眼眶一片赤红,对于当初的事情,但心中不是没有半点疑惑的。
可在那个地方大了那么长时间,一点问题都没有出过,再加上李娜时不时还帮助他们一下,久而久之他就忘记了当初的事情。
心中对于李娜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也想过要怎么报答。
可这一切在今天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如果不是他好奇走过来看一眼,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哪怕知道的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真相,他也愿意去想起。
因为这个答案才是最符合逻辑的说法,如果不是当初在他们中间出现了背叛者。
那些酒就是在刺激,也没有办法在一时间夺走那么多人的生命。
可叹,他居然一直都在相信那些蠢话。
真是有够愚蠢的,傻的连个孩子的智商都没有。
亏他一直还得意洋洋的说自己智商高,这种情况如果都能说是智商高,那就没有蠢货。
一股大力突然传来,李娜被拽的一个踉跄。
“你们想干什么——”
余二揪住李娜的衣领,直接把人拖到了一旁的水缸前。
然后用力把她的头被按到水里面去,差不多快到时候,才把头放上来。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才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李娜。
现在刚刚是初秋,外边的温度其实并不算太低,可李娜此时却觉得格外的冰冷。
甚至比她曾经去过的冰库还要冷上几分,这种人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强烈的颤抖着。
余二毕竟是个年富力强的大人,他所散发出来的仇恨,是余贝贝完全没有办法比拟的。
哪怕他经历过的事情,还没有余贝贝一个孩子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下层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年纪不一样,看事情的方面自然也有所不同。
在余贝贝眼中现在所做的事情只是在为家人复仇。
可在余二眼中就截然不同了。
对于他来说,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情并不是他们一家的,而是当初所有被这个世界所牵连的人的。
这个女人当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怎么可以让她还那么逍遥自在的过日子。
个人是没有办法处理这种事情的,说到底还是得把这个人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对于余二的做法余贝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全程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默默看着叔叔处理全程。
在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后,叔侄俩站在特殊法庭门前。
余二问余贝贝,“当初为什么不做的更狠一点?你明明有机会把他们所有人都送进这里的。”
余贝贝笑笑:“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就永远都没脸下去见家人了。
姑姑在的时候经常和我说,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真的想解决一个人,那就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例如某些特殊的疗养院。”
听到这个答案,余二愣了一会,完全没有想到妹妹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转头想想,其实这个说法也是挺对的。
那种地方就是没问题的,人送进去也会有问题,更何况是原本就有问题的人呢。
进去以后怕是会疯吧。
不过现在那些人可不是送去那种地方的,他们只会被送到——
不过这些就不用说出来了。
余贝贝毕竟还是一个少年,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好。
年轻人嘛,还是得保有几分童真,哪怕现在的他们并不需要。
在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时候,做家长的还是希望多庇护几分的。
无依则强。
余贝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对于余二言语中隐晦的东西那里会不知道呢,他只是不点破而已。
笑了笑,就会余二告别了。
三天后,一帮特殊的“开荒者”在前往开荒地的途中,遭遇前所未有的泥石流,场面非常严峻。
zf方面那再快的速度赶到事发地点进行救援,好在领队早有准备,除了一名被特殊法庭安排过来的女性失踪外,没有任何损失。
第三章:两世同归
又是一年的清明节,一大早余二就领着家里的孩子带着一大箱的风信子种球前往已经更名为惜别公园的曼珠沙华花海。
而当年的那片花海,如今已经是公园的核心,每年都有人慕名而来。
为的,就是看一眼那会自动变色的曼珠沙华。
说起来,当初因为这个还引发了一阵强烈的恐慌,毕竟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花朵都是不会出现不同寻常的颜色。
再加上那次巨变,去如如今才短短的几年,遇上这种事儿,又有几个人会不担心呢?
民众永远都是最容易被情绪所引导的,再加上有些人无聊的引导,本来没什么的事情都能给他们弄出花来。
更何况这是有事实可见的,一时间恐慌笼罩了大部分人,直到权威说能出现,恐慌才得到控制。
不过也只是简单的控制,要想真的消除,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不过这些,对余家人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花海还在。
只要这片花海还在,心里的寄托就还在,可要是这里消失了。
余二你不知道还能从什么地方找到有关余悦琪的痕迹。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现在就算是想要找到点东西,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这片花海就变得格外重要。
以前的花海还是如此美丽,可感觉早就变了。
现在的花海,给他一种重回年少时的感觉,就好像他又见到了曾经年轻的妹妹。
那个没有忧愁又有点大小姐脾气的妹妹。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直觉这种东西,可不是女人的专利,在男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男人要么不相信直觉,一旦相信了,那就真的是一生。
也会为了这一点做出最大的改变。
哪怕会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想到这里,余二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倒是想为了妹妹,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只可惜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毕竟,他可不是那些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没有那个资本做出过多的事情。
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在周围这一圈种上一圈她最喜欢的花。
哪怕她以后都看不到了,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知道有这些花陪着她就够了,有些东西情分到了,就已经是结局了。
毕竟你没有办法期望一个早就离开的人给你任何反应。
像是入梦什么的,根本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像他这种浑身沾满了血腥的人,她就是真的回来也不会选择他吧。
可不选择他,又能选择谁呢?
还活着的这些人里,除了他,又还会有谁关心她呢?
前段日子还有奶奶在,可是现在老人家都已经离开了。
剩下的这些小字辈,对她的印象恐怕也就剩下最初的那一点。
再加上家里几个弟弟不遗余力的抹黑,就是之前再多的好感也都磨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什么人呢?
想着,余二脸上的落寞越发浓郁了。
与此同时,对于她的思念你越发浓重起来。
他是真的好想好想。
“二伯这些东西怎么弄啊?是沿着一圈直接种过去吗?要不你把那个准许图给我们看一眼呗,不然出了乱子我们可都要遭受惩罚的。”
现如今就是你要搞绿化也不是随便种种都可以的,哪怕只是在家里面随便种上了一颗菜都得提前审批。
流程其实也不复杂,可和以前相比那就没法比了。
可嫌麻烦也没有办法。
市场上的菜实在是太贵了,你不自己下手种,还能怎么样呢?
和这些实实在在的金钱相比,麻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就在包里面,你们拿出来看吧。其实也用不着看,路早就给咱们留出来了,就是在外面这一圈。”
要是没有后面那句话,大家伙还觉得挺自然的,可有了后边那句话,大家就有些那个啥了。
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实在有些太那个啥了。
果然是跟着长辈出来脑子都变成摆设了。
不过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就是完全不能说出来的。
不然,以后别想从二伯这里拿到好处。
其他的倒是不怎么关心,可这吃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没达到一定的位置还真得不到。
营养液喝的多了也会做呕的,所以讨好人那是必须的。
哪怕面对的竞争者是自己的老爹老妈,该不留情的时候,还是得丝毫不留情。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至于感情什么的,以后还可以补偿回来的嘛,大家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不就是几口吃的吗。
几个人飞速的对视一眼,然后打着哈哈就跑出去了。
可刚一跑出余二的视线,就有人忍不住的嘀咕道。
“你们说二伯都是怎么想的,就为了那么一个人,撒出去那么多收入。”
“嘘!咱们还没走远呢,你在这里就说,不怕让人听见啊!”
“哎呀,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好处都收到手里啦!就算要说什么也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这是有恃无恐的。
“其实姑姑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家里几个叔叔的离开,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啊,说白了还不是自己不小心。”
这是比较公正的。
“这话你敢回家里说吗?可千万别自己找仇恨啊!”
“就是真实为了一个已经走了的人,惹家里不痛快可不好。”
“毕竟咱们都不是二伯。他有工作,有倚仗咱们可没有,真要是离开了家里的帮助,咱们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就是,就是,你可千万别犯傻。”
这是明哲保身的。
可不论是哪一种都好,自己内部人之间说说笑笑还有胆子。
可真要把这些话往外说,那是万万不敢的。
毕竟,大家都不是那些能力强可以独立生活在外的人。
再加上他们现在还小,要是说了这些东西,长大了一定会把火都发到二伯身上。
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
想到这里一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年青,笑闹几声后又恢复了常态。
照样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唯一可以称为麻烦的就是这个地方的土壤比较坚硬。
很难挖开种东西,不过很难就代表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找到技巧就可以了,只是在找到技巧之前,那日子绝对是比较憋屈的。
不过别去又能怎么样呢?
拿了别人的好处就得办事不是?
就在他们因为种种球犯愁的时候,余二那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也不能完全说成是不速之客,毕竟人家之前是有打过招呼的。
只是这个打招呼的方式有那么点特殊。
用的是机器人直接卡机显示乱码的方式。
要是他恰好对那种密码有所研究,恐怕这个时候早就生活在梦里雾里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全天无死角的乱码骚扰。
他相信如果不是他回复的比较及时,正常的工作生活都有可能遭到严重的打击。
到时候可就不是金钱,你单单的几句话可以。带过去的啦!
现在这年头工作难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是真的不愿意丢了这么一份轻松的工作。
毕竟剩下那些可以选择的,都没有办法给他这个地方的通行证。
一旦没有了这里的通行证,那他还怎么再来这个地方。
真到了那个时候,生活才是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还有那么一丝丝选择的可能性,他就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毕竟,这是他唯一可以正大光明见妹妹的方式了。
一旦错过了这个如此重要的机会,就算以后再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等级,也没有用了。
毕竟花朵的生命就那么几年的时间,哪怕是这个地方特殊一点,也不可能长长久久的绽放下去。
一旦现在的这些花枯萎了,哪怕日后才补上也无济于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我带你到这个地方来?你的本事那么大,完全可以自己得到一个身份。”
余二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朝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发问。
说句实在话,眼前这个人除了一身穿着很奇怪外,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差。
不过眼下,余二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些要素。
他只关心这个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是想进来见识一下,那倒是没什么,反正就现在的大环境,谅他也不敢弄出什么坏事。
可要是进来打扰余悦琪安宁,那就不要怪他手黑了。
陌生人摇了摇头:“我得不到身份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属于这里,要怎么拿的到身份呢。”
“那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听到这话,余二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郁。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一些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特别怀疑了。
他突然很后悔把这个人带进来。
可他也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得想办法解决。
叫人解决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不可能自爆,一旦自爆,不论在这件事上他有没有过错,短期内都不能进来了。
陌生人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只是面露怀念的看着眼前的曼珠沙华。
在他的眼神中有无尽的眷恋,以及那浓到化不开的忧愁。
而这些在前一秒还没有出现的。
要是余二没有看错,那他所有的感情都和他一样来自同一个人。
只是,那个傻丫头有可能认识到这样的人吗?
应该不可能吧,看上去就不是一路的,他家里那位可是娇滴滴的小公主。
“你其实不用这么防备我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失去妹妹的人。
我原本以为他来到这里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好好的活下去,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两辈子竟然会是同一种结局。
这难道就是我们家里人的宿命吗?
如果得到力量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我宁可她生生世世只做一个平凡人。
也好过到了最后都在为着其他人付出自己。”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没有半点前一刻的清俊贵公子形象。
此刻的他哭得像个泪人,瞬间就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跌落下来。
看到这样的他,余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如果不说就不要怪我。”
陌生人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
“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她上辈子的哥哥,我到这里来只是想见她一面,并没有特殊目的。”
余二:???
不是吧,老兄,你这都是什么答案?
就算要忽悠人,你好歹找一个可信度高一点的吧,还上辈子呢?
上你个大头鬼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封建迷信那一套,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情是今生啊?
就连那些所谓的什么重生人还是复生人之类的,虽然没有明确的科学可以告诉大家,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那绝对不是,呃,前世的亲人重生,只不过是目前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这才不能破解谜团。
余二脸上的鄙夷越发浓重起来,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一个信息——他不相信。
陌生人笑笑:“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我马上就要走啦!在走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好好呵护着这片花海,对于你们会有好处的。
如果有一天这些花都枯萎了,也不要伤心。
因为那代表着你们真的跨入了一个健康的环境。
之所以这花现在开的这么灿烂,完全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污染太严重了。
它是靠污染而生的,一旦没有了污染源它就会离开。
只是这一次,我再也不能把她送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离开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很快一个人形的东西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边。
然后一脚踏进去,就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思念她的人,她就永远活着。
活在她爱的人心中,只要心中有爱,她将永不离开。”
第四章:另一种结局(上)
因为心中一直都有执念,卿秀衣得到了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
他决定回到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哪怕是放弃掉自己的未来,也要守护住心里姑娘,帮助她度过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然后两个人携手,去到世外桃源静待一切的发展。
这一次,哪怕外界再多的风霜雨雪,他也不会再出来当什么英雄啦!
英雄什么的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当一次。
既然上天给了机会,那就从心出发,努力做最好的自己。
因为这样的想法,卿秀衣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首先他辞掉了自己的工作,然后就去找了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女人秦瑶。
当年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没有什么重要的。
可当千帆过尽从头来看时,才发现他以为不重要的,反倒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她在中间插了一脚,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或许,他都不敢去承受。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行差踏错的资格,有些事情一旦走错,那就是一生。
错过,一次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的秦瑶还不认识卿秀衣,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她满心畏惧,一点也看不出未来那副强势到了极点的样子。
跑过来的那只女暴龙相比,这个时候的她完全就是只小绵羊。
柔弱的他单手就能把她弄翻。
不过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单纯只是想了结一些,早该了结的事。
将上一辈的恩怨彻底封锁在上一辈当中,以免重演上一辈的悲剧。
“你来找我是为了她吧。”
秦瑶摩挲着手里已经彻底凉掉的奶茶,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也不确定心里想的是不是就是正确的,只是除了那个人,她也想不出别的了。
毕竟在她身边,可没有几个女孩子身边能有这么优秀的男士。
要是有按照那些人的性格早就带到她面前炫耀了,哪里还能忍耐到现在?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有太深的了解,可他身上那股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没有真正进入过驻防之类地方的人,身上是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气息。
至于具体是什么气息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出于一种直觉。
都说小动物是最敏感的,她家的狗狗平时那么无法无天,都在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变成了怂货。
由此可见这个人一定是很厉害的。
“你觉得我是为谁而来?”
“我血缘关系上的妹妹。”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你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吧?既然都没有见过你又怎么敢肯定我和她之间会有关系吗?”
秦瑶笑笑:“第一是因为我很确定身边没有出现过你这个人。
其次是因为我妈妈最近,给我生父写了一封信。她在信里面要求,那边必须接纳我回到家里,不然就把多年前的事情翻出来,毁了我妹妹的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出你还能有其它的来源。
或许我现在说这些你都不会相信,可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抢她拥有的一切,毕竟那些东西都是不属于我的。
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我要是再不为自己找到一个避风港,我继父真的会把我丢出去的。”
说完秦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卿秀衣,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丝的同情之心。
可惜的是,在那男人的脸上,她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出来。
见状,秦瑶不由得有些气馁,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毕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要是这人这么容易,就有了恻隐之心,恐怕妈妈也不会看上他吧。
只是,看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重新走妈妈的老路吗?她不愿意做,更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虽然当年的事情各有各的原因。
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是个很不识趣的人,不会今天你让我改变了对你的印象,说出条件吧。”
“阿?”
秦瑶刚才一直在走神,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甚至都没有办法理解,到底是怎么说到这里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对方还在说着。
“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于你来说很过分。
但她是我想保护的人,我不想她因为你的事情而分心,不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我不想你做出伤害她的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秦瑶听到这话,耳朵有些发红,这人,该不会是猜到妈妈想法了吧?
还是说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可是这不应该啊,信是前天才寄出去的,走的又不是某通结尾的快递,而是用了最传统的方式。
那样的寄件方式,抵达时间应该会比较晚才对。
毕竟以前进行都得很久才能到达对方手里,虽然现在的运输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传统的就是传统的。
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变得和那些快递一样快呢?
可这么一来,他的到来就没道理了呀?还是说一直都有人监视着他们这边的动静,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越想秦瑶就越慌,她慌张的时候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拼命的喝水。
很快那边奶茶就被喝完了。
现在的天气很冷,叫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奶茶,不到十分钟就彻底凉掉了。
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被唤醒了。
清醒过来之后,她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呗。
实在不行跑路就是了,只要她行动上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这男人下黑手吧?
毕竟为了一时之气,就牺牲掉自己的前途,实在划不来。
这么一想,胆子就大了很多。
胆子大了,声音就不再像刚才一样小的和虫鸣一样。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的来这种奇怪的想法。我虽然一直在想办法脱离现在的家庭环境。
可我也只是想回到那边而已,并没有要抢她东西的想法。
至于以后见不见她,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人毕竟不是神,怎么能预测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呢?
在这方面我给不了你任何的保证。”
说出这话的时候,秦瑶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她怕眼前这个人恼羞成怒,说出一些不那么理智的话。
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种局面。
毕竟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没有经验啊,真要变成那个样子,就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在狂风暴雨来临前,秦瑶是这么想的。
可当狂风暴雨降临后,她才发现刚才的自己有多么天真。
“秦小姐,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拐弯抹角没有什么必要,你如果答应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不答应的话,那我就要和你的家人沟通一下。离家出走可不是好女孩儿应该干的事情。”
面对这样毫不掩饰的威胁,秦瑶气的牙都快被自己咬掉了。
可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心里是真的有气,可面对一个如此强势的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临座的秦妈妈听到这个话,也是气得快炸了,要不是秦瑶一直在拦着,她早就冲出去了。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再出去就不合适了,真要出去也该在一开始,现在再出去已经晚了。
不仅晚了就连立场都输了。
可要她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决定,那是不可能的。
那边家里他女儿是回定了,至于这个男人,要不要还得看她女儿高不高兴。
至于那个小三的女儿她还真看不上眼,当妈的是小三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不准这个男人都是她抢来的。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激动去想一个不注意就把手边的杯子给打翻了。
啪的一声脆响,但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醒了,她身上,场面非常尴尬。
其中最尴尬的还是秦瑶,她急的都要钻到桌子底下了。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原本可以堂堂正正见一面的,可现在让她这么一弄。
就是好事都变成坏事了,更不要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上一次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卿秀衣对于这对母女的了解,可能比她们自己都要深刻。
说的好听是什么都不在乎,说的难听了,就是自命不凡,什么都想沾一下。
又一点本事都没有,偏偏自己还不认命。
最可笑的是,她们居然把阿姨当小三看待,这一点,她们是上辈子掩饰的非常好,要不是出了点意外,他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不过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了?
为了顾及余家人的感受,他从来都没有提起。
可正是因为他的没有提及,后面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只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好在现在还能再拥有一次机会,不然……不,没有不然,他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出现。
一想到曾经她们做过的那些事情,哪怕眼下这些都没有发生,他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怒火。
耐心越来越低,马上就要降到零界点。
卿秀衣怼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讲究性别,怎么挖人伤口就怎么来。
直接的方式才是他最喜欢的。
至于拐弯抹角曲线到达那一套,他实在是学不会,天生就没有相应的技能。
连技能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技能点了。
这场会面对于卿秀衣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可对于秦家母女来说就很痛苦了。
早就愈合,不知道多年的伤口一下子就被人扒出来,还扒了个彻彻底底。
干净的简直不能再干净了。
秦瑶还好些,当初那些事情,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就算被人拿出来撕也不会太痛。
可对于秦妈妈来说就不一样,毕竟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觉得当初的事情都是别人的错。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跑出来,将当年的种种的剖析出来。
让她有一种赤果果呈现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屈辱感。
这种屈辱感就像是当年刚刚出事时,身边亲戚看她的眼神一样。
充满了嘲讽和鄙夷,一点都没有要给她一个好脸色的意思。
当初要不是为了瑶瑶,她恐怕早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既然从那条路闯了出来,就一定要把当初那些害她的人拉下水。
包括她曾经最爱的人,不然没有办法出这口恶气。
可这一切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泡影。
就连她最爱的女儿,都开始怀疑她了。
“只有能力不强,女人才会一心一意去算计别人。”卿秀衣声音里满是嘲讽。
“你——”秦妈妈的怒气值一下子就抵达顶点,他再也维持不住外表的温婉,抄起手边的包就要动手。
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哪怕已经可以被子还是那么了解。
很简单的一个侧身,卿秀衣就避开了那个满是铆钉的包。
说实在的,就算被打到也不会怎么样。
不过他并不打算挨这么一下,他没有理由受这一下委屈。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本就没有任何因果,又何必忍让呢?
说还手就立马还手了,半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秦妈妈虽然怒气值已经满点了,可她这些年毕竟没有做过太多事情,体力早就比不上年轻人了。
更何况还是卿秀衣这种,今天之所以见这一面,为的不过就是尽可能把一个还没有彻底走弯的女孩子。
这可惜到最后,他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有些事情不是重活一世就能彻底改变的,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在最后,给她留下一个消息吧。
就当是为了她上辈子守着悦琪到最后的回报吧,那个时候要不是她一直在坚持,恐怕他到的时候,早就什么都没有。
好在有她。
秦瑶接过那张淡黄色的小纸条,“这是什么东西?安慰奖吗?”
卿秀衣笑笑:“对我来说这是谢礼。”
“我还没有答应呢,你就给不怕浪费吗?”
“不会的,我相信她。”
第五章:另一种结局(下)
刚和秦瑶母女分开,卿秀衣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就不应该自己来。
可这种情况他要是不自又能让谁过来呢?
不说重活一辈子有多么稀奇,单就是这两个人的身份就是不能往外吐露的事情。
作为晚辈,他不想评论当年的种种,也没有这个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就像后来,余悦琪说的那样,在那种大环境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有些分离与其说是人为的因素还不如说是大环境当然过错。
当年要不是出了种种变故,谁又愿意离乡背景呢?
要知道,余家的日子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在那种困难的时期里,就能吃上一些新鲜的苹果,倒是很难得的事情,毕竟他们这地方可是不产苹果的。
想着,卿秀衣的思绪又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起来也真是挺奇怪的,过去想起余悦琪的次数说实在的并不多,可是现在却是频繁想起。
这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的因素在,可更多的还是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受到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却是存在。
而且痕迹非常的浓郁,能遇到他心中产生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可这个念头刚出现在大脑中,没有多久就被他自己无情的扼杀了。
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如同他猜想了一般,一辈子都不要清醒。
至少这样他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在一起。
想着这些脚下的步伐更加欢快了。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见到心里的那个人儿,只有见到他这一颗心才能安定下来。
不至于飘荡在半空中没有依靠。
没有依靠的心,就像那水面上的浮萍,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离这个地方,飘向未知的远方。
但他并不像飘向远方,他心中是有属于自己的目的的。
在去往那个地方之前,卿秀衣提前打了电话过去。
只可惜因为工作的关系,余悦琪并没有成功接到电话。
当她发现卿秀衣给他打过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眼前。
看着面前一脸风尘仆仆的卿秀衣,余悦琪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好端端的卿哥哥怎么会来找她?
该不会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吧?可就算出事了,也不该是他来报信啊,还是说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只是偶然间路过来看她一眼?
许是她眼中的疑惑太过浓郁,卿秀衣的大手就伸了过来,跟撸小狗一样把她的头发揉成了鸡毛掸子。
完全就是炸掉的状态。
这个样子倒映在水面上,像极了非主流的爆炸头,这要是再染上一点颜色,那就更像了。
一想到自己头上可能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余悦琪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没好气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笑的那么好看,做什么别以为你笑的那么好看,我就会放过你了。撸什么头发?我又不是小狗。”其实也不是不能撸了,只是幅度不要那么大。
“哪有这么可爱的小狗?”
卿秀衣笑得更是欢快了:“什么时候停产放假?”
“现在刚刚是月初,一般是在月中的时候怎么啦?你该不会是打算带我去玩吧?我可不要去海边,那里太晒了,不过我要吃海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熟了,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点,某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余悦琪在面对卿秀衣时,态度自然的不得了,那小样子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哥哥一样。
那笑容非常的甜美,那依恋的小姿态,也让他非常舒心,只可惜在他的眼中,面前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妹妹。
不过,卿秀衣心里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不然就她这个属乌龟的个性,都不用说玩,刚起的话头就会躲到坑里。
之后再想挖出来可就麻烦了。
放在以前他还是有这个耐心慢慢磨的。可是眼下没有这个时间了。
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一次他都不希望她在遭遇更多的危险。
被朋友背叛什么的太难受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她遭遇这一切。
哪怕这些经历可以帮助她更快的成长,他也不愿意发生这些事情。
揠苗助长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倒不是说他想要她变成一只金丝鸟,他只是不愿意这个过程发生的太快。
心性和实力不对等也是会发生很大麻烦的,上一次不就是吃了这种亏吗?
要是在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可以更加成熟一点,处理事情的方式不要那么激烈,也不会和家里的哥哥们闹到不可开交。
为你好这三个字,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理解的。
自己的人生还需要自己去找别人帮的再多都是枉然。
“不就是一顿海鲜嘛,这个简单,上车我带你过去。”
“真的?”
卿秀衣单手拉开车门,拍了拍后座,“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上来这个事情就作废了,一,二”三个数还没有数完,余悦琪已经飞快的上了车,然后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有好吃的不吃,那就是傻瓜蛋。
卿哥哥便宜可不是每次都可能轻易沾到的,能有一顿算一顿呗!
再说了她也不打算白吃呀,她最近刚好在学着打围巾,等天气冷了直接送一块就好啦!
反正她现在在这边实习,就是打出来也用不了。
倒不是厂里面不让戴,而是没有那个需求,哪怕其他地方都下雪了,这边也是也有20°左右。
在这种天气下不要说戴围巾了,你就是多穿一件衣服都会被人很怪异的看着。
她可没有成为猴子的想法,自然就不会干这种蠢事啦!
不过这些就不用说出来啦。
主动送出去的礼物和交换式的礼物区别可是很大的。
她呀,才不会干那种不讨喜的事情。
不过她就可不是故意占便宜呀,她才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是的呀,她可是余家最懂事的小姑娘。
其实,她家也就她一个女孩子而已。
外婆家那边倒是还有几个表姐妹,不过那和她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早就疏远了。
那几个表姐妹家里都不认了,四舍五入一下,她就是唯一的小公举。
“卿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吃啊?喝粥吗?我上次和同学一起出来喝海鲜粥,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她一回来,就得了阑尾炎,弄得我们这些人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喝路边摊的粥了。”
“傻样。”卿哥哥无奈的摇摇头,“你自己虽然不是临床医学的学生,可这方面的常识应该也知道一些吧?阑尾炎和路边摊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去吃那些东西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摊贩都是讲良心的,要是有谁在卫生方面耍了点滑头,你哪里看得到啊?”
一听到卫生问题,余悦琪眼中的光芒都有些暗淡了。
她原本是想着把人拐到小吃一条街的,那个地方的海鲜会稍微便宜一点,没有其他地方宰客宰的那么严重。
当然了,便宜也就意味着不是特什么特别好的,可让人这么说一下,她哪里还敢提呀。
看来等一下不能放肆点了。
“你该不会又不高兴了吧?我只是不建议你去吃路边摊,又没有说不允许你吃那些东西。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嘴翘的都可以挂油壶了。”
“哪,哪有。”余悦琪小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在两个人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看着眼前装修并不怎么华丽的小院,余悦琪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踏进去。
这种地方,她虽然没来过,但多少也是听人说过的。
别看眼前这个院子一点都不起眼,可以里边的消费一点都不低呢。
绝对不是她这种苦逼的实习生可以负担得起的。
恐怕她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够在这里吃一顿吧,她是挺贪吃的,可以不能这么坦然的接受人家的好意呀?
符合自己层次的消费,接受了就接受了,事后不管用什么方式,她都可以回报一二。
可要是到这种明显消费不对等的地方,她就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了。
哪怕这里的东西再好吃,她也是不敢吃下去的。
除非之后让哥哥来救场,可这种场子,就算哥哥答应就嫂嫂也不会愿意的。
大家收入都有限,何必做这些不担不起的事情了?
想着,余悦琪的脚步就顿住了。
“怎么不走了?”
“卿哥哥。”余悦琪很是认真的对上卿秀衣的眼睛,“这里的消费不是我负担得起的。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吗?”
卿秀衣刚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收了回去,余家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很讲究的。
他要是非在这里吃,恐怕都不用吃完,这丫头就得胃疼了。
真要是为了这么一顿早餐,就引发矛盾,也太不值得了。
这种地方,他其实来的也不多。
这一次之所以会选择你,完全是因为考虑到那场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一旦那个事情爆发,恐怕就再也吃不到什么美味了。
只可惜这个事情没有办法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他只能挥舞着小手绢和美食说拜拜了。
此时的余悦琪还沉浸在一份非常平淡的小喜悦中,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更不可能想到,就在这顿饭之后,她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不知道卿秀衣采取了什么样的方法,反正第二天早上,卿秀衣就拿到了一份本,该是三个月后才能到手的实习评定。
在这份实习评定里面,满篇都是溢美之词,看的余悦琪耳根子都红透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她哪里有这上面说的那么好,方明连一半的本事都没有。
不过人嘛都是有虚荣心的,她虽然没有这个本事,但人家把她写的这么好也是很开心的呀。
不过她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迎来了一场对她来说称得上是地狱级的训练方式。
几乎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被各种各样的训练所填满。
塞的余悦琪就连叫苦叫累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是没有过想要反抗的念头,无奈人家手里有尚方宝剑啊!
她家奶奶下的死命令要她锻炼身,对于老人的要求,余悦琪哪里会去拒绝?
不过就是水深火热嘛,挺挺就过去了。
就像是刚刚进入实习就要上12个小时夜班一样,起初都是折磨,可折磨着折磨着,也就习惯了。
三个月后,那场无比强大的灾难如约而至。
不过这一次,余悦琪并没有和家里产生任何的矛盾。
家里人也都好好的在一起,哪怕是变异潮全面袭击城市的时候,一家人也没有分开过。
就这样,大概过去了四年。
在这四年里外界的环境越发严峻起来,卿秀衣记忆当中的那一些好转并没有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更坏的方面发展着。
各种动植物像是疯了一样的,汲取各种各样的养分,不停的壮大自己的实力。
很快一座座城市就变成了焦土。
再也没有半点声息,就连那些残垣断壁,都被吸收掉了。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座大型炼狱。
面对这样的场景,卿秀衣完全蒙了。
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真正正的现实。
他是很想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可要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种毁灭的基础上,他宁可不要。
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机会挽回吗?
那个地方好像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就算他们过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毁灭。
他真的做不到。
就在他极度彷徨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解铃还须系铃人,大自然从来就不是任人予取予求的存在。
想要让一切回到正轨,就要放弃眼前所拥有的幸福,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时候。
你愿意吗?”
愿意吗?他当然是不愿意的。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改变命运。
可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