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亦夏
男人下意识的转过自己的脸,将视线挪到了其他地方,喉结的滚动,酒精带来的燥热感。
苏星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女人对自己还是真的不设防啊。
无奈苦笑,“姐,醒醒。”不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下去,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
突然被叫喊,浅汐一脸的不愉悦,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全数喷洒在苏星辰的侧脸上。
沉重的眼皮,终于支撑开了。
苏星辰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你睡好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想将浅汐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给拉扯下来,只是那双手依旧牢牢的环着自己,苏星辰有些莫名,转脸看向那双已经睁开的眼睛。
四目相对,又近在咫尺,浅汐完全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而苏星辰的心脏已经彻底乱了节拍。
“姐?”
他又示意性的拉了拉女人的胳膊,那双眸子里明显看到的清明。
“亦夏,我头痛。”
突如其来的撒娇,男人整个身子都抖动了一下,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他知道浅汐惊人的意志力,还有她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她都分的清的。
苏星辰喘了一口气,“姐,我去给你倒水。”
这样的距离太危险了,他必须逃离。
本想直接起身,没想到直接被浅汐大力的扯了回去,喝多了的人,下手没个轻重,苏星辰自己喝的也不少,一个失衡,直接摔在了浅汐的身上,还好他用手撑住了。
苏星辰简直要受不了了,“姐,你乖乖睡觉好吗?”
他不敢直视浅汐的脸,这个姿势实在是让他难受。
“亦夏,不要再躲我了,陪着好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像宣泄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变成这样,苏星辰手足无措,那深情无比的表白,动情的眸子,这一切都不是属于他的……
他明明就心疼这个女人,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男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带着浅汐的身体坐了起来,他用手替她擦去了眼泪,一脸正经的望着女人的眼睛说道,“姐,我是苏星辰,不是苏亦夏,你看清楚了。”
这或许很残忍,但是他现在已经看不明白浅汐的行为了,也害怕自己会失去控制,造成不可补救的过错。
女人眼神聚焦又涣散,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
“亦夏,原来是我错了,是我懂的太晚了,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浅汐抱住他的力道,让苏星辰感受那份感情的浓烈,心情瞬间的烦躁,已经无法冷静下来。
“姐,不要折磨自己了,也不要折磨我了。”
男人强行掰过她的肩膀,又一次的让她正视自己。
一切仿佛变成了力道的比拼,女人竟然挣脱了苏星辰钳制,直接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我就是不想折磨自己了,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浅汐眼眸里闪着盈盈的泪光,而苏星辰已经彻底的要疯了。
男人直接扯住女人的一只手腕,彻底将她拉近,那双璀璨的眸子里已经出现了红光,“姐,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你还要这样吗?”
那口吻是质问,仿佛现在需要一个答案,一切都会不一样。
苏星辰逼近的气场,那双怔住的泪眼,带着一丝惶恐望向了他,女人没有回答她,如果不是一点一点上移的嘴角,都会让人以为她已经静止了。
痛心疾首的感觉,她不能总这样沉浸在这样的幻想里,另一只手直接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向自己贴近,那速度让人没了思考的余地。
顷刻,柔软的接触,弥漫着酒精的香气。
女人瞪大的眼睛,一双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被推开的苏星辰望着她笑了,“姐,醒了吗?”
她一直都是醒的不是吗?如果自己顺势而为扮演了那个角色,今晚会不会就成为她的男人了?
可那些并不是苏星辰想要的。
趁人之危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像是陷入了被戳穿的窘境里,女人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却依旧望着苏星辰笑面如靥。
自己清醒,又不清醒,她不想去较真的辨别。
苏星辰反而恢复了正常,他从柜台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之后,递给了浅汐。
“姐,先喝点水吧,没事的。”
男人冲着她又露出了笑容,笑容真挚无比,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浅汐接过水,又是一阵失笑,她与苏星辰的亲密,早就超乎了正常人。喝了两口水,彼此看着彼此,笑容愈发的强烈。
“星辰,我头痛。”
她又一次说了自己头痛,可却清清楚楚的喊着苏星辰的名字。
“你先休息会,我下去给你买止疼药。”
男人的笑容暖进了浅汐的心窝,女人点点头,在床上躺下。
直到苏星辰离开,浅汐才叹了一口长气,酒精的燥热,让她又拿起床头的那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强烈的想念着苏亦夏,是因为婚期近了吗?她骨子里依旧的抗拒,而不是像她口中说的那样无所谓。
只是,他已经回不来了吧?
望着窗外漫天的星辰,自己荒唐的作为,难掩的愧疚,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到失控的地步。
等苏星辰回来的时候,浅汐已经睡着了。
他静静的走到女人的床边,将止疼药还有解酒药放在了女人的床头,又替她掖好被子,调节了适宜的空调温度,才离开。
苏星辰的助理范可可已经在车边等他了,见他下来,赶紧就把鸭舌帽扣到了他的头上。
“我说辰哥啊,您能不能在这风尖浪口上的时候低调一点?您才官宣的情侣关系,这转头就出现在这**里,您这是坑自己还是坑左董啊?”
范可可跟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的吐槽着,苏星辰直接把车钥匙甩在了她的手里,直接进了车厢,拉低帽檐,闭目养神了。
望着后视镜的范可可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是为了左董什么都能做啊!
要不是为了她的话,以辰哥的脾气他打死也不会和章维维确定情侣关系,要不是洛董私下和他谈了利弊,他又怎么会妥协。
只是这左董和苏总都要结婚了,他又何必难为自己,拿他现在的事业去开玩笑?
之前看着苏星辰和左浅汐的亲密无间,还真以为两人会有些什么,只是这有钱人的世界,她是真的不懂。
辰哥收到消息,也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这让她更看不明白。
但是不管他怎么隐藏,他对左浅汐的在意是藏不住的,哪怕牺牲自己的所有。
“我脸上是有红绿灯么?”
后座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范可可一跳,他不是帽子遮着脸的么?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专心开车!”
苏星辰又提了一句。
“哦哦哦。”
范可可赶紧正儿八经的看向了正前方。
“明天注意一下,会不会有新闻,你懂的,直接处理掉。”
“嗯,知道了,保证不会有左董的任何负面消息的!”
女人将尾音拖的很长,苏星辰的想法,她早就清楚了,全都是她。
第九百九十一章 傲娇的安琪
婚礼的场地订在了森宇酒店,浅汐除了自己去选了婚纱,几乎把一切都交给了婚庆公司。
她想要低调,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还有苏翔海也生怕委屈了她个儿媳妇。
“左董,您看整个会场是以白色为主,还是粉色?或者是紫色?”
婚礼策划人员,紧紧的跟在了浅汐的后面,好不容易看到新娘一面,也太难了。
这可是a市的空前盛举,她要是搞砸了,他们公司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你看哪个合适就定哪个。”
女人的步子跟生了风似的,策划员听了她的回答愣了一下,什么叫她看哪个合适,就哪个?又不是她的婚礼!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随意的主,从业以来,就没见过哪对新人都不露面的!
豪门那么忙的?婚礼都没空?就跟吃个便饭似的?
“不是啊,左董,这颜色还得您自己选啊,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她又追了上去,满脸试探性的说道,心在也真的是琢磨不透,浅汐的想法。
浅汐停下了步子,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我都交给你们婚庆公司承办了,你看不出来我很忙吗?一个颜色都要来问我?”
压迫性的气势,把策划员吓了一跳,那强大的气场,无人能敌。
“对……对不起左董,我……我是觉得这个颜色您自己挑会好些……”
女人战战兢兢的立在那,突然就觉得这真不是一个好差事,本来以为喜从天降,现在看来……呵呵……
“你们要不行,我就换家婚庆公司。”
“用白色吧,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来找我就好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对于那个策划员来说,简直犹如天籁,这是救兵啊!她要是把这单给丢了,她家老总会把她砍死吧。
左辰希走了过来,目光扫了策划员一眼,直接走到了浅汐的面前。
“她就是个员工,不用那么大火气,婚礼的事,我帮你处理着。”
左辰希其实也不是那种柔软的性格,但是面对浅汐的时候,他总是很体贴,男人知道浅汐根本就不在意这场婚礼,可是该做的门面还是要做的。
女人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男人贴近她耳边,“决定结婚了,就把样子做好了,你就不怕有你和苏梓安不和的传闻?”
听到这儿,浅汐微微愣了一下,这点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一直我行我素惯了,只觉得她和苏梓安结婚已经是个够大的话题了,竟然丝毫没有想到负面。
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莫名的急躁,很多事也无心处理。
“抱歉,最近太忙了,态度有些不好,还请你们婚庆公司多费心。”
一句不走心的话语,已经是她耐着性子说出口的了。
“没有没有没有,左董您忙,以后有问题,我会找左总沟通的。”
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够吓人的了,现在再借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啊,相比之下,左辰希更好说话一些。
浅汐微微点头,又看向男人,“辰希哥,我有事跟你谈。”
说完,女人就往无人的门廊走去,她今天特意来一趟,可不是为了管婚礼怎么布置的,而是有重点事宜。
左辰希跟了过来,浅汐张望了一番,四下无人。
“辰希哥,梓安哥哥现在不在a市,我怕婚礼那天,简陌会做出什么,外围的安保,我和mist沟通过了,酒店内部人员,你一定要注意排查。”
左辰希苏醒之后,就接手了森宇酒店,婚礼办在自己也更是为了安全,但是最近的感觉总是不对,她怕自己的引蛇出洞,会牵连到其他的人。
“嗯,我清楚,你放心好了。”
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那天在苏翔海私宅说的一切,就够让他扎心了,而且一直以来他也从未和简陌正式交过手,这一次,他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简陌究竟有多厉害。
“其实我真的不确定,只是预感。”
浅汐还是有一丝犹豫的,已经没了之前的笃定,但是凡事她都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没关系的。”男人的手拍在女人的肩膀上,“有备无患,我们没有任何损失。”
左辰希看出了她心中的害怕,三年前的重大事故,还记忆犹新,简家的丧心病狂,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简陌会做的多疯狂,浅汐并不清楚,因为她不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伤害她,但是他就像是简家的一道防火墙,他失去了理智,那简兆龙那个老东西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所以所有的一切,就要看简陌是否真的被她刺激到失控了。
昏暗的房间里,射进了一抹斜眼,一个男人坐在飘窗上,影子被拉的很长。
黄昏的光晕,在他的碎发上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俊朗的轮廓下,有着一双忧郁的眸子,他看上去十分的孤独,同时自身也散发出淡淡的疏离感。
“天都要黑了,还不开灯。”随着了个甜美的声音,房间的顶灯被打开了。
男人偏头回望,那个萝莉似的少女冲他眨了眨眼睛,嘴里依旧叼着个棒棒糖。
“回来了啊?”
富有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
女孩把手伸进口袋一阵摸搜,掏出了一个棒棒糖直接朝男人飞了过去,男人只是轻轻的一抬手,化解了其中的力道和速度,棒棒糖直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男人并没有要吃的意思,直接把它放在了一边。
“哎,zreo,你这么好的身手真的可惜了。”女孩不禁的感慨,那张清纯可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提我,这次特意让你接了这单,直接连教父他们都排出了,组织很看中你。”
眼皮微翻,肉眼可见的不屑,“呵?什么看中,不过因为我是张生脸罢了,现在谁敢乱进a市,也只有你敢陪我来吧?”
那百灵鸟一样的嗓音,说话却极为老道,那近乎不符合皮囊的心理年纪,让人很难想象到她的职业。
“自从我接替了梦露的位置,教父他们正眼看过我吗?这单似乎很重要的样子,不然组织也不会让我来。”
说到这,女孩脸上难免露出了骄傲,三年前,梦露被w除名,而她接任了梦露的位置,所以机会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她的一张学生脸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若下起手来,可比梦露要狠的太多。
“嗯,我听说了一些,安琪你也小心点。”
关心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了也是冷淡的。
女孩的嘴唇轻轻上扬,“踩过点了,不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我看不用我动手,她自己都有可能寻死,也不知道组织怎么想的,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安琪把玩着自己手腕的链子,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听说,三年前,组织就这个左苏家下过手,只不过,只是死了两个,残了一个,那女人命大,还逃过一劫,当时要不是教父他们失手,今天我也用不着再来一趟,看他们也挺废物的,这次也不敢接这单子了,真是丢人。”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不知名人物
女孩脸上扬着不符合年纪的傲慢,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多出了一团阴郁,她走到飘窗跟前,拿起那根被男人搁置一边的棒棒糖。
“草莓牛奶口味,你不喜欢吗?”
带着一丝俏皮,余光瞟向了坐在窗台上的男人,自顾斯条慢理的拨开了包装纸,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zreo还是一副忧郁的神情,他垂下眼睑,那浓密到令女人都羡慕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见他没有接话,安琪仿佛习以为常,收起了那傲慢高冷的姿态,“谢谢你啊,也只有你愿意陪我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嘴角轻微的弧度,像是表达了他的情感,也就仅此而已了。
安琪在w独来独往,她是凭借自身实力接替了梦露的位置,可偏偏因为她萝莉的身形,并不受组织里的人待见,唯独zreo,也是她唯一能聊上话的朋友吧?
想到这个词,女孩嘴角泛出一抹自嘲,他们这种人,能谈上朋友吗?
好在zreo的性子冷淡,多数都是她在说话,他也就是个沉默的聆听者。
安琪撅了噘嘴,挤着眉头忘了男人一眼,太阳已经要下山了,若不是她开了灯,这房间里怕是已经陷入黑暗之中了。
有些无趣,她直接咬碎了嘴里含着的糖,歪头想了一下,“这单我没觉得有什么难度,我b市还有一单,先去处理了,你就帮我盯一下吧?”
本来接了单,组织那么郑重,安琪也特别警惕,听说就是因为左苏家的事情,梦露才折在了男人手里,违抗了命令,被除名了。
结果来了之后,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那些所谓的安保,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能快速解决。
而且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婚礼当天动手,再合适不过了,人多眼杂,她也好鱼目混珠。
男人忽而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去b市?
安琪过于自信,在zreo的眼里就是过于自负了,她年纪还轻,有恃无恐的姿态过于猖狂,w已经那么多人在左苏家摔过跤,就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安琪,不要掉以轻心,你不要忘了龙盛的少爷在a市。”
听zreo提到龙盛,女孩的目光中才多了几分在意,不过依然的不以为是。
“洛坤死后的龙盛,还有什么可怕的,那位洛少爷只想着金盆洗手吧?”
女孩一声轻笑,浓郁的轻蔑感,眼角闪过一道光芒。
确实,现在的龙盛根本就不涉黑,也就是仗着曾经的名头而已,罗家少爷消失多年,突然回来接手,定然是求个安稳,怎么会有洛坤当年的风范,对她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男人沉了一口气,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安琪太过骄傲,他怕她会受伤。
“我替你留意龙盛的动向,b市的单子,你快些解决。”
这一次,w只来了他们两个人,其实组织指派了安琪一人前来,他是自己跟过来的。
国内的戒防,已经十分严格了,尤其是a市,国家力量已经开始强势针对w了,没谁敢贸然进入,让安琪来,也是因为她这张生脸吧?还有那骨子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
“放心吧zreo,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婚礼前我一定把b市的事情搞定。”
女孩冲他笑了一下,甜美中藏有一丝韧性,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是她最有利的保护伞。
冷俊清秀的脸上还是多了一份担忧,男人凝视着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请你吃糖。”
安琪转身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男人一人,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蹙了眉头。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援兵的暗杀,若安琪完成了还好,如若没有,她也就沦为w的一颗弃子,她的性格太好拿捏了,但是安琪已经签了合同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言了。
深夜,别墅区一片寂静,一个黑影飞快的闪过,巡逻的保安,没有任何的察觉。
晚风吹动,树影摇曳,男人攀在墙壁上,轻轻的推开了窗子,而后如同一只黑猫般的轻盈落地。
他弓着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动态,熟悉了地形之后,轻手轻脚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已经提前踩过点,他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二楼的书房,轻手轻脚的拧开门把手,直接钻了进去。
迅速的跑到了书桌前,打开手电,照亮了抽屉。男人小心翼翼的翻阅着里面的各种文件,只不过眉头却是越来越紧,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公司已经去过了,没有任何东西,那就只能在家里,可是除了书房,他会放在哪里?
微微的叹息,男人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的面孔,帽檐压的很低,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轻微的动静,立马提高了警惕。
男人定格了半分钟,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难不成是想多了?
正当他要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时候,书房的大门直接被打开了,啪嗒一声,被打开的顶灯,刺眼的光线,让他很不适应,余光一瞄,锁定了窗台的位置。
“什么人?”
凌冽的声音,mist的速度极快,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快步冲向了那个黑衣人。
帽檐下目光的审视,两人交手极为迅速,传闻中的洛少爷,并不想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只是个求安逸的公子哥。
男人没有一点想要恋战的姿态,奈何这个对手过于难缠,很难让他摆脱。
mist目的明确,直接冲着他的帽子和口罩去了,可是zreo身手敏捷的同样让mist陷入了僵持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mist的目光认真了起来,简单的交手,他已经确定了,这不是一般的行窃,而且这个男人也不是他三两下就能打发掉的。
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始终不言语的男人,他太久没有碰到对手了,而且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目的又是什么?
撇了一眼自己的书桌,应被翻的十分凌乱,他没再迟疑下去,已经给了机会,而那男人却始终没有开口。
二次交锋,每一拳都能被男人轻易的避开,他没有一点还击的意图,从而节省了很大的体力。
已经彻底闹出了动静,别墅里的保镖也已经闻声赶来,zreo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与自己对峙的男人,那目光的狠厉,让mist为之一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直接跳窗而逃。
等男人mist探身窗台外的时候,已经没了身影,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夜的静谧,保镖开始迅速的搜寻,而那个身影,已经顺着屋顶游走到他们的事业盲区。
mist双手扶着窗台,轻咬着下唇,来者不善,这是个高手。
眉头抓的越来越紧,能有这样身手的人,实为少见,他不得不有过多的联想,难道一切都和浅汐预感的那样……
w真的行动了,但是,w的排行榜上,他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人物。
第九百九十三章 踌躇
“太子爷,你这自己的书房都装监控,可以啊。”
易祁川一阵失笑,望着正在操作电脑的男人,发出了惊叹。
mist斜了他一眼,想当初,自己还住在那个小公寓的时候,他整个房子都装了监控,这又算的了什么。
薄唇轻启,“忘了告诉你,你卧室也有。”
……
男人的脑门后一下多出了三条黑线,无奈讪笑,“太子爷,您这口味真够独特的啊?”
“行了,帮我看看吧。”
mist没再和他贫嘴了,鼠标直接点击了播放,自己与那男人对峙的画面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易祁川站在mist的身后,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聚精会神的盯着画面里的每个细节。
mist也坐直了身子,脑海里开始过滤w的排行榜,也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遗忘了,还是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不是,太子爷,这个人的身手很好,你们两个要真的交手,还不知道谁胜谁负,但是你确定他是w的人?包裹的太严实了,还不能确定是否易容,这样光看身形,根本猜不到是谁。”
男人一本正经的下着结论,难怪mist会那么重视,这人一看就不简单,a市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偏偏还是在左大小姐临近婚期的时候,也不得不让mist紧张。
“不过你确定他是冲着左小姐来的,不是冲着咱们?他进的可是你的书房。”
易祁川又补充了一句,mist太过重视左浅汐,什么事情都会优先想到她的身上,可这并不代表龙盛就没有仇家了。
一记冷漠的刀眼,毫不客气的口吻,“仇家,谁敢?”
男人冷不丁的怵了一下,太子爷说的没错,敢找龙盛麻烦的还真的没有,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龙盛现在只是彻底的转型了,跟衰落根本就搭不上关系。
按照这么分析,还真的是w吗?
易祁川也是眉头一紧,w自然不会公然找龙盛麻烦,那目标自然也只有那个永远麻烦缠身的左小姐了。
他呼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可是mist对左浅汐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实让他看不懂,要真是男女情爱,他反而能理解了,这样纯粹的友谊,他是真的很费解。
“我去加强一下左小姐婚礼事宜的安保问题。”
男人十分识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些什么呢?保左浅汐安全,不就是重中之重吗?
mist听到这话,脸色有了些许缓和,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桌台,昨晚那个人究竟是来找什么的,他这里有什么是值得w铤而走险,不惜暴露踪迹的东西呢?
手指一抬,“等等,加强的我不止要安保,有些事还是备着好。”
话并没有说明白,但是易祁川心里是完全明白的,但尽管如此,还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欲言又止,扭头离开了。
他与严景初的身份太过冲突,有些事是无法谈的,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黑白却始终不能融合。
男人漆黑的眸子,又盯向了屏幕,那黑衣人利落的身手,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简舒在江南那里得以了满足,为此也重新燃烧了斗志,可是江南却没有放过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假意帮女人得到苏笙非,但是枕边风吹的都是苏笙非的各种坏话。
江南有太多的小聪明,现在苏笙非对付简氏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他也就抓住了简舒的死穴,如果当初苏笙非和她的婚姻只是一场利用呢?他自始至终都是左苏家的人呢?
从前的简舒看不明白,也十分确信,但现在的局势,加上江南所谓的假意推测,她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那男人确实形式狂妄,可是为了让自己信任,他能拿左浅汐开刀,但不至于拿苏翔海来玩笑吧?
可是现在,又等于变相和左氏联手逼迫简氏……
大脑依旧一片混乱。
她没有和江南说,自己和苏笙非有契约的事,这对她而言过于丢人,在江南面前,她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女神的形象。
男人从果盘里,挑了一个草莓递到了女人的唇边,那张朱唇直接张开将草莓吃到了嘴里。
“宝贝,其实你不用那么烦恼的,他既然针对简氏,你就拿离婚和他做筹码,当然是假意的,至少离婚他要分你一般财产的。”
江南依旧狗腿,温柔且讨好的语气。
简舒却是一阵苦涩,离婚,她会离吗?不过,这所谓的筹码,她想到了苏笙非那天歇斯底里的话,似乎宁愿离婚也不会和自己有亲密接触。
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又毒又恨。
面对自己的丈夫,搞得好像是在一场巨大的赌局上一样,苏笙非似乎就笃定她不会离婚,同时也就笃定了他的财产不会被自己瓜分。
钱这种东西,简舒从小到大都没有当成一回事过,直到简氏彻底出事。
江南其实说的没错,其实只要她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一切就不作数,所以,她可以假意试探,苏笙非会不会真的愿意舍去他的一半家产和自己离婚。
一直以为自己都身处被动,这一次她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看着女人一副思量的模样,江南以为自己的话语对她已经产生了影响,他一门心思要做的可是让简舒离婚,自己才能登堂入室,可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压根就在两个频道上。
“对了,左浅汐婚礼,你也可以观察一下苏笙非的举动,毕竟这是左苏家的大事,他如果有恻隐之心,一直都在骗你,就会有所作为的,你可以放出去一点风声……”
男人若有若无的提点,简舒立马明白了他的表达。
如果一般的小事,苏笙非自然不会有任何动作,但是假设威胁到左浅汐的性命呢?
是装的,还是真的,一测便知。
女人转过头,看向江南,露出了美艳的笑容,“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只是可惜咯……”
左浅汐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现在的模样。
冰冷的杀意,如果真的能解决掉左浅汐,她就等于一石二鸟了,于自己,于简家都是好事。
当然,简陌除外。
江南只当她是夸自己了,又美滋滋的递上了一个草莓。心想着,只要苏笙非露出任何蛛丝马迹,都等同于被简舒踢出了局,这么骄傲的女人可是容不得任何欺骗和利用的。
“只要能帮上你,我绞尽脑汁都没有任何问题。”
简舒望着江南的脸,笑出了声来,他永远都不明白他自己究竟可惜了什么。
“行了,不吃了。”再次从来的草莓直接被简舒用手推开了,她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服,“我先走了,记得,我没联系你,你不要联系我。”
她的变脸速度永远都是那么快,无情也不过如此。
江南挤出一抹笑容,“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你不高兴的时候,能想到我,我就很开心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他要插手
苏梓安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还要晚了一天,好像没有谁对这场婚礼有所期待似的。
事实上,他只是不想让浅汐有任何负担,如果自己过于专注,反而会让她多想,索性不如离开。
只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很多事也并不是像他想的那般简单。
机场大厅,男人四处张望,怎么也没有找到james的身影,他已经交代过接机时间,而他却没有到。
苏梓安沉了一口气,拉着行李箱,正准备自己回去,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在人群中冲着他奔跑了过来。
“对不起苏总,路上有点堵,所以我迟到了,害你久等了。”
女人满脸歉意,慌张的连头都没敢抬起来。
男人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不是让james来的吗?”
季晓冉将面颊前的碎发拨到了耳后,面色还是有些许的尴尬,因为一路跑过来的缘故,面颊绯红。
面对他,骨子里流露出的卑微,总是无法改变。
“james被左总喊去帮忙了,所以就让我来接你回去了。”
女人赶紧解释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心里有鬼的自作多情罢了,苏梓安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苏梓安已经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女人没有跟上,回头喊了一声。
尴尬中夹杂着早该适应的失落,快步跟了上去,直接拿过苏梓安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苏总,我来。”
男人见她提了过去,也没说什么。他走在前头,季晓冉静默的跟在后头。
他和小汐的婚礼他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一句,哪怕只是一种契约,他们也算是在一起过,他真的就对自己那么的无动于衷吗?
忍不住的咬住了下唇,垂头跟上,心思太乱,忘了注意前面的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直接停住了脚步,而自己的脑门则和苏梓安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女人揉着自己的脑门,生疼生疼的,本想开口道歉,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算苏梓安对自己再没感情,也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缓缓抬起头来,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强大冰冷的气场,仿佛大厅里的冷气都低了几度。
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色休闲服,还是那顶他常戴的鸭舌帽,探视不到男人的视线,但季晓冉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打量。
“洛董,你怎么来了。”
季晓冉收回了揉着脑袋的手臂,上前打着招呼。
mist向来冷漠话少,也就和浅汐话多些,这莫名其妙的氛围,忽发的让季晓冉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聊聊。”
低沉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对待朋友之间的热络,季晓冉也知道他这话是对苏梓安说的,很显然自己被无视了,心里空落落的,其实无关长相,只要和浅汐比起来,透明的那个一定是自己。
苏梓安看了mist一眼,心中有了些许思量,他能亲自到机场来找自己,想必就是有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好。”男人应了一声,准备和mist离开,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望了季晓冉一眼,“你先回去吧。”
简简单单,再无其他,转身的是如此的干脆。
眼底藏下了一抹苦涩,女人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有些痴恋的望向那个离开的身影,看来她注定只能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了。
苏梓安跟着mist走出了机场,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格外的显眼,mist率先开门进了车厢,苏梓安紧随其后。
上了车,苏梓安看了一眼驾驶位上易祁川,他是连季晓冉都信不过?那么郑重其事的找自己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还没有发出疑问,mist就率先开口了,“我不管你和小汐的婚姻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该和前女友保持距离?”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苏梓安的大脑瞬间顿了一下,他是只要说这个的吗?
今天季晓冉来本来就是个意外,而且和她的关系,已经两年了,两人原本就没有什么,更让他想不到这层关系。
然而mist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俨然一副娘家人的样子。
mist帮了左苏家很多,对他而言是朋友,即便他待人冷漠,而苏梓安也并没有所谓的被震慑到。
抿了抿唇,眼尾一扫,“说正事吧。”
男人淡然处之,仿佛根本没有把他之前说的话,当成一回事。
帽檐的倾斜,mist的目光与他对上,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惶恐,果然是独属苏梓安的风范,冷静睿智,不沾边的事,他向来懒得解释。
mist半提嘴角,算是满意,“你不该离开的,你们的婚礼怕是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再无之前的淡定,浓密的黑眉拧在了一起。
他和小汐的婚事,不是为了如他父亲的愿望么,怎么在mist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另有一层深意?
看着他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mist叹了一口气,果然,她连苏梓安也瞒了,这些年来,只觉得浅汐越来越像从前的自己,做什么事都只身一人。
“我的消息,w已经在a市活动了,你可以找严景初去了解下。”
自己没有办法正面和严景初沟通,而苏梓安作为浅汐未来的另一半,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将一切承担起来。
“w?”
“很吃惊吗?这三年来,你关注过小汐吗?”
语调里带着嗔责之意,苏梓安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自己的心一直都在浅汐身上,可是被她抗拒的推在门外,哪怕作为哥哥,也只能任由着她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比如苏星辰的存在。
“呵,我们明明心知肚明,又何必互相伤害。”
苏梓安的笑容是嘲讽的,也带着自嘲,他们都是一样关心浅汐的,只是,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
“我以为w不敢再入境了。”
有点自恃清高的姿态,真的从未想过w还会再出现,严景初的严防死守,他们怎么敢?
“狗急跳墙,想必一切都是出自小汐之手。”
浅汐从来没有和mist细聊过这些问题,要算说,也就只和左辰希说过,而mist全然是靠着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她与苏星辰的一切,都被他默默看在眼里。
苏梓安闭目,哑然失笑。
这三年,她看似在充实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脚下的每一步,真的是自己疏忽了。
“我会联系景初哥的,你放心,不管小汐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出事的。”男人说的十分笃定,这本就是他心中所想,即便他们已经错过了,但是那份不一样的地位,永远无人能够撼动。
“最好是,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
冷漠的腔调,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他的方式,是绝对不可以的!
“mist,你知道轻重的!”
“是,所以要看你们的实力,反正龙盛这个名字,本来就有他的意义。”
男人眸中冷光乍现,他给苏梓安严景初正道的机会,但如果没有成功……
他不会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
第九百九十五章 撒旦的报复心
女人望着桌子上的请柬,已经有十来分钟了。
她双手环胸,满脸纠结,始终拿不定主意。婚期将至,对浅汐而言,这不过是个任务,但做个任务也要把其中的利益最大化。
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季晓冉抱着一沓文件,先探进了脑袋,看着房间里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伸出白皙的手臂敲了敲房门。
“你来了啊?”
突然的动静让浅汐回过神来,季晓冉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有些资料要你签一下。”
她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将文件摆在了桌台上,目光随之落在那张鲜红的喜帖上。
表情还是顿了一下,转瞬即逝,伸手将请柬拿了起来,打开了扉页。
这一系列动作,多少让浅汐有些尴尬,苏梓安和季晓冉的事,她已经没有立场再去过问,因为这场婚礼势在必行,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灵动的眼睛眨了眨,随即抬起了目光,“你这是要给苏笙非送请柬?”
看着被季晓冉拿在手上的喜帖,女人忍不住吐了一口浊气。
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她心底始终没个答案。
苏笙非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谈不上家人,但也算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当年若是没有他及时出手,左氏也没有办法撑到mist出现。
再加上,他现在亦是在针对简家,这看不明白的操作,真的很难让浅汐分出他究竟是敌是友。
“我没想好。”又吐了一口浊气,面对季晓冉,她倒是也如实回答了。
请柬都写好了,想必她心里已经有了数,季晓冉心里想着,他到底是苏翔海的儿子,如果能够和解,也是再好不过的了,况且如今的苏氏地产也一样在针对简氏,那苏伯伯是否能消气了?
“我替你送吧,怎么说,他也是苏总的弟弟。”
女人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她所有的思量终是围绕着左苏家的一切。
浅汐抬头看着女人真挚的脸,轻笑了一声,“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话没有说透,但这苏笙非的脾气,想必世人都了解,她怕季晓冉去了被浇一头冷水回来。
“也是哦,那位混世大魔王可是谁的账都不买的。”
语气瞬间的轻松了下来,好像没有一点隔阂般,身为闺蜜的本分,她做的十分尽职。
浅汐打开桌上的文件,扫了一眼,直接拿起起笔熟练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好了,拿去吧,我也要去会会那个大魔王了。”
女人借着季晓冉的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在苏笙非这里,总是没有定数的,他根本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到什么做什么。
而且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好久没有正面接触了。
“那给你一个鼓励的拥抱!”
季晓冉向着浅汐张开了双臂,女人不禁摇了摇头,有些失笑,她们好像也很久没有那么矫情了。
还是起身,抱住了那娇小的身躯,季晓冉轻拍着浅汐的后背,“你别想太多,他爱来不来。”
耳边环绕的轻语,季晓冉好像永远都知道自己在顾虑些什么,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始终鼓励着她。
浅汐轻轻点头,“好了,我先走了,你也继续忙工作吧。”
像是得到了些许的勇气,女人拿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还没有进门,简舒就听到了一阵强烈的哭闹声,女人立马下了车,快步的从车库走了出来。
打开房门,孩子的哭声更大了,女人皱起了眉头,眼角上扬,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
“刘嫂,小少爷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
大厅里不见人,她一边顺着楼梯上去,一边大声呵斥着带孩子的保姆。
“夫人,您可回来了,先生他……”
听到简舒的声音,刘嫂赶紧在二楼楼梯口处迎她,遇到这样的事,她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看着自家保姆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提到了苏笙非,一阵不详的预感,在她心头扩散开来。
因为自己的强行压制,让他住回了家里,可她怎么会忘记,苏笙非从来不是受人摆布的人。
他这是把主意打在了孩子的身上?
一阵烦躁,顺着儿童房去了,刘嫂紧随其后。
“我让你把这个小崽子东西收拾好,你跑哪里去了!”
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了男人的咆哮,那一脸的阴郁,在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显得更加渗人。
转眼再看,小家伙正死死拉着床腿,不愿松手的嚎啕大哭着,已经彻底被苏笙非的样子给吓坏了。
女人深吸一口气,“苏笙非,你在干什么!”
斥责的语气,说完赶紧走到小家伙的身边,半蹲下身子,用轻柔的声音说着,“昊昊不哭了啊,到姑姑这里来,姑父不是有意凶昊昊的。”
简舒一副慈母的形象,难见的耐心,她正安抚着那个被吓坏了的小家伙。女人张开了双臂,小家伙的目光中依旧流露出恐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苏笙非的黑脸,然后快速的扑入了简舒的怀里。
一张稚嫩的小脸,满是委屈,眼睛也彻底哭红了。
看着孩子这副模样,简舒也是一阵心疼,忍不住冷眼瞪向了站在一边,依旧散发着跋扈气息的男人。
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昊昊不哭,昊昊不哭,姑姑在这,不怕,不怕。”
“呵,你这是在我面前上演母子情深吗?”
一声不屑的冷笑,男人并没有被这所谓的温情所感动,像简舒这样的女人,他太过了解了,最擅长的不过是做戏。
当初为什么会养这个野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时候,他也是怕麻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没想到,这小崽子一养就是三年,他亲爹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这段时间被简舒强行压制住的火气,正无处释放,刚好这小野种撞到枪口上了,他正准备,把他送去简陌那里。
听到这样的肆意嘲讽,简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咬住下唇,她的初衷确实想要利用昊昊作为她赢得简家的砝码,可他终究是个孩子,这些年自己也是细心照料,不知不觉中也就培养出真实的感情。
做戏这个词,头一次让她觉得如此冤枉。
“苏笙非,他还是个孩子,你要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是第一次,简舒除他们私人情感外对男人发出斥责,俨然一副母鸡护鸡仔的模样。
“呵?我养了他三年,我不男人,我就是要把他送到他爹那里,我苏笙非凭什么白白替别人养孩子?”
直截了当的口吻,男人长腿一迈,两步走到了这对母子的面前,伸手就从孩子后背抓住了他的衣领,欲要把他提起来。
简舒吓了一跳,死死抱住孩子,直接站起身来往后退,“苏笙非,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笙非会用昊昊来为难自己,心中十分复杂,好像是自己筹划多年的计划被打破,但还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流窜。
很强烈,却让她找不到出处。
第九百九十六章 冷嘲热讽
可惜女人说的话,并没有对苏笙非起到半点作用,他三下五除二的追了上去,大手直接擒住了简舒怀里的孩子。
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因为是个孩童而减少半分,像是在抢一个物件一样,铆足的劲儿。
孩子疼的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就跟有猫爪在挠着简舒的心脏一样。
“把这个野种给我,我苏笙非不帮简陌白养儿子!”
男人直接把孩子抢了过来,不等简舒反应快步就提着孩子下楼去了。
“苏笙非!把昊昊还给我!”
简舒立马追了上去,一路叫喊,可是男人的速度太快了,他直接把孩子夹在了臂弯之间,被悬挂在空中的昊昊,嚎啕大哭着。
“苏笙非!”
女人追在后面,嗓子也快叫破了。
苏笙非打开大门,结果一开门,正好碰到准备伸手按门铃的浅汐。
浅汐愣了一下,下意识打量着眼前的画面,男人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还有那臂弯里的孩童……
他这是要干嘛?
那个……
应该是简陌的孩子吧?
“苏笙非,把昊昊还给我,我自己养!”
追出来简舒,满心想着赶紧把孩子抢回来,这气喘吁吁的刚刚争取之时衣衫凌乱的有些狼狈。
她看着苏笙非立住不动了,本能性先从他手里夺回了孩子,这才抬头,看见站在门外的浅汐。
那女人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正带着几分玩味打量着她。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简舒是那么在意颜面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本来心情就一团糟,面对左浅汐她就更不客气了,这里是她的家,还能自己送上门来?
苏笙非倒是收敛脸上的怒色,眉毛一挑,望着门外的女人,也分不清他目光中是否含有敌意。
没想到苏笙非家里也是鸡犬不宁啊,自己也是赶巧了,看上这么一出好戏。
“我不是来找你的。”
声音冰冰冷冷,浅汐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简舒过于狼狈,气势上就直接输了。
本来就觉得这对夫妻感情不好,今天再当场撞见,浅汐也没有更多的疑问了,她对待简舒,并不需要顾及苏笙非。
“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来,滚!”简舒咬牙切齿的冲浅汐吼着。
心里有种莫名的想法,莫非苏笙非做的一切都是和这个女人串通的吗?
他刚刚要带走昊昊,左浅汐就好巧不巧的来了?
一时之间,恼火直接冲上了大脑,加上江南在枕边吹的耳旁风,她愈发的觉得苏笙非从头到尾都骗了自己。
“刘嫂,把昊昊带回房间。”
女人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一双凤眼在面前的这对男女面前来回游走。
保姆赶紧把孩子抱上楼去,这混乱的场景她也不敢多待。
像是有一场随时都会爆发的战争,简舒已经目露森光,而浅汐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姿态。
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她。
“有空没?”
轻飘飘的一句话,视线直接落在站在一边的男人身上。
苏笙非倒也是好奇,他还真不知道能让左浅汐登门拜访的理由。
这些年,他们虽没对立,但是除了那个项目外也并没有其他的交集。
一个霸道的抬眼,轻微点了下头,“来找我的?”
“不然,你觉得我会来找她吗?”唇边的嘲讽跟着话音一起落下。
简舒胸口处剧烈的起伏,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还有那么一丝的理智,听他们的谈话口气,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好像跟自己预想的并不一样。
可是她现在完全就要炸裂开来了,她在左苏家吃的亏还少了吗?
左浅汐还妄想登堂入室,真想要直接扯掉她的头发。
“而且你太太似乎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女人完全不嫌事大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这**裸的挑衅。
“左浅汐,你这是在我家门口乱吠?”
一记白眼,浅汐深吸一口气不屑的样子,又瞟了一眼苏笙非,似乎在表示让他把真正烦人的狗嘴巴堵上。
果然,其实不要浅汐提醒,苏笙非对简舒的厌恶就足够多了,他最讨厌被别人拿捏,而这个女人总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
“不想我把那个野种立刻送走的话,就给我立马滚进去!”
完全没有留下一点颜面,那暴戾的口吻,让简舒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一双满是怒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两人,不甘心的咬住了下唇,露出一丝血色,捏紧拳头,不情愿的扭头进去了。
“呵,空气终于干净了。”
男人不禁发出感叹,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又痞气的望向浅汐,“找我什么事?”
那眼睛依旧长在了头顶上,对她的态度也就和他平时一个样子。
女人眼睛一斜,两人还站在大门口,“这是不请我进去坐的意思?”
浅汐似笑非笑,她拿捏不好苏笙非的态度,自己表达的也是不亲近,不疏远。
苏笙非没说话,直接大咧咧的往里进了,女人也就跟在他的身后进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进苏笙非的新房,浅汐环顾了大概,这装修并不是按照他的风格来的,想必他也没怎么上心。
男人往沙发上一躺,从茶几上随手拿了一罐可乐,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样的架势,倒是像极了他们以前同住的时光,浅汐心中难免有几分感慨。
有些话就在唇边,可以想到苏笙非对自己的怨恨,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想来想去,还是说自己今天来的正事。
浅汐打开了自己的手包,把那张红艳艳的请柬摆在了茶几上。
半倚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眸子又转向了浅汐的身上。
“这次不会又逃婚吧?亦夏没了,目标又转回了苏梓安身上?”
这是浅汐没有想到的挖苦,他对简舒那个态度,本以为他会对自己……
可是,还是那么明晃晃的敌意。
女人微微闭目,做了一个心理建设,“请柬我送到了,赏脸的话就来参加。”
“参加什么?”苏笙非懒洋洋的反问,一切就是明知故问。
“参加我和梓安哥哥的婚礼。”
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尴尬的笑容。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男人终于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摆在茶几上的请柬,望着请柬上两人的照片,脸上露出了狂烈的讥诮。
“左浅汐,我真想知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你究竟爱谁啊?是退而求其次,还是根本谁都可以?”
这急切语速的逼问,让浅汐猝不及防。
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苏笙非又是作何想法,会问自己问的如此直白。
他的目的浅汐看的很清楚,他是在替苏亦夏抱不平,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把苏家兄弟彻底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叹了一口气,嘴角多了抹自嘲,她的这场婚姻是过于笑话了,还好当初她和苏梓安在一起的时候,一切低调并没对外公布过。
不然,现在的媒体舆论何止这一点水花?
“我的心,都在左氏上面,左氏好我就好。”
女人仿佛镇定自若,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烦乱,她又冲苏笙非笑了笑,“苏董,请柬我也送来了,剩下的事,还请自便。”
第九百九十七章 平分秋色
有一种今天来错了的既视感,真的是没有想到,苏笙非对自己的怨念,似乎始终没有消散,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能够轻易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
好像再多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没谁懂她心底苦闷,很多事,亦不过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她不需要理解,只要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就足够了。
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浅汐起身,苏笙非没有一丁点儿挽留的意思,依旧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罐可乐,微眯着眼睛,带着一丝愠色盯着茶几上扎眼的红色请柬。
浅汐做了个深呼吸,要迈开的步子,还是停止了,紧锁的眉头,似乎心中有所挣扎。
全是揣测,他的恨意是指针对自己还是……
刚刚和简舒的相处,她都看在了眼里,还是想试一试,毕竟苏伯伯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我想说,苏伯伯现在身体不太好。”
一句话说的十分沉重,她没敢去看男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毕竟血浓于水,抛开自己不谈,他能否与苏伯伯达成和解呢?
这纠葛的关系,始终难以理清,似乎变成她想要的答案很难,但是浅汐还是想试一试。
“那是他的选择,为左家卖命的下场,是要我去送终吗?”
轻蔑的语调在身后响起,女人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是身为人子该说的话吗?
呵,她真的是不该来的!
没有半分的留恋,指尖发白,嵌入掌心,直接拿着包就走了。
二楼的栏杆处的女人,眼底的眸色深了几分,她望着毅然决然离开的浅汐,又看向依旧靠在沙发上的苏笙非。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一个归属他的阵营立场,一切对他而言,只是出于自己的心情。
看不透的人,难以把控,苏笙非已经彻底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他不屑简家,同样也不屑左家,他究竟要做什么?
斜了一眼浅汐离开的方向,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坐起身子,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请柬,再也没有触碰。
他起身欲要上楼,简舒飞快的转身离去,苏笙非就像是个撒旦,生怕他再对昊昊做出些什么。
一溜烟跑回了儿童房,保姆哄着孩子在,而她则坐在一边沉思着,有些事,还要按照计划进行吗?
太多的不确定,让她看不明白。
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苏笙非无论如何都是不待见自己的。
男人上了二楼,瞥了一眼紧闭的儿童房,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房门被被他关的发出巨大的声响,整栋别墅似乎都感受到了震动。
那放荡不羁的坏笑荡漾在唇边,明显多出了一份嘲讽的阴骘。
要乱吗?
那就让他在搅合一下,让一切变得更有意思吧?
打开桌台上的笔记本,直接进入了加密邮箱,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舞蹈,直到发出那封邮件,他才伸展着双臂,倚在了座椅上。
男人望着眼前的棋盘,却始终静不下心来,放在一边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一颗黑色的光滑棋子,被他捏在手里把玩着,好像随时都能被他捏碎一样。
一阵敲门声,简陌抬头,金丝边眼镜下依旧是那张冷漠无比的俊脸。
高野走了进来,并且关上了房门,先朝着男人鞠了一躬,才走近他的身边,下意识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格局,脸上多了分说不清的神色。
“简总,大小姐最近和江南的联系比较密切,由于她的行动比较隐秘,我们并没有查出什么。”
高野一五一十的汇报着简陌让他调查的,自己跟着简陌也有几年了,在他身上唯一的感受,就是浓烈的孤独气息,他似乎谁也不相信,自己能一直跟着他,感觉简直就是万幸。
听了汇报,男人的目光游离到了窗外,他在思索的样子,显得更加沉浸。
手指和棋子的摩擦始终没有停下。
他的姐姐,自从和苏笙非结婚之后,也是沉寂了太久,除了营造他们夫妻恩爱的新闻,再无其他。
现在又和江南有了关联。
那个男人,并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苏笙非的作为似乎已经是彻底的激怒她了。
片刻。
简陌转头看向高野,深邃的眸子里,有着男人看不懂的东西。
“让秦晴和我姐走动走动。”
冰冷的语调,一脸漠然,她留着秦晴无非是为了监控简舒,但是那个女人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嘴里的真话假话,他同样能够辨别出来。
“苏总,秦晴和江南私下里一直都有联系,这样做,妥当吗?”
高野心中颇有顾虑,若是秦晴本就和江南在合谋些什么,现在在让秦晴去盯着大小姐,她会说真话吗?
“她不敢,况且,她想要的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眸底一片了然,简陌像是洞察了一切,所有的动向都被他看穿。
他恐吓过秦晴,这变相的施压,并不是让她臣服,而是让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会觉得自己可以被利用。
简舒对苏笙非的疯狂,已经彻底呈现出来,秦晴也是这样,他从不会低估一个女人对感情的偏执与狂热。
本以为跟了简陌那么久,自己也算心思通透了,可是简陌现在说的话,他却好像听不懂一样,秦晴不过是条丧家之犬,为什么要对她手下留情,明明就不忠心,还要加以利用。
高野不敢反驳,只是细细打量着男人的神色,在寻找说出接下来的话的时机。
“简总,左小姐婚礼当天的事宜,确定要那样安排吗?”
涉及左浅汐,高野更是问的小心翼翼,那个女人就是简陌的逆鳞,他那么沉稳的一个男人,每次都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失控。
简陌微微抬眼,按压不住的墨色,在瞳孔里荡漾,吸了一口气,更是捏紧了手中的棋子,放眼望向棋盘,黑子已被围困,手指轻轻一点,放下了那颗已经被自己捏的发热的棋子。
棋盘上的局势,瞬间有了明朗的变化。
他像是给了高野答案,又一副运筹帷幄的深沉,那一步棋,他迟迟未下,只是不想让自己走到绝境。
只是现在的他不能再消耗下去,他不能让一切变得来不及。
高野整个人目瞪口呆,明明是白子必赢,可就这一步棋,局面又变得平分秋色。
心中忍不住的赞叹,可是还是有些许的担忧,毕竟现实不能百分之百的被掌握在手中,亦或是左浅汐也知道他的棋路已经有了对策呢?
“简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看着高野脸上难为的神色,简陌只是扫了一眼,都开口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吧。”
“简总,我真的觉得您没必要为左小姐做到这样,以您的谋略,若是全力应对的话,简氏不可能被打压到今天这个地步。您百般让步,可是左小姐根本就不领情,我都看不下去了,您这样做,值得吗?”
高野的惆怅,这是一直被憋在心里的话,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他们之间的架势,像极了相爱相杀,可是左浅汐并没有一丝情谊,是简陌完全陷入了他偏执的自我认知里。
嘀九百九十八章 失了温度
纵使他是个棋艺高手,也逃脱不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现象。
但是简陌并非真的不明白,他与浅汐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真实身份已经阻碍了所有。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没有办法把那个女人从心底剔除,他又何尝没有尝试过?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任由着浅汐肆意妄为,没有强力还手。
他的无奈,不屑言说。
一记冷眼,像是千年的冰川。
“高野,你逾越了。”
那目光中隐忍的杀意,高野已经感受到了,只觉得自己脊柱一阵发凉,果然,不能提起左浅汐,任何和那个女人有关的话题都变成了禁忌。
因为不知道在哪个点上,就会触及到简陌的强力反弹。
可是真的是不甘心,别人不清楚,而他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了,简陌为她做了多少,无动于衷也就算了,反而变本加厉!
绯闻不断,先是和小明星绯闻不断,这一转眼,又要嫁给他人,为了这样的女人,消耗自己值得吗?
可是迫于简陌强大的气场,他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可能不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只觉得惋惜。
高野垂下头,老实的站在一边,简陌才把自己的目光挪开,只是不由自主锁住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了。
内心一声长叹,连自己的助理都把自己当成笑话来开,他又何尝不是个笑话?
面对浅汐,不想承认的不知所措,想得到的心,让他找不到出处。
“行了,你出去吧,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男人摆了摆手,眼角露出几分倦意,他是不会让浅汐嫁给苏梓安的,原来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一家西餐厅。
服务生替浅汐打开了大门,礼貌的招待着。
“左小姐,里面请,苏大少已经在包间等您了。”
浅汐微微点头,跟随服务生的引路往包间的方向去了。
她刚从苏笙非家里出来,就收到了苏梓安的邀约,又是一种好久没见的既视感。
他们就要结婚了,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是能拉出,莫名的距离感。
服务生先是叩了两声门,才恭敬的打开的房门。
男人坐在餐桌前,那一丝不苟的气质,给人一种高冷疏离的感觉。
看见浅汐进来,嘴角多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来了。”
“嗯。”
女人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并没有过多的亲昵姿态。
服务生识趣的先行离开了,这对新人的婚事早在a市传开了,今天见两人同框,果然不是一般的登对。
那双墨色的眸子,始终凝视着女人,苏梓安欲言又止的姿态,主要是不知从何说起。mist的警告,还是严景初的查询,他真的是遗漏了太多,而浅汐似乎清楚的知晓了一切。
女人面色平静,当苏梓安想要开口的时候,服务生却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上菜了,他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
琳琅满目的菜肴,陆陆续续的被摆上了餐桌。
浅汐优雅的吃着食物,不时发出赞美之声,像是用心在品着美食。
他不是刻意要请她吃饭的,可是浅汐始终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担忧。
“小汐,你想做什么?”
女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就是片刻,她继续讲虾仁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一番享受的咀嚼,似乎并没有觉得苏梓安问的问题有多重要。
直到她吞咽下那只虾仁,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抬头望向男人,露出盈盈笑意。
“梓安哥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她想做的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样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轻易放下,面对这明知故问的话语,浅汐只觉得有些好笑。
苏梓安见她这副模样,沉了一口气,她似乎在曲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说,你在做的事,为什么不和我们沟通?小汐,你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什么事都是自己来?”
男人有些憋不住了,他已经太久没有用过属于自己的口吻和浅汐说话了。
微微抬眉,深沉的审视,那完美轮廓下的五官,因为生气已经有些拧在一起了。
她不想嘲讽,可是回想看看,如果不是自己有所行动,那简家就一直做着缩头乌龟,他们能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对浅汐而言,等待,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梓安哥哥,我不是从前那个小女生了。”
女人又笑了一下,算是回答,直接又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她的抗拒,令人心寒,一意孤行的决心,让谁也拉不住她。
“简家的仇恨,我从未放下,但是你不能这样以身犯险,如果仇报了,你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呢?w出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是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可怕吗?
是忘了曾今躲在mist公寓里的那些往事了吗?
当时若不是简陌,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活下来。
“我在不在的意义,我自己说的算。”
浅汐突然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曾今澄澈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变得深不可测。
不相上下的气场,仿佛两人都分别站在了自己的思量之上。
“小汐,其他的事,我可以由着你来,但这件危乎你性命的事,我不能任由你胡来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是不是等到婚礼的时候我才能知道?”
不容置疑的口吻,苏梓安理解浅汐心里的苦闷,但是最怕的是她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w是什么,不死不休!
她把自己作为靶子,只为拿到简家作恶的把柄,这样划算吗?
“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女人不以为然,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叫停的时候,况且,她要停就能停下来吗?
苏梓安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头痛,其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实话,严景初那里没有任何w的消息,可是mist的话,他是一定相信的,那只能说明,w这一次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当真不明白,这其中有多可怕,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小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
她的冷漠,公司里的毒辣手段,这些年来,变得越发强盛,渐行渐远的影子,让苏梓安陷入了冗长的无可奈何里。
“呵,梓安哥哥,你口中的左浅汐早就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副要去报仇的躯壳,我没有办法在等了,现在也不是我说的算了,因为一切已经开始了。”
上扬的红唇,笑的格外的妖娆,女人的骨子里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
明艳笑容下藏下的那份锥心苍凉,已经要把她折磨的无法喘息了。
这般的开诚布公,苏梓安居然无话可说,明明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却流露出陌生的表情。
似乎真的在向他表达,原来的浅汐已经死了……
一定会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吗?他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保证她的安全吧?
第九百九十九章 等的太久
越来越远的距离,她已经彻底被仇恨包裹,那双曾经清澈无比的眸子,而今已深不见底。
男人脸上逐渐扩散的愁容,忍不住的一声叹息。
浅汐像是开了转换键一样,转而笑的温和,“梓安哥哥,这家餐厅味道不错,你也试试。”
真实和假象,让人难以分清,这一瞬她像是变回了从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苏梓安拿起筷子,夹着菜,可惜食之无味。
现在他还怎么吃的下去,w给人笼罩的恐惧,还有mist……
那是个说到会做到的男人,龙盛能有今天,他是付出了多少努力,绝对不能让他再沾染上人命。
一顿饭,浅汐像是吃的十分开心,而苏梓安却满是顾虑。
“梓安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临走时,女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自信的流露,眼眸中放大的期待,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意志。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她了,她的变化,不仅仅再是自己肉眼所见的了。
“我先走啦,公司还有个会。”
浅汐冲他摆摆手,将包背在了肩头,背影走的十分潇洒。
苏梓安立在原地失笑,竟有种无力的感觉,那个女人仿佛比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来的强大,作为一个男人,多少有些自嘲感。
可换而言之,浅汐接手了左氏的所有的资源,她有那样的能力也是当之无愧的,只是,她太过于蔑视w了。
男人不再耽搁,时间不多,正如浅汐所说的,现在停止开关键已经不在他们的手上,他要赶紧找严景初布放好一切。
反锁的卧室门,女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备用机,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电话卡,快速的安装了进去。
她和苏笙非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尽管今天目睹了男人对左浅汐的态度,可这并不代表能让她停下自己的计划。
江南那边她已经不能去了,突然就觉得自己身边好像多了无数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她不能落下任何能让苏笙非和自己离婚的把柄,所以必须小心翼翼。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舞蹈着,她连电话都不敢打,详细的编辑着短息。
直到短息发出去得到回复之后,女人的脸上才露出轻松的笑容。
与其说是轻松,还不如说是解脱,有些事拖了太久,才会酿成今天的祸害,该死的人,就不应该活到现在。
想到这,简舒的眼底瞬间被厉色填充,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手机突然的响铃,吓了她一大跳,低头看了一眼屏显,秦晴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忽而嘴角上扬,她正缺一个能替自己跑腿卖命的,刚好秦晴送上门来。
这些年,她们还是或多或少的有着焦急,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毕竟秦晴只是一只丧家之犬定然是要找人倚仗,而左苏家是不可能接纳她的。
女人接听了电话,眉梢忍不住的展露出了笑容。
没有想到,秦晴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原来最见不得左浅汐幸福的并不是她,那份最深的仇恨,是源于秦晴的。
挂了电话,秦晴面带得以的撇了身边的江南一眼。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骨子里被迫藏下的骄纵,彻底被无限放大,女人眼眸里闪烁着光亮。
简陌想要知道的,她又怎么会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最想让左浅汐死的人。
既然能让自己去套简舒的口风,那就只能说明,他自己无法探得消息,那自己想让他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
“秦晴,你这蛰伏的可以,三年你都能沉住气!”
江南是忍不住的赞叹,多少次他都想要放弃了,但是秦晴的坚持,因为一旦放弃他们和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的区别,还不如搏一搏,这不就刚好等来了机会。
“我说过,我们要合作的,你拿你想要的,我拿我想要的,我秦晴可不是像简舒那样过河拆桥的人。”
女人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她还没陷入死局,那一切就还有机会,不过这一次她要先整死左浅汐,再和简家算账。
男人讨好的讪笑,“都听你的,只要能让我正大光明的走进简家就可以了。”
秦晴转过头,看着江南满脸激动的样子,眼底多了一丝嘲讽,他也就这样的出息了,想要的只是取代苏笙非的位置,难道目光不该放长远一些吗?做个倒插门吃软饭的,就满足了?
“我和你交代的事情不要忘就行了,简舒估计近期也不会见你,毕竟她太在意苏笙非了,这一点,江南你是真的比不了。”
秦晴说着,还不忘落井下石,江南的面色有些难堪,但依旧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因为他知道,权势金钱这些东西太过重要!
被简舒一脚踢开的时候,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冷嘲热讽,而今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又怎么会放过。
“秦晴,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机会将苏笙非一起做掉?”
他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左苏家和简家,他想要的就是简家女婿这个身份,与其绕那么一大圈,不如直接让苏笙非永远消失,那他也就永绝后患了。
秦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男人,他这美梦真的是越做越夸张了吧?
“你觉得,你可以,你就去啊?”
女人没有拦他的意思,甚至伸出手做出配合的动作。
江南的表情僵住了,凭他自己,怎么可能,那个男人可是苏笙非,就算他不属于左苏家也不属于简家,自己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简舒不是把权利放给你了吗?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场混乱,有个意外也是难免的对吧?”
那个本是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满脸堆着讪笑,拼命的讨好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他真的太怕失败了,已经等了三年了,感受过站在云端的快乐,现在的日子他真的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
秦晴冷漠的盯着他,满脸的嫌弃,苏笙非对简舒来说就是她的全部,让那个男人有意外,自己是不想活了吗?
这江南还真的是自私啊!
一声冷笑,男人揣摩不透秦晴表达的意思,仍旧不遗余力的试图说服女人。
“你看,苏笙非直接死了,我也就能取代他的位置,这不单单是对我有好处,也能帮到你啊!”
那眼眸里精明的光亮,若不是他还有用,秦晴怎么会留着这样的男人,还甘愿与他为伍?这摇尾乞怜的样子,着实看着他恶心。
苏笙非对她而言并无影响,而她对简陌的仇视,已经彻底被简陌给无限放大了,她要利用好简舒,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的双手才能干干净净的,这样她坐享其成就好。
她从头到尾都是个不受人看中的小角色,但是秦晴相信,自己才是最后那个赢的人。
“我心里有数,你别太急于求成,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简舒天性多疑,你不要露出了马脚!”
秦晴忍住不耐烦,刻意提醒着已经发飘的江南,他们现在错一步,可就功亏一篑的,她绝不能让这个蠢货坏了自己的大事。
第一千章 再次合作
银灰色的帕加尼停在了高耸的左氏大楼前,副驾的女人解开了安全带,拿了自己的背包,余光下驾驶位的男人并没有动的意思。
“梓安哥哥,你不回公司吗?”女人随口一问,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疑惑。
苏梓安嘴角扬起些许弧度,“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不是有会吗?先去忙吧。”
浅汐也没有多想些什么,点了点头,也就直接下车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已经没了深层次的交集,又或许说,她本就是不了解苏梓安的。
不过也都不重要了,女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直径走近了左氏的办公大楼。
男人目光深邃,似乎所有所思,那张冷峻的脸上,始终散发着那人无法触及的疏离气息。只有在浅汐面前,他才会流露出原本就不多的关心吧。
一改方向,绝尘而去。
而苏梓安并没有行驶多久,就又在一处办公大楼停下,男人下了车,仰视着楼顶处巨大的简氏集团门牌,目光更是深了几分。
简氏离左氏很近,只可惜左氏出于a市最好的地段,虽同为繁华地带,可这明显的差异,肉眼可见。
苏梓安转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左氏大楼,高耸巍峨,似乎无人能去超越。
那挺拔的身子立在简氏的大门口,惹得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那气质长相,着实令人一见倾心。
也不知是犹豫还是怎么了,苏梓安始终没有迈开步子,心中多少有些踌躇,是否应该去找他。
多年前的合作,也都是为了浅汐。
可现在明朗的局势下,他又要用什么样的立场?而且,他和浅汐就要结婚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徘徊不定的顾虑,严景初都查不到的w踪迹,这一次,简家究竟动用了什么样的底牌?
他没有浅汐的自信,一直以来做任何事都是求稳的,有些心神不定,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凶险会超过三年的惨状。
紧拧的眉头,他没有一点的把握,确定简陌会再次和自己合作,又或许说始作俑者就是简陌本人?
这些年浅汐强烈的报复,那个男人是否已经改变。
无意识的叹息……
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这不叫巧合,应该叫做命运。
阳光灿烂,两个男人立在那里,说不上来的画面感,两人的对视,仿佛这盛夏瞬间变成了凛冬。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简陌扶了一下的他的镜框,斯文清秀的面庞上有着不相上下的冷意。
“是来找我的?”
妄想看穿一切的审视,他确定无疑,苏梓安是来找他的。
烈日当头,苏梓安眼睑微动,垂下眼睛,一声失笑,莫非,他早就算到自己会来找他?
暗地里的博弈,都没有表露在脸上。
只不过这次苏梓安失了先机,心中无底。
吸了一口气,一个颔首,算是承认了。
“换个地方吧。”简陌倒是没有得意之态,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径直转弯,迈开了步子。
苏梓安跟了上去,男人就近进了一家咖啡馆,像是常来的样子,直接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服务员立马上前,那强行压下的热情,一眼就让人看穿,“简先生,还是美式吗?”
简陌微微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苏梓安,“喝什么?”
对于咖啡,苏梓安并不太有兴趣,“给我一杯水就可以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这才惹得服务生的注意,女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习惯性目光追随简陌,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两人疏离的气息,让她不敢再多待,礼貌的回了吧台,忍不住的偷偷打量。
两个男人相顾无言,苏梓安心中琢磨着如何开口,竟然多了一丝烦躁。
直到咖啡和水上来之后,苏梓安喝了一口,才抬头凝视,“这一次又要置小汐于死地吗?”
话语说的相当直白,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他并没有抬头,反而是接续了手上的动作,轻抿了一口咖啡,心中却在琢磨男人话语的意思。
他能来找自己,而且似乎和浅汐的安全有关,他是有所部署,但是从未想过要涉及浅汐的性命,他也不可能那么做的,但是苏梓安的沉稳,亲自上门了,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看着简陌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像是运筹帷幄,心中有按捺不住的紧张,如果真是出自这个男人的意思,那怕是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好像忘了说一句恭喜了,你是用左浅汐未来丈夫的身份来和我说,不要伤害你太太吗?”
简陌优雅从容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那直穿人心底的审视目光,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招架,而苏梓安却表现的十分淡定。
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你要是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言语间的讥讽反而让苏梓安有了几分把握,他那么冷静一个人,既然会拿出这样的口吻,他对浅汐……
像是瞬间起了浓郁的火药味,开始还是简陌压倒性的胜利,如今已是势均力敌了。
男人眼眸忽而下沉,还是在平复自己的气息尽量不然人看出端倪。
两人挖尽心思的揣摩,棋逢对手的博弈,这伯仲之间,有着他们都最在意的。
一杯白水都能被他和的那么有气质,身体似乎也有所了舒展,“三年前的事,如果还会重演,我苏梓安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的。简家能幸运一次,不代表永远都会被眷顾,善恶终有报,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见简陌不说话,苏梓安又继续了,他何尝不是满腔的怒火呢?所有仇怨,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他会与简陌坐在这里面对面的喝茶叙旧?
沉了一口气,他的初衷始终是保护浅汐,简陌虽未透露半点风声,可是苏梓安下意识已经感觉到他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
那这样看来,能搭上w的,只有简家的那个老狐狸了。
“三年前的意外,我对你们左苏的遭遇深表同情,至于其他的言论,苏梓安有些话是需要证据的。”
他将简家的所作所为撇的很干净,苏梓安心中一阵冷笑,如若真的有证据,他还能优哉游哉的坐在这里?
“是要告我诽谤吗?”一双冷眸忽然抬头直视,恨意的迸射,冰凉刺骨。“该说的也说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我而言,小汐的安危最重要,简陌,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忽而觉得那双染了墨的眸子,能洞察自己内心的一切。
对他而言什么是重要的?除了那个女人,他简陌又有什么是在意的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爱而不得的痛苦,他苏梓安又能明白多少?
简陌突然发出质问,“你说小汐对你最重要,那你可曾记得你伤害过她的时候?”
毫不掩饰的讥诮,当初也正是因为苏梓安的举棋不定,才让自己和浅汐走的更近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爱她?他怎么觉得那么像是个笑话呢?
第一千零一章 只有危机
“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如今你的婚姻,不过是你苏家的手段罢了,也是,苏家付出了那么多,你母亲弟弟死了,你父亲残了,苏笙非背离了左苏家,似乎你苏梓安才是最大的赢家呢!想必接手左氏,指日可待吧?”
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苏家的变故,仿佛苏家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左氏,而不计代价。
明明造就一切的都是他简家,他居然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落井下石!
“呵,简兆龙枉费心机想要得到的,被我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难不成我财色双收,你羡慕吗?”
这从不是苏梓安说话的方式,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简陌明显就是想要激怒他,填补他自己心中的不悦,他可以,那自己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果不其然,哪怕是戴着眼镜,苏梓安都能看见简陌紧拧的眉头。
唇边勾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简陌忽改表情,不屑的笑出了声来,“我没赢,苏梓安你也没赢,都输给了一个死人罢了。”
男人将目光转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他整个人都越发的凛冽。
苏梓安明白他在说什么,已经没有谁能代替苏亦夏在浅汐心中的位置,哪怕那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
只是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他只希望浅汐好好的活着,至于自己,只有能看见她就足够了。
“按照你说的话,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说完,苏梓安直接起身,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变相的向简陌示威,结果是浅汐嫁给他了。
男人离开,简陌还坐在座位上,望着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脸色并没有好转。
苏梓安的刺激,他还能承受,可至于浅汐的安危,是谁背在他身后做了些什么?这像极了父亲的风格,想到这他心头一紧,多了一分不淡定。
几方都开始查询,并没有w的半点踪迹,仿佛一切都是单凭mist的直觉,可是又没有人敢忽视这空穴来风的直觉。
无论如何,婚礼的安保一定做得彻底。
“不是啊,我说梓安啊,不是我不相信,可是我真的动用了我所有的权限,w压根就没有入境的信息,就更不要说进a市了。”
这几年的严防死守,w也没必要为了左苏家一单,把自己给折了。
他不是不担心浅汐,严景初也想为苏亦夏报仇,可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很多事情都让他有了局限性。
苏梓安沉了一口气,浅汐一天天的照常上班跟个没事人一样,而他们几个已经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越是没动静,苏梓安越觉得可怕。
“洛家不是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吗?”男人一急,本来很忌讳提到mist的事的,但是他需要有力的论证啊。
“景初哥。”男人忽然抬头,目光灼灼,黑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真的不想再后悔第二次,不想一切到了来不及的境地再去后悔。”
严景初沉默,当年的事,他亦是历历在目,他是和亦夏一起出门了,还说好要回来吃亦夏和浅汐的喜酒,可是……回来的只有他自己。
“行吧,我知道了,算我欠小汐的。”
男人抿嘴一笑,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什么纪律制度……
独孤一掷的准备,有些阴影面积过于残忍,历史不能再重演。
“对了,你去叹了简陌的口风了?我真搞不懂你对他的看法,两家之间都水深火热了,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心中已有了想法,严景初也就如释重负的一般,慵懒的躺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苏梓安撇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很多事你不明白,简陌的痛苦根源不是仇恨,而是生在了简家。”
那忘穿一切的眼神,让严景初忍不住收起自己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双眉压低,他望着苏梓安并没有感觉到浓烈的恨意,反而多了几分深沉。
“好了,简家几个人都盯紧了,小汐肯定不想牵连mist。”
说罢,苏梓安又叹了一口气,人家是王子复仇记,而浅汐是一意孤行的公主复仇记,什么都想靠自己。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让人轻松,不过一直没把简家绳之以法确实是我的过失。”
说到这,严景初垂下了头,满脸懊恼,自己的能力居然能让简家逍遥法外那么久,着实是丢人丢到过分。
“行了吧,对付w也没那么容易,但愿这一次,可以结束所有。”
算是安慰,也是发自肺腑的感慨,这二十多年的恩怨,总要有个结点了。
在某些纠结之下婚礼始终是值得高兴的事。
曲弯弯起初并不认同,但是已成定局,她亦是期待浅汐能变成美美的新娘。
不知道苏梓安在家里,女人直接打开了书房的门,看见两个在谈话的男人,瞬息变化的表情,让她微微有些愣住了。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他们刚刚脸上的凝重?
“哟,准新郎来啦?我一直想问你呢,你这伴郎是谁啊?我家景初可是有妇之夫了。”
曲弯弯还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似乎对刚才的错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自然在严景初身边坐下,亲昵的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伴郎……
这件事苏梓安还真没有想过,从回来到现在他思索更多的是浅汐安危问题。
“喂,不是吧?你不会自己都没考虑过?苏梓安,你到底是不是要真心娶我家小白,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可不同意!”
看着男人的表情,她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苏梓安还真没想过,瞬间就变成一副护犊子的姿态,开始左右看他不顺眼了。
一边的严景初只能捂嘴偷笑,自家媳妇的脾气,现在家庭地位的体现,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老老实实的看戏,免得惹祸上身。
“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苏梓安没有被曲弯弯一惊一乍的语气影响到,神情还是淡淡的。
伴郎,唯一合适的也只有mist了吧?只是,他在场外会更好一些,突然提及到这个问题,自己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并不是对这场婚礼不上心,而是太上心了,着重点不一样。
“哼,真没见过哪个要结婚的人像你这样。”
女人不满的一声冷哼,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妹夫很有意见,忍不住的沉了一口气。
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严景初不敢说话,结果直接让氛围僵住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梓安也意识到了曲弯弯情绪的不正常,也没什么留下去的必要,反正事情已经谈好了。
和严景初一个颔首,就跟自己家一样离开了。
“景初,你看他什么态度嘛!说心里话,我真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当初苏梓安就抛弃了浅汐一次,只不过现在……”
女人有些沮丧,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内心,又是一阵躁动。
“好啦,宝贝儿,别想太多了,亦夏和笙非都不在,梓安又何尝不伤呢?”
男人的话,让曲弯弯平静了下来,也忽而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看在她表情的变化,严景初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不过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第一千零二章 为什么这么好
夜半,窗外的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床上的男人忽然警觉的睁开了眼睛,黑夜之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开始了探视,他拉开了身上的毯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沿着长廊一路摸近,知道看到那个正在关窗户的身影。
男人速度极快,以迅雷之势发出了攻击。
交手之间,只听到虚弱的女声,“zreo,是我……”
立马收回了手上的力道,黑暗之中能听到女人粗重的喘息声,她回来了,为什么不走正门?
没再多想,zreo直接去了墙边,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安琪惨白的脸,落入了他的眼帘里,那肩上已经发黑的大片血迹,格外的刺眼。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zreo整张脸都沉了下来,眸子里闪过的担忧,赶紧扶着女人在椅子上坐下。
安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满是纯真的脸上,多出了强烈的讥诮。
“都怪那老东西有个孝顺儿子,完事之后,一直紧咬着我不放,回来的路上被算计了。”
尽管如此,那张稚嫩的脸上还充斥着桀骜不驯,她已经像极了一个失血过多的洋娃娃。
男人拧了拧眉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处理伤口。”
随即一声叹息,那个挺拔的声音已经走出了房间。
女人垂头看向自己受伤的肩膀,忍着疼痛抽了一口凉气,她还是第一次被人阴了,想来心中更是不平。
没过多久,zreo就提着医药箱回来了,他半蹲在女人面前,看着那件渗人的学生装,实在是无从下手。
“还愣着干嘛,再不包扎,我这只手可能就废了。”
安琪的失笑,她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而这样的伤势,她根本就无法去医院,哪怕是回自己的落脚点,都要避开监控爬窗户。
zreo也没再犹豫,拿起剪刀剪开几乎要和皮肤黏在一起的衣物,雪白的肌肤和溃烂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无法直视。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但是安琪的嘴里还是止不住发出了抽气声。
“伤口撕裂程度太大了,需要缝合。”
zreo抬起头,对上那双乌黑浑圆的眼睛,他是在表达,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缝合,那样的疼痛常人是无法承受的。
“zreo,给我拿颗糖来呗?”
她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让zreo始终不忍多看她一眼,男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一边的柜子里,开打了糖盒,取出了一个她爱的棒棒糖,撕开了糖纸,替到了女人的手上。
安琪冲他笑了笑,直接把棒棒糖含进了嘴里,又用手大力一扯自己破碎的衣服,露出了迷人的锁骨,“缝合吧!”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也丝毫没有顾忌任何所谓的男女有别。
zreo咬紧了牙床,取出了缝合线,“安琪,你忍着点!”
一针一线,两人额头皆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女人已经将棒棒糖的棒子咬到了变形,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缝合结束,zreo又是一声叹息,将之前拿来的干净衣物披在了安琪的身上。
“我都说了,让你小心。”
止不住的抱怨,他太了解安琪,哪怕自己说了,她也听不进去。
“要不是时间赶不及了,我一定把他送去见他父亲。”
嘴角边浮出的阴冷,收拾医药箱的男人停止了动作,所谓的时间来不及是什么?左苏家的任务吗?
“安琪,左苏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去过洛煜家里,被他察觉了,而且他们婚礼的安保做的十分全面,连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周围的制高点,也有人把守,狙击也是不可能的。”
这些日子里,zreo一直在查着左苏家的情况,这比安琪口中描述的相差太多,更何况她现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执行任务,岂不是等于白白去送死?
女人半抬眼睑,扫过男人那张担忧的脸,“zreo,我做事什么时候怕过?干我们这行的人,有怕死的吗?”
“可是你的伤……”
“呵,上头已经在催促我了,而且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就再难下手,况且,我没打算偷偷摸摸的进去,我打算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安琪倔强的笑脸,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仿佛自己根本没有受伤,依旧是w排行榜上身手最矫健的那位。
她一副飞去不可的架势,而且她说了,上头的催促,这单具体的合约zreo并不知晓,但是逾期等同于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安琪根本就是进退无路。
以她现在状态,去了也是死,不去还是死。
“不要强撑了,你这伤口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就好不了,就更不要说动手了!”
zreo毫不留情面的说着眼下的事实,当初他就和安琪说过不要掉以轻心,不然怎么会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惨白的脸色,嘴角荡漾着淡淡的笑容,女人心中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有放弃的机会的,组织的纪律是任何人都不能违背的。
“zreo,不用担心我,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强硬的态度,满脸不屑的姿态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思索些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单,我替你去。”
瞬间瞪大的双眼,安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单的难度系数有多高她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要替她去完成任务……
他从来都不与任何人亲近的。
“呵,zreo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接单的,我自己可以。”
女人勉强想在沙发上靠坐起来,可又显得十分的吃力,最终还是放弃,没再动弹,满脸的尴尬难堪,像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我说了,我替你去,我不想胡蝶为难你。”
男人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安琪的一点反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强势的样子。
“胡蝶的脾气秉性我了解,这事换做我去做,若是失手了,也会有余地。”
zreo说的不假,组织高层,都知道胡蝶对zreo情有独钟的过分偏爱,若是真的没有得手,他也能逃跑,想必胡蝶是不会追究的。
但如果换做自己,那怕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就算自己活着回去,也会被丢到海里喂白鲨吧?
好像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毕竟太过危险,zreo从不接单,她还是忍不住的会担心,好在他的身手了得,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像是个泄气的布娃娃,没再做声了。
“好了,别想太多了,先养好伤吧,我抱你去休息。”
男人走到她面前,双臂一拖,就将她抱了起来,往安琪卧室的方向走去。
“zreo,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男人微微停顿了一笑,露出的笑容明明和煦却又让人感觉到寒意,“没有为什么,可能合得来吧?”
面对这样的回答,女孩多少有点失落,这个男人能为了自己不顾性命,而在他的嘴里竟然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本是冷血的她,感受到血液里的一股温热。
第一千零三章 婚礼
婚礼当天,一片喜庆,左苏家并没有像简家当初那样搞什么直播,毕竟这场婚礼,对他们每个人而言都是各怀心思。
但是这样的空前盛况还是惊动了整个a市,被隔离在外的媒体,绞尽脑汁都想抢到第一手独家。
左浅汐在今年内已经成了商界的风云人物,曾经a市的杰出女性代表是简舒,也彻底被她挤了下去。
女人优雅完美,已经成为太多女人的目标,如今又能嫁给苏梓安那样完美的男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成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向往。
休息室内。
浅汐一身白纱,美到让人窒息,但是镜中的女人没有一丝的笑容,反而表情有几分凝重。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什么膈应的地方,在整个婚礼流程中,她取消了教堂宣誓这个环节。
对她而言,这场婚礼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满足苏伯伯的愿望,再有就是引出那些藏在角落里安奈不住的人们。
纤细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舞蹈着。
按计划行事。
五个字发送出去之后,内心始终多有不安,漂亮的锁骨都随着深呼吸开始了起伏。
已经那么久了,都到了森宇酒店了,为什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切似乎跟自己预计的不一样,难道简陌的沉稳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吗?
她不相信,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不能去相信,他们必须出来!
多年的按捺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了结。
可是周围除了她不想听到的欢声笑语外,始终静悄悄的。
突兀的房门声,让女人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是穿着一身伴娘服的季晓冉,浅汐莞尔一笑,这伴娘是她自己提出要当的,浅汐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别人的释怀,自己若再忸怩,原本没什么的,都会变成有什么的。
“小汐,你不出去见见宾客吗?”
柔声细语里透露出小心翼翼,这是她的婚礼,她却始终躲在休息室里,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保镖,这样换做旁人都会被吓到。
季晓冉心里很清楚,浅汐对这场婚礼并不热衷,可是事已至此,大厅里那么多的达官显贵,她作为主人不能一直这样避而不见。
自己是有私心的,毕竟一直都是苏梓安在应酬,徒有新郎的婚礼,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清澈的眸子,静静的望着进来的女人,她不言不语的样子反而让季晓冉有些局促,毕竟藏着秘密的人,哪怕掩饰的再好,面对审视的时候,都会有心虚的表现。
“小汐?”
女人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浅汐唇边始终荡漾着淡笑,眼眸里也多出一份温情,那张涂抹了口红的嘴唇,轻轻的开合着,“晓冉,对不起。”
猝不及防的道歉,让季晓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反应,难道浅汐又要逃婚?
她比谁都清楚,她并不爱苏梓安了。
“不是,小汐你怎么了,别吓人啊?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呢,你要替公司想一想。”
这么大的局势,她那么反常,这让季晓冉极为的不淡定,生怕她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女人失笑,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季晓冉的概念已经和苏梓安惊人的相似了。
大局为重,这是她这些年学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停的压迫自己。
自己的道歉,是因为抢了苏梓安,而季晓冉也真的是她的好闺蜜,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来替我拉一下裙摆,不是要见宾客吗?”
一转眼,她又笑意盈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季晓冉松了一口气,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女人快步走了过来,蹲身弯腰,细致的帮浅汐理好拖地的婚纱。
这件婚纱很漂亮,前短后长的设计,露出了两条修长的**,而后的拖尾又更显得的华丽。
季晓冉抿嘴一笑,这样美丽的婚纱,怕是也只有浅汐这样的气质才足以驾驭了吧。
整理好裙摆,女人起身扶住浅汐的胳膊,两人走出了休息厅,两排保镖警惕的跟在身上,怕发生任何问题。
随着手扶梯走了下来,厅里的人见到新娘出来了,都立马抬起了头,投出了惊叹的目光。
苏梓安见浅汐下来了,忙顺着楼梯的方向迎了过去,她像是下凡的仙子,美的一尘不染,却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那嘴角的笑容已经让人分不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假装的。
因为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幸福耀眼了。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风度翩翩,徐徐向她们走来,季晓冉在那如墨的眸子里看见的满是浅汐的影像。
她轻声一笑,将浅汐的手交进了苏梓安的手掌里,瞬间的触碰,依旧的冰凉,属于那个男人的温度,她始终无法忘记。
只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到让自己觉得多余。
她自觉的退出了聚光灯外,带着诚挚的祝福,望着这对备受瞩目的新人。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郎才女貌最登对的一对,看着这样的画面,心中像是有了一种释怀。
灯光的照耀下,浅汐婚纱上的宝石闪着夺目的光彩,一切都是众星拱月,谁能说上一句他们不配?
浅汐挽住了苏梓安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显尽了甜蜜,慢慢的走近了大厅的中间,所有人都向着这里聚拢过来。
服务生端来了两杯红酒,他们一人拿了一杯,苏梓安扬起手中的红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感谢各位莅临我与小汐的婚礼,在此我敬给为一杯。”
人群中那么多张脸,不管是讨好的祝福,还是真心的祝福,在这样的场合下,依旧有着几张异样的面孔。
苏笙非半倚这大厅之中的立柱,饶有兴致的撇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嘴角不屑的上扬,并没有配合苏梓安的举杯,反倒是自饮自斟了起来。
那灼热的目光,始终盯着女人的那张脸,好像是想要捕捉到什么异样。
mist也没有太多关注婚礼的心情,紧张的环视,是不是和在二层的左辰希交换目光,怕遗漏了什么。
这是一场秀,一场做的非常成功的秀,就好像每个人都被这样的幸福所感染了,可实质上呢……
忽而会场的大门打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一身白色的西服,黑色的衬衫搭配的简洁大方,他的脸上略带着些许的歉意,像是来迟了一样,自觉的往人群中走去,不太想引起别人注意的样子。
浅汐和苏梓安站在台上,原本就比平地高出不少高度,还有立在二楼的左辰希,一双审视的眼睛追寻着男人的踪迹。
一声清脆的响声,女人手中紧握着的红酒杯,啪嗒的掉落到了地上。
红色的液体,夹杂着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瞬间在白纱的婚纱上绽放出无数朵玫瑰。
玻璃碎片割到了女人的脚踝,鲜红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溢了出来,可是浅汐就像失了直觉一样,毫无感官,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变得浑浊。
第一千零四章 命运如此
浅汐的失态,瞬间受到所有人的瞩目。
苏梓安见她受伤了,赶紧伸手去扶她,岂料女人直接躲避开男人的胳膊,那双眸子始终陷入了搜寻之中。
女人提起婚纱裙摆,从台上走了下来,苏梓安在台上注视着她,原本想伸手拉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走进了人群里,而宾客们都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苏梓安深吸一口气,眼眸暗沉,她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的偏执,在这婚礼的现场,那般随性?
正对舞台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个笔挺的逆光身影,同是一身黑色的礼服,裁剪得体,那精致的袖扣闪着光芒。
两个男人的对视,苏梓安微微眯住了眼睛,没想到简陌竟然这般正大光明的来了,他这架势又要做什么?
人群中仍旧在寻找的浅汐,并没有看见简陌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气场太多强大,还是简家的根基仍旧让人震慑,即便他是不请自来,但每个人亦是不由自主的给他让开了道路。
他一步一步朝着苏梓安的方向逼近,也刚好和浅汐就要碰个迎面了。
左辰希立刻和一楼的mist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么强力度的安保,简陌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之前的那个人……
本来过于平静就已经让他们有所起疑,没想到的是,他们就根本没有想过躲在暗处!
再也来不及多想,简陌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他这般有恃无恐的闯入,若是说来祝福,谁会相信?
男人不假思索的就召集着安保,往一楼跑去,以防万一简陌会做出什么。
一切似乎都和预计的不一样,mist也在人群中往浅汐的方向靠过去,而苏梓安依旧站在高台上深邃的目光就那么盯着简陌,而简陌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距离太远,似乎能看到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宾客们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愣住了,但很快就开始窃窃私语,这一切并没有按照流程来,现在再看左浅汐那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个要结婚女人该有的样子。
会场很大,宾客很多,眼看着浅汐和简陌就要遇见,苏梓安紧拧着的眉头,朝着台下的严景初使了个眼色,必须要拦住他,万一他当众抢婚,拉着浅汐走了呢?
严景初会意,他快步往简陌的方向去了,在苏梓安的示意下,他需要直接将他阻拦。
会场的氛围十分尴尬,除了议论的嘈杂,再无人组织秩序。
没人看的明白左苏家这是在干什么,但是似乎肯定是有热闹可看的,想当初苏笙非和简舒的大婚,那可是震惊了整个a市,这两家之间的猫腻,圈内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穿梭过人群,浅汐与简陌面对面的相遇。
女人愣了一下,只是淡淡撇了男人一眼,眉头微蹙,继而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眼前的景象令简陌陷入了错愕,她见到自己居然毫无反应?而且刚才的眸光中,有种自己都阐述不上来的东西。
原本熟记于心的话语,现在似乎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浅汐无视了……
男人有些失笑,他想过太多浅汐看见自己的表情,可是现在居然连愤怒都没有!
她很反常,反常到简陌觉得她不正常,直接迈开了长腿,欲要追上那个刚刚从他身前走过去的女人,只是一双胳膊将他拦住了。
“简少爷,你这样不请自来不太好吧?”
毕竟是婚礼会场,严景初态度还算温和,话也是带着笑意说的,能拦得住简陌的,也只有严景初了,毕竟简家人碍于他的身份不敢与其硬碰硬。
简陌撇头看向走远的浅汐,又转头看向严景初,心中多了一丝不耐烦,他的计划莫名其妙的被打断了,而他错算的不是严景初,而是浅汐。
正在男人思索着如何回复严景初话时,旁边传来一阵嘘声。
zreo垂下眸子,回避着女人的目光,她是在看自己吗?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发现了吗?
一时之间,内心有些复杂,看着那穿着婚纱的女人行走的方向,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余光四处瞟动,正思索着脱身的方案,想必今天是没有办法替安琪完成任务了,他要想办法去保全自己了。
男人试图挪动自己的步子,可是他发现,自己往哪个方向走,那女人就往哪里跟。
抽了一口凉气,他干脆什么都不做了,就站在了原地,反正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更没有任何案底,即便正面接触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zreo直接大大方方的抬起了头,一副宾客的姿态,可那出众的气质,立在人群之中始终难以遮掩。
刹那间眸光的相遇,这一次他确定无疑,那个女人追寻的真的是自己。
那一秒的感觉,能感受到的异样,那双眸子里迸射出的不仅仅是花火,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感觉,竟让人觉得有感同身受的悲伤。
可是那双潋滟的眸子,像是有什么吸力一样,让人深陷其中,再也挪不开了。
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他控制不了自己,一直在其中沦陷。
眉头微微蹙起,女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没看错,那双眼睛里滴落下盈盈泪水。
胸口处,像被重拳捶打过一样,闷疼闷疼了。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体内疯狂的流窜。
真实,幻境,变得模糊,那越来越清晰的容貌,直到女人在他面前停下。
就那么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竟然让zreo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
在场的人仿佛和他一样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不知道此刻该不该转身就逃。
“恭喜,新婚快乐。”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摆脱那双泪流不止的眸子,哪有结婚会哭成这样的,再者,看着这女人哭,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
“呵,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会说这样的话呢?”
浅汐扬着头看着男人,伸出手轻抚上他的面颊,去感受那有血有肉的真实。
冰凉手指的触碰,男人浑然一怔,她在和自己说些什么?是认识自己?
僵硬的身体,太多的疑惑,却又一种想要握住那女人的手的冲动,这是盛夏,她的手居然可以那么凉。
这亲昵之举,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错愕,这是她和苏梓安的婚礼现场,居然光明正大的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那个男人是谁?
追过来的简陌,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可置信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镜框,多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看错了……
这怎么可能……
嘴角边无奈的失笑,他是输给了命运吗?
正在这个时候,大批的记者涌了进来,安保迅速上前,可依旧抵挡不住这些记者的狂热。
简陌转头看向那些记者,都是自己安排的,他打算强行在婚礼现场带离浅汐,想要用媒体舆论为自己造势,他不求浅汐会和自己走,只是希望终止这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