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阻击战
在冰晶大世界彻底展开后,林劫猛的一抬手,一面巨大的冰墙直直抬升,横在黑色行动队面前。
随着林劫三番五次的阻拦,行夜者小队的人基本上已经跑的看不见身影,再也追赶不及。
没办法,他们只能放弃行夜者其他成员,只能先消灭林劫了。
“嘿!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卡尔德盯着林劫笑了笑,拔出背后森白的骨剑,像是人的脊椎,周围长着的骨刺很锋利。
“不行!他要交给我来!”豹女麦芮冲了出去,双手着地的在地面上开始奔跑,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利爪抓向冰墙,硬生生的将冰墙撕裂开来一个大口子。
在冰墙爆裂开来的时候,麦芮穿过那道冰洞,直直的向着林劫扑去。
林劫晶莹的瞳孔中倒映出冲来的麦芮,他凝了凝眸便握刀冲了出去。
一刀横挥而出,麦芮灵活的变动身位,精准的踩中林劫手中的长刀,向着林劫抓去。
林劫手势一变,转刀回防,麦芮的利牙抓在黑刀之上滑下,刮出一阵火星四溅,巨大的野蛮力量将他的长刀都逼的有些往自己的位置弯。
虽然麦芮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力量真的如野兽一般凶猛,绝对不容小觑。
继而,麦芮一个转身,左肘带着猛烈的劲风向着林劫的脑袋撞了过去。
林劫已经见识过她的力量,硬生生的轰中他脑袋,可能会直接将他的脑袋像是西瓜一般轰裂。
情急之下,林劫抬臂抵挡,上面传来的巨力连着他的手臂一块直直的撞向脑袋。
好在手臂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他的脑袋也只是被撞的一时有些晕眩。
紧接着,麦芮反手一脚向着林劫的小腹踹了过去。
受到重击,林劫倒射而出,最后在空中调整身位,在地上滑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来。
反正行夜者已经跑了,林劫本想借助这段距离直接逃跑,但是站立在冰墙上的洛克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一把长剑插在他的身后,如同栅栏一般将他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看来是势必要在这里击杀他了!
凝了凝眸,林劫也不打算继续逃跑了,强行逃跑只会让他落败的更快。
转而,他的目光盯向面前伏地,摆出野兽捕猎时起跑姿势的麦芮,看着她那如猛兽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冰冷的目光中泛起晶莹的亮光。
“这未免也太逊了,真想不到杰洛卡为什么会输给这种人?”卡尔德看着麦芮占优的局面,不由笑道,眼神间满是对林劫的蔑视。
虽然麦芮的近身肉搏招式确实厉害,但麦芮在他们小队内的总体能力算是比较靠后的,因为她就单单近身肉搏强,很容易反制,就比如他的幻象就能死死的压制她。
而林劫却被麦芮几招击退,这对于他来讲,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他刚说出这句话,便看到林劫竟然将黑刀收回了刀鞘,然后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这……这架势是要和麦芮近战互搏?”洛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其他能力不论,在肉搏能力上,麦芮在他们小队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卡尔德先是惊讶了片刻,然后嘿嘿一笑,“这傻小子,有武器不用,专挑自己的软肋攻击别人的长处?蠢蛋么?”
麦芮也是对于林劫的行径疑惑不解,冷眸盯着他说道:“我建议你还是最好拿起武器,不然你撑不到五个回合!”
“那就……来试试。”林劫的语气有些低沉,在言语间,黑色的裂甲覆盖了他的身体。
下一刻,林劫陡然暴步而出,像是一道龙卷风席卷而出,先麦芮一步发起攻击,转瞬间,林劫便来到麦芮身前,一拳轰了上去。
麦芮没有闪躲,丝毫不虚的也是一拳轰了上去,两者正面碰撞,一声闷响随之传开。
两人纷纷后仰了一个弧度,但皆是没人倒退。
麦芮也是一惊,林劫的肉身强度和力量比起先前要大出很多!
还没给她多少惊讶的时间,林劫上身回弹,便又一拳对着麦芮轰了过来。
在见识到林劫能与她匹敌的力量和肉身坚硬程度后,麦芮也不再怠慢,原本纤细的胳膊上石头般的肌肉隆起,坚硬扎实。
“豹拳!”
这一拳林劫稍入劣势,向后倒退了两步,麦芮也是趁此情形乘胜追击,化为野兽一般扑到林劫上方,转身一个甩腿抽了下来。
林劫手臂交叉抵挡,还是被巨力抽的直直倒射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千手石像的身躯上,由于千手石像已经失去了威能,只剩下一些普通的石头,所以林劫带来的强力撞击便将他的身躯嵌了进去。
“呵呵,不过如此!”麦芮笑了起来,然后紧随而上,以虎扑的姿势对着陷入石像的林劫攻去。
忽然,自林劫砸落的地方闪烁起明艳的雷芒,麦芮刚刚到达石像前,化为雷芒的林劫便出现在她的后方。
“什么!”麦芮迟迟的发现林劫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后方,顿时眼神一凛,还不等她作出反应,林劫一脚踹向她的后背。
加上她本来还没有停下的前冲的速度,麦芮以更加快速的速度射入了石像内部。
“隆隆~”
千手石像一阵剧动,不到一会,庞大的石像轰然倒塌将陷入的麦芮埋葬其中,大地都随之震荡了起来,宽大的街道上已经一片狼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子七倒八歪的挂着,废墟之中还压着被困住的人发出的哀嚎。
林劫凝眸看着废墟之中,脑袋里却在思考着如何摆脱这样的险境。
因为打败一个麦芮根本没用,后面还有黑色行动队的其他人虎视眈眈,如果不找机会逃跑,那么他只会死在这里!
忽然,麦芮从倒塌的碎石之中跳了出来,野性的力量将上面压下的碎石尽数排开。
“不错嘛,看来你一直未用全力。”跳出废墟的麦芮蹲在废墟山上,盯着此时身上正流转着雷光的林劫,眼眸微眯。
林劫的力量和速度都再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而想来林劫一直都未使用全力,而跟她有来有回的打斗就是想让周围黑色行动队的其他成员不要行动,给他腾出一些思考的时间。
“麦芮,你到底行不行啊?别浪费我们时间了!”洛克等的不耐烦的说道:“你再解决不掉他,我们可就要动手了!我们可没闲功夫看你们闲斗!”
“你少给我废话!我能解决他的!”
麦芮脸色微微狰狞,瞳孔发生变化,渐渐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真的如豹子的眸子一样,充斥着野性和暴戾。
“嘭!”
在麦芮准备冲出来的时候,她脚下的一块石头被她捏的粉碎,她也像豹子一样轻灵而敏捷的向着林劫疾跑而去,每一步踩在地上都会有砖石爆裂。
见麦芮发动攻击,林劫也不再多想,雷光闪烁间也是迎面冲了出去,两者在顷刻间便来到了对方身前,紧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贴身肉搏。
两人的拳打脚踢化为了连片的残影,在短短的时间内便交手了近百个回合,他们周围狼藉的土地都在他们的近身肉搏中被强力的余波清理干净。
两人的攻势还在加快,谁也不让谁,像是黑色骑士在与一只凶猛的猎豹战斗对决。
第九百一十九章濒死
组合技发动。
重拳、旋踢、肘冲、湮崩等肢体攻势快如暴雨倾泻,本来势均力敌的局面开始向着林劫这边倾倒,随着林劫的攻击速度加快和力量变大,豹女跟上林劫的攻势越来越吃力,而若是跟不上林劫的攻击,她就会被打败,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的出拳迎击。
麦芮没想到,即便她使用全力之后林劫依然有着略胜于她的近战能力,这样的能力足够证明林劫的实力。
在一旁盯着战斗局面的夜郎缓缓说道:“麦芮打不过他……出手吧!”
麦芮的攻速出现了一点滞待,林劫便敏锐的抓住这段空隙一拳轰向她的小腹。
“嗡~”
一把利剑陡然从身后射来,带来轻灵的嗡鸣声,锋利的凉意直刺他的脊椎。
林劫放弃对麦芮的攻击,转身一把抓住身后射来的利剑,利剑在手中划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逼的林劫向后滑行了数米,又被后面的麦芮一个甩腿轰飞,直直射出。
然后麦芮一脸不悦的盯着洛克,大声吼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说着,她狰狞了一下脸,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洛克看了一眼一旁的夜郎,摊了摊手,“不关我的事,这可是队长的命令。”
“……”麦芮抬头看了夜郎一眼,顿时不说话了。
队长的言语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占比很高,谁也不敢违背。
林劫踩着地面,巨大的冲击将地面犁出两道深坑,砖石爆碎,在他还未止下身子的时候,卡尔德来到了林劫的身侧,挥动着骨剑对他砸下。
林劫急忙抬臂抵挡,骨剑上的尖刺刺穿了不朽甲的防御,紧接着卡尔德依旧没有松手,嘴角露出戾气的笑容,向后猛的一扯骨剑。
顿时,骨刺勾住的那一整片不朽甲都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林劫的那只手臂上很快就鲜血淋漓起来,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向下不断滴落。
他们人多势众,且实力都不弱,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攻击,林劫实在扛不住,继续下去他只会像是猎物一样被这群猎食者玩弄于鼓掌之间。
手臂上灼烧般的痛感让的林劫眉头微微上挑,但他也管不了这点伤了,目前的局势可是会要他命的!
卡尔德捏下挂在骨剑上的那块血淋淋的黑色裂甲,用手用力的握紧,却发现异常的坚硬,他不由笑了笑,“倒是一种神奇的物质呢!”
他露出一副变态的笑容,“我想将它完整的从你身上剥离下来,做成铠衣挂在我的功勋墙上!”
林劫眯了眯眸。
这时,洛克运剑出手了,一柄长剑直直的向着林劫插下。
林劫猛然跳跃开来,然而麦芮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腿将他甩向了地面,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又被一边的黑色行动队成员一拳轰了回来。
就这样,林劫处于黑色行动队十二位成员的包围中,像是皮球一样随意的打来打去,林劫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状态在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中极速下降,冰晶大世界也因为他的状态低落而无法继续维持,自动消散。
“别再玩了!”夜郎看着接力的正尽兴的小队成员,冷冷的说道,“凡刍将军要回来了,处理好这里,我们要抓紧带着他回去交差。”
此时,被射向一位小队成员的林劫突然暴起,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弧度,调整好身位之后,猛然拔出黑刀,黑线在黑刀之上拓展,以极快的速度对着那人的脖子砍去……
这是要临走前拼死换下一个人?
千钧一发之时,夜郎突然出现在林劫身前,左手抓住他的脑袋一把将他狠狠的按向地面,顿时地砖爆裂,林劫这一刀也被打断。
倒下的林劫还欲握刀继续发动攻击。
夜郎冷漠的看着还欲起身的林劫,冷冷的说道:“垂死挣扎!既然你不识趣,那就带着你的尸体回去!”
夜郎一脚将他的身子踢翻过来,然后拔出长刀精准的刺入了他的心脏部位……
“哼!”
挣扎着身子的林劫嘴里突然发出了沉重的闷响,身子痛苦的弓起,紧接着喷出了大口的血液,晶莹的眸子渐渐黯淡……
直至林劫停止了细微的抽动,夜郎才收回了长刀。
“队长,我都还没玩够呢,你这就将他杀了?”卡尔德兴致低落的走上前,看着眼前已经是死尸了的林劫。
没有理会他,夜郎只是淡淡的说道:“将他带回去,收队!”
反正丞相说是死是活都没关系,他也懒的带活的回去,至少带死人要比活人轻松一些。
黑色行动队的人随即围了上来,准备拎起林劫,一个人注意到,林劫的右手是紧紧握住的,指缝间似乎还透着晶莹的亮光。
他不由皱起眉头,感到有些好奇。
然而这时,林劫晶莹的眼睛重新泛起了亮光,他的右手猛的摊开,一个雷电交织的冰球被他掷上一米多高。
不顾得身上的伤势,林劫用尽最后的力量强行催动雷体,顿时化为一道雷芒冲了出去。
其他人一脸茫然,因为林劫的心脏都被刺穿了,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林劫必死无疑了,所以他们的警戒心都松垮下来了,自然也就无法及时制止突然“复活”逃跑的林劫。
他们从林劫死里复生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刚欲上前追击,一旁林劫留下的那个冰球迸射出极致的白光,一个巨大的冰莲猛然从他们中间拓展开来。
“轰~”
冰球爆炸蕴含的能量极其巨大,他们不敢怠慢,只能放弃追击林劫,转身抵御万象的威能,不然恐怕这股能量会重创他们。
巨大的冰莲很快就完整的展了开来,处于爆炸中心的黑色行动队成员纷纷倒射而出,实力偏弱的直接射入了一旁的高楼中。
就连夜郎也是费尽了力气才抵挡住这道毁灭的冲击,他往林劫逃跑的方向看去,林劫已经完全没影了,看来是顺利的逃脱了。
夜郎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来,看来林劫刚刚一直被他们戏耍而不还手,就是为了暗中积蓄这一大杀招。
而之前的装死也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为爆炸提供最佳的输出环境,也是为他的逃跑制造出最佳的局面。
“该死!没想到那小子竟然留了一手!”卡尔德也被万象弄的有些狼狈,虽然身上划伤很多,但并未受到重创。
而其他普通成员就被那么好运了,个别靠的极近的成员直接被轰成重伤,陷入了昏迷。
没想到稳赢的局面他们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从石墙里爬出的麦芮迎面走来,她的手臂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但她的恢复力惊人,伤口很快就开始结痂止血了,不过完全恢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要去追他么?”麦芮看着林劫离开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
夜郎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他的生命力为什么这么顽强,但是我确实贯穿了他的心脏,相信他也活不了多久,已经是必死之躯了!”
他转过身,“接下来的事就让政府军的人解决吧!”
阴暗偏僻的街道中,林劫捂着心脏部位极速的奔逃着。
和夜郎说的一样,他确实只剩下半条命了,但是要比夜郎想象的要好一些。
因为夜郎那一刀下来时,他用冰晶包裹住了心脏部位,护住了他心脏的安全,他那一刀只是贴着他的心脏划过,有惊无险。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受了极大的创伤。
第九百二十章凡刍
他的身上受到了多处的捶打撞击不说,就算夜郎刚刚那一刀没有刺穿他的心脏,但也是贯穿了他的身体,这样造成的伤势同样不小。
而且刚才为了保证撤离的成功率,他几乎将所有能量都注入了万象冰球之中,本来体内的能量就所剩无几,现在还要强行催动雷体逃跑,更是在他现在本就堪忧的身体状况上雪上加霜。
因为剧烈的运动,他被贯穿的位置不断的向着外面大量的喷血,用手也堵不住。
如此严重的创伤以不朽之气的修复力根本来不及恢复,很快,林劫的状态再度急剧下降,陷入了濒死的边缘。
他的眼前一黑,身体栽倒,因为前冲的惯性,他栽倒在地后向前翻滚了数圈才停在了一个无人的走道内,静静的躺在黑暗之中。
等待他的不知道会是黑色的地狱还是明艳的明天……
旅馆。
房间内死气沉沉,即便现在正处深夜,房间内一片漆黑,也没人开灯,行夜者的所有人甚至回来之后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还沾染着鲜血和汗液。
他们就这样拖着狼狈的身体坐在休闲区,每个人都是一言不发。
他们都沉浸在失去林劫的悲伤中,虽然平时因为林劫体内异变的原因,他对于所有人都是冰冷淡然,但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也愿意为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在心里都认可了林劫队长的身份,包括一向高傲的林雅卿和耶梦加得。
最难过的应该当属许清,虽然林劫现在和他之间的话少了,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在,他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不知道保持着这样的沉寂过了多久,林雅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墙边打开吊灯,房间内明亮了起来。
许清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灯光十分刺目。
适应了一会后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通红干涩。
每个人脸上的郁郁寡欢都被灯光照亮。
林雅卿无奈叹了一声气,然后正了正神色说道:“队长也不一定牺牲了,我们必须要打起精神,在队长不在的日子里,我们的任务还要继续!”
林雅卿这番安慰的话依旧没有提振所有人的情绪,他们都知道,那样的险境下林劫根本不可能逃生,而被黑色行动队的人抓住,以林劫犯下的罪行也只有一死!
林劫能活下来的几率就和大海捞针一样可以忽略不计,这只是他们的自我安慰罢了。
但林雅卿说的对,即便林劫死了,他们的任务也要继续,嗔加姆已经封锁,他们除了继续执行任务推翻嗔加姆现在的政府,要么就和林劫一块死去。
这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慢慢的,他们的情绪也都自己调整过来。
枷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理好形象之后,他向着门口走去,“我去打探一下这支攻击我们的队伍是什么人!”
林雅卿本来想叫他休息一下再动身,但是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现在正是全员干劲最足的时候。
皇宫。
夜郎带着黑色行动队的人回到皇宫,不过因为受到万象爆炸的缘故,所有人的身上都带着点伤,有一两个人还是直接被抬回来的。
看着像是吃了败仗一样。
黑色行动队略显狼狈的样子都被皇宫守卫看在眼里。
夜郎的目光看来,他们顿时收起了乱瞟的目光,战战兢兢的目视前方。
等到黑色行动队进入皇宫后,外面的守卫不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嘶~是谁把黑色行动队的那些怪物搞的如此狼狈?”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奉命前去缉拿行夜者吧?”
“不会吧?行夜者有这么厉害?能把黑色行动队的人逼成这样?要知道死在黑色行动队的反动党可不计其数,还没看到他们这么狼狈过。”
“……”
皇宫内部。
宽敞的大殿内明光烁亮,在大殿的两侧站着两排身穿红色甲衣的士兵,而值守大殿的士兵是身穿黑色甲胄的,很显然这里有两派势力。
黑色甲胄的士兵是丞相傅文管治,而红色甲衣的士兵则是将军凡刍管治,相比于傅文手下的士兵,凡刍手下的士兵要凸显出一分杀气霸道以及嗜血的暴戾。
而且士兵们各个长的高大威猛,气息凝实,气势要高出黑甲士兵一些,至少在表面看来,黑甲士兵的战斗力要高出红甲士兵一些。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双方从未交过手,但是军队内的人都心知肚明,凡刍带领的军队整体战斗力确实要高出傅文手下的士兵一点,毕竟凡刍本来就是一个将军,知道要如何更好的训练士兵。
而且凡刍的军队还占据人多的优势。
虽然近几年傅文着重发展军事,填补着双方军事力量之间的差距,但是事到如今双方的差距依旧肉眼可见,傅文也只能用手中的政权来弥补。
毕竟有了政权,他便可以煽动整个权利阶层为他效力,加上这样一股力量,他的总体实力甚至可以超过凡刍。
当然,这股力量极其不稳定,权利阶层和军队不一样,军队可以做到绝对的服从,而权利阶层不行,那些家伙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心眼,并不会全心全意的效忠傅文。
所以总体分析下来,双方所拥有的力量其实差不了多少,这也是双方一直不敢向对方动手的主要原因。
红甲士兵的身上还带着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看来应该是刚刚进入皇宫。
在高台上,中间龙椅上坐着的吉尔丹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一个是身穿宽松大袍的肥胖的丞相傅文,而一旁坐着的将军给人的反差感就更大了。
他并没有将军高大威猛的气质,反而比较矮小,只有一米七不到的高度,比起丞相傅文要矮了一个脑袋左右,不过他的身材倒是挺壮实的,穿着甲衣也遮不住的壮实。
而且他的身板不是笔直的,他的右腿好像有点问题,膝盖部位明显的内侧,想来走起路来也是有些坡脚,略歪的嘴角凸显着他的猥琐,难以想象这是一副将军的形象。
“凡将军辛苦了。”吉尔丹对着凡刍说道。
虽然黑暗森林内没有第二支势力,但是外面的人一直盯着嗔加姆,来一两个境外的人进入嗔加姆倒也无所谓,但是就怕有大量的原宿之下的武装力量介入,攻打嗔加姆。
所以凡刍和他的军队便驻扎在森林外围,防止有大量的武装力量入侵,就像是镇守边界一样。
当然,他们并不和传统观念的镇守边界一样辛苦。
他们在森林边缘设立了一个巨大的军营,像是一座小嗔加姆一样,里面有酒有肉有女人,所以他们一直驻扎在边界也不贪恋嗔加姆。
而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分裂出一个独立于嗔加姆之外的势力一样,只要凡刍想,他就能独占山头,自立为王,这样的情形对于嗔加姆统治政府来说十分的危险,随时都有分裂的可能。
只在凡刍的一念之间。
但凡刍虽然长年定居在外,但他也会时不时的回来与嗔加姆保持联系,这次回来便是因为参加索卡母的祭祀大典。
看来他还是舍不得嗔加姆这块肥肉。
毕竟和嗔加姆完善的体系相比,他自己的那个地方就显得太过单调简陋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愤怒的丞相
“皇上,我从境外带来了点珍宝回来。”凡刍对着吉尔丹笑了笑,然后大手一挥。
后面的一个端着木盘子的士兵走了上来,他手中的木盘子上还盖着一块红布,贴着的红布上能看到一些轮廓,令人对里面的东西充满好奇。
“境外?”一旁的傅文对于凡刍的献殷勤眼眸中隐着一股不悦的色彩,旋即皱了皱眉头,“你们……走出了黑暗森林?”
凡刍点了点头,“嗯。外面的世界可比黑暗森林内丰富的多!”
傅文眯了眯眸,“凡将军,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外面的世界有多么不受待见吧?在没有取得一定的地位之前,擅自走出黑暗森林是自寻死路!”
他们的实力在黑暗森林内虽然是顶尖的,但是在世界层面上却是不堪一击,没有黑暗森林的保护,他们早被其他势力铲除了。
几百年前北斗学院要求他们放人,他们对北斗学院提出要求想要执法联盟的一地席位,就是想要在世界上拥有一席之地,他们能够重新走出黑暗森林,能够不被世人排挤,但是他们显然将外面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傅文的呵斥,凡刍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不能总蜗居在黑暗森林,我们不能总止步不前。”
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原限顶峰,还有一步就可以跨入原宿之境,但是在这样的问题上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旦突破原宿,这意味着他们无法进入黑暗森林,要放弃黑暗森林内的一切,而一直滞留在这个境界,他心有不甘,他的野心一直都不止步于此,所以他一直试图在黑暗森林外寻找到一处立足之地。
但是在黑暗森林内他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但是在外面,他们弱小的不可直视,那些至强者只能让他望其项背,可望不可即。
士兵走到吉尔丹身前的时候掀开了上面的红布,盘子上面是一樽闪闪发光的水晶像,水晶像晶莹剔透,是由上好的原晶雕刻而成,上面散发的原力波动甚至可以充斥着整个大殿。
显然,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
凡刍笑着介绍道:“王上,这是用上好的原玉雕刻而成的宝贝,有它放在这里,整个皇宫的原力气息都会浓郁不少,总价值在近七百万中品原晶。”
原玉其实也就是上品原晶,不同的是,它的色泽要更好一些,而且散发原力的持续能力也要更好一些,总体来说是要优于上品原晶,是制造一些饰件的上好的原料。
但具体效用和上品原晶差不了多少,价值却要高出上品原晶很多,七百万中品原晶也差不多是七十万上品原晶,就买这么一块原玉实在有些不值,至少多付了一倍的价钱,看来凡刍在外面应该是被宰了。
毕竟长期呆在黑暗森林里面,他对于外面世界的见识也狭隘了,所以在外面的人看来,凡刍算是人傻钱多的那一类人。
当然,皇宫内的这些人同样对外面的世界是孤陋寡闻,他们也无人知道这块原玉的具体价值,也就没人知道凡刍被宰了,还在这些傻呵呵的以为买到宝了。
看来即便这些老奸巨猾之辈,在面对超出自己现有认知的情况下,也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士兵将盘子抬到龙椅之前,吉尔丹伸手摸了摸水晶像,感受着上面冰凉的触感和浓郁的原力波动,满意的点了点头,“朕很喜欢这个礼物,凡将军有心了。”
随后吉尔丹摆了摆手,他贴身的一个黑甲侍卫走上前来接过水晶像。
一旁的傅文眼神略显不喜,他当然知道凡刍并不会无故花这么大价钱讨好吉尔丹,他只是想借此和吉尔丹拉近关系,以此来更多的获得吉尔丹的一些掌控权。
虽然他才是背后真正的统治者,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借以吉尔丹来实施他的命令,吉尔丹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工具,这关乎能不能将他们手中的权利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所以,获得吉尔丹的青睐也极为重要。
这时,他们向前方看去,只见夜郎带着黑色行动队的人步入了大殿之内。
见到他们狼狈的模样,傅文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抓捕行夜者么?怎么还弄成这幅狼狈的模样?行夜者呢?!”
一旁的凡刍双手抱胸笑了笑,在旁边用看热闹的态度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虽然他常年在边境,但是他有在嗔加姆城内安插眼线,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自然也包括最近声名鹊起的行夜者。
“被他临死反扑咬了一口,不小心被他跑了。但是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就算跑出去他也必死无疑!”夜郎汇报道。
但傅文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嘴角都不由抽动了一下,从夜郎的话里不难听出他们只击杀了一个行夜者,而行夜者一共七人,仅仅杀了一个人就给自己搞的这般狼狈,这让他生气至极。
而且凡刍还在旁边,这无疑是让凡刍看了他的笑话。
不过黑色行动队的人虽说听令于他,但是他们的地位在嗔加姆也尤为不低,毕竟他们是嗔加姆政府的顶尖战力,他也不敢将火气往他们身上撒,万一激怒了他们,反被凡刍揽走了他们,那么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可以说,黑色行动队是他手里的王牌也不为过,是他绝对不可以失去的王牌!
所以傅文也是有怒不敢言,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转而,傅文对着台下的黑甲士兵命令道:“通知驻扎北区的军队,派出人手,务必要抓住那个逃跑了的行夜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傅文加重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愤怒。
“是!”黑甲士兵小跑了出去,因为他听出了傅文的愤怒。
夜郎没有再说什么,这次的行动同样也是他的耻辱。
“红眼怎么样了?”傅文问道。
夜郎回答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红眼已经被攻破了。”
傅文不由攥了攥拳头,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分,要知道行夜者对红眼发出死亡通牒的事情整个嗔加姆的人都知道,而他们的行动竟然真的成功了!
而且他们还没有抓住行夜者,这岂不是相当于他们完成了一个盛大的表演,而这个表演会带来一系列蝴蝶效应,整个嗔加姆的秩序会就此陷入混乱!
傅文开始头疼,没想到派出黑色行动队也没有完全抓住这个行夜者,那么接下来将会给他的统治带来极大的麻烦。
不过若是抓到那个行夜者,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刑场以戒世人,然后借助索卡母的祭祀活动巩固他们动荡的信仰,这样一来兴许能压制住混乱的局面。
但这一切都要在如他所愿的情况下。
“给我们几天时间调整好状态,我们会揪出其余的行夜者!”夜郎对着傅文道了一句,然后也对着吉尔丹和凡刍点了点头,不等傅文回应便带着黑色行动队的人离开这里。
看着黑色行动队的背影,傅文不禁眯了眯,心中暗暗道:这帮家伙真是不好控制!
黑色行动队是由先皇吉尔玛所成立,也只对吉尔玛才会效忠,时至今日,他们的城堡内也还挂着吉尔玛的画像。
第九百二十二章食人魔——汉克
虽然吉尔玛死后,他们的指挥权交到吉尔丹手里,他也通过操纵吉尔丹获得了一些指挥权,但是他们似乎敏锐的感知到吉尔玛的死和他们有关,所以在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隔阂,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效忠于他们。
看着丞相一脸的难看,一旁的凡刍笑了起来,“傅丞相,你是在为行夜者那几个小毛贼搞的焦头烂额的么?”
傅文看着凡刍一脸的笑意,不由眯了眯眸,他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很重,显然是在暗讽他连行夜者都处理不了。
“这支行夜者可不是寻常的反动势力,比起以前那些入侵的反动势力都要强上不少,难道将军会有什么好办法?”傅文用托举行夜者为他的失败辩解,然后反将这个问题抛到凡刍的身上,对他进行刁难,实属一箭双雕。
“当然!”
谁知,凡刍好像是有所准备般的笑了笑,他转而看向吉尔丹,“王上,臣确有一支能够抓捕这支‘老鼠’的‘猫’!”
傅文微微一愣,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虽然凡刍在军事上的力量极其强大,但是他们无法在顶尖力量上超过黑色行动队,可以说,黑色行动队代表着嗔加姆,不!应该是黑暗森林内的战力顶峰!
而这支行夜者即便连黑色行动队也无法轻易抓住,而凡刍又怎么会有办法?
吉尔丹对此却十分有兴致,“将军请继续说。”
他并不是相信凡刍出手就能抓住行夜者,他只是对这支在凡刍看来能媲美黑色行动队的“猫”感到好奇,那来自于孩子天性的好奇。
傅文在一旁抱胸看着他,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凡刍露出了一抹神秘晦涩的表情,“王上听说过胡列监狱么?”
还没等吉尔丹反应,傅文眉头一扬,“这不是那个专门用来关押死刑犯的监狱么?”
虽然进入嗔加姆之初都是些在外面通缉的犯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但是嗔加姆成立之后,也需要一个安定的治安以维持嗔加姆不会陷入暴动和分裂。
即便这个城镇里肮脏污秽的事情依然层出不穷,但是不危及嗔加姆统治的事情政府也不会去管,就像是被行夜者摧毁的雅拉斗兽场和杰克人口贩卖市场,他们所针对的对象都是些无权者,而杀几个这样的无权者也激起不了多大的浪花,政府也默认这样的行径。
毕竟他们都是些暴徒,不可能约束他们成为集德智体美劳于一身的三好市民。
但是也有个别人造成的事件影响过大,就像是杀人的手法太过残忍,并太多人知道,而且针对的对象包括着权利阶层的人,这样的事件也触及到了嗔加姆政府的底线。
所以为了嗔加姆的统一,这些犯下暴行的人便会被抓起来,而影响最为严重的则就会被关押进这个胡列监狱,这是一所死监,被关押进去的犯人都会被处以极刑!
以行夜者造成的影响被抓住若是没死的话也会被关进这所监狱,可见里面的犯人是有多么恐怖。
傅文吃惊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要在胡列监狱中找人组建队伍去对付行夜者吧?”
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因为胡列监狱关押的都是暴徒中的暴徒,若是将他们放出来而不受控制的话,这无疑会对嗔加姆政府的统治造成二次打击!
要知道他们之前为了抓住这些疯子耗费了多少的财力人力。
这样的想法带来的风险性实在太高!
谁知道凡刍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行夜者和这些犯人都是一类人,而以犯人的心态抓住犯人,我认为这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我反对!”傅文下意识的站起来,盯着凡刍,“若是你对这些犯人失去了控制,那么对于政府来说绝对是一大负担!“
凡刍收起了表情,翘着二郎腿,淡淡的说道:“我有办法去控制那些犯人,这一点丞相大可放心!”
“绝对不行!”傅文还是一口否决,说话有些激动,吐沫星子飞溅,“要是到时候造成遏制不住的混乱,你能负责么?这可关系到整个嗔加姆政府!”
事实上,最让傅文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他担心凡刍是想借此成立一支能够制衡他黑色行动队的队伍。
毕竟黑色行动队的任务执行成功率很高,若是傅文给黑色行动队下令刺杀凡刍,不说一定会成功,但至少会对他的性命造成极大的威胁。
而胡列监狱关押的那些死刑犯虽说是犯人,但是他们个个实力都非常的强大,不然也就不可能给嗔加姆造成如此影响,就算比不上黑色行动队,至少也能追赶一下。
而且胡列监狱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犯人,臭名昭著的食人魔——汉克!
据说他将人体的各个部位都用不同的烹饪手段吃了一遍,杀了整整一百零八个人,食人魔的称号也是由此而来。
他也没有固定的目标,受害者从无权者到权利阶层都有,凡刍的儿子凡鲢就是以他为偶像,所以犯下的案件才如此相像。
而且汉克每次出手只杀一人,也就是他整整犯下了一百零八起连环杀人案,创下了自嗔加姆成立以来连环杀人案连续次数最高的记录,至今无人可破。
震慑了整个嗔加姆,当时整个权利阶层人心惶惶,直到他被抓起来了人们仍心有余悸的在恐慌中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也算是一项黑色的荣耀了。
可以说这个汉克绝对是变态中的变态,疯子中的疯子,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实力在嗔加姆内也是属于顶尖的那一层次。
因此,他在胡列监狱也是被列为重刑犯,可以说,他是嗔加姆历史上最危险的犯人也不为过。
重要的是,他的罪来自于他变态的暴行,和行夜者不同,行夜者的目的是想颠覆他们的政权,所以行夜者根本利用不了,因为他们所走的路就是对冲的。
而汉克只要运用得当的话,他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剑,而凡刍所做的就是要当一只手,将这把剑的剑尖从对准他们转向外面。
傅文担心的是,万一凡刍有了一支能够抗衡黑色行动队的小队,那么他会更加的猖狂,甚至是染指他的权利!
所以他才会如此坚决的反对。
凡刍拿起一旁侍女端在盘子里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等到傅文说完了之后,然后淡然的笑了笑,“丞相,胡列监狱现在……可是在我的掌控之中!”
傅文怔了怔,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显然,凡刍的言外之意是他只是来知会他一声,而不是来找他商量的。
傅文坐回位置,镇静了下来,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在气势上就弱了凡刍几分,要知道皇宫内可都有人看着,而他们各自代表着嗔加姆两派势力,自然不能太过激动作出有失颜面的事情。
毕竟事情的决定权本来就在凡刍手中,他的鼎力抗争只会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取不到实质性的改变,反倒有损他的威严。
见傅文不再多言,凡刍放下茶杯,对着吉尔丹笑道:“王上认为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只是表面过问一下,不管吉尔丹赞不赞同,他都会这么去做。
当然,若是吉尔丹同意,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毕竟组织一支由罪犯组成的队伍,放出食人魔汉克,恐引权利阶层的不满。
第九百二十三章旧计划脚步未停
而吉尔丹同意,就相当于他的计划有了嗔加姆政府的支持,这样一来权利阶层的意见也会淡很多。
吉尔丹食指点着下巴,转动着天真的眼珠子,“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用罪犯来对付罪犯,想想都很有趣!”
显然,之前凡刍的礼物让吉尔丹很满意,以他不成熟的心智仅仅凭这一点就能收贿他。
听到吉尔丹的回应,凡刍咧嘴笑了起来,拱手道:“臣定会为王上献上一段精彩的‘猫’抓‘老鼠’的表演!”
一旁的傅文眯了眯眸,不由捏紧拳头,他感到这次凡刍回来的意图并不只在单单的索卡母祭祀上!他莫名的有种危机感!
……
红眼教皇被行夜者击杀一事很快的在嗔加姆境内蔓延开来,不可遏制的蔓延,要知道在行夜者发出死亡通牒的情况下行夜者竟然还能成功的完成对红眼的任务,这无疑证实了行夜者超凡的实力。
而且行夜者行动目标都是权利阶层的人,在嗔加姆境内,能抵御行夜者袭击的势力只在极少数。
因此,恐慌的情绪在权利阶层之内蔓延,他们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会被行夜者列为下一个目标。
很快,权利阶层开始进入动荡,他们认为嗔加姆境内并不安全,他们认为主神索卡母并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危,他们的信仰开始被行夜者撼动。
随着恐慌的情绪持续蔓延,整个权利阶层都陷入了极其不正常的动荡,权利者对嗔加姆政府的信任动摇,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舍弃了列币,开始大量的囤积原晶。
原本开始止跌的列币开始剧烈的贬值,贬值的幅度要比之前大很多,毕竟红眼落败这件事的影响极大,和之前的那些事的影响力完全不能比的。
局面开始在朝着林劫之前的计划前进。
就算林劫舍弃了那个计划,用新的计划来代替,但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他们只要行动就一定会造成混乱,而一旦造成混乱就会让列币进入贬值,这样的局面依旧无法避免。
由于列币被大幅度贬值,无权者的生存空间被无情的压榨,越来越多的人被迫的流落街头,甚至开始出现民众饿死街头,相信这个趋势继续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饿浮遍野的景象。
因为目前的动荡实在不可控,局势太过动荡,所以嗔加姆政府决定将索卡母祭祀日期往后推迟一段时间,等局面企稳再举行。
与此同时,嗔加姆政府派出大量的军队对着北区进行搜查,势必要找出那个被黑色行动队重伤的那个行夜者,也就是林劫。
旅馆。
枷锁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回到房间。
“调查清楚了?”看着步入房间的枷锁,林雅卿问道。
枷锁点了点头,喘了几口气后对着众人开始说道:“上次攻击我们的那支队伍名叫黑色行动队,是嗔加姆政府专门为了对付那些政府军无法对付的棘手事件组织起来的一支特殊而又强大的行动小队,自成立以来,他们接手了近上百个任务,虽说成员偶有伤亡,但任务成功率在百分之百,人员死亡造成空缺的位置也会立马被有潜力的人顶替上去,所以整体的战斗力一直居高不下,即便他们已经闲置了很久。”
林雅卿凝了凝眸,“这么说这支队伍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
一支实力强大且富有经验的队伍,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头疼。
但若是攻不破这支黑色行动队,那么他们想要彻底推翻嗔加姆政府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北浪问道。
枷锁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今外面的局势很混乱,列币大幅贬值,一个包子涨到了50列币一个,且上涨趋势未停,平民的生活苦不堪言,犯罪率暴增,嗔加姆政府的人正在努力的维护秩序,但是效果甚微,还是需要时间来冲淡权利阶层的恐慌情绪。”
众人沉默,列币还是不可阻止的进入贬值,而他们却连红羿革命军之人的影子都未见到。
“那……”许清看着枷锁,“有队长的消息吗?”
枷锁怔了一会,面露灰色,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政府派出了大量的政府军在对北区进去地毯式的搜查,我想应该和队长有关,或许……队长没有死,也并没有被他们抓到!”
虽然他们知道这微乎其微,但这是他们仅存的希冀了。
“政府军的清查很快就会查到我们这里。”枷锁看着林雅卿说道:“我们是不是要考虑换一个地方?”
如今林劫生死未卜,所以实力最强的林雅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临时的队长,她有决定他们接下来走向的权利。
林雅卿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地方我们呆了这么久,确实已经很危险了。今天就可以收拾东西换到新的住所去了。嗯~我们回到南区回避点风头。”
所有人都是认可的点头。
因为如今他们的名声已经十分响亮,也被嗔加姆政府相当重视,有黑色行动队的监察,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会充斥着危险,所以每一次行动都要十分慎重。
而且,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会加剧嗔加姆的动荡,加大列币的贬值幅度,也就是说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会将无权者往死亡悬崖上推。
所以,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红羿革命军,而不是执行任务,只有找到红羿革命军的人统一那些无权者,那么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死亡率。
很快,行夜者们便动身离开了这里。
……
这里是一片赤红之地。
一道黑影站在一片赤色荒芜的大地之上。
视线拉进,林劫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已经被困在这赤色的梦境很久了,有史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被困在这个赤色的梦境里如此之长的时间。
这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怀疑,他会不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我……现在是死了?”林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虚幻又有些真实,虚虚实实,他不知道自己还到底能不能离开这片世界,毕竟他昏倒之前身体已经进入濒死状态
不过相比以前,应该是因为情绪被冰封,他没有产生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只是蹲坐在一块赤色的岩石上漠然的看着这片赤色的世界。
这还是他头一次以这样的状态进入这个赤色的世界。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悬着一轮巨大的红日,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像是太阳紧贴着天空,看着极为壮观震撼。
而红日的中间有一抹黑点,那好像是一道人影,在之前的梦境中他也发现过这道人影,不过不知道这道人影是什么人,因为他也完全看不清。
但……总感觉他好像凌驾于这片世界。
正在林劫面对着这些嶙峋的怪石感到无聊的时候,这片世界忽然开始剧烈的震荡,茫茫大地被无情撕裂,大裂缝像是一个深渊巨口般将林劫吞噬。
林劫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到了,因为每次他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都会崩裂。
但是,他并未回到现实世界。
周围赤色的世界像是颜料褪色一般消下,紧接着,冰蓝色的冰霜将这片天地遮盖,很快,这片世界从赤色荒芜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冰晶世界,不过依旧荒芜,没有生气。
第九百二十四章热心老人
林劫张望四周,往前面走了几步。
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面前横着一座巨大的冰山,而冰山里面竟然冰冻着愣愣、许清、绮菱……
里面冰冻的全是些他认识的人。
林劫不由伸手触摸冰层,那冰冷的寒气仿佛深可入骨,那都是他的情感。
“喀!”
忽然,脚下的冰面开始裂开,很快便开始坍塌,林劫坠落了冰窟窿之中……
一张简陋的床上,躺在上面的林劫眼皮子轻轻的耸动,缓缓的睁了开来。
刚刚恢复意识他便感受到了身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尤其是胸口部位,像是有一个电钻在打孔。
林劫低下头,自己上身的衣服已经被脱去,然后被白色的绷带缠了几圈,其他的什么都没涂,只是做了最简单的止血处理。
“嘶~”
随着撑起上身,活动带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伴着剧烈的疼痛,他开始张望起四周的环境。
和这张简陋的床一样,房间内也是简陋的,房间里面基本上除了一些木头制作的家具外就没有其他东西,窗户上有很多补丁,看来是舍不得换,缝缝补补的接着用。
一眼望去,房间内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整个房间就透露着穷酸两个字,看来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户特困人家。
林劫没有着急下床,而是先探视了一番身体的情况。
一番探视下来,情况不容乐观 但是也并不糟糕。
虽然他受了十分严重的创伤,极其虚弱,就像是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抢救了回来,但是并未造成不可逆的伤势,以不朽之气的恢复都能恢复的过来,只不过是时间要稍微长一些。
林劫从噬环里拿出两粒疗伤的丹药,一口闷了下去,在简单的炼化了这两粒丹药之后,林劫轻轻扭动有些僵硬的四肢。
然后拿出传讯令牌,正确的来说是断裂的传讯令牌,在逃跑的途中他的传讯令牌不小心断掉了,他与行夜者其他成员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哐哐~”
外面传来两声砸东西的声音,让的林劫微微皱眉,想来这应该就是救了他的好心人。
这让他有些疑惑,他当时身上受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重伤,而且身上穿着奇装异服,嗔加姆内的人就算不认识行夜者的打扮,但是看到这种事应该也是避之不及,生怕给自己染上麻烦才对,为什么他会这么好心的救下他?
这可不符合这罪恶之城的名称。
收起令牌,稍微适应了身上的剧痛后,林劫开始下床,他踩着混凝土质的地面,地面上还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小坑,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所住的房子是一个只有一层楼的平房,要知道外面可都是高楼大厦的,就算是平民区也是四五层楼高的,像这样一个只有一层,还是独间的平房真的不多见。
而且可以看到在房子的周围基本什么公共设施都没有,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堆积成山的垃圾场,那里臭气熏天,苍蝇蚊子像是乌云汹涌,是虫子的乐园。
很显然,这里应该是嗔加姆最边缘化的地方,也是最贫穷的区域。
林劫寻声往左边看去,只见左边坐着一个身穿质朴长衫的老人,老人正坐在一个木桩上,手里拿着一把生锈钝化的斧头,一下下砍着面前的一根木头。
即便他已经十分用力,但是斧头实在太钝,卡在了木头一半的位置就难以进入,只能借助敲击一点一点磨下去。
他还注意到在老者的右侧放着一堆生锈了的废铁,这些废铁七扭八歪的缠在一起,而旁边的墙上则是靠着一把长刀,只不过长刀也被岁月侵蚀,披上了一层锈迹斑斑的棕褐色外衣。
林劫能看出,这老头曾经应该也是学过武的,因为在他右手的厚厚的茧子下还隐藏着一层淡淡的茧子。
一层是常年挥动斧头造成的茧子,还有一层淡淡的茧子则是曾经常年练刀导致的,看起来他应该很久没有练过刀了,所以他手上的茧子也就慢慢消下去了。
这是……败给了生活?
不过那也不对啊,一个练武之人为什么会活的如此凄惨?而且现在老者身上基本感觉不到什么力量,所以连砍柴都砍不动。
林劫不由眯了眯眸,他感觉老者应该是受过伤,受过重伤,因为那次重伤导致他的修为全废,沦为了普通人。
而一个普通人在外面的世界内生活都困难,更何况这样的一个罪恶之地?老者能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生存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似是听到了声响,老者的手一顿,转过头来看向门口,也就是林劫所在的位置。
老者已经十分苍老了,他的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千沟万壑,四肢干瘦,黄蜡,没有一点水分的样子,要是不看脸,还以为是一具干尸。
不过老人的面容十分慈祥,给人易亲近的感觉。
当看到老者眼睛的时候,林劫愣住了,他的眼睛是闭紧,从微微开合的缝隙间林劫能看到外翻的红色,那显然不是正常瞳孔的颜色,这老人竟然是一个瞎子。
这也难怪,可能正是因为他是一个瞎子,所以看不到林劫脸上戴着的象征行夜者的面具,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救下了他。
不过老人虽然是瞎子,但他可以确认林劫就在那个位置。
他开口自言自语:“还活着么?“
林劫点点头,“嗯,多谢前辈搭救。”
“举手之劳而已,我也没付出什么。“老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回过头又继续挥动斧头砍着柴火,“家里没什么疗伤的药物,就给你简单的用绷带缠了几圈。看你伤的这么重,本来都以为你撑不过来的……”
林劫没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往四周张顾了一圈。
老者似乎能看见林劫的举动一般,淡淡的说道:“在找衣服么?我给你脱下来洗了,不过年纪大,洗不动了,就简单的过了一遍水,现在晾在那边的竹架上。”
说着,老者往右侧的一个方向指去。
林劫赶紧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竹架,而竹架上正挂着他的衣服,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水。
林劫也不顾衣服湿漉,便收起来装进了噬环内。
要知道这些衣服可以暴露他的身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收好衣物后,他抬头向着前方看去,担心政府军的人会寻觅着他的血迹找到他。
不过好在前几日应该刚下过雨,而且还是大雨,地上潮湿的很,他留下的血迹应该都被大雨冲洗掉了,也算是上天之美。
收回衣服后,林劫回到矮房。
老者还在砍着柴火,看向林劫笑道:“现在年轻人的潮流是戴面具么?”
不知道为什么,老者虽然瞎了,但是每次都能正确的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林劫敷衍的解释了一句,“刚参加完一个面具舞会,所以就戴着面具。”
林劫本来以为按照这个问话趋势,老者接下来就会问他怎么受的伤,但正当他思索如何编造一个理由时,老者却并没有问下去。
斧头卡在的位置已经在木头的最下方了,老者高高的举起斧头砍了下去,那木头彻底化为了两半。
林劫就在旁边看着,在他看来,拾木头生火做饭都是普通的凡人才会去做的,因为武者有更好的生火方法,比起燃烧木头更加方便,更加持久,火焰也更加旺盛。
甚至火属性的武者可以自己催生出一团火焰,虽然持续不了太久,但做一顿饭是绰绰有余的,老人这样生火做饭实在太原始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与老人交谈
像这类凡人基本上都聚集在小型大陆,也就是下界,而他自出生就在中等大陆,从未去过下界,所以也就基本没有见过这样砍柴的原始生活景象。
砍完柴火后,老者嘴角微咧,像是很兴奋一样。
林劫不由皱起眉头,“这……很值得高兴的么?”
要知道现在老人活成这个样子,生活窘迫,独自一人,身上还有残疾,好像世界任何美好都与他无关,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他本来以为老者会因此自卑,怨天尤人,没想到……这是苦中作乐。
“知足常乐么!”老者放下斧头,揽起被他砍好的木头,笑了笑,“无论是什么环境,富足也好,贫穷也罢,你盯着苦闷的地方回应你的就只有苦闷,你盯着欣悦的地方,就会发现再贫瘠的地方也会有鲜活的生命。”
还没等林劫细想,老者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就要离开么?还是过段时间再走?”
林劫想了想,“过段时间吧,麻烦你了老人家,我会付出足够的报酬的。”
他现在身上的伤势很重,还在疗养期,战斗力连一成都没有,仅仅只是保住了性命而已,万一在路上被政府军的人发现,那么他又会陷入到困境当中。
毕竟不用想都知道如今政府军的人肯定在找他,盘查肯定比平时严厉了很多,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躲过盘查,而这个地方地处偏僻,正好可以躲避政府军的盘查。
等到他恢复了实力再回去也不迟,反正这次执行完对红眼的任务后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他不急着回去。
“报酬就不用了,反正我也没在你身上花钱。”老人对着林劫笑了笑,右手夹着柴火,左手摸索着墙面,蹒跚的走向屋内。
可能是因为熟悉的原因,老人只是简单的用手摸了摸墙壁,走路比起一般的盲人要大胆。
看老人一瘸一拐的走姿,腿上应该是受过伤,而且伤的不轻。
林劫在门口让开一个身位,老者对着林劫笑了笑,“正好赶上晚饭的时间,进来吃点东西吧。”
林劫没有拒绝,转身随老人步入屋内。
屋内的右侧摆着一个灶台,灶台后面的墙壁已经被熏的乌黑,透着一股焦味。
灶台上只摆着一个锅铲和一顶锅盖,上面应该是擦拭过的,除了乌黑的墙壁,其它地方都还挺干净的。
林劫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房间来,虽然屋子内很简陋,东西破破烂烂的,但是环境并不脏乱,东西摆放的也不杂乱,都规规矩矩的摆着,看来老人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
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还能顾好卫生,说明老人的内心还不像这里的环境一样阴暗,不过也是,老人的内心如果和这片环境一样阴暗的话,那么他刚刚也说不出那一番话,也不会救下他。
洗完菜后,老者便开始生火,用的是最便宜的打火石,就是石头上洒了一点耐用性强的火药,一枚下品原晶就能买两个,很便宜。
“啪!”
老人将两个打火石握在手心,扭动了一下,发出一道响声,不过可能由于打火石用了太久,上面的火药都被磨蹭掉了,所以老人连连打了好几次。
在一道极为清脆的声响中,打火石终于落下了一些猩红的火星到干燥的柴火上,老人轻轻吹鼓着,轻飘飘的白烟很快蹿出了火苗,慢慢的,火苗燃烧的越来越大,老人便将它塞到灶台下面的石窟中。
随着油在锅里发出“滋滋”声,很快房间内便弥漫起了浓浓的饭香味。
林劫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老人生火,看着老人炒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再平凡不过的东西却深深的吸引着他,仿佛心境都安静了下来。
夜幕下,炊烟徐徐升腾。
老者捣腾好两菜放在桌上,一个是一盘菜,看样子应该是一盘野菜,另一碗是一碗汤,里面打了一个鸡蛋,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漂浮的菜叶,汤很稀,大部分都是清淡的汤水,上面比较清澈,连一点油水都看不到。
这样的菜实在难以让人提起食欲。
老者端了两碗饭过来,一碗放在林劫身前,上面搭着一双筷子。
然后他拉出一张像是自己制作的木制凳子坐了下来,对着林劫歉意的笑了笑,“最近物价飞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粗茶淡饭了。”
林劫微微一愣,看来是他的计划正在大迈脚步,而他的计划一旦执行,最先压榨的就是老人这种本来就生活在“深渊“边缘的人。
林劫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饿,对付一口就行了。”
“那就好。”
随着老者开始吃饭,林劫看着桌上的饭菜,犹豫了一下也是夹起一点菜伴着饭塞入嘴里。
嗯~可能因为这种野菜并不适用于食用,带着些苦涩,虽然老者的厨艺已经极力补救了,但吃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嚼了几口,林劫也是勉强咽了下去,虽然说味道不好,但还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只见老者正在一口一口的夹菜喝汤,好像前面摆着的是美味佳肴一般,这可能就和老者之前所说的知足常乐的心态有关。
不过林劫是暂时没有感受到那种感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扒了几口饭后,林劫看着老人问道:“老人家,你……一个人住在这?”
说着,林劫顺势往四周张望了一圈,但是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嗯。”老者没有继续往嘴里扒饭,边咀嚼着边说着,“我其实并不是嗔加姆的原住民,我是从外面逃亡到这里来的。”
“逃亡?”林劫眉头一皱,看来老人的身上有故事。
将嘴里的饭菜咀嚼完后,老者脑袋微抬,似乎在细细回想,“那都是往事了,以前在外面得罪了人,最后遭到他们灭门的报复,只剩下我一个人苟延残喘的逃到黑暗森林,并在这里定居下来。”
“身体也在被追杀中落下了残疾,渐渐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就剩一把老骨头了。”老者的脸色变得有些惆怅,起伏的胸膛叹了一口气,“算起来……我已经在这苟活了六十九年了~”
老者的声音中满满的感慨,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但是细想着其中的过程,听的林劫都是有些抑郁起来。
毕竟老人现在的情况是看得见的,空巢老人独守这一间破房子,孤独相伴,垃圾为伍,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样的生活想想就能让人崩溃。
而且老人曾经还是一个武者,见过世间繁华的武者落魄成这幅模样,就像见识过光明美好的人堕落至这般黑暗的境地,这无疑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
他难以想象,老人竟然可以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六十九年,非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热情的拥抱着生活,报之以歌。
他很不理解。
林劫坐在一边没有再继续说话,默默的往嘴里送着饭,老者也很快从感慨中回过神来,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虽然粗茶淡饭,味道不好,但是饭菜很快就被他们扫荡一空。
“你吃饱了吧?”吃完饭后的老者对着林劫问道。
“嗯。”林劫点了点头,其实他根本不想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就坐下来吃了起来,不自觉的。
第九百二十八章达成合作
”而这块正方形的透明物质里面坐着一个人,他面向大门的位置,双手自然摊下,手肘靠在膝盖上,低垂着脑袋。
看上去和正常人并没什么不同,但是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凸显着一份诡异,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因为这个家伙太危险了,所以我把他隔开来单独关在这里。”典狱长对着凡刍说道。
凡刍进来,但是汉克却依然像是木桩般坐着纹丝不动,典狱长不由眉头一皱,上前用力的拍打着那‘玻璃’,“汉克!将军来了,如果你不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的话,那么就不要在这里装深沉!”
汉克微微抬起头,他的嘴巴上安着一个黑色的嘴罩。
显然典狱长是想以此抑制他吃人的**,毕竟汉克食人魔的称号实在太吓人了。
即便关在监狱里这么久,但是汉克的面容依然神采奕奕。
他的五官俊朗,鼻子高挺,头发曲直,有些长,头发的前端垂至眼睛的部位,能看到那一双黑色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仅仅对视一眼就仿佛能让人跌落其中。
如果抛开汉克食人魔和身上散发的那种诡异的感觉不谈,这绝对是一个优雅的贵公子,他俊朗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和他端庄优雅的气质都能让女性为之着迷。
但是一旦给他套上食人魔的称号,那么这种诡异的美感就只剩下诡异了,而且像是泥沼一样,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汉克抬起头,嘴罩下面传出一道年轻男人的清朗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绵绵的磁性,“唷,典狱长,好久不见!”
对着典狱长打完招呼后,汉克看向一旁的凡刍,目光不带丝毫回避的与他直直的对视在一起。
那漆黑的深渊仿佛拓展开来,将凡刍包裹其中,让他感觉像是沉入黑色粘稠的水银中,那种沉重感像是一只只手抓着他的脚向下面拖。
凡刍率先收回目光。
在这场无声的比拼中,竟然是汉克略胜一筹,难以想象在这副并不健壮的身子里住着一个什么样恐怖的恶魔!
凡刍这是第一次见汉克,因为汉克是被黑色行动队所抓捕,而黑色行动队是丞相傅文的手下,也就是抓捕汉克的行动他并没有参与,被抓捕后的汉克也被直接送入胡列监狱,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
因为他根本对此不感兴趣,这次要不是因为需要他帮忙,他也懒得来见他。
之前他并不是很重视汉克,在他一个手握十万士兵的将军看来,汉克不过是一个名气大点的贼罢了,但现在看来,汉克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让我想想,将军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汉克对着凡刍轻轻笑了笑,说着,他伸出右手用中指弹了一下耳垂。
凡刍重新盯着汉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便洞悉了他的意图,在沉默了一阵后,利索的道:“放他出来!”
“这……”典狱长略显紧张的看了一眼汉克,然后看回向凡刍,见凡刍依旧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他嘴角抽了抽,还是吩咐守卫打开牢门。
同时,外面进来了两队守卫,并且纷纷拔出武器面露警惕的盯着汉克。
牢门打开后,汉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被固定在椅子上,在这个玻璃牢笼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他缓步走到门口,沙沙作响的锁链像是一根绳子紧绷着他们的神经,士兵们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用力握着手中的武器,神色紧张。
汉克停在门口,缓缓闭上眼睛,似是陶醉似的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随后鼓起的胸膛慢慢扁下……
他呼出了那口气,似是神清气爽似的睁开那双极其深邃的眼睛,看着那些紧张的士兵笑道:“不必紧张,虽然我很饿,但是我对肉质有严格的要求。我可没饿昏到会把路边的烂菜剩肉都拿过来吃……那是乞丐!”
但汉克这一番话并没有让他们放松下来,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张,这番话虽然平淡,但也突出了他的乖戾变态。
凡刍看着汉克打量了片刻,然后直入主题,“我想组建一支强大的特别行动小队,我希望你能加入!”
“特别行动小队?”汉克笑了笑,左手抱胸,右手弹着耳垂,“嗯~对付谁?反动党?还是……政府?”
看来这个手势应该是汉克陷入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周围的人都是有些一愣,对付嗔加姆政府?这岂不是当着他们面说造反?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你在说什么!休要胡说八道!”典狱长怒目喝止。
凡刍眯了眯眸,看来汉克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思想,他的想法根本瞒不住他。
凡刍对着典狱长按了按手,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肃目盯着他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只需要回答我参不参加!”
“呵呵~”汉克突然发笑,“我为什么要为你效力,我看起来像是一只任劳任怨的驴?”
凡刍也是挤出一抹笑容,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因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汉克迟钝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有收敛,“那你说我想要什么?”
“自由!”
在凡刍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汉克的脸色明显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接着说道:“只要你为我效力,你便能获得自由!”
听到这话,汉克收住了脸上的那抹变化,淡淡的道:“这只不过是带着镣铐的自由,你认为我会稀罕?”
“说不定……”凡刍盯着汉克的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不定你以后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呢?”
汉克很快就意会过来,若是日后他们发挥不出作用,那么也就是凡刍夺得至高权利的那一天,而那个时候凡刍也就不再需要他们,他的意思就是在那个时候放了他们,给他们真正的自由。
看汉克沉默,凡刍接着说下去,“我会为你们划定一块特殊的区域,在这块区域内,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放纵你们一切的**!”
“你可以想象,在一张餐桌上,上面的盘子里放着你爱吃的肝脏,配着一点新鲜的蚕豆,还有口感醇厚的红酒,你划动着刀叉……”
听着凡刍的描述,汉克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能看到他脖子上的脉络都在抖颤。
在臆想里放肆了一会,汉克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睛里泛着一丝光亮,“听起来很诱人。”
“不过……”他突然一顿,伸手弹着耳垂,“我要怎么相信你?凡将军的声誉……好像一直都不太好?”
凡刍眯了眯眸,目露精芒,“我确实只能给出一个承诺,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前方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悬崖,一条就是我给你开辟的道路,你别无选择!”
汉克也是眯起了眼眸,在弹了三下耳垂之后,汉克突然笑了起来,“那好吧,相比于这里,我还是更加期待外面的世界。你知道的,我虽然寡闷,但一直不是一个喜欢枯燥的人。”
“合作愉快!”凡刍也笑了一下,对着汉克伸出一只手。
汉克也伸手和凡刍握在一起。
随后凡刍带着汉克走到了外面的房间,克莱顿、王德林以及红婆他们七名罪犯看着汉克也是不由收起了嘴角的戏谑。
在罪犯之中,汉克的名气尤为的响亮,实力和智力都是公认的第一,称为犯罪之王也不为过。
第九百二十九章谁是老大!
汉克只是眼神漠然的扫了他们一眼,有两个罪犯甚至就开始心里发怵。
汉克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可不低。
既然汉克都说服了,那么外面的这些人也就不成问题了,他们都没有理由能拒绝他,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凡刍挥了挥手,他带进来的士兵端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他停在凡刍旁边,打开了木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只缠绕着的虫子,虫子的尖端呈现出一张人脸的形状。
而且虫子发出的声音也偏向人声。
这虫子名叫线虫,像蚯蚓,但是比蚯蚓要长一些,虽然在外界很弱,用脚就能轻易的踩死,但是一旦让它钻入你的体内,它便会缠绕到你的心脏上,寄生在你的心脏上。
那么就算你有通天的能力也无法将它抓出来,只要线虫感受到它受到了威胁,线虫便会瞬间像是钢丝拉紧,将心脏绞成数块!
而这些线虫已经被凡刍用精血喂养,从小喂到大,它们也就完全的服从于凡刍,而凡刍有了控制线虫的能力,一旦将线虫植入犯人身体内,他也便有了主宰犯人生命的能力。
事实上,线虫的这种用法在世界范围内并不少见。
口头的保障他当然不可能放心,万一将这些家伙放出去了后违背他,反而会将他落入一个难堪的境地,所以他必须要有保障手段。
“植入线虫之后,你们便可以松开手铐和脚镣,获得自由!”凡刍对着他们说道。
士兵拿着线虫上前,第一个是汉克。
站在一个食人魔面前,士兵还是有些慌张的,但是汉克并未反抗,因为他确实别无选择。
士兵捏住一根线虫,它更加剧烈的扭动着身躯,尖端的人脸发出一阵婴儿似的哭声。
他将线虫放到汉克脖子上,线虫立刻破开了皮肤,扭动着身子快速钻入了他的身体内,汉克的眉头只是轻皱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整个植入过程汉克都没有一点要反抗的迹象。
随后,士兵给其他人植入线虫,他们也都没有反抗,但都表现出明显的痛感,那种感觉像是一把钻头一路钻到他们的心脏部位,只是汉克表现的要平静。
“很好!”看到线虫植入完成,凡刍也是笑了起来,“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性命已经被牢牢的握在了我的手里,若是有人违背我的命令,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杀死!”
说完,凡刍对着典狱长摆了摆手,“可以松开了。”
随着一声声锁链落地的声音传开,罪犯们扭动着自己的手腕脚踝,活动着四肢各个关节,他们享受这种久违的自由。
凡刍看着所有人犯人,接着说道:“小队的名称叫暴罪,而汉克将会是你们的队长,今后我发布的任务会由他带领着你们执行!”
这时,肥胖的克莱顿上前一步,不服气的看着汉克,“为什么?为什么让他来当队长?”
别人怕汉克,他可不怕,汉克吃人,他同样也吃过人,只不过只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吃,所以他并不认为汉克有多么可怕,甚至认为,他才应该是犯罪之王,只不过自己的运气不好,被抓住的比较早,不然他觉得他能打破汉克的连环杀人次数,成为嗔加姆真正的犯罪之王!
所以他对汉克非但不会感到恐惧,还因此而记恨汉克,现在凡刍直接择定汉克为他们的老大,他当然不满意,因为他认为他也能当队长。
对于克莱顿的反抗,凡刍先是表现出不满的神情,然后突然眼神一松,笑了起来,“那好,这个队长之位我交由你们自己争夺。”
也好,他只是听过汉克,但是没有真实的看过他的能力,正好这种情况是对他能力的一个考验。
得到凡刍的许可,克莱顿嘴角微咧,更加大胆的走到汉克身前,从后面看,克莱顿巨大的体型完全的盖过了汉克,两者的体型完全不成比例。
但汉克只是漠然的注视着他,黑色黯然的眼睛里没有泛起一点波动,额前的头发也是纹丝不动。
“呦呵,有好戏看咯!”一边的王婆双手抱胸笑道,其他的几名罪犯也都抱着看戏的态度在一旁观望。
“听说……你是食人魔?”克莱顿居高临下的看着汉克,对着他露出轻蔑的笑容,“我也吃过人肉,你说,我能不能也自封食人魔?”
“我和你不一样。”对于克莱顿的挑衅,汉克依旧一脸淡然,“你只是为了饥饿而吃人肉,你满足的只是你的胃。人肉不应该只是一类食物,那是一种……艺术。”
说着,汉克的两边嘴角忽然上咧,“你能品味出人肉中的恐惧、绝望、害怕的感觉么?与其说我吃的是人肉,不如说我在品尝恐惧!那是一种非常非常特殊的味道,满足于怪物的味蕾,因此……我着迷其中!”
汉克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诡异,看着骇人,像是一个内心极度扭曲的变态将他阴暗的思想都呈现在脸上,让人看了一眼就会感到畏惧!
见到表情变得乖僻的汉克,克莱顿突然眼皮微挑,虽然他是一个变态,他的心理也很黑暗,但是他能感觉到,汉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不!应该称之为怪物更为贴切!
事实上,克莱顿也完全不理解汉克刚刚的那一番话,但那一番话体现了他们在思想上的差距。
镇定了一下,克莱顿继续面露凶相的说道:“我可不管你那什么鸟话!”
“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只无脑的鬣狗在吃着腐肉,那样的行径让我感到反胃!”汉克的语气加快,越来越激动,好像真的为此感到生气。
克莱顿都完全不懂汉克生气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吃人肉而感到生气?这是真的将吃人当做了一种信仰?
对于越来越乖戾的汉克,克莱顿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但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镇住心神,“臭小鬼!我看你是活腻了!”
愤怒间,克莱顿一拳轰向汉克,他的一只手臂有汉克半个人宽,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抡下来。
“呯!”
疯狂的拳浪倾泻,汉克只是伸出一只手就接住了克莱顿巨大的拳头。
围观的人们都是有些吃惊,克莱顿的实力也很强,而且力量尤为的巨大,但没想到竟然会被汉克一只手接下来。
凡刍对此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以汉克表现出现的实力确实可以与黑色行动队队长夜郎一较高下。
他黑如深渊的黑色瞳孔像是伸出了无数双手,宛若要爬出来般伸向克莱顿,语气咄咄逼人,“知道切洋葱和碎尸的区别么?切洋葱会流泪,但是我不会流泪!“
“如果我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就会切碎你的身体,挑选一块肥瘦恰当的肉塞入嘴巴,但是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吃你这种臭汉的肉,那像是干柴的死猪肉,所以我在咀嚼后会吐进路边肮脏的垃圾堆旁,招致苍蝇爬满,因为那才是你的归宿!”
“你应该感谢现在的局面在保护着你!”
汉克上前一步,那像是一只真正吃人的怪物向他走来,克莱顿竟然被恐吓的脸庞抽搐,脚步不稳,最后踉跄的摔倒在地。
汉克站在克莱顿面前,这次轮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了,“所以你知道了吗?谁……才是老大!”
第九百三十章傅文的反制
红婆掩嘴微笑,“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克莱顿不说话了,像他这样恶贯满盈 堪称是恶的化身的人竟然在汉克身上感到恐惧,虽然他依旧有些不服,但是他确实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只能臣服。
“我想,汉克队长一职应该没人再有异议了吧?”凡刍看着他们,见没人再说话,便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走吧,暴罪小队!”
……
北区街道。
几队全副武装的政府军进入街道,前头的士兵牵着一头黑色的犬科类原兽,它的嗅觉异常的敏锐,正在循着林劫留下的血迹试图找到林劫。
最后,他们进入了一个拐角的死胡同。
死胡同里面很阴暗,黑犬低着头在地上摸摸索索,最后停在了中间的一处地方。
士兵将黑犬拉开一点,然后蹲在地上,发现在有些潮湿的地上沾染着一些淡淡的血迹,想来这应该便是林劫所留下的血迹。
但是血迹在这,却不见林劫的身影,可能是被谁用某种工具带走了,所以线索就在这里断掉了。
只是不知道是被谁带走的,是行夜者其他成员,还是其他人?
“向上头汇报!”领头的士兵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很快,这件事便传到了丞相傅文的耳中。
“可恶!”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内,傅文坐在三四个歌女的簇拥中,肥胖的身躯就像是鲜花丛中落着一坨几斤重的牛粪,臃肿的脸上十分难看,“必须要把行夜者给我找出来!”
傅文愤怒的声音将一旁的歌女都吓的面色一紧。
要知道行夜者抓不到,不能将行夜者执行绞刑来震住现在混乱的局面,那么随着权利阶层的不断震荡,无权者阶层也开始沸腾,如此持续下去,必然会重重的抨击着他手中的权利,而他能与凡刍的军权对抗的也就只有政权,一旦这些政权被挫,那么凡刍很有可能看准时机对他发难!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是!”士兵应道。
正当士兵离开的时候,稍稍冷静下来的傅文叫住了他,“慢着!”
他知道,既然行夜者已经被救走,或许已经被他的同伴救走,那么以他们反侦查的能力,政府军很难找到他们,刚刚他说的也只是气话,他必须要想出一个实际点的对策。
他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已经变的不靠谱的搜查上,这只会消耗他的时间。
傅文低着脑袋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时,嘴角带起了绵绵的笑意,“你们去北区随便抓一些平民,给他们套上行夜者帮凶的罪行,然后将他们当众处决了!”
随着行夜者计划的持续,他们也拨开云雾看到了一些端倪,行夜者杀的全是权利阶层的人,而这无疑提振了无权者,让他们在心中滋生反抗的**,所以无权者会成为行夜者的利剑。
从现在的影响上来看,无权者的情绪也确实在朝着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所以他要借助这种手段对于行夜者的计划进行打压,若是行夜者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被杀死,那么这无疑是对无权者对行夜者信心的一种打击,而若是行夜者露头劫法场,那么就可以引蛇出洞,抓住他们!
不管行夜者是进是退,这都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对了!通知黑色行动队的人行动,由他们监守刑场!”傅文命令道。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随后大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头戴灰色高帽,像是道士的男人。
此人名叫范伟,在傅文身边担任参谋之类的职位,为他出谋划策,也是傅文的左膀右臂。
范伟来到傅文面前轻轻俯身,“大人,凡刍那已经组织起一支名为暴罪的罪犯小队,成员都是恶贯满盈且实力强大的罪犯,小队队长是那个盛极一时的食人魔汉克!”
傅文的脸色开始难看下来,当时即便出动了黑色行动队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汉克,夜郎甚至因为抓捕行动负了伤,足以看出汉克的实力之强。
更恐怖的是,汉克不仅仅只有蛮力,他的智力同样的超群,那个时候他引黑色行动队的人进入他的陷阱,才能以一敌整个黑色行动队的人。
最后致两人重伤,七人负伤。
如此显赫的战果,也让他坐实了犯罪之王的称呼。
一个拥有顶尖实力,超群智商的全能罪犯,而且性情乖僻反复,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揣度他的思想,这对他们来说一定是一个劲敌!
这是一件麻烦事,万一凡刍动了什么私心,在某个关键时候给予他打击,那么他很可能会被这支暴罪小队推入井中!
傅文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眼睛微微眯起,“派人悄悄的将暴罪小队的事情透露给权利阶层的那些人!还有……让各地执法部门抓紧对凡鲢的抓捕!他会是我对付凡刍一个重要的手段!”
虽然暴罪小队实力不俗,但他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因为那些罪犯即便各个实力强悍,但是他们的意志并不统一,每个人的思想迥异,又是临时组建在一起,他们内部的矛盾肯定很大,没有凝聚力,就像是已经干巴巴的泥团揉在一起,就算捏成了一团,但他们之间的裂隙也始终存在,不可能比得上黑色行动队。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黑色行动队的人也不可能再轻视汉克,所以汉克之后的计谋肯定不会对黑色行动队这么轻易的生效。
而且暴罪小队内的人都十分特殊,一旦将他们的信息透露给权利阶层,那么权利阶层的人就会对凡刍生出抵触之心,这也是在间接的撼动凡刍的地位。
但是当下他最重要的还是对付行夜者,镇住他们造成的混乱,以尽快的稳定自己的政权!
“这是一个绝佳的计策!”范伟在一旁恭维的笑道。
傅文也是笑了笑,不由眯起眼眸,希望一切能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毕竟对付完行夜者之后,他还要对付凡刍呢!
他嘴里喃喃着,“时机……就快成熟了!”
清晨,天空依旧昏昏沉沉的。
在昏暗的天空下,偏远的郊区一座矮房孤苦伶仃的立在那儿,垃圾堆边黯淡的矮房和远处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间内,林劫侧着身,双手枕着头睡在地上,就这样过了一夜。
忽然,他眉头一阵轻微的耸动,因为他听到床上传来一点声音,那像是呢喃的呓语声。
林劫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去,老人跪在床上,面对着墙面,很虔诚,似乎是在祷告着……
看着老人的样子,这应该并不是第一次。
听着老人的呢喃声,声音很小,林劫听不出他到底在祷告着什么,不过应该是在忏悔什么,毕竟一般人祷告的目的也就只有这几种。
一段时间后,老人的呢喃声突然停了,随后他站起身来,顺着墙面摸索,因为他怕踩到林劫,所以紧靠着墙面向着门口走去。
林劫可以看到,老人的眼眶周围竟然有些眼泪依附着,夹在他深刻的鱼尾纹里。
看来老人的内心并不像他之前所看到的那样,他心里还埋藏着很多东西,那可能关乎着他在这里生存了这么久的原因。
第九百三十一章老人的日常
老人不知道,林劫没睡,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来到门口,老人推着门口的一个木制的手推车,顺上簸箕便离开了。
早在之前观察完周围的环境后,林劫便已经推测出了老人的职业,应该就是在街道上捡一点垃圾来卖,所以他才会在那个偏僻的死胡同那发现他。
靠捡垃圾已经是维持老人生计的唯一途径了,毕竟人老眼瞎,在这个罪恶之城也只能做着又脏又累的活。
他其实对老人隐藏在心底的感情有些好奇,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老人走后不久,林劫也没了困意,即便现在时间还挺早的。
一夜时间的过去,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很多,接下来便是最大程度的催动不朽之气,加快速度的恢复伤势。
如今局势动荡,一夜之间外面的变化可能就是翻天覆地的,现在也不知道行夜者其他人怎么样了,所以林劫还是要抓紧时间恢复伤势,给老人一些报酬之后离开这里。
无人居住的荒芜贫瘠的废土上,老人推着木制推车一步一步的向着繁华的街区前进,老旧的轮子费力的转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声,不过如此费力的活,老人的呼吸倒也没显的太过急促。
不久后,老人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各街区的街道上,游走于各个街道的垃圾桶边,翻找着垃圾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因为他的眼睛是瞎的,所以看不见垃圾堆里会有什么东西,只能用手去感知,所以不能避开那些肮脏的呕吐物,或者是被一些锋利的刀具划伤手。
即便挑拣垃圾这样的活对于他来说也要比寻常人困难的多。
不过老人捡了几十年的垃圾了,对此已经非常熟练了,但有时候还是躲不过摸到一些脏东西,现在他就摸到了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腐烂物,摸着湿滑湿滑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老人只是眉头轻蹙,然后转身找了一块自己带的布,随便擦了几下便继续挑拣瓶瓶罐罐之类的有价值的东西熟练的扔向自己的推车里,毕竟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况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路面走来两个混混,他们的手里拿着一个瓶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饮品之类的液体。
“唉!你看好咯,我给你看看我的准心!”
混混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人,然后拿着手上的瓶子,瞄准着老人的小推车,在一番比划后,混混扔出了手里的瓶子,还装有饮品的瓶子在空中旋转的挥洒出蓝色的液体,溅了老人一身。
最后瓶子成功落入了老人身旁的手推车内,高速坠落的瓶子落在里面砸出一声脆响,连同里面的一些瓶子也是应声而碎,那些瓶子碎了也便失去了原本的价值。
“欧耶!中了!”那混混兴奋的对着身旁的伙伴笑了笑,然后便接着向前走去,完全不管老人,因为在他们看来,老人只是一只无人在意的蚂蚁罢了。
即便被如此侮辱,老人也没有生气,反正这一切他都早已习惯。
简单的擦了一下身上的液体,老人继续俯身翻找了一会垃圾堆后便推着推车离开了这里,最后来到了一处臭烘烘的房子,上面的牌子写着垃圾回收站。
“有人吗?”老人对着屋子里面喊着。
里面没有传来什么回应,可实际上一个赤着上身,穿着一个裤衩子,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上面画着各类美女劲爆的身材。
那人只是抬头看了老人一眼,满不在乎的继续低头看着书里的美女。
等到他兴尽,看到老人还没有走,像是稻草人一般驻足在门口,他才懒懒散散的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走向老者,瞥了一眼小推车里的垃圾,回头看向老人笑着说道:“老头,还没死呢?”
早在老人第一次来他这里卖废品的时候他便认为老人活不久,毕竟老人的残疾情况在外面都不好生存,更何况这里是罪恶国度,但是老人竟然摸爬滚打的活了这么久,实在让他感到吃惊。
“我就好奇了,你都活成这个样子了,不是死了更好?这么辛苦的活着干嘛?”回收站老板说道,他并不是和老人闹不愉快,只是道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他是老人,他肯定早就去自杀了。
对于那人极其不礼貌的言辞,老人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老板,你看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见老人不理会他,回收站老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将他推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盘点了一下然后说道:“七十二列币。”
“怎么才七十二列币?”老人脸色一变,不解的问,“以前这么多不是能兑到将近一百列币吗?”
老板不耐烦的看着他,眉头厌恶的皱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啊?行情动荡,列币贬值,人人自危,我自己都赚不到什么钱了,哪还有多余的闲钱给你?”
“再说了,你这次带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么多瓶子都碎了,老子愿意收还给你钱就不错了!你爱卖卖,不卖就滚蛋,搁这跟我哔哔啥?”
显然老板应该也是被如今的局势压榨了生存空间,心里积压了怒火,老人只是说了一句就像是火星一般将他这团枯草点燃了。
“别生气啊!我们也算老相识了,七十二列币就七十二列币!”老人陪笑着说道。
老板掏出钱,抽出几张破破烂烂的纸钱给了老人,然后依旧骂骂咧咧的嘀咕朝屋内走去,“妈的,一个烂人也好意思发牢骚,死了就算了还赖活着!”
老人摸着手里软塌塌的列币,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这里只有七十列币,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在原地怔了一会后,他便将列币折起来塞进兜里后推着空荡荡的推车离开。
虽然一天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处集市。
街道上纷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人流涌动的感觉很明显,即便不睁开眼睛也能明显的感觉集市的人很多。
老人的推车突然抖动了一下,一边立马传来了一道愤怒的声音。
“哎呦!你他娘的能不能长点眼睛?撞到老子了!”说着,那人气愤的踹了一脚推车,推车顿时一阵抖动,整个轮子都斜了一点。
老人连连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那人走到老者身旁,本想上来教训他一顿,但是老者的身上实在是脏,散发着臭熏熏的气味,他刚闻到那味道就吓走了。
“妈的!原来是个臭乞丐!恶心死我了,这种和蟑螂一样的人还活着干什么?!”那人气愤的用力踹了几下推车,整个推车都开始向着左侧倾斜。
那人发泄完后,也不想再也老人计较,毕竟要钱看他这幅模样也拿不出来,如今这样的局势,他认为过不了多久老人便会饿死在家里,他也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计较。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很多商贩的目光,他们看向老人的时候都是一脸鄙夷,偶尔会有几道同情的目光。
第九百三十二章饭桌上
老人在原地愣了一会,继续推车向里面走去,因为整个推车被刚刚那人踹歪斜了,所以推车的把控方向更难了,车子歪歪扭扭的,需要用更大的力气来稳住推车的方向,而且车轮转动发出的杂音更大了。
老人最后停在一个卖肉的商贩面前,那卖肉的商贩看到臭烘烘的老人也是一脸鄙夷,但也没有驱赶。
“老板,来一两肉。”老人对着摊主微笑着说道。
老板皱起了眉头,没有立马动刀切肉,目露怀疑的看着他,“你有钱么?现在一两肉可都卖到八十列币了。”
“八十?老人一愣,前几天不是还五十列币么?”老人愣了一下。
摊主皱眉说道,声音有些大,“以现在的情势,列币贬值的飞快,物价当然飞涨,一天一个价,再过几天,或许就一百多列币一两了!”
“好……好吧,那我不要了。”老人神情透着些沮丧,然后继续推车离开,最后他买了一点蔬菜和一些没人要所以价格极其低廉的动物内脏带回去。
推车回去的路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站住!给我回来!”老人看不见,但是听这命令声,好像是士兵。
老人不想惹麻烦,将推车推向一边准备绕开这个地方,但是他听到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已经扑上来牢牢的抱住了他,“救……救救我,救救我……”
听声音应该只有十七八岁,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他此时被吓的不轻,不然也不会失措到找一个瞎眼老人帮忙,而且他的语气颤声很大,充斥着恐慌。
老人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那些士兵走上前来将那个男孩硬生生的拉走,差点将他都拽倒了,那个男孩的嘴里还在喊着,“不要,我真的没有帮助行夜者,我真的没有……”
“闭嘴!”
随后传来了几声士兵对其殴打的沉闷声响。
老人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呆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老人继续走着,士兵们应该已经走远了,于是他便听到路边有人开始交谈。
“唉!真惨,他前几天明明还在和我一起吃着饭,现在就变成行夜者的帮凶了,现在的政府越来越乱来了!”
“喂!你可不要乱讲话,小心政府把你也抓走,如今局势紧张,政府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些人抓去可是都要被公开处刑的!你想想这后果有多么严重!”
听闻此话,那人也不敢说话了。
老人一愣。
行夜者?他们是行夜者的帮凶?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政府是想利用这些人抓住行夜者!
天色越加的昏沉,在荒野上,老人推着推车歪歪扭扭的往着家的方向行走,中途遇到一块还湿润着的土地,土壤粘稠,车轮便陷了下去。
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推,随着一声“啪嗒”,苟延残喘的推车竟然直接散架,斜倒在地上。
这时,天空上又落起了小雨,老人有些发愣,“真倒霉。”
“我帮你抬进去吧!”林劫对着老人说道,他现在已经来到老人身前。
“麻烦你了。”老人笑了笑,拿起推车上他买的菜,对他晃了晃,“晚上吃一点好吃的!”
林劫没有表示什么,抬起三个人高大的推车便走向矮房,现在的他实力已经恢复很多,再过不久他便可以起身离开了。
雨渐渐下大,看着淋在雨里的老人,林劫靠前几步,紧跟在老人身后,用手里的推车帮老人挡住雨滴。
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回头看。
回到屋子,老人先去池子去了去身上臭烘烘的气味,然后便开始处理起食材,一边处理一边说道:“最近列币贬值了,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了,不过还好运气好,买到了这些刚刚挖出来的动物内脏,还没臭,现在这种情形,这以前卖不出去了的东西都要买不到了!”
老人像是在聊家常一样对着林劫说道,他好像已经将林劫当做了家人。
林劫只是在一旁抱胸斜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老人处理食材,他莫名的对这种东西有很浓的兴趣,不过他也不知道看点在哪,反正就是想看。
“你会吃辣么?”老人问道。
“随便。”林劫淡淡的回答,反正他本来对这些也没多大兴趣。
“那……放一点吧,以前我还是挺重口的,已经好久没吃过辣了。一把年纪了……”老人忽然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随着炊烟袅袅升起,老人拿出一个装油的罐子,里面油已经基本见底,老人并没有吝啬,而是一股脑全部倒进了锅里,一滴滴油沿着罐子的边缘慢慢的滴落。
罐子空了。
老人没有将它放到原位,而是随意的扔在一旁,好像以后都不会去用。
很快两盘菜便炒好了,和昨日相比,这次的菜应该算是硬菜了,而且有了肉香味,有了油水,泛着亮莹莹的光泽,看着更开胃了。
老人给林劫盛了一碗满满的饭,对着他笑道:“今天菜不错,多吃点!”
林劫看着满满的一碗饭有些惊讶,推脱道:“用不了这么多,我不怎么饿的。”
说着,林劫端着碗就要往老人碗里削下去一点,老人也是推着林劫,“不用,等你吃不下了我会吃的。”
看着老人强硬,林劫也是无奈的坐了回去。
饭桌上,老人夹了一点菜,吃了一口忽然脑袋一低,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嘴里的饭菜都被咳了出来。
林劫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老人抬起有些涨红的脸,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呛到了,好久没有吃辣了,有些不适应……”
林劫没说什么,但总感觉有深意。
他也好奇的夹了一口放入嘴中,没他想象的辣,只是咸辣,并不是辛辣,对于一般人根本达不到辣的那种程度,看来老人的胃口真的淡了很多。
吃了几口饭,老人突然说道:“今天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些事情,政府在街上抓了很多人,据说他们是行夜者的同党,要将他们处决!”
闻言,林劫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简单的回了一句,“哦。”
老人又继续默不作声的吃了几口饭,然后又说道:“当时我能听到他们声音之中的绝望。”
“哦。”林劫还是只是轻率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老人像是在说给他听的。
第九百三十三章改变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吃完饭后,老人没有立马起身收拾餐具,而是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要看着他们死?”
老人的话让的林劫一愣,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老人,“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老人没有否认,“我虽然瞎,但是不蠢。我救你也是因为你的身份。”
“因为我的身份救我?你难道就不怕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我现在可是嗔加姆政府重点的通缉犯!”林劫眯眸看着老人,“为什么?”
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因为……改变。”
“改变?”林劫看着站起来的老人一愣。
“因为你们或许能给这个罪恶国度带来改变,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厌恶。”老人缓缓的说道。
“那你……”林劫眉头微皱,“为什么要居住在这令你厌恶的地方?”
林劫知道,老人居住在这里的原由可能就是他每天祈祷忏悔的原因。
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我作出的改变。”
之后,他陷入了回忆,沉默了半晌后出声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战争者,沉迷于权利带来的红利,被名缰利锁束缚,和嗔加姆的那些人一样,肆意的主宰他人的生命,高高的挥舞着权利之杖!”
“我酷爱战争,并且频繁的发动战争只为巩固自己的权利,我自认凌驾于战争之上!”
听到这,林劫有些讶然,他本以为老人曾经只是一个武者,但没想到竟然是一位战争者,要知道,想要成为战争者一定要有通天的权势,那必然是一方巨擘!
这么看来老人曾经必然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着众生万物,和他现在悲惨的处境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老人神情开始怆然,“后来,我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在一次战争中失败,一败涂地,他们夺去了我的所有,我的妻子儿女都被杀死,当他们僵直的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那垒的高高的‘山峰’也随之崩碎,我从山顶坠落至谷底。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并不高于任何人。”
“他们将我的眼睛刺瞎,将我的一只腿打折,却并未将我杀死,而是将我流放,他们想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战争者像狗一样的在地上爬,就像曾经胜利的我对待失败者那样。”
“失去了眼睛对我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是我改变的开始。”
“黑暗带来的安谧按下了我曾经浮躁的内心,让我得以在黑暗中思考的更多,我不断回想起那些被我踩在脚下蹂躏的失败者,想起他们痛苦的哀嚎和卑贱的求救,只是那个时候我的心和石头一样,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那个时候我的心其实早已心如死灰,我想过就这样死去,但是当时我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样的死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太轻松了,在我看来,那个时候死去就是在回避我曾经犯下的那些恶行!”
“后来,我流落至黑暗森林,进入到嗔加姆。这里的乌烟瘴气让我感到厌恶,所以我在偏远的郊区安置了下来,过着最低下最脏最累的生活,每天凌晨跪在床上忏悔,这是……”
老人面向林劫,“我的救赎。”
林劫看向老人,没说什么。
曾经的他也十分厌恶战争者,厌恶他们执掌众生,高高居上的心态,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感情的他并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也体会不到老人想要向他表达的东西。
不过他终于明白老人为什么活的像狗一样的在这里坚持生活了这么久,这应该是来源于他心境上的某种改变。
改变。
简单的两个字却隐藏着极其晦涩深奥的人生哲理。
林劫的表情依旧冷漠,语气轻描淡写,“你是想劝我救他们?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显然是一个陷阱,我可不会傻到往里面跳!”
林劫当然知道嗔加姆政府的意图是什么,他们想借杀了这些平民而削弱无权者对行夜者的好感度,为他们以后统一无权者反抗带去麻烦。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现身,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民众的信任,这只会得不偿失,因为自始至终他也只当这是一个任务,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对于无权者、红羿革命军的那些人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的使命。
“我并不是在劝你去。”老人开始收拾起碗筷,“行夜者的本身就是一种改变,它不单单是指你们这些人,它代表着每一个愿意改变的人。”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收拾完碗筷便向着外面走去。
林劫安静的坐在原地,他在想刚刚老人和他说的那一句话,很显然,那一句话里面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过林劫也没有细想,转而思绪便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虽然不知道老人在表达什么,但是老人的话让他明白,嗔加姆政府正在对行夜者高度戒备着,也在积极的对付行夜者,所以他必须尽快恢复好伤势离开这里,领导行夜者继续行动。
林劫慢慢的拆下身上缠着的绷带,胸口部位因为血液结痂黏合在了一起,强行撕拉开来带着很强烈的痛感。
不过这种皮外伤对于林劫来说不痛不痒,低头看着伤口的部位,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朽之气已经全速运转,他估摸着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恢复好伤势了。
也就是说,明天他便可以离开这里。
老人收拾完碗筷进入房间,林劫拿出一袋原晶放在桌上,敲出一声脆响,“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是一百枚原晶。放心吧,最艰难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老人低着头喃喃了一句,“嗯~最艰难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听着老者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但感觉好像又不是一个意思,林劫不由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放下了这袋原晶之后,便开始盘坐在地上,全力催动原力疗伤。
老人没有进入屋内睡觉,他来到外面,支起一个简陋的雨棚,拿了一把刻刀,然后在木桩上坐了下来,从一旁摸过一块木头。
木头已经是打磨过的,已具雏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面具!
老人根据自己的印象,之前救下林劫的时候,他便摸索过他面具上的纹路,所有的细节都存放在他脑内,像是没有见过面具,但他已经知道面具长什么样。
在雨水的嘀嗒声中,老人端坐在木桩上细心的刻着面具。
南区的一间旅馆。
“雅姐,北区的政府军抓了几个平民冒充是我们的帮凶!马上就要公开处刑了!我们该怎么办?”许清问道。
“还能怎么办?难道还不明显吗?他们分明是在引诱我们出来!”一旁的赫牙说道。
北浪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为什么要抓平民来冒充是我们的帮凶?这么看来,队长并没有被政府的人抓住!”
许清眼睛一亮,“什么!意思是说队长还活着吗?那他现在怎么不来找我们?”
“你是不是傻,想要摆脱当时那种困境,他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现在估计是有什么难处不能来主动找我们。”赫牙对着许清说道:“放心吧,既然他大难不死,我们以后肯定能会面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刑场
“林队长没死已经是最好的音讯了。”林雅卿凝了凝眸,回到这个话题上,“嗔加姆政府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借此来引我们出来,或者是撼动我们在无权者心中的印象,不管哪种结果,都会影响我们接下去的计划!”
不过虽然嗔加姆政府可恶,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嗔加姆政府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尽最大的力量来阻扰他们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选择保全自己了!”耶梦加得凝眸说道。
他们和林劫的想法一样,任务当然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也只能如此了。”林雅卿点头认同。
清晨。
恢复了一夜伤势的林劫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气息已经重回悠长深沉,伤势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床上正熟睡的老人,穿上衣服,悄然的离开了房间,向着远处灯红酒绿的建筑群走去。
在林劫刚走不久,老人的手突然一抖,然后也是翻了个身子。
他没有下床,而是跪在床上忏悔的祷告:
“我会来见你们的,时间快到了。”
“在此之前,我要完成我的救赎。”
“……”
祷告完后,老人下了床,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这是和行夜者一模一样的服装!
老人套上衣服,然后走出了房间,拿起了靠在屋边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刀,“老伙伴,你也该完成你的救赎了。”
生满锈的长刀里面露着点猩红,像是黄锈尘封着血液,和老人一样,他用肮脏低等的生活尘封着他曾经的罪恶,以及那些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
老人站在平房面前,漠然的面向它,他周身的温度开始快速的上升,空气都在滚动着。
“再见了……”
“呼!”
随着温度的持续升温,一道巨大的火焰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突然从平房上蹿出来,火焰快速的沿着房屋扩散,很快将整个平房吞噬,整个平房跌入了熊熊的火海。
昏沉的天地下,火焰明晃晃的舞动,老人的手里出现一块行夜者的面具,在燥热的温度前,他戴上了它,随后握着手里锈迹斑斑的长刀离开。
这样的生存他已经活够了,所以老人转身的时候,身上非但不沉重,反而显得很轻松愉悦。
……
大街上。
“唉!你站住一下!”一个士兵忽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在街道上,便出声叫住了他。
然而那道身影没有理会他,转身拐进了一旁的转角。
“喂!我他妈的叫你呢!”士兵意识到不对,一边出声想要威慑住他,一边快步跑上前去。
然而等他跑到那个转角,里面直直的一条通道看到尽头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士兵愣住了。
士兵离开后,林劫从上面的一个突出的石壁后翻下身来。
北区的盘查确实比起以前要严密了很多,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士兵在抓路人进行盘查,不过好在林劫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以他的实力躲开这些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随后,他继续向着前方赶路。
很快他来到了一间旅馆,这是他原本居住的旅馆,但敲了敲门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陌生的男人,那人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劫,“你是谁?”
林劫一句话都没回便转身离开,看来他们都离开了,不过他也有所预料,毕竟现在北区盘查的很紧,留在这里十分危险。
不过他们可能没想到他的传讯令牌坏了,即便他现在想联系他们也没有办法。
当然了,想要找到他们对于林劫来说也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
在一个公开的刑场,这里围满了围观的群众,人头攒动,在台上则是近十个被绑起来的平民,他们皆是面露惶恐,身体抖瑟,但是嘴被一块布堵着,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台下不知情的人则在场下议论纷纷。
“唉,真可怜,这就是帮行夜者的下场啊!”
“帮了人家就被无情的抛弃,唉~”
“你在想什么呢?行夜者怎么可能和政府的人正面抗衡?来了就是死路一条好不好?”
“就是,不管行夜者怎么闹,能比得过政府?”
“……”
刑场旁边的一座高楼上,洛克看着下方依旧没有一点异常,不由眉头一皱,“真是无趣,这种小事干嘛要派我们过来?行夜者难道有那个胆露面?”
“不过说真的,政府军的那些人真是一些废物,那个行夜者都被我们打的生命垂危了,他们竟然还抓不到他!真是养了一些只知道吃的饭桶!”抱胸靠在墙边的麦芮不悦的说道。
也是斜靠着墙壁的夜郎脸色有点难看,这同样也是他的耻辱。
卡尔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将腿翘上桌子,“话说,凡刍那边组建了一支罪犯小队,而他们的队长正是我们抓捕的食人魔汉克!”
“什么?他们怎么敢将那个疯子放出来?这不是祸乱嗔加姆吗?”
听闻汉克的名号,洛克的嘴角一抽,当初他们抓捕汉克时见识过他的难缠和厉害,那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的实力已经是嗔加姆顶尖的层次,而且在加上他食人魔变态的称号,癫狂扭曲的性格,对于他们来说还有额外的心理压力。
如果让他选择,他情愿对付行夜者也不愿意对付汉克,实在是对方真的太变态了,就像真的是一个食人无数的恶魔!
夜郎的脸色也有些沉,当初他们被汉克引诱而步入他的陷阱同样是他的耻辱,他也十分清楚汉克相当难对付,这次汉克被放出来,嗔加姆的局势会变的更加诡谲难料。
“看来丞相和将军之间的矛盾已经十分紧张了,就像一个鼓起来的气球,只需要外力轻轻一戳就会破!”卡尔德目光之中闪烁着亮芒,说着现在的局势,“这支暴罪小队显然是凡刍那家伙组建起来对付我们的!”
“嗔加姆的局势可能很快就会迎来一次洗牌咯!”洛克带着点起哄意味的说道。
因为他们也不怎么站丞相这边,毕竟丞相操控着吉尔丹,这违背了吉尔玛的意思,所以他们对丞相并不是衷心的。
他们也不是凡刍那边的,所以他们怎么闹他们也并不关心。
局势乱点就乱点吧,反正以他们的能力在乱世之中也有自保的能力,大不了跑到黑暗森林外面去,不过毕竟嗔加姆也是吉尔玛的基业,所以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作出什么煽风点火之类的举动,他们也会去尽可能的维护嗔加姆的稳定,这也是一直以来他们明知傅文心怀不轨也依旧在辅佐他的原因。
因为傅文的权利已经扎根整个政府,想要推翻他,整个嗔加姆也要变得空洞,从而变得更加混乱。
“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夜郎眯了眯眸,眼眸之中仿佛隐含着一把利刀,“至于这支暴罪小队若是想闹出什么动静,那么大不了再将他们重新抓回去!”
夜郎的话让的气氛变的很沉,因为在那次抓捕汉克的行动中一个重伤的人,伤势太重而导致救治无效死了,而那个人是夜郎的弟弟。
当时他弟弟的肠子都被汉克当着他的面给挖出来了,要不是汉克的父母有着爵位,不能随意处斩,汉克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因此,在黑色行动队内,夜郎对汉克的恨念应该是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