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蛮横
洛川一个箭步冲到小婧面前,旁若无人的拨开她仍在解纽扣的手,并为其拭去脸上泪花。
“你就这样妥协,尊严何在?”
在小婧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洛川抬手为她重新扣上纽扣。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雪亮:哇,好白,好丰满!
不行不行,我是正人君子,娘了个腿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阿弥陀佛……”
小婧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涌起一抹感激。
只是想到不久前自己所作所为,她叹了口气:以德报怨,这让我,情何以堪?
没有人注意到洛川是如何站到这里的,只是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洛川已帮小婧扣上所有纽扣。
“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少的事也敢管,想找死吗?”
油头青年上前一步,直接伸脚就踹向洛川肩头。
洛川微微侧身躲开那一脚,语气阴冷:“身为华人,却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你最该死!”
宫本次郎嘴角掠过一抹戏谑:现在的愣头青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油头青年顿时就火了,伸手就准备给洛川一巴掌,只是手还没有碰到洛川,便被反抓住手腕。
洛川抬起头,露出诡异的戏谑笑容,那双凌厉的眼,像两把锋利尖刃。
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打我的脸!哪怕只是想,也不行!”
油头青年心里一咯噔,只是被那么看了一眼,就浑身如坠冰窟!
但他跟在宫本次郎身边已经有好几年,嚣张跋扈惯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他只当洛川是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冷笑道:“哈,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我还非打你的脸不可了!”
洛川勾起嘴角:“是吗?”
凌厉杀机顿现!
油头青年有些感觉喘不过气来,洛川瞬间爆发出的强大气势,令他感到心悸。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主子。
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洛川提起的右脚已势大力沉踹在他右肩膀上。
“砰!”
随着一声脆响传出,锁骨碎裂。
油头青年嘴中鲜血与口水齐飞,身体重重摔在墙上!
可还没等他倒向地面,洛川已爆射出去,一手提起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
油头青年瞬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彻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洛川似乎并不想就此打住,握着他的手腕向上一拧,只听一声“嘎嘣”响,骨断筋折,油头青年右臂彻底报废。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全场一片死寂!
看到如此血腥场景,在场每个人都哑然失声,惊恐的脸上满满写着心惊胆寒。
宫本次郎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第一次被别人如此不留余地的打脸,他一时还难以适应,愣直双眼。
小婧也已经双手掩面,脑海中挥之不去对刚才一幕的恐惧。
看着下手狠辣的洛川站在那里,不可一世的样子,杨雪衣突然有些恍惚。
这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助理么?
那本厚重的书,是要翻开第二页了?
宫本次郎缓过神来,想要下令身边保镖给洛川一个教训,可还没开口,就听洛川突然“呀”了一声:“对了,还有你另一只手呢!”
一句话,再次震颤宫本次郎的心灵。
洛川抓住正不停颤抖着身子,汗水已浸透衣襟,面色苍白的油头青年左手手腕,反手一别,另一只手握拳,以雷霆之势直接砸向其手肘。
“咔嚓!”
左臂已废,油头青年立时昏死过去。
谁都不敢想象洛川竟下手如此狠辣,油头青年被一拳砸得尺骨戕出,鲜血淋漓。
宫本次郎怒不可遏,指着洛川鼻子骂道:“你特么活腻了是吧,敢动我的人?”
“给我上,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他大手一挥,身边保镖便如饿狼扑食一般向洛川冲去。
宫本次郎一脸狰狞:敢跟我横,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一个奴才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只是洛川当众打他的脸,宫本次郎忍不了。
看到数名黑衣保镖冲来,小婧焦虑的喊出一句:“他们人多势众,你打不过他们的,赶紧走吧,不用管我。”
洛川闻言一愣,看着她眼神里的真诚,不由会心一笑,轻声道:“就凭你这句话,今天救你,不亏!”
宫本次郎没有听到他的话,倒是将小婧所说听得一清二楚,冷冷一笑:“现在想走?晚了!”
他身边的护卫都是商会数一数二的精锐,每一个都壮的可以打死一头牛,再看看眼前的洛川,瘦的跟只八百年没吃米的鸡一样,都不够他的手下塞牙缝的。
杨雪衣看的心都已经揪紧,虽然她对洛川的狠辣手段持保留意见,但他毕竟是在救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能让自己的助理受欺负。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正巧是白婉歌发信息来问她在哪里。
杨雪衣轻轻一笑,将自己的位置发了回去。
洛川没有理会这个扶桑的傻缺,看着小婧脸色煞白,依旧提心吊胆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我有别人不知道的超能力。”
他偷偷靠近小婧两分,低下声:“一旦把我惹急了,洪荒之力就会破体而出,到时王八之气散发,吓都能把他们吓死,连我自己都怕!”
小婧顿时破涕而笑!
下一刻,她看到洛川箭一般冲了出去。
那速度,迅如流星!
只是眨眼之间,所有保镖就全被洛川放倒。
小婧傻眼了,宫本次郎傻眼了,就连坐在原地的杨雪衣,也傻眼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猛?
宫本次郎虽然之前让保镖向大堂经理开了一枪,但这时却没有,一旦死人,性质就变了。
打死人一回事,人没死就是两回事。
杀人他不在乎,但在这公共场合,还是华浦有头有脸的金门地盘儿,他做事多少还有些顾忌。
尽管他自认为高华夏人一等,但华浦毕竟不是他宫本家天下。
他很横,但究竟不傻!
只是他自信的以为保镖足够将洛川打得生不如死,却没想到,自己的人这么不堪一击,换言之,是洛川太强!
这时,一名伤得不重的保镖偷偷爬起,摸出腰间一把砍刀向小婧冲去。
可他刚举起手,就突然感觉右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塌下来。
一声尖嗓嚎叫传出,整个大厅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
保镖右臂被硬生生砍下,而他手里的短刀,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洛川手里。
宫本次郎揉了揉自己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更不敢相信,洛川竟是如此无法无天。
他下意识指向洛川,如小丑跳梁般破口大骂:“八嘎,你知道本少是谁吗?胆敢如此放肆,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
砰!
话还没说完的他,就被洛川一脚踹出三米多远,重重摔在地上。
洛川缓缓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宫本次郎的腿上,用刀抵着他的胸口:“你还八,八,八八啥呀?看不清现在什么形势啊,还横?”
“死要面子活受罪,脚踹在身上不疼?就知道过嘴瘾。”
洛川伸手拍打着宫本次郎的脸:“你说你乖乖的不横,不惹事不好吗?非得事事都要人教你,哎?哎?”
他脚下用力,制止宫本次郎挣扎:“别动,别乱动啊,小心我待会儿手一抖再把刀捅你身上,很疼的!”
所有人当场石化!
洛川像教训小孩子似的,苦口婆心对宫本次郎说了一大通,搞得宫本次郎也愣然许久。
杨雪衣重重呼出一口气,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而小婧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既高兴又忧虑!
高兴的是有人替她出这口恶气,忧虑的是这一摊乱局的后果,谁都知道扶桑人骄横跋扈,更何况宫本次郎还是黑龙商会会长之子。
“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吗?”
回过神儿的宫本次郎再次吼道:“你就不怕黑龙商会的报复?”
洛川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瞎哔哔个锤子!”
宫本次郎咬牙切齿:“有种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洛川上去又是一巴掌:“我动你了,怎么滴?”
宫本次郎整张脸肿成猪。
洛川晃着脑袋,拖出一声长长叹息:“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这世上还有人求着被人打,真稀奇!”
“我这人呢,没什么爱好,就是乐于助人!”
宫本次郎捂住脸:“你……”
洛川勾着嘴角:“你手下的畜生刚才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我还回来,不过分吧?”
“他妈的,什么时候打了?”
宫本次郎瞪着双眼叫屈。
“想打,也是打!”
蛮不讲理!
宫本次郎欲哭无泪!
“接着又对他的腿开了一枪。”
洛川指着一旁的大堂经理:“我现在要他废你一条腿,也不过分吧?”
宫本次郎心尖一颤,对方显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始终强横的态势终于有了一丝妥协。
只是他仍旧坚信,对方不敢轻易对自己怎样,因为他是扶桑人,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高高在上的扶桑人!
他咽了口口水,态度依旧强硬:“行,你有种!有本事就一刀砍死我,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啊!”
宫本次郎发出一声尖叫,洛川举起的手中之刀,已刺穿他的大腿。
随着一股鲜血飙出,宫本次郎的左腿,废了!
“你是不是狗娘养的,我不知道,也懒得管。”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你没杀人,我也不会杀你。”
洛川将刀从他腿上拔出,目光森寒道出最后一句:“还有,你,也不配让我杀!”
无论宫本次郎想要说什么,现在都为时已晚,因为一切都已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他一直以来的高傲自信,骄横跋扈,被人无情的踩在地上。
他不甘,却也无奈!
至少,眼下无奈!
第十七章 王者
宫本次郎身体瘫软在地,曾经的他谁敢轻易招惹,豪门大少他踩过,jc局里任他放肆,上过的黄花闺女数不胜数。
可现在,他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得半死不活,却无力反抗。
“打完收工。”
洛川扔掉短刀,拍拍手站起身,看向杨雪衣,笑嘻嘻问道:“杨总,你还吃不?”
杨雪衣瞪了他一眼,看到这种场景,她哪里还吃的下?
两人直接扬长而去,没人出声,更没人去拦,因为没人会,更没人敢。
洛川回头看了宫本次郎一眼,冷冷出声:“这一次只是教训,倘若再让我见到你欺辱华人,一定剁了你狗头!”
宫本次郎皱紧眉头,那双眼睛,那一抹犀利寒光,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森凉。
那是一种,吞噬生命的眼神!
可洛川他们还没走到门前,警哨声突然响起,十数个身穿警服,手持警棍的jc冲进一品香,包围了洛川等人。
洛川意味深长的望向身边杨雪衣。
杨雪衣罕见的流露小女人姿态:“我这可是因为担心你!”
洛川眉毛一挑,低声道:“我领情了,回家我就暖被窝去。”
杨雪衣狠狠白了他一眼!
可是,在两名jc晃悠着警棍喝退两边的人,开出一条三尺宽的道儿时,却是一个满脸横肉,警服都快被撑爆的肥大jc嘴角叼着雪茄,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洛川顿时眉头一皱,事情不对!
杨雪衣报警,也一定会找白婉歌,可来的却是一帮看上去比流氓还流氓的jc!
这一看,就是有人想故意整自己。
洛川环视四周,终于在二楼走廊边,看到一个端着酒杯,露着邪笑,一身纪梵希的青年。
何景浩!
洛川移回目光,兀自一笑,今晚有点意思。
他转过脸,看向面前的肥大jc,只是一眼,就差点没笑喷出来,这jc上衣的每一颗纽扣似乎都在承受自己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他感叹着肥大jc身上的制服:弹性真好啊!
杨雪衣对这些人的突然到来更是不解,眉头骤锁。
肥大jc名叫肥彪,是华浦jing局臭名昭著的流氓jc,因为自己的叔叔是副ju长,才一直能够在jing局混的风生水起。
肥彪懒洋洋道:“谁报的警?这里出什么事了?”
看到这家伙的到来,宫本次郎眼中升起一抹雪亮。
这是哪个好心人在帮自己?真是老天有眼!
“死胖子,你眼瞎了吗?这都看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他激动万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大腿还受着伤。
肥彪睁大双眼,正要破口大骂是他妈谁敢叫死胖子,看到是宫本次郎,脸上立刻堆起灿烂笑意!
他眯起双眼,点头哈腰:“哦?哦,原来是二少啊!”
他看到宫本次郎身上的伤势,立即皱起眉头:“哎?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二少下如此重的手?”
宫本次郎一指洛川:“就是他!”
“哎呦~”
一时得意忘形的叫嚣牵扯到伤口,宫本次郎重重喊叫出声。
“你没看到他一副吊炸天的样子吗?抓起来赶紧一枪毙掉。”
肥彪一脸苦笑,吊炸天?
别人倒是看不出来,你倒是看出来了,只是这话他也只能腹诽一下,不敢当面说出,继续保持沉默。
这时,宫本次郎才发现站在洛川身边的杨雪衣,竟然是个美人胚子!
那脸蛋儿,那身段儿,直接可以甩他之前上过的那些九条街。
他立刻就动了歪心思。
“肥彪,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否则,我一定会叫父亲去jing局讨要个说法。”
宫本次郎伸手指着洛川与杨雪衣,一本正经胡编乱造:“他们两个,一个动手,一个帮凶,全都要抓起来,动手的枪毙,帮凶让她亲自去黑龙商会登门道歉!”
洛川心中冷笑,这恬不知耻的玩意儿,现在还想打杨雪衣的主意。
杨雪衣一脸郁闷,她什么时候成帮凶了?
肥彪脸上堆起令人作呕的笑意:“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宫本会长,我来解决就是了。”
他伸手指着洛川,颐指气使:“这光天化日,哦不,化夜的,竟敢当众行凶,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洛川静静看着他们表演,话都懒得搭一句。
见肥彪和宫本次郎是一丘之貉,杨雪衣担心的低声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洛川撇撇嘴:“凉拌呗!”
杨雪衣嘴角一挑:“要不,我先走?”
洛川脸颊一抽:“杨总,你舍得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吗?”
杨雪衣毫不犹豫微笑点头:“舍得啊!”
洛川噘嘴一哼:“杨总,你要是真就这么一走了之,我晚上可就不给你暖被窝了。”
杨雪衣眼神突然变得阴冷,盯的洛川心里有些发毛。
“二少,我看你伤的很重,要不要我让人先送你去就医?”
看着宫本次郎大腿“咕噜咕噜”冒着鲜血,肥彪倒吸一口凉气,下手可真够狠的。
“不行,我要看着你亲自把他毙掉,不然我不甘心。”
闻言,肥彪大手一挥:“来人,把他带走。”
可还没等jc上前,杨雪衣就踏前一步:“我看谁敢?”
洛川眼前一亮,没想到杨雪衣这么在乎自己,竟然挡在自己前面,整得他好感动。
他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好好暖被窝!
杨雪衣之所以愿意站出来,是看不惯肥彪,更何况,虽然洛川刚才下手狠辣,但她却很欣赏。
洛川还是她的下属,更兼室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肥彪一愣,可看到杨雪衣的样子,立即嘴角一歪:这妞儿,长得够味儿啊!
他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哎呀?反了是不是?”
“反了?”
杨雪衣看向肥彪,眼神阴冷:“身为jc,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是谁反了?”
“只听他人一面之词,不问事实,不究原因,是谁无视法律?”
肥彪顿时语塞。
但他毕竟不是一只只知道吃的猪,顿时灵机一动:“我不问青红皂白,宫本二少和地上躺着的保镖身上的伤,可是没有任何水分,敢公然打伤友邦官方人员,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大逆不道!
这时,洛川突然伸出头弱弱问了一句:“官方人员?他所任何职?”
肥彪再次语塞,没想到竟没有唬住他。
杨雪衣冷冷的看着肥彪:“你想知道事实是吗?那你就问问,这里的数百食客,事实是什么?”
一言既出,回应的却是全场寂静无声。
宫本次郎满脸堆着冷笑,没有人陈情,没有人说话,就连大堂经理和那个小婧都低下了头,正中他下怀。
杨雪衣一脸呆滞,这些人,连说句公道话都不愿意吗?
更可恶的是那个大堂经理和女孩儿,洛川明明救了他们,却也哑口无言!
洛川偷偷摇头,这个傻姑娘,是真单纯啊,不知道人心险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哦!
宫本次郎冷哼一声:“没有人说?那就让我来说,事实就是我好端端在这里吃饭,他们看我不爽,就强行对我痛下狠手。”
洛川嘴角一撇,恬不知耻!
“听到了没有?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肥彪适时出声。
杨雪衣心灰意冷,真是世态炎凉。
原来不管什么年代,实力都是王道,背景才是真理,讲道理的,只叫天真!
杨雪衣犹不甘心:“呵!真是可悲!”
“抓我去jing局可以,只是我想问问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华人,你们勇气何在?你们良心何安?”
杨雪衣伸手指向大厅所有人:“你们血性何存?”
众人汗颜,羞愧难当!
杨雪衣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利剑射穿在场食客的心:“我就不信,龙毅国没有一个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没有一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豪!”
洛川一脸惊喜,像是第一次认识杨雪衣一般,愣愣的望着那张绝美的侧脸。
洛川更加坚定回去暖被窝的心思!
还没等不耐烦的肥彪开口说话,就有一道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说没有?龙毅国是讲理的地方,更是**的地方。”
“别人我不敢说,如果谁敢仗势欺人,无法无天,就别想从我白婉歌眼皮底下过关!”
杨雪衣终于松了口气,看向走来的那一袭倩影,露出一抹笑容。
洛川嘴角勾起,心道:真是让我好等!
没想到来的是白婉歌,肥彪暗暗一撇嘴,这下可完犊子了。
宫本次郎也眯起眼睛,他知道这个女人的作风,jing局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的面子也不给,偏偏那个姓宁的还上面有人,死保着她。
白婉歌没有与杨雪衣打招呼,而是直接看向肥彪:“张警官,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肥彪开口,洛川就直接扑到白婉歌脚边,嚎啕大哭。
他伸手指着宫本次郎,脸上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警官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和我女朋友在这里好好吃饭,那个家伙看我女朋友长得漂亮,就色心大起,仗着身边有保镖,就要把我打一顿,然后强行把我女朋友带走。”
他又指向肥彪,不忘落井下石:“还有这个jc,收了那家伙一张银行卡,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们抓走,还说要枪毙我呢,一点都不顾及jc身份。”
“如果不是您来得及时,他们就真得逞了。”
现场死一般静寂!
宫本次郎当场石化!
肥彪一脸懵逼,这也行?
白婉歌见这家伙又在趁机占自己便宜,可使了半天力都抽不出来自己的腿。
她一脸阴寒,转而看向宫本次郎,又看向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保镖,她怎么就这么不信这家伙说的话呢?
杨雪衣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谁是你女朋友?
洛川看着肥彪和宫本次郎,一脸阴笑。
跟我玩?
来了个讲道理的,那就有自己发挥空间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最在行!
谁才是王者,谁才是青铜,一目了然!
第十八章 身份
始终在楼上看好戏的何景浩,一开始看到洛川的狠辣手段,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想着怎么才能不出面就整这家伙一次,就让手下报了警,原以为洛川这次在劫难逃,却没想到,这家伙的阴招儿是一出接一出。
这种伎俩,对别人兴许都不奏效,但对于白婉歌,绝对管用!
宫本次郎怒不可遏,指着洛川的鼻子就骂道:“八嘎!你这混蛋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心狠手辣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现在反咬我们一口!”
洛川撇撇嘴:“警官姐姐你看,他恼羞成怒了。”
白婉歌看向肥彪问道:“张警官,事情真是如他所说吗?”
“这小子纯粹胡言乱语,白队千万别信!”
肥彪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手枪将洛川打成筛子,可白婉歌在这里,哪里有他能多说话的份儿。
虽然白婉歌长得标致,除了柳家的千金,那个整个华浦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的,但却没什么男人敢真正靠近她。
一个是碍于她的身份和行事作风,绰号“麻辣jing花”可不是白叫的。
她曾经把一个和她相亲的男青年直接办进去了,犯罪理由是相亲时对她动手动脚,而且工作不到三年,就戴江诗丹顿手表,还穿一身阿玛尼,她说这样的男人要么家里背景雄厚,要么就是挣钱手段不干净,事后还真让她查出这男人做黑道生意,下场凄惨!
另一个是惧怕她恐怖的武力值,一个年纪轻轻,又相当漂亮的女孩儿,竟然是七品高手,哪个犯到她手上的家伙,不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曾经调查一个贩毒团伙,她一个人,一把枪,就直接端了人家老窝,开枪打死十六人,还有五个,是被她生生打成半残。
面对这样的角色,肥彪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
白婉歌低头冷喝:“赶紧起来,成何体统。”
洛川撅起嘴,恋恋不舍的松开那条紧致小腿。
白婉歌眯眼看着洛川:“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有证据?”
洛川一脸自信:“有啊,而且铁证如山!”
杨雪衣露出一脸狐疑,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白婉歌嘴角勾起:“那就拿出来吧,只要有证据,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洛川直接伸手指向现场食客:“他们都可以作证啊,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
话音一落,所有旁观者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白婉歌戏谑一笑:“看样子,没人愿意给你作证。”
宫本次郎冷哼一声:“能有人作证才怪,他颠倒黑白,是人都看不下去!”
他的保镖已经在为他处理伤口,但也只能止血,做些简单包扎。
白婉歌眯起一双美眸:“宫本二少这话的意思,我不是人?”
她对扶桑人,也带着天然反感!
宫本次郎眼神一凛:“本少可没这样说,白警官非要曲解本少的意思,那我也没办法。”
他现在,还不想和这个女人闹翻,毕竟那个看上去没半点脾气的宁大ju长,是连shi长都不敢动的人。
“本少只是不希望,白警官被这个无耻的家伙坑骗。”
洛川挑起眉头,阴险一笑:“既然这样,那你敢不敢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绝不再多说一句话。”
宫本次郎一脸不屑:“放马过来!”
洛川渐渐眯起双眼,心念一动,宫本次郎立即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你刚才是不是觊觎我女朋友的美貌?”
宫本次郎趾高气昂:“是,咋的?只要本少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杨雪衣顿时俏脸一寒!
洛川咧嘴一笑,继续问道:“那你刚才是不是唆使手下保镖打我?”
宫本次郎冷哼一声:“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不识好歹?”
身边的保镖都傻了,少爷今天吃错药了咋的?
洛川笑意加深,趁热打铁:“你刚才是不是塞给那个胖警官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
宫本次郎不屑一笑:“十万而已,本少家里有的是钱,只要能整死你小子,再让本少掏十万都行!”
洛川咳嗽了一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说吧,刚才我出手是不是自卫?揍你是不是活该?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宫本次郎努努嘴,脸色有些尴尬:“就算都是本少的错,又怎么样?最后牢底坐穿的还会是你!”
肥彪已经傻眼,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吧?
洛川转脸看向白婉歌,咧出满嘴白牙:“警官姐姐,我要问的都问完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白婉歌哭笑不得,这是整的哪一出?
宫本次郎这家伙看着也不傻啊,怎么这么听话?
杨雪衣更是差点惊掉下巴,这是什么神转折?
洛川偷偷摸了摸挂在自己胸前的那颗玉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也是玉石的特殊技能:摄魂术!
宫本次郎突然打了个激灵,恢复神志。
肥彪偷偷靠近他两分,压低声音问道:“二少,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宫本次郎一脸茫然:“本少说什么了?”
白婉歌将自己偷偷录下的音,播放了一遍。
宫本次郎一脸呆滞,老子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肥彪立马与宫本次郎划清界限:“白队,我绝对没有收他的银行卡,请你相信我。”
洛川适时又道:“你敢说你兜里没有一张没设密码的银行卡?”
肥彪顿时如遭雷劈!
他说有也不行,说没有也不行,心里慌得一批。
可他娘的,自己兜里的银行卡,是他刚收的保护费啊,和宫本次郎有毛关系?
但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肥彪不敢吱声,白婉歌皱起眉头,事实俱在,还有宫本次郎供认不讳,她也没有理由不抓人。
白婉歌沉了沉声,看向身边的jc:“把他们两个,全拷了!”
闹剧就此落幕!
二楼的何景浩,已经傻眼,破口咒骂宫本次郎脑子有坑。
他本想看场好戏,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这时已经快走到大门的洛川,突然回头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何景浩心里一咯噔!
这家伙,太邪门儿了!
……
洛川与杨雪衣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杨雪衣这时才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扶桑的家伙怎么那么听你的话,你问什么他答什么?”
洛川嘿嘿一笑:“他缺心眼儿呗。”
杨雪衣俏脸一沉,总觉得洛川有古怪,想起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她觉得洛川很不简单:
董事长被他三言两语一忽悠,就签下合同;
何景浩好好的一个正常人,莫名其妙就尿裤子;
自己被人下了药,他竟然能够忍住不侵犯自己;
再加上那按摩时神乎其技的手法,和今晚宫本次郎的意外...
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与洛川一有交集,就会莫名其妙偏离正常的发展方向。
杨雪衣清美的眸子渐渐眯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
洛川身子一震,声音变得有些落寞:“没想到,你终究还是猜到了!”
杨雪衣顿时神情一紧!
她很害怕,害怕洛川来到自己身边,真的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下一秒,她就又想杀了这家伙!
洛川唉声叹气,目光迷离:“雪衣啊,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这些年为了找你,我跑遍****,终于在华浦,确定你的踪迹,真是老天有眼。”
他噘嘴抽泣着:“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哥哥一定会永远保护你,咱们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
杨雪衣咬牙切齿,吼出一句:“我明明大你三岁!”
洛川嘿嘿一笑:“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嘛。”
杨雪衣已经不想再和这家伙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洛川不忘抛出一句:“叫声欧巴听听呗。”
走到沙发边的杨雪衣甩手就扔过去一个抱枕。
洛川伸手接住,抱在怀中:“调皮!”
杨雪衣感觉自己简直要疯。
“砰!”
走进房间,她甩手就关上门。
可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杨雪衣很委屈的撇起嘴,都是这个混蛋,害得自己晚饭都没吃成。
她趴到床上,倒头就睡,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肚子咕咕叫的厉害。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香气飘进房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杨总,我炒了两个菜,你要不要出来吃点?”
杨雪衣还在气头上:“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打死我也不吃。”
洛川在门外啧啧两声:“可别怪我没叫你哦。”
香气还在弥漫,杨雪衣肚子的反应也愈发激烈,最后实在忍不住,偷偷摸摸打开门,却看到洛川正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
杨雪衣不禁心里嘀咕,这家伙还会做饭?
“扑通!”
杨雪衣坐到洛川对面,后者一脸狐疑望向她:“杨总,你不是说不吃吗?”
“你管我?”
杨雪衣拿起筷子,刚尝一口宫保鸡丁,就“嗯”了一声:“真香!”
洛川嘴角一勾,随即放下碗筷。
杨雪衣吃的一点没有淑女风范,不是自己不顾忌,而是根本来不及注意。
她边吃边问:“你手艺这么好,之前怎么不说?”
洛川一耸肩:“你也没问哪!”
杨雪衣咽下口中的菜,展颜一笑:“我决定了,以后每天晚上回到家,你都得做菜给我吃。”
洛川一脸难以理解:“为什么?”
杨雪衣理所当然回道:“因为我是女生啊,而且我还是你上司!”
洛川哼了一声,不想说话了。
不带把的,说啥都是真理!
这年头儿,男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到我身边真的有目的?”
洛川刚站起身,就听杨雪衣问了一句,这话问的很突兀,语气更是冰冷,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他神情突然变得落寞,没有回头,直接说道:“只要你无条件信任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清楚这些,就够了!”
杨雪衣愣了许久,直到洛川走进房间,才嫣然一笑!
第十九章 生活
浦江医院,特护病房!
宫本次郎已经接受手术,输了血,此时还在昏迷之中。
两名中年男子正站在病床旁边,其中一人脸上忧虑与愤怒交加,体态健硕的他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与阴狠。
此人便是扶桑黑龙商会驻华浦分会会长,宫本川雄。
他两眼几乎眯缝成一条线,盯着病床上的儿子,咬牙切齿的沉声喝道:“这特么到底是谁干的?”
另外一人十分恭敬的回道:“会长,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好像是灵妙集团研发总监的助理,此前在华浦从未听说过,出手狠辣,就是他伤了二少!”
他是宫本川雄的助手,更是有人安插在宫本川雄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之人。
“反了,都特么反了!现在谁都敢欺负到本会长头上,一个小小的助理就敢打伤本会长儿子,真是活腻了。”
宫本川雄怒气冲天,直接冲着身边的人吼道:“马上派人找到那小子的住所,直接让人把他剁了,拿回来喂狗!”
助手皱了皱眉:“会长先消消气,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宫本川雄一脸怒气看向助手:“你什么意思?”
助手回道:“二少在华浦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被欺负过,怎么今天一个无名小子就敢出手伤他,偏偏又赶到柳家,秦家和金门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宫本川雄顿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插手?”
助手点了点头:“谁都知道这几家背后的人是谁,他们的斗法,也间接代表了那几大势力的争斗,距离龙毅国新一任总裁大选还有不到四个月时间,华浦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时候掺和进去,不是明智之举呀,会长!”
他看着宫本川雄,言语间措辞小心翼翼:“咱们这段时间,和这几家暗中有不少摩擦,以前他们可能会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可不代表现在仍然不会。”
“我猜他们十有**是想立威,也是借二少之事给我们一个警告。”
说到这里,助手突然眯起眼睛:“他们,是想开始摆在明面上较量了。”
宫本川雄露出一抹玩味笑容:“也是,我们偷偷往哪方捅一刀子,都够他们受的。”
助手松了口气,适时说道:“我觉得此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宫本川雄冷哼一声:“你放心,我还乐得他们鹬蚌相争呢。”
突然,他又眼神一冷:“不过次郎的这笔账,我必须要跟他们清算!”
助手看着宫本川雄眼里迸射的杀机,本想晓以利害,出言劝阻,但又觉得是做无用之功。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人,眼神瞬间绽放一抹精光:“会长,大少爷最近在小先生身边,混的可算风生水起,不如等他来了之后再说?”
“有这个必要吗?让老大借坂本家的势,和我这个父亲出手,有多大区别?”
助手眯起双眼:“会长,坂本小先生近日便要来浦,既然外相有命,让他全权负责华浦事务,我们何不等他来了,一切报于他后再做决断?即便不这样,让大少爷出手,也总好过咱们自作主张,惹得外相大人不悦。”
“小先生是国内名望甚高的青年才俊,又是外相之子,相信此次前来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惊艳,大少与他关系那么好,如果是大少请求,他还能不帮忙?”
想起那个不过二十多岁,在扶桑的名气就仅次于太子的年轻人,宫本川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说是这么说,但他亲来华浦,肯定是有着重要任务,会为了次郎的事与华浦两大势力交恶?”
助手还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被宫本川雄直接摆手打断:“立刻派人却调查那个伤了次郎的小子所有底细,看是否和柳秦两家有关系,是多深的关系,同时,将东野召回,给我秘密做了那小子,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助手闻言一惊:“会长确定要这么做?那坂本小先生来了……”
“我是会长,你是会长?”
宫本川雄立即向助手瞪了一眼,助手吓得心一颤,立刻退了出去。
看着助手离开,宫本川雄叹息了一声,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儿子说道:“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
已经是午夜时分,洛川直接从窗台纵身来到顶楼。
一名中年男子,看到是他来了,直接恭敬鞠了一躬:“洛先生,您来了,我还以为白天是我认错了人。”
洛川淡淡一笑:“莫叔,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正是早上跟随白婉歌一起的中年jc,名叫莫元,已经在jc系统中,待了将近三十个年头。
莫元也露出一抹和蔼微笑:“是啊,想想,也快三年了。”
洛川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莫元点了点头:“对,白队直到现在,还是认定主人就是杀了她父母的凶手,考警校,做jc,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逮捕自己的哥哥。”
洛川戏谑一笑:“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也挺好,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哥哥啊,独自一人扛下一切,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无忧无虑,健康成长!”
莫元心中一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主人他,真的已经……”
看到洛川愁眉紧锁点了点头,莫元顿时长跪于地,泣不成声:“主人”
洛川沉了沉气,说道:“老白的仇,我来报,他们父母惨死的真相,我来查!”
“你只需要照顾好婉歌的安全,保证她不受一丝伤害,就足够了。”
莫元撇着嘴,强忍下泪水,喃喃道:“主人究竟,是被什么人害死的?他那么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洛川何尝不比他莫元更痛苦,那个男人,可是他最好的朋友,更是他心中的神话!
洛川攥紧拳头,沉默良久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对方身份很神秘,更强大的不像话。”
“老白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他临死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替他照顾好他的妹妹。”
他递给莫元一张纸条,继续道:“所以,我不会让婉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如果出现什么危险情况,是你和她应付不了的,就立刻通知我!”
莫元接过纸条,轻轻点了点头。
洛川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记住,关于我的身份,不可以向婉歌提起,更不能让她知道老白已死的消息,还有,关于当年的真相,也不可以透露给她一丝一毫,记住了吗?”
莫元重重点头:“是,洛先生!”
在莫元离开后,洛川望着满天星辰,蓦然露出一抹微笑:“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力承担,你没完成的事,你的梦想,都由我来替你完成。”
他向夜空挥了挥手:“老白,你安息吧!”
洛川孤零零坐在楼顶,看着万家灯火渐渐已熄,没来由戏谑一笑。
这座城市很繁华,可他不觉得有多美好,也不觉得整日生活在一个看似繁荣的牢笼中,是什么值得津津乐道的事。
每天闻着汽车尾气,挤公交,挤地铁,为房贷车贷,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稍有闲暇,就只会掏出手机聊天玩游戏,失去了太多生活的乐趣。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活的浑浑噩噩,没理想,没抱负,不了解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该追求什么,不懂得应该去坚持什么,满脑子除了钱,可能还是钱,活得一点都不纯粹。
他想要去帮他们改变,却又不知该怎么改变。
想起以往经历的种种枪林弹雨,生死危机,每到一座城市,也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这独属于城市的繁华璀璨。
洛川看着眼前,不知不觉回想起十多年前的那段山上日子,虽然每天都会被那个怪脾气的家伙收拾的很惨,每天都要帮他洗衣服做饭,每天都会练功,每天都想偷懒,但他的那些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闲暇时上山打猎,也会看流水潺潺,听鸟语,闻花香,上树掏鸟窝,下河捞鱼虾,偶尔还有机会偷看村子里的小姑娘到山涧里洗澡,也会趁怪脾气的家伙出门买酒的空隙,翻找他藏在床板下的扶桑艺术片,偷偷欣赏一会儿。
可惜,一切都已回不去了,六年前,他被那个怪脾气的家伙赶下了山,说是两人此生缘分已尽,他也该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这六年,他过的并不开心。
有时,还会很不开心。
六年来,他走过太多地方,中土、希亚、奥斯汀,三座大陆,八十一个国家,他几乎全去过,两大帝国,四大王国,六大联邦,他更是再熟悉不过。
为了生存,他做过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杀人更是家常便饭,他几乎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无牵无挂。
后来渐渐认识了天妍她们,才觉得生活多了些乐趣,还有那个白衣男子,是他告诉自己:
生活嘛,就是简单的,生下来,活下去!
他也曾想过换个方式活着,可又似乎有太多的不由自主,想改变却无法改变。
洛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人生还很长,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哪怕只是假装很开心呢,也总比不开心要强一些。
苦中作乐,也是乐趣!
第二十一章 姐姐
早上六点,洛川就醒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没有先去洗漱,而是直接就“床”打坐,洛川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呼吸吐纳。
他进入神游阶段,意识钻进胸前的那块玉石之中,感觉像是置身于一片虚妄世界,可是仍旧没有推开那道似乎可以进入一片新世界的门。
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块颇为离奇的玉石,是属于他最大的秘密,再没有别人知道,玉石似乎拥有很多神奇的能力,但他目前所知,只有读心和摄魂两种。
他有种直觉,即便只是这两种能力,他也还远没有开发到最大限度。
玉石似乎拥有自主意识,每次当他试图推开那道门时,神魂便会被强行推回身体。
还有一点让他十分不解,玉石的读心和摄魂异能,似乎只有在针对武道实力较弱,和精神力并非特别强大的人时,才会发挥出比较显著的效果。
一旦对方武道境界迈入九品,玉石就完全失去作用,哪怕只是八品,只要催动玉石,也很容易被对方察觉。
他也曾设想过,这或许与他本身的实力有关。
至于人的精神力强弱,就有些玄妙了,无法准确判断,有人武力极高,精神力却极其脆弱,他人三言两语,就可能攻破其心理防线,有人不会丝毫武功,却精神力异常强大,根本就无法窥探其真正内心。
洛川多年辗转各地摸爬滚打,十分谨慎,从不轻易尝试以玉石控制他人。
这次推门失败之后,他也毫不在意,直接下床穿衣服,担心打扰到杨雪衣,就在房间里锻炼身体。
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是他每天固定的锻炼标准。
晨跑十公里,更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性。
等忙完已经差不多七点钟。
洛川回到屋子里,从小书架上拿出一本战国史,翻开阅读。
每天读书一小时,也是他良久养成的不变习惯。
不过他只喜欢读两类书,哲学与历史!
差不多七点半,他听到门外有动静,应该是杨雪衣已经起了,他没有出声,继续沉浸在书的海洋里。
等他开门出房间时,正好八点,杨雪衣已经出门。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洛川催动玉石,清楚她是与白婉歌约好一起逛街。
有白婉歌在身边,他放心许多。
人前人后,洛川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解决完早饭,他就给杨雪衣发送短信,确定地址后出门。
杨雪衣她们逛街的地方距离家里并不远,洛川赶到只用了十多分钟。
这时的杨雪衣与白婉歌两人,已经买了好多衣服鞋子,都提着大包小包,累的气喘吁吁。
两人坐到花坛边休息,杨雪衣将大包小包放在一边,伸手去揉自己的脚踝。
白婉歌很是感慨道:“雪衣,你是在哥伦比亚发财了吧,这么多衣服鞋子,钱全都你出,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杨雪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白婉歌乐在其中,伸手挽住杨雪衣的胳膊。
这种感觉,很久违!
突然,白婉歌像是想起什么,神情变得落寞:“雪衣,我听说她这两天就要回国了。”
杨雪衣揉着脚踝的手瞬间一滞,她清楚白婉歌口中的“她”,是谁。
那个拥有大半黄浦江滩的华浦首富柳祥夫的亲侄女,柳卿岚!
她是华浦的骄傲,是华浦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没有之一。
她是几乎整个华浦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在华浦无论谁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心甘情愿叫上一声“柳小姐”,没有丝毫水分。
她是有着倾城之貌,冠世之才的绝代佳人,除了西南程氏的程少君,恐怕龙毅国再找不出一名女子配得上与她一般,称得如此美誉。
她就是华浦第一美人柳卿岚!
政警才文商娱武,被誉为龙毅国最耀眼的七颗明珠,两年前神机楼评点当代倾世七佳人,柳卿岚便是那位占据商之一席的商界第一奇女子。
龙毅国几乎无人不知那句话,生女当如柳卿岚!
见杨雪衣沉默不语,白婉歌抿了抿嘴唇:“到时候好像会有个欢迎宴会,你去不去?”
杨雪衣脸色怅然:“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白婉歌看着她眼睛里已经泛起泪花,轻轻一叹又重重点头:“会的,我相信她会和我们一样,再怎么说,我们曾经都是最好的姐妹!”
“这种友谊,不应该夹杂进与任何其他人的情感。”
杨雪衣顿时一怔,缓缓道:“是啊,不应该。”
可突然她眼神又落寞下去:“可是箐箐,再也回不来了。”
白婉歌眉头一蹙:“别提那个人,从她决定追逐富贵,抛弃自我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姐妹了。”
杨雪衣轻轻叹息,脑海里回忆起高中时期的那段生活,同寝室的四朵金花,当时在浦大附中,那是何等耀眼!
曾几何时,她们是浦大附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可是后来,白婉歌独自考入警校,率先分别,她们余下三人虽然都进入华浦大学,可因为太多现实的冲击和诱惑,杨雪衣口中的“箐箐”,也与她们分道扬镳。
而那个甚至是她们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柳家卿岚,也因为与杨雪衣闹出感情矛盾,不欢而散。
曾经多么要好的四个姐妹,就这样分崩离析!
杨雪衣压下眼角泪水:“婉歌,你说当年,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
白婉歌淡淡一笑:“感情的事,有什么对错呢?”
杨雪衣突然跟着笑了,好像压在心里好久的东西,忽然被释怀:“对,没有对错的。”
她坚定的看着白婉歌:“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白婉歌会心一笑,她是真的希望杨雪衣能够和柳卿岚冰释前嫌,说到底只是一个误会,怎么也不该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杨雪衣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白婉歌忍不住好奇心:“雪衣,咱们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块逛个街,你这一会儿看了好几次短信。”
“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怎么也不给我介绍认识一下?”
杨雪衣白了她一眼:“没有,是我助理,他说他要过来。”
白婉歌瞪大眼睛:“那个奇葩?”
见过两次面,白婉歌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洛川,最终只能归结为两个字奇葩!
她难得八卦,又问道:“只是助理?同住一个屋檐下,又一起吃饭,现在连和闺蜜逛街,他都要跟着。”
“怎么,包养的?可我看那家伙也不白啊?”
杨雪衣脸颊一红,急忙矢口否认:“胡说什么呢,他真的只是我助理,你觉得我是有多眼瞎,能看上他?”
白婉歌伸出手指摇了摇:“那可说不准哦,毕竟是留学归来的精英,口味变了也说不定。”
“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和男生一起吃过饭,更没和男生一起逛过街的。”
听到这句话,连杨雪衣自己都后知后觉的愣了,她这时才意识到,短短两天的相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洛川的存在,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在一块,都是自然而然。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种改变呢?
是昨晚洛川的所作所为,还是那两道十分可口的菜肴?
杨雪衣摇摇头,不过才刚认识两天,顶天了也仅仅是不再反感。
她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那个在她心里几乎完美的男子,她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抹去的。
白婉歌趁热打铁追问道:“赶紧如实交代,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还没等杨雪衣回答,就听一个声音传入她们耳中:“睡眠关系。”
两人同时转过脸,看到洛川就站在他们身后,咧着满嘴白牙!
杨雪衣满脸涨红,狠狠瞪了洛川一眼:“给我闭嘴!”
洛川嘿嘿一笑,果然不再说话!
白婉歌看着洛川,玩味一笑:“你怎么来了?雪衣走一步你跟一步,相处多久了?这么黏?”
洛川抿着嘴巴,伸手指着杨雪衣。
白婉歌噗嗤一笑,打趣道:“这么听话啊?雪衣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说话?”
洛川努着嘴,狠狠点头!
杨雪衣瞪了他一眼:“别作妖!”
洛川嬉笑着坐到白婉歌身边,开始耍起嘴皮子:“白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杨总可是很清白的!”
“听说你们来逛街,我就觉得两朵娇艳玫瑰,走在一群牲口眼皮底下,我身为堂堂男子汉,必须做一次护花使者。”
“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好白菜不能让猪拱了,太糟践东西!”
白婉歌勾起嘴角,伸手在洛川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我跟你很熟吗?就跟我白姐姐长白姐姐短的?”
洛川立马跳起,一脸委屈:“白姐姐,来真的?”
“你再喊一句白姐姐试试看?”
白婉歌似笑非笑,眼睛眯起。
洛川疼得龇牙咧嘴,又打了个激灵,心道果然是“麻辣警花”。
白婉歌皱了皱眉,这家伙竟然真的让自己掐了一下。
他为什么没有躲开?
是没察觉到,还是故意为之?
白婉歌心里始终没有减轻对洛川的怀疑,尤其是昨晚一品香之事发生后。
轻而易举解决了宫本次郎身边所有保镖,而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无论哪一点,都昭示洛川身手不俗。
但莫叔最后给她的调查结果竟然是,无名小卒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乡巴佬儿,没见过世面的那种。
洛川?像吗?
她觉得,这家伙的来历,绝对是造假的!
第二十二章 旗袍
洛川稍稍站远了些:“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叫你婉歌了。”
他噘着嘴,还有些不情愿:“我说婉歌呀,你想跟我拉近关系,也不用欲擒故纵嘛,我这人很随和的,有人想亲近,我来者不拒,你只要近,我就亲。”
白婉歌冷冷一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下这个嘴!”
杨雪衣满脸无奈,一个大奇葩,一个女汉子,这下针尖对麦芒了!
白婉歌微曲身子,脚下一蹬,身体便如离弦的箭窜出,可下一秒,她直接就傻眼了。
洛川撒腿就跑:“不得了了,谋杀亲夫啊!”
可惜跑的有些慢,洛川直接被白婉歌一脚踹中,身子向前翻滚了出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洛川打死不出手,莫叔昨晚离开之后,给他发了一则信息,白婉歌对他有所怀疑,让他多加小心!
他心里憋屈的不行,女人的第六感真这么准?
他咬紧牙关,不能打,撒泼打滚总行吧?
打定主意,洛川直接坐地大哭:“乡亲父老都过来看看呐,你们给我评评理,这个女人是有多心狠,我在家任劳任怨,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洗碗刷马桶,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可她从来不在意不说,还一言不合就家暴。”
“今天出来逛个街,花钱大手大脚就算了,买的大包小包全让我拎,我只不过太累想要歇一会儿,她就骂我不行,我怎么不行了,不知道男人最听不得的就是不行?我不过据理力争一句,这就要打我。”
他伸手拍地,捶胸顿足:“你们看看把我踹的,我的天呐,我不活了,啊啊啊...”
白婉歌当场石化!
连杨雪衣都是一脸懵!
很多逛街的男女都不由自主的围过来,听到洛川的诉苦,看着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纷纷都开始指责白婉歌太过分。
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去,还不懂得珍惜?
白婉歌气的咬牙切齿,面对周围人的指责,只能回以一记接一记冷眼。
洛川见效果显著,趁热打铁:“你们大家看哪,看她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到这么一位祖宗。”
他伸手抹去挤出来的眼泪,鼓足勇气道:“我不管了,不能总是这么唯唯诺诺,我要离婚,立马离婚!”
周围人等纷纷呐喊助威:“离!离!离!”
离你妹啊!
白婉歌心头已经千万匹马在奔腾,今天要是身上带枪,她一定毫不犹豫毙了这混蛋。
第一次作为完全的旁观者,杨雪衣看得叹为观止。
尤其是白婉歌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整个华浦都闻风丧胆的麻辣警花,竟然也会对这个地痞无赖毫无办法!
可白婉歌终究不是省油的灯,更不像杨雪衣,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突然撇起嘴,柔声喊道:“老公~”
这一声叫的刚爬起身的洛川一脸懵!
白婉歌走上前,直接挽住洛川手臂,一脸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我一直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去说好不好?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
洛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女人,还真豁的出去啊!
杨雪衣都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的闺蜜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川虽然惊讶,但毕竟流连花丛多年,摆不平个小妞儿,他也就白混了。
他伸手指指自己脸颊,畏畏缩缩的说道:“那...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白婉歌面带微笑,却流露一双杀人的眼神,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能怎么办?
周围人再度纷纷助力:“亲!亲!亲!”
洛川感动的都快哭了,都是好人哪,也不枉自己涕泗横流演这一场戏。
白婉歌进退两难,她哪里敢想,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混蛋逼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献上自己初吻。
洛川把脸往白婉歌面前凑了凑。
看着白婉歌咬牙切齿,却硬是还要扬起一脸假笑的样子,洛川嘴角勾起,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
白婉歌望着洛川侧脸,狠狠闭上眼睛,蜻蜓点水般将自己的淡红薄唇印了下去。
顿时,周围响起雷鸣般掌声,还有人吹口哨喝彩!
洛川一脸陶醉,感觉自己快升天了。
杨雪衣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白婉歌将脸转到洛川耳边,咬牙切齿轻声说道:“王八蛋,我们没完!”
洛川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耳朵有些痒。
围观之人还以为小两口和好,说悄悄话呢,纷纷散去。
这时,洛川看着松开他手臂的白婉歌,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笑容:“白姐姐,你近我身了哦。”
白婉歌一愣,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洛川迅速就给她的嘴唇盖了个章,撒腿就跑!
这才算是初吻嘛。
白婉歌气得浑身颤抖,不管不顾就向洛川追去。
杨雪衣俏脸一寒,提起所有大包小包。
白婉歌才刚追出去没多久,就找不到洛川的人影,转脸见杨雪衣提着所有的包慢慢走过来,又跑回去接过一半,与杨雪衣并行。
她恨恨不已,难以平静:“等我抓到他,非把他打个半死不可!”
白婉歌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脑海中不由浮现起让自己大脑空白的那一刻,莫名觉得,那一吻,有点甜。
杨雪衣冷声道:“你最好把他抓进监狱,让他牢底坐穿!”
白婉歌一愣,有些意外杨雪衣的气愤,以为闺蜜也是看不惯洛川的下流行为,为自己打抱不平。
这时,洛川忽然又跳出来,嘿嘿一笑,正当白婉歌怒气冲冲就要打死他时,杨雪衣突然又冷声开口:“你们俩别闹了,这里这么多人,想打等回去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个够!”
两人全都愣了,谁也没想到,杨雪衣的脸竟然会冰成如同置身极北寒地。
白婉歌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容。
杨雪衣直接手上的大包小包全都扔给洛川。
白婉歌有样学样,也将手里提着的一股脑全塞给他。
洛川一脸苦逼,看着杨雪衣眼中那道冰冷寒光,只能选择无条件接受。
这时,杨雪衣看到路边一家旗袍定制店,想起自己答应白婉歌一起去参加柳家晚宴,寻思是不是要穿的庄重点,定制一件旗袍。
店里只有稀疏的几位客人,倒不是生意不好,只是这家定制店专为华浦上流名媛定制旗袍,一般人想买也买不起。
看着店面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精工剪裁的旗袍,杨雪衣一眼就看出它们的价值不菲。
白婉歌同样眼力独到,压下声音问了一句:“雪衣,咱们确定要在这里定做旗袍?”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看看吧。”
这时,一名身穿紧身旗袍,身形被勾勒出玲珑曲线的女子,大方的朝她们走来。
女子目光在两名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定格向洛川,眉头微皱了一下,却依旧面带笑容:“几位,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我们想定制一件旗袍。”
“好的,那请先来这边选下面料吧。”
她领着杨雪衣一行人往里面走去。
店面不宽,但纵深很长,往里面走,墙上基本挂的都是各色各样的面料。
洛川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兴奋的样子看得女子暗暗撇嘴。
杨雪衣仔细观看各色面料,在看到角落里那面时,她顿时眼前一亮。
面料以白为底色,黑为铺陈,黑色有浅有深,勾勒淡墨山水,山水之旁点缀朵朵粉色荷花,娇艳若滴,荷花之上飘荡袅袅青烟,俨然一副泼墨水彩画,给人一种此美只应天上有的惊艳,庄重而不显奢靡,大气而不显张扬。
杨雪衣一眼便相中了它:“这块面料挺不错的,就用它吧。”
可话音刚落,之前便已在店里的几位客人中,传出一个声音:“等等,这块面料我们已经选中了!”
杨雪衣眉头一蹙,转脸看去,正巧出声之人也转过脸来,顿时四目相对。
杨雪衣不由一愣:“箐箐?”
对面的女子瞬间冷下了脸!
杨雪衣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看着对面女子的表情,她很清楚,对方早已不再将她当作姐妹。
女子冷冷出声:“我叫华苓箐!”
一句话,直接将两人关系拉的远隔万里。
杨雪衣微微苦笑,真的回不去了。
白婉歌眯起双眼,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华苓箐的厌恶!
洛川听到声音,也看向华苓箐,顿时一愣,这娘们儿不是那天车祸现场的美艳女子吗?
这么巧?
听她们话里的意思,杨雪衣好像还与她认识,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熟人啊?
白婉歌冷笑一声,讥讽道:“华小姐好大的威风,你说你选中了,我们就要让给你吗?”
“怎么,白队有意见?”
站在华苓箐身后的一名全身杰尼亚西装的男青年,笑着走上前来,玩味的看着白婉歌。
秦飞龙!
秦家大少,白婉歌又怎么能不认识,当年的箐箐,不就是因为不顾一切追随他,才与她们闹翻脸的吗?
白婉歌戏谑一笑:“秦少的面子,华浦谁敢不给,可偏偏巧了,婉歌脾气很倔,就是不想给怎么办?”
秦飞龙眼神一凛,他与白婉歌打交道不多,但也清楚她背后有一个华浦谁都要给三分薄面的jc局长。
这时,华苓箐突然看到两女背后的洛川,立即向秦飞龙耳语了几句。
秦飞龙眼神一冷:“原来你就是打伤了青城的人,真是好巧。”
他向身边偏了偏头:“你们过去,把他两条胳膊给我卸了,然后把人扔出店外。”
“这种地方,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华苓箐伸手挽住秦飞龙的胳膊,加了一句:“秦少,还有他两条腿呢。”
秦飞龙一脸恍然大悟:“那就再加上他两条腿,一并卸了!”
杨雪衣与白婉歌无不心里一惊!
这家伙,和秦飞龙也有过节?
第二十章 视频
回到房间之后,洛川又出门确定了杨雪衣已经熟睡,才又重新回到房间,打开了电脑。
洛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觉得时间差不多后,他就输入一个特殊地址,电脑桌面很快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界面。
接通后,画面上很快出现了一个裹着浴巾的妙龄女郎。
皮肤白皙,光滑的如同在牛奶中泡过一样,五官精致,此时素颜更显清丽,尤其是那一双眼,简直勾魂摄魄,长发散落在肩上,乌黑而浓密,显然是刚洗过澡。
她的容貌与杨雪衣相比,的确稍稍差了一个档次,但若是让洛川评价哪个更上进一点,那一定是面前视频里的女孩儿。
“怎么了,川哥?”
女郎坐到电脑前面,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向视频里的洛川抛着媚眼:“刚离开三天就想人家了?迫不及待要开视频?”
洛川噘着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开始唉声叹气,苦口婆心道:“天妍哪,你这样可怎么行,明知道你川哥哥我在这儿孤单寂寞冷,还非要这么诱惑我!”
被称呼为天妍的女孩儿娇媚一笑,随后又嗔了他一眼:“川哥怕是现在都乐不思蜀了吧?那个杨雪衣可是绝色美人儿,你还不得立马拿下她?恐怕很快就会把人家给忘了。”
天妍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把毛巾往床上一扔,直接缩到椅子上,两手抱着膝盖,腿下露出无限春光。
洛川气的咬牙切齿,此时的天妍刚洗过澡,身上除了一块浴巾什么都没有穿,现在这个姿势,还不什么都让他尽收眼底。
洛川只感觉自己就像好几天没吃过食物的饿狼,两块又甜又白的大馒头摆在自己面前,可怎么也够不到,吃不着,只能干着急。
他真的很想对天妍说一句,你这样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天妍掩嘴娇笑,放下双腿,故意问了一句:“川哥,你怎么老是盯着人家那里看?”
洛川打了个激灵,直勾勾的目光收了回来,开始哼哼唧唧,连连摆手:“赶紧把衣服换上,看着闹心!”
天妍撅起红润小唇,魅惑万分:“好嘛好嘛,人家换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洛川气的简直要喷火,自己什么时候凶了?
他忍无可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拿起桌上一瓶饮料,“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可看到下一幕,他直接把所有饮料全喷了出来。
这个妖精,竟然直接在他面前,解开了浴巾,换起了衣服。
看着她胸前的波涛汹涌,洛川不停的倒抽鼻子,生怕有什么液体流出来。
洛川哭丧着脸去拿纸擦电脑,心里不住哀嚎:老天爷开开眼,把这个妖精收了吧!
天妍换好衣服,重新坐回电脑前。
洛川突然一脸肃容,沉声问道:“你那儿最近还安全吧?”
天妍也瞬间变得端庄,连说话语气都冰冷了几分:“没问题,我自己能应付。”
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恐怕任谁都无法将前后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视作同一个人。
这就是天妍,洛川手下天地玄黄四人中的慕天妍,一个天生媚骨,却又美貌绝伦的女子,更是一个精通it程序的世界顶尖黑客。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她破译不了的密码,没有她找不到的资料,更没有她篡改不了的程序。
也是因此,慕天妍也遭到世界各国杀手的追杀,若非当年遇到洛川,她早就死在无数乱枪之下了。
正经时的慕天妍,会让绝大多数男子敬而远之,但她一旦祸水起来,那绝对是洪水泛滥,滔天巨浪!
很多时候,定力稳如泰山的洛川,都很难抵挡得住。
洛川,准确说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世界杀手榜第四的魔影,手下有天地玄黄四大高手,各自擅长不同,却都忠心耿耿。
看着洛川愁眉不展的样子,慕天妍也跟着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是那单任务,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洛川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不过以后保不齐!”
慕天妍知道,认真起来的洛川,只要这样说,就一定事出有因,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能让一个世界第四的杀手这么认真,对方一定不简单!
慕天妍当即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洛川直接反问了一句:“天妍,你当时在接下这单任务的时候,雇主的要求除了让保护杨雪衣一个月不受任何伤害,其它的,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吗?”
看到慕天妍摇了摇头,洛川又问:“雇主的身份,知道吗?”
慕天妍还是摇头,脸色有些为难:“川哥,你清楚的,我们这行,接单是不可以问雇主身份,更不能随便调查的。”
洛川渐渐眯起双眼:“特殊情况也该特殊对待,我们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跳进一个很可能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中,被别人当枪使!”
慕天妍骤然眼神一凛:“这么严重吗?”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你试着联系一下雇主,提出两个条件,可以任选其一,要么,将关于此次任务的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要么,让雇主主动和我见一面。”
慕天妍愁眉紧锁:“川哥,这种条件,恐怕雇主很难答应。”
洛川眼神凌厉,语气坚决:“那就告诉雇主,没得商量,只能二选一,如果不同意,你就立即推掉这一单,三千万违约金而已,赔了就赔了。”
慕天妍点了点头:“好!”
洛川静默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另外,你暗中调查一下,杨雪衣究竟为什么会突然被灵妙集团聘请,我有种直觉,她的空降,绝不只是做一个小小的研发总监这么简单。”
慕天妍很聪明,听洛川说到这里,就明白了大概:“川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的任务,另有阴谋?”
洛川不置可否,反而看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华浦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慕天妍想了想,突然嘴角勾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不过很快,可能就有了。”
洛川戏谑一笑:“是不是与数月之后的国府总裁大选有关?”
慕天妍点了点头:“不错!”
洛川打了个响指,说道:“原来如此!”
他心思急转,华浦毕竟是他的童年故乡,虽然已经离开十六年,但有关情况,他一直都有了解,这次选择直接接下这单任务,也多少与他的童年有关。
曾经的恩怨,他总要了结,关于过去那桩惊天变故,他更要弄清楚事实真相!
洛川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几天多操劳些,把柳家,秦家,何家,金门,这四个华浦最大的势力,包括黑龙商会在内,他们背后的所有,都好好调查一遍,一个星期之内,给我一份完整资料。”
慕天妍顿时眉头一皱:“川哥,你现在就准备出手了吗?”
洛川又打了个响指:“本来打算再等一等的,毕竟时机不太成熟,我们的力量也还不够。”
他渐渐流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不过,既然现在很有可能会被卷进来,倒不如直接先发制人,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天妍点了点头,她们四人是洛川的心腹,关于洛川的过去,多少了解一些,知道那桩变故,一直是洛川心里最大的结。
毕竟他的父母,都因此而死,整个华夏也天翻地覆,也是从那件事后,才有了龙毅国这个称呼。
她很清楚,洛川之所以选择去做杀手,去跑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最后又选择回到华浦,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查清当年那桩变故的真相,为父母复仇。
她本以为,洛川会等到完全准备好时再动手,没想到,会如此迫不及待!
但她从来不会质疑洛川的决定,更不会反对他的任何行为,因为对于她而言,洛川不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最喜欢的人,还是她心中的神。
慕天妍点了点头:“川哥放心,我会交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洛川又开始思虑,愁眉紧锁,此刻的他,两眼深邃的如同一滩无法见底的潭水。
慕天妍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嘱咐。
果然,很快洛川便又开口:“霜儿的任务执行完了吗?”
慕天妍直接回道:“应该这两天就会结束!”
洛川揉了揉眉心,道:“通知霜儿,一旦任务结束,立刻飞华浦一趟。”
慕天妍静默点头,但她已经从洛川的脸上看出,事情的发展,很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很快,洛川就挂断了视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
可他没有丝毫睡意,于是点燃一根香烟,走到窗前,开始吞云吐雾。
他极少抽烟,只会在心情很低落,亦或有太多事装在心里得不到答案时,才会抽一根。
酒能消愁,烟能解忧!
他从来不信这种鬼话,之所以抽烟,不过是让心里聊以慰藉罢了。
洛川没来由又想起了白婉歌,继而就想到了她的哥哥,白衣枪神白逸辰!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里便有些湿润,睁了睁眼后,眼角又瞥到了角落里放着的那个密码箱,顺带便想起了那个怪脾气的家伙。
两个人,一个教了自己剑术,一个教了自己枪法,如今却一个失踪,一个身死。
洛川抽完最后一口烟,就将其掐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喃喃自语了一句:“你们要都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第二十三章 上钩
洛川一脸无语,总觉得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秦飞龙,脑子好像有坑。
看着撸起袖子走上来的几名保镖,他立刻紧紧贴到白婉歌身后:“白姐姐!”
白婉歌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放下抓住自己腰的手。
虽然她很不喜欢洛川,但对秦飞龙更是反感,这位秦氏集团的独子,仗着家族背景,和与龙毅国那两位顶尖公子哥的关系,在华浦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在洛川悻悻然放下手后,白婉歌选择站在原地不动,准备保护洛川的想法,显而易见。
虽然她对洛川有所怀疑,想要试探他的身手,但一向正直的她,不愿利用这个机会。
杨雪衣看着洛川,眼神一冷,她也不知怎的,看着洛川与白婉歌亲近,就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想有人能扁他一顿,但卸掉双手双脚,就过分了。
她不由自主,也挡在洛川前面。
洛川淡淡一笑,面前这两个女孩儿,终究是心地善良的,哪怕只是下意识,就愿意去保护弱势者。
白婉歌沉声道:“秦少是准备在我面前唆使手下伤人吗?难道不清楚教唆他人犯罪者,同样也是犯罪?”
秦飞龙嘴角一勾,他不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相反他很聪明,也很会笼络人心,否则也不可能结识到那几个站在龙毅国金字塔尖的年轻人,更不可能让堂堂华浦一把手的儿子,都甘愿做他跟班,言听计从。
“白队在说什么?本少怎么听不懂?”
他转脸看向身边保镖:“我有教唆你们吗?”
保镖纷纷摇头,其中一人还阴笑道:“秦少怎么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呢?是我们做手下的不懂事,看那家伙不顺眼。”
秦飞龙玩味看向白婉歌,耸了耸肩:“白队,本少只能表示遗憾,管教不好手下。”
白婉歌恨恨不已:“秦飞龙,你真的很无耻!”
秦飞龙冷笑:“管教不严犯法吗?你能奈我何?”
白婉歌突然计上心头,唇角勾起:“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出手了,不知道秦少的保镖实力如何,够不够让婉歌好好舒展筋骨?”
秦飞龙嗤笑一声:“怎么?白队身为jc,难道要知法犯法?”
白婉歌挑了挑眉:“怎么会?自卫而已!”
秦飞龙眼神骤然一冷!
他清楚白婉歌的实力,在华浦,还真没几个是这女人的对手。
华苓箐见双方**味儿十足,身边的男人又不好和白婉歌撕破脸,就出声道:“那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的缩头乌龟,你还是男人吗?好意思让女人为你出头?”
洛川探出头嘿嘿一笑:“好意思!”
华苓箐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没出息,竟然要靠女人来保护。”
洛川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谢夸奖!”
华苓箐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来,气的咬牙切齿。
白婉歌也皱起眉头,这家伙真准备赖上自己?
秦飞龙眼神一冷,他也算华浦最顶尖的大少,怎么能随便被折了面子,冷声道:“一个没种的下贱东西,你要是没骨气不敢就直说,本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白婉歌也是纳闷儿,都被人家侮辱到这种地步,这家伙竟然还能安心躲在自己背后?
沉默不语的杨雪衣,这时也转脸看向洛川。
洛川啧啧两声,一脸无奈走出来:“怎么,这就没辙了?还华浦大少呢,可真是高看你了啊!”
“不就是想打架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秦飞龙清冷一笑,如此正好!
他都懒得再多废话一句,直接大手一挥,就让保镖一拥而上。
杨雪衣眉头一皱,就准备向前走去,据理力争,却被白婉歌伸手拉住,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白婉歌很想看看,洛川准备怎么收拾这场乱局。
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那名服务员女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碍于秦飞龙的身份,又不敢多说什么。
“等等!”
保镖刚走到洛川面前,洛川立即伸手叫停。
“怎么,怕了?”
洛川耸了耸肩,打个哈欠:“我有点困,等我缓一下。”
“缓好了吗?现在可不可以开始了?”
“再等等。”
“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要打架也得先让我舒展舒展筋骨不是?”
“舒展完了没有?赶紧的。”
“再等一下。”
“你有完没完?不敢打就直说。”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们裤子掉了。”
听到这话,保镖才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西裤掉落到脚边,其他几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立即将裤子提起,可扣子已经不见,腰带怎么都拽不紧,只能就这样尴尬的用手提着。
秦飞龙与华苓箐都愣了,这算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注视着洛川,这家伙自始至终都没动啊!
只有白婉歌,隐约感觉到洛川方才并不是一直站在原地未动,不过,也仅仅是一点感觉而已。
洛川唉声叹气:“你们主子也太抠了,衣服都不给买点好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多丢人啊!”
秦飞龙算是知道为什么何景浩对他说,这小子很诡异了。
既然保镖已经没有办法出手,自己又没带高手出门,眼下只能暂忍一时之气。
他不是没脑子的纨绔子弟,一生气就要喊打喊杀的,他很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在华浦,被他记恨上的人,下场从来都只有一个字:死!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华苓箐一听,有些咽不下这口气:“飞龙...”
秦飞龙挥手打断她的话,转脸对杨雪衣和白婉歌道:“但是那块布料,我们要定了!”
洛川立即嘁了一声:“可拉倒吧。”
华苓箐冷笑道:“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蒜,知道这面料有多贵吗?你们买得起吗?”
洛川看向服务员女子,一脸趾高气扬:“能有多贵?说出来,看能不能吓到我?”
女子直言道:“先生,这款面料价值十万,是本店最贵的面料。”
洛川直接咋舌:“你们土匪啊?”
女子皱了皱眉:“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看着洛川的样子,秦飞龙戏谑一笑。
华苓箐眼神更是蔑视,这下总算找回场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儿,被吓傻了吧?买不起就直说!”
洛川咳嗽两声:“谁说我们买不起?”
话音刚落,又听服务员女子说道道:“对了,刚才是我话没说清楚,这款面料,是每尺十万。”
对于她来说,既然现在两方已经争执不下,面料注定要花落其中一家,那得罪杨雪衣三人,怎么也比得罪秦飞龙划算!
杨雪衣和白婉歌双双一惊,她们很清楚制作一件旗袍,至少需要十尺面料,那要是用这“水墨烟荷”,差不多要花费一百万?
洛川撇撇嘴:“乖乖,大城市的人都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什么都狮子大开口!”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哦!”
服务员女子脸色一冷:“你们是不是买不起?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秦少他们还等着呢。”
洛川戏谑一笑:“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
女子还没开口,就听华苓箐鄙视道:“买不起就别哔哔,一件旗袍一百万,你们拿得出来吗?”
她眼睛瞥向杨雪衣和白婉歌:“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掂量清楚,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雪衣偷偷握起粉拳,亏她还一直想要与这女人重归于好,没想到她现在已经这么不可救药,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一百万而已,我还是出得起的!”
她冷冷看向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你的服务态度让我很失望,面料我就要定了,如果不是我天没带多少现金,一定用钱砸死你!”
洛川一脸惊奇望向杨雪衣,他知道她是从来不愿示弱的人,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强势。
华苓箐一脸阴狠:“做人就该识时务,一百万对于我们来说九牛一毛,但对你,应该是一笔大数字吧,何必呢?”
白婉歌真想给上扇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俩耳光。
杨雪衣淡淡一笑:“今天这口气,我争定了!”
秦飞龙冷哼一声:“无知,可笑!”
洛川叹息一声,淡淡开口:“虽然我这人一向很低调,也不喜欢那种扮猪吃虎的把戏,但今天既然杨总发话了,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拿钱砸死你!”
“嘁!”
在女服务员满脸不以为然中,洛川伸手掏向裤子口袋,捏出一张金卡,直接拍在女服务员脸上。
“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
金卡落到女服务员手上,她瞬间愣直眼睛:“瑞丰金卡?”
听到这四个字,不仅华苓箐,连秦飞龙都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那可是连他都没资格拥有的金卡!
白婉歌也一脸难以置信,怎么都想不到洛川能拿出这种卡,倒是杨雪衣,已经见识过,便见怪不怪了。
洛川一脸惬意,这张卡还真是无往不利!
女服务员两眼放光,连连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洛川一把将金卡从她手里拿来,揣进裤兜里:“现在是不是可以让你店里的师傅,给我们杨总做旗袍了?”
女服务员这时才想起秦飞龙他们在,一脸为难:“可是,这……”
洛川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却极度清冷:“你怕得罪他,难道就不怕得罪我吗?”
能拿出瑞丰金卡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女服务员很清楚,可秦飞龙,她也一样得罪不起啊。
她愁眉苦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把自己坑进了沟里。
秦飞龙渐渐眯起双眼,紧盯洛川:“你究竟是什么人?”
洛川斜了他一眼:“你管我!”
“你的瑞丰金卡,是哪里来的?”
“捡的。”
“你跟周老,什么关系?”
“怎么,怕了?”
“呵,在华浦还没有什么人是能够让本少怕的。”
“那你问那么多!”
秦飞龙两眼一眯,计上心头:“既然现在争执不下,我倒有个好主意,可以解决今日争端。”
洛川顿时玩味一笑:“是吗?那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解决?”
秦飞龙微微一笑:“我们,打个赌如何?”
洛川会心一笑,上钩了!
第二十四章 学习
“愿闻其详!”
秦飞龙勾起嘴角:“很简单,让店里的大师傅做一件旗袍,两人同时试穿,从店外随机找出十个路人做评判,看谁穿上更好看,得票多者为胜。”
“谁赢旗袍便归谁,如何?”
谁都没想到,秦飞龙会突然提出要打赌,而杨雪衣看向洛川,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应对。
白婉歌对赌局觉得新鲜,怎么看都是杨雪衣更占优势,姿色比华苓箐出众,身材也胜她一筹,这秦飞龙脑子是秀逗了吧。
倒是华苓箐,清楚秦飞龙之所以提出这个赌局,是因为什么,她也从来都觉得,自己无论哪一方面,都不会输给杨雪衣。
洛川淡淡一笑:“既是作赌,总该有赌注吧?”
“那是自然,本少的赌注也很简单。”
秦飞龙忽然阴冷一笑:“如果你输了,就从这店里爬出去,再,嗯……,再学三声狗叫,怎么样?”
看着洛川静默,他一脸奸诈笑道:“怎么?不敢赌?”
“你还没说,你如果输了怎么办?”
秦飞龙一愣,他还真没想过,因为他心里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会输,除了对华苓箐有信心,那就是他还有自己的小计俩。
“本少很公平的,我们如果输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洛川咧嘴一笑:“秦少果然有风范,我的要求也不高,如果你输了,旗袍归我们,你只需要付账便好。”
“这也太……”
秦飞龙一听,要求也太简单了点,他毫不犹豫就准备答应,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洛川下一句话打断:“不过,要取决于这件旗袍真正的价值,由店里的裁缝师傅来决断它值多少钱,如何?”
“似乎,与刚才并无多少不同。”
秦飞龙冷笑一声:“那也不需要找什么路人裁判了,这家旗袍店的老师傅,给卢夫人都做过旗袍,实力自然不用质疑,况且我们事先又不告诉他你我之间的赌局,相信他也没有理由不做到公平公正,怎么样?”
洛川乐见其成:“那就一言为定,希望秦少到时不要食言。”
秦飞龙冷哼一声:“本少向来说一不二,况且,我也不认为你们有赢的希望。”
洛川点了点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秦飞龙会主动往套里钻。
他看向女服务员:“把你们的裁缝师傅请出来吧。”
女服务员有些无奈的转脸向里间走去。
华苓箐看向杨雪衣,露出一抹冷笑,她是多想赢杨雪衣一次。
洛川看着杨雪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杨总,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直接拿你和别人作赌,你不生气吧?”
杨雪衣轻轻摇头:“如果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应下这场赌局。”
洛川松了口气。
倒是白婉歌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洛川,这家伙怎么转性了,不是他的风格啊!
不多时,女服务员便领着一名干瘦老头走来。
她向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本店最好的裁缝,罗师傅。”
“罗师傅,他们是……”
女服务员彬彬有礼向众人互相介绍,可那位被称为罗师傅的干瘦老头却并没有提起多大兴趣,即便是听到秦飞龙是秦家大少时,脸上表情依旧淡漠。
连总裁夫人都见过的他,区区一个富二代,又算得了什么?
“是谁要做旗袍?”
女服务员为他指了指杨雪衣与华苓箐两人。
罗师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从身上抽出量衣尺:“那就先来量下身体吧。”
华苓箐直接走上前去,而杨雪衣正要抬脚时,洛川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一旁的女服务员一脸疑惑:“先生,这位小姐不量身么?”
杨雪衣和白婉歌也疑惑的看向洛川。
“不需要。”
洛川盯着杨雪衣,露出一丝邪魅笑容:“36,24,36?”
杨雪衣瞬间一脸呆滞,他居然知道自己三围?
难道是那天晚上...?
杨雪衣脸上飞速爬升一抹绯红!
她身高1米69,36,24,36正是这一身高的标准三围!
没有理会杨雪衣的诧异,洛川又转脸看向正疑惑看着自己的秦飞龙:“忘记告诉秦少,她的旗袍,我来做!”
秦飞龙一脸茫然:“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来做?
杨雪衣和白婉歌也懵了。
洛川嘿嘿一笑:“我觉得‘水墨烟荷’的面料这么贵,只做一件旗袍会产生很多边角料,反正我闲着没事儿,就想用这些边角料再做一件旗袍。”
他顿了顿,继续忽悠:“原本我是不敢在罗师傅面前班门弄斧,可我看罗师傅也年事已高,一口气让他做两件旗袍,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斗胆献丑。”
罗师傅眉头皱起:“老夫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对我能力的一种质疑和侮辱吗?”
“哎呦,罗师傅别吓我,我真的只是怕浪费这上好的料子,浪费可耻啊!”
洛川依旧嘿嘿笑,让人看着像个傻子。
罗师傅冷冷瞪了他一眼,哼哼两声不再说话。
“为什么要做两件旗袍?”
秦飞龙听出洛川话语里的不对劲。
洛川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样子:“不是说了嘛,我真是觉得浪费上好的料子可惜,没啥其他意思。”
秦飞龙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浑身都充满怪异:“那结果怎么算?旗袍不同,如何评断穿上之后孰优孰劣?”
洛川给秦飞龙吃下定心丸:“旗袍本身就没有多大差别,更何况我与罗师傅做同一样式,应该不会影响最终的评比。”
一脸疑惑的罗师傅有些不明就里:“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评比?”
“哦,没什么,我与秦少闲聊。”
洛川摆了摆手,却让秦飞龙有种很不悦的感觉:“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呵呵,难道秦少还担心我的技术太好了不成?我也就是想试试手,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洛川露出一脸无奈:“我还担心会出丑呢,就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浪费真可耻啊!”
秦飞龙将信将疑:“你确定要自己做旗袍?”
见秦飞龙心有所动,洛川立即连连点头。
秦飞龙戏谑一笑:“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好,本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他自小在华浦长大,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罗师傅是什么水平,他自然心知肚明。
他思虑过洛川会不会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可又打消疑虑,虽说龙毅国比罗师傅更会做旗袍的人不是没有,但在这华浦,他还真没见过。
洛川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有多好的手艺?
“罗师傅,请!”
他对着罗师傅打出手势,却换来后者冷冷一哼,直接走进里间。
“洛川,你不会来真的吧?”
杨雪衣从身后扯了洛川一下。
洛川两手一摊:“不然呢?”
杨雪衣眉头一皱:“开什么玩笑?你还会做旗袍?”
洛川叹了口气:“想说啥就直说。”
杨雪衣瞪了他一眼:“你做的旗袍能穿吗?你丢人不要紧,能不能不要拉上我?”
洛川有些委屈:“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啊?”
杨雪衣抿起嘴唇,不说话了。
白婉歌在一旁扯了扯杨雪衣的衣角:“反正咱们现在也走不了,你就让他去折腾呗,到时候输了,也是他学狗叫,爬着出店门,又不是我们,放轻松。”
洛川努着嘴瞪了白婉歌一眼。
杨雪衣想想也是,向洛川露出一抹笑脸。
洛川咬了咬牙,真是最毒妇人心!
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华苓箐,总觉得洛川在玩猫腻,可她又一时找不到哪里有破绽,她也不相信,洛川能有罗师傅那样的实力。
洛川嘴角勾着邪魅笑意,走进里间。
房间不大,却也足够容下十多人,洛川找了罗师傅旁边一台缝纫机,开始静静看着他裁剪所需布料,自己一点一点收集起剩余。
“你确定就用这些边角料做一件旗袍?”
动手的过程中,罗师傅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洛川。
有女服务员搬来椅子,秦飞龙一屁股坐下,冷冷一笑,眼神中充满讥讽。
洛川并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挂着微笑。
“随你吧。”
罗师傅不再理会,开始专心做旗袍。
旗袍的制作工序大致分为三步:裁剪,画图和绣花,其中,尤以绣花最为困难,也最能彰显一名旗袍制作者的水准。
罗师傅不愧是旗袍制作的大师,方才只是简单的量了一下华苓箐的身材尺寸,脑海中就已然描绘出旗袍的大致样子。
他开始做缝制标记,缉省、烫省,归拔衣片,敷牵带,滚边,一系列过程行云流水,让人目瞪口呆。
短短半个小时过去,旗袍已经成型!
此时,罗师傅又看向一旁坐着的洛川,见他还不开动,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心道,傻了吧,呆了吧?
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师?
他眼里已经流露得意和自豪的神色,手上动作无形中加快。
杨雪衣很是疑惑的看着洛川:“你怎么还不做?”
“额,我在学!”
洛川一脸镇定的回了一句。
杨雪衣差点脚一软:“你的意思是,你没做过旗袍?”
“咳咳,以前只是在电脑上看到过制作方法,至于实际操作嘛……”
洛川尴尬一笑:“今天确实是第一次做。”
杨雪衣这次彻底瘫倒在地:你大爷,这是要坑死我啊?
白婉歌急忙扶住她,也狠狠的瞪了洛川一眼,把这赌局当儿戏呢?
秦飞龙听到他们对话,脸上笑容无形中放大,那是一种开怀的,放肆的大笑!
“这,这怕是个傻子吧?啊?哈哈哈哈……”
他觉得,今天遇到了洛川这样一个奇葩,让他前所未有的开心。
第二十五章 惊艳
洛川没有说话,像看傻子一样瞥了秦飞龙一眼,继续盯着罗师傅。
他开始变得专注,外界的纷扰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此时的罗师傅已经完成装袖和夹里的制作,只差最后的装领,钉扣和绣花。
他漫不经心抛出一句:“年轻人,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做旗袍,可不是想象中这么简单的。”
只是他话音落下不久,就彻底被打脸。
洛川终于开始动手,身周的众人还不以为然,但当他拿起剪刀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焕发神采,仿佛那缕并不耀眼的灯光,顷刻亮了许多。
可马上,这种目光又瞬间黯淡下去。
“咔哧,咔哧...”
只见洛川拿着剪刀,开始对那些边角料乱剪一通。
尽管那只是边角料,却也是极为珍贵的“水墨烟荷”,可遇不可求!
一旁的女服务员看得心疼。
这家伙,简直暴殄天物!
正当她有些看不下去,准备上前阻止时,已经停下手的罗师傅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年轻人,看来老夫有些小看你了。”
旁人或许不明就里,一头雾水,但罗师傅是何等人物,做旗袍的造诣在整个华夏都是赫赫有名,一眼就雾里看花:
每一剪都恰到好处,剩余的边角料看似让他剪的支离破碎,实则不然,他已经完成了工序的第一步。
罗师傅有些难以置信他是第一次做旗袍。
若他所说属实,那此人,可有大师风范啊!
洛川的动作愈来愈快,罗师傅的目光也愈来愈直,他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双手竟然可以灵活到这般地步。
他一直以为自己制作旗袍的过程是一种艺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高看了自己。
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在表演一种艺术,一种精美绝伦的艺术!
这个年轻人当真是看了自己做一遍便学会了?
还能青出于蓝?
罗师傅无意间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看着洛川动作没有一丝停滞,秦飞龙心下不禁低呼:这小子真会做旗袍?
他忽然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杨雪衣和白婉歌,嘴巴也无形间张大,尤其是杨雪衣,心头不禁感慨:你还真是,扮猪吃虎啊!
洛川依旧全身心沉浸在制作旗袍的过程当中。
很快,他便完成大部分步骤,转脸微微一笑:“罗师傅,你该继续做了。”
“哦?哦,好,好!”
罗师傅已经怔怔盯了好久,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出神,洛川的提醒,让他略显尴尬。
他开始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
一旁的女服务员很是好奇的看了看罗师傅,还从没有什么人会让他如此失态。
看来,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不简单啊!
眨眼间,距离刚开始走进这间屋子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罗师傅与洛川两人都只剩下最后的绣花,洛川的速度,看的罗师傅都有些瞠目结舌。
洛川开始启动针线,杨雪衣怔怔看着,突然觉得,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老夫的旗袍,完成了。”
罗师傅舒出一口长气,年纪大了,一口气做完一件旗袍,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罗师傅不愧是大师,这旗袍,漂亮!”
秦飞龙走上前观摩一番,对着罗师傅竖起大拇指。
只是,一旁的女服务员目光愣直在洛川刚做好的那件旗袍上,弱弱出声:“可...可我觉得,这件旗袍,更漂亮!”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洛川刚摆在桌面上的旗袍:
凤仙领,荷叶袖,鱼尾摆,盘花扣,右胸前那一朵浓艳金花茶,正与水墨烟荷荤素搭配,交相辉映!
虽是边角料拼凑而成,却没有一丝违和感,反倒更彰显这件旗袍的设计独特,完美的,令人窒息!
美人细意熨帖平,裁缝灭尽针线迹!
虽是形容女工,却也可以完美表达洛川的巧夺天工。
罗师傅上前捧起桌上旗袍,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眼睛越直,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深。
“惊艳,实在是太惊艳了!”
罗师傅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大师之作,大师之作啊!”
秦飞龙脸上晦暗不明,华苓箐更是阴狠的像深闺怨妇,而白婉歌则是两眼雪亮,满脸震撼。
唯有杨雪衣,痴痴的望着那个站在罗师傅身边的青年!
罗师傅激动莫名:“年轻人,它...它可有名字么?”
“有。”
罗师傅瞪大两只眼:“何名?”
洛川转脸看向杨雪衣,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名曰,雪衣!”
所有人都是一愣!
杨雪衣却瞬间,嫣然一笑!
“好名字,好名字!”
罗师傅由衷赞叹,转而又疑惑问道:“你,你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做旗袍?”
洛川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可是那双眼神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低调,要低调啊!
罗师傅感慨万分:“天才,天才!”
秦飞龙怔怔的望向那件旗袍,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就是他这个外行人,都觉得这件“雪衣”,比罗师傅所做那件要更漂亮。
杨雪衣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目光只是一直在洛川与那件旗袍上来回打转,她的眼里,已有泪水盈湿眼眶。
你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金花茶?
你又为什么,要给这件旗袍起名雪衣?
看着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如水温柔。
“有意思,跟本少玩扮猪吃虎?”
秦飞龙恨恨盯着洛川,咬牙切齿:“第一次做?你当本少是傻子吗?第一次做旗袍就能做成这样?”
洛川耸了耸肩:“你爱信信,不信拉倒,这真是我所做的第一件完整旗袍。”
“哼,就算本少栽了一次,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好旗袍也得看是谁穿!”
他转脸看了女服务员一眼,后者打了一个冷战,弱弱点头。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洛川的眼睛。
华苓箐痴痴望着洛川所做的那件旗袍,真好看啊!
这是她所见过最美的旗袍,甚至,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衣服。
可为何偏偏,穿上它的会是杨雪衣?
为何她总是,比自己要幸运?
华苓箐不甘心,再看向杨雪衣,也变得更恨!
她拽起罗师傅所做的那件旗袍,就往试衣间里走去。
洛川也转脸看向杨雪衣,拿起那件名叫“雪衣”的旗袍:“去换上它。”
那语气,何等的温柔,连心如铁石的白婉歌,都有些承受不住。
杨雪衣本以为自己会抗拒这种温柔,特别是男人对自己的温柔,可看着洛川的脸庞,她却没来由产生一种亲切感,一种很想依赖的亲切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感觉,自己与他才认识两天,她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都化作那一声轻轻的...
“嗯。”
她拿起旗袍走进试衣间。
女服务员笑着走上去,还没开口说话,洛川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笑着说道:“我有点口渴,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不给女子丝毫能够动手脚的机会。
女服务员为难的看了一眼秦飞龙,秦飞龙却眼神狠厉的看了一眼洛川。
阴谋诡计,不了了之!
过不多时,华苓箐换上旗袍率先从试衣间中走出,仅是在拉开帘子的那一刹那,望向她的众人都无不发出一声赞叹,就连洛川的眉角都略微翘了翘,不得不说,华苓箐身材着实不错。
被旗袍裹附的身子前凸后翘,修长而合体,再配上那精致的脸蛋,十足的美人胚子。
而且,洛川还注意到,华苓箐的脸与之前看着有所不同,她卸了浓妆,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身材似乎,也比之前看上去,更精致了。
他微微一笑,原来,这就是秦飞龙敢与他打赌的一部分底气,阴谋阳谋全用上了。
此刻的华苓箐,加上那件旗袍的衬托,已经足以打90分!
看着大家都将目光转向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丝毫不加掩饰的赞美,让华苓箐很受用。
她喜欢众星拱月的感觉,那是一种她极少拥有,却极度渴望的优越感!
秦飞龙发出一声开怀大笑,走到华苓箐近前,就直接搂住她的腰,毫不吝啬的赞美:“箐箐,你真是太漂亮了,简直就是完美!”
洛川勾了勾嘴角,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华苓箐在这个富家子弟眼里,应该也就只是一个“情人”吧?
听到秦飞龙的话,华苓箐脸上的笑容更深。
秦飞龙一脸得意的冲着洛川叫嚣:“这还有的比吗?还比什么?就我们箐箐这身材,天下独一无二。”
话音刚落,杨雪衣就拉开帘子走出来,他瞬间傻眼。
绝对的量身定制。
凤仙领尽显纤细脖颈,似露非露;盘花扣扭结而成一十三颗,欲说还休;鱼尾摆开叉过膝,白皙双腿若隐若现。
杨雪衣如仙女漫步缓缓走来,顷刻间万种风情摇曳,完美阐释极致的东方韵致。
旗袍华美,得体着身,风姿绰约,尽显优雅。
既内敛又飘逸,既含蓄又华丽,既温柔又高贵,旗袍与杨雪衣近乎绝佳的身材简直天作之合,完美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
那朵金花茶更是点睛之笔,让此时身着旗袍的杨雪衣,美的简直惊心动魄!
杨雪衣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白玉无瑕,有个姓曹的曾经在自己书中写过,“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形容此时的杨雪衣,再合适不过!
所有人都看呆了,看傻了,唯有洛川露出一抹会心笑容,自己的手艺,没的说。
“这...这怎么可能?”
秦飞龙看着此时的杨雪衣,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人,那惊为天人的身材,恐怕就是与柳家那个女人相比,都丝毫不落下风吧。
华苓箐恶狠狠的瞪着杨雪衣,在她面前,似乎此刻自己穿着的这身旗袍,有些不堪入目,她再一次有了挫败感!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她?
白婉歌立即上前挽住杨雪衣的手臂:“雪衣,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
杨雪衣淡淡一笑,接着又看向对自己正挑眉的洛川,第一次笑意那么温柔。
第二十六章 争执
“这件旗袍穿在这女孩子身上,简直是完美!”
罗师傅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他做旗袍少说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够将旗袍穿到如此地步,美的令人心悸。
“秦少现在也看到了,至于结果,我想,应该不需要再由罗师傅做评判了吧?”
看着洛川望向自己的玩味眼神,秦飞龙皱起眉头。
他纵然很不愿意这样输掉一场赌局,但也有着自己的傲骨,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输不起。
“我认输!”
洛川打了个响指:“那好,既然如此,就请罗师傅给这件旗袍定个价吧。”
罗师傅一愣,沉吟良久才缓缓抛出两字:“无价!”
秦飞龙有种想冲上去将这老头暴打一顿的冲动。
无价你妹啊!
他冷哼一声:“再好的东西都有它的价值,有价值就可以用钱来衡量,开价吧。”
洛川一脸贼笑:“罗师傅还是开价吧,秦少等着付钱呢。”
秦飞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罗师傅想了想,说道:“这件‘雪衣’旗袍,是用水墨烟荷的面料所制,虽然他用的多是边角料,但仍不影响布料价值,而旗袍本身做工精美,设计独出心裁,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找到瑕疵之处,因此,我估价至少,一千万!”
“你他妈说什么?”
秦飞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件旗袍值一千万?你开什么玩笑?”
他感觉这老头儿是跟洛川串通好来耍他的,还一千万,一千万你个头啊!
“怎么没有?”
罗师傅脾气也上来了:“三年前,维多利亚佳士得拍卖行,曾拍卖过一件旗袍大师之作,当时最终成交额就达一百万欧元,这还只是在三年前,而这件‘雪衣’旗袍,无论从设计,做工,还是立意上,都比那件拍卖品要高上一筹,老夫说它值一千万,已经是最保守的价了。”
“扯淡!保守个屁,你当本少好耍是吗?一件旗袍卖一千万,本少要是认了才傻子呢。”
秦飞龙眼看就要暴走!
“看来,秦少是输不起了。”
洛川轻轻一叹,只是这一句话出口,让秦飞龙全身火气瞬间消散无形。
他嗤笑两声:“好,很好,今天本少认栽!”
秦飞龙从怀中掏出支票,“刷刷”写下一串数字,直接扔给那名已经沉默许久的女服务员。
她哪敢接秦飞龙的钱,更何况还是一千万支票,双手捧着颤颤巍巍道:“秦少,这……”
“少他娘的废话!”
秦飞龙转身就准备走,却听这时洛川开口道:“唉?秦少,嘛去啊,你只付了我做的那件,还有罗师傅做的那件,你没付钱呢。”
秦飞龙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转身将刚揣进怀里的支票又掏出来,“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撕下后扔给女服务员。
他冷冷看了洛川一眼:“小子,咱们山水有相逢!”
看到秦飞龙一行人已经出店,洛川转脸看向杨雪衣和白婉歌:“两位美女,咱们也走吧!”
杨雪衣正要点头,白婉歌却直接上前一把拧住洛川耳朵:“你只给雪衣做了旗袍,我的呢?”
洛川身子一僵,疼的直跳脚。
“我又没说不做,你也得先把手放开啊。”
白婉歌哼了一声,缓缓放开手。
洛川揉着耳朵:“就算要做旗袍,我也得知道你的尺寸哪。”
“34,24,36!”
洛川眼前一亮,身材不错啊,除了那里比杨雪衣的稍微小点,其余也是完美。
白婉歌被洛川盯的浑身不自在,正要开口呼喝他,就听洛川先说道:“不行,你自己报的不标准,得我亲自来量,而且,是直接用手的。”
白婉歌顿时满脸愠怒:“刚才雪衣的不是直接说了就行吗?怎么到我这里就要量了,还是用手来量。”
“没办法,谁叫我是大师呢,跟一般做衣服的怎么能一样?”
洛川搓着双手,转脸道:“你说是不是,罗师傅?”
罗师傅十分肯定的点头:“之前确实有技术高超的裁缝师傅是用手来量身材的,高人自有不同之处,的确如此!”
洛川嘿嘿一笑,这老头儿很上道嘛。
白婉歌看着洛川那一脸如同中奖的样子,咽了口口水:“我不做了!”
洛川撇了撇嘴:“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看着三人要走,服务员转脸看到罗师傅正朝自己微微摇头,她当即便朝洛川一笑:“先生,这钱我们不能要。”
她将那张一千万支票往回过身的洛川面前一递。
“今天先生仗义出手帮本店解围,又让我们见识到真正的大师之作,这支票本就是先生打赌所得,况且旗袍我们也只是出了面料而已,权当赠送,希望先生以后可以经常惠顾。”
洛川一脸犹豫:“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着,他伸手便将支票接下揣进兜里。
白婉歌很鄙视的斜了他一眼!
……
杨雪衣三人出了店门,发现已是中午,便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洛川很大方的拍着胸脯说这顿他请客,结果白婉歌接过菜单,才发现最贵的一道菜,不过一百多块钱。
杨雪衣已经找地方把旗袍换了下来,重新穿上之前那件比较低调的衣服。
她不太喜欢引人侧目的感觉。
白婉歌对洛川的气愤稍有消减,不再喊打喊杀,但从出店到现在,也没少欺负他。
洛川有苦难言,悔的肠子都快青了,这种火辣的主,真是不该招惹。
现在白婉歌对洛川的怀疑不减反增,尤其是秦飞龙的那几名保镖,莫名其妙裤子都掉了,更让她觉得蹊跷。
洛川看着白婉歌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直发毛。
杨雪衣倒是最放松的一个,也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无声战争,心里本来对洛川又气又恨,可全都随着那件旗袍,那抹笑容而烟消云散。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掏出一看,是董事长陈明华发来的一则信息,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下午两点来趟公司!
杨雪衣轻轻一蹙眉头,这个时候叫她回公司,八成和“种子计划”有关。
她不动声色,收回手机。
白婉歌看着洛川,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瑞丰金卡?”
杨雪衣听到白婉歌发问,她其实心里也一直装有这个疑惑。
洛川轻轻叹息:“为什么每个人都是相似的疑问呢?我就不能有这张卡?在你们眼里,又是什么人才可以拥有呢?难道你们是认为,我不配?”
两人都被洛川问的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洛川说话会如此犀利。
洛川很讽刺的笑了笑:“难道这世上的所有事,都非要与金钱、地位和背景挂钩吗?”
白婉歌脸色一冷,不服气的说道:“可瑞丰金卡本身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又如何能不扯上关系?”
洛川“呵呵”两声:“可据我所知,瑞丰银行一共在全世界发行过四十八张无限额透支金卡,其中只有三十二人是为人所知的所谓政商界人士,那其余十六人,就这样被你忽略了吗?”
他话音直击白婉歌心灵:“而且瑞丰银行何时宣布过,发行这种金卡,就是用来彰显那些被获得者的身份地位的?那些拥有金卡的人,又何时需要以它来衬托自己的优越了?”
白婉歌被堵得哑口无言!
杨雪衣呆愣良久,她能听得出来,洛川话语间是带着义愤的,不仅是在质问她们两人,更是在质问很多看到金卡,便会像她们一样有相同想法的人。
她凝视着坐在对面的这个怎么看都是很平凡的男人,突然淡雅一笑,好像那本厚重的书,已真正翻开第二页!
白婉歌觉得很委屈,自己只不过是好奇他的身份,随口一问而已,这家伙至于这么大的**味儿吗?
杨雪衣担心两人又要剑拔弩张,便立刻开口调转话题:“对了婉歌,我们家楼下发生的那件命案查的怎么样了?”
白婉歌昨天因为命案的事,发信息提醒过她。
“现在只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其余还是一无所知。”
杨雪衣有些惊讶:“哦?是什么人?”
白婉歌很玩味的看了洛川一眼:“世界杀手榜单,榜上有名之人,扶桑杀手东野青!”
洛川不动声色,像是她们所谈论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杨雪衣倒是心头一颤,她没想到死在自己家楼下的人,竟然是扶桑人,还是杀手。
隐约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斜瞟了洛川一眼。
那个似乎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反倒让她莫名觉得,超越了所有可能。
杨雪衣担心自己的异样会被白婉歌看出来,又问出道:“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做?”
白婉歌有意无意总瞥向洛川:“局里已经正式立案,必须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把凶手绳之以法。”
可惜洛川依旧面不改色。
杨雪衣却眉头皱得更深,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有些好奇,那个死者既然是杀手,他的出现很可能就是为杀某个人,有人杀了他,进而阻止他杀人,那个人有什么错?”
白婉歌很诧异的看了杨雪衣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想了想回答道:“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死了,杀他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毕竟法不容情!”
“呵呵...”
洛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白婉歌皱起眉头:“你有意见?”
洛川清冷的眼神与白婉歌对视:“法律,不过是上位者的工具,却是普通人的枷锁!”
白婉歌眼神一凛:“所以,这就是可以犯法的原因?”
洛川戏谑一笑:“那我们敬爱的白警官,你能不能启迪一下我们这些愚昧的普通人,昨天晚上在一品香,那个宫本次郎公然唆使手下开枪伤人,侮辱一位普通的女服务员,为何在进了jc局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安然离开?”
他眼神里闪烁厉芒:“因为他有钱?”
白婉歌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可理喻,强词夺理:“法律规定,他可以被保外监看。”
洛川点了点头,又耸耸肩:“我无话可说!”
白婉歌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杨雪衣很是无奈,看来自己还不如不掉转话题。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第二十七章 倒霉
一辆bmw m8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整个车里都充斥着秦飞龙的雷霆怒火。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秦飞龙极度阴冷的嗓音,华苓箐摇了摇头:“我调查过他,可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姓名和年龄,包括教育背景和生活经历,都是空白,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完全名不见经传。”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秦飞龙眼神阴狠,手上用力:“一个无名小卒,能拥有瑞丰银行的无限额透支金卡?”
“嗯”
华苓箐忍不住嘤咛一声:“我也觉得奇怪,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拥有雄厚背景的人。”
秦飞龙覆在华苓箐身上的手渐渐下移,同时冷笑说道:“你不是说红鸾的师兄要来吗?那就让他去把那小子给做了,什么价儿本少都愿意出!”
华苓箐嗔怪的看了秦飞龙一眼,随即皱起眉头:“恐怕她师兄也不一定是那家伙的对手,据红鸾当时所说,那家伙至少是八品!”
秦飞龙竖起一阳指,诡笑阴森:“有意思,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已是宗师级人物,看来的确不简单。”
“实在不行,就只有让薛先生出手了。”
华苓箐身子已经瘫软在秦飞龙怀里,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万一……”
秦飞龙两只手忙个不停,同时冷哼一声:“没有什么万一,他是八品高手能如何?他和周家有关系又能怎样?”
“这里是华浦!”
华苓箐脸颊绯红,有气无力说道:“可是以薛先生的实力,恐怕……”
在她的认知中,这位薛先生也不过是七品巅峰的境界而已。
秦飞龙嘴角勾起,润湿的手直接捏住华苓箐的脸蛋:“整个华浦都知道,全城共有两大八品高手,殊不知,薛先生也早已跻身八品,只是这些年从未出过手而已。”
原来如此!
华苓箐妩媚一笑,风情万种。
秦飞龙两眼一眯,直接咬住那张粉红薄唇。
……
路上,杨雪衣忍不住说道:“你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我看婉歌好像很不高兴。”
洛川轻叹一声:“她太执着,也太刻板了,我只是想要提醒她一下而已。”
望着路边不断从眼角飞过的高楼大厦,他忽然有些感慨:“之所以语气有些重,可能是她所坚持的法则,多少触及了我的底线。”
杨雪衣很认真的在开车,没有注意到偏转过头去的洛川,那双眼神里的落寞。
她出声回道:“婉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可能和她的家庭,有些关系。”
“也许吧,其实我真的是为了她好。”
洛川神情更加失落:“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一直坚守的准则,再也不足以支撑她所面对的现实,她很容易被击垮的。”
不知怎的,听到这样与自己对话的杨雪衣,洛川不由自主的诉诸心声:“这个世界,难有公平,更难有她想要去,坚守的正义公理。”
杨雪衣很惊讶的转脸看了他一眼,差点出神:难道,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一时间,两相无言!
洛川渐渐从深思中抽身出来,这时,他突然看到后视镜里有两辆车,似乎一直在跟着他们。
不远不近!
两辆车的车窗玻璃上,都反射着对洛川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光芒。
洛川瞬间眼神一凛!
这里属于华浦中心区域,车流量众多,洛川觉得他们应该不敢在这里动手,所以最终选择静观其变。
一路之上,果然一切平静,直到他们抵达公司,那两辆车才从一个岔路口,拐走了。
洛川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他现在不清楚,这些人是冲他来的,还是想要对付杨雪衣,如果是前者还好,但若是后者,事情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主动点,送上门去。
洛川找了个借口,刚把杨雪衣送进公司,就转身出门,顺手把她包里的车钥匙牵走了。
他开出保时捷上了马路,那两辆福特越野果然很快跟了上来。
驶向闹市区,对自己也是一个麻烦,洛川开始加速,尽量避开拥挤路段。
车子开出两公里,后面的那两辆福特越野穷追不舍,而且一直在寻求机会超车,洛川的眉头越蹙越紧。
看来他们是真准备动手了。
洛川握紧方向盘,双眼目视前方,同时整个人的精神也集中起来。
看到前方已经快到十字路口,他脚下油门瞬间踩下,在刚刚到达十字路口正中心时,他骤然急转弯。
完美的90度漂移,后面的两辆车显然没想到洛川会来这么一手,直接被甩掉。
“这什么玩意儿,给我整的热血沸腾的。”
洛川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才刚拐个弯就被甩了,想对付我,好歹也找几个车技好的嘛。”
正当他庆幸这么容易就将两辆车甩掉时,后面又再度出现两辆福特越野。
不止一拨人!
“嗡~”
洛川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保时捷速度直线飙升,一百,一百二,一百六,两百!
他竟然在市区,将速度开到了两百码!
保时捷如同一道红色闪电,飞快的超越一辆又一辆车,可始终甩不掉后面的两辆越野。
洛川神情紧绷,在这里将车速提到两百已经是违规,如果再出现事故,恐怕会更麻烦,他还不想让自己走进太多人的视野。
想了想,洛川直接向华浦郊区开去。
车子一路前行,已经至少跑了十多公里,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少,路也变得越来越窄,越差。
洛川猛的一踩刹车,后面的两辆福特越野控制不住,从保时捷的两边向前窜去。
在两车刚刚超过他的刹那,洛川眼神一凛,直接调转车头,旁若无人般反向疾驰。
很快,他甩掉那两辆车,绕了一个弯,却忽然发现屁股后头又跟上两辆车,而且看车牌号,还是最开始被他甩掉的那两辆。
他现在人已经在十多公里开外,这两辆越野是怎么跟过来的?
洛川突然眼神一凛,定位!
他又看向后视镜,果不其然,那两辆刚被他甩掉的车又渐渐跟了上来。
可刚拐过一个弯才发现,前面竟然在修路!
无奈之下,洛川只能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里已经接近郊区,虽然前方修路,但此刻也没有人,只是被围栏隔开而已。
后面四辆越野陆续停下,十多个穿着各异的家伙走下来,每个人手里还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洛川靠在车屁股上,嘴角渐渐勾起:“金门的人?”
为首的一个家伙,长得膀大腰圆,浑身的草莽气息,至少一米八五的大个儿,年纪起码已过三十,嘴边叼着香烟,笑容有些猥琐,露出看门儿的两颗大金牙。
“小子,有点眼力,也不枉你老子们费这么大劲,追你到了这里。”
洛川一脸郁闷:“我啥时候跟金门结怨了,至于这么穷追不舍的要砍死我?”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已大定,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就好办了!
大金牙懒得和他哔哔,直接拿刀一指:“小子,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们!”
他拧拧脖子,想要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露出有些蹩脚的嗜血笑容:“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最多就是把你砍残废而已!”
洛川哭笑不得,静靠车身看这货表演。
大金牙见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子竟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登时便怒了,挥着砍刀就向洛川冲来。
只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眼前一片金星儿,“哐哧”一声,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其余几人都看傻了,这家伙是变魔术的吗?
他刚才明明没有动啊!
癞哥咋就直接躺地上了呢?
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洛川懒得跟他们废话,见一招就把这些人吓住,嘴角一勾,飞起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垃圾桶上。
“砰!”
垃圾桶飞出,砸中侧边几人,顿时一片惨叫声响起。
一群人狼狈后退,不断拍打身上的果皮冷饭,还有汁水。
趁这个工夫,洛川掉头就跑。
这里是马路边,他得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大金牙揉着屁股站起身,吼叫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啊!”
洛川动作敏捷窜进一条巷子,回头看已经有几人追了过来,不仅人人手持砍刀,还有两个,各自端着一把手枪。
他暗暗叫苦:“娘了个腿的,玩这么大!”
洛川正想朝巷子另一头跑去,巷口处突然多出一道人影,裹着香风,英姿飒爽。
红鸾!
依旧是衬衫短裤黑丝袜,阳光投射在她身上,像镀上一层金色光辉,坚挺的胸更让她带着一股制服诱惑。
那种美感,没有丝毫修饰,让人赏心悦目。
洛川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而且看她一脸意外又愤怒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冲自己而来。
红鸾一眼认出:“是你?!”
洛川把手放脸上,遮住五官喊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承认我长得帅,但这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搭讪的理由。”
说完他就想绕过红鸾离开。
“洛川!”
红鸾脸色冰冷挡住去路:“怎么?有本事敢占便宜吃我豆腐,不敢承认自己身份?”
洛川把手放下,咧嘴一笑:“咱,有话好好说?”
红鸾轻哼一声,双手一按,指关节咔咔作响:“废话少说,上次是我大意,今天再来打个痛快。”
“这一战跟华小姐和林少都无关,纯粹是你我恩怨作个了断。”
洛川扭头看了一眼逼近的金门一众,一脸苦楚:“改天行不行?”
红鸾扭动脖子,似笑非笑:“只要你打倒我,随时可以走人。”
她本来是要去车站接师兄,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个杀千刀的家伙。
既然撞见,自然要一分高下,她也想要明确断定,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八品高手。
洛川愁眉苦脸,感慨自己真是倒霉!
第二十八章 酒瓶
华浦共有黄浦、青浦、南浦、杨浦、申江、沪海六条主道,外辖八个镇甸,申江道为华浦除黄浦江滩边的临江街外,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绵延十里有余,企业商铺林立。
金门,是这条街道一带,名副其实的霸主。
在申江道尽头的一座高约不到五十米的小山头上,坐落着一栋神秘建筑,据说曾是古代某位大将军的府邸,风格古朴,威严气派。
此处守卫众多,明暗岗哨林立,现为金门总堂。
当然,对外声称,自然是金门集团董事长黄金山的私宅。
会议大厅内,装饰豪华,抬头便可见一副对联映入眼际:右写“万古丹心盟日月”,左书“千年义气表春秋”,上誊“聚义厅”三个烫金大字。
对联下方,正中位置放着一张楠木方椅,椅子上坐着的,正是金门门主黄金山。
此人豹头环眼,煞气十足,一副络腮胡子彰显老成,肥大的身躯将楠木椅子挤得满满。
他翘着二郎腿,道不尽的嚣张,此时正捏着一支高脚杯,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红酒。
黄金山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古代书生打扮的人,一双眯缝的小眼睛,似乎藏着无尽的阴谋诡计,两撇八字胡边角微微翘起,一副欠扁的模样。
仔细看,才能发现他双手尾指已然缺失。
此人正是曾经的金门六司第一司主,现在的金门集团行政总监,也是黄金山的智囊吴祚韦。
“阿韦,人已经找到了?”
黄金山饮尽杯中酒,漫不经心道了一句。
吴祚韦一双小眼睛提溜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黄金山的询问,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已经派出去了,但是……”
黄金山见他欲言又止,拧了拧脖子戏谑一笑:“想说什么就直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吴祚韦沉了沉声,说道:“大哥,现在还是中午,就这样在闹市区动手,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些,你也知道,那位白队长,正愁抓不到咱们的把柄呢。”
黄金山嘴角一勾,自顾自倒了杯红酒:“给何景浩那个傻缺二代一个面子而已,他不是要让咱们帮忙吗?总不能不赏他点脸,毕竟他爹还在华浦一把手的位置上坐着。”
“至于后果,那就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了,那是他何少应该操心的事,反正这次也是打着他的旗号,找不到咱们头上。”
“奶奶个球的,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什么玩意儿,竟然敢用那块地皮来威胁老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爹,他算哪根葱!”
“况且,不过是除掉一个无名小子而已,不会出什么乱子。”
黄金山冷笑阵阵,又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吴祚韦皱着眉头,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还是说道:“大哥,你不觉得事情很奇怪吗?如果只是除掉一个无名小卒,姓何的小子自己又不是手下没人,这点小事还需要拿出条件来威胁我们?”
黄金山挠了挠络腮胡须:“阿韦,你的意思是……”
吴祚韦小眼睛里放射着无数精光:“他要我们除掉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要么是他何景浩没能力自己解决,要么,就是不方便自己解决。”
黄金山顿时眯起眼睛:“你觉得他是在给咱们下套儿?”
吴祚韦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黄金山吹胡子瞪眼:“好小子,算计到我头上了。”
他眼神狠厉,直接将手中高脚杯捏成碎块,却不见丝毫鲜血流出:“既然如此,咱们也得给他回个礼不是?”
吴祚韦深知其意,戏谑一笑:“好,我明天就去找一下咱们那位何大市长。”
……
“癞哥,他在这里。”
十几个手持砍刀的家伙已经冲了过来,先行赶到的一人为那个大金牙指着洛川,杀气腾腾。
“不准伤害我的女人。”
洛川眼睛滴溜溜一转,伸手挡在红鸾面前,面对冲来的家伙吼叫一声:“有种冲我来!”
下一秒,他身子敏捷一弯,从呆愣的红鸾旁边哧溜出去:“红红啊,别傻愣着,赶紧跑啊。”
“抓住他们!”
十多人挥舞着手上砍刀,嗷嗷叫向红鸾扑过来。
红鸾压根没时间多想,因为砍刀已经挥到自己面前。
她只能娇喝一声,脚步一挪,身体腾空,修长双腿擦过砍刀,犀利点在两人下巴。
“啊!”
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惨叫一声,连人带刀摔飞出去。
“堵住他!”
大金牙没想到这女人也是个硬点子,见洛川已经跑到巷尾,红鸾在中间阻挡,马上怒吼一声:
“拿下那女人。”
他顺理成章以为红鸾是洛川的人。
所有人一股脑冲向红鸾。
她虽然足够强悍,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加上又是身在巷子这种狭窄地方,所以撂翻六人,身上险些挨了一刀后,她就不再逞能。
红鸾这时才弄清楚怎么回事,这些人是来找洛川晦气的。
她竟然又被这混蛋算计了!
他刚才是故意喊叫,让这些人误认为两人是一伙。
红鸾心里无比憋屈,咬牙切齿吼道:“洛川!”
这时,洛川已经兔子一样冲出巷口,正左右张望准备脱身,听到红鸾喊叫,转脸见她苦苦支撑,摇了摇头,又转身回去。
他眯起眼睛,冲到一个堆满酒瓶的回收处,右手抓起一个啤酒瓶就扔了出去。
“砰!”
酒瓶呼啸飞出,砸到一人的脑袋,嚓碎裂。
“哎哟”
那人捂着脑袋蹲了下去,头破血流。
“砰!砰!”
洛川又连续砸出两个啤酒瓶。
两个冲的靠前的家伙,根本来不及躲避,脑袋就被敲出一股血花,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身后的威胁解除,红鸾也从巷口冲出,右脚一抬,一腿踢翻一人,望着十米外的洛川咬牙切齿,想要冲过去教训后者,却又被四个家伙缠上。
面对这些人的疯狂攻势,红鸾只能专心应敌。
拳来脚往,厮杀的很是热闹。
洛川看着不远处的红鸾,咧嘴偷笑,接着又丢出两只酒瓶!
又有两人毫无悬念的倒地。
这时,大金牙也意识到真正棘手的是洛川,看到身边墙根散落着几根木棍,就捞起一根扔向洛川。
其余几人见大哥如此,也纷纷捞起木棍,瞄准洛川砸去。
“嗖嗖嗖!”
洛川如千手观音一般,左右招呼,竟然将所有木棍全部接住。
“嗖嗖嗖!”
洛川没有停滞,一口气又把木棍甩了回去,空中不断发出锐响,追兵一个个哎哟倒地。
例无虚发。
大金牙看着身边所有人都已倒地,缠着红鸾的四个人也被她解决,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洛川砸人这么准,这时又有一只酒瓶飞来,他忙向旁边躲避,同时暗呼洛川无耻。
“嗖!”
大金牙堪堪躲过酒瓶,身边刚要站起身的一人却遭了殃,直接被砸中鼻子,鲜血刺眼,痛的他哇哇直叫。
看着周围全是自己的兄弟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这下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大金牙怒吼一声,就向洛川冲去。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啊”了一声,整个人向后跌飞出去。
大金牙暗道不妙,不顾疼痛,起身撒腿就跑,只是刚冲出十几米,衣服领子就被人一揪。
随后,他就见洛川站在面前。
大金牙急了眼,一脚踹出却落空,接着被洛川脚尖一点,直接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洛川手上把玩着一只酒瓶:“刚才放你一马不珍惜,非要找揍是不是?”
他的笑容很灿烂,大金牙心里却感受到寒意,但是输人不输阵,厉声喝道:“我...我可是金门的人,你想怎么样?动我可要想清楚后果!”
洛川嘴角一勾:“反正事已至此,也不在乎多k你一个。”
他伸手拍了拍大金牙的脸:“你还是现在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靠!
砸伤我这么多人,还让我狼狈不堪,反过来问我怎么解决?
大金牙愤怒不已: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但看着头上悬有一只酒瓶,随时都可能被爆头,大金牙挤出一抹讪笑:“大哥,你是大哥,要怎样你说了算。”
“死乞白赖要砍我,也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洛川拿着酒瓶在大金牙面前晃了晃:“莫名其妙被人追这么久,我心里很不爽的。”
大金牙一脸难看:“大哥,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小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洛川似笑非笑:“你说什么玩意儿?”
他直接将酒瓶扬了出去,嗖一声飞射,远处一名站起的男子,脑袋被开了瓢。
背对的红鸾先是一怔,扭头看到倒地的家伙,还有他手里的砍刀,猜到他要从背后偷袭自己,嘴角牵动了一下。
她望向洛川的敌意,削减几分,随后对倒地的对手又踹上几脚。
“大哥!大哥!”
大金牙见洛川不知从哪里又捞出一只酒瓶,身子一颤,急忙求饶:“我这就带兄弟们撤,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我保证,以后但凡有能差使到小弟的地方,一句话。”
洛川直勾勾盯着他,笑而不语!
“大哥!老爷!全都是我不懂事,你就大人大量饶我一次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群兄弟,我受伤了,他们都要喝西北风啊,大哥……”
大金牙言辞恳切,都快哭了。
洛川微微一笑,这个傻大个,倒还挺能屈能伸啊!
见他笑了,大金牙觉得有门儿,开始更加痛哭流涕:“大哥,来世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正在这时,洛川突然眼神一凛,他察觉到一股异样气息,高手的气息!
而且,不在这些人之中。
洛川打了个响指,清冷一笑:“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落下,路边停靠的第一辆福特越野车的车底下,钻出一个打扮怪异的中年人。
之所以说他怪异,倒不是因为穿着,而是那个发型,头顶正中间剃得光光的,只有四周留了几撮毛,最可笑的是后脑勺那撮头发还挽了个发髻,反过来贴到脑袋中间。
典型的月代头,扶桑武士!
第二十九章 八品
洛川顿时眼神一冷。
他对大金牙一伙追自己那么久,只是有些不爽,但从看到扶桑武士现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动了杀心。
这家伙竟然一直躲在车底,那么远的路都没有将他甩脱,可见实力之深厚。
大金牙看到扶桑武士突然从自己车底下冒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家伙一直躲到现在?
洛川仔细打量了一眼扶桑武士,瞬间判断出,这是一名七品高手!
而且,实力还要高于红鸾!
武道分十品,一品最低,十品最高,一至三品为下三流,四至六品为中三流,七至九品为上三流,八品入宗,十品为武道巅峰。
全世界十品高手仅四人,无不是一国,乃至一座大陆的武道支柱,九品十三人,亦是纵横世界武道,所向披靡的存在,八品高手数目不详,传闻不过半百之数。
由此可见,一名七品高手,便足够在某一地区称雄,为各大势力争抢。
这也是为何,之前红鸾判断洛川可能为八品高手时,华苓箐会如此惊讶的原因。
武道修行中,自古便流传着一句话,二十以下无七品,而立之前无八品,洛川不过二十来岁,便有可能是八品高手,怎能不令人震惊?
洛川看着一脸傲然的扶桑武士,不由冷笑,八品高手他尚且不放在眼里,一个区区七品,又算什么东西?
扶桑武士看着洛川冷声说道:“你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想必实力还不错,倒也不枉费我跑这一趟。”
洛川嗤笑一声:“怎么,想替你们那个啥二少,讨回点面子?”
扶桑武士眼神一冷:“我接到的命令是,杀人!”
红鸾看着眼前的神秘扶桑武士,觉得似曾相识。
想起刚才洛川的话,二少?
难道是黑龙商会的人?
这时,扶桑武士已经骤然出手,两只螺旋状飞镖掷出,分别射向洛川和红鸾。
很显然,他已将红鸾视作洛川的同伙!
两人堪堪躲过飞镖,扶桑武士已经飞身上前。
洛川暗呼这家伙不简单,他不太想把事情闹大,有一个白婉歌死盯着自己不放就够烦心的了,再多添几条人命,他过得更不舒坦。
既然如此,就只有逃命。
洛川甩手就将酒瓶扔出,随后喝出一句:“红红,走!”
红鸾认出对方身份,深知他实力深厚,俏脸一变就要撤离,只是扶桑武士已经冲到她面前:“哪里走?”
对方来势凶猛,红鸾条件反射娇喝一声,一拳雷霆万钧轰了出去。
扶桑武士吼叫一声,双臂一沉,硬生生接下这一拳。
“砰!”
一声巨响,扶桑武士没有退后半步,反倒红鸾闷哼一声,拳头像是撞上钢板,让她关节剧痛无比。
不过她毕竟也是七品高手,身体刚稳住,双脚又是一旋,整个人再度欺身而上。
红鸾双手连连轰出,扣指如弹簧,击在扶桑武士身上。
只是连续十三指,扶桑武士脸色如常,不屑的看着手指红肿的红鸾。
久攻无果,红鸾趁退后空档,脚背呼啸扫出,直奔扶桑武士的脖子。
扶桑武士依然不闪不避,狞笑着一侧脖子,顺手夹住红鸾脚背。
速度快如闪电!
轻敌的红鸾俏脸一变,就在扶桑武士的手肘要砸向她的脚踝时,洛川鬼魅般出现在扶桑武士面前,哎呀一声,左手扬起一个酒瓶。
“砰!”
酒瓶砸在对方脑袋上,一声脆响,酒瓶碎裂。
扶桑武士只是晃了晃满脑袋玻璃碎碴,一点事没有。
“靠,铁头功啊!”
洛川有些惊讶扶桑武士的筋骨强度,恐怕已经是七品巅峰。
扶桑武士嘴角一勾:“区区酒瓶...”
“铛!”
话没说完,洛川右手扬起,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支黑乎乎的扳手,咣叽砸了下去。
半斤重的扳手弯折,扶桑武士的脸色也蓦然一变。
“还真是铁头功,好神奇!”
洛川如同发现新大陆,高兴不已,抄着扳手“铛铛铛”又敲三下,打得扶桑武士惨叫一声,捂紧脑袋。
你大爷啊!
脑袋始终是脑袋,哪里扛得住扳手这样敲?
扶桑武士心中咒骂着洛川。
洛川转脸看向红鸾,大手一挥:“快走!”
红鸾顿时一愣。
他这是,要保护自己?
洛川没有再理会她,直接抬脚踢了踢躺在一边装死的大金牙:“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大金牙被踢的腰间一痛,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刀。
他早已看出洛川实力的恐怖,脑袋有坑才愿意继续跟他对着干。
洛川掂了掂砍刀,觉得有些不称手,不过杀一个七品而已,足够了。
扶桑武士捂着脑袋站起身,冷冷一笑:“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号!”
洛川瞥了他一眼:“你大爷!”
在扶桑武士勃然一怒时,洛川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儿:“耶?不对,这样还是我吃亏啊,有你这样的侄子也糟心。”
扶桑武士怒不可遏,拔刀出鞘:“你找死!”
青光一闪,刀尖便抵至洛川咽喉。
扶桑武士的刀很快,快的令他自豪:“我原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看着他望向自己的骄傲眼神,洛川很无语的笑了笑:“你确定?”
扶桑武士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腋下有丝丝凉风灌入,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洛川手中的砍刀,已经划破他的衣服,有鲜血缓缓滑落刀刃,直至刀柄。
原来,方才并不是他自己想要停下,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使他机械性的停止动作而已。
否则,之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自己可能就已经失去一条手臂。
扶桑武士满脸惊骇:“八...八品高手?”
他迅速后撤,下意识摸向腋下伤口,不禁冷颤,此人的刀怎么可能这么快,快的竟让自己刚才中刀之时,一丝痛觉都没有。
一旁的红鸾已经看呆,若是换做自己,恐怕刚才已经失去一条手臂。
见洛川并不回应自己,扶桑武士提高警惕,同时再度出声:“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练就如此快的刀法?”
在他所熟知的高手中,哪怕是金门第一人洪雕,都不可能有那么快的刀,可能只有那个扶桑的武道神话,第一忍者百地清波,可以做到。
“刀?”
听到他的疑问,洛川不屑一笑:“要是老子手里拿的是剑,你现在已经透心凉,心飞扬了,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没有称手的兵器,你可以多活几分钟。”
“你是剑客?”
扶桑武士有些惊讶,剑本就是百兵之中杀力最强,奈何世间剑客已经极为稀少,这个年轻小子竟是剑客,而且实力不低,实在匪夷所思。
他更加谨慎的望向洛川:“那为何不用剑?”
洛川嘿嘿一笑,眼神冰冷,笑容嗜血:“我怕一剑戳死你!”
扶桑武士心头一颤,他没来由的畏惧洛川这种眼神,令人感觉面临死亡的眼神。
他深知自己不是洛川对手,再做逗留已无意义,而且这小子身份定然不简单,他必须立刻回去告知会长,不能无故之中多树一个强敌。
只可惜,他已经没机会离开。
在他萌生退意的一刹那,洛川便动了,以他匪夷所思的速度顷刻间欺身。
扶桑武士毕竟是七品巅峰,反应能力还是有的,转眼就将刀横在身前。
遗憾的是,毫无意义。
银光一闪,两刀皆断!
扶桑武士咽喉,多出一条血口。
洛川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横劈,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硬生生以破刀摧断扶桑武士的好刀。
看着扶桑武士一脸不甘的倒下,洛川随手将砍刀扔到一边,拍了拍手,又看向一脸呆滞的红鸾,微微一笑。
他本不想杀人,但没办法,既然已经展现出实力,就必须灭口!
他又看向大金牙。
洛川有些意外。
大金牙并没有像他周围的兄弟一样,全都吓傻了一般愣在原地,而是直勾勾的两眼盯着他洛川,那双眼神里,充斥的是痴迷和崇拜!
洛川叹了口气,慢慢走向他们,他原本只是想教训他们一顿就作罢,奈何冒出个扶桑武士,又让红鸾置身险境,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他最看不得女人受欺负,何况还是美女!
只是,这一出手,也让他暴露太多实力,没办法,只能顺便解决大金牙他们。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家伙,大金牙周围的数人全都向后倒退,吓得两腿打颤,他们从未见识过真正的高手过招,早已将杀了扶桑武士的洛川当作魔鬼。
“你们自己选,是拿刀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看着洛川那双冰冷的眼神,大金牙咬咬牙,伸手夺过身边一人的砍刀,直接朝洛川冲去,口中叫喊着:“老子要站着死!”
他已经看出洛川是准备要杀掉他们,既然注定是必死的结局,那他不想死的那么窝囊。
这一刀处处是破绽,洛川都懒得出手,只是稍稍一侧身子,然后抬脚正中大金牙胸口。
大金牙口中一道血箭射出,倒飞出去,跌到地上,半死不活。
一见大哥被打成这样,傻站在原地的那十多个人顿时便怒了,喊打喊杀冲向洛川。
然而,送人头而已!
只是眨眼间,所有人便都已倒地,甚至连洛川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洛川抬脚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既然你们选择反抗,那就只能由我动手,送你们上路了。”
他每踏出一步,死亡的气息便逼近他们一步!
有个看样子很胆小的家伙实在承受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举起手上那把黑漆漆的手枪:“别...别动!”
洛川脸上露出一抹惊奇,在我面前玩儿枪?
那个举枪的家伙一瞬间傻眼,洛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的面前,而他手里的枪,落到了对方手里。
洛川将枪对准他的脑袋:“原来你想死的痛快点。”
那家伙吓得立即闭上眼睛。
正在洛川准备开枪的一刹那,大金牙抚着胸口站起身:“等等!”
第三十章 秘密
“你要杀就杀我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洛川有些惊讶,转脸看向大金牙:“嗯?”
大金牙吐出一口血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泄露口风,对你不利,但我这些兄弟都是乡下来的,根本就对城市里的你死我活一无所知。”
他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态势:“请你放了他们,我老癞来受死!”
洛川突然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便一步纵身来到他面前:“想不到,你还挺讲义气,只是身手太差了些,金门在华浦不是挺牛的吗?怎么就派你们这些草包来,这么看不起我?”
大金牙尴尬摇头:“我们不是金门的人。”
在洛川不解的眼神中,大金牙讪讪一笑:“是金门的人找上我,说是送我一笔买卖,事成之后给我们一百万,我一听那么多钱,便应下了,他就给我们几套衣服,几把砍刀,四辆车,还有两支手枪,说是只要把你打成残废,钱就是我们的。”
看着洛川玩味一笑,大金牙挠了挠头,态度别提有多谦卑:“我们是真不知道大爷您是这么厉害的人物,要不然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付大爷您啊!”
洛川一巴掌磕到他脑门上:“滚你的蛋,老子才没有你这么个瓜怂侄子呢。”
大金牙伸手揉揉脑袋,敢怒不敢言!
洛川斜了他一眼:“我可以不杀你们,不过……”
大金牙脸上一喜:“我明白,有什么条件,先生只管说,只要我老癞能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话音刚落,他就又挨一巴掌,洛川骂骂咧咧说道:“你明白个锤子,我都饶了你们一命,不知道说声谢谢?”
大金牙一愣,随后咧嘴一笑,立刻向身边的兄弟比划手势,然后纷纷喊道:“谢谢!谢谢!”
洛川很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怎么都这么猥琐呢?
红鸾在一旁看的一脸不解,这家伙是玩的哪一出?
她刚刚明明清晰感觉到,洛川身上散发的杀气,可转眼间,又全部消散无形。
洛川放了大金牙一伙人,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条件,就这样直接放了他们。
他总觉得,这个在华浦看似不起眼的家伙,以后或许会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更何况,一个乡下出身,还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工地上搬砖的人,身边能够聚拢起一帮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朋友,实属不易。
这个叫牛癞的大金牙,讲义气,重感情,还懂得审时度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很精细的心。
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愿意真心替兄弟去死的,就更少了。
洛川摸了摸胸口的玉石,淡淡一笑,拽着红鸾,走出巷子。
“红红啊,今天我救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洛川身子靠在保时捷上,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本性:“你可要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以后要还的。”
依旧手脚酥痛的红鸾俏脸一冷:“洛川,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明明就是你摆我一道,利用我对付那帮混混脱身,现在变成你出手救我?”
她恨恨不已手指洛川:“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红鸾自认是一个性情冷淡之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这混蛋,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洛川两手一摊:“这可不赖我,我当时就跟你说咱俩恩怨改天再算,你不听,非要缠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刚才混混出现的时候,我是挡在你前面的,只是后来见他们人多势众,我权衡利弊才跑路,还有,我也叫你一起跑的耶。”
“我这么有情有义,你怎么能说我不要脸呢?”
红鸾恼羞不已,抬脚便踹:“强词夺理!”
洛川笑嘻嘻躲开:“对了,红红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不是偷偷调查我了?”
他一脸坏笑看着红鸾:“对我有意思直说嘛,不用这么麻烦,我家地址都可以给你,虽然床小点儿,但挤一挤更有情趣呀,你说是吧?”
“滚!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红鸾恶狠狠瞪着洛川:“还有,你再叫我一声红红试试?”
洛川嗔了她一眼,贱气直上九万里:“不要那么凶嘛,咱们也算共过患难了,关系已经突飞猛进,要不今晚到我家睡?”
红鸾直接一脚踹到洛川屁股上!
她有些意外,这家伙竟然没躲。
洛川拍拍屁股:“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
红鸾哼了一声,想起刚才洛川的那两刀,眼神不由一凝:“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身手那么高?恐怕已经是八品炼胆境了吧?”
武道境界,八品入宗之后,每品境界都有三层高低之分。
以她的判断,洛川怕是已经跻身八品中境!
洛川骤然眼神一冷:“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少打听。”
他目光陡然锐利:“你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可以活着。”
红鸾身子一颤,她想不到洛川变脸会这么快,而且那个眼神,让她恐惧!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洛川恢复玩世不恭,嘟起嘴:“舍不得呗。”
红鸾心里一咯噔!
洛川谄媚的望向她:“帮我个小忙,今天巷子里发生的一切,不向任何人提起。”
红鸾似笑非笑:“那你回报我点什么?”
洛川挑起眉头:“要不今晚我暖床?”
红鸾咬牙切齿:“死一边去!”
洛川嘿嘿一笑。
红鸾突然想起什么,思虑一番,决定还是开口提醒一下他:“你得罪了林少和华小姐,以后小心点,或许他们不能把你怎样,但背后还有秦飞龙,他可是华浦顶尖大少,你惹不起的。”
洛川撇起嘴:“你早点说多好,上午我还坑了那个姓秦的一千万呢。”
红鸾哭笑不得:“你自求多福吧。”
“没关系,兵来将挡而已。”
洛川一伸懒腰,打开车门:“咱们说定了哦,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的事,是属于我们的小秘密。”
红鸾没有说话,却见洛川对她眨了下眼睛,她心脏竟然哐哐直跳。
洛川坐进车里,嘴角一勾,朝她招招手:“你靠近一点,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红鸾下意识俯下身子。
洛川直接探头在她脸颊上嘬了一口,然后发动车子,飞速倒车跑路。
红鸾脸颊绯红,愣在原地,都忘了要去追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竟然又占自己便宜!
……
灰头土脸钻上车的大金牙一伙儿,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接到一单活儿,结果钱没挣着,还全都挂了彩。
集体郁闷中!
有个瘦的跟猴儿一样的家伙,唉声叹气道:“癞哥,咱们这下算是踢到了铁板,现在怎么办?没有这一百万,咱哥儿几个吃糠咽菜的没关系,可老太太的病不能再拖了。”
“还用你来提醒?”
牛癞回头瞪了他一眼:“没钱可以继续挣,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他突然有些感慨:“咱们这次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是我吓唬你们,那个人如果想弄死咱们,就跟捏小鸡儿一样,绝对一手一个。”
猴子咧咧嘴:“他...他真有那么厉害?”
牛癞照他头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不废话吗?我胸口到现在都还哇哇的痛呢。”
猴子委屈的揉着脑袋:“那咱现在咋整?”
牛癞哼哼唧唧半天,最后两手一摊:“没办法,回去估计还得挨一顿揍,金门的那个家伙,看着就不面善,差事办砸了,总得有惩罚的。”
他转身对身边几人嘱咐道:“不过我先跟你们说清楚,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准提,听见没有?”
猴子一脸不解:“为啥?他把咱们揍的这么惨,咱们还不能吭声儿?”
牛癞又瞪了他一眼:“人家心善,愿意放了咱们,咱不能忘恩负义!”
猴子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又询问道:“那咱们一会儿咋说啊?”
牛癞伸手挠头:“就只说那家伙车技好,咱们追不上。”
猴子愁眉苦脸:“不是给了咱们定位追踪器吗?扯这种谎能瞒的过去?”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却满脸褶子跟个癞皮狗一样的家伙,冷不丁插了句:“就说被他发现卸了呗。”
牛癞点点头:“二狗说的对,金门咱们得罪不起,那个人咱们可能更得罪不起。”
被唤作二狗的家伙深以为然:“可不,敢跟金门对着干的,扶桑人也说杀就杀,在整个华浦能有几个?”
猴子瓮声瓮气道:“不过那家伙穿的,怎么看也不像个有钱有势的人啊。”
二狗拍了一下猴子肩膀:“看穿的干啥,你就光看看人家开的那车,我擦,估计咱们这四辆车加一块儿,都不一定能买人家俩车轱辘。”
猴子撅起嘴,回想一下那辆保时捷的样子,眼睛都有些放光:“说的也是。”
牛癞这时冷不丁感慨了一句:“这年头,好人越来越少了,有钱人家里的好人,就更少了。”
猴子最听不得牛癞大发感慨,急忙催促道:“癞哥,咱是不是该走了?”
这时,二狗突然一拍脑门儿:“对了癞哥,外面那具尸体,他说要让咱们给处理了呢。”
牛癞恍然惊觉,差点忘了这茬儿,急忙对身边几人说道:“抬进后备箱,待会儿直接开到海边,扔海里喂鱼,反正老子看扶桑人也不顺眼。”
他看了看车窗外,自顾自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
脑海中,始终挥不去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