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岚岚?”
被花溪晃了几下,尔岚猛然回神,“嗯?”
“想什么呢?”
反应过来,尔岚立即换上一副自然的微笑,摇摇头,“没有,没什么。”
“优优她们呢?”
“优优?”
看着两人眼里透着期待的目光,尔岚不由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花溪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的原因。
她暗暗捏紧手心沉住气,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在心里把那群废物臭骂了一顿。
“她们没来找你吗?”花溪急忙追问。
尔岚脸上的纳闷恰到好处地显露,回答道,“没有啊,我一直都在排队等单,没见到她们。”
顿时,梁佳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妹妹真出事了?
花溪倒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只疑惑道,“那她们到底去了哪了?”
“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花溪叹了口气,将事情大概告诉了尔岚。
“你们别急,她们应该是去附近买东西了。”尔岚搂着她,又拍了拍梁尤的肩安抚。
虽然表情管理得很好,可她的眼神还是不觉闪烁了一下,忙别过脸去回避。
她心里很清楚梁尤是怎么不见的,可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弄错的?难道是那些白痴想敷衍办事?
不行,她得想办法和她们分开,赶紧联系他们搞清楚状况。
看了眼一直在给梁尤和古瑶霏打电话的梁佳,此时她被一次次系统提示无人接听的声音扰散了压制不安的那股气,双手开始发起抖来。
尔岚上前抓住她那双冰凉的手,摩挲了几下表示安慰,又提议道,“你先不要想太多,这样吧,我们留两个人在原地等,其他人分头在附近找找,看看她们是不是在哪逛得太嗨忘记时间了?”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花溪赞同地点点头,又扭头看向梁佳,“你回去跟她们几个说一声,就让卿卿陪你一起到对面那条街上去找吧,留忻忻和樱樱糊糊这两个小的在原地等,我和岚岚分头在这排街上找!”
“嗯,好。”
“别胡思乱想,拿好手机,一会儿她们想起来了一定会回电话的。”
尔岚安慰梁佳一句,和花溪分头跑开。
直到跑出所有人的视线,尔岚将手上的一袋奶茶随手扔到路边的灌木丛里,急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才卸下不久的手机卡装回去,给一个陌生电话拨了去。
此时,在一个弥漫着烟雾、吵吵嚷嚷的地下赌场,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
办公室内,那位把脚搭在办公桌面,坐在转椅上抽烟的男子接听了电话,“哈喽,ro小姐!”
他话音才落,就听对面压低分贝低吼道,“你不是说交给你保准万无一失吗?怎么还抓错人了!”
“什么?!”男子顿时收回双脚,站起身,“抓错人了?”
“你抓的根本就不是照片上的人!”
“我们就是按照照片上的衣服,尤其是你说的围巾抓的人啊!
我就跟你说了,没有清晰的正面照不好抓,容易搞错你晓得吧!”
“我后面不是又给你发了正面照了吗?!”
“哪来的正面照,没收到啊!”
“……”
尔岚顿时闭上双眼,深呼吸着控制情绪,“放人!马上给我把人放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趁早阻止事件的发生。
男子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手指缓缓地敲着桌面。
片刻才停下动作,突然抬眼,眼里透着犀利的光回道,“可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人送到童话**宫了呀,那是个什么地方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里送,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从里头拿出来的! ”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搞定了,钱我给你加到五倍,搞不定,你们一分都别想拿到!”
“ro小姐,你这不为难我们这些小喽啰吗?你就是给我加到十倍,也得看看我有没有招惹**宫的本事啊!”
反正他也已经拿到了**宫那头五倍的价钱,远比她出的价高,这个险他可冒可不冒。
而且,虽然钞票不嫌多,但**宫的也确实不好得罪,他再怎么的还是会选择舍小保大。
所以现在他能忽悠过关就尽量忽悠,反正理亏的也是她。
“刚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跟他们很熟吗?!”尔岚几近崩溃地咬牙切齿。
“再熟也不是他**宫的八拜之交生死兄弟,怎么着我都没有让他们还人的资格啊!
况且他们对这次的货可是相当满意的,我估计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来了也不顶用!”
尔岚沉默片刻,沉了口气问:“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哎哎哎,这钱可是你说为了掩人耳目让我收的啊!”
“我问你收了多少钱,我以双倍的钱退还!”
男子猛然一愣,嘴角不觉抽搐了一下,眉头诧异皱起。
这娘们是不是疯了,卖人的钱不要就算了,这会儿还要倒贴钱把人要回来?
这是太有钱了,闲得没事耍耍小任性,还是这被抓的人有什么来头,让她遇到麻烦了?
得了,甭管什么原因,他条仔眼里只有钱,谁都别想把他收进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
于是,他语气中满是荒唐又无奈的语气劝道,“姐姐!大姐!祖宗!你以为过家家呢?现在这年头就是在外头买东西都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何况你这还是卖家!在我们这道上,收了钱可就跟你们签合同盖章的一样,绝不是说坏就能坏的规矩!”
“……”
尔岚再次陷入沉默,突然有种想要放弃的念头。
原本她的计划就只是把花溪送到那种地方,给她贴上那种沾了就甩不掉的肮脏标签,最后受迫妥协也好,自暴自弃也罢,让她堕落于此,成为不堪的人。
那样,祁炎夕就绝对会放弃她。
可现在却因为这帮蠢货抓错了人,打乱她的计划就算了,偏偏还抓了个墨凉优!
并不是因为
她有多在乎墨凉优,也不是畏惧墨家那只手遮天的权势,她怕的只是墨蒲卿而已。
她只要一想起关玉敬是怎么被墨蒲卿弄走的,背脊就不觉一凉,因为她从父母的谈话里得知,那个教务主任离开的真正原因并不只是表面自请离职那么简单。
她不知道墨蒲卿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是怎么做到抓住一个老狐狸的把柄的,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有他人助力,这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实力。再加上她那一身众所周知的脾性和执拗的劲,无论如何都绝不是能招惹的人。
而这个墨凉优现在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件事弄不好会让墨蒲卿为她闹翻整个天,到时就算是一个养女的丑闻,墨家即便是想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必定会为了这个掌上千金出手。
一旦墨家除了手,别说是她会遭殃,就连她身后的……恐怕也……
思考良久,尔岚打算赌一把,沉了口气对着电话说:“把他电话给我吧!”
“啥?”条仔诧异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娘们莫不是要跟**宫的谈判吧?
“**宫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马上给我!”
条仔愣了愣,犹豫着还是点头答应,“行,我给你发过去!”
算了,她爱浪费时间就随她吧,反正出事了别扯到他头上就行!
用力挂断电话,尔岚再做深呼吸,在心里又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缓了一会儿,她点开新来的短信,拨了里头的电话号码。
……
几个女孩在大街上寻了许久,都没有寻见梁尤和古瑶霏的身影,各自隐隐不安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回到影院门口集合,在打电话回墨、古两家,得知她们没回去后,手足无措的她们最后商量着决定报警。
就在花溪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尔岚一副无奈的样子摇摇头说:“现在报警的话,也没什么用,警察最多就登记失踪人的信息和外貌特征什么的,不会马上立案调查。”
听了,梁佳立即抬眼,不解追问:“为什么?警察为什么不帮忙找人?”
“这是警局的办案程序,因为她们不是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老人或残疾人士,或年幼无知的小孩,失踪前也没有什么疑似被侵害的迹象,警察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立案的。”
尔岚表面像是在告知大家,现在就是报警也依然只能等待她们的电话或其他消息,不会有任何进展。
实际上,她就是想打消她们报警的念头,尽力拖延时间,直到那些人把她们扔在大街上,让大家自然找到。
因为一旦报警,到时无论是谁,怎么找到的她们,她们有没有受伤,这件事情都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万一那些人被追查到了的话,那她就危险了。
可心急如焚的梁佳一刻也等不了,她只想快点找到妹妹和闺蜜,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尔岚姐,你爸爸不是警察吗?你能不能让他帮忙找找她们?”她突然一把抓住尔岚的手,极其恳切地请求。
第360章 翻遍整座城也要找到她!
“尔岚姐,你爸爸不是警察吗?你能不能让他帮忙找找她们?”
梁佳这么一说,都提醒了大家,纷纷赞同道,“是啊,尔岚姐,我记得你爸是警局副局长,应该会有办法找到她们吧?”
尔岚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立即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解释道,“公安机关的办案规定就是局长也是不能违反的,作为领导更要按程序办事。”
说着,她抬手轻柔地理着梁佳的发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警察局又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民生帮助中心,能说办就办的,你说是吧?
虽然尔岚说的在理,可看着她那爱莫能助的神情,梁佳就好像看到了希望破碎的裂痕,怎么都觉得残忍,情绪也彻底崩溃。
“那怎么办?!”
她大吼一声撇开尔岚的手,赤红的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眼里透着无助和怨气看着大家。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哪,万一她们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这么等下去,也许就会错过拯救她们的时机,到时等来的只会是坏消息!”
平日里,梁氏两姐妹为人一向低调谨慎,从来都没有发过什么脾气,大声说过什么话。
梁佳现在这副急眼的模样,着实能让人深刻感觉到她内心的焦灼。
尔岚苦涩地扯起嘴角,突然很羡慕这样的友谊,因为她们彼此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能够单纯地付出真心,诚挚地对待彼此。
看不穿她的花溪摸了摸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又心疼地搂着梁佳安抚道,“佳佳,你先别胡思乱想,也许她们真的是跑哪去逛,忘记了时间,而且她们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对这个城市又那么熟悉,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问题的。”
“可她们是女生啊,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怎么能保证她们没有危险?”
梁佳一把抹去掉下的泪,又看了看站在路边上打电话的墨蒲卿,说:“如果她们和卿卿有一样的身手,又或是有卿卿在身边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害怕。”
花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抚慰她的情绪,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泪。
挂断电话,墨蒲卿走了过来,
看着梁佳,她也不由叹了口气,抬手给她抹掉脸上的泪水。
“你别害怕,我们又不是孤立无援的流浪汉,我们是有家人长辈的,警察办不了的事,他们可以。”
说着,她又抱着梁佳抚着背说:“我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去,放心吧,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们的。”
顿时,尔岚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知道她们通知家人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心不禁悬了起来。
不知道那些人把她们放了没,她现在也不方便跟他们联系,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办这件事办好。
大概是因为墨蒲卿那与神俱来的可靠感,加上她身后的那座大山——墨氏,此时坚定的语气和底气
十足的话语就像是一枚安定剂,给了梁佳足够的安全感,让她那浮躁不安的情绪平缓了不少,“嗯……”
半小时后,墨崎泽派出的一辆商务车到达幻世影院,将女孩们全都接回墨家。怕两个孩子回来找不到人,同时又让两个跟梁尤熟过脸的男子守在影院前。
而古家那头,古瑶霏的父母——古达燊夫妇,在接到墨崎泽的电话后就立即赶到墨家,与墨崎泽夫妇商量对策。
最后,他们决定,先派出一班人马出去寻找两个孩子,然后金龄和巫莉媛前往公安局报案,墨崎泽和古达燊则坐等几个女孩回来了解情况,再做进一步打算。
……
墨家南院。
大门一开,墨蒲卿就立马跳下车往屋里跑去。
“爸爸!”
见到正在客厅焦灼踱步的墨崎泽,她加快脚步奔向他。
见状,他也立即向她张开双臂。
扑进他怀里,她紧紧地抱着他,憋了许久的眼泪,在感受到他的温暖后,瞬间决堤。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心有余悸地紧抱着她。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的亲生女儿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可此刻他心里就是抑制不住对老天的感恩。
感恩老天的厚爱,对他的女儿是如此地仁慈,否则这会儿,他可能会疯掉。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力找到她们。
“答应爸爸,这些天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好吗?”墨崎泽擦拭着墨蒲卿脸上的泪,语气格外温柔。
墨蒲卿听话点点头,仰起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哽咽道,“爸爸,你一定要快点找到优优她们,她们是我最好最好的闺蜜,我们还有还多好多的约定还没一起完成呢!”
“放心吧,交给爸爸。”
他扯起嘴角,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又摸摸她的脸,看向另一头正在给古达燊问好的女孩们。
面对这对父女温情的一幕,此时不知女儿下落安危的古达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沉重地长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同样是父亲的他与墨崎泽相差甚远。
墨崎泽虽是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人,但对妻儿却格外柔情。
平日里,他对女儿确实是严厉了点,无论做什么他都会限制着她。烫头、擦指甲油、破洞牛仔裤,那些女孩子们都会跟风喜欢的打扮,就连耳洞他都不让她打,甚至是裙子也不允许她穿。
他从不考虑她会不会开心,只觉得女孩子家就不应该做不符合年龄阶段该做的事,希望她能安稳成长,他对她永远都不是那么地温柔。
现在看到这位人人称之为千金小爷的墨蒲卿,在自己父亲面前都如此姑娘气,他们父女间的亲近感情准确体现了那句女儿是父亲上辈子情人的俗话。
再想想他自己,每次和女儿的相处都格外地疏远,对话都如同上司与下属之间的你问我答。他除了提出
疑问,就只会跟她讲道理,从没有过一句温暖亲近的话语或是亲昵的举动。
而她,也只会怯懦地站在尽可能离他最远的地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说话都是低声细语,更别说是做出撒娇耍脾气举动。
说实话,他现在挺后悔的,因为此时他特别害怕,害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发生什么意外,害怕失去她,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穿裙子的大姑娘模样。
他在心里不停祈祷着,希望她能够平安回来,只要她好好的,今后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倾尽全力地支持她。
见他这般惆怅,花溪内心的愧疚感迅速蔓延,她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焦急的询问声打断。
“崎泽叔叔!您派人找她们了吗?找到了没?”梁佳迫切地望着墨崎泽。
“你别急,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如果有消息,他们会立即给我回电话。”
说着,墨崎泽又把视线转向花溪,“溪溪。”
“崎泽叔叔。”
“你把今天发生的事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嗯,好。”
此时,墨慕凡和秦绾也在客厅边上站着,一直等着她们回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了解她们所发生的事。
虽然墨蒲卿这个大公主已平安回来,让他们的心安了许多,可梁尤也是个好妹妹,他们多少也是担心的,希望她不会有事。
听花溪详细地陈述着电影散场后发生的所有事,墨崎泽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踱着步子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抬地对站在边上的蒋助理招招手。
蒋助理忙走上前,只见墨崎泽附在他耳边,脸色严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放声命令道,“就是翻遍整座城,也要尽快给我找到她们!”
“是!”
这是尔岚意想不到的,没想到墨崎泽竟然如此重视这个养女,这么轻易就愿意费这么大的劲去找一个可能并不是失踪的养女。
也罢,无所谓了,估计这会儿那帮人已经把人弄出来了吧,接下来剩下的就只是他们自家的事了。
“慢着!”
这时,长廊里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蒋助理立即停下脚步。
【离:
容我先叹口气……再捏紧我滴小拳头,拉起我的360度嘴角……
因为严打的关系,敏感内容的禁忌局限了我对这一节点后期极其变态的行为描述,直接给我推翻了一万字!呜呜呜……
结果就是……我重写了一遍!weoxiao/
改动直接给我省去了十分之九的文字,我真的是感动的欲哭无泪啊!
**老子绞尽脑汁编出来的东西,就这个地方花了大半时间,说改就改了!
现在又多写的十分之一的字呀,开心得痛哭流涕!he~tui!】
第361章 最强支援
“慢着!”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墨老爷子从东面侧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刘川。
“爷爷。”
随着墨蒲卿的一声呼唤,其他女孩也都纷纷对墨老爷子鞠躬问好,“墨爷爷安好。”
禧姨和蒋助理恭敬微躬,“老爷子。”
“嗯。”
墨老爷子点点头,刘川才向墨崎泽和古达燊恭敬微躬,“先生,古先生。”
两人点头回应,古达燊又忙起身向墨老爷子问候:“墨老先生近来可好?”
“好着。”
墨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看了看女孩们,边拉着墨蒲卿到跟前打量,问:“你们都没事吧?”
花溪答道,“我们都没事,谢谢墨爷爷的关心。”
“没事就好!”
他摸了摸墨蒲卿的脑袋,往沙发那走去。
墨崎泽上前,扶着他坐下,“爸,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爸,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闹这么大动静,我又不是聋了、瞎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去问下人!”
“这不是怕您操心。”
“我活了这把岁数,经营墨家这么些年,什么心没操过?操得还少吗?多已不多、少亦不少!”
“您说的是。”
“让刘川跟蒋助理去吧,他会调动我的那支精英队支援你们,一起去找孩子。”墨老爷子语气沉稳地说道,“他们都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受过最强特殊训练,也精通情报调查这方面的,怎么都能给你们增加点进度。”
如此具有说服力的支援让大家的心又安了许多,唯独尔岚捏紧了手心。
她的心,又不禁咯噔了一下。
之前的顾虑是没有错的,这墨家里里外外都暗藏着不可估量且令人畏惧的势力,真不知道最后会让他们查出点什么来。
希望她能侥幸度过这一关吧!
“谢谢爸,劳您费心了。”
这样一来,他们确实能省不少力。
墨崎泽冲蒋助理使了使眼色,他立即领会,恭敬地对刘川欠身,“川叔,请。”
刘川也忙打了个“请”的手势,同他走出大门。
他们离开后,墨崎泽又吩咐道,“禧姨,安排辆车,务必把这几个孩子安全送到家。”
与此同时,他又冲秦绾使了个眼色,秦绾会意点点头,往中庭方向走去。
这一头,禧姨还没来得及应声,梁佳就急忙上前,恳切地请求道,“崎泽叔叔,我可以留在这里等她们回来吗?”
担心其他人会对梁佳这样过激的反应产生怀疑,原本就不打算走的花溪也忙开口请求,“崎
泽叔叔,我也想一起在这等消息,毕竟这次是我带她们出去的,没能照顾好她们,有一定的责任……佳佳她们四个一直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感情深厚,这会儿必然是心急的,希望您能理解,别嫌她叨扰。”
“怎么会,想留下就留下吧。”
“谢谢崎泽叔叔。”
墨崎泽摸了摸梁佳的脑袋,又看向其他女孩,“你们都快回去,父母都在家里等你们,别让他们着急。”
“麻烦您了,崎泽叔叔。”
尔岚带头礼貌鞠了个躬,其他女孩也跟着道谢,又和留在这的几个女孩相互道别。
金可忻拍了拍墨蒲卿的肩,看着花溪道,“花溪姐,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们一声!”
“姑父、墨爷爷、古伯伯,我们走了。”金可樱挽着洛石斛,朝几个大人挥挥手。
“好。”
……
女孩们离开没多久,金龄和巫莉媛就进了门。
“宝贝!”
听到金龄的呼喊,墨蒲卿扭头望去,立即跑上前扑进她的怀里,“妈妈!”
“我的宝贝!”金龄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爸,您来了。”
“嗯。”
喊了墨老爷子一声,金龄对又担心地给墨蒲卿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你有没有事?有遇到坏人没?有伤着哪没?”
“没有,我们都没事……”
她能够安然无恙,让金龄悬在心头的巨石落了下来,捧着她的脸亲了几下,又后怕地抱紧她低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优优和霏霏不见了……”
墨蒲卿难过地看着金龄,心里根本就没有丝毫庆幸自己无事的感觉,她甚至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就是憋到膀胱爆了也要陪在她们身边。若真是遇到了什么坏人,她一拳就让他归西!
“妈妈知道,你们别着急,这件事就安心交给你爸爸吧,我和你莉媛伯母也已经报案了,总之我们会尽可能地用最短的找到她们。”
“现在她们才失踪四个多小时,报案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至少警察登记了失踪人的信息资料,如果有人报案,发现她们的消息,警方就可以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原来是这样……”
墨蒲卿此刻终于明白了尔岚刚刚所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几个都还没吃饭吧,肚子都饿坏了吧?”金龄边理着墨蒲卿的头发,边又看看花溪和梁佳问。
墨蒲卿摇摇头,郁闷地撇了撇嘴,“我们哪还有心情吃饭。”
“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身体,你不吃饭,她们就会马上回来吗?那样只会把身体熬坏!”
墨蒲卿努了努嘴,又看了看花溪和
梁佳,只听金龄又吩咐道,“禧姨,带她们下去,给她们弄点吃的吧。”
“好。”
“听话,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她们。”
“唉……”
这时,巫莉媛叹了口气,愁闷道,“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也饿着,一定饿坏了吧……”
金龄走到她身旁,摩挲着她的手臂表示安慰。
“对不起,古伯父伯母。”
一直想着如何表达歉意的花溪就在这时走到了他们跟前,十分愧疚地叹了口气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把她们留在路边等车,她们也不会不见。”
巫莉媛松开挽着古达燊的手,走到花溪身旁拉着她的手说:“溪溪……你别自责,这件事怪不得你。”
“对,不怪花溪溪!”墨蒲卿也急忙站出来,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要怪就怪我吧,怪我上厕所太久,不,怪当时被关在厕所里,我没有果断地一脚把门踹飞!”
巫莉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摸摸她的脑袋道,“傻孩子,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去?唉……要怪就怪她们自己吧,这都是命啊,又谁能在路边等车,等着等着就失踪了呢……”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把眼泪都呵了出来,紧低下头擦拭。
调整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看了看三个女孩,“你们快去吃饭,饿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墨蒲卿咬了咬唇,抓着巫莉媛的手臂道,“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我爸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好孩子,我们相信你爸。”巫莉媛扯起嘴角,摸摸她的脑袋。
把几个孩子哄下去后,金龄才对上墨崎泽的视线。
他只是一个眼神,她便立即会意,朝古氏夫妇走去,“达燊哥、莉媛,你们先回去休息会儿吧,一会儿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们。”
古氏夫妇考虑片刻,才点头起身,“好,那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
“都是朋友,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送他们离开后,金龄又走到墨老爷子身旁,欠身道,“爸,天色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让川叔转达给您。”
“……行吧,只要你们看好我的宝贝孙女就行!”
“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让她意气用事地出去的。”
墨老爷子点点头,这才准备起身。
金龄忙搭手扶起他,边看向墨慕凡,“凡儿,送爷爷回房。”
墨慕凡听话上前,扶着老爷子往东门去。
这会儿,金龄才到墨崎泽跟前询问,“老公,到底是什么情况?”
墨崎泽拉上她的手,边穿过中庭往西院赶,边简明扼要地给她说明情况……
第363章 煎熬的等待
【对不起啊各位大佬们!昨天不知道怎么的没把那章发出去,刚刚才发现,还在草稿里!现在补回来!】
墨家西院,墨崎关住处。
客厅里,墨崎关夫妇和苏允威正眉头紧蹙地坐在沙发上。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工艺精致的紫砂茶杯里,少半的上等乌龙茶早已凉却。
沉寂的屋子里,即使有花霆书那噼里啪啦极速敲击键盘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也依旧沉重。
见墨崎泽夫妇进门,站在边上的秦绾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知他们,然后欠身从中庭大门退出西院。
“崎泽、龄儿来了。”孟初澜忙起身,上前挽住金龄的胳膊,拉着她往里走,“快坐下说吧。”
请他们坐下,她又给他们倒茶。
“这件事,你怎么想?”苏允威看了看墨崎泽,似乎在怀疑什么。
接过孟初澜递来的茶,墨崎泽声音低沉地答道,“整件事看上去并非简单,而且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接到勒索电话,不排除是赫曼森做的。”
苏允威点点头,和他的看法一致。
然而墨崎关却不以为然,摸着下巴提出疑惑,“如果是赫曼森,就显得低级了点。”
苏允威看向他,“此话怎讲?”
“就拿影院女厕那扇门来说吧,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优优,企图分散她同行的伙伴,就算能确保把人关在里头,可他们又是如何掌控她们走进那扇门的几率?”
“嗯,确实,他们可以把握时机,但绝掌控不了一群人的生理和思想。”
“所以,这件事有可能是其他人以钱以为的目的做的?”墨崎关看了看墨崎泽。
“其他人……”墨崎泽思量着摇摇头,“很可能就是他们做的,没有其他人,女厕那扇门也许就是个意外。”
这么一说,也确实有些道理,几人又赞同地点点头。
“总之,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苏允威话音才落,金龄又提出疑惑,“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那他们应该会在绑到人后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来提要求啊?”
墨崎泽摇摇头,“他们会先带她去保险公司开保险箱,因为他们不知道霆书到底有没有把东西拿走。”
“原来是这样……”
墨崎泽端起茶,抿了一口,又说:“我已经派蒋助理去调查了,老爷子也派出了自己的一批精英队跟着,如果是赫曼森的人做的,他们会第一时间把人救出来。”
众人点点头,却还是陷入了焦愁的沉默中。
如果赫曼森要的仅仅只是钱,这件事会简单许多。
“崎泽!”
这时,花霆书突然抬头,将电脑递给墨崎泽,“立即把图片发给他们,让他们在我标记的几个位置扩散搜寻这辆车!”
几人纷纷围了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一张标了红点以及红色路线的地图,还有一张车牌号明显的小型面包车照。
这两张图是花霆书在黑入幻世影院周围所有商铺的监控系统中,所调取的视频里查到的。
找到绑架梁尤两人的车辆后,他根据这辆车行驶的方向,在对应的道路监控中一路追踪他们的行驶路线。
结果,这辆车从一个分叉路段上消失在所有监控里,让线索断开。
于是,他又标记车辆最后出现的监控点,和车辆接下来所行驶方向的下一个所有分叉路线上的监控点,连线圈为搜寻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有三个不设监控的路口,分别通往村庄、废弃工厂、农场养殖基地。
他猜想,在这三个地方,有一个一定是他们的窝。
当下,墨崎泽立即将两张图片发送到蒋助理的电子邮件上,起身给他拨去电话。
接过墨崎泽递开的电脑,金龄用手滑着触摸板点开挂在边上的监控视频播放。
直到看到两个女孩被绑上车的画面,她的心不禁揪了起来,再倒回去看一遍,她的手下意识贴到了胸口上,一旁的孟初澜也惊得捂住嘴。
天呐……这辆车在所有女孩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早早就停在了影院附近。
不管绑匪是一时起意,还是早就有了目标,都让人细思极恐。
此刻,她们恨不得现在就钻进视频里,把她们全都带回家。
见金龄迟迟没有缓过来,孟初澜搂着她安抚了一会儿,又拉着她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准备些吃的来,今晚他们怕是要熬了。”
金龄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去我那吧,我已经让禧姨做了点心。”
“好。”
两人相互挽着手一同离开,往南院厨房走去。
“这个就暂时先放你这吧。”
不知何时,花霆书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盒子,神情沉重地递给墨崎泽。
“这……”
“如果真的是他们,就用这个把她们换回来吧。”
墨崎泽迟疑地接过盒子,看着他问:“你真的想好了?这个东西不仅你们三人一生的心血,还承载着他们两个人的性命。”
花霆书低下头沉默良久才轻叹道,“这件事,如果换做是他们任俩何一个,都一定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我们不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更何况,这是起子的亲生女儿。
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失责,我只能倾尽所能保她周全。”
墨崎泽拍拍他的肩,尊重他的选择,“好。”
可能花霆书、梁起和魏弘三人自己都想不到,从小一起怀抱着的梦想,一起刻苦、努力实现,最后成就的梦想,会在他们最喜悦、最风光的时刻,成为他们的灾难。
多么讽刺?
最后花霆书还要独自一人坚守这成就,要为家人提心吊胆地守着这成就,他一个人是如此地艰难。
如今,他要为了兄弟的孩子割舍这份成就,这对他来说,也许会是一种解脱。
……
南院厨房。
“妈妈!”
金龄两人一进门,就听到墨安奎响亮的喊声。
“爱……宝贝……”
金龄走了过去,情绪虽不高,却还是温柔地轻勾起嘴
角,摸了摸墨安奎的脑袋。
此时,他正坐在餐桌前啃着鸡排,陪在他身旁的禧姨时不时用户餐巾给他擦拭沾了油汁的嘴角。
座上还有墨蒲卿三人,秦绾以及刚刚一直在后院带着墨安奎玩的墨语轩,都停下手里的用餐动作,礼貌地喊两位长辈。
“嗯,你们都多吃点,不够再跟禧姨说,喜欢吃什么都可以提。”
“谢谢龄姨。”花溪低声答谢,低下头继续动叉子的瞬间收起了扯开的嘴角。
只是,金龄的注意力更多地被梁佳吸引了去。
相比其他人,她盘子里的食物余的是最多的,已被她搅得一片糟乱。
看着她,金龄不禁鼻子一酸,又捂着口鼻把眼哭意收了回去。
如果让她们看到那段视频,她会疯掉吧?
金龄不由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劝导,“佳佳,你知道吗?崎泽、花叔叔、允威爸爸,还有崎关校长他们都在偏厅里,今天放下了所有工作赶来这商量着怎么把优优她们找回来。
你得好好吃东西,如果把身子熬出病来,岂不是又要给大家增添担忧?”
梁佳没有抬头,默默地点点头,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爸爸来了?”花溪问。
“怎么能不来,他可是最着急的一个。”
花溪点点头,内心不禁又开始愧疚起来。
怪自己一时疏忽,弄丢了两个妹妹,现在所有人都因此焦头烂额,想想都难受。
看出她的心思,墨蒲卿抚了抚她的背,脑子里不觉浮现梁尤的笑脸。
突然好想她……
如果她在,如果她们都没事,现在这里应该是欢声笑语一片……
“对了,禧姨,刚刚让你做的点心和咖啡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禧姨望吧台看了看。
“好,辛苦了。”
“哪能。”
金龄起身,往吧台走去。
垂下眼帘看着桌前的那盘甜点,墨蒲卿不由收紧抓着叉子的手。
突然好想吃她做的雪花糕……
到了西院客厅,两人放下托盘,孟初澜把点心摆在桌上,金龄则把咖啡递给几位,边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他们接过咖啡,却都沉默地摇摇头。
见金龄脸上下沉,墨崎泽道,“他们已经开始在霆书标记的范围搜索了,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
孟初澜点点头,看了看金龄,“你就别太担心了。”
说着,她又看着桌上的点心,缓和气氛地对大家说:“来,这是龄儿特地让禧姨做的,甜咸两种口味,你们都尝尝。”
“辛苦了。”
“对了,卿卿她们几个还好吗?”墨崎关看了看她们。
“嗯,都挺好的,这会儿都在厨房里吃晚餐。”
“嗯……你俩也坐下吧,别忙了。”
金龄拒绝道,“你们先坐吧,我去安排那几个孩子早些回房休息,省得她们也跟着一起熬,把身子累坏了。”
“也好,那你先去安排吧。”
第363章 找到了
金龄带墨安奎回房哄睡后,出来已是零点时分。
回到客厅,见除了两个男孩比较听话地回房了,剩下的女孩还执着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无奈,她只好把她们哄到房里去等。
说是房里舒服暖和些,还在房里准备了许多水果点心,实则就是想靠舒适的环境让她们多几分倦意,并且她还在房里点了舒缓助眠的熏香。
这个方法也确实奏效,没多久,金龄拉开门一看,见包括秦绾在内,几个女孩围躺在床上都已经睡着了,她这才放心地往西院去。
孟初澜因为作息时间都比较早,实在熬不住,靠在墨崎关身上就打个盹,在几人的劝说下,也已经回房歇着了。
此时西院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整个屋里都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一小时前蒋助理就来过电话,汇报在路边找到绑人的车辆,调查发现这是一辆非法租赁的套牌车,已经派人去查当时使用这辆车的人。
同时,他也让所有手下分批在地图标记的范围内进行覆盖式搜索,除非他们能够上天入地,否则必然是能够找到的。
这会儿,金龄刚跨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立即接听。
“喂……警察局吗?”
顿时,所有人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什么?找到了?!她们现在在哪?好,好好,谢谢,麻烦你们了!”
几个男人立即起身,围了过来,“她们在哪里?”
金龄深吸一口气,低沉道, “洛家的医院。”
她不知是该喜还是更忧,两个孩子被送到了医院,必然是受了伤,也知道伤势是轻是重。
“既然人找到了,你们又不便露面,就先让大哥给你们安排房间休息,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说。”
“好。”
跟大家说完,墨崎泽转身迈开步子朝南院去。
到了南院大厅,他脚步不停地边拨打蒋助理的电话,边看了眼正在厅内待命的下人,吩咐道,“备车!”
听了,禧姨忙拍着几个打盹被喝醒,还有些迷糊的男佣,催促道,“快去叫老林把车开出来!”
“是……是是
是!”
……
某村庄。
蒋助理等人搜寻到最后,只剩下坐落在村庄最东边的一间老旧的大宅院。
他们一队人齐齐立在宅院前,蒋助理与刘川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透着犀利的光。
毫无疑问,这间宅院必然是有猫腻的。
就在他们踏上台阶,准备上前敲门时,蒋助理接到了墨崎泽的电话。
得知两个女孩已经被找到,他们又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虽然各自都觉得不对劲,但人已经找到,还是先听命撤回,看看上头如何吩咐。
“川叔,您先带人回去待命,我去医院了解情况。”
“好。”
……
带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热汤热粥,金龄跨上车,坐到巫莉媛身旁,车旁的佣人刚要把门拉上,就被挡开了。
见墨蒲卿突然跳上车,金龄怔了一下,惊讶道,“宝贝,你不是睡着了吗?”
“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她靠在椅靠上,抱着双臂略带鄙夷的口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点熏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娇身贵体,什么皮肉之苦没吃过?这玩意儿对我不管用!”
“你这丫头……”
不理会其他,她冲司机喊了一声,“赶紧的,开车!”
墨崎泽一行人赶到洛氏医院,刚进大门,就在大堂见到了副院长——洛玄罡,也是洛凌霄的亲叔叔。
看样子他似乎是特地在此等候的,几人不免有些讶异。
原本考虑这会儿是深夜,他们就不打算麻烦洛家人,没想到……
“玄罡,你怎么……”
“先跟我来吧,两位警官已经在病房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说着,洛玄罡带领他们前往两个孩子所在的病房,同时也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他这会儿之所以还会在医院里,是因为临时接到了一台紧急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才结束。
离开手术室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宿舍休息,却听到急诊室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担心里头会出什么状况,他忙赶过去一探究竟。
让他意外的是,吵闹的人竟是墨、古两家的千金。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他忙向护士了解她们的情况。
原来,两个女孩是晕倒在大街上被路人送到医院的。
经过初步检查,她们身上除了受到程度不同的外伤外,没什么其他问题,需要等她们醒来才能做进一步检查。
可谁知墨凉优醒后,精神状态十分异常,抗拒所有医务人员的靠近,尤其是肢体接触,会让她的情绪变得极其激动,并且不停地吵嚷着要回家。
紧接着苏醒的古瑶霏似乎是被这样的场面给吓坏了,她意识虽然清晰,可医护人员在询问她状况时,她却一直在回避目光,闭口不言,且不停地在哭。
为了避免再让她们受到刺激,洛玄罡把她们安排到一间环境相对安静病房里,让医护人员减少对她们的打扰。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墨凉优竟然对古瑶霏产生了排斥,对与她在同一个房间所作出的反应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直慌张着要逃。
无奈,洛玄罡只能先将她安排到另一间病房,并撤掉所有危险物品,让护士在门外注意观察她的情况。
好在独处能让她安静了下来,否则他就要去扰精神科主任的清梦了。
虽然暂时安排妥两个孩子,他心里还是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便给墨家南院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禧姨,告知他墨崎泽等人已经赶往医院,他才到大堂等候,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把情况说明,尽可能帮助到他们。
到了病房外,几人虽然都迫切地想要进去看看孩子,但为了不刺激到孩子,都还是听从了洛玄罡的建议,站在外面往里头瞧了几眼。
见自家孩子都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家父母不由安心了许多,这也才想起了给身后的两位警官打招呼。
接下来,两个父亲负责跟警官沟通了解情况,而母亲都因为担心孩子在这十个多小时里可能不吃不喝,饿坏了身体,希望能把东西送进去,让她们吃点。
洛玄罡心想,母亲是孩子最亲近的人,多少能给她们调整一下情绪,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只是,金龄进去没多久,病房里就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第364章 精神失常
几人一怔,随后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管用。
墨蒲卿此刻再也沉不住气,推门闯了进去。
“走开!走啊!走开!啊!走开啊!”
见梁尤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凶猛地推开金龄,蜷缩在角落里嘶吼,墨蒲卿的眼眶不觉一热,心瞬间揪了起来。
她怎么了?这10个小时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人间地狱吗?
看着错愕地站在一旁的金龄和地上的碎片,墨崎泽忙将她拉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背安抚,又不解地看向墨凉优,心中的疑惑和墨蒲卿是一样的。
不过,这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很多,现在连亲近的人都没法靠近她,该如何是好?
见到这一幕,古达燊内心开始有些不安,转身就往隔壁的病房去。
不知道他的女儿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果不其然,此时古瑶霏正缩在床头,捂着耳朵摇头落泪,嘴里不停模糊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霏霏……你怎么了?霏霏?告诉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巫莉媛似乎是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样子给吓着了,慌乱中不知所措地给她擦泪,心疼得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见状,古达燊忙到床边问:“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正给她喂汤呢,突然就这样了。”巫莉媛无助地看着他,不禁哭了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们变成了这样?”
他搂着妻子,心情复杂地看着那状态异常的女儿,许久才开口,“好好看着她,我去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嗯。”
……
“爸妈,让我来陪着优优吧,也许我可以……”
看着墨蒲卿恳求的眼神,墨崎泽夫妇相视一眼,犹豫着还是点头答应了。
众所周知,除了梁佳这个亲姐姐,梁尤最在意的就是墨蒲卿,无论如何,她始终都对她保持着喜爱。
也许墨蒲卿真的可以抚平她不安的情绪。
让护士处理地上的玻璃碎片,洛玄罡和其他几人走出病房。
“一会儿上班,我还是让精神科的肖主任来看看吧?”洛玄罡建议道。
考虑半晌,墨崎泽几人同意下来,貌似就只能这么办了,好坏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麻烦你了,玄罡。”古达燊忙道谢。
“客气了,有事就找护士长,我已经跟她打了招呼。”
“好。”
……
病房里。
看着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梁尤许久,墨蒲卿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
当墨蒲卿朝她伸手要去拉她时,她猛然地一把挥开墨蒲卿的手,躲避着侧过身去,把脸埋进墙角,拉着窗帘裹在身上,看似极其恐惧地念着,“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不要,不要碰……”
“优优,是我,你别害怕。”
墨蒲卿再次伸手,温柔
地哄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试探。
可当墨蒲卿的手碰到她时,她就如同触电一般浑身一震,立即转过身来,将背紧紧地贴进墙里,别开墨蒲卿的手,裹紧外套,抱住自己,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们让我回家……”
这句话,仿佛是一条捆在墨蒲卿心脏上的麻绳,正被用力地扯着两端,紧迫得让她生疼。
她好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心智。
可墨蒲卿不甘心,再次对她伸手,想要靠近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优优,你别害怕,你抬头看我一眼好不好,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
梁尤丝毫不听她说的话,激动地甩开她的手,浑身都在抗拒她的触碰,“不要碰我,不要过来,不要,不要……走开,走开,走开啊!”
她越是靠近,梁尤就越加激动,哀求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撕心裂肺,让她的心又疼又急。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于是,墨蒲卿强行抓着她的肩,拽起她,逼迫她看着自己,“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是卿卿啊,优优,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然而墨蒲卿不知道的是,此时在梁尤眼中呈现的并不是她的脸,而是那满目狰狞的面孔和一双双手粗暴又冰冷的手。
他们在笑、在瞪、在撕扯着她,那刺耳的笑声和肮脏的话语不停地环绕在她耳际,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放开我……放开我!”她使尽全力挣开墨蒲卿,裹紧身上的外套,再次退到墙角,抱着脑袋嘶吼尖叫,“放开我!不要碰我!别笑了,别笑啊,啊!”
见情况越发糟糕,护士忙跑了进来阻止墨蒲卿一再刺激病人,却被她一把甩开。
护士踉跄几步,还好被身后的墨崎泽夫妇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然而墨蒲卿没有心思顾及他人,只想如何快点唤醒梁尤。
这不是她认识的梁尤,她不该这样,也绝不能这样。
“梁尤!拜托你清醒一点!你一直这个样子我怎么帮你!”
随着墨蒲卿崩溃的一声大吼,梁尤顿然愣住。
“你醒醒好吗?我是墨蒲卿啊……”墨蒲卿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眼泪不觉落了下来。
“卿卿?”
见她冷静下来,墨蒲卿又缓缓走近,轻轻地抓着她的肩头,温柔地扯起嘴角道,“对,我是那个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卿卿……”
梁尤这才敢抬头看着她的双眼,眼泪瞬间滑落。
“我来了,我来保护你了。”
看着墨蒲卿真挚的双眼,她似乎有些动容了,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捧墨蒲卿着她的脸,坚定地说:“有我在,没有谁能够伤害你,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是你最信任的依靠!”
“卿卿……”
她缓缓抬手,抓住墨蒲卿的手臂,越来越紧,“卿卿
……”
“是我,我是最喜欢的卿卿。”
在墨蒲卿的眼泪涌出的瞬间,她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靠在墨蒲卿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此刻,纵然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却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好地大哭一场。
“卿卿,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梁尤抬头望着墨蒲卿,满眼透着渴望。
金龄鼻子不觉一酸,回家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此刻从她嘴里说出却像是一种乞求。
那些人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
“好,我带你回家!”
墨蒲卿拉起她的手,走了两步,见她光着脚,又停下。
“我背你。”
弯下腰,她把她背起,往房门外走。
“哎!病人现在……”
护士刚要上前阻止她们离开,墨崎泽就阻拦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先带她回去,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副院长打电话说一声。”
“那行吧,麻烦过来办一下出院手续。”
“好。”
……
回到墨家,墨蒲卿径直将梁尤带回房间,墨家上下所有人也都依照墨崎泽在电话里的叮嘱,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待命,不靠近,不做任何声响,以免吓着墨凉优。
待两个孩子进房,金龄关上门,看了看身后的佣人,又看了看禧姨说:“禧姨,剩下的事就都交给我吧,你们都先下去休息,熬了一夜,别累坏了身体。”
禧姨摇摇头,“该休息的是你们,向来养尊处优的,这会儿忙前忙后才是要累坏了。”
说着,禧姨挽着她往主卧走,“我们是都辛苦惯了,哪会这么容易就累坏?你就赶紧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安排!”
金龄停住脚,抓住她的手说:“禧姨,再怎么辛苦惯你也不是年轻人了,熬坏了可是要出大问题的!你瞧你这唇色,都淡了许多,再这样下去真熬不住了,你可不会希望到时得让我们来照顾你吧?”
“这……”
“而且,我现在就是躺到床上去也是睡不着的,你就去吧,带着她们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
见她还在为难犹豫,金龄板着脸道,“这是命令!”
就是拗得过主人,也不得不听主人的话。她叹了口气,只好答应,“好吧,听你的听你的!”
拍拍她的手,禧姨又不放心地叮咛一句,“但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叫我啊!”
“好,我答应您!”
她这才带着其他佣人退下,又找了几个年轻能熬的留在休息室待命。
回到客厅,金龄深吸一口气,长吁着在沙发上坐下。
刚挂断电话,墨崎泽也走了过来,坐到她身旁,搂着让她靠到自己肩上。
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喊了他一声,“老公。”
“怎么了?”
她扭头看着他,眉宇透着不安,“你说,那孩子是不是……”
第365章 你看,你看她!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金龄想道出心里的猜测,却又难以启齿。
墨崎泽顿了顿,又扯开嘴角,抓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别瞎想……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性情也有些怯懦,就是遇到一点小事也会被吓坏。兴许是绑匪凶悍了些,几句话就把她给吓坏了。”
“那霏霏呢?霏霏不也是这样吗?”
“霏霏的性子与她没多少差别。”
“……”
“你就别想太多了,她能平安回来是最好的。”
“可她现在这个样子……精神问题能好起来吗?”
“怎么会?有卿卿在,她会好起来的。”
金龄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但愿如此吧。
“好了,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事要跟蒋助理谈。”
“嗯,你去吧,我去给她们弄点吃的。”
“好,累了就休息,别勉强,一切都还有我。”
“好。”
……
梁尤房间。
看着神情呆滞地坐在床边的梁尤,墨蒲卿欲言又止,见她衣服脏乱不堪,打算到衣柜里给她找套衣服,带她去洗澡。
可她才起身,就被梁尤紧紧地拽住。
“别走!卿卿不要走!”
“我不走,我只是要给你拿衣服洗澡去,你这浑身脏兮兮的,得换下洗了……好吗?你别害怕。”
墨蒲卿试着抽开她的手,见她没什么反应,才转身走向衣柜。
她浑然不知,此时梁尤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双眼瞳孔突然放大。
“对……脏,脏了……得洗,洗干净……”
小声呢喃着,她急忙脱下外套,站起身往房里的那扇门走去。
给她找了套睡衣,墨蒲卿转身便不见她身影,心里不由一慌,迅速扫视房间一圈,见卫生间的门正开着,忙跑了过去。
卫生间里,只见梁尤正坐在浴缸里搓着自己的身体,任由莲蓬头浇在她头上。
把莲蓬头关上,墨蒲卿蹲在浴缸边打开冷热两个水龙头给浴缸加温水,又拨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轻柔地问:“优优,你是不是想要洗澡?”
“要洗,要洗干净……洗干净……”她没有抬头,只是专心地搓洗着自己,越搓越用劲。
墨蒲卿抓住她的手,耐心地对她说:“优优,要洗澡就得先把衣服脱了才能洗干净,你是不是忘了脱衣服了?”
“脱衣服……脱衣服……”
“对,脱了再洗好吗?”
说着,墨蒲卿把手伸到她背后,给她拉下连衣裙的拉链。
突然,她倒吸一口气,猛然推开墨蒲卿,露出恐惧神情,“不,不要,不要脱,不要……”
她胡乱挥着手,
挪到浴缸的角落,抱着双脚大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不知是摔懵了,还是被她这副神经质的模样给吓懵了,墨蒲卿愣了半晌才从地上爬起,跑出房间。
……
回到房间,禧姨进了门,浑身就松懈下来,险些倒在地上,好在身后跟着的那位与她比她小些的中年女佣扶住了她。
她一边扶着禧姨到床边坐下,一边嗔怪道,“我就让您早些回来休息,把那些事都交给我做,我来等,您偏不听,非要熬到现在!”
她又看着禧姨那苍白的脸色,“刚刚还想着要强撑,您这要是在他们面前倒下,我可就再找不出像样点的理由了!”
禧姨叹了口气,“没事,我这不过就是忘了吃药了,吃点药就好了。”
说着,她掀开床头的薄床垫,打开床板上的暗格,把几瓶药拿了出来。
女佣在桌上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又把药瓶一一打开,在手心倒出适量的丸药递给她,边说:“光吃药怎么行?您得休息好啊!瞧您这些日子都摔了多少个碟儿啊杯儿的,这回要是再摔上一次,我可就要被赶出墨家了啊!”
“哪能,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说好话,扣掉的工钱也给你补上!”
“禧姐,您怎么就没明白呢?您这病不能再拖了,再不把手术做了,照您这么折腾下去,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我这不正打算跟先生请个回乡假呢吗?谁知家里又出了这么大事,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您呀!就是太操心了,也就这些个事儿!唉……”
“这墨家上下百来个号人呢,院里每天要打理多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大管家要不操心还成何体统?”
“我看啊,您就实话实说,别瞒着了,身体重要!”
把药吞了,禧姨又叹了口气惆怅道,“我若是提了,主子们必是要让我去的,可你瞧瞧我那臭丫头那样!
她要是能上点心,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墨秦两家无缘再续……兴许这会儿,我早就躺在太公椅上安享晚年了!”
见她把鞋脱了,放到床上,女佣拉上被子盖到她腿上。
她捋了捋被角,又说:“你就说吧,她打小就在这院里长大,我就是没教她,她也该耳濡目染了,何况我还长长短短地给她教得完完全全,她就是没个长进,也没那个心!
按规矩,年过十九就得行继承礼了。这墨老爷子仁慈宽厚,让她再多念几年书,等大学毕了业再接手我这位置。
可她大学毕业都两年,愣是让她找尽借口拖到现在,成天就知道往武馆窜,瞎晃荡,我也没那么精神头去拦她训她!
“行了,别说了,您就先顾好自己吧,一提她就来劲,别又气出什么问题了!”
女佣边说着,边扶着禧姨躺着,“你赶紧休息,我呀,替您去站岗,能安心
不?”
“能,能能能!”禧姨不由笑了出来,拍着她的手背道,“麻烦你了!说真的,要换别人,我还真是放不下心!”
“放心放心!您赶紧睡吧,有什么事就用对讲机喊我,我先出去了!”
“好,辛苦了!”
“客气啥?没有你,我估计这会已经被打死了,帮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苦笑着摇摇头,女佣把一个微型对讲放在床头柜上,离开房间。
……
厨房。
金龄正在忙活着把做好的早点放进托盘,准备送到梁尤房里去。
在拿起最后一杯牛奶时,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墨蒲卿给拽走。
她忙端稳牛奶,边跟着跑边问:“怎么了?妈妈给你们做了早点……”
“你先别管这些,快跟我来!”
把金龄带到梁尤房间,两人一进门,就看到梁尤浑身湿漉漉地蹲在地上,正拿着一把剪刀,把她刚脱下来的那件外套,一块一块地剪下来。
两人顿时怔住,墨蒲卿许久才愣回神,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解地问:“优优,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把衣服剪成这样?”
她没有抬头,只是别开墨蒲卿的手,继续乱剪,嘴里低声念着,“脏,脏了……”
“妈妈,你看,你看她!”墨蒲卿一脸憋屈又崩溃地看着金龄,“她就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刚刚在浴室里抹了半瓶沐浴露,一个劲地在身上搓,让她把衣服脱了洗,她就又跟着魔一样把我推开,不让我碰她,现在又开始干这种让人费解的事!”
说着,墨蒲卿一把将她手里的衣服扯走,她顿了顿,又抓起身上的裙摆继续剪。
墨蒲卿越发气不过,又抓着她的裙摆从她手里扯开,谁知用力过猛,让裙摆顺着已剪开的口子一气被撕开。
当隐约看到她撕裂的衣料下,那一道道伤痕时,墨蒲卿猛然一怔,不由拉开一探清晰。
顿时,映入眼帘的,除了被她抓出来的一道道伤痕,还有那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淤青、紫伤,甚是触目惊心。
瞬间,金龄拿在手里盛着牛奶的直身杯落到了地上,牛奶液和玻璃碎片飞溅一地。
原来这就是医生所说的,在她身上程度不同的伤?
那这么说……
“优优,你到底是怎么受的这么多伤啊?你疼不疼啊?”墨蒲卿心疼地看着依旧认真剪裙的梁尤,对她的伤痕想碰又怕弄疼她。
金龄走上前,拉开墨蒲卿,蹲在梁尤面前,迟疑地撩开她身上的衣料仔细查看那些伤,惊愕的同时也惊动了她。
“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啊!”
她突然发疯似的尖叫着挥手蹬腿,一个不小心,让剪刀给金龄的手划出了一道口子,红色血液瞬间溢出……
第366章 美与噩的交织
“妈妈!”
赶忙从梁尤手里夺走剪刀,墨蒲卿凑到金龄面前,刚赶到门口的几个女孩也跑了进来。
“龄姨!”
几人一同把她扶起,担忧地查看她的伤势。
秦绾没有多想,转身就跑出房门,“我去拿药箱!”
“妈妈,你疼不疼?”墨蒲卿心疼地看着金龄吗不断流出血液落在地上的伤口,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哽声道,“你别怪优优……她不是故意的……”
然而金龄根本就不在意手上的伤,直望着在地上魔怔似的对空气拳打脚踢的梁尤,回想起昔日美好的她,不觉落了泪。
“龄姨,对不起……我……你怪我吧,别怪我妹妹……对不……”
梁佳愧疚地对金龄鞠躬道歉后,又看向完全变了个人的妹妹,在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痕后不禁哽住了喉咙,立即扑了过去。
“优优,你,你,你怎么了?怎么……怎么受这么多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原本,得知她回来是一阵欢喜的,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现在身上又带了那么伤……别说是妹妹,她都要疯了!
被妹妹拳打脚踹地推开,看她对着空气反抗,梁佳心里憋着的那股燥劲,憋出了眼泪,放声哭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姐姐啊优优,我是你姐姐啊!”
“走开,走开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放我回家,求求你们!”
见她跪地求饶,众人顿时落泪。金龄不忍再看,捂着嘴转身夺门而出。
“她到底怎么了?”花溪拉起墨蒲卿追问,“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墨蒲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医院接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花溪愣了一下,看着梁尤发呆片刻,也转身跑出门去。
……
金龄刚跑上通往书房的走廊,就见听闻吵闹后也赶过来的墨崎泽。
那一刻,她双腿莫名一软,就要倒下。
他迅速大跨两步,扶住了她,抱进怀里,抓着她布满鲜血的手担心地问:“老婆,你怎么了?!”
“老公……”
“来人啊!”
他朝楼下大喊一声,又紧张地查看她的伤口。
她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心口,压抑着呼吸,含泪看着他哽声道,“老公……优优那个孩子,她好像真的……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事了……”
墨崎泽垂下眼帘,对于这样的消息似乎并不意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以后该怎么办?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横抱起她往楼下去。
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秦绾正好也抱着药箱跑过来,放在桌上就忙打开。
她刚找出处理伤口的药物和纱布,墨崎泽就说:“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
“是。”
小心翼翼地给金龄清理伤口,墨崎泽回应了她刚刚所提的事。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事到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起来,无论如何也都要替她讨回公道。”
“你
都知道了?”
“嗯……玄罡告诉我了。”
原来,在回来的路上,墨崎泽就收到洛玄罡的短信,告诉他梁尤具体的伤况,且有所猜测。
在书房里,他又听完蒋助理汇报搜寻的内容,立即就下令,势必要彻查此事,必须找到跟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错放一个,包括那间宅院。
而这些,都被站在拐角的花溪听得一清二楚。她紧贴着墙,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墨崎泽决定先给梁尤安排心理治疗。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不宜出门,所以他把洛家推荐的心理医生请了上门。
根据医生的要求,他们布置了一间以灰、白为主,格调简约、视觉舒适的房间,再点上他给的熏香。
虽然不解他的意图,但从监控视频里能看得出,当梁尤进入这间房,在没有任何提示下,走到了医生所坐位置边上的那张白软皮躺椅边上自行躺下。
在书房里的电脑前,墨崎泽夫妇不禁蹙眉对视,眼里透着些许惊奇。
他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对陌生环境极其紧张,且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的病人忽略他这个陌生男人的存在,乖乖地躺到他身旁的?
事实上,不知是因为熏香的效果,还是环绕在耳边的古典乐声,让她感觉到一阵倦意,看到唯一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才会不自觉地走过去。
待她闭上双眼后,医生开始以问答的方式对她进行心理评估测试。
得出结果后,他才采用合适的方法开始敲开她的心门,引导她将里头的一切都吐露出来。
她告诉医生,在她和古瑶霏被绑架晕过去后,她做了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那种,华丽的宫殿里,躺在一张以奶白色为主,局部绘有多类鲜花的蕾丝公主床上。
她还闻到了花的幽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却很是喜欢。
她猜想,窗的那外头,一定有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幻花园,便从床上爬起,想要走过去拉开窗帘看一看。只是,她又不觉在经过那张镜面屏风前停住了脚。
因为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身穿着一条白色的拖尾公主裙,上面镶嵌着各种不同的立体鲜花,还有她最喜欢的雏菊。
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宫殿里的公主,不禁想要像花精灵一般翩翩起舞,可惜起舞时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没有那样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抬起胳膊踮起脚。
从地上爬起时,她透过屏风缝隙,看到了另一头的景象。
她发现了,整个房间以屏风为界,一分为二,两边除了颜色,所有的布置都一模一样,如同镜像。
她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最初一样,也躺在床上,穿着黑色、红玫瑰点缀的公主裙的女孩。
那满屋子血红色与女孩给她的视觉冲击,就像是浴血中的黑玫瑰一样,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她还是走了过去,好奇那个女孩的脸,会不会和她也是一样的,是另一个自己。
就在她快要看到她的脸时,房里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两个
穿着燕尾服、带着面具的男生走了进来,那姿态与气质犹如高贵的黑白王子。
她看那黑王子走向了那个女孩,而白王子,微笑着向她走来,绅士地拉起她的手往对面走去,而古典乐曲也在这时悠悠响起。
当他们踏入白色镜像宫殿时,中间那条分界线也落了帷幕,让他们与另一头彻底分割开。
他笔挺第站在她面前,绅士地对她弯下腰,伸出掌心邀请她共舞,他称她为“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就是公主,接受了王子的邀请,与他共舞一曲。
她忘了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对他那温柔的笑容和话语动了心。
最后他对她单膝跪下,拿着一枚水晶花的戒指说要娶她做他的王妃,一生只爱她一人。
她开心地笑了,也答应下了。
他把她抱上了床,亲吻了她,抚摸了她,他们食了禁果,虽然一开始有些痛,他的温柔却又让她痛并快乐着。
她并不觉得羞耻,因为他们相爱,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感到非常幸福快乐,抑制不住地快乐。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现实的梦,但她希望梦可以成真,和她的王子幸福地在宫殿里生活一辈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梦醒后,让她迎来的会是如此真实的噩梦。
她躺在一张冰凉的桌子上,天花板上的灯光照不见昏暗的四周,却刺得她睁不开双眼。
她隐约看到灯光下,有好多张笑脸,却不是梦里的那种温柔,耳边也没了那样优美的音乐,而是嘈杂又刺耳,如魔鬼般的笑声。
那一双双冰冷的手在她的衣服里肆无忌惮地游走着,令她反感、恶心、恐惧……
她推开那些手,想要爬起来逃走,却又被他们按了回去。
他们的手犹如铁锁一般将她的牢牢地禁锢在那张桌子上,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
突然,她听到了更恐怖的声音,那声音嘶吼着、尖叫着,说着可怕的咒语,让更多的人围向她。
她求他们,哭着哀求他们放了她,让她回家,他们却说,只要乖乖的,就会放了她。
他们都是骗子!一边说乖乖的,却一边扒下她的衣服,着了魔似的疯狂抚摸、蹂躏着她。
他们像一只只饿狼,张着血盆大口啃食着她,发出可耻的声音,沾在她身上的唾液也散发出一股又一股恶臭,窜入鼻腔令人作呕。
接着,他们排起了队,开始对她进行地狱般的折磨。
她很疼,她的心和身体都真的很疼,疼得她大哭着、大喊着,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的痛。
于是,她又开始反抗,努力地想要逃,可只要她一反抗,他们就会更加用力地折磨她,让她越来越疼。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无力地松开满是血腥味的唇,心如死灰地祈祷着一切都快点结束。
直到他们累了,她也麻木了,他们才松开她。
她忘了她是怎么穿上衣服的,她只知道自己被抱上了车,再被扔下去,晕了过去。
一共有多少个人?
第368章 祝宅
多少个?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她声音越渐颤抖地数着,脑子里过着一张又一张邪恶的脸,和那一个个进入她身体的痛,漫长的疼痛,直至抽离后,肌肉得到短暂的松弛,却又紧接着迎来下一个的绝望。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发出绝望的低吟,“不要……不要……”
看到这,金龄闭上双眼背过身去,捏紧手心离开,不再看下去。
与心理医生第一次的沟通后,走出房间的梁尤相比这些天的状态,安静了不少。不过,虽然脸上褪去了不少病态,但对大家却有些生疏,总有些不愿意让他人靠近。
“医生,优优到底发生什么什么?”
当孩子们向医生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金龄冲他使了使眼色。
他微笑回答道,“别担心,她就是在被绑的过程中受到了点惊吓,一会儿我给她开点药,这些天会休息得好些。之后,我再定期给她做心理辅导,过段时间她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医生。”
“不必客气。”
……
十几小时后,蒋助理向墨崎泽汇报了关于绑架梁尤的绑匪线索。
听完,墨崎泽吩咐他再着重调查几个要点后,又问道,“那三个小喽啰什么背景?”
“都是未婚,a年幼就死了父母,只有曾经收养他的伯父母,极少联系。
b上有七旬姥姥在疗养院,他每年都会定期续费。
c父母是乡下的农民,每月也都会往家里寄几千块。”
“交给老阎吧,如果没什么用处,就处理掉。后续尽快到疗养院给老人安排最好的吃住,供到去世。至于那对父母,就按照他的方式给他们寄去相同的生活费吧。”
说完,墨崎泽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是……先生,还有那个祝府宅院。”
“说。”
接下来,蒋助理又开始汇报关于宅院的调查结果。
那天……
他们到达祝宅后,宅院大门已经上了锁,敲了门也无人应答,便都翻墙进入,将整个大院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他问了当地一个年长的村民,关于这间宅院来头,老头一开始的反应似乎很是避讳,但看到钱后又勉强说了出来。
就这样,蒋助理耐心听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故事……
要说起老宅,就得先提到大仁大义的祝淳员外郎。
他原是进士出身的礼部侍郎,当年,他夫人柳氏刚病逝,他便按照夫人落叶归根的遗愿,告假亲自将她的遗体带回了家乡。
将夫人安葬后,他又去了柳家
,打算亲自给老丈人磕头谢罪。没有照顾好曾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他是罪不可恕的。
谁知到了柳家,听下人告知老丈人并不在家中,且不知去向,而哥哥也出了远门,唯一在家的嫂子却又称身体不适,卧病在床。
他派人去寻老丈人,许久,下人回来通报,称在半道上打听到了他的老丈人的消息。
才知道,半年前他不慎摔断了腿,在家躺了两个月,一直都是大媳妇王氏在照顾。
这王氏是个厉害女人,为人尖酸,平日里待人刻薄,唯独在丈夫面前收敛许多。
她依照丈夫的叮嘱,一日三餐、端茶送水、煎药喂药的,给柳老照料得还算周到,外人听了,对她都有所改观,夸她孝顺。
可日复一日的,药用了不少,就是不见好,伤处时常还是会疼得睡不着觉,吃了药才好一些。
见这般没完没了,又耗费银钱,王氏再也忍受不了,暗地里开始嫌弃他。
后来,趁丈夫外出远门做买卖,以无力供养的理由将他给赶出门,让他一个人居住在柳家十里外看守农田的破屋里,每日差人送些饭菜去,多半都是家里吃剩的凉饭菜。
听后,祝员外拍案立起,勃然大怒,让人到柳家去,以不孝之罪重打了她五十大板,打得她皮开肉绽、哀嚎不已,让她实实在在地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随后,祝员外又紧忙着亲自到破屋去跪拜,接他回家。
见老丈人如今已是跛脚的残疾人,又衣衫褴褛,形瘦骨如柴,祝员外心痛不已,与他相拥痛哭起来。
他这才明白,先前命人接老丈人进京吊丧,他却闭门不见,以为他是怨他没有照顾好夫人,原来是这般缘由。
因此,他决心不再让老丈人受到一点苦,打算把他接进京府,可老丈人担心连累了他,也害怕自身残疾的丑陋模样让那些达官贵人瞧见了会失了女婿的体面,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走。
无奈之下,他又另做打算。
他起身走到庭院,抬头看着自家宅院,心中不由感叹……他父母年早就死了,自他携家口进京担任侍郎后,这家中便再无人居住打扫,破烂得都不如柳家的好。
他思前想后,必然是不放心让老丈人回柳家去的,只能把他安排在老宅,却又想让他过得体面,便拿出所有积蓄,请来京城最有名的建筑师来设计重修老宅。
老宅修好后,他才安排老丈人入住,又亲自挑选一些家仆伺候着。
“当时,这可是全县最大的宅院呀!县里好多人都去看过,都说华丽得像宫殿一样!”
当时,蒋助理好不容易听到这,才有机会打断提醒他说重点。
村民接下来才说到祝员外听说老丈人重病,为了给老丈人养老送终而辞官,带着
家口从京师回乡。皇帝念在他在职时忠厚廉洁,此番又如此孝顺地为了丈人放弃大好前程,实在令人敬佩,便给了他安排了一个县员外郎的闲职。
宅院至今传了好几代,代代都在这宅里居住生活,可到了祝远老爷去世后的这一代,祝家已经没有人愿意在离市区偏远,靠山不安全,交通又不便利的老宅住着了。
于是,七八个子女就合伙雇了几个打扫和看门的人守着这院子。
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挺负责的,就是和先辈一样,无论多少重金都谢绝外人前来参观,宅院因此才会保存得很完整。
只是前些年,后山发生了一场泥石流,把偏院给冲塌了,看宅的立马就给祝家人去电,众子女纷纷以忙碌的推脱,唯有小儿子祝拓来了。
这祝拓倒还不错,毫无怨言的,大大方方就自掏腰包找了几个名匠复原了损坏的部分。
往后,他时常会过来住几天,偶尔还会邀请友人前来吃个饭。
只是从那以后,祝家宅就开始闹鬼了,夜里下山路过的村民总是能听到女人莺莺燕燕的哭声,还有那又似婴儿又似猫的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有村民问过祝拓,可他却否认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家里头一整晚都安安静静的,还劝村民不要乱想,没准是他们听错了。
他们不但没人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反而更加确定了祝家宅里闹了鬼,猜测祝拓之所以没听见,定是让那鬼给迷惑了。
因为那场泥石流压塌的不只是祝家宅偏院,还有周围的十几户人家,多半都是在家里待着的妇人和孩子,全被埋了。
担心祝拓受冤魂迫害,大家都好心劝他找个道士做做法,给那些冤魂超度超度,他却不以为意,摆摆手,一笑了之。
而身为墨崎泽的助理,蒋的看法和祝拓是一样的,也不相信这是鬼魂作祟。
毕竟村庄里有个猫啊狗的半夜叫着都是见怪不怪的事,还有村民们极其一致的那种迷信特性,会疑神疑鬼也很正常。
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偏院内外反差极大的装修风格。
怎么说……简直可称离谱吧?
“外观为正统中式古典府邸,里头却做了欧式宫廷风的装修?”
看着蒋助理递来的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墨崎泽皱起眉头,又不禁哼笑一声。
确实很离谱!
他闭上眼,轻转着座椅片刻,又扭头看向蒋助理,“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祝拓是从北欧留学回来的,我想,这大概是他为了让使命和爱好能够两全的做法吧?”
墨崎泽沉思半晌,轻轻摇摇头,又看了看蒋助理,“先盯着吧,有什么异常立即汇报给我。”
“是。”
第368章
“咯沙、咯沙、咯沙……”
这是军靴在沙土上碾压发出的声音。
在这个季节,难得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直射进林子里,隐约可见几个男人正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身穿特种军装,个个身形健硕,尤其是中间肤色黝黑的那位,四肢肌肉发达饱满,可谓是魁梧,让人只是看一眼就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出了这片林子,便见一间亮着灯的木屋,他们踏上台阶,停在门前。
中间那位抬起手掌,一把就推开木门,里头正吃着小吃、喝着小酒的两个男人顿住动作,迅速抬眼,一见是他,立马起身,恭敬道,“阎爷!”
他微微点头,扭头看向被绑在角落,黑布蒙着眼、捂着嘴,正瑟瑟发抖的三个人。
无需老阎开口吩咐,看守的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去解开他们的蒙眼布。
这三人,正是墨镜、结巴和胖子。
他们努力眨着眼,想尽快让视线恢复清晰,没成想,却在这仅挂着一个灯泡,光线昏暗的小木屋里,看到了前方那张木桌上,摆着的,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屠宰工具。
咽了口沫,他们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几个铁面壮汉,顿时吓得一哆嗦,紧靠在一起。
老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大屠刀,熟练地用拇指腹试了试刀刃,似乎觉得不够锋利,又拿起工具来磨刀。
那刺耳的磨刀声,一下一下地钻进耳朵里,听得三人是一阵毛骨悚然,肌肉也跟着一下一下地颤着。
妈呀!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剁了他们吧?!
果然,老阎一磨好刀子,就走到三人面前,随机挑了个最肥的拽出来。
他抓着胖子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举起刀就要朝他脖子上落去。
眼见胖子就要人头落地了,情急之下,在结巴胆颤的哭声和胖子恐惧的叫声中,墨镜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在刀刃距离胖子脖子1.8厘米时,老阎停住了手,扭头看向墨镜。
一时间胖子不禁止住了呼吸,也不知道刀子落没落下,因为他还没感觉到疼,曾又听说过,刀越是锋利,就越感觉不到疼。
直到听见那俩伙伴松了口气,又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的声音,他才敢用眼角使劲往自己脖子上瞄去。
见老阎把刀移开,他浑身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瞬间松懈下来,缓出了那口气,这才感觉到头上冒出的冷汗滑进眼睛的不适,不觉用力地眨了几下双眼舒缓。
而墙角那俩在见老阎露出的那副“要不你先”的表情后,又缩起
脖子紧靠在一起。
“大,大哥,您,您有话好好说啊,就是要死,也得让我们死得明明白白不是?”
老阎点点头,既然必定是要宰了他们,说一说也无妨。
他走到墨镜面前半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是墨家人,前天晚上,你们绑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就是墨家小姐。”
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顿时在心里崩溃呐喊:什么?墨家小姐?!!!!!
卧槽……卧槽!他们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原本说好不再干这档子事的,这不是没经得住钱的诱惑又重操旧业,没想到竟然中了天大的奖,绑人绑到了墨家头上来了!
这条哥胆子也真是大……难怪佣金这么高,原来是个火坑!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必死无疑了!
“等会儿……”
大伙儿心里正慌乱一团,墨镜突然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老阎,“别以为我没在电视上见过墨家的千金爷,你少忽悠我!”
“墨凉优,听说过吗?”老阎轻触着刀刃,又抬起犀利的双眼看着墨镜,“她是墨家的养女。”
墨镜的心脏顿时又咯噔了一下,止住了呼吸。
卧槽?卧槽!他咋忘了墨家还有一养女呢!这他妈……这他妈的要怪……要怪就怪那时新闻、网传的那些照片都打了马赛克,否则他也不会没发现这么大的问题!
“这下能安静地死了吗?”
老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用食指弹了一下刀面,发出震嗡的声音,听得三人汗毛直立。
墨镜咽了口沫,又慌又急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等等等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我我还有话要说!”
“嗯?”老阎皱起眉头,斜睨向他。
“大大大大哥,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只听命负责把她们送到指定地点,并没有伤害她啊!一,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听墨镜这句,结巴和胖子都不觉心虚地咽了口沫。
他要是知道那天他俩在车上对俩姑娘动手动脚了,他们岂不是……嘶……!
老阎不禁冷笑了声,“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都得死!”
话不多说,他举起刀就要劈去。
在结巴和胖子声嘶力竭的尖叫下,墨镜又吼出了一句,“你们就不想知道伤害她们的真凶是谁吗?!”
老阎顿然停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你说!”
“那,那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们?”墨镜眼神胆怯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真诚地看着他哀求道,
“大哥,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压根就没想害人,何况那俩还是小姑娘!”
老阎垂下眼帘思量片刻,将刀刃紧贴在他喉部的皮肤上,“那就要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你这条狗命!”
“值!值!绝对值!”
墨镜这般信誓旦旦,并非如表面那样真诚地想要全盘托出,而是打算按照和条哥的计划拖延时间以保性命,就说要死,也得好死。
和条哥见的最后一次时,条哥就千叮万嘱地告诉他,如果他们当中哪个不幸被警察抓了,宁可出卖彼此,也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宫。否则,就算能侥幸逃过今天这一劫,他们所有人也逃不出**宫的手掌心,逮着了就是丧心病狂的折磨,最后怕是惨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现在抓他们的虽然不是警察,却是比警察还要可怕的墨氏。
以往就听传闻说墨家有个隐秘而庞大的特殊兵营,里头全是超精特种兵,亦正亦邪。
所谓正,是甘愿在国需之时全力支援、随听调遣。而邪,则是那套骇人听闻,以暴制暴的“军阀”机制,可对应的是奸恶,所以这邪又亦是正。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机制有多可怕,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地手段也不会像**宫那么变态,也许还会有小几率的仁慈。
至于面前的这位大块头,处理人的风格一看就是那种直截了当不哔哔的。对付这种人,忽悠的尺度得把握好,否则他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他们就得一命呜呼。
现在墨镜只能在不得罪**宫的前提下,极力把自己升级成一个有价值的俘虏,再给哥几个争取一下活命的机会。
他猜想,既然墨氏能够找到他们,也一定已经盯上老宅了。
不过这会儿应该是没查出个什么来,否则这大块头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听他废话?毕竟**宫的那位也是个人精,估计早已经撤干净了。
所以,现在只要安心地把条哥供出来,先跟他们周旋,尽可能少透露那些重要的信息。
“联系我们的人叫条仔,是这次交易的中间人,只要找到他,你们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老阎咬牙切齿,力抵在墨镜脖子上的刀也划开了他的皮,溢出了血液。
“我我我我,我知道他在哪!”
“说。”
“一间地下赌场!”
“……”
见老阎咬起牙根,他又说:“他住在明生巷83号!”
“我他妈让你说点有用的!”老阎瞪眼大喝一声,又举起了刀。
第369章 老阎
“我他妈让你说点有用的!”
知道这大块头彻底失去了耐心,墨镜不敢再周旋,在他举刀的千钧一发之时,总算道出了重点。
“她们被另外一帮人劫走过!”
他这下可是真服了墨家的本事,没想到他们短短时间就查得这么彻底。
那天他们几个明明就把当天用来联络的手机卡都扔了,他们是怎么查到条哥身上的?
他只是没想到,其实墨家除了这强大实力外,在这个发展迅速的互联网时代还有那么一个神通广大的花霆书。
所有跟网络关联的线索他都已经查了个彻底,只是在这个叫条仔的身上断了进度。
条仔除了和这三个绑匪联系以外,当天和另两个号码也有过联络,可这两个号码所注册的身份信息都是外籍户,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线索就此截断。
到了这一步,也只有找到条仔,所有的一切才会水落石出。
墨崎泽下令极力调查寻找这个条仔,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称赞一下这小子的聪明劲。
他本是道上一个黑老大得意的手下,因为一次立了功,黑老大一个高兴,就把手上一间经营得不错的地下赌场送给了他。
赌场盈利虽不错,但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他就想多攒点钱给自己留个后路,暗地里便干了非法买卖中间人的勾当。
从寻找他的踪迹过程上看,如果不是被灭了口,那他多少还是有点小本事,尤其是这反侦查的经验。
据蒋助理汇报,他们找到地下赌场时,里头早已被搬空,只剩一堆尘封的杂物掩人耳目,而条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墨崎泽只好又让蒋助理带人去找那位黑老大讨人,可如何软硬兼施,黑老大都声称自己并不知道条仔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更不清楚他都和哪些人有什么往来,他只关心和他相关的东西。
这问也问不出,搜也搜不到的,查的那祝拓,双手又是干干净净的,线索是彻底断了。
最后,墨崎泽决定在这三个绑匪身上试试水,把他们交给了老阎。
没想到,还真的套出了一条线索……
身上许久都没感觉到痛,墨镜斗胆给眼睛眯出一条缝,见老阎又停了刀,才咽了口沫,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明。
“那,那天,我们把人送到老宅后没多久条哥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们赶紧把人接走,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地送回!”
“送回去?”
“听条哥说好像是抓来的人是个惹不起的主,让我们务必一根头发不能少地把人送出来,我们就慌里慌张的又从那些人手里把人带走。”
“那些是什么人?”
“跟我们对接的是几个面生的,他
们上头是谁条哥也没有告诉过我们……大哥,我们真的就是个听命办事的……对了,我们送到的地方祝家村,祝家老宅。”
“祝家宅是做什么的?要人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这我们怎么知道?别人不说,我们这些小喽啰也不敢打听呀!”
老阎无语地沉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问:“既然知道惹不起,为什么又指定让你们抓人?”
“这我们也挺奇怪的,问过条哥,可条哥什么也没说,只叫我们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老阎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又看着墨镜,“你刚刚说,有另一帮人把人给劫走了,从谁手里劫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劫走的?劫走她们的人又是谁?”
“劫走她们的是黑岩帮的,都是一帮富二代!”
一提到他们,墨镜便立即露出了忿忿不平的神色,“他们总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道上又有不少背景强大的人脉,老欺压我们这些小喽啰!”
怨了一句,墨镜正式道出事情的原委。
“那天,我们也是倒霉!按规矩,把人送到祝家宅后,我们就得在回来的半道上把车给扔了。
回来后,找了个饭馆,才吃完饭,正商量着要去哪乐呵,条哥就来了电话。
这临时下的紧急通知,我们一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车,慌张之下就用了哥几个平时用的那辆车。估摸着就只是把人接出来,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放下就走,应该不会被查车。
谁知这好死不死的,就让他们给撞见了,认出了我们的车。
知道他们难缠,担心他们把事给搅黄闹大了,到时我们不但拿不到钱,可能还会大祸临头,就想着干脆踩油门冲过去得了。
可他们量我们不敢不停,站在那道上一动不动!我们就怕万一把哪个撞死了,豁出命都担不起,硬是让他们给逼停了。
哥几个千挡万挡的,还是让他们给发现这事,一看到是两个小姑娘,他们根本就不听我们劝告的后果,说什么也要带走!我们惹不起,就只能让他们带走了……”
墨镜叹了口气,又信誓旦旦地说:“我,我可以保证,他们带走之前,俩姑娘除了不省人事,身上一根头发没少,完好无损!”
“你的意思是,把人送到祝宅没多久,他们就让你们去把人给接走,在回来的路上,人又被黑岩帮的给劫走了?”
“对!”
老阎点点头,脸色越发铁青,沉思许久才起身往门外走。
正当墨镜准备问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放了,就听门口传来一句,“看好他们!”
行吧,能活一时是一时,现在多喘一口气他都觉得是幸运的!
就算最后还是死了,他也能笑出来!
怎么说呢
当时碰上那帮富二代,墨镜确实觉得他们是倒了八辈子霉,可后来和条仔计划窜供时,发现这就是天意。
用他们来掩盖**宫的存在,绝对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最值得让墨镜高兴的是那帮狗眼看人低的混蛋报应终于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点了根烟,老阎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踏下台阶。
老阎,本命并非有“阎”,而是道上人称“阎王”的老阎。
什么道?
他出生是本国人,从小死了爹妈,十岁就被自己那赌毒两全的舅舅给卖到了泰国,挑选进入了地下特种兵营。
在一座条件恶劣岛上,他和一群孩子一样,在各种野兽的陪伴,且随时会将他们吃掉的环境下,承受着超越年龄的生存模式,经过地狱式的训练与培养,成为了一名顶级的职业杀手。
离开组织后,他在界内的排行不断上升,坐上了无人能敌的首座,是佣金最高的杀手,没有之一。
后来因为某些变故,他被手下出卖,仇人追杀,逃到了一搜商业游艇上,情急之下,躲进了墨崎泽所在的包厢。
当时,他刚与合作方刚签完合同,准备离开,因为老阎一句母语的求救,他出手帮了他,巧妙地躲过了杀手的搜查,并找了套西装给他换上,佯装成他的助理离开游艇。
在车上,老阎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墨崎泽喉部,要求他带他回国,如若不允,他就一刀切断他的喉管。
然而墨崎泽却无所畏惧,淡定地哼笑了声道,“除非你有利用价值,否则就是要杀我,也不值得我这么冒险地安排你回国。”
见墨崎泽也是个难搞的角色,老阎无奈交代了老底,声称只要是在这地球上实质存在的,没有他不敢做、做不到的事!
当下,墨崎泽笑了起来,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
没有不敢做、做不到的?
这样的人,不正是他墨崎泽最需要的吗?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到酒店,老阎一进门就给他下了跪,承诺如果他真的帮助他回国,他这辈子必将赴汤蹈火、誓死追随、忠心不二!
可他不知道,这一跪,不仅让他回归了母国,还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此后,他便作为武将,和蒋助理这个文将双剑合璧,一同效忠于墨崎泽,成为了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明面上他是墨崎泽的金牌打手,背地里又是墨崎泽那不为人知的御用杀手,但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他都成为了受人崇拜和敬畏的大人物。这样的体面,让他更加甘愿为墨崎泽效力至死。
第370章 你有没有被侵犯过?
梁尤看完心理医生后,金龄便让几个女孩带她到庭院去走走,透透气,放松放松心情。
一开始她总是躲避她们的靠近,不敢与她们对视或说话,直到墨慕凡抱着她最爱的那只白猫“咕咕”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抬起头来。
接过猫咪,抱进怀里,在它发出一声熟悉的叫唤后,她俯首把脸埋进它温暖的身体里。
就这样,就这样让她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不要看见……
接过医生签名盖章的处方单,金龄吩咐下人去洛氏医院取药,又再三道谢着把医生送出门,让司机开车送回。
回屋,她正准备往西院去看看墨崎泽和花霆书对梁尤这件事打算如何处理。
可刚走几步,她突然又想起了一同被绑架的古瑶霏。
优优遭遇了这样令人悲痛的事,霏霏还会例外吗?
左思右想,她转道走出南门,往古家去。
走进古家大院,金龄扫视一圈,除了一两个打理院子和清扫屋子的佣人,他们家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冷冷清清,里里外外的安静显得整个屋子空空荡荡。
金龄刚进屋门,巫莉媛就笑着迎了出来。金龄看得出来,她的笑是挤出来的,脸色也比平时差了些。
这会儿天色还早,古达燊还在公司忙,古霁琛这个哥哥又早在一年前出国深造美术去了,现在只有巫莉媛在家陪着古瑶霏。
她拉着金龄坐下,又吩咐保姆去泡茶和准备些点心,金龄忙阻止道,“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说两句就走。”
她也不勉强,点点头让下人退下,又见金龄那脸色不佳的面容,似乎是有心事,担心地问:“怎么了,是要跟我说什么?是不是优优的事?”
金龄垂下眼帘,轻叹了口气,捏着手心,许久才抓着她的手问:“霏霏怎么样了?”
她猜想一定是优优的情况不太理想,就没追问,边抚了抚金龄的背表示安慰,边回答道,“不好,也不算坏,只是比平常更安静了,不肯出房门,也不愿意跟我交流,常常坐在阳台上发呆。”
“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巫莉媛顿了顿,迟疑答道,“有。”
“哪奇怪了?”
“这些天经常做噩梦,会哭着说梦话。”
金龄双手不由一紧,露出惊慌的神色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奇怪地皱起眉头,凑近她问:“怎么了?”
再三犹豫,金龄还是把梁尤亲口对心理医生说的事告诉了她。
她面容顿然失色,心头被渐渐揪起,按压着胸口久久都缓不下来。
“那天……”她深吸一口气,边调整着呼吸边道,“看到她那不正常的样子,我们也怀疑过这个事。只是,玄罡说她除了脸上的擦伤,基本上并没有其他问题,若要确定详细情况,就得需要她本人同意才能在** 部位做检查。
可她一直都是那样保守的女生,
怎么可能愿意配合做这样的检查?”
说到这,她不由叹了口气,“我就私下问了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还总是神神叨叨、胡言乱语的。
我也不敢往坏处想,想她向来面对异性都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大概就是被吓着了。”
金龄搂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再想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实在不行,就看你们需不需要曹医生来看看,他的催眠可以做基础铺垫,兴许她能像优优那样把轻松地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只有说出来了,我们才能够更准确地帮助她们。”
说着,金龄又紧抓住她的手,眼里带着些许恳求,“不管霏霏是不是也受了伤,万一真要打起官司,她们的证词和指控都是非常关键的证据。”
巫莉媛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我会尽力的。”
听到她们的谈话,光着脚躲在客厅拐角的古瑶霏捏紧了手心,心慌得不知所措。
她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听到金龄来了,才特地下来偷听的。
看样子,优优似乎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优优不说,对她来说是一件何其庆幸的事,可是,她为什么不说?那个时候,她看她的眼神明明就充满着失望和怨恨……难道她是真的疯了吗?
医生?看医生?
如果她也和优优一样被催眠,把埋藏在心里那些事都说出来,那样全世界就会都看到她的丑陋……那她以后怎么办?大家一定会讨厌她,甚至会恨她,卿卿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不要,不能,不能看医生,绝不能!
她摇着头,双手渐渐颤抖起来,慌张中又小心谨慎地跑回房间,锁上门,躲进被窝里。
金龄离开后,巫莉媛便亲自准备了些古瑶霏喜欢的水果甜点端上楼。
她敲了敲她的房门,按下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心里不禁有些慌,又再次敲门喊她,好一会儿里头没有她的回应,便急忙找来备用钥匙把房门打开。
放下手中的食物,她惊慌地扫视着整个房间,看到床上被窝里鼓起的小丘,立即过去掀开被子。
见古瑶霏蜷缩在床上,她松了口气,又坐到床边,轻轻抓着古瑶霏的肩膀翻过来,问:“怎么了,宝贝?”
古瑶霏看了她一眼,又立即扭头避开视线。
“怎么还把门锁上了,妈妈喊你你也不理。”
巫莉媛柔声询问,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压得更低。
“宝贝,别怕,有妈妈在,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一定会护着你,咱们家里也很安全。”
摸了摸她的脑袋,巫莉媛又拉她扶起,“来,快起来,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水果沙拉和点心,尝些好吃的心情可能会放松点。”
古瑶霏知道母亲的目的,神经不觉紧绷着,时刻警惕封锁着心中的秘密。只是,她又经不住母亲的好言好语,实在是没法拒绝似水的温柔和送到嘴边的食物,渐渐放开吃了起来。
见时机到了,巫莉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宝贝,你还记得以前妈妈跟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妈妈吗?”
古瑶霏不禁顿住,别过脸去回避。
巫莉媛忙抓住她的手,一脸迫切地凑近追问,“你之前也一直都是这样,在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跟妈妈倾诉,妈妈也都会倾尽所能帮你解决所有问题。可这次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绝口不提,都不愿理会妈妈?”
她压低脑袋沉默着,把手从巫莉媛手里抽开,挪开身体想要钻进被窝里,却又被拽住。
“宝贝,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妈妈很担心焦急?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好不好,让妈妈帮你,陪你一起承担?妈妈求你了,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承受,你会更加受伤的!”
听着巫莉媛的劝说,古瑶霏的抗拒渐渐开始明显,她挣开巫莉媛的手,却又被抓住。
“宝贝,你实话告诉妈妈。”巫莉媛咬了咬唇,艰难地启齿道,“你有没有,有没有被那些人侵犯过?”
古瑶霏摇着头,挣扎的幅度开始变大。
“有没有?你快告诉妈妈,到底有没有?”
“没有……”
面对母亲激烈的逼问,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话,就会被迫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只能颤颤巍巍开口,又因为心虚而再三否认,“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然后巫莉媛心里害怕她只是觉得羞愧而不敢说出口,又双目含泪地再三确认,“真的吗?是真的没有吗?”
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住,用力地甩开巫莉媛的手,崩溃地嘶吼一句,“我长得这么丑谁会对我有兴趣?只是看着都觉得恶心了!”
巫莉媛顿时愣住,眼泪不禁滑落了下来,内心五味杂陈地翻涌着,又突然紧抱住她,笑着痛哭了起来。
这是她常听到女儿被人嫌弃丑陋以来,第一次打心里感觉到幸运。
她庆幸孩子有一个好爸爸,也庆幸自己没有固执己见,听从了丈夫的反对。在女儿那不具美观的外表上,除了必须在年幼就该配带牙套矫正的牙齿以外,头上的卷发和遍布满脸的青春痘,最终还是没有带她去做改变。甚至都不敢违背丈夫给她买有一丝花枝招展的衣服,连颜色都不能鲜艳。
她突然佩服起丈夫,也许这就是他的先见之明。
那古瑶霏呢?她觉得幸运吗?
如果长得丑算幸运,那为什么连洛凌霄那样的男生都看不上她?他对她无论怎么好,对墨凉优总是会在对待她的基础上再好几分。
包括墨蒲卿她们,甚至是关系最要好的苏雯佳。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了,她每天都能从房间的窗口外看到她们一个又一个地走进墨家南门,又直直离去。始终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她一句,关心她此刻的情况好是不好,都只围着墨凉优转。
若是要拿丑相来获取这样的运气,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运气,也要做一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第287章 找茬
一听到咖啡里有老鼠屎,部分客人都齐齐地“噗呲”一声,将嘴里还没咽下的咖啡全喷了出来,咳的咳,作呕的作呕。
“怎么可能?”
看着痞子男带头的这桌客人,袁子恒不由狐疑地皱起眉头,单是外貌和混混标配的神态气质就让他怀疑他们的目的。
“什么不可能?!”
“我们的食品量化安全等级都是绿色a级,怎么可能有老鼠屎?”袁子恒边说边指着一面墙上的食品安全等级公示。
“你自己看看!”
痞子男原本不悦的脸上又凶了几分,他咬着牙根把咖啡直接倒在桌子上,咖啡迅速流散到桌角,滴落到地上,桌面上也赫然现出一颗红豆大小的深灰色老鼠屎。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狠瞪着袁子恒,他又看看其他客人说:“大家都看看这是什么!”
好家伙,这屎还挺新鲜!
一见真是老鼠屎,见客人脸色都渐渐难看起来,且开始议论纷纷。
这咖啡里有老鼠屎,指不定别的饮料里也有,又都动手翻搅自己杯里的饮品,有的想着就忍不住作呕。
连两位外国cp都怀疑地看着面前那杯,刚刚还称赞味道不错的咖啡。
与此同时,袁子恒和身后围过来的果琉璃几人也都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往吧台顔瑾那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顔瑾冲泡的咖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见场面开始混乱,痞子男趁水和泥地嗤笑一声道,“就这还全镇最好的咖啡厅?呸!表面光鲜亮丽,这里头怕是养肥了不少蟑螂老鼠吧?连监管部门都让你们给骗了!”
他同桌的小弟也配合附和道,“就这卫生还绿色a级,不关门都对不起监管部门对你们的信任!”
他们这话里话外的,思维能力强点都能听出是在暗讽他们和监管部门勾结。
可部分人还是相对理性的,因为他们的感觉和袁子恒的猜想一样,看着就像是来找茬的。
这种事现实虽然他们几乎没遇到,可在网上倒没少看。
有些同行为了打压对手,缺德地找人来光顾,故意食物里放什么苍蝇虫子在里面,破坏店面名声。
这些小混混,八成是哪家咖啡店顾来砸场子的!
见对方是难缠的一群混混类,袁子恒他们实在难控场,颜瑾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吧台。
看着桌上这么大一颗老鼠屎,颜瑾心里顿时有了底。
先不说别的,这咖啡里要是有老鼠屎,唯一的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咖啡豆里。
可要泡这咖啡不得先磨吗?就算是有老鼠屎,也早都成粉了,哪还能这么完整?
除非这老鼠屎是制作好以后,从天花板上掉进去的。
看着天花板上完好无缺的吊顶,颜瑾不由低笑了声。
实属能编!
她把手压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痞子男说:“这位大哥,这就算是道上混的,咱们也得光明磊落不是?有什么事大可摆明面上说,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商量着解决。”
“这下三滥的小人行为可不是老大该有的作风啊!”她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几个小弟,“瞧您这几个兄弟都看着呢,别在他们面前丢了颜面。”
“放屁!”
痞子男顿时恼羞成怒,拍桌跳脚地呵斥道,“你他妈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老鼠屎还是我自个放进去给自己喝的?”
“那您喝了吗?”顔瑾扯着嘴角凝视着他。
痞子男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又立即挺直腰板地敲着桌,理直气壮道,“要不喝能知道这里头有老鼠屎吗?!”
“哦,敢情您还挺了解老鼠屎的味道啊?”
顿时,众人,以至混混小弟们都忍不住偷着好笑,搞得痞子男一阵尴尬。
踹了旁边小弟一脚,他又拍了一下桌,不耐烦地敲着桌面说:“你他妈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事实就摆在这了,你就别想找什么借口给我敷衍过去,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行,那咱们就讲讲道理!”
顔瑾拉过一张椅子摆在他对面坐下,抱着双臂看着他说:“我们店的咖啡,每一杯都是用机子现磨后冲泡出来的,您说这老鼠要想往里头拉屎,是不是还得经过我的同意?”
听到周围的窃笑声,痞子男再次怒喝,“你他妈又给我扯?”
顔瑾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一本正经道,“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您的意思是,难不成我还故意把它放进去的?”
“那可说不定啊,没准你还就是故意的!”
“这么多人都没有,怎么就你有啊?怎么的合着我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还不辞辛苦地请老鼠大哥来拉坨屎喂给你?”
顔瑾在这种氛围下幽默地讲道理,实在是让人憋笑憋得差点没出内伤,但同时那在理的一句句也让客人们都放下了心。
不管怎样,他们自己喝的咖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痞子男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指着桌上的老鼠屎咄咄逼人道,“我可听说这咖啡里头有猫屎咖啡什么的,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这是你们创新的鼠屎咖啡?拿我当小白鼠了?”
听他开始胡扯歪理,顔瑾脸色顿时变了,似乎失去了跟他讲道理的耐心。
“大哥,您这样胡搅蛮缠可就没意思了啊!”
“我胡搅蛮缠?”痞子男可笑地冷哼一声,和自己的小弟相互对视着,“她说老子胡搅蛮缠?!”
小弟立马配合大喝道,“这摆明的胡搅蛮缠是她!”
耐着性子,顔瑾眉头紧锁地看着痞子男说:“这人不管做什么,都给自己留点后路,闹闹差不多就得了,别到时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也别怪我在这些小辈面前不给你留面!”
“看看,看看……”
痞子男扭头看向群众,扬声道,“大家都看看啊!这讲道理把自己绕进去,还他妈说我胡搅蛮缠?!”
说着,他又满脸戾气地看着顔瑾,“你们这个口碑店就是这么对待消费者的?咖啡有问题,自己狡辩不清就赖上我了,还带威胁,莫不是一会儿
还得让我倒赔吧?”
“黑店!这绝对是黑店!”
“黑店啊,黑店,赶紧关门!”
“关门,关门!”
他的小弟纷纷起哄,还开始摔桌上的东西、踹桌椅,吓得客人们都纷纷离席往后散。
顔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紧捏着拳头,似乎下一秒就会上去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现在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摆明就是来找茬的!
袁子恒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握紧拳头就要上去,可下一秒就被阻拦了下来。
他扭头一看,只见苏默风正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回人群,又不紧不慢地走到顔瑾身后,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护在身后。
他看了看四处的监控,对痞子男说:“既然说道不清,就只能查监控了。”
几个混混顿时都停下,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只听他又说:“我们可以将监控录像放大至百倍清晰化查看,如果画面里你没有将这异物放进咖啡里,那这个问题我们来承担,任凭你处置。”
看他这不慌不乱、自信满满的模样,混混们一时有些慌了。
痞子男虽强撑镇定,只是不自然地飘忽了一下双眼,可他那些小弟的脸色变化已经很明显地体现出他们的做贼心虚。
“你他妈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可没那个时间等你查什么破监控!”痞子男气急败坏地拍桌起身,指着苏默风骂道,“要么立马关门,要么跪下给老子把这颗老鼠屎吃了!”
“你别逼人太甚啊!”顔瑾怒了。
吃老鼠屎?亏他想得出来!看她不给他塞进牙缝里!
将顔瑾扯住,苏默风依旧淡定地看着痞子男说:“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大家也都看着,用监控作证最能服众,若是我们的问题,也好心服口服地还你一个公道。”
“大哥,这小子说话摆明就是在侮辱你的人格,说你冤枉他们!”
“老大,要是让他们查了监控再还咱公道,您的面还往哪搁?”
“就是,您说话的威信度都让他们给败了,以后咱们还怎么混?”
身后的那群小弟可谓是个个机灵过人,适时地放上台阶,让痞子男顺势踩上,借题发挥。
他立马拍桌起身,大怒道,“呵?想败老子的面?没门!你们今天要是不跪下给老子吃老鼠屎认错,老子砸了你这黑店!”
这话一出,众人又慌了。
完了,看着架势,今天这咖啡屋不被砸个稀巴烂,这事是没完了。
然而苏默风却始终淡定,拉着顔瑾后退几步,“砸。”
“嘿?你他妈的,还真以为老子不敢砸是吧?”痞子男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往地上摔了去。
“只要到时把所有清算出来的损失费全款赔付清就可以了。”
“哟呵?”痞子男不禁一阵可笑,“你他妈是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费劲给你砸完动作片你他妈还想要钱?呵,弄死你不偿命都是妥妥的!”
说着,他抓起桌子边缘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砸!”
第288章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痞子男一声令下,众小弟抓起椅子准备就绪,正当他准备掀桌时,身后一位小弟急忙阻止道,“等等等等会儿!”
痞子男顿住,小弟附在他耳旁低语道,“大哥!不能砸!”
他皱起眉头,扭头狐疑地瞥向着他,“怎么不能砸了?”
“这家店的店长是镇长的亲外甥!”
“呵,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小镇镇长!能比得上咱们身后那位……嗯?”
“可关键是,他亲爹是田昌隆!”
痞子男不由一怔,田昌隆?
那不是这镇上鼎鼎有名的富商吗?
以前可是这儿人人敬畏的地头蛇,还是他们老大以前的大哥,后来老婆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弃黑从商了。
不过,他虽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但却十分仗义,落下了极好的人缘,现在人脉甚广,黑白两道都跟他称兄道弟,礼让三分。
听说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要真惹上他,恐怕就是让他们赔上十个人头都不顶事!
想着,痞子男心里不由瘆得慌,看了苏默风一眼,小声嘀咕,“我说这小子胆识不小,原来是因为他老爹!”
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股黑老大的气势,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惹不起,惹不起!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听到后边的说的!”
犹豫再三,痞子男甩下手中的桌角,不甘地咬了咬牙,“妈的!撤!”
说着,他又强压尴尬地看着颜瑾他们,为自己留点颜面说:“这,这次就放过你们,以后都给我悠着点,别让老子碰着了,下次可就没有今天这么运气了!”
“都给我小心点!”
“小心点!”
几个小弟狐假虎威地咬牙瞪眼给他们最后的警告,就差没把手指戳进他们鼻孔里了,才跟着痞子男走出咖啡屋。
待他们踏下露台远去,屋里的所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颜瑾扯了扯苏默风的衣角,凑近他低语几句,他点点头,往两位外国cp那走去。
接着,顔瑾又看向大家。
“那个,大家都还好吧?今天这事闹的,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满脸歉意地冲客人们鞠了一躬,果琉璃几人也一致鞠躬致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整个事情的经过都看在大家眼里,他们都十分理解,部分客人还很贴心地说:“我们没关系,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哎呀……”颜瑾陶醉地闭上双眼捂住心口,“好像被什么射中了!”
“是心动的感觉!哈哈……”一位客人调皮地替她回答,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顔瑾又说:“为表达歉意和谢意,今天我们包场,给大家统统免单!”
“哇!”
“这么好的吗?!”
见大家一阵欣喜,袁子恒忙举手道,“我买单!”
“好啊好啊!”
“免单免单!”
现在这里已经几乎无人不知,这家店的员工基本全是土豪,包场免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何况还只是些平价饮品。
所以,他们都毫不客气地接受下来。
在这愉快的气氛下,顔瑾几人又各回到工作岗位,店内的运作也恢复了
正常。
……
把所有单子做完,颜瑾抽空走出咖啡屋,站在露台上伸伸懒腰,休息休息。
太露台下,顔瑾无意看到田骁正和那两个老外握手道别,看上去似乎是熟人,心里不由诧异起来。
待田骁送走两个老外,颜瑾才凑过去问:“哥哥,那俩老外你认识?”
“咖啡厅体验师。”
“啊?!”
“他们的文章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店面的口碑。”
“那他们……刚刚有什么评价吗?”
顔瑾有些担心,因为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一定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还不错。”田骁停下脚,看着顔瑾,“他们特地提了你家大少爷。”
“嗯?说了什么?”
“很优秀。”
“哈?!”
田骁勾了勾嘴角,又问:“怎么样,你们都没事吧?吓着没?”
“嗯?你这么快就知道啦?”
“在路上听说的,事发当时客人就把视频传上了网,我看了一下。”
“哦。”顔瑾点点头,又笑着说:“我们都没事,还好有大少爷在!开始以为他们会把店里砸个稀巴烂,估计是让大少爷的气势给震住了吧,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落荒而逃!”
田骁笑了笑,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说:“你们没事就好……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
“好,谢谢哥哥!”
在露台上擦桌的袁子恒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又莫名地感觉一阵郁闷。
收拾完,他放下抹布,跳到露台的栏杆上坐下,看着远处发呆。
跟田骁聊完,顔瑾看了看他,走到他身旁,靠在栏杆问:“怎么样?四爷,这几天还适应吗?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他扯了扯嘴角,“干活哪有不辛苦的?但是在这觉得很快乐。”
他扭头看了看顔瑾。
看着他,顔瑾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那个狼牙吊坠,扯了扯嘴角问:“怎么现在还带着这个东西?”
“为什么不能带?”
“不符合你钻石小开的气质。”
“那些都是莫须有的东西。”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顔瑾随口好奇一问。
“平凡的快乐吧。”他再次扭头看着她。
顔瑾突然凝滞,没想到,这样的袁子恒,在意的东西竟只是简单的快乐。
他摸了摸脖子上那颗狼牙,半晌才说:“这是你送我唯一的礼物……那时我很胆小,什么都怕,你说这是护身符,可以保佑我,我一直都信。”
“可是好像真的有效果了,因为后来每次打架,我都赢了,伤得最重的一次也就是骨折。”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狼牙承载的回忆……我常常会想起那段跟你混在一起的日子,觉得特别美好。”
似乎忽略了他深情的眼神,颜瑾低头一阵好笑,“跟我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还经常被叫到办公室和家长一起去喝茶,哪美好了?”
“因为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被欺负过。”
是啊,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被堵在了操场围墙的角落里,被一群男生欺负羞辱。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是弱小无助地蜷缩着身体,把自己塞进墙角里。
突然间,她
又想起了那时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边,就没少遭她毒手。她总是爱着拍他的脑袋,说他是个蠢猪。
一种愧疚感不禁在心底油然而生,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傻。”
他不由一愣,这种感觉让他好熟悉……
“哎,四哥!”
正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楚南飞不适时的出现,把笼罩着难得美好气氛的这层屏障给打破了。
不悦地瞟了他一眼,袁子恒别过脸去不予理会。
看了看顔瑾,楚南飞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那几个小混混,可能跟那天咱们遇到的那帮混混有关。”
“肯定是!”刘薇也凑了过来,分析道,“估计是知道咱们在这上班,就为兄弟报仇来了!”
顔瑾点点头,却又不以为然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他为什么要逼着我们关门?通常小混混报复的话,不是应该不由分说,上来就直接开砸吗?他干嘛要费尽心机弄这一出,而且,我们只是员工,他要报复,目标怎么会在咖啡屋这上面?”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刘薇和楚南飞赞同地点点头,“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竞争?”
顔瑾摇摇头,“不太可能,花田镇的人内心都很淳朴,基本没有这种善妒心理。而且这店都开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要是同行竞争,他们早就下手了,还等到现在?”
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议论的内容,果琉璃突然又想起了那天顔瑾一打五的画面。
她一直都想问她这般身手的来由,可她又感觉顔瑾似乎对她有些刻意隐瞒这些。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很多时候,涉及到这些东西时,总是会在她没有搞清楚之前,就被有意无意地掩盖住了。
就像之前在校医院,刘薇无意说的那几句,到了嘴边就被袁子恒堵住的话。
最重要的是,瑾瑾身手这么厉害,为什么被欺负的时候还要忍着?为什么不给那些讨厌的人一个教训,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那天她犹豫再三都没敢问出口,可现在,她又有想要开口的冲动了。
于是,她紧张地凑了过去,“瑾,瑾瑾,有,有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天,还是想跟你弄清楚。”
“你问。”
“你,你为什么那么厉害,打架?”
“因为小时候学过一点防身术啊!”
“哦,那,可是为什么你被欺负的时候不用这些还手,还要那样忍着……”果琉璃问着,声音莫名就小了。
“因为我怕一出手她们就废了呀,那些大小姐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揍?”顔瑾冲她挑挑眉。
“哦,原来是这样……”果琉璃豁然明了地点点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一句轻描淡写,就把果琉璃想了几天都不明白的问题给糊弄过去了。
袁子恒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在心里都不禁佩服顔瑾这脸不红心不跳、天衣无缝的混掰扯能力,说得他们差点都信了。
可他们都不知道,为了能说服果琉璃,顔瑾在心里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能够贴合果琉璃思维的理由,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才能有这一句轻描淡写。
第289章 你们同居了?
雏菊别墅。
好不容易有个闲情在后院泳池做水疗,还能安逸看着花溪在凉亭那头认真写东西,祁炎夕的手机却响个不停,破坏了他这一道美丽的风景。
经不住烦扰,最后他还是接了。
他没有先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了尔岚娇娇滴滴的声音,“炎夕,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他耐着性子沉了口气,“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她嘟囔地撒着娇,听得祁炎夕咬牙忍着没抓狂。
“炎夕,我昨天抢了两张新上映的爱情剧电影票,是下午三点的,我们一起——”
没等尔岚说完,祁炎夕就一口回绝,“对不起,我今天很忙,没空。”
“又没空……”她的语气瞬间透出了失望。
没错,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陪她演戏了。
之前应约的几次,他费尽心机旁敲侧击,都没有办法从尔岚嘴里撬出任何关于花溪让出交换生名额那件事的一字半句。
如果无法利用尔岚来让花溪解除对他的误会,那他也不想再尔岚有任何瓜葛。
即使花溪永远都不原谅他,他也愿意就这么守着她。
“炎夕,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找你,你都要拒绝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她质问的语气愈发伤情。
“其实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没等她再说什么,祁炎夕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再次在水疗床上躺下,继续望着那头的花溪。
被挂断电话,尔岚咬牙吞着气,将手机握得颤抖,似乎要捏碎一般。
她心知肚明,祁炎夕这样一定和花溪有关。不知道这些天,他们是不是又有了联系,才会让祁炎夕对她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
要不是因为花溪,也许她早就和他终成眷属了,否则以她的条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抓牢他的心。
想想在国外的那两年,虽然没有进展到男女之间的关系,可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也十分关心照顾她。
自从回国以后,他就变了,越来越冷淡,以致现在连她的电话都不想接。
她不能再让这件事情继续这么演变下去,否则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她再次打开手机,拨通了花溪的电话。
听见手机响,花溪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见是尔岚的来电,便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喂,岚岚。”
“溪溪……”
听尔岚声音不对,花溪不由皱起眉头,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岚岚?”
“溪溪,我想你了……”
“你是不是哭过了?”
“没,没有,我就是刚刚看剧看的。”刚说完,她就忍不住抽泣一声,惹得花溪一阵心疼。
“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别总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憋着。”
“溪溪,你能不能出来陪陪我?”
“当然能啊,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把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就马上去找你。”
“好,那你先忙,我等你。”
“嗯,一会儿给你电话,咱们就在老地方见吧。”
“嗯嗯!”
挂断电话,花溪叹了口气,看了眼那头正闭目养神享受水疗的祁炎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最近他都很少出门,难道是吵架了?
收起桌上的电脑,花溪回屋,准备去做午饭。
这聂禹受伤也不好给他点外卖,其他人又不会做,她只能先给他们做好了再出门。
“叮咚……叮咚……”
听到门铃声,在厨房忙活的花溪暂时放不下手上的东西,只好朝外头大喊了一声,“就来了,等会儿!”
正好祁炎夕刚冲完澡从楼上下来,便过去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瞬间,里外两人都怔住了。
“你怎么来了?”祁炎夕诧异地皱起眉头。
什么情况?她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炎夕,你怎么在这?”
尔岚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祁炎夕身上的睡衣和那头湿发。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同居了?背着她同居了?
原来是找花溪的……
可是,他才刚拒绝她,她就来找花溪,这该不会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来拆散他们吧?
不过,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有回答她,祁炎夕转身走到吧台,倒了杯酒给自己灌下,缓缓不安的情绪。
他深知,这会儿让尔岚知道他住在这,以花溪的个性,恐怕是要把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光推到终点了。
该怎么样,才能让花溪给自己一个继续留下的机会。
“是谁来了?”
花溪从厨房走出,看到站在客厅的尔岚,蓦然顿住脚,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了眼正喝着酒,脸色不对劲的祁炎夕,花溪深知大事不妙。
她没想到约好咖啡厅见面,尔岚会等不及找上门来。
关键是,祁炎夕现在这身睡衣让她很是头疼,她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看上去合理的理由才能消除尔岚的误会。
“岚岚……你怎么来了……”花溪朝她走去,眼神和语气都藏不住来自心虚的慌张。
“你们是不是同居了?”尔岚一针见血,直入主题,神情满是委屈。
“我——岚岚,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尔岚的眼泪潸然落下。
祁炎夕瞥了她一眼,不由心生佩服,这眼泪说来就来,不当影后可惜了。
“我,我……岚岚,你别哭……”
花溪伸手想要给她擦拭眼泪,却被她一把撇开,又满眼受伤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把你当
成最好的朋友,闺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是的,岚岚……”
花溪不知所措地摇着头,心急地看向祁炎夕,希望他能帮着一起解释。
可祁炎夕不仅袖手旁观,还在心里暗讽尔岚说的话。
闺蜜?确实是个好闺蜜。
那句话说得真没错,防火防盗防闺蜜,她这伎俩也就只能骗过花溪这个善良又重情义的笨蛋。
“你们旧情复燃了对吗?”
“没有,不是!不是这样的!”
“既然要在一起就光明正大地告诉我,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尔岚说着,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委屈地哭了起来,“大可不必在我背后偷偷摸摸地搞这些,显得我像个傻子一样,整天傻傻地闷着,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哪里不好,才会让炎夕这么讨厌,还费尽心思去讨他欢心!”
“岚岚,你真的误会了,是因为祁伯父最近身体不好,祁伯母要到国外去照顾他,才把柏阳托付给我的!”
见尔岚神情稍有缓和,花溪紧接着说:“你也知道柏阳的问题,他从小就把我当姐姐,现在除了家人,就只有跟我共处才不会紧张,所以……祁炎夕偶尔会看他一次,陪他住两天……这都是为了柏阳,真的没有别的!”
“祁伯父生病了?”尔岚皱起眉头,满脸担心地看向祁炎夕,“炎夕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祁炎夕依旧保持着沉默,可笑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的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虚情假意。
“听说是老毛病。”花溪赶忙拉着她的手,继续解释,“不过现在好多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把柏阳接走!”
尔岚垂下脑袋,似乎还有疑虑。
“真的,岚岚,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沉默许久,尔岚抬头看着花溪,眉眼依旧忧伤地看着她,“那……溪溪,我能不能在这待两天,我想要你陪陪我,像以前那样,同吃同睡?”
花溪顿住,不由露出迟疑的神情。
“不行!”
没等花溪应答,祁炎夕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看向尔岚。
“为什么?”尔岚的眼眶瞬间又湿了起来。
“你知道柏阳没办法和陌生女性共处的,现在除了花溪,他看到谁都会害怕,就快上大学了,我不希望他因此发生什么事情耽误学业。”
“那霏霏和小瑾她们呢?”
“她们早就搬出去了,现在就只有花溪在照顾他。”
“哦,是吗?”尔岚可笑地冷哼了声,片刻,抬眼间又再次落泪,“你们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了?”
“我看上去很好骗是吗?!”
一向温婉的她猛然歇斯底里,吓得花溪不禁红了眼眶。
她声音颤抖地解释,“不是的,岚岚,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这样……”
不愿看到花溪难过,祁炎夕无奈,起身拽上尔岚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