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目击证人
袁牧野看得出为，这个叫宋江的年轻人肯定不是凶手，而且他也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不敢告诉警方，于是他就耐心的说道，“宋江，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再说你之前也没少跟着人家窦楚蹭灵感吧，现在对方被杀了，你难道不应该帮他抓到凶手吗？”
宋江紧张的搓了搓手说道，“我……我当时害怕窦楚发现，所以一直远远的跟着，根本就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不，就算你离得很远，可你还是看到了……对吗？”袁牧野压低声音说道。
宋江听了神情一怔，立刻就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我当时……真的是被吓到了，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我就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你都看到什么了！”徐砺大声呵斥道。
宋江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道，立刻老实说道，“有个戴着面具的家伙……拿着一把大砍刀把窦楚给砍到了！”
徐砺：“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啊！吓都吓死了还能留下来继续看？我肯定是转身就跑啊！？”宋江一脸后怕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就问道，“你的那个本子就是那个时候掉落在现场的？”
宋江点头说道，“差不多吧，我也是回家后才发现笔记本不见了，可实在不敢回去找……”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警？”徐砺冷声问道。
宋江有些着急的辩解道，“我当时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窦楚为了涨粉搞的新花样，他以前就经常这么干，所以……万一是假的，那我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叹气道，“行吧，目前从你交代的这些事情上看，你应该不是凶手，可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就比如你是怎么知道窦楚每次直播的地点在哪儿的？还有你是怎么认识窦楚的？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把这些事情全都说清楚，不要像挤牙膏一样，我们问一点你就说一点，明白吗？”
宋江一听连连点头道，“我肯定好好配合，其实看到这种事情我就都够倒霉的了，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敢跟着他去啊！”
之后这个宋江就交代，自己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作家，为了能找到写作的灵感，一向胆小的他不得不经常去一些网上传说的“闹鬼地”收集创作素材。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正好遇到了在做灵异直播的窦楚，于是他就觉得与其自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还不如跟着这位灵异博主走呢？
于是宋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经常关注窦楚的直播，结果让他发现其实每次窦楚在直播结束的时候，都会故意留下一些并不明显的线索，用来预示下一次直播的时间和地点。
宋江正是摸索出了这个规律，才会在后来的几次直播中，偷偷跟在窦楚的后面，从另一个角度看对方做灵异直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平时都只是唬唬人玩的灵异直播，这次却真得变成了杀人直播。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宋江可怜兮兮的看向袁牧野道，“这就是我跟踪窦楚的全部经过了，我真没杀人，也更加没有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
袁牧野听后就对徐砺耳语了几句，对方听后想了想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宋江被放出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没哭了，不停的给袁牧野和徐砺鞠躬，表示自己一定会送来一面感谢的锦旗……
徐砺听了就轻哼一声说，“你小子以后少去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作死就行了，这次没被凶手发现是你命大，下次可就未必了！”
宋江一听就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临走前袁牧野还特意嘱咐他说，“这几天电话保持畅通，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配合调查的……”
“好，我知道，肯定畅通，放心吧。”宋江边说边往后退，似乎多一秒钟也不想在警察局待了。
回到办公室后，徐砺又将黑猫老怪前几次直播的回放看了一遍，果然发现他会在一些毫不起眼的位置上，留下有关于下次直播的时间和地点的提示。
“如果宋江能看到这些提示，那就说明其他人也能看到，没准凶手就在黑猫老怪的粉丝里呢？”徐砺若有所思的说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可粉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别忘了那个了尘和尚说的话，但凡是接触面具都人都会令其内心的**和恶念无限放大，如果凶手就在看直播的粉丝当中，那他心里的**难不成就是要杀死黑猫老怪吗？”
徐砺耸耸肩道，“万一对方心理有问题，做梦都想成为汉尼拔那样的杀人狂呢？”
袁牧野听了就摇摇头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们就惨了，这种人尝过血腥后是停不下来的……不过我总是感觉这次应该是熟人做案，而且从窦楚的尸检报告上来看，头部和肩颈几乎都被砍烂了，这说明泄愤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徐砺一听就皱眉道，“你是说仇杀？可窦楚的社会关系我们已经查过了，他连个合作伙伴都没有，更没什么人和他结怨。”
袁牧野听了就问道，“以前也没有呢？”
徐砺摇摇头说，“没有，他从干这一行开始就一直是单干的，应该不存在因为利益分配产生矛盾。”说完后徐砺又一阵长吁短叹道，“还以为那个叫宋江的小子能提供什么重要线索呢，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袁牧野听了就笑道，“慢慢来吧，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犯罪？只不过是那个解开谜题的线索还没有被你找到而已。”
徐砺听后就将手里的档案夹往桌上一扔说，“走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原来刚才袁牧野对徐砺小声说道，“看来也问不出别的了，把人放了吧，晚上我跟你去案发现场看一眼再说。”
第872章 吴肖
两个小时后，徐砺将车子停在了城郊的那家废弃水泥厂的门口，他下车后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这个窦楚真特么会找地方，大晚上来这么个鬼地方，竟然还有人在网上追着看……”
袁牧野这时也走下了车，然后看向昏暗的废弃水泥厂说道，“还真是个月黑风高的好地方啊，要不是那个窦楚当时开着直播，估计到现在也未必能有人发现尸体。”
“谁说不呢，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总有千千万万的罪恶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发生……”徐砺有些无奈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就转身头看向徐砺说道，“你在这里等会儿，我自己先进去看看……”
徐砺听后就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靠在车门上对袁牧野说道，“自己小心点，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大声喊！”
袁牧野轻哼了一声，然后就转身朝着水泥厂的大门走去……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大晚上来这里读取窦楚的思维气场，无非也就是从另一个角度重看一遍那场杀人直播而已。
但是谁又能保证从另一个视角不能发现别的什么线索呢？而且袁牧野总感觉那个宋江当时一定看到了什么，只是这小子因为某些原因没和警方说罢了……
走进水泥厂之后，袁牧野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徐砺追了上来呢，结果回头一看，竟然是两个人影一边说一边朝着他的方面而来。
袁牧野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来的不是别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窦楚，可他身边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不是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做直播吗？
等二人走近之后袁牧野才看清，原来窦楚身边的人竟然是他的那个室友吴肖，这一点的确有些出乎袁牧野的意料，只见他们两个似乎是在设计着直播的场景。
紧接着就见窦楚从一个黑色的大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来，袁牧野仔细一看，竟然就是那个诡异的长耳笑脸面具……没想到这东西最初竟然是在窦楚的身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窦楚提前设计好的，他让吴肖戴上面具装鬼，营造恐怖的直播氛围，只是他到死都没想明白，戴上面具的吴肖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竟然提着刀疯狂的砍向了自己……
而在这其间，袁牧野注意到吴肖曾经往西北方向转了一下头，想必他当时应该是看到了躲在暗处的宋江，所以才会有那个转头的动作。
窦楚的思维气场消失之后，袁牧野赶紧跑回徐砺身边说道，“快通知你的人，宋江有危险！”
徐砺听了一愣，“那小子不会又去什么地方作死去了吧？”
袁牧野摇头道，“他当时看到凶手是谁了，凶手也看到他了，可不知这小子为什么没跟咱们没说实话！”
“凶手是谁？”徐砺有些吃惊的问道。
“吴肖……”
“靠！”
回走的路上，徐砺火急火燎的给局里打电话，让小刘他们几个赶紧兵分两路，先将宋江和吴肖两人控制住再说，结果让袁牧野和徐砺有些意外的是，吴肖那边竟然直接就被按住了，反倒是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宋江却不知所踪了。
徐砺一听顿时气得怒砸方向盘道，“别让我逮着这个死小子，不然非抽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袁牧野听了也有些头疼的说道，“但愿那个青铜面具没有落在宋江的手里……”
回到警察局后，小刘将吴肖的资料递给了徐砺，之前他们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窦楚的身上，没想到和他一起住的吴肖竟然也是主播，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公司的签约主播。和窦楚相比，吴肖的情况就差太多了，只有区区一万左右的粉丝，其中还有一半是僵尸粉……
徐砺这时随手把资料递给袁牧野，然后扭头问小刘，“人呢？”
“审讯室扣着呢！”小刘道。
徐砺点点头说，“青铜面具找到了吗？”
小刘摇头说，“吴肖说他给扔了。”
“扔了？！扔哪儿了？”徐砺有些吃惊的问道。
小刘一听就叹气道，“他说随手扔在路边的一片林子里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审讯室里，吴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里面，甚至就连徐砺和袁牧野走进去他都没什么反应……
徐砺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为什么要杀窦楚？”
吴肖身子顿了顿，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警官，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时窦楚只是约我过去帮个忙，就是走走过场，搞点恐怖噱头而已！我是真不知道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袁牧野见吴肖的情绪有些崩溃，就耐心说道，“你先冷静一下，否则我们也帮不了你！不如你先说说你和窦楚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矛盾？”
吴肖听了就苦笑道，“我和窦楚就是签在同一家公司的主播，住在一起也是公司安排的，他是做灵异直播的，我是做美食直播的……平时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集，就是他偶尔会叫我在他的直播里装装鬼吓人。”
“这种帮是无偿的还是有偿的？”袁牧野问道。
吴肖：“有偿的……我们这一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风光，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现在美食博主早就烂大街了，我做直播的那点收入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袁牧野听后点点头，然后拿起那张青铜面具的照片对吴肖说道，“说说这个东西吧？是你的还是窦楚的？”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吴肖身子微微一缩，似乎是在本能的恐惧照片里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窦楚拿来的……他只告诉我这东西是从一个神经病那里搞来的，让我戴上这东西在他直播的时候出来吓唬粉丝。”
徐砺一听就猛地一拍桌子道，“他让你吓唬粉丝，你就把他杀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第873章 暗黑小说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戴上那东西之后，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怎么看窦楚怎么厌恶，就想让他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可等我回过神儿来时，他，他就已经死了。”吴肖一脸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徐砺一听就冷哼道，“人都被你砍成烂西瓜了，不死才怪呢！现在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省略任何一个细节，知道吗？”
据吴肖回忆，窦楚以前都是让他戴个假发，或者是穿个白裙子什么的在镜头的角落里一闪而过，所以这次让他戴着面具拿着刀正面出镜他还挺意外的。
直播的脚本他们更是反复对了几次，就怕在直播时出什么差错，可当窦楚拿出那个面具的时候，吴肖就感觉自己脑子一下就懵了，根本就不记得之前说好的那些套路……
事发之后，吴肖整个人直接傻在了当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只好就将窦楚的尸体扔在那里，一个人跑回了出租屋。
警察第一次上门时，他脑子都是懵的，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只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结果当警察第二次上门的时候，他就再也绷不住了，一股脑的全都给撂了。
听吴肖说完这些之后，袁牧野突然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嫉妒窦楚？”
吴肖愣了愣，然后两手抱住脑袋，声音痛苦的说道，“不论我怎么努力，粉丝就是不买账，可窦楚只要去一些破破烂烂的地方录直播，就会莫名其妙的涨粉！凭什么？我踏踏实实的拍视频，做直播却没人愿意多看一眼，那个投机取巧的家伙拍一些骗人的假视频却有那么多人喜欢看？凭什么啊？那些喜欢看他直播的人全都是脑子有病！”
袁牧野听到这里就起身出了审讯室，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徐砺见状就也走出来问道，“你觉得这个吴肖说的都是真的吗？”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应该差不多吧，他因为直播涨粉的事情嫉妒窦楚，所以当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心底里的**就被无限放大了！只可惜现在窦楚死了，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到的那个面具了……”
这时小刘跑了过来说道，“头儿，那个面具没找到！”
“没找到？！”徐砺顿时一脸的烦躁，随后他又回到审讯室里找吴肖反复确认他丢弃面具的位置，可对方始终咬死说自己就扔在水泥厂附近的那片小树林里了。
徐砺本来还想扩大搜索范围寻找，可却被袁牧野阻止道，“不用再扩大搜索范围了，既然没找到就证明是被人捡走了！”
袁牧野这时想起来他在窦楚的思维气场中，明明看到戴着面具的吴肖转头看向了宋江所在的位置，可在刚才审讯时吴肖却一字没提……这就说明当时看向宋江的可能不是吴肖，而是那个青铜面具。
“赶紧找到宋江，面具肯定在他手上呢！”袁牧野有些急切的说道。
之前小刘他们去了宋江身份证上登记的住址，结果他却没在家里，上次留在警局的手机号也始终无人接听……好在对方没有关机，于是徐砺就立刻定位了宋江的手机信号，发现他竟然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点里面。
袁牧野和徐砺找到宋江的时候，他正头戴青铜面具，对着电脑不停的码字呢，徐砺一看立刻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这小子心里最大的**就是写小说……”
袁牧野见状立刻脱下外套，直接就蒙在了宋江的头上，然后才将面具慢慢的从宋江的头上摘了下来……对于这东西袁牧野始终心存畏惧，所以他可不敢直接用手去碰触，更加不敢盯着它看。
被摘下面具的宋江刚开始还是一脸懵懵的，最后还是徐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他才猛地的回过神儿来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徐砺听了就冷哼道，“你小子可以啊，连警察都敢耍着玩？”
宋江看了看周围的一圈警察，然后又看了看袁牧野说道，“我……写小说也犯法吗？”
徐砺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平时写小说的时候都要戴着面具吗？”
宋江顿时有些心虚的说道，“也……不一定，看状态吧！”
袁牧野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小子竟然还嘴硬，看来之前是自己小瞧他了，于是他就叹气道，“这次你小子真是命大，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闯大祸了！”
宋江听了一愣说，“我不就是写个小说吗？”
“还特么废话，带走！”徐砺没好气的说道。
临走前，袁牧野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他就直接征用了酒店的床单，又在自己外套上多包裹了一层，以免自己和别人被其蛊惑……
回去的路上，袁牧野一边抱紧那个青铜面具，一边看着宋江刚刚戴着这东西敲出的小说，谁知他看完之后竟然果断的按下了删除键。
一旁的徐砺见了就好笑的说道，“怎么给删了？写的不好吗？”
袁牧野听了就无奈的摇头说道，“也谈不上是好还是坏，就是太暗黑了，不适合心理不健康的人看……”
徐砺听后就叹气道，“这种事情应该是因人而异吧，就比如你怀里的这个青铜面具，难道所有人都会被它蛊惑吗？”
袁牧野笑了笑说，“怎么，你想试试？”
徐砺一听立刻摇头道，“不用试，我肯定被蛊惑，因为我从警校毕业后就始终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警界一哥，这么大的一个**还能不被蛊惑吗？到是你……看着这么无欲无求，应该没问题吧？”
袁牧野想了想说道，“人心难测，是人就有**……真要无欲无求了，那还是人吗？”
随着这张长耳笑脸面具被找到，总算是将一个持续了二十多年的诅咒彻底“了结”了。由于窦楚已经死了，所以在他之前还有谁曾经被面具蛊惑过……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第874章 欲罢不能
吴肖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有些冤枉，可他内心之中也的确对窦楚因妒成恨，否则就算他是被面具蛊惑了，也未必一定会做出伤人性命的事情来……
因为在窦楚之前肯定不只一个人曾经得到过这个青铜面具，虽然他们肯定也释放了内心的**，但是却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就像宋江，又或者是之前那两个在大街上吓唬人的神经病……所以这一切最终还是取决于被蛊惑之人的内心到底是善还是恶。
宋江因为防碍公务被拘留了五天，期间袁牧野去见了他一面，想问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包庇那个吴肖！？
宋江听了就摇头说，“我当时并不是想包庇谁，只是担心如果让警察抓到吴肖的话，面具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所以我才没跟警方说实话……”
“那个面具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你之前写的小说我看了，写的不错啊？！”袁牧野问道。
宋江听后也是一脸茫然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就是觉得那个面具很特别，戴上它码字一定会灵感爆棚的……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有些事情还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好，灵感可以继续找，但是不要再想着投机取巧了，知道吗？”
宋江一听就老老实实的点头道，“放心吧袁哥，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处理好宋江这边的事情之后，袁牧野就将那个面具带回了54号，虽说这东西是当年博物馆丢失的文物，可鉴于它的特殊性，所以暂时不能将它还回去。
其实之前徐砺说新志勇挺厉害的，在当年竟然没有受到青铜面具的蛊惑，可袁牧野却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事后他也在老林那里得到了证实。
当年新志勇的导师赵文才同一时间带了很多研究生，新志勇虽然不是最差的，但也不是最好的，最起码在他的上面还有李木可和杨治这两个赵文才的得意门生，所以在大多时候好事情是根本轮不到新志勇的。
谁知因为那个诡异的青铜面具，赵文才连折两个爱徒，最后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不当并不怎么出众的新志勇做为重点培养对象……
所以在袁牧野看来，当年新志勇虽然没有真正戴上那个青铜面具，可却依然受到了它的蛊惑，将其永远的戴在了自己的心里。
因为搞不清楚这个青铜面具到底是个什么路数，所以老林决定将其锁在了54号的库房里面，同时为了防止54号里的其他人中招，就还是由袁牧野亲自送进去锁好。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袁牧野一个人进去送青铜面具的时候，一向最为“稳妥”的他竟然也出事了……
当时锻锋几人全都等在外面，只要袁牧野一出来，他们就会把库房的大门锁死，谁知袁牧野进去之后半天都没出来，张开在门口喊了几声，可里面却始终没人答应。
锻锋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于是他就让其他人先等在门口，自己进去看看情况……按理说以袁牧野的定力应该不会中招才对，可当锻锋走进去之后，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
就见袁牧野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准备存放青铜面具的柜子前面，锻锋轻轻叫了他一声，可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锻锋就慢慢的向他靠近，这时他才缓缓的回过头来，只不过那张长耳笑脸面具已经戴在他的脸上了。
锻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边靠近，一边轻声说道，“别说啊，你戴上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袁儿，这东西最好不要乱戴，听话……摘下来放回柜子里去。”
可惜袁牧野对锻锋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一动也不动……事后据锻锋自己回忆，他当时冷汗都快下来了，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袁牧野这样的人被放大心中的**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谁知就在锻锋考虑要不要赶紧让张开回实验室取来一支麻醉剂，先把人撂倒再说时，袁牧野竟然自己主动摘下了青铜面具，然后笑着看向锻锋说，“吓着你了？”
锻锋见状赶紧过去一把抢下面具，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的扔进了柜子里，多一秒钟都不想等的就将柜门给锁上了。
袁牧野看着锻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就好笑的说道，“怎么？你也害怕被这东西给蛊惑了？”
锻锋这时就有些后怕的给了袁牧野肩头一拳道，“不是让你把它锁到柜子里吗？你怎么还戴在自己脸上了呢？”
袁牧野听后就看了一眼那个柜子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那东西自己不想被关在这里……”
原来刚才就在袁牧野把青铜面具放进柜子里的时候，之前明明包裹很严实的床单却突然间自己脱落了，那双弯弯的笑眼就那样盯着袁牧野，仿佛在说，“你敢戴上试试吗？”
袁牧野虽然心里明白这就是青铜面具在蛊惑自己，可他最终还是选择戴上了面具，因为他想知道为什么人人都逃不过这东西的蛊惑……
在戴上的一瞬间，袁牧野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无所不能一样，只要自己想，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种感觉犹如精神（鸦）（片）一样让人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锻锋听了就好奇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怎么保持清醒的呢？或者说你心里的**到底有没有被无限放大呢？”
袁牧野听后笑了笑说道，“你猜？”
之后他也不等锻锋回答，就率先走出了库房。
守在外面的几个人一见袁牧野和锻锋一前一后出来了，立刻全都松了一口气，张开更是一把搂住袁牧野道，“袁儿，你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不会是被那个邪门的东西把魂儿给勾走了吧？”
袁牧野一听就笑着看向锻锋说道，“差一点，不过还好锻队及时进去把我给捞出来了。”
第875章 求救信息
那天袁牧野戴上青铜面具之后的真实感觉，他始终没有对别人提起过，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也让袁牧野意识到自己并非是没有**，而是**太多了……
这几天沈天宇和厉辰俩人相处的还算不错，因为沈天宇每天都要去医院做康复训练，所以厉辰就负责跟在他身边贴身保护。
之前那个假护士的事情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幕后主使，可却也已经在徐砺那头立案调查了，所以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应该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派杀手过来了。
可让袁牧野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但这么做了，竟然还找了一个号称从不会失手的杀手组织接下了这单生意……
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袁牧野正在54号给大头上文化课呢，却突然接到了厉辰发来的一条信息，这条信息的内容不多，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和“速来”两个字。
袁牧野这才想起来，今天厉辰应该是带着沈天宇去一家康复中心的游泳馆进行康复训练，而信息中的地址应该指的就是那家康复中心……
按理说厉辰也已经来北都有一段时间了，他平时从来不会给袁牧野发这种信息，除非是遇到真正的危险了……袁牧野自然没有犹豫，跟大头交代了几句后就立刻赶了过去。
一开始袁牧野推测可能是沈天宇又遇到了想要自己小命的杀手，可他又转念一想，就算是真遇到杀手了，厉辰一个人也足以应付了，所以他既然向自己求助了，那就证明这是一件在厉辰能力范围内解决不了的事情……
袁牧野赶到康复中心的时候，楼里大部分的灯已经关了，可他给厉辰打手机，对方却始终无人接听，于是他又给沈天宇打，结果这小子竟然直接关机了。
袁牧野立刻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就摸了摸腰间的甩棍，然后从大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根据一楼大厅的指示牌显示，这家康复中心的游泳池应该是在三楼，而刚才袁牧野上来之前就曾经看过一眼，现在大楼也仅仅只剩下三楼还亮着灯。
因为害怕坐电梯会被别一方的人发现，所以袁牧野选择了走楼梯，可当他来到三楼的时候，却见游池里早已空无一人，而沈天宇从不离身的那根折叠拐杖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看到地上的那根拐棍后，袁牧野心里就是一沉，以沈天宇目前的状态来说，如果没有了厉辰的保护他是绝对逃不脱的，想到此处，袁牧野就拿起手机想要拨通锻锋的号码，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大楼里面竟然没有信号了。
袁牧野立刻意识到这栋大楼里的手机信号可能是被对方给屏蔽了，所以楼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可厉辰的那条信息又是怎么发出来的呢？是他已经跑出去了？又或者说他是在对方屏蔽信号之前发出去的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如果厉辰已经不在大楼里了，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袁牧野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电话都打不通。
首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楼的出口并没有被锁死，否则袁牧野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进来了……可既然出口没有上锁，那厉辰和沈天宇为什么不跑出去呢？
厉辰的身上有隐形装置，他要是想跑，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所以他现在没有离开大楼的唯一原因就是沈天宇跑不了！这小子有一条腿的肌肉萎缩的很严重，所以他现在离了拐杖基本上就是废人一个。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仔细观察着地下的水迹，从这些痕迹上不难看出，之前应该有个人被另一个人从水里拽了出来，然后一路拖着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被拖着的人肯定是沈天宇不会错了，只是袁牧野一时间还不清楚拖着他走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他一路跟着水渍来到更衣室，结果却在地上看到了沈天宇四分五裂的手机。
袁牧野发现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看来这部可怜的手机应该是被子弹给打烂，但愿它的主人运气能比它要好上一些……
眼前这个更衣室的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其中是否藏人，座椅上扔着一条湿漉漉的浴巾，看样子将沈天宇带到这里的人应该就是厉辰，毕竟杀手不会好心的给他换上干衣服才送他上路吧？
袁牧野环视了一圈后就退了出来，虽然说换上干衣服的沈天宇到此就没了痕迹，可从目前的情况推测，当时应该是厉辰带着沈天宇逃跑了。
之后袁牧野又去三楼的大厅里看了一眼墙上的逃生指示牌，发现这栋大楼一共有7层，一楼是书城，二楼是补习学校，三楼是康复中心，四楼以上则是公司的写字楼。
虽然说目前只有三楼亮着灯，可据袁牧野分析，这一层应该早就没有人了，不论是沈天宇和厉辰、还是杀手……按理说这个时间点，除了康复中心之外，剩下的几个楼层应该都已经关门下班了，所以厉辰一定是带着沈天宇躲在了其中一层里。
但具体是哪一层？袁牧野现在也有些说不准，可如果是他自己带着沈天宇跑路的话，就肯定是往上走才对，因为杀手一方应该是从下面上来的，所以他只能先将腿脚不便的沈天宇藏好，然后再想办法和对方周旋……
袁牧野知道一层一层的找下去实在是太慢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弄点动静先把杀手引出来呢，他到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竟然连厉辰都不敢和其正面刚！
打定主意之后，袁牧野就走进了电梯，然后直接按下了顶楼的按钮，他相信只要电梯一动，对方就应该知道大楼里面又来其他人了……
“叮……”电梯门在七楼打开，袁牧野走出去一看，发现七楼是一家游戏公司，他看了一眼门上的铁链，看来沈天宇和厉辰是不可能躲在这一层的，于是袁牧野就又走进了电梯，去了下一层。
第876章 利己主义者
谁知这次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就走了进来，袁牧野发现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所以自己只能看到那人的下半张脸……
“你好，请问现在大楼里还有哪些机构在营业？”袁牧野试探的问道。
“除了三楼的康复中心之外，剩下的都已经结束营业了。”保安声音低沉的说道。
袁牧野暗中观察了一下这名保安，对方从衣着上显然要比之前那个假护士专业太多了，最起码一眼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破绽。不过袁牧野却还是在这个保安的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草药味儿……虽然有些惊讶，可袁牧野还是不动声色的按下了三楼的按键。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楼，开门之后袁牧野率先一步走了出去，然后回头看向里面的保安，可对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袁牧野心里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敢抬头看向自己，因为只要让他看到那人的眼睛，就会立刻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来……
那种草药的味道，从袁牧野第一次见到石磊时就印象深刻，虽然说阿哲的身上本身并没有这种味道，可他长期和石磊接触，自然多少会沾染一点的。
只是袁牧野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手笔，石磊和阿哲的身价可不便宜，看来对方无论如何都是要置沈天宇于死地的……而且刚才在电梯里阿哲也肯定已经认出袁牧野了，他们两个无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难怪厉辰不敢和对方正面刚呢，这要是让阿哲看到了他，那可就彻底完蛋了！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找到厉辰和沈天宇才行，不然那个小瘸子可就必死无疑了。
回到三楼后，袁牧野迅速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以石磊他们以往的行事作风，想救下沈天宇的几率几乎为零……可对方是个绝对的利益组织，只要利益够大，临阵倒戈也未必不可能。
谁知就在袁牧野打定主意时，却见地上突然凭空出现一滩水迹，紧接着那滩水迹又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箭头，指向了之前的那间更衣室……
袁牧野见状就赶紧走了过去，推门一看，发现里面和刚才没有任可区别啊，还是一眼就能看尽，因此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厉辰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引回到这里来呢？
就在袁牧野有些疑惑的站在原地时，却突然听到厉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石磊现在正在大楼的监控室里呢，三楼只有这里没有监控，沈天宇已经被我藏在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了。”
袁牧野一听心里就多少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小声对厉辰说道，“行，我知道了，监视室在几楼？”
“你要是去找石磊？他一向是只认钱不认人，这个沈天宇又和你非亲非故，他是不可能为你放弃计划的。”厉辰沉声说道。
这一点袁牧野当然知道，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今天沈天宇侥幸逃掉了，那以后呢？石磊想要杀的人最后是很难逃出升天的，与其心惊胆战的等死，还不如和对方谈谈条件呢。
不等厉辰再说什么，袁牧野就嘱咐他说，“你自己小心藏好，我见了石磊自有办法……”
对方听后沉默了几秒后说道，“行吧，监控室在一楼最左边的一个房间里，如果实在谈不拢的话……我看就算了吧。”
袁牧野听后没吱声，而是转身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其实袁牧野心里明白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毕竟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管不过来的。
可既然沈天宇这件事让他碰上了，而且还是自己欠沈天宇人情在先，所以他就不能不管……至于结果如何，他也只能做到尽力而为之。
电梯一路下行，最后停在了一楼的大厅里。袁牧野走出去一看，就见那个保安模样的阿哲正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呢。
“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阿哲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袁牧野从来不把阿哲的冷嘲热讽放在心里，“石磊呢？”
阿哲微微一偏头道，“最里面的监控室等着你呢。”
袁牧野一听就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是无奈的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吧！”石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袁牧野推门进去，就见石磊正一脸悠闲的坐在一排监控前面，笑着看向他道，“哟，咱们最近见面的机会有点密啊！”
袁牧野听后笑了笑，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石磊面前，直截了当的说，“对方出了多少钱？”
石磊一听就将身子微微向后一靠，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沈天宇和你关系不一般啊，之前就是他联系我们上岛救你，现在你又为了救他主动来和我们谈判……”
袁牧野当然不会和石磊说上岛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沈天宇，于是只好默认道，“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得管……”
石磊听后就笑了笑说，“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既然我已经接下了这单生意，沈天宇就必须死。”
“所以我才要问问对方给你多少钱呢？沈天宇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他的身家可能要比你的客户还要殷实哟……”
石磊听后耸耸肩道，“那又怎么样呢？做生意是要讲信誉的，我们公司在这一行里的口碑很好，绝不能为了一单生意就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
这话袁牧野到是相信的，不过同时他也相信石磊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只要诱惑够大，信誉这件事他自然有办法搞定的。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笑道，“开个条件嘛，说不定沈天宇比你的客户更有价值呢？”
石磊见袁牧野这么执着，就点点头说道，“好，要想和我谈条件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须要拿出点诚意来，你现在让那个沈天宇出来和我当面谈，如果他能接受我的条件……那他沈天宇从此以后就是我们的客户了，否则我也就只能替我现在的客户把订单完成，你觉得怎么样？”
第877章 家族斗争
袁牧野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两点要说清楚，首先沈天宇的事情我管定了，他要么就有幸能成为你的客户，否则的话，我今天必须要把他带走……”
石磊听后笑了笑，也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袁牧野走出监控室之后，冲着外面的阿哲说道，“他叫你进去……”然后就径直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之后，厉辰的声音响起道，“你相信他的话？”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不然怎么办呢？如果不想办法让石磊一方自动放弃对沈天宇的追杀，那这件事情就将没完没了……他们要想杀一个人，对方早晚都是要去阎王殿报道的。”
厉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沈天宇在五楼……”
在厉辰声音的指引下，袁牧野来到五楼一家公司的卫生间里，原来他竟然将沈天宇藏在卫生间天花板的通风口里了。听到厉辰的声音后，沈天宇这才将头从上面的通风口里伸了出来。
在没有带沈天宇去见石磊之前，有些话袁牧野还是要和他说明白的，“对方这次找的杀手非常厉害，你唯一活命的几乎就是开出比他们还要优惠的条件才行……所以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沈天宇想都不想的说道，“袁哥，我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钱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我给的起……条件随他们开。”
袁牧野听后就点点头说，“好，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嘱咐你，对方不是普通人，所以在他们面前你不要多说话，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看我，到时候我自然会帮你应付过去。”
沈天宇这时就左右看了看说，“厉辰哥躲哪了？我刚才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怎么下来又不见人了呢？”
袁牧野一听就叹气道，“还有一件事你要切记，一会儿不可以当着对方的面提到厉辰，他们之间有仇，如果让对方知道厉辰天天和你在一起，那你们两个人谁也别想安生了，知道吗？”
沈天宇听了就赶紧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袁牧野把该交代的事情说完之后，就带着沈天宇来到了一楼的监控室，石磊和阿哲早就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阿哲见袁牧野扶着一瘸一拐的沈天宇进来，就一脸奇怪的说道，“你怎么还瘸了呢？”
还没等沈天宇回答呢，袁牧野就抢先一步说道，“前段时间遇到了点意外，受伤了。”
石磊见状就指了指旁边一把椅子说道，“既然你腿脚不方便，那咱们就坐下来聊吧。”
因为有了袁牧野之前的嘱咐，所以沈天宇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听石磊这么说，就点了点头，然后费劲的坐到了椅子上面……
这时就见石磊上下打量了沈天宇一番，然后笑着摇头说道，“上次见面时你还能跑能跳呢，没想到再见时就瘸了……其实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接下这单生意的。可是怎奈对方出价太高，就算我们不接别人也会接，所以啊，做生不如做熟，你说对不对啊？”
沈天宇听后有些紧张的看向了袁牧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袁牧野见了就直接说道，“别在这里假寒暄了，赶紧说说你的条件吧！”
“简单，我的客户开出五千万买下沈天宇的命，你觉得我应该收多少钱才能弥补我毁约带来的损失呢？”石磊沉声说道。
一说到钱沈天宇就来了精神，他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出双倍！”
袁牧野一听立刻看了这倒霉孩子一眼，示意他先把嘴闭上吧，可别再乱说话了。
石磊这时就笑了笑说，“沈公子果然豪横啊，可惜双倍价钱并不足以弥补我们因毁约所带来的损失。”
袁牧野听了就轻哼道，“那你开个价吧！多少能弥补？”
石磊想了想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沈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袁牧野没想到石磊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现在的沈氏集团少说也市值几百个亿，他一口就要吃掉百分之三十？就是沈天宇再有钱也做不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吧。
果不其然，就见沈天宇听后脸色一变，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的沈氏集团是在我哥哥沈天华的手里，我名下可支配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三十呢。”
石磊一听就笑道，“放心，我敢开这个条件，就证明你肯定拿的出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沈天宇听了顿时有些着急的说道，“能拿出来我自然是愿意了，可……可我名下真没有那么多的股份啊。”
“不要紧，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要求，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石磊胜券在握的说道。
沈天宇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的点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成交！”石磊笑着说道。
可袁牧野却有些狐疑的对石磊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石磊一听就看向沈天宇说，“现在沈二公子是我的客户了，我自然是要帮他扫去挡在身前的障碍了。”
“你……说的是我大哥？”沈天宇有些吃惊的问道。
石磊听后点点头说，“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的前客户……”
袁牧野顿时就明白石磊想要做什么了，要想保住因毁约所带来的名誉损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除掉那位出钱的客户，因为这种事情向来十分隐秘，如果不是客户自己说出来，那谁又会知道石磊他们违约的事情呢？
而石磊他们的前客户自然就是沈家大公子沈天华了，只要这位沈大公子一死，那么沈氏集团不就落在了沈天宇的手里了吗，到时候他自然也就拿的出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袁牧野不禁暗自感叹石磊打了一手好盘算啊，既解决了沈天华这个前客户，又可以将利益最大化……只是袁牧野没想到自己最初只是想要还沈天宇一个人情，可现在却搅合进了沈氏集团的家族斗争中去了。
第878章 段九爷
这时袁牧野就看向沈天宇道，“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吧，那个人毕竟是你哥……”
谁知沈天宇听后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道，“他三番五次想要害我时，可有把我当成弟弟？”
袁牧野听了就叹气道，“好吧，只要你自己日后不后悔就行了……”
当天晚上石磊和沈天宇就达成了协议，虽然就连沈天宇自己也不知道石磊会怎么帮他拿到沈氏集团……可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几天后，沈天华突然在网上发布了一个认罪视频，承认当年沈天宇的车祸是自己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侵吞父亲留下的沈氏集团股份，现在他对此深感愧疚，所以自愿将他名下所有股份全都做为补偿转送给弟弟沈天宇，希望以此来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
沈天华发布这个视频的当天晚上，他就从沈氏集团的大楼上跳了下来，当场就将自己的脑袋摔成了一个烂西瓜！此事一出，立刻引起社会各界一片哗然，同时警方也迅速启动了案件重审的程序。
袁牧野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忍不住一阵嘘唏……本该是守望相助的亲兄弟，结果却要落得个手足相残的结局，也不知他们的老子沈温博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天宇自然也就不再需要袁牧野和厉辰的保护了，于是他就主动搬了出去……袁牧野觉得自己现在也已经算是彻底还了厉辰借对方身体的这个人情，以后他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唯一让袁牧野有些担心的就是，那小子现在和石磊一伙人搞在了一起，之前自己和厉辰是他“唯一救星”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将厉辰的事情告诉石磊，只是不知道日后双方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之后……他又会如何抉择呢？
不过厉辰对此却毫不担心，还一脸笃定的对袁牧野说道，“放心吧，他是不会出卖我的。”
刚刚解决了沈天宇的事情之后，秦婉那头儿就传来消息，说她已经找到当年参于那次盗墓的其中一个盗墓贼，只是对方的脾气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来。
袁牧野听后立刻就和锻锋驱车赶了过去，在一家私人养老机构中见到了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出乎意料的是，当袁牧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对方竟然对他们毫无保留的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老人名叫段天德，同行尊称其为段九爷，几十年前也曾经是位叱诧风云的人物，可惜用他自己的话说，干这行有损阴德，所以他膝下子女全部早早夭折了，最大的一个也仅仅养到成年就病死了。
段九爷自问这一生没做过什么损人性命的事情，可唯独有一件事让他至今都耿耿于怀……那就是当年盗掘北晋古墓时遇到的那个女人。
当年那个活儿是段九爷挑头，找的是当时手艺最好的几个同行一起做下的。段九爷盗墓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从不破坏墓中的棺椁和尸体，仅仅只取其中最值钱的陪葬品。
这个规矩是段九爷的师父立下了，他也一直都谨尊师父的教诲，从来不敢轻易违反，可那一次他却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得不违反了这个规矩。
当时他们一行四人下墓，虽然过程有些复杂，可他们最终还是顺利的进入了主墓室，并且找到了不少值钱的陪葬品。谁知就在几人高高兴兴的取了宝贝要走的时候，墓室里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亮光……
段九爷几人都是盗墓高手，经验非常丰富，可却还从没在墓里见过种奇异的景象，于是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当场，谁知当那道亮光消失之后，地上却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人。
几人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棺椁里的尸体诈尸了呢，也就是段九爷胆量异于常人，敢上前看个究竟，可不曾想那女人竟然还有呼吸，是个大活人！！
反常必为妖，四人经过商议后一致认为，这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人必是墓中所葬之人，只是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术让其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其中一个叫周老三的人提出要将女人直接扔回棺椁之中，可段九爷却不同意，他认为是自己这伙人的出现才让女人处于现在这种“半苏醒”的状态……如果他们就这么将女人扔回棺椁之中，等他们离开时再封死了盗洞，那不就等于变相的杀死了对方吗？
在古墓里杀生是他们这一行里的大忌，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这么干的！思来想去，最后几人只好先将女人带出古墓，扔在了一处荒山之中，等待有过路人发现好将其救走。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名女子是来自古墓之中，他们还特意脱去了女人身上的所有衣物……
袁牧野听到此处就沉声问道，“你们当时怎么能保证她就一定会被人救走呢？万一没有人发现她……那她岂不是会被山中的野兽给吃掉了吗？”
段九爷听了就摇头说，“当然不会了，因为我们一直都躲在附近，同时我还让周老三去别处将人引来……就是为了确保她能被人发现并且送到医院里去。”
“既然如此，那你们后来又为什么还要冒充她的家人去医院里把人接走呢？”袁牧野十分不解的问道。
段九爷听了一愣说，“什么家人？我们几个人当时能想办法将那女子送到医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看那女人当时的状态，应该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去医院接她做甚？！”
段九爷的话让袁牧野听得一惊，如果说当年冒充家人接走素姬的那伙人不是段九爷他们……那又会是谁呢？按理说当时知道素姬腰间胎记的人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就只剩下在林子里救走她的人了。
如果是后者，他们也没必要冒充素姬的家人啊！人本来就是他们救下的，带回家照顾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医院里不可能一直白养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第879章 约饭
可这个段九爷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而且他们若想要带走素姬，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人送到医院去呢？直接带走不就得了吗？
想来想去，袁牧野还是觉得虽然这个段九爷没问题，可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问题，于是他就随口问道，“不知当年和您一起下墓的几位老前辈现在都怎么样了？”
段九爷听了就有些伤感的说道，“那几个老家伙啊，早就化成灰喽……”
袁牧野听后想了想说道，“段老爷子，我知道有些话不是我这个行外人该问的，可当年那个女人和我的关系匪浅，不论生死我都是要找到她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那套衣服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
袁牧野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怀疑可能是当年拿走衣服人，在出货的时候得知了这件衣服的来历，所以对方才会又将心思动在了素姬的身上，毕竟一具千年前的活尸可远比一件衣服来得值钱多了？！
听袁牧野这么说，段九爷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气道，“年轻人，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毕竟人心难测嘛，当年到底是不是有人动了歪心思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告诉你，那套古代服饰最后分给了周老三，可这个人都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
“那他有后人吗？”袁牧野有些急切的问道。
结果段九爷却摇摇头说，“跟我一样，也是个老绝户……而且据说他死的时候还挺凄凉的，身边一个近亲都没有，最后还是因为尸体发臭了才被邻居发现的。”
为了保险起见，袁牧野还是跟段九爷要来剩下三个人的信息，他必须要把这三个死鬼的老底全都查一遍才行，否则袁牧野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死心……
临走时段九爷语重心长的对袁牧野说道，“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当时那个女人一脸死气，即便是没有人将她当成古尸卖掉她也活不了几天了。”
回去的路上，锻锋就劝袁牧野说，“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咱别再找了行吗？你也不想想，你和她之间差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就算让你找到了，她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而且她当时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以当年的医疗条件，她是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的……”
袁牧野听后就捏了捏眉心道，“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她最后的结局是被人当成古尸给卖掉！！”
锻锋一听就轻轻拍了拍袁牧野的后背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们无力去改变，你可以觉得自己无能，也可以觉得自己渺小，可事实上即便你这么想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到最后为难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只希望她能活下来……不论是活一年还是两年，或者是变成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这都无所谓，只要能证明我把她带进铜镜不是个错误就行了。”袁牧野近乎祈求的说道。
虽然锻锋劝了袁牧野一路，可他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还是联系徐砺，把那三个盗墓老鬼的信息传给了他，让他帮忙查查这些人的背景和他们的后人都在做什么。
当徐砺看到这三个人的名单时，也是一头雾水的说道，“你让我帮你查三个已经作古的老家伙干嘛？”
“我在调查一件三十几年前的盗墓案，这三个人就是当年的盗墓贼……”袁牧野沉声说道。
徐砺一听就有些吃惊的说道，“三十几年前的案子？你牛啊，比我们管的还宽呢！？”
袁牧野听后就苦笑道，“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让你留意的那个失踪人口吗？”
徐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道，“啊……你说那个女人啊，可这跟三十几年前的盗墓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牧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徐砺解释，于是只好叹气道，“你先帮我查查这三个人的具体情况，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
挂掉电话后，袁牧野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这时就见厉辰牵着金宝从外面回来，他一见袁牧野竟然在家，就好奇的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啊！”
袁牧野听后就眯眼看向厉辰，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可他看事情却永远都是最理智的那一个。在袁牧野看来，厉辰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半点属于人类该有的情绪……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笑着摇头说，“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才带金宝回来？”
谁知厉辰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哦，我们刚才和沈天宇一起吃了饭……”
袁牧野听了微微一愣，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现在的餐厅可以带狗进去吗？”
厉辰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不过沈天宇把那家餐厅包了下来，自然就可以带狗进去了。”
袁牧野顿时有些无语，不过这也的确是符合沈公子的作派……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厉辰竟然还和沈天宇有联系？这一点到是有些出乎袁牧野的意料。
“你和沈天宇还有联系？”袁牧野试探的问道。
厉辰也不隐瞒，点点头说，“他偶尔会约我和金宝一起吃个便饭，其实他也想约你来着，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的，所以就直接给推了。”
这一点厉辰到没有说错，因为在袁牧野看来，自己和沈天宇之间已经两清了，再加上他现在又和石磊一伙扯上了关系，因此袁牧野就更加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了。
“你不担心会被石磊撞见吗？”袁牧野疑惑的问道。
厉辰一听就笑道，“放心吧，石磊这段时间不在国内……”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袁牧野有些无奈的说道。
上次在康复中心的事情，袁牧野虽然没有细问，不过他也能多少猜到几分，厉辰的本事绝不像自己现在所见到的这么简单，否则他又是怎么能提前预知石磊一伙人的出现，并且及时向自己发出求救信息的呢？
第880章 重逢
这时袁牧野就见厉辰打开柜子，拿出了一盒进口的牛肉罐头倒给了金宝，他顿时就有些肉疼的说道，“最近金宝的伙食不错啊！”
厉辰听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罐头笑道，“这些都是沈天宇赞助的……”
袁牧野听了就干笑道，“沈公子果然豪横！”
“好歹也白吃白住了一段时间，给金宝买点罐头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吗？”厉辰笑着说道。
几天后徐砺打来电话说，已经查到了那几个人的情况，约袁牧野晚上出来见面。袁牧野知道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搪塞徐砺了，就只好临时编排了一套说辞来应对他。
谁知晚上见面的时候，徐砺却什么都没问，而是直接就把一沓子资料放在袁牧野的面前说道，“看看吧，这就是你要查的那三个人的详细资料……好家伙，这三个老东西，没一个善终的！”
袁牧野听了多少也有些吃惊，他打开资料一看，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叫周海云的男人，让袁牧野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名字有些文艺的老头竟然就是段九爷口中的那个周老三。
正如段九爷所说的那样，这个周老三在十几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被邻居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警方通过现场勘察发现，周老三是在洗澡时意外跌倒碰到了头，导致了脑出血死亡。如果当时家里有人的话，周老三应该不至于是这个下场……
按理说周老三年轻时凭手艺吃饭，老了也应该和段九爷一样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养老院安度晚年。可惜这周老三嗜赌如命，挣多少钱也不够他还赌债的，所以老了之后才混得人都死在出租屋里了都没有人发现。
剩下的崔大强和胡四平也不比周老三好到哪里去！
前者到是精打细算，虽然攒了不少的棺材本，可却偏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上学、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哪一样都要崔大强这个当爹的来出钱……可到头来，儿子一家三口却嫌弃他一身的土腥味，非让他搬到一家条件极差的养老院去住不可。
结果崔大强有一回因为太想孙子了，于是就偷偷跑了回来，可却在半路上被一个酒驾的司机给当场撞死了。他儿子赶过去后就将人草草的拉到殡仪馆给烧了，骨灰随便找了条河给洒了，崔大强盗了一辈子的墓，最后却连块墓地都没有。
胡四平到是有个孝顺儿子，但是他命不好，刚刚过上几天安稳的退休生活就查出了癌症，钱花了不少，可治了还不到半年人就死了。
看完所有资料后，袁牧野心里一片死灰，这三个人中嫌疑最大的周老三无亲无故，就算当年真是他拐卖了素姬，也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剩下崔大强和胡四平两个人的亲人虽然还在，可现在盗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谈不上什么手艺传承，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将年轻时的一些事情告诉自己的后人。
袁牧野心里清楚，自己如果想要通过这些人来找到素姬，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毫无希望可言……
徐砺见袁牧野看完资料后久久没有说话，就叹气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强求的好，找得着就是缘分还在，否则也只是图增烦恼而已。”
袁牧野听后就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和徐砺分开后，袁牧野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其实锻锋也好，徐砺也罢，他们说的道理袁牧野心里都明白，但是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毕竟他是那个好好活着的人，而素姬却为了自己生死不明。
谁知袁牧野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之前自己边走边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回过神来就发现，身后似乎一直有个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在不知对方身份之前，袁牧野依旧淡定的走在路上，可走了一会儿后，袁牧野就感觉对方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可总这么跟着自己也很奇怪啊？而且他还在心里将最后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似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故意放慢脚步，想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逐渐缩短，他到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到底是谁？结果等对方明白袁牧野的意图时，他们之间就已经只隔着几米的距离了。
袁牧野这时突然回过头去，就见自己斜后方四米左右的位置上正站着一个头戴渔夫帽的男人，只可惜这会儿的光线太暗，再加上对方又一直故意压低帽檐，所以袁牧野一时间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见袁牧野突然回头，那人有些不知所措，本该继续往前走的他竟然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此时的袁牧野已经将手放在后腰的甩棍上了，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就准备随时动手。
可那家伙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用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袁牧野看……袁牧野见状也没有妄动，而是光明正大的直接看向对方。
就在袁牧野不知道还要继续僵持多久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慢慢摘下了帽子说道，“好久不见……”
当袁牧野看清来人的脸人，登时就愣在了当场，那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袁牧野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虽然他之前也在心底里产生过怀疑，可却从不敢相信自己和对方竟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叶屺巍见袁牧野傻在了当场，就笑着走上前说道，“怎么，太长时间不见，不认得了吗？”
袁牧野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他左右看了看，在确定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时，这才有些激动的给了叶屺巍一个大大的拥抱……先不管他假死失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前面就是春风里了，咱们到那里坐一会儿怎么样？”袁牧野试探的问道。
叶屺巍听后点了点头说，“好，走吧……”
第881章 幸福不属于我
袁牧野之所以要带叶屺巍去春风里，是怕去别的地方人多眼杂，现在自己也闹不清楚叶屺巍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贸然被别人看到他，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春风里是秦婉的地方，私密性自然不用说，只要袁牧野交代一声，秦婉自然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他带什么人过去了……甚至包括锻锋。
对于袁牧野这个时间带朋友过来，秦婉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就见她笑着对袁牧野说道，“哟，今儿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袁牧野笑了笑说，“秦姐，帮我找个安静点的房间，我想要和朋友聊点事情……”
秦婉一听就明白了一二，于是随手拿出一张房卡递给袁牧野道，“去二楼我办公室聊吧！里面有茶水柜，你自己泡茶吧，我就不上去打扰了。”
袁牧野接过房卡后道了声谢，然后就带着叶屺巍上了二楼。秦婉盯着那个戴帽子的男人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犯嘀咕，感觉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进房之后，袁牧野先是给叶屺巍泡了壶茶，然后笑着说道，“这可是秦婉珍藏的好茶，锻锋为了喝上这一口儿，经常到她这里来打秋风！”
叶屺巍听后就拿起茶杯闻了闻，然后笑着点头说，“果然是好茶……”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袁牧野没来得及细看，如今坐在屋里了，他这才发现叶屺巍的左侧脸颊上有些不太明显的疤痕，似乎是被火烧伤的。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袁牧野忍不住问道。
叶屺巍一听就微微侧身，将有疤痕的一面转到一旁说道，“烧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袁牧野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那次爆炸吗？”
叶屺巍只是点了点头，剩下的就什么都没说……
袁牧野见了就叹气道，“你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当时到底伤得有多重……”
叶屺巍听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外套和衬衣慢慢脱下来，最后只留下一件黑色的背心在身上。
袁牧野这才发现，叶屺巍左侧的身子从肩膀到手臂，乃至脖子上……竟然全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不用想都知道当时的叶屺巍一定伤得非常严重。
“这么严重……”袁牧野有些惊讶道。
叶屺巍听了就苦笑道，“还好老天爷照顾，脸上到没怎么烧伤。”
袁牧野一听叶屺巍还有心思说笑，就有些无奈道，“你到挺乐观的……”
叶屺巍这时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不乐观又能怎么样呢？人没死总得活着吧！”
袁牧野本不想多问，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你回来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才来找我？”
叶屺巍听后没回答，就那么一直看着袁牧野，最后还是袁牧野先败下阵来说，“好好好，我不问行了吧？”
其实也不怪袁牧野非要问叶屺巍的近况，毕竟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不能说“过去”也不能问“近况”……那他们两个又能聊些什么呢？
最后袁牧野只好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家里来了一个临时借往的小朋友。”
叶屺巍听后就点点头说，“我知道，看得出来，他对金宝很有耐心……”
之后两个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袁牧野只好又说了说自己的一些近况，可每次叶屺巍都点头说他知道，因此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一想到二人从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可如今却陌生到了“没话找话”的地步，袁牧野的心里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于是他就起身在房间的酒柜中拿出了一瓶喝剩一半的红酒说道，“真是的，喝什么茶呀，咱俩又不谈生意！”
说完后袁牧野就给自己和叶屺巍一人倒了一杯，“来，敬重逢！”
叶屺巍一听就笑着和袁牧野碰杯，然后二人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谁知刚一入口，袁牧野就感觉这酒的口感有些熟悉，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喝过。
一杯酒下肚后，气氛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先是袁牧野一脸生气的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不是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叶屺巍听后就长叹一声道，“怎么跟你说？告诉你我其实是个早就已经死掉的人？还是告诉你我曾经杀了多少人？！如果当时就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不论你怎么选择……都很难独善其身。”
“那又怎么样呢？总好过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思想上难免会偏激，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最起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开导你，会在你还能回头的时候拉住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一身是伤的坐在我面前，可我却根本都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袁牧野有些激动的拍着胸口说道。
叶屺巍微微摇头道，“有些事情我不让你知道，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邪恶，现在的你多好啊，有真心对你的朋友在身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再是一个人面对了。我不想把你变成另一个我……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恶，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辜负你就一定有人对你不离不弃，你不能因为某些人的错误，就让你的整个世界都晦暗无光！”袁牧野红着眼圈说道。
叶屺巍听了却冷笑道，“我也想像你一样，对这个世界依然充满希望……因为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可我知道这种幸福并不属于我，即便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袁牧野没想到叶屺巍竟然这么悲观厌世，于是他就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人活着就有希望，如果你现在的生活让你感到绝望，那不如就换一种活法好了！你想去哪儿生活？我来帮你想办法，咱们忘掉从前的一切，重新活一回好不好？”
第882章 父亲
谁知叶屺巍对袁牧野的提议丝毫不为所动，就见他抬手掀起了背心，然后指着自己右侧肋下一条长长的疤痕说道，“这儿少了一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一颗肾脏……你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吗？”
袁牧野愣了一下，就见叶屺巍肋下的那道伤疤上还有刚刚愈合的粉肉，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动的手术，他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是谁干的！？”
叶屺巍惨笑道，“我亲生父亲……一个把我母亲变成疯子的男人。”
“你亲生父亲……？”
在袁牧野的记忆中，叶屺巍的亲生父亲仅仅只存在于字面上，因为没人知道他的亲爹是谁？据说他母亲是个在街上流浪的疯女人，将他生在垃圾堆站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见袁牧野一脸震惊，叶屺巍的自嘲的说道，“怎么？至于这么看着我嘛？从医学的角度上讲，当年肯定是有个男人提供了一颗【精】【子】，才会有今天的我啊！没有人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不是吗？”
“肾是你自愿给他的？”袁牧野皱眉道。
“算是吧？！”叶屺巍冷笑道。
袁牧野有些难以置信道，“都这么多年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叶屺巍耸耸肩道，“通过大数据的基因匹配吧，谁知道呢！多可笑啊，别人千里寻子都会上演一段感天动地的认亲大戏，可我的亲爹找到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造一场爆炸让我人间蒸发……”
袁牧野听后彻底怒了，“爆炸是他设计的？！”
叶屺巍听了就若有所思的说道，“听说当场就炸死了几个同事……若是他们泉下有知一定恨死我了吧？”
“要恨也该恨那个制造爆炸的人……而不是你这个差一点也被炸死的人！”袁牧野冷声说道。
叶屺巍干笑了两声说，“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他哪来的我？没有我，又哪来的那场大爆炸呢？”
袁牧野今天晚上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先是在心里自己消化了一会儿，然后才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石头哥，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我？”
突然听到袁牧野这么叫自己，叶屺巍的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他先是将身体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考虑了片刻，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我可以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能做到我就告诉你……”
袁牧野一听就点头说道，“行，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你说吧！”
“好，这是你说的，记得你今天欠了我一个承诺！以后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必须答应！”之后叶屺巍就将自己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袁牧野听。
这件事情还要从当初的那场海上大爆炸说起……当时叶屺巍是被临时抽调过去出现场的，在事发之前，他和其他人一样对此事毫不知情。
直到事发的前几分钟，突然就有一个穿着现场勘察服的男人出现在叶屺巍的面前，并且让他配合调查，交出身上的证件和手机等私人物品。
当时叶屺巍是在船舱里，其他同事都在甲板上，他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询问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加上对方的语气和他出现的地点，令叶屺巍根本没时间怀疑对方的身份。
听到对方的要求时，叶屺巍的第一个反应可能就是那件事情东窗事发了，所以他并未做出任何的反抗，直接就交出了身上的证件、手机……等一系列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谁知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对方收走了叶屺巍身上的私人物品之后，就将他带到了甲板上面，然后示意他跳到船旁边的救生筏上。
可就叶屺巍准备往救生筏上跳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到了海里，这时甲板上的其他同事发现叶屺巍落水之后就赶紧过来查看，结果爆炸恰恰就在此时发生了……
巨大的冲击波立刻就将救生筏直接掀翻，叶屺巍当时虽然已经落水了，可还是被爆炸波及，整个人直接就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国外的一家医院里了。
他的左侧肩膀和背部受伤严重，人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在这期间一直有两个陌生人始终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可不论叶屺巍问他们什么，他们都是摇头，从不和叶屺巍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说白了这两个人就是来看着叶屺巍的，确保他在医院治疗期间不会逃跑，直到叶屺巍身上的伤彻底康复之后，才有一个自称是叶屺巍父亲的中年男人粉墨登场。
叶屺巍当时差点没被逗笑了，自己活了三十多年都不知道爸爸是谁，对方一上来就乱认儿子，让他感觉整件事既可笑又荒唐……
中年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叶屺巍不会相信，于是就面带微笑的将一份亲子鉴定摆在他面前说，“我知道这一切你很难接受，可是你个医生，应该相信科学，我的确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
此时叶屺巍才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看对方衣着华丽，身旁还跟着四五个保镖，同时还有能力设计将自己绑到这个不知是什么国家的医院里进行治疗……想必眼前这个亲爹肯定是个“有钱有势”的狠角色。
可同时叶屺巍也自认为他可没有“天上掉下来个有钱有势的爸爸，哭着喊着要自己继承家产”的好运气，所以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绝对没安好心！
事实证明叶屺巍的猜测还是非常准确的，因为很快这个“有钱有势的爸爸”就告诉叶屺巍，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器官移植。
可这位“有钱有势的爸爸”舍不得用自己宝贝女儿的肾脏，于是这才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候曾经干下的一件荒唐事，以至于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应该还有个亲生孩子才对……
第883章 千里寻子
于是这位“有钱有势的爸爸”就动用了自己的全部资源，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开始寻找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骨肉，之后这个大奖就砸到了叶屺巍的头上。
叶屺巍听完后低头笑了好久，最后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被这个荒唐的故事逗得笑抽过去。
随后叶屺巍强忍着笑问自己的有钱爸爸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一个肾？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我是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所以只要我不愿意，我分分钟就可以带着我的肾去和我妈团聚，到时候您还是继续打您宝贝女儿的主意去吧。”
叶屺巍说到这里时，也不知道是酒劲过了还是怎么的，竟突然不说了！
袁牧野见了就有些着急的问道，“然后呢？既然你当时并不同意，那为什么之后又把肾脏移植给他了呢？”
叶屺巍这时就随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说道，“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亲爹呢！？”
袁牧野听了一愣，心里随即明白叶屺巍的酒已经醒了……其实刚才他就已经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喝过这种酒了，这不就是那种可以让人吐露心声的忘忧酒吗？
只是令袁牧野没想到的是，叶屺巍的酒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所以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直觉告诉袁牧野，叶屺巍隐瞒的这一部分内容应该非常重要，直接关系着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的一颗肾脏送给那个从未尽过一天义务的有钱爸爸，而且这其中一定还包括叶屺巍生母的一些事情。
“那他有没有提过你母亲的事情？”袁牧野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本以为叶屺巍不会回答自己呢，谁知他却点头说道，“提了一些，也的确是解开了我心里这么多年的疑惑，只不过……”叶屺巍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袁牧野说，“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些话后，叶屺巍就一脸疲惫的将身体再次靠在了沙发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了。袁牧野虽有心再问，却也实在不忍心开这个口了！
因为袁牧野不用想都知道，真相的残忍程度肯定已经远超常人所能想象……一个素未谋面的亲爹千里寻子，结果一见面就要割掉亲儿子的一个肾！可想而知他们母子当年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无非就是蝼蚁一般。
也许是沉默的时间太长了，过了一会儿袁牧野才发现叶屺巍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帮叶屺巍将外套盖在了身上。
有些事情袁牧野心里清楚的很，叶屺巍从小到大的这些遭遇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亲生父亲也绝非一般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就能让叶屺巍假死呢？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有些发愁的坐在了叶屺巍的旁边，这家伙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是多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就算自己有心想要帮他，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对于叶屺巍的母亲，袁牧野的记忆还仅仅停留在小时候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当中，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的精神的确有问题。虽然叶屺巍没有明说，可这一切苦难的源头应该都是来自那位有钱有势的爸爸。
谁知袁牧野想着想着竟也睡了过去，结果等他忽悠一下醒过来时，却发现身边的叶屺巍早就已经走了……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就赶紧抓起衣服跑到楼下。
可袁牧野在春风里的店门口找了半天，哪里还有叶屺巍的半点影子？！
这时就见秦婉睡眼惺忪的从吧台后面站起来说，“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袁牧野听后有些失落的走回来说，“不好意思啊秦姐，麻烦你到这么晚……”
秦婉一听就摆摆手说，“没事儿，反正我平时睡得也晚。到是你那位朋友……我怎么看背影有点眼熟呢？”
袁牧野听了就赶紧打岔道，“对了秦姐，我们刚才可能喝错酒了，把你酒柜里的那半瓶……”
“你们喝忘忧了？喝了多少？”秦婉有些着急的问道。
“两杯……”袁牧野一脸抱歉的说道。
秦婉一听顿时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还好……两杯就两杯吧，好歹还给我剩下小半瓶呢。”
袁牧野听了就有些好奇的问道，“那酒……很贵吗？”
秦婉轻哼了一声说，“请在贵字前面加个珍行吗？那可是世上独一瓶了，你们真要是一次性给我喝光了，那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再喝到了。”
袁牧野一听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么珍贵？！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酒这么贵重……”
秦婉听了就对他摆手道，“算了……再贵重的酒也是给人喝的，但是切记不要乱喝，否则可是会出事故的哟！”
走出春风里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袁牧野没有打车，而是独自一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那杯忘忧他也喝了，这会儿脑子多少还是有些混乱，所以他想借着黎明的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袁牧野之前还以为叶屺巍能现身和自己面见就应该不会再躲起来了，可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他这次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以袁牧野对叶屺巍的了解，他之所以不肯将事情全部告诉自己，无非就是不想把他也给搅和进去。
可按理说，叶屺巍都已经把肾给了那个男人，他应该不会再对这个儿子有什么留恋了，而且叶屺巍也绝对不会真想去认什么亲爹……那既然如此，叶屺巍还怕什么呢？
除非……他想报仇，为自己和他那个不知什么原因疯掉的母亲报仇，所以他才不想将袁牧野也搅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他想自己来完成这一切，成也好败也好，都不将别人牵扯进来。
第884章 全血宴
想明白这一点后，袁牧野就更加头疼了！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叶屺巍的老子姓甚名谁，到底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能想要谁的肾就要谁的肾？！
几天之后，袁牧野突然接到了沈天宇的电话，说是想请他和石磊一起吃个便饭，一开始袁牧野是打心底里不想去的，可一想到自己之后少不了还要有事情找石磊帮忙，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两年袁牧野的心性已经成熟很多了，要是放在从前，他是绝对不会拉下脸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应酬的……可一想到自己认识的这些人之中，只有石磊是个手眼通天的主儿，虽然自己特别不喜欢他的行事做风，可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又只能去求他。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也就算了，可真正能让袁牧野装在心底里，着急上火、挖空心思想辙的都是别人的事情。而他又不喜欢欠太多的人情，所以每次找徐砺也好石磊也罢，过后他都会想尽办法将人情还上。
因为有石磊他们在，所以晚上的饭局自然只能是袁牧野一个人去，沈天宇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横，直接就包下了一家私人会馆来招待袁牧野和石磊等人。
一段时间不见，沈天宇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走路的时候再也不需要拐杖的辅助了。这小子自从当上了沈氏集团的一把手后，说话办事更为稳妥了，早就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二世祖的半点影子了。
“袁哥，其实我早就该好好谢谢你了，之前要不是因为有你的帮助，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沈天宇一脸诚恳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立刻截住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头儿，然后将球踢给了石磊道，“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你到是应该好好谢谢我师兄才对……”
沈天宇一听就赶紧看向石磊道，“那是当然，小弟我能有今天磊哥功不可没，二位哥哥对小弟的恩情，我沈天宇一定没齿难忘！”
石磊知道袁牧野是故意将皮球踢给自己的，于是就笑着说道，“我这位师弟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低调了，总是这么谦虚……”
沈天宇早就从厉辰那里得知袁牧野和石磊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一听石磊这么说就赶紧端起酒杯说，“二位哥哥的再造之恩沈天宇一定铭记于心，小弟我先干为敬！”
袁牧野来都来了，自然不好全程臭脸，于是他只好应付的喝了几杯，可他很快就发现，今天这桌饭菜竟然大部分都和血有关，吃得对面的阿哲一脸的不高兴。
袁牧野心里清楚，这桌饭菜绝不是沈天宇点的，因为他今天是宴请自己和石磊，就算他从厉辰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口味……也是要照顾到全局的，怎么可能专门为自己点一桌子全血宴呢？
这时就听石磊说道，“快尝尝，我听天宇说这家会所的私房菜做得很地道，特别是这几道菜……”
袁牧野听后就笑了笑，然后随便吃了两口，发现菜的味道果然不错，不过他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思吃饭。
阿哲见了就不阴不阳的说道，“点这么一桌子的全血宴有屁用！人家也不领情……”
袁牧野听出来阿哲说得“人家”就是自己，可他却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闷头不语。
阿哲见袁牧野完全不接招，就将矛头转向沈天宇说，“我说沈公子，你也别光是照顾他们两个人的口味啊，我可吃不惯这些东西……”
沈天宇一听就连忙对旁边的服务员招招手，然后笑着对阿哲说道，“哲哥还想吃点什么？他们这里什么菜系都能做！”
阿哲刚想说话，却听石磊冷声说道，“给你上盘人肉好不好？！”
阿哲一听顿时哑火了，然后嘟嘟囔囔的夹了几口一直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
袁牧野这时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的确是太照顾自己的口味了，于是就转头对沈天宇道，“再上几道普通的肉菜吧。”
沈天宇听后就赶紧对刚刚走过来的服务员说道，“再上几道你们家的招牌菜！”
此话一出，阿哲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袁牧野见了不禁在心中暗想，这家伙的性子怎么和自家的金宝差不多呢？给点好吃的就能打发掉。
之后沈天宇又单独敬了每人一杯，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虽然袁牧野心里觉得挺没意思的，可也只能假笑的应付着……
谁知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石磊突然举起酒杯对袁牧野说道，“袁师弟，咱俩喝一杯怎么样？”
袁牧野听后就在心里微微叹气，可脸上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道，“这话儿怎么说的，该是我这个师弟敬师哥您一杯才对啊！”
对面的阿哲见袁牧野和石磊口口声声“师哥师弟”的叫着，竟然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可袁牧野和石磊是谁啊？他们可都是那种只要自己不尴尬，爱谁尴尬谁尴尬的主。
杯中酒下肚之后，石磊突然将手搭在了袁牧野的肩膀上说道，“师哥我最近在国内接了一单生意，有点棘手，所以想请师弟你过来帮帮忙，毕竟国内的地面你比较熟……”
袁牧野听了就斜眼看向石磊道，“你的生意我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吧？！”
“放心，绝对专业对口，而且肯定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操作……”石磊笑眯眯的说道。
袁牧野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忽悠自己，可又实在张不开口拒绝，于是就叹气道，“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石磊一听就笑道，“小事儿，我有一位客户的儿子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也就是遭遇了所谓的校园霸凌，我和阿哲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对付一群小屁孩而已……真要让我们出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袁牧野听了就轻哼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接呢？”
石磊竟也一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哪个公司还没有几个vip客户呢？既然对方已经和我们张这个口了，我们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第885章 心理辅导
袁牧野听后很认真的看了石磊一眼，觉得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这真的一起霸凌事件，那石磊和阿哲的确不太适合出面……
否则没准过几天的新闻头条就会是，“是某某学校的几几班的某位学生无故自杀，怀疑生前曾患有抑郁症等精神疾病，相关部门正在积极组织人员进行调查，后续新闻将会陆续报道。”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将手伸向石磊说道，“资料呢？”
石磊一听就回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袁牧野说，“全在这里了，里面还有那几个施暴者的资料。”
袁牧野打开一看，资料里的几个人都是十四、五的中学生，一个个看上去全都一脸青涩，而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就是石磊客户的独生子，名叫邓浩洋。
从资料里看，邓浩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之前一直都在m国读书，后来因母亲张曼丽和父亲邓耀州离婚，他才不得不跟着母亲一起回国读书。
而资料里剩下的三个男生则是邓浩洋回国后的同班同学，分别叫刘星宇、王子瑞、于亦朗，也就是那几个一直在学校里欺负邓浩洋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邓浩洋是从国外回来的缘故，因此他在班级里有些格格不入，自然也就和班里的同学相处的并不融洽……为此邓浩洋曾经向母亲提出过想要转学。
但张曼丽考虑到目前这所学校是教学质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之前为了能将儿子转进来，她还费了一些心思的，现在读得好好的突然转学，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邓浩洋在学校遇到的这些问题在张曼丽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她觉得只要给儿子一些时间，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可让张曼丽没想到的是，事情却变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最开始张曼丽先是发现儿子越来越沉默寡言，放学回家后除了吃饭的时候出现之外，剩下的时间就全程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
到后期的时候，她还会在儿子的身上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伤痕，问他是怎么弄伤的，他推说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之后不论再怎么问都不肯回答了。
为了能弄清楚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曼丽就带着邓浩洋去看了心理医生，结果得到的诊断却是邓浩洋患上了中度抑郁……
这个结果张曼丽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在她的眼中，儿子是个非常乐观的男孩，哪怕是自己和他爸爸离婚也并没有怎么影响到他，怎么回国读个书还能将人给读抑郁了呢？
因为邓浩洋的情况不太乐观，所以张曼丽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将儿子的情况告诉了前夫邓耀州，也就是石磊公司的重要客户。邓耀州在得知了儿子的情况后，就立刻派人回国做了调查，结果却发现邓浩洋在学校期间经常会被以王子瑞为首的三个男生欺负。
这个邓耀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在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就花重金请石磊他们回国解决这件事情，可鉴于邓浩洋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所以邓耀州只给石磊他们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不刺激到邓浩洋的情况下，悄悄的解决掉这件事情，并且不限手段。
说白了就是让石磊不管是弄死对方也好，还是让他们从学校里滚蛋也好，总之只要不再对邓浩洋的病情有任何的刺激就行了……
虽然说石磊和阿哲干过的坏事一卡车都装不下，可他们却真心不屑于去学校找几个孩子的麻烦，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个事儿，主要就是那个邓浩洋太怂了。
袁牧野看完邓浩洋的资料后，就转头看向石磊，然后有些好笑的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去打这几个孩子一顿吗？”
对面的阿哲听了就冷笑道，“如果揍一顿就能解决问题，那我们还用找你帮忙吗？要不是害怕刺激到那个邓浩洋，我早就弄死这几个小崽子了。”
袁牧野一听就有些头疼的说道，“要想邓浩洋从抑郁的情绪中走出来，这件事情就必须好好处理……而且这种事情如果不从根源上彻底解决，即便是现在收拾了那三个男生，邓浩洋以后还会遇到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难道说他老子能一直挡在他前面替他清除掉人生路上的所有障碍吗？”
石磊听后就笑了笑说，“所以我才想要找你来帮忙啊，我和阿哲对小孩子没有什么耐心，除了把那三个男生全都弄死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听石磊这么说，袁牧野就有些无奈道，“贵公司难道就没有个接单的年龄限制吗？目标人物在十八岁以下的也接？”
石磊听了就耸耸肩道，“只要钱到位，哪怕目标是个胚胎我们都敢接……何况是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呢？”
袁牧野一听就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翻看着那三个男生的背景资料，结果发现敢欺负别人的孩子家境果然都不一般，三个人的父母不是做生意的就是搞传媒的。
特别是其中一个叫王子瑞的男生，他母亲还是学校董事会的会长，学习成绩相当不错，在邓浩洋没有转学过来之前，几乎回回考试全校第一。
“难道是因为成绩的事情才产生的矛盾吗？”袁牧野自言自语道。
石磊听了却摇头说，“我看未必，应该就是老邓的儿子太怂了，要是他能稍微强硬一点，也不至于回回都被欺负……”
袁牧野这时就转头对石磊说道，“我想见见邓浩洋，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石磊想了想说，“可以，明天我给你安排，你就冒充……他的心理辅导老师怎么样？！”
“你自己看着来吧，只要别太夸张就行了。”袁牧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第二天上午，袁牧野在石磊的安排下，以给邓浩洋做心理辅导为由，来到了邓浩洋的家里……见到他本人后袁牧野才发现，这孩子的问题的确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