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死亡诊断（月票换更第四更）
李世民摇摇头，颇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也不想，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皇后的病……”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一脸哀伤道：“她还只有三十六岁，这辈子跟着我，就没过过几年好日子，我真不能就这么舍她去了……”
毕晶本来还想唠叨两句，但见李世民神情黯然，连身子都似乎瘦了不少，终于不忍心再骂他，摆摆手道：“行了，料到这回事了，带着医生呢！”心里却惊叹，李建成这厮还真够聪明的，这都事先想到了？
李世民果然精神大振，一溜小跑往里就闯，那速度都快比得上他突击李建成那回了。
殿内陈设很大气，却也很朴素。转过巨大的八扇屏风，一张长宽都超过两米，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暗红色木床上，一个中年女子斜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头发散乱着，脸色苍白，胸口急速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时还咳嗽几声。
就算是毕晶耳力并不特别强，都能听到呼吸声中带着哨子一样的尖锐呼啸。
再看那张苍白的脸，虽然天气已经凉了，但她的头上脸上，却到处都是汗水。
这就是长孙皇后？
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想不到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最出名的皇后，竟然是在她的弥留之际——历史上记载得很清楚，长孙皇后，就是在636年，也就是贞观十年去世的。
“观音。你，你很难受么？”李世民快步走过去，拿起一块柔软的丝巾，轻手轻脚地仔细给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轻声道：“你放心，我给你请了一千……天上的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着转回头来，面带恳求地看着毕晶。
毕晶心就彻底软了，李二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仍然恪守了当初的诺言，并没有把玄武门最后的真相? 告诉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艰难地动了动脖子，这简单的动作? 竟然让她喘息的越发剧烈了。半晌才惨然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胡青牛和程灵素轻轻走上前去，微笑道：“看看也无妨么。”说着坐在床边的条凳上? 胡青牛伸手搭住长孙皇后的脉搏，微闭双目? 开始诊脉。
程灵素先是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跟着轻轻在她嘴角擦了擦? 沾起一点点微微发白的口沫? 放在鼻端深深嗅了几下。
虽然现场十分肃静凝重? 但毕晶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生怕程灵素把手指头放嘴里尝尝味。
好在这可怕的情形终于没有出现。程灵素嗅了几下就擦干了手? 开始在沿着长孙皇后咽喉、胸口、小腹，不断探摸挤压。
别看毕晶一过来? 李世民就松了口气，但真等到俩人诊起病? 却又一脸担忧。眼睛在程灵素和胡青牛之间转来转去，希望能从他们脸上得到点什么消息。
但两个人专心诊治? 脸色无忧无喜，一点表情都没有? 什么都看不出来。李世民呼吸逐渐粗重，隔着老远好像都能听到他的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
胡青牛和程灵素动作看上去不快，但诊疗的时间却不慢。不到盏茶时分，程灵素就已经探查完毕，胡青牛也同时收了脉。
李世民大气都不敢出，可怜巴巴地看着俩人，想问却又不敢问。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不是那个纵横八荒、混一四海的天可汗，而是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关心妻子病情的丈夫。
胡青牛和程灵素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说出了四个字：“气疾之症。”程灵素随即向毕晶和母老虎解释道：“就是哮喘。”
哮喘？毕晶一愣，他倒是不知道，长孙皇后之死，竟然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哮喘。唐代的医术有这么差吗，连个哮喘都对付不了？他们不是有药王孙思邈么？
胡青牛瞟了他一眼，道：“别小看这个气疾之症。即使现代也只能能缓解，无法根治，重症患者随时有可能猝死。何况，皇后的症状十分严重，已经导致肺部受损——简单说就是慢阻肺，而且气管变窄，甚至心脏也有损伤……”
李世民当时呆住：“这，这可如何是好？”
胡青牛看他一眼道：“而且，她是不是受过什么惊吓？嗯……据脉象判断，该当有一年左右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同时一惊，诊脉连一年前受惊都能诊出来么？
“是。”李世民点点头，回忆道，“去年冬天，我们到九成宫小住。有一天半夜，柴绍忽然入宫奏报急事，我披甲而出，观音也跟着出来……现在想来，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的病就一天重似一天。”
毕晶大惊，真能诊断出来？但随即又心里嘀咕，这老头儿不会打史书或者什么医案里看来这事儿，上这儿故神其说来了吧？据说神棍和老中医都比较喜欢这手……
胡青牛好像猜到毕晶怎么想的，瞪他一眼，这才点点头唔了一声道：“这就是了。她本就身有气疾，受惊之后，气息散乱，直冲脏腑，是以日渐沉重。”
“是啊。”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叹口气道：“观音本来素有气疾，冬天尤其重，当时谁也没在意。可是今年这病非但总不见好，而且越来越重。太医院百药无效，束手无策，孙思邈大夫又遍访不着……眼瞅着这就……”
“我也是，大冬天去什么九成宫啊！”李世民越说越来气，用力捶打着自己的，悔恨之意溢于言表，“就算有急事，半夜披什么甲啊！”
长孙皇后轻声道：“咱们夫妇本是一体，既有大事惊动了你，我还能高枕安卧么？”
毕晶也顾不上问李世民究竟出了啥事儿了，直接问胡青牛和程灵素：“怎么样，有救……有办法吗？”
胡青牛叹了口气，问李世民：“有针么？要一尺长左右的。”
“有，有！”李世民精神一振，一路小跑冲到不远处一个大箱子边上，抱出几大包银针来，又一路小跑着回来递给胡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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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太宗研墨
看着李世民颠颠儿地跑得挺欢，毕晶一阵纳闷，这皇帝怎么当的？什么事儿都亲自干啊，连个宫女什么的都没有？
李世民似乎看出毕晶的疑惑，解释一句：“你们要来，我把人都赶出去了……再说，我也不放心别人，我要自己亲手照顾观音……”说着又把期冀的目光投降胡青牛和程灵素。
胡青牛沉吟片刻，从一大堆针包里抽出根最长的银针来，真有尺来长。毕晶吓得一哆嗦，这么长，这不把人扎个对穿？
胡青牛手持银针，在手里掂掂，转头问李世民：“信不信我？”
李世民神色变化，但片刻之间就咬牙道：“先生尽管施为，我信你！”
“好！”
胡青牛微微一笑，回过身手腕一震，那长长的银针登时抖得笔直，胡青牛屏气凝神，闪电般出手，尺长的银针对着长孙皇后胸口猛插下去，瞬间就没入半尺有余。
李世民双手攥得关节嘎巴嘎巴响，看他那表情，恨不能自己去挨这一针。长孙皇后温柔地看着他，强自微笑道：“别担心，不疼……”
“别说话！”胡青牛神色严肃，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长孙皇后立刻闭嘴。
刚刚胡青牛下针很快，瞬间就进去一半，但后一半，却极其缓慢。他手拈着针尾，不停地转、拨、弹，一枚细细长长的银针，在他手下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长孙皇后身上跳着奇异的舞蹈，一分一分向体内深入。
胡青牛一边施针，一边俯身侧耳倾听什么。众人见他神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室内一片寂静。
忽然，萧峰目光一凝，望向银针落处。众人顺着他目光望去，果然见针尾微微颤动，耳边似乎想起一点什么动静，嗤嗤有声，非常轻，非常缓慢，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是自行车轮胎漏气的声音，只是要轻上无数倍。
这就给扎漏气了？
毕晶大感惊讶，但随着这一丝极轻微的声音，长孙皇后的脸色? 却好像逐渐好了一点。那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也有了轻微好转? 最起码? 那种尖锐的呼啸声? 已经一点点消失。
胡青牛的手还是很稳，下针仍然很慢?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这跟尺来长的银针? 才算彻底扎进长孙皇后的身体，只剩下不足半寸的针尾露在外边。
这时候? 那种嗤嗤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而长孙皇后的脸色? 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粗重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李世民惊喜交加? 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搅了胡青牛。
胡青牛腾出手，从那一堆针包里取出一根根普通长短的银针。他双手同时起落? 令人眼花缭乱的，一根根银针如同流水一般? 刺进长孙皇后身体。只片刻间，长孙皇后胸前脖颈就变得银光闪闪。
胸口银针扎完，胡青牛又伸手取出一根尺来长的银针，抖得笔直，嘴里轻呼一声，对准长孙皇后右耳后部猛扎进去，瞬间直末至柄。
这一针一落，长孙皇后忽然“哦——”一声长长吐了口气，呼吸彻底平缓下来。
“观音你怎么样？”李世民再也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发颤了：“舒服一点没有？”
“很好，我很好。”长孙皇后连连点头，“这一年来，呼吸从未如此轻松过，胸口从未如此舒服过……”
李世民长出一口气，冲胡青牛一躬到地：“多谢，多谢，多谢……”
胡青牛摇摇头，神色奇特地看了眼毕晶，又看了眼程灵素。程灵素微微点头：“我来开药。”
“这边，这边！”李世民精神大振，颓丧的神情一扫而空，跟换了个人似的，引着程灵素走到屋角一张书案边上，亲自拿纸送笔，挽挽袖子，在砚台里倒好了水，拿起一块黑中透亮的油墨锭，仔仔细细的开始研磨。那殷勤劲儿，就跟个小书童似的。
唐太宗磨墨啊，这待遇，从古至今也没几个人有吧？毕晶瞧得那个羡慕，强如李白，也不过是高力士脱靴杨国忠研墨——最多是贵妃捧砚，怎么跟天可汗比啊！关键那都是假的，咱这是真的！
程灵素也真不客气，宠辱不惊风淡云轻，拿着李世民递过来的笔，蘸得了唐太宗研好的墨，微微一沉吟，在那张纸上笔走龙蛇，很快就泄了一张方子。放下笔，捧着方子递给胡青牛道：“胡老师您给把把关。”
毕晶探过头去，就见上面写满了橘皮、佛手、乌药、荔枝、玫瑰花、九香虫之类的东西，真可谓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半点看不懂。
胡青牛接过药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点点头赞叹道：“好，好！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好方子，唔，好！就照这方子来吧。”说着又不经意看了毕晶一眼。
毕晶纳闷，你这一眼一眼瞟我，想干什么啊到底？
李世民接回方子，却是大喜过望，可又带着点忐忑：“按这方子，能，能去根儿吧？”
胡青牛摇摇头，叹口气道：“方才我施以针术，不过略微缓解皇后急症症状，灵素此方，也只能保她一个月内不至复发。但你要知道，这个病，稍微不慎便会发作，一发作，重症者便有可能猝死。何况，皇后现下状况，已经远非一个气疾，而是有严重的并发症，根治？谈何容易啊……”
李世民的手一紧，药方几乎被抓皱了，深吸一口气道：“那，那就是说，即便这次大好了，也随时，随时会……”
胡青牛和程灵素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叹息。
李世民顿时呆若木鸡，再也说不出话来。
长孙皇后脸色也微微一黯，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深深看着李世民双眼，缓缓道：“生死有命，观音与陛下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共患难，同荣辱，此生别无所求了。只是，只是今后不能再陪陛下，要留下你一个人受苦了……”
“不！这不行，这不行！”李世民浑身颤抖着，近乎声嘶力竭道，“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
“陛下！”
“胡先生，程医生。”李世民不理会长孙皇后的惊叫，转过头来，颤声道，“难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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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兑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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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打晕带走（第一更）
胡青牛沉吟道：“办法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这个代价……”
“无论什么代价！”李世民双目直视胡青牛和程灵素，口气坚决地重复一声：“任何代价！只要能让她活下去！”
“这个代价么……”胡青牛又向毕晶看了一眼，沉吟不语。
毕晶这个奇怪，你想说什么你说啊，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啊？但一转眼，又看见程灵素也在朝自己眨了下眼，神色有点奇怪。
这个眼神如同闪电一样，劈在毕晶脑海里，让他忽然啊一声轻叫。
“如果这个代价……”面对李世民惊疑不定的目光，毕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不愿死别的代价，是生离呢？你也能接受吗？”
毕晶这时候已经彻底回过味来了。
历史上，长孙皇后就是这一年去世的。现在，由于李世民的胆大妄为，将自己和胡青牛逼到了这里，她却有可能不死！
本来，就算长孙皇后不死，也没什么要紧，毕竟历史的推动者是人民群众，这个时代的主要引领者是李世民，她一个后妃——就算是历史上最好的皇后吧，实际上也影响不了太多东西。
但是关键在于，在历史上，她的死牵连着很多关键的东西。
别的不说，最起码李承乾从一个五好青年，为什么一变成为一个离经叛道的超级纨绔加变态，（好吧，咱不歧视lgbt群体，这段划掉）最后甚至起兵造反？很可能就是因为失去了长孙皇后这个亲娘，才精神大变。
别忘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前边一句就是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如果长孙皇后不死，那么以她的德才，加上他和李承乾的感情，很难说今后李承乾会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太子，顺利接掌大位。
那样的话，历史可就彻底改变了。而历史改变的后果，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只凭这一条，长孙皇后今天就必须“死”！
这就是胡青牛和程灵素不断对自己使眼色的唯一原因吧？毕晶忽然感觉到有点内疚，为了个历史，就要把一对恩爱夫妻活活拆散，把母慈子孝的感情生生打断？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无情。希望李世民能理解吧——以他的聪明智慧，他应该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李世民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你是说? 观音她，她本来就该在今天……”
毕晶重重点点头，避开了李世民刺人的目光。
李世民猛一掌拍在床头? 床边的木栏杆啪一声巨响，不停颤动起来。“这? 这叫什么事啊！难道，朕身为至尊? 纵横天下? 连一个妻子都保不住么？”
“其实……陛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胡青牛长舒一口气? 看起来? 他一直就在等毕晶的决定? 这时候才摇摇头道，“气疾之症甚怪，就算千年之后，也未能完全解决。何况皇后此时气疾已经是次要的了……若想延长生命? 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她的肺部、气管，乃至心脏? 动大手术。可是，现在这个年代，是没有做这种手术的条件的，只能到千年以后去做? 才有可能……”
李世民身体震了一下：“你是说……无论如何，现在都没有办法？”
胡青牛断然点头：“不错。”
李世民身体颤抖起来，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双眼灼灼盯着胡青牛，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你能保证，到了你们那边，做了什么……什么手术，她能活下去？”
“我保证！”胡青牛重重点头，“并不是太大的手术，只要做完手术，好好保养，延寿三五十年甚至更长，都不是问题。”
“好！”李世民慨然出声：“那就带她去！”
毕晶急忙提醒：“你想好了，此一去，这辈子你们可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不用想了，”李世民伸手打断毕晶，“只要她好好活着！”
“不，我不走！”
长孙皇后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决，双眼直直看着李世民，渐渐地，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声音也变得柔和：“我不知道什么千年之后是什么意思，可是，可是不跟你在一起……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毕晶一捂脸。这对白可太熟悉了，三流狗血言情剧不都这么演的么？想不到千古一帝和千古一后，也会说这种台词？
可是，可是看着两人执手相看，怎么又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呢？
“我何尝不是啊……”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的双手，久久不语，好半晌才道：“可是啊，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这心总是有点牵挂，不至于无枝可依，整日黯然**——就当是为了我，好么？”
长孙皇后凝视李世民的眼睛，缓缓摇头。
“那也只好如此了……”良久，李世民叹了口气，转头对萧峰道：“你功夫最好，把她打晕了带走吧……”
“啊？”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萧峰咂吧一下嘴，迟疑道：“这……不合适吧？”
李世民脸上的肌肉不断扭曲，咬着牙道：“没什么不合适，我只是不想自己动手……”
萧峰还在犹豫，长孙皇后却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吧，我去。”说着无奈地看着李世民，摇摇头道：“你啊，从小便是这样，只要认定了的事情，谁都改不了你的主意。”
李世民大大松了口气，也苦笑道：“本性难移啊，只是，这几十年可要难为你了……咱们黄泉下终有相见之日。好好活着，好吗？几十年，很快的……”
说着，脸上肌肉又抽搐几下，嘿然道：“几十年，现下朝政日繁，内忧外患处处隐忧，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几十年，到时候咱们就又能相见了……”
嘴上带着笑，眼里，却不由怔怔流下泪来。长孙皇后也是一呆，泪水滴滴而落。
毕晶看得老大不忍的，拍拍李世民肩膀道：“老李你也别灰心，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身体好着呢，还有十三年皇帝好做，最少也俩任期……”
话没说完，忽然啊一声大叫，急忙捂住嘴，一蹦三丈高：“你……你敢套路我？”
“十三年么？那好像还等得起。”李世民点点头，摸摸下巴，对毕晶抱抱拳，“不好意思毕兄弟，累你泄露天机了……”
第一千二百十一二章 托体同山阿（月票换更第二更）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防不胜防啊！”毕晶仰天长叹，等着李世民恨恨道：“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从现在起，我再跟你说一句话，我是你孙子！”
这时候一屋子人也明白过来了，这半天李世民诸般做作哭天抹泪的，合着是套毕晶的话呢？
“我求你了，我管你叫大爷好不好？”毕晶哀嚎道：“咱以后能不能别玩儿这个，这责任谁也担不起啊！我可跟你说李大爷，再有下次，我可真不管了啊！”
“你会么？”李世民微笑着看着毕晶，等他彻底泄了气，才正色道：“你放心，我问这件事，只是为了知道何时能与观音重逢，绝无他意，也绝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我以人格担保！”
事情已然这样了，毕晶也实在没办法，只能长叹一声，恨恨地瞪着李世民：“政治家也有人格？不存在的东西，也能拿来做担保了？”
李世民不跟他纠缠，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安慰道：“十三年，你等我。”
长孙皇后深深点头：“不见不散。”
毕晶忽然心里一动，心说用不了十三年好吗，你以为这边时间跟我们那边是一样的啊？上回来是十天前的事儿，你们这儿就过了十年了。要是按这个比例，也就十三天好吗？不过老子就不告诉你，谁让你丫套路老子来着！
“既然要走，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一旦做出决定，李世民就立刻恢复了他杀伐决断的本性，咬牙道：“早一刻走，就多一点机会！”
但随即又觉得有些不近人情，柔声问道：“要走了，可要见见孩子们么？”
毕晶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这时候还见面？怎么跟几个孩子说？让他们知道了老娘其实没死，会不会引发历史变动？但嘴巴动了动，却终于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点了点头。
倒不是因为立誓不跟李世民说话了，而是忽然想起? 眼见就生离死别? 一辈子见不到了，不让人见面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得罪自己的是李世民，又不是长孙皇后——这位以后还得处呢！
最重要的在于? 虽然嘴里说着政治家都没有人格? 但实际上，对于李世民的承诺，毕晶打心眼里是乐于相信的。自己一行人打未来穿越而来这件事，李世民早就知道，但十年来? 李世民非但没有利用这一点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甚至这个秘密本身都一直瞒得死死的，就连最亲密的长孙皇后都没有说。
而为了迎接自己一行人儿不至于泄露机密? 他甚至将屋里所有太监宫女全都赶了出去? 什么事儿都是自己来。
虽然不太情愿? 但毕晶也不得不承认，李二比自己靠谱多了……
有这么一个靠谱的在? 毕晶相信，就算是把几个儿子都带过来告别? 李世民也一定会做得妥妥帖帖? 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后遗症。
但让毕晶想不到的是，虽然自己已经默许，长孙皇后却摇摇头：“不用了。看见他们悲哀，只会白白搅乱人心，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徒劳而无益了。”
李世民默默点头。
长孙皇后道：“不过今当远离，有几句话，我还想跟你说说。”说着强撑着支起上半身。
李世民急忙道：“你躺着说，别动，当心伤到！”嘴里说着，手里却飞快给在她身后垫了几只厚厚的枕头。
这是要说点私房话？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母老虎道：“要不……你们先说，我们回避一下？”
萧峰殷素素等人站起来要往外走。长孙皇后摇摇头：“不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听也无妨，如果我有什么说得不对，请你们指教。”
李世民招招手，示意大伙儿都不用动，深深看着长孙皇后，沉声道：“你说。”
“其实，其实还是老一套。不过我要走了，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长孙皇后轻轻喘了一口气，道：“房玄龄侍奉陛下那么久，为人小心谨慎，才具过人。朝中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机密要闻，从来未曾有一丝一毫泄露。此次为了我的事，劝了陛下几句，似乎处置过重了。假如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我希望陛下不要将他弃之不理。”
“我知道，我知道。”李世民频频点头，“回头我就复他的官——其实，其实……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说着看了毕晶一眼，没再说下去。
毕晶心里悻悻然，只不过是套路老子给你当碎催是吧？
“我就知道，陛下不会当真抛弃他的。”长孙皇后微笑着看了李世民几眼，神色逐渐严肃起来道：“希望陛下能够亲近君子，疏远小人，接纳忠言直谏，而摒弃谗言诡计，节省劳役，禁止游猎，这样我纵然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毫无遗憾了。”
“我知道，我知道。”李世民重重点头，“我一定永远铭记此言。”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叹了口气。想不到，临别之际，长孙皇后所说的，竟然不是依依不舍之情，而是这般义正辞严。
这是一份政治遗嘱啊！
虽然多少有点不以为然，但这种心系国事的心胸，却不由让人肃然起敬。
长孙皇后又喘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的本族亲属，有的人因为和我沾亲带故，这才而得到禄位。易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既然他们并非因德行而升至高位，便很容易遭受灭顶之灾。希望陛下不要再将他们安置在权要的位置上，只要以外戚身份定期朝拜陛下就足够了，如此才能保得家族子孙安全，我也算尽了族人的本分。”
李世明沉吟着，点了点头：“好，我依你就是。”
“至于我去之后的安排……”长孙皇后轻声道，“我活着的时候对别人没有什么大益处，我去之后，就更不能有害于人。”
说着看了眼毕晶，又道：“若不愿世人知晓真相，需要按礼制发丧，也希望陛下不要大修陵墓而劳民伤财，只要找一座山，把我安葬在山上，随葬器物只需瓦木即可……陶渊明诗云，‘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何况我并非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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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无良资本家（月票换更第三更）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毕晶不由惊叹。看来，她已经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来，自己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神仙了。否则，她不会说出类似“掩人耳目”之类的话来。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世民几乎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抓着长孙皇后的双手，不断哽咽点头。
良久。长孙皇后抽出手来，轻轻在锦被下摸索了一阵，伸出手来，托着一个小小玉瓶，轻轻送到李世民手上，说道：“记得那一年么，陛下病得很重，我从那天就随身带着这个小瓶子了……”
李世民握着玉瓶，却又不无疑惑地看着长孙皇后：“这是……”
“这是一瓶毒药。”长孙皇后面带微笑，“那时候器，我就发誓，倘若陛下不测，我便喝了这瓶毒药，和你同赴黄泉……不过，看来现在是用不到了……”
……
时空通道已经打开，很快升到半空。从通道内望下去，李世民手握那只小小的玉瓶，遥望天际，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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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贞观十年丙申，“己卯，（后）崩于立政殿。”
史载，后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又尝著论驳汉明德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使当朝贵盛，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宫司并《女则》奏之，上览之悲恸，以示近臣曰：“皇后此书，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怀耳！”
史载，冬，十一月，庚午，葬文德皇后于昭陵。帝复为文刻之石，称“皇后节俭，遗言薄葬，以为‘盗贼之心，止求珍货，既无珍货，复何所求。’朕之本志，亦复如此。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 乃为己有。今因九嵕山为陵? 凿石之工才百余人，数十日而毕。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奸盗息心? 存没无累。当使百世子孙奉以为法。”
但谁也不知道? 昭陵之中? 并没有长孙皇后的尸身? 甚至就连魏征也不知道——史又载? 上念后不已? 于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尝引魏征同登? 使视之。征熟视之曰：“臣昏眊? 不能见。”上指示之? 征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则臣固见之矣。”上泣，为之毁观。
李世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怀念一个与他久历患难，如今却相隔千年的影子。
唯一明白这一点的，就只有本书读者。而由于本书已经彻底扑街，这段历史，已经成了历史长河中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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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怎么带个女人回来？”一落地，黄蓉就一惊一乍，“这是谁？看起来挺威严啊？”
“是老二媳妇儿。”李建成看了一眼，略带惊讶地看了毕晶一眼，“真是这事儿啊？老二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毕晶这个摇头叹气，“要不是老子去得及时，你们老李家就彻底绝后了——李二要自灭满门！”
李建成当时就一哆嗦。
一家人听完事情经过，也不由纷纷赞叹。不过却明显封为两个阵营——
男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妈的，真狠啊！”
女人齐齐竖起大拇指：“真男人！”
这群女人，什么三观！毕晶刚哼了一声，就觉煞气逼人，背后一个好听的声音重重“嗯？”了一声，急忙道：“哼！你们这帮男人，怎么能说人狠？这是绝世好男人啊！爱美人不爱江山那种！”
“哼！”母老虎这才满意，把拧在毕晶腰间的手缩了回去，拍拍他肩膀，以示奖掖。
毕晶觉着都快被自己弄吐了，捂着嘴四下打量，看见就看见李建成欲言又止的样子，撇撇嘴道：“想问什么问呗，又没人拦着你！”
“明知故问！”李建成郁闷地骂了一句，但见毕晶死不要脸地不为所动，抱着膀子在那儿看热闹，只好低头认输道：“他们……靠，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子的老婆孩子怎么样？”
毕晶嘿嘿一笑：“合着你也知道关心啊。回来的时候，李二还特地问来着，要不要一起带回来——你别说，这时候都能想起你来，李二对你还真是多少有点感情。放心吧，过得好着呢！具体回头你自己问弟媳妇儿呗。”
“什么叫多少有点感情啊！”李建成放下心来，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长孙皇后，感慨道：“这小丫头也这么大了……诶我说胖子，到这边真能救过来？”
毕晶眨眨眼，一拍脑门道：“忘了安排接下来的事儿了——媳妇儿，黄姐，表姐表妹，还有史姐，等她醒了，你们负责解释工作没问题吧？尤其是史姐，你跟她情况有点像，都是贵族出身，你多费费心……别让她有什么不适之感。”
史良娣微笑点头：“没问题。”
毕晶转头又对胡青牛和程灵素道：“你们两位，还有王姐，负责给她体检，联系医院，只要合适，立刻安排手术，没问题吧？”
“没问题。”程灵素笑道，“首诊负责制嘛，我懂！”
母老虎斜眼看着毕晶：“可以啊你，把一家子支使得团团转，你呢，你干嘛？”
“我？”毕晶冷笑一声，伸手就把手机抄起来了，“我当然是对付吴老二那老王八蛋啊，你以为他不打……”
话没说完，“梆梆梆梆梆”的手机铃声就刺耳地响起来。
“我说的吧？”毕晶接通手机，张嘴就骂：“准知道你老王八蛋不能让人消停，无良资本家啊你！”
吴老二那是肯嘴上吃亏的主儿？立刻喷回来：“小王八蛋就不能对老同志尊敬一点？还讲武德不讲了？”
“少废话，不就问怎么回事儿吗？”毕晶不耐烦道，“跟你说，摆平了，没事儿了！挂了！”
“等等！”吴老二急忙喊了一嗓子，紧跟着咳声叹气道，“虽然你个孙子从来不尊重老人家。但我还是友情提醒你啊，最近宋明两代活动比较频繁，你得做好准备……”
“闭嘴闭嘴闭嘴！”毕晶烦躁道：“到时候再说！真想逼死人啊！”
说着顺手把手机飞出去，坐椅子上骂骂咧咧：“妈的，可恶的无良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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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老夫少妻（月票换更第四更）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长孙皇后气色看上去好多了。而且跟母老虎、殷素素、黄蓉等人有说有笑。特别是跟史良娣更是亲热，一个死而复活的皇后和一个差一点上位的储备皇后，果然很能聊得到一起。
虽然自带某种说不出的威仪，但她风度极佳，言语得体，就算面对李建成，也很平静地打招呼叙旧，让人在好感之外，还油然而生一种信赖之感。
关键是看上去，她对这个时代居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生疏感。这让毕晶不得不佩服，这能干的女人果然到哪儿都是人精。
“怎么样？都了解了？”在这位充满贵气的皇后面前，毕晶虽然并没有惧怕或者拘束的感觉，但问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正正经经起来，“对现在这社会有何感想？”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头：“这世界如此新鲜，我初来乍到而已，谈何了解？”
“那就慢慢了解，时间有的是！”毕晶笑笑，一指桌子，“皇后娘娘请用膳。”
“德性！”母老虎撇撇嘴，“扮戏啊！”
长孙皇后微笑着夹起一块拍凉拌西红柿来，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毕晶瞅了两眼，不由赞叹：“还别说，贵族就是贵族，吃个凉拌西红柿都能吃出宫廷大餐范儿来。”
母老虎轻拍他一巴掌，笑道：“会说话吗你？”
“我说错了么？”毕晶不服气道，“我这不夸人呢吗？”
长孙皇后轻轻放下筷子，略带惊讶道：“这个叫西红柿么？红润水嫩，清脆微甘，真是色味双绝，我从未尝过如此美味呢。”
“西红柿都没吃过？”毕晶楞了一下，随即拍拍脑袋，“对了，这东西又叫番茄，明清时代才从国外引进的，你们那会儿是没有。你记住喽，凡是名字里带‘胡’的，想什么胡萝卜啦，胡桃啦，胡麻啦，那都是打西域胡人引进的，凡是带番的，基本上就是明清时代打番邦外国引进的——后来带洋的那就更了不得了，都是百八十年以来，从西洋东洋各种洋鬼子那边儿来的……”
“多承指教。”长孙皇后大气地点头，但从她那略略扬起的尾音听上去? 也是很是惊讶的。
母老虎白他一眼：“就知道抖机灵，卖弄那点小聪明有意思吗？”
毕晶嘿嘿笑道：“抖机灵那是网络时代主流嘛? 某乎高赞都在抖? 我凭啥不能抖？和尚摸得……咳咳！”
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同着这么多女人，某些玩笑好像不能随便乱开? 急忙左顾右盼找话题? 眼睛一扫? 正看见扶苏在一边正吧嗒吧嗒吃拍黄瓜呢，不由嘿嘿笑道：“其实您这算不错了，毕竟好多东西你们那会儿都有了，看见那位没有——秦始皇的大儿子！那会儿别说西红柿了，连黄瓜都没得吃！我说老嬴啊? 你说你穿也穿个好地方啊? 穿到秦朝? 你日子怎么过的？”
长孙皇后轻轻“啊”了一声? 惊讶地看着扶苏。
扶苏冲长孙皇后点点头，随即啪一声撂下筷子? 冲毕晶瞪眼道：“你以为我乐意啊！”
长孙皇后不由莞尔。
毕晶嘿嘿一笑道：“所以时代总是在进步啊。您就好好住着，慢慢您就发现了? 咱这会儿好东西有的是——您算是赶上好时代了！”
长孙皇后点点头? 貌似深以为然，但随即神色一黯：“确实是好时代，可惜陛下没在，若是，若是他见到这般情景……”
吃个西红柿也能想起老公来？众男士面面相觑，众女士急忙出言安慰。母老虎冲着毕晶直运气，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他，那意思很明显，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想办法！
毕晶也很委屈，我也没说啥啊，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想什么了？但总归是勾起长孙皇后心烦来了，心里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关键母老虎那两条眉毛，又快望向竖成九十度了，这是万万惹不起的。一咬牙一跺脚道：“皇后娘娘您也别不开心，跟您交个底吧——咱们这边的时间跟你们那边的时间流逝速度他不一样！”
这“咱们”“你们”绕来绕去，再加上什么“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果然引起长孙皇后的主意，一双凤眼疑惑地看着毕晶。
毕晶道：“我估计平行宇宙啊，相对论啊，量子力学啊什么的您也不懂——对，我也不怎么懂。但这么跟您说吧，上回玄武门那事儿，你们那边十年了吧？你猜我们这边过去多久？”
“多久？”长孙皇后立刻意识到什么，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毕晶神色严肃，竖起一根手指：“十天！”
“啊？”长孙皇后惊呼一声，矜持端庄的神情立刻变得又惊又喜，“你是说……”
“对，你想的没错！”毕晶重重点头，“你老公还能做十三年皇帝，所以……说以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最多十天半个月，你们就能见面了！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到时候说不定你老公还能赶得上伺候你呢！”
说着忽然也勾起心烦来了，愤愤道：“你那个老公套路我，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长孙皇后略微有点歉然，但眉宇间原本的黯然已经一扫而空，忽然回身问道：“胡先生，程家妹子，我什么时候能做，做手术？”
胡青牛和程灵素相视一笑，道：“你放心，再调理几天，情况稳定了就成。一个礼拜……额，就是七天吧！”
长孙皇后重重点头：“我定会好好调理，我要让他见到我之后，就再也不为我的身体心烦！”
众人齐齐举杯——还有锅碗瓢盆，轰然道：“谨祝皇后陛下夫妻团聚！”
这帮人啊，怎么就这么爱起哄呢？说来说去还不是得老子跑？毕晶气哼哼地喝了口蛋花汤，不由自主道：“我可提醒你啊，到时候你老公可五十多了，你们老夫少妻的，日子怎么过啊？”
母老虎一筷子飞他脑袋上：“说点好听的！”
长孙皇后却丝毫不以为忤，正色道：“只要和他重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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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观音姐姐（月票换更第五更）
见长孙皇后这一往情深的样子，毕晶嘴巴动了动，却终于忍住了没说话。
长孙皇后却看出来了：“毕兄弟有什么话么？不妨直说。”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毕晶低着头，纠结了半天，还是颓然摆摆手，“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满屋子人都奇怪地看着毕晶，这胖子怎么了，这可不是他的为人啊？就他那张嘴，一个花生米都能给你说成宇宙那么大，现在有话反倒不说了？
“你是想说……”长孙皇后却若有所悟，缓缓道，“后宫佳丽三千，他未必整日念着我？”
毕晶一抬头：“啊？您想到了？”
“我早想过了。”长孙皇后摇摇头，微笑道，“我想着他，不是非要他也这么想着我才行的。他喜欢我固然好，不喜欢我，不念着我，那也无妨……”
“我爱你，与你何干？”毕晶惊讶道，“您这爱情观可真够西方真够后现代的——内什么，咱可是中国人，洋观念啊洋玩意儿啊洋节啊，咱可得注意自觉抵制，不要被敌对势力乘虚而入……”
母老虎哭笑不得：“你不胡说八道你难受是吧？还抵制洋节，你过周末不？用手机不？”
“嘿嘿……要是所有人都跟你这么想，营销号鸡汤文全得没生意了。”毕晶撇撇嘴，忽然想起件事来，一拍脑门道：“对了，说起手术，咱得办身份证——皇后娘娘你打算起个什么名儿啊？再说老叫皇后娘娘不老方便的不是？”
母老虎一乐：“皇后娘娘小名儿不叫观音吗，要不咱么叫她观音姐姐？身份证，叫长孙观音——怎么有点怪怪的呢？”
“观音姐姐？亏你想的粗来，你以为你叫至尊宝啊！”毕晶撇撇嘴，转向长孙皇后，乐呵呵道，“话说观音姐姐您大名叫什么？能说出来听听么？”
长孙皇后优雅地放下筷子，轻轻摇头道：“大名小名都不重要，甚至姓都不重要。我想过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就不姓长孙了，我跟他姓李……”
母老虎插嘴道：“李观音？”
长孙皇后笑着摇头：“我听菡梓妹妹说，观音这名字是一位菩萨大能，不好再用了。”
毕晶朝母老虎眨眨眼，心说你们聊得挺深入啊，这个都说了？可是这位也管你叫“汉子”了，你怎么不生气啊，当初老子叫为什么就那么大反应呢？
母老虎冲他扁扁嘴不理他? 径直问长孙皇后：“嗯? 这个名确实不好用? 容易让人侧目——这么着吧，你在这边，你老公在那边天天想着你，念着你，要不叫李念音？”
长孙皇后低头不语，似乎有些羞涩，又有些欢喜。毕晶却断然道：“不好！这个不成！”
母老虎怒道：“哪儿不好了？”
毕晶一撇嘴：“你把仨字儿再念一遍，念快点！”
“念就念！我就不信能念出什么不对来！”母老虎不服气道，“李念音李念音李念音李念英咦李念英李念英——李莲英……我去！”
满屋子人一片哗然? 目瞪口呆看着毕晶：一听音儿就能反应出来名字不对，这人什么脑袋？整天想什么呢？
“知道为什么不行了吧？”毕晶幸灾乐祸道，“现在坏人多多啊，但凡有点不对? 不定给你糟践成什么样儿呢！忘了你的悲惨遭遇了？重想吧！”
一提起自己的悲惨遭遇? 母老虎就愤怒地瞪了毕晶一眼，恨恨道：“你放……瞅别人? 其实就是你放的！最大坏人就是你！那就重想——李音念？”刚说完自己就摇头了：“这不通啊！李音怜？对了！李英莲怎么样，李世民应该怜惜观音姐姐，这可以了吧？”
众人眼前一亮：“这个可以！”
毕晶还是摇头：“这也不行——你也不用瞪我，上回有个叫英莲的被人贩子卖了好吗？”
众人齐问：“谁？”
“一群没文化的！红楼梦你们都没看过？”毕晶高傲地撇撇嘴，“甄英莲！香菱！最后什么下场知道了吧？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你们想想合适不合适！”
“哎呀，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一群人大惭，“胖子这脑子拐弯就是快！”
毕晶哼了一声：“这是骂我呢还是捧我呢？”
殷素素忽然道：“我觉着弟妹这思路不错，要不咱改一个字——怜嘛，怜惜，爱惜之意也，要不咱叫李英爱？”
毕晶大笑：“大长今啊！”
母老虎终于怒了：“这不成那不成，毛病怎么那么多呢？有本事你自己想啊！”
“有破坏无建设，有批评没建议，那就是我们文人本行，风骨所在懂不懂？”毕晶丝毫不以为耻道，“你们一个个起得这么热闹，征求过本人意见没？”
众人一愣，就见长孙皇后正在平静地看着大家，眼前这乱哄哄的景象居然没有让她感觉到半点惊讶和不耐烦。也是，这点场面小意思了，估计她见人吵架见得多了去了——有魏征那种超级etc杠精在，估计大唐朝里朝外，每天吵得都得跟菜市场似的……
毕晶嘿嘿一笑，顺手就把难题抛回给长孙皇后了：“观音姐姐你意思呢？”
“我的事请我都知道了，”长孙皇后没有半分犹豫，显然早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既然我死后他给我的谥号叫文德，那么，我的名字就叫……”
长孙皇后语气坚决，竟然丝毫没有因为以谥号为名不大吉利之感，更不给人丝毫反对的机会：“李文德！”
这名字着实不怎么好听。但看着长孙皇后坚定的神色，想着她和李世民的那份感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没有表示反对，毕晶依旧嘟嘟囔囔：“李文德？怎么听上去跟吕文德似的呢？”
……
“小恭小敬，上学了！”
“李文德”的名字算是定下来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史良娣擦擦嘴，跟俩儿子招招手：“吃好了吗？”
刘家小兄弟俩站起来，同时点点头：“吃好了。秀儿妹妹，非非姐姐，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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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高管与社畜
这俩小崽儿头天上学，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但还是极有礼貌地跟大家一一道别：“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再见，爸爸再见！”
刘据慈祥地笑着，站起来跟俩儿子挥手：“好，再见再见，乖乖……”
话没说完，史良娣已经拉着俩儿子扭头出门，再也不向刘据看上一眼。
刘据的双手，登时就僵在半空。勉强说出“听妈妈话”几个字，目送史良娣出门，脸上僵住的笑，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毕晶大惊：“都十来天了，还没搞定呢？”
刘据颓然坐回小马扎，抱着脑袋沉默下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毕晶也顾不上细问，直接出门开车。可等
他送完孩子上学，顺便送史良娣去饭店，转了一圈回来，一个小时都过去了，家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刘据还保持同一个姿势，在马扎上窝着一动不动呢。周围没上班的几个围着，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可是无论说什么，这厮都一言不发，满脸苦涩。
“胖子回来了！”一屋子人见毕晶进门，眼睛都猛然一亮，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母老虎更是兴奋大喊：“胖子快来！”
“干什么？”毕晶明知故问瞪了母老虎一眼，施施然踱到刘据面前，拽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咋回事儿啊刘总？都这点儿了还没上班去呢？”
“你见过按点上班的高管啊？”刘据也不抬头，“**丝死社畜，一边呆着去！”
“咦？胆儿肥了，出息了？都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了？”毕晶满脸惊讶，对母老虎一摊手，“这不怪我啊，是人家嫌咱层次低，不乐意跟社畜说话的……”
话没说完，刘据忽然一哆嗦，跳起来抓住毕晶，满脸惊喜，说话却带着哭腔：“胖子？老毕？你可回来了，救救我，帮我想个辙吧……我实在受不了啊……”
“靠? 你属狗的啊，脸说变就变的？”毕晶那张脸呼啦就拉下来了，“我就是个社畜，哪儿有资格帮你啊? 你不高管吗？找你手下去啊！”一扭头对母老虎道：“媳妇儿，咱今儿陪观音姐姐去哪儿逛逛，想好没？”
“是我不对? 我不对，我昏了头，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刘据轻轻在自己脸上象征性抽了两下? 随即一脸严厉? 环顾四周大声喝道：“谁！是谁敢说我们毕哥是社畜? 站出来！”
“我可当不起这声哥，你贵庚啊到处管人叫哥？”毕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嗤”来：“你演? 你接着演！演技这么好你怎么不拍电影去啊？”
“演技有啥用啊? 现在都是看脸的，你看哥哥我这张丑脸他拿不出去啊！”刘据往死里糟践自己道? “哪儿比的上老毕你这么英俊潇洒，健壮多金? 还大仁大义啊！”
这俩人一吵吵上? 满屋子人都抱着膀子看热闹。人人都知道? 这死胖子就这个德性? 这是纯粹闲得无聊，挑逗刘据玩儿呢！也就刘据身在局中什么也感觉不到——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位单恋人还不理他的，智商早已经在零至负无穷之间摇摆了……
毕晶斜着眼，抱起大号保温杯灌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两下，噗一声吐出去：“说得跟真的是的——我跟你说，不是我不帮你，可你媳妇儿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主意那么大，惹了她我吃不了兜着走好吗？再说了，你是他老公你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我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还是个纯洁小男生，不是恋爱专家好吧？”
“不行，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见百般讨好都没用，刘据这脸登时就拉下来了——真不愧是属狗的——双手死死拽着毕晶脖领子，厉声喝道：“你敢不帮，老子跟你同归于尽！谁让你把老子带回来的？”
“耍无赖啊？不到你回来你早死得细胞都化成灰了！”毕晶也不反抗，就让刘据那么抓着，轻松道，“你吓唬谁呢？你也不扫听扫听，毕某人什么时候被人吓住过？威武不能屈就说得是我本人知道吗？吴老二怎么样，神仙！老子怕过吗？”
“胖子差不多成了，你有完没完？非得人哭出来才算啊！”母老虎看不下去了，狠狠踢了毕晶小腿一脚，“帮就一个字，不帮就俩字，有那么难吗？”
毕晶哼了一声道：“那我要选俩字呢？”
母老虎抱着膀子冷笑：“你选选试试呗？”
“妈的算你狠！”毕晶哀叹一声，屋子里一个个指过去，“你们啊，一个个的都是大侠贵族，最不济也得是个小混混，怎么什么事儿都得我操心啊？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啊？”
一屋子人登时拉下脸来，齐声道：“那是给你脸！”
只有刘据，楞了一下才明白毕晶这是答应了，登时大喜过望，胸膛拍得砰砰响：“好兄弟，够意思！打今儿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办成了，我让小宝给你安排大宝剑！”
韦小宝呸了一声：“凭什么老子安排啊！”
刘据一摊手：“我是正经人啊，这东西哪有你熟？”
毕晶勃然大怒，义正辞严地指责刘据：“不要妄图用这种昂脏东西拉拢老子！”
母老虎刚满意地嗯了一声，毕晶就又哼了一声：“这种事儿哪有当着别人媳妇儿面说的？一看就没诚意！”
……
一群人闹够了，毕晶才在椅子上做好，肉肉腰里被拧得生疼的肥肉，正正经经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十多天了还搞不定？”
一句话就戳在肺管子上了，刘据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看你这个德性！”毕晶鄙视道，“你最近工作不挺好的吗，黄总给你开那么高薪水，你就没想着展示一下你的男子气概，顺便好好讨好一下史姐？”
“那不一样啊！我挣得是不少，可我们都忘了阿馥是什么人了。”刘据闷闷不乐，还带着几分为史良娣分辨的意味，“那可是大户出身，太子妃当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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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校门口突发事件（月票换更送给鹅兄）
毕晶一愣，也是哈，西汉年间再什么都没有，也少不了领导家的啊，那可真所谓吃过见过的主儿。用阿堵物去讨好她，那不自找没趣么？
不过家里这帮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别看都是从几百上千年乃至两千多年以前来的，还真都是独立女性。
武侠世界那些不用说了，本身就是江湖儿女，现实世界来的，也绝对没什么三从四德的事儿。早上刚对付了一个“我爱你，与你何干”的观音姐姐，现在又来一个“我不爱你你啥都没用”的史良娣……
“所以呢？”
“所以……所以……”刘据哭丧着脸道，“所以我不刻意讨好还好，也就送了两次花，她不但连正常脸色都没了，连孩子都不让我碰了……”
这可怜的娃儿……
毕晶见他一脸沮丧，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了，只能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双手抱着画一个大圈，一会儿单手成刀，向下狠狠虚劈，看得人眼花缭乱。
刘据眼睛眨都不敢眨，目不转睛地看着毕晶跳大神，心情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每一个动作，忽起忽落，晃晃悠悠，比跟汉武帝斗心眼还累。
好半天，毕晶猛然睁开双眼，左手摊开，右拳狠狠砸在手掌上，大声道：“就这么办！”
刘据吓了一大跳，随即大喜，不由自主抓住毕晶双手，颤声道：“想到了？怎么办？”
“嗯！我决定——”毕晶异常严肃地点点头：“我决定，现在不想了，先陪观音姐姐逛街去！”
“我……”刘据差点当场一头栽倒，哀怨地看着毕晶，“你耍我？”
毕晶嘿嘿一笑，伸手拍拍刘据肩膀，语重心长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年轻人，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急不来。”见刘据又快点下泪来了? 胸脯一挺道：“不过最多三天之内? 我让你得偿所愿！包好，包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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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点出息吧！”毕晶斜眼瞅着刘据? 目光中充满鄙视? “不就接儿子放学吗，直接上去都不敢？还是个男人吗你？”
刘据愁眉苦脸缩在学校围栏边上，隔半分钟把脑袋伸出墙角? 往校门口瞅瞅? 立刻又缩回来? 隔半分钟又把脑袋探出去瞄两眼，往校门口看看，来来回回起码十七八次了。这贼头贼脑的劲儿? 知道的这是接儿子放学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人贩子寻找下手目标呢。
听见毕晶的话?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被鄙视了，还是触电一样把脑袋缩回来? 跺脚道：“你小声点? 别让阿馥听见！”
毕晶这个气啊? 痛心疾首道：“当初你做太子的时候也这么缩手缩脚吗？你不挺本事的吗? 现在怎么变成这个德性了？”
“多情自古空余恨? 此恨绵绵无绝期啊！”刘据长叹一声，哀求道，“老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出办法来啊！”
“等你彻底像个男人的时候！”毕晶不耐烦道，“你这个德性，连媳妇儿面都不敢见了，握怎么帮你？”
刘据满脸沮丧，母老虎看得老不忍心的，拽拽毕晶衣角，低声道：“胖子你别说他了……”
毕晶哼了一声，也探出脑袋去，看着门口家长群中翘首等着儿子放学的史良娣，转头又对刘据道：“看见没，再这么下去，你俩儿子都得跟你生分了！”
话音刚落，学校一阵铃声响起。
放学了。
紧跟着，一队一队小学生排着队出了门，围在门口的一众家长围上前去，从里头认人领走，工夫不大，门口乌央乌央的人群就向四下散开了。
“有本事就自己在这儿看吧，我得去接你媳妇去了，幼儿园那边秀儿小萝莉也还等着呢！”毕晶鄙视地看了眼刘据。话音未落，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毕晶一撇嘴，“看见没，你媳妇儿催呢！”
说着接通电话道：“哦史姐是我，嗯，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到，几分钟啊！”
史良娣那边说了声：“好，不着急，你慢点开，注意安全——啊！”
话没说完，忽然一声惊叫，电话里传来啪一声，随即没了动静。
“怎么了？”毕晶惊叫一声，就见身边刘据噌一声就窜出去了，那动作比博尔特都快，都快赶上萧峰了。
“怎么回事？”母老虎也惊叫一声，探出头去一看，校门口，史良娣把两个小家伙死死挡在身后，两个小混混一般的家伙，正满脸邪笑跟史良娣动手动脚呢。周围一群人看着，可竟然没一个敢劝一声，反而一个个拉着孩子急忙走开，呼啦一声，校门口一阵大乱。
“找死啊！”母老虎双眉倒竖，怒喝一声，往前就跑。可身体刚动，就觉得身体一滞，回头一看，毕晶正拽着自己衣服呢。
母老虎当时就不干了，跳脚道：“你干什么？没看史姐那儿有麻烦？”
毕晶撇撇嘴嘿嘿一笑：“人老公都过去了，你着什么急？这不上天给的好机会吗？”
母老虎一愣，扭头一看，刘据一把把推开周围人群，往前直闯呢。沿路上一片惊呼，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推得趔趔趄趄，骂声四起，但刘据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脸通红往前猛冲，嘴里还大叫：“都特么给老子老实点！”
史良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头一天接孩子放学，居然会遇上这种事儿。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自己满心欢喜地盼望着跟分别了一整天的俩孩子重逢，可孩子们刚出校门，就不小心碰了两人路人一下。
俩孩子很懂礼貌地跟人道歉，但那两个人顿时不依不饶起来，骂骂咧咧地竟然要动手打人。史良娣急忙上前，嘴里紧跟着道歉，但那两个半大小子，竟然嘴里不干不净起来。
“诶，这女人还挺漂亮嘿！”
“对啊，这是俩孩子的娘了？”
“你儿子撞了老子，怎么办？要不跟老子睡一觉，就当没事儿呢？”
“怎么能当没事儿呢？以后就跟了我们兄弟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嘴里不干不净不说，那个个子高一点，脑袋染着一撮金毛的，竟然还伸出手来，往史良娣下巴上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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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装，你接着装
史良娣浑身颤抖。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那是毕晶嘴里的混混，是社会的蠹虫，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气死警察难死法院的无良少年。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怎么能这么无耻？
但伸过来的那只脏手，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决不能让他们伤害自己的孩子，更不能让这支脏手碰到自己的脸！
那只脏手距离下巴只有不到几公分了，史良娣忽然清醒过来，猛地一伸巴掌，拨开金毛那只手，顺势抡圆了，啪一声结结实实甩了金毛一个嘴巴子。
金毛啊了一声，居然被打愣了，过了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我靠，还挺野！”
“野？我喜欢！”另外一个蓝毛嘿嘿邪笑，“不野就没味了！老勾，你左我右，上！今儿让这娘们儿知道知道咱爷们儿的厉害！”
说着一左一右往史良娣夹过来。金毛仍然伸手摸向史良娣下巴，好像摸不到不甘心似的。蓝毛更过分，居然朝史良娣胸口伸出手来。
“坏人！”刘恭刘敬年级小，可一点都没胆怯，迈开小腿从史良娣身后绕出来，一左一右扑向俩杂毛。
“小恭小敬回来！”史良娣急忙伸手去拽，却哪里还拽得住，急得大喊起来。眼瞅着俩杂毛骂一声“小兔崽子”，转手去推两个孩子，猛然间一声怒吼：“都住手！”
话到人到，一条身影旋风般扑过来，对着俩杂毛猛扑过去，当当两脚，踢得俩杂毛一个趔趄，倒出去好几米。
“爹！”刘恭刘敬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惊喜。史良娣却惊呼一声：“小心！”
刘据正想安慰史良娣呢，听见她这一声惊呼，急忙回头，就见俩杂毛站稳身子，竟然从怀里掏出两把小弹簧刀，满脸狰狞就往上扑。
周围人群一见都动刀了，惊叫一声，往后撤出一大圈去。
刘据也心里一寒，伸手把史良娣和俩孩子往身后一拽，叫一声：“快跑！”转身挡在俩杂毛路上。
“我不走！”史良娣却犯了倔。
但这时候刘据也顾不上说话了，轮开王八拳就往上冲。
你别看刘据长得文文弱弱的? 竟然还是真练过两下子，飞起一脚踹倒一个金毛，刀子当地落在地上，但蓝毛那一刀终于没躲过去。刺啦一声，外衣划开一道大缝，肩膀上嗤地破了个大口子? 鲜血当时就冒出来了。
周围观众一看这都见血了? 嗷一嗓子，呼啦散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史良娣惊呼一声? 冲到刘据身前? 扶住他身子，急道：“你怎么样？”
刘据倒挺硬气：“没事！你们往后躲！”
“躲你妈！”金毛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捡起刀子骂骂咧咧往前扑。
刘据忍着痛把史良娣往身后一拽? 刚要上前抵挡? 忽然一声大叫：“找死啊！”
一个矫健的声音猛扑过来? 当当两脚，把俩杂毛踢出去两米多远? 砰地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一抬头，就见面前一个美女，身穿一身运动服，柳眉倒竖，满脸杀气。俩杂毛对视一眼，忽然大叫一声：“是他们！”也顾不上疼了，跳起来飞也似逃走了。
“想跑？”母老虎两脚踢倒俩混混，正满肚子火呢，拔腿就要追。
“别追啦！”毕晶在后边喊了一嗓子，“照顾伤员要紧！”
母老虎这才停步，气鼓鼓转回头来，就见毕晶正安慰俩孩子，史良娣却把刘据抱在怀里，满脸心疼地非给他擦血呢。
三步两步跑回来，就见史良娣眼里含着泪，低声问：“怎么样？”
她这一问，刘据顿时跟中了彩票似的，精神换发，一拨浪脑袋：“小事儿，皮外伤！你怎么样？吓到你了吧？别怕别怕，回头找那俩孙子麻烦！”
话没说完，毕晶忽然轻轻踢他小腿一脚，刘据猛然回过意来，现在好像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猛然“啊呦”一声大叫，身体都得跟筛糠似的。
史良娣都没看见毕晶动作，脸色都白了，颤声道：“很疼么？”
刘据身体继续发抖，语气虚弱，但口气却很硬：“没事！呼呼，只要你们娘仨没事，我流点血怕……”活脱儿一个强撑着装英雄却又关爱老婆的模范丈夫。
史良娣心疼地嗔怪道：“没事儿你疼成这样！”说了一句又觉着口气太生硬，急忙换个口气，“你别着急，咱们先去包扎去。”
说着对刘恭刘敬道：“你们俩跟着叔叔姐姐，听话啊！我和你爹去医院。”
“我们也去！”俩孩子小脸煞白，看着刘据和史良娣，身上虽然还有点发抖，却没有特别惧怕的意思，反而是充满对爹娘的关心。
“去吧去吧。”毕晶对史良娣道，“孩子交给我们俩——那边就有个小诊所，据说技术还不错！”转头对刘恭刘敬道：“你们走得慢，先让爹爹妈妈走，咱们慢慢走过去还不好？”
刘恭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小大人一样点点头：“好吧——爹，娘，你们过马路小心点。”
史良娣面前微笑着说了声“乖”，扶着刘据匆匆走了。
母老虎远远看着刘据和史良娣的背影，着急道：“胖子，你领着俩孩子，我跟着过去。”
“着什么急啊！”毕晶也远远瞟了远处那俩人的背影，意态悠闲道，“没见人家夫妻恩爱的，你去干吗，当电灯泡啊？”
可不夫妻恩爱么，刘据那小子身体重量几乎都压在史良娣略显瘦弱的身上了，也不怕压坏了。
母老虎跺脚道：“这不是怕刘哥受伤太重么？出事儿怎么办？那俩小混混下手那么狠！”
“怎么会？你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伤重不重都看不出来？”毕晶撇撇嘴，“俩孙子手头有准着呢，不会真……”话没说完，猛然警觉，急忙咳嗽一声：“咳咳，应该不会有事哈，咱们慢慢过去就行了，这不得看着孩子呢吗？对了晚上吃啥想好没？”
嘴里乱七八糟说着，偷偷拿眼斜母老虎，就见这娘们一脸冷笑：“装，你接着装！”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博览群书（月票换更第二更）
“装什么？”毕晶左看右看，故作不解，“谁在装？”
“我说呢你那梆梆梆的手机铃都调成振动了，是怕史姐听见了露馅吧？”母老虎也不去追远去那俩了，抱着膀子斜眼打量毕晶：“英雄救美，外加苦肉计，有你的哈？我就奇怪了，这么俗套的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这怎么能叫俗套呢！”见母老虎真是猜到了，毕晶也不想再否认，笑呵呵道，“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再说了，咱这一手也是有来历的，不过是师太子哥故智尔！想当初茹嫣和陈倩不都用得这手吗？”
母老虎一愣，满脸迷茫：“太子哥？那是谁，怎么听着不像正经人呢？”
“太子哥你都不知道？你还真是没文化！”毕晶说得兴起，撇撇嘴不屑道，“东星太子哥啊，涛哥啊，猴子啊，还不知道？金鳞岂是呜呜呜，咳咳！三国演义里不也有周瑜打黄盖，诸葛亮斩郑文呢吗？”
“死胖子！”母老虎气急败坏，却又不好当着俩孩子发作，只好踢他小腿两脚发泄，恶狠狠道，“你还真是博览群书啊！”
毕晶嘿嘿一笑，不以为意。母老虎向来知道这胖子的德性，过了没半分钟，怒气也就消了，疑问也涌上心头：“刘哥事先也不知道？”
“怎么能让他知道？”毕晶压低声音道，“知道了怎么还能演得像？你们见那小子刚才眼都红了，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史姐看不出破绽来不是？史姐多聪明一个人，但凡有一点不对，白费心思不说，以后再做什么都很难让他上当了。”
“你还真够狡诈的。”母老虎撇撇嘴，“我说呢，刚才这边出事儿，我要出来你一把就拉住了，合着就是让刘哥出来表现来着？”
“聪明！”毕晶一竖大拇指，顺便奉上今日份马屁道，“你自己功夫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真要让你冲过来，三拳两脚把那俩混混打趴下? 这戏还怎么演——别说打到了? 就你现在这江湖地位，故意一露面就把人吓跑了? 到时候是算你的还是算刘哥的？”
这小马屁总算拍得母老虎舒服一点了，哼了一声道：“我说呢? 这俩混混跳起来就跑了，事先商量好的吧？”说着又瞪他一眼：“不过你也是的，干嘛非这么狠，还动上刀子了？”
毕晶大摇其头道：“都说了苦肉计了，哪儿那么容易混过去的？不受点伤见点血，怎么彻底温暖史姐那颗冰冷的心？”
“呸！作诗啊你！”母老虎啐了一口，又担心道：“不过这俩没轻没重的，别真把刘哥伤得狠了吧？”
“这你不用担心。”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带着笑意，“这俩都是老倪跳出来的，都是老手，经验丰富，下手有准得很。”
“萧哥？”母老虎一楞，“你也有份？”
一回头，萧峰就在几步之外，手里拉着蒙淡云? 正看着他俩笑呢。
“萧叔叔！”刘恭刘敬急忙打招呼，萧峰摸摸俩孩子脑袋，笑呵呵道：“乖了乖了，跟淡云哥哥玩去。”
俩孩子扯着蒙淡云，对母老虎道，“我也就帮着老毕试试。”
毕晶急忙撇清道：“就是！我一三流娱记，怎么请得动这种江湖好汉，我又不是黑涩会头子！”
“我是是吧？”萧峰瞪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毕晶嘿嘿一笑，随即把萧峰拉在一边，瞅了眼俩孩子，压低声音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萧哥你这俩手下是不是有点那个？咱不说好了全冲着老刘来呢吗，他们怎还冲史姐耍上流氓了呢？”
“嗯？”萧峰楞了一下，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拨了个号：“老倪吗？你找那俩人那个分公司的？嗯，对就他们俩，通知他们，一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找我！”
毕晶吓一跳，赶紧道：“萧哥别别，我就那么一说，回头提醒他们一下就得了……”
萧峰摆摆手：“没事。”
……
“萧总，倪总。”金毛和蓝毛一进门，就一阵点头哈腰，再一眼，就瞅见毕晶和母老虎了，神情顿时有点不自然，“吕姐，毕哥，你们也在哈。”
毕晶一瞅这俩，原来脸上的流里流气完全没有了，身上的破口子和脸上的伤痕还在，脑门上还贴着两块创可贴，看来刚刚母老虎下手是挺狠的，这都开了瓢了。这俩连伤都没处理就跑来见萧峰了，可见萧峰已经绝对令行禁止，在四海公司拥有了巨大威望。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俩就是故意顶着上过来的，就为了表功来了。
毕晶跟这俩打了个招呼，母老虎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太给这俩人难看，点点头道：“刚才不知道，出手重了点啊。”
她连“不好意思”都没说，显然对这俩刚才的行径还有点气，但这俩杂毛却一阵点头：“没事儿没事儿，吕姐您太客气了。”
萧峰等他们招呼完了才指指对面沙发，对俩杂毛道：“你们坐。”
俩杂毛受宠若惊，赶紧屁股沾着一点点沙发，小心翼翼坐下。萧峰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在俩杂毛对面，拍拍他俩肩膀：“今儿倪总找你们俩办这件事儿，办成了，效果不错，辛苦你们了。”
俩杂毛被萧峰亲口一夸，又被拍了两下，登时兴奋得满脸通红，连连道：“不……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倪才也长长松了口气。刚刚萧峰找上来的时候，脸色可没这么好看，他是生怕出什么事。现在看，似乎萧总没什么别的意思？
萧峰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两个袋子来，送到俩杂毛手上：“一点谢意，别嫌少。”
俩杂毛抓在火上一样，噌一声跳起来，双手乱摇把纸袋子往萧峰怀里推：“不不不，不用，这也没干什么不是？能帮萧总点忙，那是我们荣幸，咋还能收钱呢？”
“拿着！”萧峰不容分说，把纸袋子塞到俩人手里，“这不是你们本职工作，纯属私人帮忙，怎么能让你们白辛苦一趟？”
俩杂毛这才把纸袋子收起来，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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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赏罚分明
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也有点吃惊。
从这两个纸袋子外表看，里边方方正正的，装的明显是钱。要都是百元大钞，那起码每个人都得个三万五万的，难怪这俩小子跟烫手一样不敢要。
可是，就让母老虎开了个瓢，踹了两脚，至于给这么多吗？萧哥也是，这就财大气粗，不拿钱当钱了？可不是当初要给人扛大包还误入传销窝子的时候了……
眼瞅着萧峰是没别的意思了，怎么觉得缺了点什么呢？
本来毕晶和母老虎坚持要跟着过来，一来是看热闹，二来也多少存着点让萧峰惩戒这俩小子的意思。不然刚刚就不告那一状了。
可是现在……
算了，萧哥毕竟是江湖汉子，义气为重的，能把事儿办了就好了，其他的，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萧峰大有深意地看了俩人一眼，转过头去跟倪才道：“回头考察一下，他们两个有什么本事，有没有培养价值——这个一定要秉公办理，别因为我说过话了，就有本事要培养，没本事也要培养。”
倪才点点头：“我明白。”看着这俩杂毛一眼，心说这俩小子运气够好的，这就进了萧总眼里了？
俩杂毛手足无措，激动得浑身发抖，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我我我……我一定好好干……”
萧峰摆摆手示意俩人冷静，温言问道：“家里生活怎么样，还有什么人？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吗？”
毕晶吃惊地合不拢嘴，怎么跟个大领导慰问贫困户似的了还？“每到一地，都亲切地询问村民生活生产情况，还有什么困难”啊？
俩杂毛倒跟见了领导的慰问对象差不多，老老实实答道：“家里就爹妈，唉，生活好不到哪儿去，自己又不长进，跟家里也闹掰了。咱这样的，那个女生愿意跟着啊！”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这不给领导添麻烦么，急忙又道：“不过这俩月在公司干，好多了，以后，以后会更好！”
“好? 好? 看来你们也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了。这就好。这点钱拿回家去? 让爹妈高兴高兴。”萧峰点点头? 又拍拍俩人肩膀，“出来以后好好干，正正经经干活，日子会好的。”
“是? 是? 一定? 一定好好干。”俩杂毛用力点着头? 但忽然反应过来? 吃惊地张大嘴巴：“什么? 什么出来以后？”
萧峰叹了口气：“两位兄弟啊，我请你们办事? 事先可曾交代，只要你们对那个男人下手？这个你们办得很好。可是? 你们为什么偏要对那女子污言秽语，甚至动手动脚？”
俩杂毛猛地一滞? 那蓝毛急忙分辨道：“那是……那是为了更? 更逼真……我们也是……这不也没碰到……”
但话刚出口，就遇到了萧峰锐利的目光? 头一低，声音越来越小。
萧峰逼视两人：“只是为了更逼真？不是见色起意？”
两个杂毛脸色难看? 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那蓝毛猛地抬起头来，咬牙道：“是……是我先动手的，老勾是跟着我……”
“不是！”金毛跟着叫起来：“是我先动手的，不关老刘的事儿，有事儿我扛着！”
萧峰摇摇头：“你们很讲义气，很好。不过咱们江湖上混的，打个架不算什么，可是跟女人动手耍流氓，就算进去，也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何况公司现在要转型彻底走正道，你们是公司员工，这一点上绝对不能犯错——去自首吧，我查过了，你们这点事儿，拘个十天半月也就出来了。”
“萧哥……这……”毕晶和母老虎同时劝道，“是不是重了点？”
刚刚以为萧峰不会惩罚两个杂毛，俩人都觉得多少有点失望，可是现在一听萧峰要他们自首，却又大吃一惊。原本俩人觉着，罚个款，骂两句，甚至打一顿也就是了，怎么这就要直接送进去了？
萧峰扫了俩人一眼，断然道：“这是本公司内部事务，旁人不得干预——对了，老毕你还是公司大股东方代表，要不你把我这个董事长兼总裁换了？”
“别呀！”毕晶跳起来，“我什么时候成了幕后黑手了？”
“毕哥，吕姐你们别说了！”金毛和蓝毛跳起来，咬牙道：“萧总说得对，我们去自首！”
萧峰欣慰地笑笑，拍拍俩人肩膀道：“好好想想，反思一下，以后怎么走正道，怎么做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别再让爹妈失望好吗？咱们出来以后还是条好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好吧？”
金毛蓝毛眼里发着一样的光，重重点头：“萧总我们听你的！”
“也别整天萧总萧总的了。”萧峰笑笑，“叫萧哥就成！”
金毛蓝毛挺着胸出门去了，萧峰转过头来，对倪才摇摇头道：“老倪啊，以后咱们公司员工还得约束紧一点，想要真正转型，这个思想工作法制教育还得跟上才行啊……”
倪才满脸惭愧道：“是，是我的错，以后我们会的。”
萧峰拍拍他肩膀，对毕晶母老虎道：“走吧，咱回家。”
毕晶母老虎一阵目瞪口呆，一个混江湖的，堂堂丐帮帮主，曾经去官府盗库银都不当回事的，这就变成新时代守法青年了？
不过想想，两个人也就理解了。萧峰现在可是一家现代公司，他肩上担着的，可不是以前那几十万流氓无产者，而是一份偌大的产业，和准备顺顺当当吃碗安生饭的几千员工……
说起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
“萧总，您这闹的是哪一出啊。”回到报社宿舍，刚停好车还没进家门，萧峰就接到派出所电话。那头儿显然跟萧峰的关系已经处得相当不错，直接问道：“这两位……”
萧峰笑着打断了他：“没事儿，该怎么办怎么办，以后公司再有什么人犯事儿，一样秉公办——受累了！”
毕晶和母老虎相视一笑，金毛蓝毛看起来是真听话，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自首去了？
再看萧峰，挂了电话，那张大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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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刘据入洞房，胖子丢过墙
“胖子，谢了。”
夜已经深了，史良娣带着俩小子回屋睡觉，临走深深看了刘据一眼。这小子当场骨头就差点酥了。不过好在还没忘记毕晶，特意跑过来，压低声音跟毕晶致谢。
毕晶惊讶地看他一眼：“猜到了？”
“嘿嘿。”刘据笑笑，“当时一上头，没觉得怎么样，回头越想越不对劲——哪儿那么巧的事儿？这计策并不出奇，难就难在时机抓得准，演员演技好。”
毕晶瞪他一眼：“什么叫不出奇啊？”
刘据又笑笑，紧接着有点恨恨然：“妈的那俩杂毛，是在有点过分，敢调戏老子女人，回头找他们算账！”
“晚了！”毕晶瞥他一眼，“已经被萧哥送进去了！”
刘据一愣：“真的？”
毕晶一撇嘴：“废话，你以为我们刚才干嘛去了？”
“那就好，不能便宜了丫的！”刘据喜滋滋的，往门外看了一眼，魂儿都快飞了，“那我走了哈！”
“等等！”毕晶一把拽住，压低声音道，“你早上说的，大宝剑的事儿……”
“什么大宝剑？我可是正经人！再说了那是管制武器吧？”刘据说着往母老虎那边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再说了，我敢请，你敢去么？走了！”
猛地跳起来，躲过毕晶的无影脚，喜滋滋出门而去。
“你个过河拆桥的孙子！”毕晶一脚踢空，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妈的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是吧？”
一家人看着刘据消失的方向，一阵邪笑，又看看嘴里骂骂咧咧，脸上却荡漾着猥琐笑容的胖子，都起哄道：“你以为呢？你这破桥，到这时候才拆算对得起你了！”
“一群小没良心的。”毕晶骂了一句，瞅了眼在墙角偷着乐的扶苏一眼，嘿嘿乐道：“这回你舒服了是吧，吹牛伯夷的终于少了一个！”
扶苏长出了口气，紧接着欲求不满地指指李建成和朱标：“你什么时候把他们也弄走啊？”
“你想死啊！要走也是你走！”李建成骂道，“怎么会有你这种落难太子的？不想复辟也就算了，连回味一下往日辉煌也碍你眼了？”
扶苏耸耸肩：“只有没出息的那种，才会沉浸在往日辉煌不能自拔！我们自立自强的，只会放眼未来！”
李建成：“我……”
“咦？嬴作家你可以啊? 还往外冒金句呢？”毕晶乐道，“怎么样? 你那古言小说开笔了没有？几个收藏了？”
扶苏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比你强！”
“哈哈，仆街了吧？”毕晶大感欣慰，“吾道不孤啊? 从今天起，咱家有两个仆街了……”
母老虎靠在他肩上? 拍他一下：“这你还骄傲呢？”
“仆街说明咱不是那种口水爽文啊? 凭什么不能骄傲？”毕晶撇撇嘴? 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探讨? 免得自讨没趣。左顾右盼看见朱标了? 不由奇怪道：“朱哥你干嘛呢? 这一天了坐卧不安的？”
朱标嗯了一声? 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但一边说? 一边看看毕晶搁在一边儿的手机，一会儿又看看窗户外边? 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一副百爪挠心的德性。
“一定有鬼? 一定有鬼……”毕晶歪着脑袋看朱标，猛然间一拍脑门? “我明白了，你在等你儿子！”
朱标表情猛地一凝，毕晶几乎跳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临走的时候跟你媳妇儿说来着，遇到危难的时候，多想想你，多想想你说得每一句话——你小子早就安排了后手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朱标脖子一梗，否认三连道，“我那就是让他们别忘了我……”
“狗屁！我还不知道你们？除了嬴作家，姓刘的姓李的，加上你个姓朱的，一个比一个奸诈，你丫没后手？鬼才相信！”
李建成不服道：“我怎么了？我啥也没干！”
“但你老二干了！”毕晶跳脚大骂，算算时间，一指朱标，“你比建成晚来一天，你儿子在你死了以后活了十年，今天也到时候了，你敢说不是在等吴老二电话？”
朱标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毕晶一看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悲愤道：“你们能不能老实点啊，玩弄历史这么有意思吗？除了岔子谁兜着？妈的统治阶级当惯了，还想一辈子当下去啊，现在新社会了！”
一家人见毕晶上蹿下跳，脸憋得通红，都一阵好奇，齐问朱标道：“你真留了后手了？”
“没有！”
朱标打死不承认，可眼睛却一眼一眼望墙上钟表瞅。
时间，已经接近零点，朱标还赖在客厅里不走，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是想知道结果，还是单纯想看胖子的热闹，挤在客厅里你一句我一句，迟迟不肯散去。毕晶这个气啊，心说这都一帮什么人啊这是，真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呗？
但说实在的，毕晶其实也很好奇，朱标这孙子，到底安排了什么后招？竟然让他能抱着这种期望？
时间越接近零点，屋子里气氛就越紧张。
但是，眼看这时针分针同时抵达了零点，电话却始终没有响。
一分钟，两分钟，电话还是没有响。
“平安无事——睡觉喽！”毕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幸灾乐祸地看着朱标，“你那办法怎么不管用呢？别是你弄得太秘密，你儿子发现不了吧？”
朱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毕晶很不厚道地嘿嘿笑起来：“其实说实话，就算你儿子发现了，他也未必有那个本事用出来。他是个什么德性，你不会不知道吧？飞龙骑脸都干不过朱老四啊！话说你到底留了点什么能不能交个底啊？”
朱标腾地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出门。只剩下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毕晶摊摊手：“看来我是说准了，不然这小子就不会是这个表情，而是直接说‘老子说得没安排后手吧你们不信’！”
一屋子人默然摇头。母老虎叹口气，推他一把：“睡你的觉去吧你！”起身回屋去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没事找事
接下来的几天，毕晶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刘据的问题已经解决，跟史良娣过得蜜里调油，眼见得两天下来，这小子就天天顶着黑眼圈在家里出没了。让毕晶嫉恨得咬牙切齿的。
杨过的问题，得等着杨过回来以后再说。段正淳的问题，虽然萧峰和阿朱都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关心，但也得等着洪七公欧阳锋回来才能解决。
而朱标的问题……霍霍，朱标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李文德女士的身份证下来，都已经准备做手术了，明朝那边都始终没什么动静。
看起来那位急吼吼削藩的建文皇帝，这回是一点没辜负历史的期望，彻底走回历史原位，又让朱老四干趴下了——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虽然朱标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但他也只能怪自己儿子没用。
最关键的是，吴老二虽然几天前提醒过宋明两代动得厉害，但这几天却一直没电话过来，让毕晶凭空少了几分烦恼。
家里各项生意已经进入正轨。
精英俱乐部新址基本装修完毕，只等待择日彻底搬迁开张。
处于同一大厦上的侠客行大酒店，装修也已经搞得七七八八，员工招聘已经基本就位，正在展开大规模入职培训。据说开张日期，定在了与新精英同一天。
毕晶提议的那个智慧停车项目，业务成长非常快，就这么几天工夫，已经在全市各区拿到了上万个停车位的收费权，而且还在不断扩张。由此导致的结果，是这个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公司，不但安排了大批就业人员，而且以其极低的成本、极高的利润，成为基金会下现阶段最大的现金奶牛。
关联企业四海公司方面，经过红毛蓝毛事件之后，倪才酝酿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全体员工从改变仪表做起，彻底改变了混混遍地的现状，公司上下气象焕然一新。据说此举得到了有关方面的一致好评，已经有某些市里高层领导提议，将这家公司作为新时代企业文化建设的典型进行宣传了。
说起高层领导，就在两周前，凭借世界格斗大赛的成功，以及带来的一系列经济、文化成就，王副市长如愿以偿，在换届之际成功进入市委常委班子，前进了一大步。而王勇也小小前进一步，成了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局长，只待熬一一年半载的资历，就等栗书记把暂时兼任的局长职务交在他身上了? 而市局局长，惯例是高配副市长的? 起码也得是个助理。
自然，这种事儿都比较远。离得最近，感受最深的，是园子街的新变化。
经过韦小宝不（上）断（下）运（钻）作（营）? 园子街美食一条街已经拿到了政府批文，原来的小饭店已经停业? 准备整条街统一装修。按照建设规划? 这个美食街不用政府投入? 全靠社会资本运作? 新成立一家美食街公司进行运营? 其中由基金会以“四十粥”名义出资占最大股份。
整个项目由刘据具体负责。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运作的? 在美食街十几家饭店里? 设计了一系列交叉持股方案，最终? 基金会在这家新公司居然占据了实际控股地位，彻底拿到了话语权。
这一系列运作让一家人赞不绝口? 史良娣看着刘据的目光，除了爱慕之外? 更多了几分崇拜。自然，刘据的黑眼圈越发明显了……
毕晶今天这儿逛逛? 明天那儿转转，有时间就陪母老虎聊聊天，得空就上知武堂打两句闲屁，实在无聊就更一章那本仆街小说，日子快活得如同秋天水里的老狗——这是哪个天才的比喻来着，还真是贴切。
这没事儿做的日子里，毕晶觉得雾霾天都没那么烦人了。
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毕晶终于又不免无聊起来。有时候毕晶都觉得自己真是个贱骨头，可日子这么一天天混下去，风平浪静得让他心里没着没落的。
“找点啥事儿干呢？”毕晶斜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搔着白花花的肚皮，一脸苦恼道，“媳妇儿你给出个主意呗？”
“你也觉着无聊了？”母老虎一跃而起，“要不咱没事儿找点事儿？”
毕晶不满地哼了几声，这娘们儿一听找事儿，怎么比谁都兴奋呢？扫视满屋子的人，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聊得热火朝天呢，都没人理自己。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这帮家伙就每天在这屋里聊天打屁，吵吵闹闹的，不到半夜三更不肯散。这都谁惯出来的毛病啊这是？毕晶不满地哼哼唧唧，这帮人怎么就不出点事呢？
母老虎跟着他的目光在屋里扫来扫去，忽然眉头一皱，趴在毕晶耳朵边上。毕晶只觉得一阵湿热的空气包裹了自己的耳朵，心里刚刚一热，却忽然听到母老虎压到极限的声音：“看看小师妹，注意别让她发现。”
毕晶心里一动，装着无意识的样子，向四周扫了一圈，但注意力却放在了岳灵珊身上。
这时候的岳灵珊，正安安静静坐在宁中则身边，倾听着黄蓉殷素素凌霜华一干女人说笑。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毕晶却从她双眼之中，看到了一丝化不开的郁郁之色。
这不是毕晶第一次注意到她这样的目光了。自从接到家里来之后，她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开朗了不少，但时不时，就会突然发起呆来。每当发呆的时候，她的月光中就带着这种郁郁之色。
一开始，毕晶还以为她是不太适应现代生活，但现在看来，只怕不是。
“小师妹？”毕晶沉吟片刻，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轻，岳灵珊却立刻反应过来，就好像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声似的。
“毕大哥。”
“你有心事。”毕晶深深望着她双眼中陡然爆出来的一丝亮光，叹了口气，“你是在想着……小林子？”
“我……”岳灵珊迟疑了一下，随即偷偷看着宁中则。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蛋几宁施个必踢米
“没事，没事。”宁中则急忙道，“珊儿这几天就是有点不舒服。”说着嗔怪地看了岳灵珊几眼，但目光中也有几分无奈。
岳灵珊神色一黯，勉强对毕晶笑笑：“我，我没事……”头垂到胸口，再也抬不起来。
宁中则也勉强笑道：“天色不早了，珊儿，你身体不适，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岳灵珊仍然低着头，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坐下吧。”毕晶深深叹了口气，对宁中则道，“宁姐您也别帮着遮掩了，人人心里都知道的……”
母老虎急忙走过去，揽住岳灵珊的肩膀，拉着她坐下。岳灵珊把头靠在她肩上，默然不语。黄蓉殷素素几个急忙过来安慰。
宁中则呆了半天，才无奈长叹：“这孩子啊……”
这时候人人都已经看清楚了，岳灵珊这几天一直没放下过林平之，可是宁中则却觉得他害了女儿一生，实在不愿意救他过来。但是看到女儿这般愁眉不展，却又于心不忍，所以心里纠结不已。
而岳灵珊，虽然知道母亲说得对，理智上也知道林平之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林子了，但感情上，却始终难以抑制那无尽的思念。也始终在纠结。
这母女俩各有各的纠结，背地里说不定已经交流过多少次，宁中则也不知道阻止过岳灵珊多少次了。
如果不是毕晶和母老虎发现了问题，这对母女还不知道什么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晶叹了口气，劝宁中则道：“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说了楞了一下，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呢，咦，怎么又打t某b老片子来的？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林平之做了那么多坏事，实在不是小师妹良配。可话说回来，他一无忧无虑的富家子弟，妥妥的主角儿人设，最够变成那个样子，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宁中则愣了愣，脸上忽有愧色，摇头不语，估计是想到在林平之的事情上，自家那位老公，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岳灵珊抬起头来看着毕晶? 眼睛亮晶晶的? 闪着感激的光。
“何况他最后也算罪有应得了……”毕晶似乎多少有点不忍心道，“而且小师妹现下也已无恙，宁姐你……”
宁中则叹了口气? 没说话。
毕晶转过身来? 深深地看着岳灵珊，“小师妹你也别怕麻烦我们?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想和小林子重逢，我能理解。不过我也得提醒你，如今的小林子? 已经不是往日的小林子? 不但双眼盲了，武功尽失，而且心理状态也很不好，不管你怎样，很可能都捂不热这块冰凉的石头。”
岳灵珊低头不语? 双目含泪。
“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毕晶顿了一下，一字一顿道：“你确定要？”
岳灵珊凝视毕晶双眼，目光中一片迷茫。
一家人和毕晶处了这么长时间，很少见他这么长篇大论，更很少见这胖子这么正经地跟人说话，心情不一，都把目光击中到岳灵珊身上。
渐渐地，岳灵珊迷茫的目光一点点亮起来，她的神情，也一点点坚定起来。
良久，她没有说话，却重重点下头去。
“那好，我们就去找他！”毕晶道，“估计令狐冲会给这个面子……”
“不，”萧峰忽然插话，“我们不去救小林子！”
嗯？毕晶和母老虎同时一愣，岳灵珊赫然看着萧峰，目光中却没有不解，也没有愤怒之意，只有化不开的忧郁和哀伤。
萧峰吓了一跳，急忙道：“岳姑娘我不是这意思……”
阿朱正在岳灵珊身边安慰她，闻言嗔怪地看了萧峰一眼，回头对岳灵珊道：“你别误会，萧大哥真不是这个意思……”
满屋子人都含笑看着阿朱，这姑娘，时时处处都忘不了维护他男人。
面对岳灵珊略带疑惑的目光，阿朱轻声道：“我想萧大哥的意思是，咱们不去找令狐冲，也而不去找最后的小林子，而去找另外一个人——林平之！”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林平之不就是小林子，小林子不就是林平之？岳灵珊越发疑惑起来，而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绕的？
但毕晶和母老虎却恍然大悟，同时叫道：“林震南！”
萧峰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顿了一下又解释道：“集团下属的保安公司最近业务上涨很快，人手不怎么够，有经验的又不好找，要是能把他们带过来，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众人恍然，合着萧峰这儿还打着假公济私的主意呢？
岳灵珊双眼爆出欣喜的光芒：“真的可以么？”
阿朱笑道：“可不可以，你问问胖子不就行了？”
岳灵珊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毕晶身上。
面对这患得患失的目光，毕晶沉吟片刻，迟疑道：“应该……可以吧……”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回到笑傲世界的最初，把林震南一家，包括林平之从余矮子手下救过来，将彻底改变林平之的命运，让他不再经受坎坷凄惨的患难，这将最大限度保证他的本性——虽然是个纨绔，却不乏善良和热血。
但问题也不是没有。
其一，没有了林震南一家，后来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么整个笑傲江湖世界，可能和原有的世界大不相同，岳不群和宁中则、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关系，可能会发生颠覆性的变化。也许这对于宁中则而言不是什么坏事，但整个时空会不会出现无法调和的问题？
不过按照之前几个世界的变化，整个世界出问题的概率，也许并不是很大，最多是个人的命运和历史的进程有点变化，却不至于彻底崩塌。
但另一个问题，也许就相当棘手了。
那就是……毕晶看着岳灵珊，脸上带着沉思之色：“有一个问题——如果小林子不经历这些事情，那么过来的时候，他会不认识你。也许，他会看出你就是那个酒家女……就算认不出来，他当时的性子，也未必就能和你……”
岳灵珊神情一凝，显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就重新平静下来，缓缓道：“只要他平安无事，不再过得那么苦，我……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又是这一套！
毕晶很想仰天长叹，这些人怎么说话都一个模子的？只求奉献不图索取，我爱你与你何干，难道，金庸世界的爱情，真就这么伟大？
“那好吧。咱们就去找林震南。”毕晶默默点开系统界面，输入“林震南”，摇头苦笑道，“至于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咱们‘但几宁施个必踢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