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0三章 打上门来
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新问题虽然棒国队和世界联队的每一个参赛选手，都有了详细的介绍，但古武队的十个人，却只有姓名，其他的无论是年龄、籍贯、家庭出身、职业、隶属于那个机构或者组织，都一概没有。就连本应该出现的照片，也都付之阙如，有的，只是每个人名字旁边，一个个摆着各种pose的剪影，还是灰色的。
这些人什么身份，多大年龄，是男是女，是人是妖？
所有问题，都完全没有答案。
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这样的问题，几乎同时浮现在每一个关注这个赛事的人心头。这些人可基本上都是搏击爱好者，说起搏击路数来滔滔不绝，什么裸绞断头台地面技不绝于口，平时有事儿没事最爱背着个键盘在网络上四处乱窜，今天回答个“罗宾汉这样的高手能空手对付十个人吗”，明天讨论一下“基里延科能不能打得过老虎”，四处煽风点火。对各种各样真的假的各路搏击高手更是如数家珍，说起罗宾汉基里延科来，熟悉得就跟邻居大哥似的，可是这些所谓中华古武术的代表，居然一个都没听说过！
很快就有人通过某讯首页的组委会官网发起询问。但得到的回复，却是选手正在封闭训练、积极备战，所以队员情况暂时保密。
无奈之下，很快又有人发动了人肉搜索。但是，无数网友和搏击爱好者，费了老大力气，人肉了好几天，也没能把这些人翻出来。当然他们的努力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通过互联网的莫大威力，他们也得到了一点线索，就是狮城梅花拳门下，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叫做胡科的传人，而且这个人目前的确是在常山。不过这个人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散打或者搏击比赛，现在早已经不再从事武术事业，而是在常山市某个公司里打工，还是一般职员，平时最经常混在一起的，不是厨子就是保安，据说最近还跟一个残疾人学校的后勤大姐打得火热……
开玩笑吧？一个打工的，就算学过点武术，但没有系统训练，能有多大本事？几乎每一个搏击爱好者都轻蔑地撇撇嘴，搏击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技能，天赋，身体，悟性，科学系统而又刻苦的训练，长年累月的坚持，名师的指点，最后还要加上一点运气，才能够有所成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出人头地的。
撇过嘴之后，这些人就把这个公司小职员放在一边，转而去孜孜追求其他人的下落和秘密去了。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他们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机会……
“哈哈，胡哥你出名了！”在手机上浏览着有关网贴评论，母老虎对胡科一阵挤眉弄眼，“连你和小玲姐的事儿都查出来了啊！”
训练大厅里，一阵哄然大笑。
胡科满头大汗，看着这一张张帖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都什么人啊，这年头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怎么什么都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啊？但想起一张张帖子中“跟一个残疾人学校的后勤大姐打得火热”这种话，却不由得有一点点甜蜜，也有一点点害羞。擦一把大汗淋漓的脸，默默后脑勺短短的头发，憨憨地笑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一个小时高强度训练过后，按照之前胡科的提议，大伙儿休息十分钟，放松一下张弛有度，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有时候并不是始终绷紧神经、绷紧肌肉就能达到最佳状态的。
这两天训练下来，大伙的积极性也起来了，对某些现代方法也怒那么排斥或者说鄙视了，再加上胡斐丁典宋青书的指导，最后还有萧峰跟欧阳克随时把关，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武功大有长进，特别是原本基础算是最差的胡科，更有点突飞猛进的意思，在日常训练中，就连鲁免贵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了。
不过看到胡科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露出这般腼腆的神色，一帮人就有点憋不住的乐。尤其是殷素素，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自己不能参赛，这女人笑得尤其大声，倒好像是胡科抢了她的名额一样。
说起来这女人也是，一开始还好，但老实了没两天就憋不住了，每天训练一开始就必定拉个同伴过来参观，有时候是苏荃，有时候是阿朱，有时候是双儿。
毕晶却叹了口气：“老胡啊，你这以后日子可怎么办吧，这就被小玲姐套牢了，你这一战成名以后，那么多美女投怀送抱……你这得失去多少机会啊？”
胡科大汗，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我，我不要那个机会……”
“那就是只要小玲姐一个了？真男人啊真男人！”毕晶惊叹一声，“要不要我把你的话转告小玲姐？”
胡科满脸通红，更说不出话来了。母老虎笑着拍了毕晶一巴掌：“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我倒是想欺负你来着，可你不好欺负不是？”毕晶神行百变在身，居然胆子大了不少，眉毛挑挑道，“要不你让我欺负欺负？”
“来啊，你试试呗？”母老虎笑吟吟地抛了个媚眼，“要不晚上咱连单练？”
周围几个人就开始起哄，发出古古怪怪的声音。毕晶却打了个冷战，这娘们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还给自己留点面子，真要单练，指不定使出什么招数来虐待自己呢。你们这帮没见识而且心思龌龊的家伙，以为她说单练就是找个没人的地儿卿卿我我做点【手动和谐】的事儿啊？
再说了，咱练得是跑位，正面硬刚不是咱的风格啊？一瞪眼道：“说什么呢？女人是用来疼的，哪儿能跟他们一样整天想着欺负呢？”见一帮人又开始发出鄙夷的嘘声，急忙转换话题：“怎么样，还是兄弟我有先见之明吧，死拦着你们不能泄露身份，要不然别说训练了，你们出门走一步都能被一万多人围观好吗？”
说起这个，一帮人倒是深有感触。当组委会和某讯找上门来，要这帮人的详细资料的时候，依着这帮人一开始的想法，公布就公布呗，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老子这相片贴出去难看啊，还是老子这职业说出去丢人啊？
结果毕晶死命给拦住了。他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你们那相片就是不难看，这职业说出去不丢人，可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结果保安几个厨子，就像挑战全世界最好的几个人了？你们不怕给人骂死啊？
就算想出名想疯了，想享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也得真打出名堂之后不是，现在你们背的可是骂名，是怀疑！你们是想一出门就满坑满谷的人堵着路，还是想人在家中坐人从天上来，每天被人人肉扒皮，被人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街？
再说就算不是骂名，你们想想那天晚上李雪彤搞个假直播，整条园子街都堵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有时间训练吗？
好说歹说，毕晶才算把这帮人劝住，还以保持神秘感为名，拉着杨晗跟某讯谈了一下，最后才以十个剪影的形势出现在页面上。
说起来，这帮人还是挺佩服毕晶的。从这个什么鸟赛事一开始，几乎每一部都按照他的设想在走下去，除了最后没拿到那么多钱之外。现在看，就连赛场外这些事情，以及事情引发的后果，都被这胖子说中了。不得不说，这个胖子虽然猥琐了一点，脑子倒是挺好使的。
“谢谢你啊老毕。要不是你，我这日自己可就没法过了。”胡科又抹了把汗，想想每天被无数人围观的后果，打了个冷战，“不过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刚刚你为什么要说一万多个人呢？”
周围欧阳克
“切！一看你们就是异常没有生活情趣的家伙，平常除了练武什么爱好也没有吧？相声也不听吧？”毕晶给了一帮人平均一人一个鄙视的眼神，“马三立老爷子的《查卫生》听过没？一人去厕所，一推门，嗡一万多苍蝇！直接把人推门外了……你说这人多力量大吧，苍蝇多了力量也大……”
母老虎一皱眉：“怎么这么恶心呢？”
“你敢那我们比苍蝇？”一帮人怒气比母老虎还高，大喊一声，“打他！”
一帮人一拥而上，把这说话恶心的胖子围在中间，毕晶顿时慌了神，抱着脑袋叫大道：“冤枉啊，我没说你们你苍蝇啊，我就说你们招苍蝇……”
“是没说哈？”一帮人停下手来，互相看了看，忽然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你是没说我们是苍蝇，你说我们招苍蝇？拿我们当死人？兄弟们，打他！”
“哈哈！”母老虎笑得直打跌，一边的殷素素也不禁花枝乱颤。阿朱就文雅得多了，看看身边的萧峰，又看看被一群高手围殴的毕晶，咯咯笑起来。
“咣当”一声，这边正不可开交呢，萧峰忽然神情一凝：“别闹了，有人来了！还是练家子！”
几乎跟萧峰说话同时，训练厅大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声喝道：“你们就是中华古武队？”
一群人同时一惊，纷纷放开令人痛恨的毕胖子，起身扭头观看。就见门口站着四条汉子，一个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眼神又是愤怒又是不屑。
什么人这是？一帮人同时一惊，看了几眼这几个神色不善的汉子，扭头又把目光盯在毕晶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毕晶很是不爽，“现在想起老子来了？”
“你最能说嘛！”一群人七嘴八舌，“快去快去，最多以后不打你了。”
“我……”毕晶拍拍身子，觉得好像不怎么疼，再摸摸脸，好像英俊的面容也没有变得鼻青脸肿，看来这帮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才哼了一声，转身晃到门口，不悦道：“你们啥人？干嘛来了？”
这四个人气势汹汹进来，没想到迎面碰上一个猥琐胖子，说话不怎么客气也算了，还带着点痞里痞气，不有都是一愣，积攒的怒气就有点泄了。努了半天劲才粗着嗓子叫道：“我们是鲁东散打协会的……”
“散打协会？”毕晶心里忽悠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很快又抱着膀子道，“你们想干啥？拜师么？我们现在不收徒弟。”
这种极端不靠谱的话，终于成功让对面四条大汉积攒够了怒气，领头那大汉怒道：“我们不是拜师！我们是”
话没说完，刚刚关上的大门砰一声又被人推开，五条同样健壮的汉子排门而入，当先一个个头最矮的，打雷一样道：“这儿就是精英俱乐部？你们就是什么中华古武队？”
嘿，今儿这是啥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呢？毕晶一撇嘴：“你们又是谁？又是干嘛的？”
那矮壮汉子哼了一声瞥毕晶一眼：“我们是豫南散打协会的，特地上门交流！”
说是交流，这汉子口气可是毫不客气，声音更是打雷一样，弄得整个训练厅都嗡嗡的，而且还不是故意的，而是天生就是这个大嗓门。
果然不愧是人挫声高啊，有这嗓子干嘛不搞声乐去啊，这年头唱歌儿的可比打架的有前途多了。不过这几个家伙是豫南散打协会的？好像不可小看啊。毕晶心里那种不怎么对劲的预感更强烈了，掏了掏耳朵：“挑什么挑，战什么战？”
人挫声高的壮汉也是一愣，大概其从来没在格斗界碰见这么痞的主儿，顿了一下才道：“你们不是……”
结果这位话也还没说完，刚刚关上没一分钟的训练大厅，大门又被人一把推开，一个沉稳的声音充满训练厅：“请问这里是精英俱乐部吗，中华古武队是哪几位？”
这又是谁啊，有完没完了？毕晶这个气啊，当我们这儿是集了是吧？一抬头，就看见三个黑衣黑裤黑洒鞋的精装汉子人大步走进来，中间一个还留着微微的黑胡，看样子有点年纪了。
“你们是……”
毕晶刚张嘴，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胡科大踏步走过去，对着中间那老头儿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第八0四章 看戏
师父？这老头儿是胡科的师父？满屋子人都有点惊讶。
那老头儿却脸一沉：“小科真的是你？你真的加入了这个什么中华古武队？”
小科？这么萌？听见老头儿这么称呼五大三粗坚兼一脸憨厚的胡科，毕晶全身都不由自主抖了抖。见胡科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似乎还有点惧怕，急忙迈上两步，热情道：“老爷子您这是？”
“我很老么？”老头儿眼睛一翻，很不客气道，“你是什么人？”
这死老头儿嘿！好好跟你说话，居然这个态度，给脸不要脸啊？毕晶一肚子郁闷，但想想旁边的胡科，这怎么说也是他长辈，让他难做就不好了，也只能道：“我是中华古武队……呃不对，是精英……也不对，我是胡科朋友，嘿嘿，朋友。”
老头儿哼了一声，没理毕晶这茬儿，直接对胡科道：“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我们习武之人切忌招摇，须知山外有山，你何德何能，就敢代表中华古武了？”
胡科面对着这老头儿，还有点害怕，估计是从小被操练落下的病根儿，只叫了句“师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说你们训徒弟能不能回头再训？”鲁东散打协会的那个大个子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买东西还有个先来后到呢，你们怎么还说起来没玩了？”
“就是！”那个豫南散打协会的大嗓门也叫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挑战世界级格斗天王，就几个练传武的，你们也配！”
“就是就是！”鲁豫两队一帮人纷纷开始帮腔。
我靠怎么说话呢？毕晶当时就急了，什么叫也配啊？但他还没说话呢，那黑衣老头先不干了，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口出狂言？”
你别说这老头儿看起来是个练武的，说话语气也挺冲，但言辞却之乎者也文绉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练传统武术把脑子……呃不，把语言控制系统也练歪了。
“难道我说错了？”豫南那位大嗓门声音轰轰响，“你们传武本来就整天瞎吹牛啊！这么多年你见过一个能打的？还不是被我们散打的按在地上捶？”
胡科见老头儿被人骂，当时就不乐意了，往前踏上一步，挡在老头儿面前，沉声道：“你说话客气点！”
“小科回来！”黑衣老头儿脸色终于好一点了，显然胡科的表现让他有了几分面子，口气也柔和了不少，“师父还没老呢，还用不到你替师父出头！”
胡科很是听话地往后退了两部，很自然地站在另两个黑衣汉子身边，互相交换了一个热切的眼神，默默护在老头儿身后。
毕晶一见这架势就有点乐，噗嗤一声笑出来，对一边的鲁免贵道：“老鲁你要不也站过去吧。注意要站在小胡对面啊！”
鲁免贵奇道：“为啥？”
“我就说你不听相声吧？”毕晶撇撇嘴，“侯宝林大师《空城计》没听过？司马懿后边跟四个龙套，还得一边一个一边仨嘛！”
周围一群人哈哈大笑，继而无奈摇头这死胖子啥时候都这德性，也不看看这三波人明显来者不善，还有心思在这儿逗闷子呢？不过想想也是，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谁也没把这三波人放心上，哪怕明知道这就是来找事儿的：要是连这几位都打发不了，那还对抗交流个啥劲啊，干脆趁早认输，该干嘛干嘛去得了。
黑衣老头儿听见后边动静，扭头狠狠瞪了毕晶一眼，这才回身盯着眼前几条大汉，眼睛微微眯了眯，声音倒还沉静，只是口气却颇有几分居高临下：“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满，须知这世上高手不知凡几，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才会信口雌黄……”
“嘿这老先生，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嘴上功夫不错。”大嗓门先仰天打个哈哈，语气轻佻道，“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怎么样？”
旁边就有帮腔的大声起哄：“传武的练的不就是嘴上功夫？一个个说得自己天下无敌似的，动起手来，认输认得也快不是？”
黑衣老头儿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何况就凭进门以来的表现，这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涵养的主儿，眼睛一瞪怒道：“好！就凭你这话，老头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功夫！”
“这才对嘛！”大嗓门道，“废那么多话有啥用？说来说去还不是得手底下见真章？不过……”说着看看老头儿，撇撇嘴道：“老先生你真想动手？你们传武圈不一直说拳怕少壮吗？你这岁数，还行不行啊？”
“你闭嘴！”胡科见这大嗓门侮辱师父，大喝一声就要往前冲，身边两个不知道师兄还是师弟的紧紧跟着。
嘿这不是一边一个一边仨，这是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啊？毕晶瞅着有趣，情不自禁就把膀子抱起来了。
黑衣老头儿怒喝一声：“你们站住！我说过的话都忘了？”
胡科三人顿时停下，齐齐叫一声：“师父！”
黑衣老头儿瞪他们一眼，还没说话，那边大嗓门儿就嘿嘿笑起来：“这才对嘛。我还以为你们就会倚多为胜，一群打一个呢。不过放心，用不了几分钟，让你们在失败者联盟团聚。”
黑衣老头儿哼一声也不理他，啪啪摔两下袖子，摆个起手势：“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来？”
这老头儿，嘴上倒是不吃亏！毕晶这个乐，明摆着三波人都是找茬儿来的，结果正主儿这边还没怎么样呢，他们自己倒先呛呛起来，眼瞅着说僵了这就要掐吧起来，练武的脾气都这么大么？毕晶抱着膀子，都有心吆喝一声，大伙儿都搬把椅子，看戏了看戏了！只可惜事先没准备，要不然一人卖张票也是笔小财呢……
毕晶正后悔得咳声叹气的呢，胡科满脸惭愧过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师父就这脾气，你看这事儿闹得……”
毕晶摆摆手：“胡哥你别往心里去，这跟你没关系。我的错，没事先想到出这种事儿……”
第八0五章 又来一拨
母老虎在一边撇撇嘴，不屑道：“你不号称料事如神呢吗？还有你想不到的事儿呢？怎么这么快被人打脸了？”
这娘们儿，就知道跟老子唱对台戏！毕晶瞪了母老虎一眼，却也不由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这帮人为什么来了。
不用问，自打这大赛的广告打出去之后，自己光想着一般爱好者的反应了，也预料得挺准，可偏偏就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世界上可不光有格斗爱好者，还有一群从业者呢！虽然全中国自由搏击、散打、无限制格斗之类的队员，加在一起也不知道有一万人没有，但靠着他们吃饭的教练、经纪人、组织者、幕后金主、媒体、官员，再加上相关产业生产者，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了。
在众多产业链之中，这个产业也许算不上特别巨大，但那也是许多人饭碗的来源。人家一直老老实实挣钱呢，您这哗啦来一个全球交流对抗赛，还请了无数拳王级别人物，这不明摆着抢人饭碗吗？你来这么一出，把大伙儿胃口都吊起来了，你是赚了钱了，也出了名了，那人家以后那些三流、不入流的比赛还有人看么？还让不让人挣钱了？
最关键的是，跟普通爱好者不同，这些从业者之间，那都是互相关联的，单从你发布的消息里边看，就能发现不少蛛丝马迹，很快就能确定是谁在捣这个鬼，不很快找上门来才怪呢。更何况，自己这边只防备那些疯狂的粉丝了，压根儿就没想到这边还有一波，完全没有做什么保密措施了……
事情的确跟毕晶想得一模一样。对抗赛消息公开发布的第一时间，国内散打届、格斗界，乃至传武届就闹翻了天。
在散打格斗届人士看来，这摆明了就是挑衅，不但从你手里抢饭吃，而且还一锤子把你饭碗砸个稀巴烂，嘴里还不干不净：你吃个屁！
这能忍？
更何况发起对抗的，还是一帮自称中华古武术的家伙，那种老掉牙的、早就该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丢进历史坟墓的腐朽的玩意儿，也配向自己这一行发动挑战了？
可笑！他们也配！
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他们知道从别人碗里抢饭吃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传武那边就更热闹了。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名字，你哪派的，师父是谁，有师门传承没有，从来没听说过的一帮人，连个正经来路都没有，也敢自称中华古武传人了？也敢对外发起挑战了？
可笑！你们也配！
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中华传统武术博大精深，让他们知道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出头露脸的要出头露脸，也得是我们嘛！
所以两大阵营，不约而同就开始四处打听这帮人的来历。也得亏他们交游广阔，还真就让他们打听出来了，居然还同一时间找上门来。
说话间豫南队里站出一大汉来，二话不说对着黑衣老头就摆了个散打的架子，眼瞅着分属两大阵营的三拨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毕晶又是可乐，又是烦恼。
“你说这要是天天一波一波这么来，咱可怎么办？”毕晶苦着脸对母老虎道，“咱这训练还咋搞？”
话音未落，砰一声响，训练厅大门又被人推开，五条大汉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进来。毕晶这个气啊：这拨又哪儿来的？怎么又是恨不得把门砸了的主儿，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还是如今这练武的一个个敲门都不会了？
“乌鸦嘴！”母老虎冲毕晶翻个白眼，笑嘻嘻道，“还是个胖乌鸦！”周围一群人先是面面相觑，惊讶之余也对这两口子的口角颇感好玩。
“我要是胖乌鸦，你就是个母乌鸦！”毕晶气急败坏，狠狠瞪了母老虎一眼，刚想站出去对那帮没家教少礼貌的家伙骂上两句泄愤，这五位大汉就看见大厅里两帮人摆开架势，好像要交手的样子，周围还一群一群看热闹的，领头一个足有1米八五的大汉冲着中间俩人就过去了：“你们哪个是精英俱乐部的？谁是什么古武队领头儿的？”
话是冲着俩人说的，可眼睛却看着胡科的师父，那位黑衣服老头儿。很明显，一身中式服装、打扮得跟个乡下地主似的的老头儿，无疑更像古武队这边的。
不过这什么眼神啊这是，老子们好好在这儿站着就看不见，觉得老子们不配啊是怎么着？毕晶嘴角都快瞥到天上去了，就凭这眼力，也敢学人四处上门挑战了？
不过那边眼瞅着打起来了，这位横插这一杠子，只怕是打不成了……
果然，这大个儿一说话，黑衣老头儿跟对面那壮汉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半天，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两拨人找到这儿来是为了给那帮打着古武招牌的家伙一点教训的，结果正主儿抱着膀子在一边看热闹，他们自己倒先掐起来了。
“不是。”豫南那个大嗓门先叫起来，“我们也是刚来的。”
黑衣老头儿见大嗓门抢先了，也不跟那大个儿说话，直接转头看着胡科：“小科你别跟着这帮人瞎闹，跟我回去，还不够丢人吗？”
那大个儿也道：“你们刚到……哦，也是过来挑战的？你们那儿的？”
“俺们豫南的。”
“那正好，饿们雁北滴。”大个儿不自觉带了点家乡口音，说话跟戏台上的寇老西儿似的，“你们现在一边看着，我们跟他们来来。”
“凭什么你们先来啊？”大嗓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前鲁东那几位不高兴了，抢过话头道，“我们最先找过来的，要来也是我们先来！”
“你们先来了不起啊？我们要不是没打到车，早来半天了！”
……
果然练武的脾气大，话还没说几句呢，就又吵成了一锅粥，听得毕晶头都炸了。
第八0六章 为民除害
“真是奇了怪了。”吵闹声越来越大，毕晶实在忍不住了，刚要说两句，身边一个懒洋洋的女声早开口了，“这儿赶集呢这是？急着讨债的见得多了，这急着送死的，长这么大还真头一回见。”
不用扭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家母老虎。毕晶就悄悄叹了口气，准知道这娘们就得忍不住发飙，发飙也没什么，可这么一来，所有火力可就一下子引到自己身上了，想要看热闹那是想都不用再想了。不过这娘们这脾气毕晶是再熟悉不过了，她能忍到现在才出声，已经大大超出毕晶预料。
丝毫不出毕晶所料，母老虎话音未落，轰吵声戛然而止，十几个大汉同时转头，朝母老虎怒目而视，一个个都要吃人似的。母老虎却没半分惧色，哼了一声道：“一个两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也不知道掂量过自己分量没？”
这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前后四拨人死盯着母老虎，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要不是眼前说话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姑娘，这帮人说不定早扑上去开打了。可就算是个姑娘，也不是人人都能忍得住的，那豫南来的大嗓门沉声喝道：“你又是什么人？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么？”
谁知道母老虎压根就没理这茬儿，自顾自转向毕晶：“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问我是什么人来着？也真是奇怪，这都找事儿找到人头上了，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反而问主家是谁？这世上还有这么说话的？”
准知道这娘们一张嘴就没好话，毕晶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兴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肯定要选边站了。至于站哪一边，那还用问么？而且这帮人一进来就一副目中无人的德性，毕晶这半天也早看得不顺眼了。伸出手指头掏掏耳朵，随即弹了两下，像是弹出一大坨耳屎来，淡淡道道：“我好像也听见来着不过你咋要求那么多呢？别人练功那么辛苦那么厉害，还不许人家脑子不好使么？这不生态平衡么？”
“厉害？”母老虎战术后仰故作惊讶，不过那惊讶一看就装的不怎么像，“有多厉害？”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毕晶指手画脚，一通比划，“就是那种……那种五大三粗，凶神恶煞那种……你懂了吗？”
母老虎起两条胳膊，脑袋沿着脖子转了一圈，发出“嗷呜”一声，顿了一下问：“有这么厉害吗？”
“你那是恐龙！”毕晶大摇其头，“是看上去很没礼貌蛮不讲理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种……”
“懂了。”母老虎点点头，随即疑惑道，“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到咱这小地方来了？”
毕晶：“哈哈！”
母老虎急了：“你笑什么？”
毕晶急忙摇头：“我想起高兴的事。”
“什么事？”
“嗯……”毕晶看了母老虎一眼，趁机拍马屁道，“我老婆很漂亮……”
母老虎一指毕晶：“你最好按词儿说！”
毕晶：“哪有词儿啊？！”
一边殷素素和阿朱再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母老虎朝俩人看一眼：“你们又笑什么？”
殷素素抿嘴道：“我们也想起高兴的事啊。”
“什么事儿？”母老虎和毕晶一起问。
殷素素和阿朱同时道：“我想起……我有个弟妹是挺漂亮……”话没说完，俩人已经花枝乱颤，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毕晶一拍巴掌：“我说的吧，我老婆真的很漂亮嘛！”
“算了，不跟你计较。”母老虎嫣然一笑，“你继续。”
“唉，谁让咱太拉风呢？”毕晶一阵愁眉苦脸，“没事儿打什么世界交流对抗赛的名号啊？得罪人了不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觉得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动摇他们那地位，抢他们那饭碗，挑战他们那偶像。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他们都得斜眼瞧着，说一句：你也配？现在咱们挑战世界拳王，这仇结大发了知道不？”
“这么狠？”母老虎吃惊道，“还不许挑战他们偶像？要不然他们就出来咬人？”
毕晶一翻白眼：“你以为呢？”
母老虎道：“那不就是，就是某种看门……？”
“不不不……你弄错了。”毕晶大摇其头，“人家养看门的，还得出钱出力出感情，是不是还给块骨头呢，这个不算，他们算自己贴，自来水，连五毛都没有……”
说着，俩人目光在黑衣老头身上一闪而过，没有任何停留，最后一脸诧异盯着大嗓门这帮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随即又一起摇摇头，那脑袋转过来又转过去，就跟一根轴承连着似的那么整齐划一。
这俩人这一通说，身边人都听傻了。阴损，蔫坏，嚣张，骂人不带脏字……不到两分钟的对话，这几样都占全了，最后还给了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欧阳克忽然擦了把冷汗，悄悄对韦小宝道：“我才知道，这两口子平常对我，还真是嘴下留情了……”
“是啊是啊。得亏这俩平常就是自己开撕，一般不会殃及无辜，真要联合起来对外，这谁受得了？”韦小宝也抹了把汗，远远看了毕晶和母老虎一眼，缩头缩脑道，“我觉以后咱得多挑拨这两口子，只要弄得这俩自己撕，没工夫祸祸别人，咱就算为民除害了……是吧？”
欧阳克点头如鸡啄米。
胡科也忽然抹了把汗，感激地看着说完冷笑话还一脸若无其事的毕晶公母俩，知道这俩其实看在自己面子上也嘴下留情了，要不然就自己师父刚才进来那表现……胡科简直都不敢想下去了。看看黑衣老头，居然也趁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把汗……
最后，再看看大嗓门、大高个儿还有最早那几个鲁东壮汉，脸色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红，连嘴巴都开始哆嗦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难怪，虽然那一男一女说了这半天，捅上去插科打诨、东拉西扯，可几乎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从体型到态度，从神态到心态，里里外外嘲讽一遍。特别是最后他们那心态，什么动摇地位、抢饭碗、侮辱偶像，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却几乎每一个字都正中他们所思所想，简直句句诛心。
第八0七章 打赌
“你们……”
那大嗓门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阴损的主儿，过了好半天才指着毕晶和母老虎，哆嗦半天才说出这么俩字儿来。
“哎呀这位仁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毕晶装作刚刚看见他那表情，一惊一乍道，“怎么了，被说中难受得地儿啦，搔到g点了？不好意思啊，这真的不是我本意，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这么多了。”说着一本正经道：“我也不是针对谁，可是我这人就是直肠子，实话怎么也藏不住……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这胖子太坏了，简直不是人啊！瞧着那大嗓门一句话没说就又被堵回去，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满屋子人都同情地看着这大嗓门，这得亏是现实，也没有特效什么的，否则这位一准儿得跟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参谋将军对穿肠一样，仰天跌倒，一口血喷十分钟都不带停的。就连萧峰都忍不住为他难受了。
“果然嘴炮强者，嘴上功夫了得。”对穿肠，啊不对，是大嗓门兄说不出话来，最早进来那鲁东大汉却渐渐反应过来了，冷眼瞧着毕晶，不屑道，“说说天下无敌，做做就无能为力，不就是你们传武的套路么？你们不是就想靠着嘴炮去挑战吧？那可真要给你们申请个吉尼斯纪录了。”
咦？这位心理素质可比刚才那位强多了啊？不是说鲁东人耿直豪爽又鲁莽么，怎么比豫南那位还能说呢？果然地图炮是不对滴，毕晶楞了一下。不过论武功毕晶是一成也没有，但要说气人的功夫，毕晶觉得自己还真不是针对谁，白眼一翻道：“这个不劳您费心了，就算用嘴炮跟人挑战，也好过对外软趴趴，一句硬话都不敢说，只会窝里横，对自己人撒气的那种。”本来这么说话也没什么，但这胖子偏偏说完还找补一句：“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哈。”
“我……”碰上这么不要脸的，鲁东大汉也没招了，吭哧半天还没想好怎么说，刚进来那雁北大哥儿说话了：“说半天，还不就是不敢跟饿蒙（们）动手？就这还敢跟仍（人）挑战呢？不怕丢仍（人）？”
毕晶撇撇嘴，心说丢仍（人）也不丢你的仍（人），您这是杂交水稻吃多了，管这么多事？诶不对，雁北仍（人）吃面的，不吃米。不过看样子今天这一架不打是过不去了，问题就在于怎么坑这帮人一把，打完架还能占点便宜呢？
毕晶眼珠子骨碌碌飞快地转着还没说话呢呢，母老虎眼睛一转，忽然接口道：“那合着你们那意思，是不是跟你们交交手，把你们打趴下，我们就有挑战资格了？”
毕晶暗地一挑大拇指，这女人，行！咋跟老公我配合这好呢？这话茬儿搭的！
“打趴下？”鲁东大汉冷哼一声，“就凭你……”话没说完，就被雁北大个儿一把拉住，冲他一阵摇头，又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等鲁东大汉气鼓鼓地点头之后，才转回头道：“对，俄蒙（们）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蒙（们）赢了，俄蒙（们）就没木别的话社（说）！咋样，敢不敢？”
毕晶暗暗翘翘大拇指，你还别说，雁北人果然不愧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最讲究广交朋友和气生财，以及能屈能伸的人生观，只要达到目的，过程一点都不重要，态度变化那叫一个快！
“你说打就打啊？出场费你们给么？”话赶话都赶到这儿了，毕晶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办他就是个傻子了，眼睛一翻道，“打赢了有啥好处？？你们说认就认啊，你们谁啊，国家认证协会啊，很稀罕么？你们那认证几块钱一斤啊？”
好处？出场费？欧阳克韦小宝一干人哀叹一声，连连咳嗽，咳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看着雁北大个子的目光，同情的颜色都快变成怜悯了。萧峰跟阿朱对视一眼，眼神都很是古怪，这胖子，还真是个人才，啥事儿都能想到好处俩字儿，千年骷髅里都想着榨出二两油来啊。
不过这种事儿还就得这胖子干，要不然还真不好对付。对了，还有那个母老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俩，还真就是绝配，这一唱一和的，这明摆着是给人下套儿呢啊！
雁北大个子也是个眉眼通透的主儿，一听毕晶这话茬儿就知道有戏，做生意嘛，总得讨价还价不是？脸上第一次露出难得的笑容道：“那依着二位意思呢？”说着又看了眼母老虎。要不说人家精明呢，就这一眼，就看出这一大厅人里，真正说了话算数的，就是眼前这一眼就知道没什么功夫的猥琐胖子和这个漂亮姑娘了。尤其这姑娘，恐怕还能做得了这胖子的主儿。
“好办得很。”毕晶眼珠子转转，“咱打个赌就成。”
“怎么赌法？”雁北大个儿、鲁东大汉和豫南大嗓门齐声发问，生怕这胖子后悔似的。
“我们出一个人，你们爱出几个出几个，凡是不服的，随便上！”毕晶笑笑，谁也没发现他笑得有点阴险，“你们赢一场，我们就算输！只要输了，你们说啥就是啥，哪怕毁约不搞这个挑战赛都成！或者挑战者换成你们也成！这条件，没异议吧？”
仨领头儿的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毕晶紧接着道：“要是你们输了么……”
“笑话！我们会输？”鲁东大汉立刻大声道：“输了我们就认你们！扭头就走！”
“都说了你们那认证值几个钱？”毕晶不屑道，“不是！”
“那是……要出场费？”雁北大个儿不脱生意人本色，小心翼翼道，“要多少？”
“你确信你们出的起？”毕晶嗤了一声，“知不知道我们这次转播权买了多少？一亿！美刀！”
对面几个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这个价格早就公布了，自己一帮人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这个价格才那么不服气，上门来找事儿的。就这个价格，把自己卖了也不值啊！
不过听这胖子的意思，是不要自己出钱，几个人又同时松了口气。雁北大个儿问：“那你想要什么？”
第八0八章
“我要什么？”毕晶把头抬起来，仰望天花板上的灯光，研究了半天，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我也不要你们出钱，不过出点力是没问题的吧你们要输了，就老老实实留下来，帮我们的队员做陪练，一直到比赛开始！先说好啊，吃住我们可不负责，你们自己解决怎么样，敢不敢赌？”
陪练？不管吃住？
胡斐宋青书一帮人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这胖子怎么想出这么一手来的？把人家按在地上捶一次还不算，还要每天捶，一直捶十来天，而且还是免费的？这也太狠了吧？一帮人看着毕晶，像是看到一匹妖怪。至于会不会输，开玩笑，真要输给这么一帮人，那还挑战交流个屁啊，直接回家抱孩子算了！
萧峰看看毕晶，再看看母老虎，目光中却泛起一丝微笑，明显带上了欣赏的意味。
这几天大家通过练习，武功较之前均有程度不等的增长，但究竟进不到了什么程度，胡科、鲁免贵几个对未来的对手究竟有没有把握，却是谁也说不太好。更重要的是，虽然有谷峰传过来的比赛视频，从中也可以观摩对手的武功路数和比赛习惯，但终究缺了真正对敌的经验，未免美中不足。虽然说张辉他们这些人，能够提供一些陪练，但那些人水平实在太低了，在与胡科和鲁免贵交手时，连三拳两脚都扛不住，实在难以承担起陪练的真正职责。
但眼前这帮人就不一样了，那是实打实的省级散打协会的，而且还是鲁东、豫南和雁北这三个武术散打大省出来的！从体型动作以及表现出来的信心来看，还都勉强算得上高手，对于未来几天的训练，无疑大有裨益。
只怕从这些人进来一开始，毕晶就打着用这帮人练手的主意了吧？看来，自己刚才一言不发，任由毕晶刘口子去给人设套，当真是一个英明的选择这些招数，自己不是想不到，只是真没办法厚着脸皮做出来……
还真就跟萧峰想的一样，自打这几波人来了以后，毕晶就一直打着利用这帮人的主意。那黑衣老头儿是胡科师父咱不能怎么样，可剩下那几个就得好好炮制炮制了。除了要找一帮陪练之外，也是为了把这帮人困在这里，免得他们到处宣扬，把精英的秘密集训传得到处都是，将来一帮接着一帮人找上门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虽然说这帮人要是输得灰头土脸，出去不一定好意思跟人说，闷声发大财，但备不住有一个两个跟自己这么不要脸的呢对吧？
现在条件开出来了，双方摆明车马杠上了，毕晶也紧张的不得了，紧盯着对面壮汉、大个儿和大嗓门，心里一直默默念叨：妈的老子话都说得这么有侮辱性了，你们可千万别给老子面子，答应啊，赶紧答应啊！你们要是不答应，老子就让萧哥把你们一个个都抓起来非法拘禁喽，每天只给一个窝头，咸菜都不给！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三个人身上，雁北大个儿、鲁东大汉和豫南大嗓门咬着牙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好！就是这样！我们赌了！”
“好，痛快！”毕晶当即大喜，说话也不那么尖酸刻薄了，“不愧是习武之人，高手中的高手，说话办事就是爽快！”
另一边，黑衣老头儿几乎被晾在一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哪头儿的。说是登门挑战的吧，自己现摆着个徒弟是对面的，说是精英联盟古武队这头儿的吧，自己刚刚对人家可不怎么客气。一时间居然有点尴尬，嘴巴动了又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是该就这么走了呢，还是留下来。
毕晶自然注意到这老头儿的神情变化，心说得咧，也别跟这老头儿计较了，不看别的还不看胡科的面子吗？别说胡科等于是救过母老虎，算对自己有恩，就这么些日子处下来，这带着点憨厚、功夫却很好的年轻人，其实还是挺可爱的。而且跟老头儿服个软，把他拉到自己这边，也算分化了对面阵营，到时候万一再有传武的找上门来，说不定靠老头儿的面子，还能对付一阵子呢。太祖不曾经就说过，“政治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吗？
当下对老头儿抱抱拳，笑呵呵道：“老爷子，咱算一事的，您等下好好瞅瞅热闹，咱们回头好好交流刚刚说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我就这个脾气哈！”
胡科见毕晶这么说，大大松了口气，抢上两步握住老头儿双手，热情道：“师父您跟两位师兄都留下吧，我还想听您教训呢！”说着指指毕晶，又指指萧峰胡斐鲁免贵几个：“这都是好朋友，回头我给您老好好介绍介绍！”
俩人都这么说，老头就坡下驴，轻轻点头，“唔”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脸总是送下来不板着了。
这边处理完了，那边还是雁北大个儿做代表，问道：“你们想怎么比？谁来比？”
这话一问出来，毕晶这边登时群情耸动，除了萧峰这种自重身份的，欧阳克这种不屑一顾的，韦小宝这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还有胡科这种专心照顾讨好师父的，一个个七嘴八舌：“我，我，我来！”像胡斐啊、宋青书啊这种年轻气盛的，把双手举的高高的不算，生怕毕晶看不见，还一劲儿挤眉弄眼，眉目传情。
毕晶这个气啊，这是饿狼见着肉了忍不住了？虐个菜而已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对面大个儿大汉跟大嗓门吓一跳，一阵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忽然就这么来劲了，难道他们真有把握能赢？随即又失笑摇头，哪儿那么多高手啊，多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这边可都是一省之内排前列的散打好手，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一想到这儿，胆气顿豪，一个个抱着膀子，面带不屑的微笑，那豫南大嗓门还笑起来：“怎么着，送上门挨打都这么积极？”
第八0九章 太欺负人了！
对这人这句话，毕晶一干人等自动屏蔽无视，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正过不了几分钟，这帮人就得一个个躺地上去，现在他们越嚣张，等一会儿打脸打得就越疼，现在跟他们争这个有啥用？
关键问题是，究竟派谁出场呢？毕晶脑子飞快地转来转去，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在一张张充满渴望的脸上滑过。每个人在毕晶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都不由自主露出谄媚的笑容。
猛然间，毕晶目光一凝，停在一张充满热切跃跃欲试的脸上。
就这个了！毕晶嘴角一歪，浮现出一丝坏笑。母老虎都为之虎躯一振，这胖子，又憋什么坏呢？顺着毕晶目光看过去，不由也是微微一愣。
毕晶看看雁北大个儿，嘿嘿笑道：“这样吧，叫别人算我们欺负人……”说着伸手向人群里一指，“就她吧！”
殷素素？
大厅里登时一阵乱。
“凭啥？”
“她又不是正式队员！”
“我还要上呢！”
……
别说别人了，就连殷素素自己都一阵惊喜，简直有点不可置信。
这阵子看一帮人明明武功也不咋地，可就因为是男的，就能整天练得热火朝天的，自己大好身手，也只能在一边瞧热闹，早就憋坏了。这不是歧视女性吗这不是？就在毕晶说要交手打赌之前，殷素素就有点忍不住想跳出来。但她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是大事儿，自己又不是正式队员，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啊？
殷素素是万万没想到，毕晶真会选自己，哎呀，真是种善因得善果，平常总算是没白疼这个小胖子。殷素素一阵心花怒放，兴冲冲就往想往前走。结果还没等动呢，大厅里就嗡一声乱成一锅粥，一个个不服不忿的，说啥的都有。再看毕晶那小胖子，抱着膀子看着自己正嘿嘿乐呢，明显把锅甩给自己吗，让自己解决呢。
“怎么着？你们有意见？”殷素素回过头来，笑吟吟看着眼前一帮吵吵嚷嚷的家伙，“往前走两步，让姐姐好好看看。”
一帮人登时就不做声了。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不识字，没看过倚天屠龙记，光看平常这大姐说话办事，就知道这位是惹不得的。武功不比陈近南冯锡范低也就算了了，关键还是个狠角色啊，脸上笑眯眯，可随时随地就能给你背后捅刀子那种，据说……就因为人家办错一件事，就灭了人家满门几十口，杀得鸡犬不留来着？
这件事大家平常都不怎么提，莫七哥跟小宋也都讳莫如深的样子，可某些看过书的知识分子，一说起这事儿就面如土色，那肯定是假不了了。
这种女人，谁敢惹？虽然来到现代社会了，整天笑眯眯和蔼可亲的，绝对不能赶出那种灭门的事儿来，可万一她在你饭里下泻药搁巴豆呢？
一帮人齐齐打个冷战，顿时把牙关咬得紧紧的，齐齐摇头，只用嘴唇和舌头发声道：“不敢不敢，姐姐您来您来……”
一边说一边同情地看着对面那几位挑战者，这几位，有难喽！这阵子殷素素憋得火，全得发泄到他们身上，真可怜……
可对面不知道啊，这帮人本来是挑战来的，目光早把大厅里这些位打量个遍了，那个最少195的魁梧大汉，那个身材健壮的年轻小伙子，甚至黑衣老头而那个敦敦实实的徒弟，都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可是千算万算，他们这么也没算到，对面这胖子居然派出来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看这女人的样子，岁数看不出大小来，估计也就三十不到，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冰肌雪肤光彩照人的，比那些电影明星也不次。再看看身上，也就是中等个头，穿一身挺合身的浅色运动服，身材绝不健壮，也称不上丰满，甚至还略微有些瘦削，看上去还不如刚才那个说话极损的妹子呢！
你要说这样的女人，出去参加选美能拿冠军都有人信，可这是比武诶，这样的女人能干什么？躺平任打？别的不说，就说那比擦了粉还白皙的皮肤，和那双一点瑕疵都没有的小手，这哪有半点练家子的样子啊？再说了，这世界上任何有对抗体育赛事，职业男选手和女选手之间，都有着天堑一般的巨大差距。就连乒乓球这种都不例外张怡宁这种大魔王，你别看能把瓷娃娃爱酱打到崩溃飙泪，但放到男队里，能打得过国家二队就不错了，更不用说格斗这中直接身体激烈对抗的项目了。这时候拿出一个女人来，还是这么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妹子，那简直就是一种**裸的羞辱！
大汉、大个儿和大嗓门，外加那**条汉子，脸上齐刷刷露出愤怒神色：还说不欺负人？这也太欺负人了！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们？
“女的？你认真的？”大嗓门愤怒起来，那声音比青石桥边的霹雳还响，“你让个女人跟我们打？”
这小子完了！自萧峰往下，以至于毕晶母老虎齐齐一闭眼，说什么不少你说女人俩字？不知道你眼前这位大姐，最近最恨的就是这俩字儿？
“行不行打过不就知道了？”殷素素依然笑吟吟的，“要不就你先上？一个大男人，不是缩着不敢出头吧？”
看脸色，听声音，殷素素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但对她无比熟悉的一大家子人，看见她那微微眯起来的双眼，却齐齐打个冷战，这女人，动怒了！
“好！你要找不自在，那我就成全你！”大嗓门腾地往前站一步，但随即又看看毕晶，“不管谁，只要打赢她就算我们赢对吧？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是吧？”
“您还真够小心的。”毕晶啧啧连声，心里都要乐死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点点头无比认真道，“你说得对，甭管你数，只要答应我们这位张大小姐，就算你们赢！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心理却说，你们要真能赢了她，老子不但从此把武侠戒了，还得找金老爷子算账去：你怎么写的，怎么写的！
第八一0章 一击制胜
“居然敢能想到殷姐派出去，”母老虎同情地看了大嗓门一眼，小嘴一翘，附在毕晶耳边小声道，“你可真够坏的！”
毕晶耳朵根感受着湿润润的气息，耳朵和心里一起痒痒的，嘴里嘿嘿笑道：“坏什么坏，这不都是他们自找的？”看了一眼慢慢站出去的殷素素，又道：“再说了，你看看大小姐那样儿，再不让她活动活动，我怕她早晚憋出病来她真要出点事儿，咱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张五哥交代啊！”
母老虎哼了一声，准知道这胖子想得绝对没这么简单，可这时候都要开打了，也没时间理这满嘴胡说八道的胖子了。
“请吧，这位女士。”大嗓门忍着气，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上擂台见分晓！”
殷素素上下瞧了他两眼，摇摇头：“就跟你打还上什么擂台不过看在你刚才这个‘请’字和那个‘女士’的份上，一会儿我不会让你太难看的。”
这话是实话，可停在大嗓门一帮人耳朵里可就有点太大了，大嗓门怒极反笑：“那好，我就等着领教女士的高招了。”心里却想，你就得意吧，等会儿就教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到时候，嘿嘿，打输了可别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唧唧！
跟他一样想的，还有胡科那位师父。也不知怎么的，黑衣老头儿自打被胡科拉到一边之后，还找了个座儿坐下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就跟古武队站到一个战壕里了。毕晶一点出殷素素来，这老头就是一皱眉，这时候看看魁梧健壮的大嗓门，再看看身材娇小的殷素素，看着周围自动空出来的一小片空地，看着两个人站在场中央，那女的也没个站像，甚至还把双手都插在运动裤裤兜里了，这哪儿像个要跟人交手的样子啊？
老头儿眉头皱得更紧了，接连看看了胡科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低声道：“小科啊，你们这个……不是开玩笑吧？这可不是小事，输了可就一切人家说了算了！你看你们这个……唉！这习武的事儿，女人再强，也终归是要吃身体的亏……”
老头儿又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胡科却很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苦笑道：“师父您看着吧，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说着也摇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简直跟老头儿一模一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时候顺便学的。
胡科没见过殷素素出手，可他毕竟不是聋子瞎子，也是在当初唐老头儿手下的丐帮混过的，在一个月前萧峰整合丐帮事件中，就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随随便便就横扫一帮高手的传说。胡科早就觉得，那个女人肯定就是眼前这位。而如果这个传说和想法都是真的，那么……我的天！胡科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头儿却仍然将信将疑，皱眉道：“你意思是……不对吧，这可不是武侠小说，随便出来几个女侠什么的，就能大杀四方……”
“老爷子您尽管放心！”毕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踱到这边来了，听见老头儿的话就是一乐，“咱们输不了，您就瞧好吧！”心说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感情也看武侠小说啊，可眼前这位大小姐，可不就是武侠小说里出来的？
老头听他叫得亲热，心说我跟你很熟吗？又见他神色笃定，也不知道是真的心里有底啊，还是无知无畏，嘴巴动了动，但终于心事重重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毕晶扭头就对场中手揣裤兜、好整以暇的殷素素喊了一声：“张姐你悠着点啊！”
殷素素回头笑笑，又白他一眼，混不当回事道：“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嗦呢？”毕晶耸耸肩没说话，刚才那句话就是个提醒，一时提醒殷素素别忘了自己现在叫张冰冰，二是提醒她，你可别放开了打，什么玄幻招数都往外使，对面受得了受不了先搁在一边，露了底可谁都一堆麻烦。
就在老头儿摇头的时候，豫南大嗓门已经摆好架子，双脚不断交换跳动着，双拳一前一后不断晃动试探。这时候的大嗓门倒是有点气定神闲的意思，不再是那个暴躁易怒的吼叫天尊了。殷素素双手插在裤兜里也不拿出来，摇摇头，深深看他一眼：“你这架子，是有少林功夫的底子？我很奇怪，怎么口口声声传武不行了？忘本了么？”
大嗓门脸上刚微微一滞，还没来得及说话，殷素素就又微笑起来：“准备好了么？”
“好……”大嗓门刚下意思喊了一声，就见眼前一花，一只运动鞋白色鞋底就到了眼前，都没见到对面是怎么动的。大嗓门大吃一惊，双手急忙向上封架，同时急速换身，想要闪过这疾如闪电的一脚。但身体还没转过去，双臂还没竖起来，就觉得面门上咣当就中了重重一击，一阵剧痛传来，头猛地扬起来，整个脑袋嗡地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但这还没算完，几乎就在他头扬起来那一刻，胸前，小腹，大腿，小腿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击中，几道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身体不知怎么就腾空而起，远远向后飞出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都没来得及扭动身体保持平衡，就“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猛一提气想要站起来，却忽然发现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居然没能爬得起来，身体只是动了动，就又软绵绵趴在地上了。
“这……！”胡科的黑衣老头儿师父噌一声就从以上站起来了，指着场中的殷素素，全身打摆子一样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跟他一样，对面那些什么雁北大个儿啊，鲁东大汉啊，彻底傻在当地，根被孙大圣施了定身法一样，浑身僵硬，一动都不能动。一个个张开嘴巴，被扔到岸上的鱼一样，只能急促地喘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喝彩，没有呐喊，整个训练大厅一片鸦雀无声。
第八一一章 复印
压抑，凝滞，空气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
长时间的呆滞之后，看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嗓门，鲁东大汉和雁北大个儿下意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强烈震惊之意。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
就在几秒钟之前，当那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女人微笑着问出那句“准备好了么”之后，所有人就看到她立刻动了，闪电般闪到大嗓门身前，也不见他蓄势发力，抬起右腿一脚蹬在他面门上，随即小腿连晃，在他胸前、小腹、大腿、小腿上连续点了四次，那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偏偏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带着一种难言的韵味。那力量看上去也没有多大，甚至还有点轻描淡写，但大嗓门那庞大的身躯就这么腾空飞起一米多高，横着就飞去去好几米远，而且就像浑身都脱力一般，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是什么速度？这是什么力量？
是，这一手有点猝不及防，甚至严格说起来，还有点偷袭的意思。可这大嗓门从头至尾别说招架了，就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轰然倒地。这样的力量，这样的速度，就算不是偷袭，大嗓门也完全不是对手。
要知道，这一切完成之后，那个“张姐”甚至双手都没有伸出来过，自始至终都插在裤兜里！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用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让一个彪形大汉在面对她的时候，跟一个不会走道的孩童没什么两样！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们还认为这绝对是一场碾压性的较量，绝对会把对手吊起来打。可是几秒种后他们就发现，可是一切都和他们想象的完全调了个个儿。碾压的确是碾压，吊打也的确是吊打，只不过被人家碾压，被对手吊起来打。
人生的大起大落，是在是太戏剧性，太刺激了！
一帮人骇然看着殷素素，就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妖精，这特么是春三十娘啊还是白晶晶啊，怎么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下一个，你们谁来？”就在这帮挑战者震惊莫名，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场中间的“女妖精”笑吟吟说话了，“放心，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一帮人又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啥意思啊这是？
看看笑吟吟的女妖精，看看刚刚爬起来，低着头悄无声息回到本队的大嗓门，再看看对面那些人一个个不以为意，有点憋不住笑，甚至还有点同情的表情，这帮人彻底犹豫了。大家都是混散打圈子的，大家可都知道，这位大嗓门也是省级专业队里的佼佼者，冠军级别的人物，在圈子里也不是藉藉无名之辈。
他不行，我们就能行？
但是，就这么僵着？或者……干脆认输？
过了好半天，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鲁东大汉终于跺跺脚，跟身边人道：”要不……我试试？“那声音怎么听，都怎么没底气。
雁北大个儿毕竟有生意天赋，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是我先来吧……你进攻比我好，我防守比你好点，先看看能不能拖一会儿，你观察观察她的路数，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这俩人果然是认识的。
鲁东大汉犹豫一下，点点头，拍拍他肩膀：“以前的过节，咱们今天就算结果去了小心！”
看来这俩人不但认识，以前发生过点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雁北大个儿点点头，没说什么，站出来自动摆了个防守的姿态。
殷素素又笑笑：“又一个忘本的练过形意吧？”
雁北大个儿全神戒备，一句话没敢说，但那表情却很明显，又让殷素素说对了。还真是练过的啊？毕晶撇撇嘴鄙视之余，也有点奇怪，殷素素怎么看出他练的是形意拳来的？虽然说毕晶习武不成，但自打看了武侠小说之后，也很是翻了几本传统武术方面的书，对于什么太极啊形意啊八卦掌什么的，也算多少知道一点，半步崩拳打天下郭云深啊，神枪李书文啊之类的名字也算耳熟能详，这形意拳虽然有说法是雁北人姬际可所创，但姬际可是明朝人，殷素素是元朝人，她怎么知道的？她穿越啦？
但随即扫了一眼身边几个家伙，立刻就明白了了，殷素素可不就是穿越了吗？咱这家里不光有宋朝人元朝人，还有明朝人清朝人呢，那个王长林好像就是练形意的。由此可见，这几天殷素素大小姐真是没闲着，估计听了不少东西呢吧？以她的眼光，能从一个人的架势上看出对方的武功来历，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事儿。当初黄老邪老疯子和老顽童，不但一眼看出灵智上人的功夫，还一眼看出这和尚的破绽，抓住人脖子就头上脚下往甲板上插……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场上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不，那不是战斗，那就是一次单方面的虐菜事件。见雁北大个儿全神戒备，殷素素也不再追问对方来历，而是笑吟吟道：“准备好了么？”
这句话一问出来，雁北大个儿点点头，随即一个大步，向后飞快地退出去，想要拉开距离，防备对手攻击。只可惜，他退的再快，也已经晚了。他身体还没站稳，眼前就是一花，一只运动鞋鞋底就到了面门。大个儿下意识封挡闪避，但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碰到，脸上，前胸，小腹，大腿，小腿，同时受到重击，大力用来，大个儿的身体腾空而起，倒飞数米，砰一声摔在地上。大个儿下意识想要爬起来，却又发现浑身乏力，身体只是动了动，又软绵绵趴在地上了。
整个大厅再一次陷入无言的沉寂。
一模一样的速度，一模一样的招数，一模一样的攻击点位，一模一样的轻描淡写的力道，雁北大个儿就又飞出去了。甚至连飞出去的姿势，摔在地上的位置，都跟豫南大嗓门完全一模一样，就跟复印机刚刚复印出来似的。
唯一的一点区别，或者说唯一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这大个儿可比刚才的大嗓门个头儿高多了，面门上那一脚，这美女究竟是怎么踢上去的？
第八一二章 不许认输！
无言的沉默，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雁北大个儿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走回鲁东大汉身边，用极为低沉的声音问：“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回应他的，仍然是沉默。良久，鲁东大汉才长叹一声，沉重地摇头。雁北大个儿也一阵沉默，却还不死心地向身后一般跟看过去，希望得到哪怕一点点有用的暗示，但让他绝望的是，回应他的，仍然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和整齐划一的摇头。
咋办？等一群人回过神来之后，已经听到殷素素在对面笑吟吟地问“下一个是谁”了，不由一阵面面相觑。接连上去俩人，都是一招就被人踹飞了，连对方使的啥招数都看不清，不对，对方简直就没招数，那轻松写意的，就跟一大人随手划拉躺下一三四岁的熊孩子似的，这还怎么打？谁能打得过？
要不干脆认输？可是刚刚进来的时候，自己这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牛吹得震天响，难道刚打了两场，就吓得不敢打下去了？这不丢人现眼么？
“要不我上？”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笨重，身体比较灵活的鲁东汉子犹豫着对鲁东大汉说，“我步伐好些，看能不能多拖延一会儿……”
“好吧。”鲁东大汉默默点头，“一上去就拉开距离，别让她近身，跟她游斗，能拖一秒是一秒……”
谁也没注意，现在他们的目标，已经从打赢变成拖延时间了。可无论是谁，都没有提出半点意见，而是顺理成章地默认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但是真正的现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酷。这志在游斗的汉子出场不到一秒钟，就又被殷素素一脚踹飞了，而且还是同样一闪身，同样面门、前胸、小腹、大腿、小腿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踢中，身体用同样的姿态飞出去，然后落在相同的地方……
紧接着，就是相同的笑吟吟的声音，兴致盎然地响起：
“下一个！”
接下来就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无论是谁上场，无论是出来就恨不能离开八丈远想着游斗，还是上来就摆出架势猛攻，又或者是想靠身体优势紧守门户硬挺，他们迎来的都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那一套：殷素素一个闪身就到了他们身前，伸腿就是一脚，然后他们就按照既定程序，完成从起飞到降落的全过程。
哪怕第八个出场的已经很不要脸地一开始就死死用双全护住了脸，心说就算还被你踢出去，也不能让你再踢中脸，结果仍然也是一样，殷素素那只小脚，不知道怎么地，直接飞起来，轻轻一点就拨开他双拳，一脚闷在他脸上。等他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的又是那句一成不变的“下一个”……
防，防不住，打，打不着，逃，也逃不掉。这种憋屈的感觉，几乎已经令人发疯。整整八个人，分别来自豫南、鲁东、雁北三个武术大省的“高手”，已经被这个女人用同一种姿势轮了个遍。最终的结果，别说拖延时间等队友观察了，算上他们交代安排战术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分钟，连正规比赛一个回合的时间都不够……
等到第九个人闷头上场的时候，鲁东大汉一把把他拽住：“还是我上吧。”
这个来自雁北的家伙愕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鲁东大汉，那意思是，不准备拖延时间再观察观察了？
鲁东大汉苦笑：“还拖延个啥啊，再拖下去，我怕还是什么都没观察出来，出场的胆子和信心都没了……”
但是，有没有信心，结果都是一样的。一秒钟后，他迎来的，同样是那条闪电一般的身影，闪电般的一脚，用同样的姿势起飞、降落。唯一不同的是，不知道是因为块头在这群人里最大、体重最沉，还是因为殷素素没有控制好力度，鲁东大汉倒飞出去的距离短了那么一丢丢，摔在地上的位置，比前面八位近了半个身位，爬起来的速度，好像也比那八位快了那么一丢丢。
“啊呦！”鲁东大汉砰然落地那一刻，殷素素忽然轻轻惊叫一声，随即觉得这不大符合自己的形象，急忙一捂嘴，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更显得年轻调皮而又娇媚。身边人看的都是一呆，心说你都把人打成这个德性了，还叫个什么劲啊这是？
“可惜啊可惜。”毕晶倒是殷素素知己，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摔的地方差了一点，这要还摔在原来的地方，再多来个百儿八十个挑战的，咱这地板说不定就跟卡尔他老人家在大英图书馆磨出来的痕迹有一比了……”
“我……”鲁东大汉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听见这话，恨不能一头再栽回去，从此再也不见人了。对面那帮人更是面面相觑，臊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死胖子越来越不厚道了，这说的是人话吗？母老虎瞪了毕晶一眼，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笑意。
殷素素回头冲毕晶咯咯一笑，心说这胖子智商就是高，起码有250那么高。转过头来，又笑吟吟道：
“下一个。”
毕晶一阵无语，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作者主动删掉若干字】呢！
对面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回来的三拨一共十四个人，已经被打趴下九个了，而且三个领头的一个都没剩下。打趴下也就算了，对面那位大小姐，只是随便动了动脚，那双白嫩嫩的小手，自始至终都揣在裤兜里没拿出来过，都不知道她怎么保持平衡的，整个过程轻松得跟吃饭似的。
这还怎么打？还打什么打？再打下去，恐怕这辈子都得每天做噩梦了。一群人对视一眼，瞬间心意相通，刚刚爬起来的鲁东大汉低着头，用蚊子一般低低的声音说道：“不……不打了，我们认……”
“闭嘴！”鲁东大汉话没说完，殷素素已经轻叱一声，“不许认输！我还没过瘾呢！”
第八一三章 拜师
蛤？不许认输？理由是……还没过瘾？
不但毕晶，就是旁边的萧峰丁典一帮人都忍不住一闭眼，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虐菜也上瘾？
别说他们了，就连胡科那黑衣服老头儿师父，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这老头儿自打殷素素一出手，就一副震惊模样，活了一辈子了，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法，这么重的力量……这么不可理喻的出手啊不出脚方式，还偏偏一点路数都看不出来。随着“交流”的进行，老头儿越看越兴奋，满脸红光，连微微的胡子都快兴奋地飞起来了。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传武啊，我就说嘛，我们传武哪一点比不上人了？什么散打，什么什么a，什么什么c，完全不是个儿啊！
等到殷素素把鲁东大个儿也一脚踹飞的时候，老头儿已经浑身颤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正满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猛不丁就听见殷素素来了句“不许认输！”老头儿一下就清醒过来了，定定地看着殷素素，满脑子的后怕。
这女人，不能惹啊，真不能惹啊，要是自己也下场比两下的话……老头儿都不敢想下去了，下意识转头看看胡科，发现自己这位徒弟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呆滞。心里忽悠了一下，忽然又高兴起来，这得亏自己一早就被小科拉到这边阵营里来了，这徒弟，真是没白收啊没白收！
训练大厅里，死一般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同情，集中到对面十几个大汉身上，这帮倒霉蛋，可该怎么办啊……
而对面十四位，现在心里什么感受，没有人知道，但从他们死灰一般的脸就能看出来，这帮人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我们……”鲁东大汉嗫嚅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们了。”此情此景，就算铁石心肠也看不下去了，殷素素终于把那双小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在空中随便摆了摆，“不比就不比了吧，也没什么意思……”
十四条汉子顿时如蒙大赦，感激得都快掉下泪来了：“谢谢，谢谢……”瞧那意思，现在就算是殷素素让他们去死没准都乐意，只要不上场体验那种无边绝望。
“不过嘛，回头做陪练的时候，都用心点。”殷素素笑吟吟道，“别想着偷奸耍滑，要让我看见谁敢出工不出力，我不介意跟他交流个十天半月的。”
“是是是，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帮人点头如捣蒜，没口子地答应。好么，这位踹飞一个人需要一秒钟，就算一天不按二十四小时，也不按996那么算，就算八小时工作制好了，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一小时合算三千六百秒，一天八小时就是两万八千多秒，十天下来那就是二十多万秒。十天半月摔二十多万个跟头，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的跟头都得摔出来好么……
殷素素跟个领导人似的摆摆手：“成了，开始吧？”转头对胡免贵一帮人道：“你们自己挑对手啊，我就不管了。”
“好好好！”鲁免贵一群人立刻跟见到羔羊的饿狼一样双眼放光，一个个扑上去，很是亲热地拉着这帮免费陪练的手，极度热切地招呼起来，“走走走，咱们也好好交流交流……”其恶形恶状，让一帮陪练情不自禁全身都发抖就这么一个小女子都这么厉害了，这帮大老爷们得有多狠？
那边一开练，胡科就拉着黑衣老头儿的手过来了：“萧总，毕哥，吕小姐，这是我师父王轩圃王老爷子……”
毕晶和母老虎笑嘻嘻地跟着萧峰假模假式抱抱拳：“王老爷子你好。”
王老头儿丝毫没有因为刚刚打上门来找事儿而感到尴尬，微笑着抱拳。胡科又道：“师父我给您介绍介绍这是萧哥，我们的总教练，这是杨哥，丁哥，宋哥，这是小胡，都是好朋友，高手！”大伙儿一阵寒暄，胡科又指着毕晶对王老头儿道：“这是毕哥，毕晶，我们的……呃……朋友……”
“朋友？”王老头儿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毕晶，“感情你不是他们的头儿？”
毕晶嘿嘿一乐：“不是啊。”
王老头立刻就愣住，随即脸上带出不怎么看得起的表情来：“那你刚才还……”
胡科见势不妙，生怕师父得罪毕晶，急忙拉老头儿一把，在他耳朵边上轻轻说：“师父，这些人都是住毕哥家里的。”老头儿又一愣，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拉住毕晶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啊你好你好，那以后咱们多交流，多亲热……”
毕晶没皮没脸惯了，也没觉得刚刚受到什么侮辱，反倒觉得老头儿这脸上表情刷刷刷变得非快挺可乐，看上去还是个性情中人，故作惊吓状道：“老爷子您说的交流，是动嘴不是动手吧？”
王老头儿呵呵笑起来，胡科又把他引到殷素素面前：“师父，这位是张姐……”
话没说完，王老头脸上已经带着十足的笑容，两只手猛地伸出去，看样子是要跟殷素素握手，但手伸到半截又觉得不对劲，急忙收回手来抱抱拳：“哎呀张小姐，您这身手可太好了，简直是闻所未闻的高手，不知道师从那方高人？能否容老头儿拜见拜见？”
“可不敢当高手之称。”殷素素笑吟吟地摆手，“我也没师父，我的功夫是家父所传。至于家父么……”说着缓缓住口，神情微微一黯，显然是想起了殷天正。自己虽然蒙胖子搭救，侥幸不死，但如今相隔数百年，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相见了……
王老头儿却显然回错了意，以为殷素素是说他父亲已经过世呢，急忙道：“不好意思，是老头儿失言了。”顿了一下，眼睛转了转，忽然又道：“那……那您方不方便指点我的功夫……要我拜师也成啊！”
第八一四章 乱点鸳鸯谱
拜师？
毕晶浑身就是一哆嗦，差点咣当一声一头栽在地上。这老头真想得出来嘿，看这模样也不像是老顽童转世啊？你看他那满脸渴望的热切样儿，这老头儿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瞧那表情，只要殷素素略微点点头，他就能当时一个头磕到地上去。
幸灾乐祸地看看殷素素，发现这女人也是目瞪口呆，估计打死她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享受到杨过的待遇。
胡科倒是见怪不怪，苦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师父就是个武痴……张姐您别往心里去。”
殷素素这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可还是甩了甩脑袋，似乎要甩掉脑字里的幻觉，苦笑道：“不敢不敢，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对，都是朋友……也不对，您是前辈……”
这是话都不会说了？毕晶和母老虎哈一声，很不厚道地笑出来，前什么前，辈什么辈，你比他大六百多岁呢好吗？
殷素素狠狠白了这两口子一眼，才算是恢复了正常，微笑道：“没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我这点微末道行算得了什么？大家一起交流探讨吧。”
王老头儿喜从天降，接连点头，一转身就训胡科跟那两个徒弟：“都给我听好了，好好跟着张姑娘学，要比尊敬我更尊敬她知道吗？有一点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胡科师兄弟大汗，忙不迭点头答应。
殷素素趁老头儿跟徒弟说话，早一溜烟溜到一个角落里，远远待着去了，估计也是真怕了这老头儿了。毕晶跟母老虎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老头儿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有点过，也没意思跟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不修缠着小姑娘搭讪呢，转头问胡科：“你跟着他们练了多长了？”
胡科老老实实回答：“我跟着萧哥一个来月了，正式在这个……这个队练了四天了。”
“跟他练？”老头儿看了眼几米外的萧峰，点点头“唔”了一声，“嗯，身材高大魁梧，孔武有力，手长脚长，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看岁数也正当年。”说着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他比师父强多少？比刚刚那个姑娘强不？”
毕晶和母老虎正在胡可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当时就差点笑翻了，觉得这老头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是今晚大家的快乐源泉。除了小时候的玄慈玄苦汪剑通，萧峰这辈子，从来没被人这么评价比较过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比那个姑娘强不？这位爷一只手能打那姑娘十几个你信吗？
亏这老头儿还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话，不知道萧峰的耳朵贼灵么？看看萧峰，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眼睛都从训练场上收回来了，瞟着这老头儿，嘴角不由自主就翘起来了。
胡科涨红了脸，偷偷瞧了萧峰一眼，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老头儿一愣：“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你就跟人练？”
“不是，我没跟张小姐交过手。所以不知道他们俩谁厉害。不过……”胡科红着脸颇有点不好意思道，“不过萧哥……萧哥上回一个打我们四个，也就用了不到一秒钟……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又补充一句：“我们这边其他三个，比我差点业有限。”
“真这么厉害？”老头吃了一惊，随即眼睛也亮了，脸也红了，呼吸都急促起来，“那你说……我要是求他，他肯不肯教我？”
这老头儿，还真是个武痴，碰见高手就想拜师？再看萧峰，老头儿话音还没落，就拉着阿朱的小手，偌大的个子滋溜一声就钻到一大群训练的人中间，等老头儿想要走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影子都快瞧不见了。
毕晶顿时乐不可支。原来萧峰也有怕的时候？还以为他啥都不在乎呢！
老头儿登时郁闷起来，人都跑了，总不能冲进人群里现抓出来吧，只好叹口气：“小科啊，你算是碰上好运气了。你什么，你回头找个地儿我们休息，干净点，别太贵就行。”
胡科急忙道：“还找什么地儿啊，住我那里就成了，房子小了点，不过还能住得下。”
王老头儿嗯了一声问：“那你方不方便？”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样，拍了下脑门问道，“对了，网上说你……说你和一个学校后勤的姑娘打得……哦不对，是交了个朋友，我们过去不妨碍你吧？”
“不妨碍不妨碍。”胡科面红耳赤地否认，一阵猛摇头，随即又觉得这话有点语病，急忙道，“我们……没住在一起。”
老头儿大概也觉得这话题不应该由长辈来问，把脸转开无意识地四下打量，好巧不巧就看见殷素素在人堆里笑吟吟地看人训练呢，忽然就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跟张小姐这么多接触的机会，怎么就没跟她发展发展呢？你看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的，那以后学起功夫来多方便？”
这老头儿什么脑回路啊这是？想学功夫想疯了？这不乱点鸳鸯谱吗？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惊讶地张大了嘴，都快从嗓子眼里瞧见晚饭了。
胡科吓了一大跳，紧张地摇手不已：“师父您可别乱说，让人听见！”远远偷偷看了眼殷素素，又道：“您觉得我配得上人家？”
老头儿上下看看自家徒弟，又看看远处的殷素素，很认真地点点头：“是配不上……那你回头还是让我见见你那个对象吧，我给你把把关。”
胡科面红耳赤，胡乱支吾两声，赶紧指指训练场岔开话题：“师父咱看训练……”
毕晶再也忍不住，哈一声笑出来，母老虎则早抱住毕晶肩膀，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一边乐一边在毕晶耳朵边上喘息着说：“这师徒……师徒俩，怎么……怎么莫名有点萌萌哒的呢？”
王老头儿大概也觉着脸上有点挂不住，跟着脖子瞪了这对儿一眼，转过头俨然地看训练去了。
第八一五章 你故意的！
刚把视线转移到训练场上，毕晶和母老虎就几乎同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所谓的古武队正式队员是十个，外加总教练萧峰，一共是十一个人。现在这十一个人里边，除了萧峰和欧阳克，以及陪师父唠嗑的胡科，其他八个都挑选了一个对手，开始所谓适应性训练。十四个陪练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个挑法，反正被挑选出来的八个，正好就是水平最高的那八个，这其中还包括刚刚没来得及上场跟那个可怕的女人交手的两个。
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这落在这些陪练眼里，已经近乎神奇了。当然，也可能这不过是巧合，但巧合也不是这么个巧法吧？
剩下六个没有被挑到的，就在旁边围观，准备轮换登场。这对他们来说，也正好求之不得。一来刚刚输得太惨，需要平复一下受伤的脆弱心灵，好让自己接近崩溃的心态重新振作起来，二来避免在短时间内再一次受到致命打击，那种面对远超自己想象对手时的绝望，他们实在不愿意这么快就再体会一次了。
至于第三，那就是可以趁机观察对手究竟什么来路，功夫是个什么路数，有没有什么破绽和缺点，万一有机会赢上一次呢？刚才受到的那种近乎屈辱的虐待，让他们在绝望之余，也不免有一点愤怒，如果能找到机会反戈一击，为什么不呢？
但打着打着，他们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一开始他们认为，这十个人既然是正式队员，功夫当然比那个女人还要高。那女人已经是那样的水平了，这十个，得恐怖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自己十个八个加一起都不够对方一个人打的？
但这一交手，他们就发现不对了。
那个姓胡的大孩子一样的年轻小子，还有那个姓丁的，还有那个看起起来像是练太极的、长得跟常威挺像的年轻人，都挺厉害，还有那个姓李的瘦长型大叔、姓风的阴沉汉子，也算挺能打，但姓王的、姓方的还有那个名字莫名其妙的鲁免贵，好像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嘛，是比自己这边人都强，可也没强到完全碾压的地步啊。其实就算姓胡姓丁姓宋的，交起手的感觉，好像也不如刚刚那个女人那样，强大得令人绝望。
这不符合常理啊？难道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女人？
于是，场上的训练明显分成两个气氛完全不同的区域。
一个，是跟胡斐丁典宋青书对练的一批，仍然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和类似对敌殷素素时的绝望。另一边，是和鲁免贵王长林方三畏对练的那一批，怀疑的气氛越来越强烈，和由此带来的逐渐高涨的士气和战役被打倒，站起来再打，再被打倒，不服气地再站起来，不断寻找机会，想要抓住对手的破绽。
越练下去，这种怀疑就越强烈。等到胡科在王老头儿的催促下，也挑了个陪练开始对打的时候，这种怀疑已经达到了顶点：这个胡科，也就比姓王姓方的强一点，和鲁免贵差不多，最多厉害一点点，还不如姓李姓风的呢！
谁能告诉我，这特么究竟怎么回事？一群陪练简直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砰！”鲁东大汉再一次被方三畏狠狠摔在地上，右手腕被反手拿住，腰眼被膝盖顶住。鲁东大汉刚要习惯性地拍地认输，却猛然发现，对手但这一顶的位置似乎略微有些偏，竟然没有之前浑身无力的感觉。他反应很快，腰身全力一扭，忍着手腕剧痛，猛地翻身一挺，脚下用力一勾，扑通一声，方三畏竟然被他一脚勾倒。这还是古武队成员第一次倒地！
但方三畏反应也很快，用了一个地躺拳的招数，躺在地上飞快地一滚，随即拳脚齐发，一拳勾在鲁东大汉肚子上，脚下一勾，“砰”一声再一次将他放倒在地，而后合身扑上去，死死压住他腰眼。
但是，就是这最后砰的一声，像是一道惊雷，打破了鲁东大汉心中的某块枷锁，脑子忽然一阵清明，想不通的问题立刻豁然而解。
“啪啪啪。”鲁东大汉拍拍地面认输，随即站起来，霍然转身，死死看着毕晶。
这时候，这一组练习也都停下来，十三个陪练一起转头，用跟鲁东大汉一模一样的目光盯着毕晶，就像看到了一个牲口。
“干什么？”毕晶见一帮人也不打了，也不说话，就是盯着自己看，奇怪道，“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你故意的！”鲁东大汉重重哼了一声，像是又不解恨，指着毕晶鼻子又找补一句：“你就是故意的！”
“我说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毕晶眨巴眨巴眼，“什么我故意的？我故意干嘛了？”
“你少更（跟）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雁北大个儿怒气冲天，“你故意找个最厉害滴更（跟）饿蒙（我们）打，就是为了让饿蒙（我们）输滴惨一些，老老实实你蒙（们）当陪亮（练）！”
“美死你！就你们，我还用找个最厉害的？”毕晶指指殷素素，不屑道问，“你蒙（们）瓮瓮（问问），她自己敢说自己是最厉害的不？”
十四个人整齐划一地转头看着殷素素，殷素素很是认真地摇头：“不是，比我厉害的，很多。”
鲁东大汉和雁北大个儿同时瞠目：“不可能！那怎么他们……”
“什么他们！什么怎么！”毕晶撇撇嘴，“现在是训练，不是比武好吗，为了熟悉一下路数让让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变强了？”说着指指胡斐，“小胡你最年轻，给他们瞧瞧你真功夫！”
胡斐笑嘻嘻四下看看，忽然迈步抬腿，闪电冲出去，两三秒之内跨过二十几米距离，箭一般冲进器械区，对着最大的那个立式沙袋猛地就是一脚，一米五高、两百斤中的沙袋呼一声直飞数米。不等沙袋落下，胡斐大步上前，一闪身就拦在沙袋面前，右脚在半空中轻轻一踢，两百斤的沙袋呼一声又倒飞回去，砰一声，重重砸在原本的位置，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但与此同时，嘣一声响，沙袋中间被胡斐体重的位置，猛然间破开一个大洞，帆布、海绵都露出来，铁砂、沙子之类的东西，河水一样哗哗哗流出来。
第八一六章 我太难了（二合一）
整个训练大厅再一次鸦雀无声。
无论是鲁东大汉雁北大个儿还是豫南大嗓门，还是他们带上们来准备挑战、现在却成了陪练的倒霉蛋，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嗓子里发出无意义的“呃呃”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靠！你乱踢什么？”毕晶最先反应过来，跳着脚嚷嚷，“我让你露两手真功夫，你随便挑个人打一顿不完了，谁让你破坏公物来着？这东西不要钱啊！”
“咕咚”，被毕晶吓了一跳，十四个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起喉头一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看看被训得有些脸红的胡斐，再看看已经瘪了一半的沙袋，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闪身就到了二十多米外，轻轻一脚就踢飞了一个重达两百斤的沙袋，关键这一脚，还能把这结实无比的沙袋直接踢漏，而且这一切做得还是那么轻描淡写，完全没有青筋暴起竭尽全力的样子……
这得是多么快的速度，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还是人吗？
过了好半天，鲁东大汉看着毕晶，满脸的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难道……难道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在让着我们？”
“你以为呢？”毕晶仍然没好气，说话也很不客气，“真要个个全力跟你们打，一秒躺下一个，还陪练个啥啊，那不成了虐菜大会了吗？”恶声恶气说了一句，气还是小不了，转过头又对胡斐喊：“沙袋钱你得赔，回头从你工资奖金里扣啊！”
胡斐大概是这两脚踢爽了，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招呼一个豫南来的大汉道：“来来来，咱们接着练。”
明明他笑得很是豪爽热情，那大汉却没有来一激灵，迟疑着不敢上前。毕晶见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儿，终于乐了：“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咋这么实在呢？好好做好陪练这份大有前途的工作，你不也长本事吗？你就不会一边陪练一边学啊？陈忠和不也陪练出身吗，人家还带队拿了女排冠军呢！”
一帮人猛然间如梦初醒，一阵疯狂点头，拉着对家就叫：“来来来，咱们马上开始吧！”
……
场上又开始噼里啪啦打起来，而且这帮陪练打得比之前还卖力，一个个忽然变得生龙活虎，战意高昂。毕晶慢慢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呼哧呼哧喘得跟三伏天的狗一样，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快软了。擦了把冷汗，心里骂了声，妈的，这帮人还挺聪明，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你就是故意的。”母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过来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毕晶，似笑非笑道，“早就知道你憋着坏主意呢你可太坏了，故意让殷姐灭他们威风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我靠你别瞎说啊！”毕晶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道，“废话，别说再不让那娘们过过瘾估计她得得抑郁症这种话，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真让胡科鲁免贵他们几个上，打半天才能赢个一招半式的，怎么让他们信服口服，甘心在这儿做陪练？我说你也不赖啊，啥时候想到的？”
母老虎撇撇嘴，“你一开始让殷姐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还要怎么想啊？”
“高！实在是高！”毕晶冲母老虎比比大拇指，忽然又仰天一笑，无比得意道，“我真特么是个天才啊，居然能把这种挑战转化成训练手段，简直就是危机处理大师级别的人物啊！”说到这儿忽然一呆，俩手指头托着下巴转转眼珠子，忽然道：“emmm ，我估计今天这帮人就是个打前站的，接下里这种找上门来的指定少不了，你觉得要不咱成立个专门的接待办怎么样？就指定殷姐负责，专门对付这帮人怎么样？你说每天多来这么几拨，咱是不是就能说一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了？”
“你美个啥劲啊？想篡位啊你？”母老虎鄙视地看他一眼，眉毛一挑神采飞扬道，“要不是老娘早就想到这一招，还拿话挤兑她们，你会这么顺利拿下？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老娘厉害！”
毕晶心里撇嘴，脸上一脸赞叹，挑挑大拇指道：“没错！咱俩那真是**，啊不对，是天作之合，就凭你这个机灵劲儿，也值得唱首赞歌啊！”
“咦？你还会唱歌儿呢？”母老虎惊讶道，“给老娘唱一个听听。”
“真想听啊？”毕晶此时心情大好，那人来疯的劲儿又犯了，贼眉鼠眼瞅瞅周围，咳嗽一声：“你听着啊。”说着深情地唱小声起来：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美丽滴脸庞，
我爱你聪明滴脑壳，
我爱你鲜明的性格，
好像风雨击打着我的心窝
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老婆
我要把最美的歌儿献给你
我的爱人我的老婆……”
你别说，这胖子嗓子不咋地，但唱出来还真有点味道，唱完了还得意道：“诶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一点那个……”双手作小鸟飞翔状，故作深沉地顿了一下，“那个百灵鸟从蓝天飞过的感觉？”
“呸，有嗓子这么哑的百灵鸟么？”母老虎早笑得打跌，呸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还有什么聪明滴脑壳，你这什么破词儿啊？”
毕晶委屈道：“不是吧，我觉得这词儿挺好的啊？”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难听死了。”母老虎使劲晃着脑袋，“还有，什么叫我爱你老婆啊，拜托你别把这个连起来唱好不好，你打算爱谁老婆去啊？难道你外边有人了？”
毕晶大惊：“我靠这你都听得出来？诶你别打，我不是说外边有人了，我是我这句一直就这么唱来着，死改不了……”
母老虎哼了一声，把爪子从毕晶头上拿下来，鼻子微微一翘：“那不行，换一首换一首！”
“换一首啊……”毕晶眼珠子转了转，做无奈状道，“那你听这个
“我和我的老婆，
一刻都不能分割……诶这个怎么样，没毛病吧。”
“嗯嗯，这个还成，虽然有点偷奸耍滑，一共就改了俩字儿。”母老虎扁扁嘴，无可无不可道，“你继续。”
“不要着急嘛，大头儿在后边呢。”毕晶嘿嘿一笑，抑扬顿挫地唱下去：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
“这就是你的大头儿在后头？一个字儿都不改了？你这也……”母老虎鄙视瞟了一眼毕晶，但双眼随机就瞪大了，这胖子，一边唱着高山大河，一边脸上露着猥琐的笑容，在自己胸口瞄来瞄去呢！
我说呢，这死胖子唱这歌，神情是半分都没听出来，倒是透着十足的猥琐！母老虎下意识一捂胸口，满脸通红：“你……往哪儿看呢？”
“啊，高山啊，你怎么那么雄伟秀丽！”毕晶兀自深情咏叹，“大河啊，你怎么那么……”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死胖子！”毕晶的咏叹刚开了个头，彻底反应过来母老虎大叫一声，一个夺命剪刀脚脚飞踢过去。
毕晶早防着这手呢，哈哈一笑，一个大步斜斜跨出了去，一转眼就窜出去好几米，这一脚居然踢了个空。母老虎一愣：“可以啊你？都学会躲了？”随即哼了一声，“我让你一百米你都跑不了你信吗？”
毕晶站在五六米外，贱兮兮对母老虎勾勾手指头，眉毛挑啊挑的：“是吗？来啊，来追我啊？”说完转身拔腿就跑，母老虎抬脚就追，俩人在偌大的训练厅里你追我赶，风驰电掣，毕晶一边跑还一边喊：“让让，让让！开水！烫啊”周围人不知道这俩发什么神经，纷纷避开，让出一大片空地来。
毕晶东一脚西一脚，速度挺快那是不用说了，关键还晃来晃去忽东忽西，跑位飘忽不定，好几次母老虎都追到身后眼瞅着就抓到他了，结果他脚下晃两晃一个变向就跑开了。母老虎也犯了倔，还非就追到他不可，两人绕着圈子在大厅里窜来窜去，不亦可乎。可一直跑了好几分钟，母老虎都没能追的上这胖子。
这俩人这一闹，整个大厅，连中间训练对打的几个都停下手，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俩人。胡科那师父王轩圃老头连连摇头赞叹：“好身法，好速度！你们这精英联盟果然卧虎藏龙……”
那帮打上门来挑战的也都有点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心里的惊讶：“我没看错吧……这胖子怎么这么快，步法这么诡异呢？不是说他压根就不会武功吗？”
萧峰也微微点头，对身边的阿朱道：“这胖子，学武一成没有，学逃跑倒是个天才……你瞧这胖子的步伐有没有点凌波微步的意思？”
阿朱看了一会，忽然咯咯一笑：“凌波微步可比这个潇洒飘逸多了，你见过这么胖的洛神吗？”
萧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只有韦小宝知道怎么回事，脸上乐开了花，不住喃喃自语，恨不能告诉天下人：“看见没，我教出来的啊，我太强了！”
……
“老毕快跑！”
“妹子你往前绕！”
“诶呦差一点抓到了！”
“胖哥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也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帮人开始胡喊乱叫，慢慢地变成有节奏的加油呐喊。这里也就二三十号人，但就算不是内力高深，也算得上武功高强，中力充沛，一个个嗓门都不小，再加上个豫南大嗓门，二三十号人愣是喊出万人体育场的动静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奥运会改在这个俱乐部开了呢。
“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简直是今时今日得偿所望啊！”毕晶脚下生风，耳边再听着这山呼海啸，越发来劲，抬头挺胸的跑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想当初韦爵爷学了这功夫，洪教主都追不上，何况是你小小的母老虎？还别说你是个女人，就算真是只老虎，在老子的神功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啊！以后这日子可就过得轻松如意了，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你还就追不上，你还能奈我和啊？”
毕竟越想越得意，一边脚步不停还一边百忙中回头往后看，想要给母老虎一个挑衅的眼神。但回头的第一眼，毕晶就是一惊，身后，母老虎已经香汗淋漓，脸色有些发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脚步都已经有些蹒跚了，可还是紧咬着牙，面目狰狞地一步不停。
坏了！毕晶猛然反应过来，母老虎伤可刚好没多久，这才从轮椅上站起来几天啊，这么疯跑能受得了？毕晶忽然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个节骨眼你发什么疯啊！
脚步一横，双腿用力一撑，毕晶就觉着自己膝关节发出嘎巴一阵响，身体有些踉跄，但还是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没事吧？”
毕晶停下了，但母老虎却没有趁机追过来抓他，而是直接停在当地，腰直弯下来，双手撑在他腿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脸色越发难看了。毕晶大惊，几步窜回去扶住母老虎，惶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了：“你可别吓唬我，怎么……”
话没说完，只觉得手腕一紧，已经被母老虎紧紧攥住，刚刚一愣，母老虎已经直起腰来，垫步拧腰瞬间到了他身后，双腿一蹦，噌一声骑在毕晶腰上，双手勒住他脖子哈哈大笑：“倒是接着跑啊你！长本事了是吧？”声音动作，哪里还有半点虚弱乏力的样子？
毕晶脑子嗡一声，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悲愤欲绝地大叫：“你骗我？你居然利用我的爱心骗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就是利用你了，你能怎样？”母老虎毫无淑女形象地哈哈大笑：“你孙猴子再厉害，还能逃得过如来佛的掌心？”
“我……”毕晶都快哭了，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啊，这辈子碰上这么个女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最关键好容易学个逃命绝技吧，还得被人骗，而且这么快就漏了低，突然性都没了，下回准定不好使……
我特么简直太难了啊……
第八一七章 撂挑子
众所周知，人一多事儿就容易多，想什么的都有，说什么的都有，就容易吵起来。你随便说句话，说不定就能被人抓住痛脚变成国际事件，你随便买辆车，就有可能被人骂成汉奸。
同理可证，上百号人集中在一个大厅里，没有冲突简直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帮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家伙。而这帮人争执的理由，居然是要抢着上场被丁典胡斐一帮人虐。
跟第一天那几波人一样，在经过短暂的沮丧甚至绝望之后，后来的这些家伙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迎来了一个怎样的天赐良机：自己面对的，可是一群超级高手高手高高手，跟这样一群人每天一起训练、交流、对抗，自己能学到多少东西，能增加多少经验，能得到多大提升？那么将来……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将有可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至于说即将开始的对抗赛，这帮人早就没了之前的担心。开玩笑！没见小胡老丁他们都强到什么程度了？虽然没跟那帮洋鬼子交过手，但他们的功夫、力量、路数大伙儿又不是没见过！
虽然里面有几个似乎稍微弱了一点，但最差的一个跟自己这边最强的相比，也要高过一筹，却又没令人绝望一上场连动手的信心都没有。跟这种水平的对手对练，所取得的提升那就更加明显了。因此一时之间，倒是鲁免贵胡科几个人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排着队要跟他们打的，比国庆长假旅游景区排队上厕所的还多。
人一多自然就要抢，一抢就要吵，一吵就要乱，整个训练大厅每天都跟世界大战那么热闹。
“该我了该我了！”
“别插队嘿，再插队打死你！”
“怎么又是你啊？你都上了两回了，我还一回没轮上呢！”
“怎么不服啊你，你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两下子上去找虐啊，你是不是油猫病，玩sm玩出感情来了？”
“你特么才五十度灰呢！再bb信不信打你？”
……
“你说你这叫什么主意啊！”看着眼前乱糟糟一团，母老虎抱着脑袋，痛不欲生地对毕晶叫着，“这么多陪练，怎么弄？”
“你这娘们嘿，这时候就成了我的主意了？”毕晶对母老虎这种推卸责任的看法嗤之以鼻，“那天谁跟我说一早就想到了，哦，抢功劳的时候有你，出事儿了就给别人甩锅，你是领导啊你！”
母老虎理屈词穷，但架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这事儿压根就是你弄出来的你要不搞什么对抗赛，怎么会这么麻烦？少废话，麻溜的，想办法！”
“这有什么难的？”毕晶撇撇嘴，“多大点事儿啊！”说着跳出去大喊一声：“都别闹了！这么争来抢去的，训练还搞不搞了？谁再敢闹我让张姐给你们醒醒酒你信吗？”
“凭什么又是我？”殷素素楞了一下才想起张姐就是说自己呢，不满地扫毕晶一眼，愤愤然道，“这有我什么事啊？”
但周围一群人一想到殷素素那恐怖的身手，登时就老实了，声音一下子低下去，真要这女人出面，那受罪的可就是自己了。毕晶满意地笑笑：“这才对嘛！我跟你们说，老这么吵也不是个事儿，这儿地方这么大，擂台就好几个，干嘛不自己组织一下，搞个联赛，赢了的就出线，不就行了？顺便也检验一下你们现在实力增长到什么程度了，到底谁是英雄谁是软蛋，多两全其美的事儿是吧！”
一群人被毕晶一句话激得热血沸腾的，直接转身找地儿打联赛去了，乡下大集似的轰吵场面登时就没有了。母老虎一阵目瞪口呆：“这就解决了？”
“早跟你说了，多大点事儿啊！”毕晶故作深沉道，“这帮人一个个谁都不服的，脑子又简单，只要稍微挑两句事儿，他们就能主动自己打起来，嘿嘿。”
这帮人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没多久就分出第一轮胜败，选出九个人上去对练，剩下的继续打，等着第二轮上场陪练。瞧着赢了的一个个兴高采烈，继续打联赛的满心热切双眼放光，母老虎就是一阵摇头：这死胖子实在是太狡猾了，那帮人也是，这是争着抢着上去给人虐啊，被逼给人做陪练还这么来劲，他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毕晶却嘿嘿笑道：“有这种心气儿好啊，这么力争上游的，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我觉着肯定比男足好，说不定比男篮也得好上那么一点……”
这边的事儿刚摆平，殷素素那边又出状况了。
接下来两天，在接连虐待了百十来号挑战者之后，这位大小姐的新鲜劲儿终于过去了，文明一点的话说，就是厌倦了。也是，每天都要对付这么些人，还是一次又一次简单机械地重复劳动，就算是虐菜也早就烦了啊。于是就在第七天的时候，殷大小姐忽然撂挑子。
“不干了不干了！”殷素素一脸无趣，“说什么也不能干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天天是这种水平的上门，无聊死了！”
周围一群陪练羞愤欲死，恨不能一头扎进地底下去。我们这水平，难道真的只配被人鄙视么？
毕晶一瞪眼：“你说不干就不干了啊，前几天是谁一副不让干就翻脸的架势啊？这两天又是谁打得兴高采烈的啊？哦，合着你现在过瘾了，一转头就撂挑子，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了？不行！自己约的……嗯不对，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殷素素仰着脸摇着脑袋：“反正我肯定是不干了！现在开公司也得让人辞职呢吧？你以为你是bat某为某米呢？就算某为某米，也没说不让辞职啊，最多谴责你一下给你使点损招你爱找谁找谁去，有本事你能打过我，我就听你的！”
碰上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毕晶就没辙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毕晶一脑袋包，怎么这么大一小姐还耍上无赖了呢？好的没学会，这坏的倒是学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