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八章 卧谈会
第六三八章卧谈会
“胖子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次不会遇上杨过他爹了？”躺在上铺外围的萧峰毫无睡意，探出头来问毕晶，“我怎么觉得你过去的时候有点不对劲呢？”
毕晶哈欠连天的，郁闷道：“这大晚上的你不困啊，反正结果都这样了，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什么关系呢？”
“毕哥你说说呗。”下铺最里面的胡斐也道，“这才几点啊就困？”
“就是就是。”上铺靠里的丁典也说话了，“以前我住荆州大牢的时候，经常一晚上一晚上不睡呢。”
“你们……”毕晶终于无奈了，尤其是丁典，坐过牢了不起啊，怎么说起来就跟“兄弟我在英国的时候”一样，透着一种虚假的自豪感呢？不过想想，这一屋子人都不睡觉，聊天打屁的，居然还有点当年宿舍卧谈会的感觉了哈？
“也不是想到了，就是隐隐有那么点感觉。”毕晶长长打个哈欠，振奋精神道，“这特么倒霉系统，这一轮每次过去的时候，都是在要去找的人遇到极大危难的时候。这回咱们去救欧阳克，这小混色胚的危险，可还真就是断腿之厄最严重，后来他被杨过这小白脸的爸爸一枪头捅死，其实也就是因为一来没防备，二来腿断了以后，身体不那么灵活了。你说欧阳克这傻帽儿也是，还能让杨康钻桌子底下去，不知道桌子底下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吗？”
“可不是么。”丁典深有感触道，“上回霜华他爹，不就是在灵台供桌上涂了毒药，我早杀出去跑掉了……”
毕晶一撇嘴，这小子三句话不离凌霜华，现在连凌知府凌退思什么的都不叫了，直接叫霜华他爹，将来是不是得叫“孩子他老爷了”？不过提起桌子，毕晶倒想起一件事来，噗嗤一乐道：“岂止危险啊，还很香艳呢当初西门大官人跟小潘勾搭，不也是在桌子底下动手脚的么？”
众人一起笑骂：“胡说八道！”
更有大学宿舍的风光了！
笑了一阵儿，萧峰又道：“就因为这个？这可不是理由啊？”
“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理由是”毕晶嘿嘿乐起来道，“欧阳克死那时候，杨过他爹和他娘，还没有那个那个呢！”
胡斐郁闷道：“哪个哪个啊？所得不清不楚的！”
“就是那个嘛！”毕晶心说跟你们说话怎么这么麻烦呢，这都说这么清楚了还听不懂啊，你们闯荡江湖的时候就一点没接触过这个？难道还要老子给你们进行一次性教育？黑暗中无声地翻翻白眼，嘿嘿笑道：“回头问你们家程灵素去啊，她肯定会好好给你讲讲的。”
胡斐听这话不像好话，又听周围萧峰丁典以及莫声谷宋青书几个都嘿嘿笑起来，刘正风和曲洋俩老头笑得尤其意味深长，顿时明白这是说什么了，脖子一缩，立刻噤声，一句话都不敢多数了。毕晶估摸着他打死都不敢问程灵素去，否则很容易被吊起来灌药的说。无声地偷笑一会儿，才道：“所以你们想啊，真要赶在牛家村饭店密室里，杨康捅死欧阳克那时候过去，真把杨康带过来了，那个世界里杨过打哪儿来？那系统虽然挺弱智的，但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吧？就算那两口子过来之后现努力，抓紧造人也来不及不是？我瞧……”
萧峰见这胖子嘴上又没把门的开始不着调了，急忙打断道：“那下一回你真准备去救杨过他爹了？”
“跑一趟跑一趟吧。杨康其实死的挺惨的，最后肉都被乌鸦吃了，尸骨都没剩下。”毕晶砸吧砸吧嘴，“还毒死那么多乌鸦，很不环保不是？”
萧峰在黑暗中点点头，又皱皱眉，踌躇道：“只不过，听你们平常说话，那位杨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边已经有一个欧阳克了，他要再来俩人搞到一块，可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也不能那么说吧。”毕晶叹口气道，“要说这小子是没干过什么好事，卖国求荣、忘恩负义、天性凉薄、心狠手辣这几样他都占全了。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说，其实也挺可怜的没出生就没了亲爹，从小儿生活在王府，他妈又是个懦弱的性子，从来没跟他说过实话，也没好好教育过他。后来摊上个师傅吧，偏偏还是个急脾气，就想着赢江南七怪那场赌局，一言不合觉得杨康不是‘我辈中人’就懒得教导人家了。就这么长到十八岁，你忽然告诉他，你亲爹其实是个跑江湖卖艺的，你整天喊父王的那个其实是你的大仇人这谁不懵逼啊？我不是说因为这个他干那些事儿就能原谅了，可他长成这样，难道就全是他自己的错儿？萧哥你当初……”
毕晶说的痛快，一时嘴快差点把萧峰也说进去，急忙闭嘴。萧峰平平地躺在床上，半晌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颇有苍凉悲愤之意。毕晶觉着这差不多就算是过去了，急忙改口道：“而且这小子对穆念慈，也总算从一而终，就凭这一点，我觉得这小子弄过来好好教育教育，还是有希望改造好的。”
众人默默点头，丁典胡斐宋青书几个年轻的，忍不住出声附和。萧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毕晶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大家认可自己的意见那就好办：“再说了，他们能闹出什么事儿来，这边又你和诸位哥哥弟弟前辈们看得死死的，还有儿子儿媳劝着，到时候再把穆念慈一起弄过来跟他过日子，他就算再能作，也得收敛着点儿吧？”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其实还有一点毕晶没有说无论是大陆还是港台，也不知道导演们是怎么想的，无论是那一版的射雕，杨康的选角都是帅到掉渣那种，而且几乎每个版本都给杨康大量加戏，风头简直都盖过作为主角的郭靖。话说当初无数无知少女就是这么被杨康迷住的，而且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毕晶实在很好奇，杨康这小子就是这么帅么？不知道是像三哥，还是像四哥，又或者像捞家反正只要不像某大鼻子表情包就成！
ps:卡文了，一天就写了这么点，明后天好好整理整理思路，希望一觉醒来能有灵感……
第六三九章 系统隐藏功能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来的及问你。”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萧峰又道，“刚刚你救了欧阳克那时候，忽然又是大笑又是痛哭的，究竟怎么回事？”
一起这事儿，毕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还不是那个倒霉系统闹的幺蛾子？”
“系统？”萧峰楞了一下，“系统什么事儿？”
毕晶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把心头那点火压下去，叹口气道：“其实我之前好像几次，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一次，除了救人之外，还有个心思，就是验证一下，究竟我的发现究竟对不对。”
一屋子人见他说得郑重，一边连声催问，一边一个个支棱起耳朵来，想听这胖子究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从系统穿到你们那些世界里面的时候，现实时间和里面时间是不一样的。”毕晶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无论里面经过多长时间，这边都基本上只是很短的事情。”
萧峰等人都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据他们的了解，这的确是事实。特别是萧峰，作为胖子的头号打手兼头号保镖，他已经跟着毕晶先后去过钓鱼岛、华山和明霞岛三次了，很知道这里面的变化，也为这种时间变化感到惊讶。
毕晶见他们都同意这种说，也点点头道：“这边的时间变化虽然很短，但也都不是一样长的比如去钓鱼岛、侠客岛还有大草原的时候，这边就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我后来算过，这个时间，大约就是我们在时空通道里待的时间，因为这些地方远离中原，距离要远得多，要找准位置也困难得多。扣除这一段时间之后，在里面世界哪怕待上半个小时，这边也只是一眨眼，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个时间是静止的，完全没有流逝。”
这下，就连对面铺的刘正风和曲洋都兴趣大起：“还有这种事？这么神奇？”
“就是这么神奇。”毕晶接口道，“但这其实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在于，之前两轮穿越，从第一次开始，在里面的时间，都是成倍增长的。比如我去救萧哥，就是一转眼的事儿，接着救小龙女，就成了五秒，等到升级前最后一次去救侍剑，足足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差点把小命都扔在里头对了，不光救侍剑这次啊，哪会不是九死一生的？你们都欠我一条命知道不？”
“嗯嗯，胖子辛苦，胖子威武。”众人齐声敷衍，然后异口同声道，“然后呢？”
一群没良心的货！合着老子千辛万苦的，就值一句口不对心的随口敷衍？毕晶那这帮人毫无办法，只好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接下来的第二轮也是一样，救三哥三嫂的时候是五秒，最后去侠客岛就成了半个小时比上回少去一个世界。可是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的确是不一样。”萧峰忽然接过话头道，“就我去这几次，钓鱼岛待了老长时间，你还跟人聊天聊了半天，去华山那次时间就短得多，这一次去救欧阳克，几乎就是一眨眼时间就回来了……”
“着啊！”毕晶学着金老爷子UU小说大侠们的样子，说了句半白不白的话，猛地一拍大腿妈的好疼，吸了口冷气道，“其实不知这几次，上回跟欧阳锋老疯子救阿朱的时候，也是一转眼就回来了！”
众人一阵奇怪，萧峰沉吟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是因为办完事就能走了？”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也不对啊？钓鱼岛那次，可办完事老半天那红光才来的啊……”
“问题就在这儿了！”毕晶点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这系统抽风，随机乱整呢！可也就是钓鱼岛那次，我才起了疑心。回来之后我睡不着觉，躺床上想啊想，回想每一个细节，却怎么也想不通。后来去救老叫花子和老疯子的时候……”
洪七公听着胖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轻轻哼了一声，毕晶失笑道：“不好意思啊洪爷，说溜了嘴了那一次你们几个打得天昏地暗的，山上那么冷，我冻得浑身哆嗦，见你们住手说话，不由自主就想，那红光该来了吧，结果这念头一动，那红光当时就从天而降。”
“你是说……”萧峰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登时惊呼出声，“你是说，你能控制这个红光来了时间了？”
“嘿嘿嘿嘿，”毕晶道，“可当时我也不敢确定啊，甚至都没往这方面想，结果那天晚上你们不是在火葬场较量吗？我看得无聊……”
洪七公又哼了一声，毕晶不满道：“你哼啥哼啊，本来就无聊嘛，昏天黑地飞沙走石的啥也看不清！”
“看得清你就能看懂了？”洪七公鄙视道，“就凭你那眼光？”
“你别老打岔成不成！”毕晶抓狂道，“看不懂又怎么样，你们的命不照样是老子救回来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呢，老毒物走了你没聊天对象了是吧？我跟你说……”
“你少说两句吧。”萧峰哭笑不得道，“你还让人少打岔，全世界你找一个比你更能打岔的出来？”说着又对洪七公道：“七哥你也少说两句。”
萧峰发话，洪七公登时住口，毕晶得意洋洋，自觉取得了重大胜利，嘿嘿笑了几声道：“我看得无聊，就在那儿胡思乱想，终于想起来，钓鱼岛那次，我心里也同样想了一次这红光该来了吧！”
众人又是齐齐“哦？”了一声，跟捧哏的似的那么凑趣。毕晶得意道：“这我还不怀疑？那我就真是个傻子了。那天跟老毒物去救阿朱，那老家伙拉着我在大雨里跑了半天，那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老毒物交手没几招，抓住阿朱退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心里刚骂了一声红光你特么快点来啊，那红光就瞬间从天而降！”
“啊！”众人又量了一句活，毕晶很顺畅地接下去：“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确定，这系统没有抽风，它是真有这个隐藏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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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0章 全新的一天
萧峰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今天你就想最后证实一下？所以刚刚在救欧阳克的时候，你就喊了一声‘通道下来’？等等，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心里念叨一下就成了么？那你干嘛那么大声喊？”
“嘿嘿，这样比较有仪式感和比较能装逼啊。你看孙悟空启动月光宝盒，不也一样大喊一声‘般若波罗蜜’吗？咱这召唤通道也不能差了不是？”毕晶厚颜无耻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喊那一声的时候特别帅？”
“嘘”满屋子人一阵嘘声，毕晶脸都不红道：“你们啥时候学会p大那一套了？我跟你们说，现在不流行这个了，现在流行‘咿’那么叫……”
“少说这没用的！”萧峰不耐烦道，“你发现了隐藏功能，以后进去办事不方便多了么，这好事儿啊！你后来干嘛哭天抹泪的啊？”
一提起这个，毕晶那张胖脸立刻就垮下来了：“发现了有个屁用！这都这轮儿的最后一次了，完了系统就升级了，谁知道升级完了这倒霉系统又闹什么幺蛾子？”
众人刚一愣，觉得大有道理的时候，毕晶骂道：“奶奶的这倒霉系统，说明书也不给，升级提示也没有，吴老二那王八蛋什么也不说，什么都得靠自己猜，哪有这样的？”说着一阵咬牙切齿。
一帮人都不说话了。毕晶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兴奋道：“诶你们说，除了能随时召唤时空通道，这倒霉系统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隐藏功能，是我们没发现的？”
“嗯，嗯。”这问题太大了，一帮人哼了两声，没人搭茬儿。毕晶兀自不觉，兴致勃勃道：“以那系统的尿性，这个可能实在是太大了。你们帮我想想，我有什么遗漏的或者没注意的地方没？”
“嗯。”
“这要是真有什么发现，将来说不定有用呢。”毕晶完全陷入自己的思路之中，“还有啊，咱需要点啥功能，你们赶紧说，到升级完成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想法咱一个一个试验去，那样才更有针对性，省得盲人摸象不是……喂萧哥？洪爷？小胡……小丁……小丁丁……说的好好的你们怎么都睡了？我靠还打呼儿我说你们一个个内功这么好，什么时候打过呼了？拜托你们给点专业精神，装死也装的像一点好不好？”
“我靠！”
……
“叔叔叔叔快醒醒！”毕晶正睡得昏天黑地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身体被推得一晃一晃的，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看见小萝莉穿着漂亮的小衣服，满脸的小委屈：“叔叔你今天不送秀儿上学啦？”
“啊？上学？哦，上学……”毕晶打起精神，赶紧披衣服下地。上官虹和李三两口子站在门口，满脸不好意思：“对不住啊老毕，本来想让你多睡会儿，秀儿非要你送……”
毕晶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天大地大，秀儿小宝贝最大！”
“那非非呢？”曲非烟漂亮的小脸蛋从门口探进来，笑嘻嘻道，“非非排第几？”
“我想想啊……”毕晶假模假式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秀儿小宝贝第一，我老婆第二，老爹老妈岳父岳母并列第三，萧哥第七……要不非非你排第10086？”哈哈一笑着穿过客厅飞进卫生间洗脸刷牙。身后曲非烟笑嘻嘻骂道：“叔叔太坏了！”
飞快地刷完牙的时候，毕晶忽然想起来，家里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也不知道这帮人啥时候起来的，又是怎么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下地出的门。不会一个个从老子头上飞出去的吧？那可太晦气了！毕晶把最后一口漱口水狠狠吐在面盆里。
母老虎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毕晶拉上她，七手qq载着小萝莉和曲非烟两个小丫头，一溜烟儿直奔学校而去。在后视镜里看着喜滋滋的小萝莉，很是奇怪地问道：“你们就这么喜欢上学？学校好玩么？”心说我们这会儿的小孩子一个个都厌学呢，怎么俩古代孩子还成了天天向上的好少年了？
“嗯，好玩。”小萝莉认认真真地点头，“老师可喜欢我了，小朋友可多了，还有好多好玩的呢！”
毕晶和母老虎都笑起来。母老虎转向后座，捏了捏小萝莉可爱的小脸蛋，又看看没说话的曲非烟：“非非你呢？”
曲非烟脸上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淡淡道：“就那样吧……还好还好。”
这小大人的模样！毕晶笑了一声，随即严肃道：“你这样可不行啊，这种态度，以后怎么当**接班人？不是学习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曲非烟眼珠子一转，急忙道：“没有没有，叔叔我跟你说，学校老师……”
“不用说了。”毕晶心说没困难才有鬼呢，语文古文估计你还行还得是不看标准答案只看真是水平那种，英语数学两门主课估计你一样都没有，更别说理化生史地政了！想了想，严肃道：“这样吧，你晚上回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吕姐姐，从今天起，开始给你补课，争取一个月时间把不会的全都补上！”
“啊？”曲非烟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吭哧了半天才不情不愿道，“那……好吧……不过叔叔，能不能规定个时间啊，教育局说不能加重学生负担，要减负……”
我……毕晶方向盘一抖，差点把车骑到旁边旁边那辆身上去，心说刚上学头一天什么都还没学到，就知道教育局了，还知道不能加重学生负担了？这什么孩子啊这是！啊对了，刚才我一提学习困难，这小丫头片子就着急打岔，是早想到我会这么说了吧？说起来是真够机灵的，可有这点机灵劲儿你用在正事儿上不好么？不过也是，这才是一个正常现代孩子对学习的态度嘛，这小丫头片子，终于有一点像现代人了……
“哈哈！”母老虎在一边笑得直打跌。
第六四一章 珍珑棋局
回到家时，毕晶和母老虎发现，两边房子已经几乎全都空了，就连存在感极低、平常都没什么人注意、没事儿就坐在角落里发呆的狄云都不知去向，只剩下刘正风和曲洋俩老头，坐在小饭桌前面跟那儿下棋呢。看那棋盘的样子，好像是当初自己买了想学围棋没学成，改学五子棋又没心思练的那个。也不知道老俩从哪儿翻出来的，估计昨天搬床并铺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发现的。
“人都哪儿去了？”毕晶推着母老虎进门，扔下车钥匙顺口问道，“怎么一个都不见？”
刘正风端起茶杯来滋溜喝了一口，指了指对面的曲洋示意毕晶别说话，毕晶一瞧这老头面有得色，估计是占了上风了。再看对面的曲洋，手里拿着枚白子，一会儿抱着脑袋瞧着棋盘，一会儿闭着眼仰面朝天，眉头都快挤出一条壕沟来了。
什么表情啊这是？毕晶挤过去一瞧，棋盘上棋子密密麻麻，黑的白的搅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母老虎还跟那儿问呢：“看得懂吗？”
毕晶脸不改色心不跳道：“看不懂。说实在话，在这上面兄弟我不怎么来得。”
“切！那你装模作样看半天！”母老虎鄙夷道，“贵系才子不是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么？”
毕晶不屑道：“说你们隔壁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五子棋不是棋啊，象棋不是棋啊，军棋不是棋啊，跳棋不是棋啊！哪条法律规定琴棋书画一定就得是围棋了？”
曲洋把脑袋从棋盘上拔出来，皱着眉头瞪了毕晶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苦苦思索。咦这老头儿长本事了嘿，居然敢冲我瞪眼了？难道真要输得恼羞成怒了？毕晶大怒，低头细看看棋盘，可了不得了，上面黑子白字犬牙交错，这一片那一片的，看得脑袋一阵眩晕恶心，当时不由大惊失色：我靠不是是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珍珑棋局？收拾收拾精神，见曲洋还在那儿冥思苦想呢，心说这老头儿这个德性，可别学了慕容复，看晕了头挥剑就要抹脖子，现在家里可没现成的段誉用六脉神剑救我。就算不学慕容复抹脖子，弄得跟范百龄一样口吐鲜血，那也受不了不是？
生怕这老头儿有事儿，从一边小盒子里拿出一粒白子，瞅准黑白棋最多、棋看上去密密麻麻一大片、中间还就剩俩空白的地方，学着电视里围棋国手下棋的样子，“啪”一声拍了进去，仰天大笑道：“这可成了吧！”
“你干什么？”曲洋正冥思苦想呢，没料到忽然跑出个搅局的来，登时大怒，再一看白棋落子的地方，不由得眼前发黑、老脸发红，怒道：“你瞎掺和什么？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这不胡闹吗？”
看看，果然是珍珑棋局吧，这老头说话都跟苏星河一样一样的。不过，老头儿看起来怎么好像真生气的样子？毕晶楞了一下，道：“难道自己填死一块白棋，不是这个珍珑棋局的取胜之道吗？当初虚竹就这么下的啊！”
曲洋也是一愣，随即怒道：“什么虚竹，什么珍珑棋局，我和老刘下了一上午了！”
“蛤？”毕晶这才恍然，旁边母老虎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刘正风不由莞尔，对曲洋道：“曲兄这局可算你输了啊，其实就算毕兄弟不来着一下，你也赢不了。”
曲洋瞪眼道：“谁说的，那是他下了这手，全给我搅合了我才赢不了的这局得算和棋，咱再来！”
这老家伙，甩的一手好锅啊！自己棋艺不精，这都能怪到老子头上？毕晶撇撇嘴，不耐烦道：“下什么下，这劳神费力的，你们俩身体还没好呢，不拍累坏了啊？赶紧收了收了，实在没得干，继续玩你们的音乐啊，组个乐队也成啊。”
“组什么……乐队？那是什么？”刘正风问道，曲洋却又没好气起来：“你以为玩音乐就不劳神费力了啊，我们那笑傲江湖之曲，吹奏之时比下棋可费力多了。”
毕晶这才想起来，这个古琴啊、萧啊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好的，令狐冲当初还没跟任盈盈学琴那会儿，那曲子连绿竹翁都玩不转，弹琴直接断了两根弦，吹`箫吹得**波地跟放那什么臭气似的，还说这撰谱的就是跟人开玩笑的。但是要毕晶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这辈子都不肯认输，嘴硬道：“谁让你们弹那个了，除了笑傲江湖，这世上就没音乐了是吗？你们弄个小夜曲啊摇篮曲啊什么的不成么？不费劲，还能养心安神，多合适！要不然老刘你弄把胡琴，不愿意拉潇湘夜雨，你拉个二泉映月也成啊……”
刘正风和曲洋同时一愣，四目相对，缓缓苦笑摇头：“唉呀真是老了，钻牛角尖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呢？不过二泉映月是什么？”
没见识，还音乐家呢，连二泉映月都不知道！毕晶撇撇嘴，也不管俩老头死那会儿阿炳的爷爷估计还没出生，不过想想，莫大的形象倒是跟阿炳听符合，也不知道金老爷子写莫大这人物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就按照阿炳的样子写的。出了一会神才道：“回头给你们找点资源去，你们好好听听，古今中外，曲子多了去了，每天学一首，你们俩活到一百岁都学不完。如果实在有精神，你们觉那些曲子有啥地方不对，也可以帮着改改嘛！”
母老虎撇撇嘴：死胖子，这马屁拍的，真是不露痕迹，达到了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至高境界啊。
“成，那就说定了！”刘曲二人果然精神大振，棋也不下了，开始往小盒里捡棋子。捡到一半，刘正风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你刚才进门问我们什么来着？”
毕晶一撇嘴，这半天了这才想起来啊其实自己刚才一打岔也差点忘了，郁闷道：“我是问人呢，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一个都见不到？”
第六四二章 空巢老人
“你问那些人？”刘正风自然而然道，“都上班去了啊？”
毕晶一愣：“都上班去了？不对吧？阿珂建宁可都没工作，在家里保胎呢，他们上什么班？还有狄云那小子，没事儿就发愣，他去哪儿上班？”
“狄云啊，本来闷闷不乐的，被小丁两口子拉去饭店干活散心去了。”刘正风叹了口气道，“这小伙子挺厚道的孩子，就是那性格，太过孤僻了……”说着连连摇头。
你要经过他那些事儿，保证你比他还孤僻！也不对，你们一个个老奸巨猾的，估计那些事儿刚找到头上，你们就得当场炸了！毕晶撇撇嘴，对狄云的遭遇和性格也没办法，看来以后得多性法子开解开解他才成。不过丁典小两口也是，你拉人散心去哪儿不好，非得去饭店帮忙，给工钱吗你们？再说那是散心的地儿吗？翻了翻白眼又问：“那那两位保胎的呢？”
曲洋现在已经彻底从被扰乱棋局的郁闷中恢复过来了，摇摇头道：“她们俩说家里闲得无聊，也去饭店帮忙去了，不过我听他们说，也就是帮个小忙，不算正式入……入什么来着，对入职，上午帮完忙，下午说要一块出去逛街去。”
“哦，吓我一跳。”毕晶道，“我还以为全家都被绑架了呢。”心说这俩女人还真是精明，不算正式入职，那意思就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反正韦小宝工资高，再加上还好几个挣钱的，这俩正乐得轻松。
不过家里一旦没人，毕晶顿时就觉得心里跟这房子一样，空落落的没个依靠。平时大家都在家，人山人海的，虽然看起来很闹心，但这都已走光了，还真有点不是滋味，老觉着少了点什么似的。跟母老虎对视一眼，就见这位大大咧咧的小妞，目光里也是一片郁闷之色。
郁闷地跟着母老虎，跑到对面屋客厅补了一觉这阵子整天都忙里忙外的，母老虎白天有时候还能补个觉休息一会儿，毕晶却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睡眠也就五个多小时，可把他给累坏了。一觉醒来，才刚刚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毕晶这个气啊，奶奶的好容易有一个月休息时间，怎么连个觉都睡不着了呢？
再看母老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出来的，正坐在旁边轮椅上，双眼无神，盯着手指头，数上面的纹路呢。
“不让你回屋再睡一会儿吗？”毕晶不无嗔怪地问，“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母老虎有气无力，眼睛都没离开手指头，委屈道，“刚躺下半小时就醒了……你不也是？”
毕晶躺在沙发上，两眼朝天，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了好一阵子呆，也懒得起来，郁闷地叹了口气。两人相对无言，好半天毕竟才道：“咋回事儿呢？好容易闲下来了，怎么还浑身不得劲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点贱骨头？”
要在平常，母老虎一准儿早就喷回来了那是你贱骨头，老娘尊贵着呢！可是现在，母老虎似乎连拌嘴的兴趣都没了，闷闷地想了半天道：“也不是啊，就是觉着忽然没事儿干了，骨头都松了，没着没落的。”
“我看也不是。”毕晶道，“也不是忽然没事干，就是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意思。就好像养了好些孩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喂大了，一转眼孩子们都上班了，生活走上正轨了，按说该轻松一下散散心好好过几天两人世界了，结果家里一下子没人了，当然什么精神都没了。人们管这叫什么来着？”
“空巢老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随即哈哈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减少，又逐渐变成了苦笑。
过了一会儿，毕晶见母老虎还是闷闷不乐，强打精神逗她道：“孩儿他妈，你说咱以后养几个孩子好呢？我估摸着到时候，就不是放开二胎的事儿了，准得全面放开。”
“没想过。”母老虎连吵架的心情都没了，无精打采道，“你不用逗我开心了，没用的，要不咱自己找点事儿干吧……”说着忽然精神一振：“诶，要不我干脆上班去得了？”
“美得你！”毕晶瞪眼道，“只要一天没全好，哪儿都不许去！还想上班？”
母老虎气鼓鼓地瞪了毕晶半天，见毕晶半步不退毫无惧色地和自己对视，终于颓然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想了想，转转眼珠子道：“要不，咱上知武堂开黑吵架去？”
毕晶精神一振，但随即又萎靡下来，摇摇头道：“没兴趣，家里那帮人还不够你看的啊，为了他们跟人吵架？”
母老虎歪着脑袋想了想，的确也是，家里这帮人，从金书第一大英雄到头号小流氓，从顶级吃货到超级小丫鬟，和他们朝夕相处下来，早跟自己家里人一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还有什么好吵的？以前死胖子还自以为是地守着这秘密的时候，自己还挺兴奋，觉得以后跟人吵架可算彻底有了底气了，结果现在真揭开谜底了，那份儿炫耀的心气儿早就没有了。看看死胖子的表情，就准知道这厮绝对也是这个感觉。
“那……要不你干脆码字儿去吧，”母老虎绞尽脑汁儿想了半天，犹豫道，“你那书，断更好几天了吧，这月全勤奖不想要了？”
一提到自己那本扑街文，毕晶就更加郁闷了：“断更倒是没断更，不过也就一天一章两千字那么拖着没灵感，写不出来再说了，这状态都一礼拜了，还想全勤奖？我那点作家积分都不够抵扣缺勤的……”一边说一边长吁短叹的，但觉着这么说话有点太丧了，强行嘴硬道：“再说了，咱现在有钱人啊，不缺那一个月六百不是？”
“呸！”母老虎不屑道，“家里是有钱了，可那跟你有关系，有一毛钱是你挣的？”
“怎么就没关系了？”毕晶怒道，“他们那份工作不是老子帮着找的？就他们现在那身家，老子收中介费都能变中产阶级了！”
俩人谁也不服谁，彼此气鼓鼓地怒目而视。不过你还别说，这么一来，俩人终于不再那么萎靡不振了。难道两口子吵架真是增进感情的法宝，就像鸳鸯刀里说的，两口子不吵架，肯定有问题？
第六四三章 火锅西施
只可惜这种兴奋没保持两分钟，俩人又迅速回到百无聊赖的状态之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母老虎可怜巴巴道：“求你了，赶紧找个事儿干吧，无聊死了。”
毕晶也郁闷道：“你说以前又是给人找工作，又是黑涩会大乱斗，还得看着这帮爷爷奶奶省得闹出事儿来，那么多事儿可干。现在怎么就……”正说着呢，眼前忽然一亮，一拍大腿道：“有事了！”
母老虎一下就精神了，上半身噌一声就从论毅力支棱起来了：“啥事？”
“这帮爷爷奶奶现在是老实了。可还有不老实不靠谱的呢！”毕晶兴奋地大叫一声，母老虎眼前一亮，跟毕晶同时叫道：“老毒物！”
“对对对！”毕晶兴奋道，“就是他，那父子俩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手机呢，看他们干啥呢，在哪儿呢？”
他一边说，母老虎一边往外掏手机，激动得手都开始哆嗦了，在手机上啪啪啪一阵操作猛如虎，调出欧阳锋手机定位，不一会儿就叫了一声：“找到了！”毕晶早跳起来蹦到她身边，盯着屏幕上的小红点，看它在地图上一闪一闪地发亮。
“是这儿！”母老虎把地图放大，毕晶定睛一看，当时就是一愣：“新华招待所？这什么破名字，一点都不大气，难道是一大车店？咦我看看，在新华区？老家伙跑得够远的啊！”
新华招待所在西边，报社宿舍在东边，这家伙差出去好几十里地去，难道这疯老头真要跟自己家里这帮人断绝关系，跑得越远越好了？我靠，至于这么大仇吗，真有本事咱不共戴天，你跑外市去啊，哥们也敬你是条汉子！
母老虎却摇摇头：“也不是，你看看，这招待所旁边，可是省三院！”
毕晶一愣，随即就乐了：“可以呀，老家伙是挺机灵的，还知道往那边去了？”省三院，号称常山小积水潭，那是省内最好的骨科医院，骨外科水平在全国都排的上号，不用问，老疯子生怕儿子伤势有变，专程跑过去，万一有事还能就近就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不过问题在于，这老疯子刚来一天，哪儿都没去，他怎么知道这地方的？是这老家伙原本就精明的要死，还是适应能力特别强？这适应现代社会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母老虎也是一阵儿憋不住，看着那小红点一闪一闪地止不住乐。不过很快俩人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这红点就一直停在那儿，动也不动呢？老家伙不出门找活干找食儿吃么？就算他扛得住，欧阳克也扛不住啊？
“你说老家伙怎么也不出门惹点事儿呢？”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那个红点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毕晶苦闷道，“他一惹事儿，咱就带萧哥和洪爷一块削他去，省得在家里闷着啊……”
母老虎又好气又好笑，这死胖子的脑回路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平常整天怕人惹事儿，现在反而盼着人惹事儿了这都怎么想的？
又过了好半天，见那红点还是没有动静，毕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诶媳妇儿你说，是不是老家伙忘了带手机了？或者欧阳克那小子伤情有什么变化了？要么，是身上没钱了，或者被人骗了困在招待所里了？”
“嗯？有道理有道理。”母老虎眼珠子也乱转，试探道，“可别让他真出了事儿……要不，咱看看去？”
“对对对！”毕晶一阵鸡啄米般点头，“怎么说咱也有点交情，可不能让人家出事儿！”说着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同时嘿嘿笑起来。毕晶一跃而起，兴高采烈推着母老虎往外就走。母老虎还一劲儿催呢：“快点快点！”
刚走到门口，手机“梆梆梆梆梆梆”地响起来，掏出来一看，赶紧接通：“喂，殷姐啥事啊，没事儿挂了啊，忙着呢！”
“胖子我怎么觉着你一天天的比米帝总统还忙呢？”殷素素在那头儿笑骂，“开饭了啊，你们小两口还吃不吃了？以上净顾着卿卿我我了，连时间都忘了？”
吃饭？毕晶和母老虎同时一愣，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半多快十二点了，果然到了饭点儿了。这一上午时间这就过去了？果然颓废的生活容易让人忘掉时间啊。感叹一阵，对着电话道：“饭店是吧？马上就来！”母老虎似笑非笑看着毕晶：“这会儿不怕老疯子有事儿了？不去看了？”
“看啥看，当然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啊！”毕晶厚颜无耻道，“早一天晚一天看，老疯子也不会少块肉，他那么大本事，难道还能有人欺负得了他？”说着敲敲对面房门：“老刘老曲，开饭了！”
……
一行四个人也不开车，毕晶推着母老虎，步行走进园子街，到饭店门口一看，里面人来人往地很是热闹，显然没有因为换了东家而影响生意。毕晶甚至觉得，现在这饭店里的人，比当初还多点呢。
“李老板可以啊！”毕晶和母老虎一路看一路频频点头，“生意做得不错嘿！”
进了饭店们，就见热气腾腾的火锅白气缭绕，丁典狄云宋青书莫声谷一干人等忙里忙外，殷素素、双儿、侍剑一大两小仨美女笑吟吟地招呼客人，李萍坐镇吧台，苏荃坐在她旁边，一脸的御姐气质，不苟言笑却自有一番风情。店里大小客人，不管是愁眉不展的，还是欢欣鼓舞的，眼睛都转来转去，在几个女人身上打转，就跟这几位身上有强力磁场似的。
“我说这生意这么好呢！”毕晶恍然大悟，“合着是服务员吸引来的啊！”说着四下看看，贼眉鼠眼跟母老虎说道：“你说咱要把阿珂啊、建宁啊之类的都摆前台来，把店名改成‘火锅西施’，是不是得火遍全常山？”
母老虎轻轻拍他一下：“尽胡说八道！”
“生意火不火得遍常山我不知道，可我敢保证，小宝肯定跟你拼命！”殷素素笑吟吟地走过来，指了指吧台后面道：“咱自己人都在里头屋里吃，你们先进去。”李萍见毕晶和母老虎进门，急忙微笑着从吧台后出来，领着四个人穿过吧台旁边通道，走进后面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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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四章 眉目如画
“你这主意不错啊。”毕晶一边推着母老虎往里走一边对李萍道，“把这间房子改成内部餐厅，前面客人多，那就都到后边儿吃还省地方，前面客人少，大伙儿就在大厅吃，还能撑撑门面，让人以为你这饭店多火爆呢李姐你高招啊！”
“哪儿有什么高招？”李萍用她一贯的憨厚笑容客气道，“这不就是为了大伙儿吃饭方便吗？”
“啊呦，李姐你都这么谦虚了，别说还真有点大老板做派哈！”毕晶一惊一乍的，推着母老虎进了房间。里面也没别的，一张大桌子上放个电磁炉，上面架着口超级大个儿的大锅，咕嘟咕嘟翻腾着，滋滋冒着白气。锅子周围，是满满一大桌子肉菜之类，一大群男男女女未在桌子边上，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热火朝天的。
“这就开吃了？都不知道等等老子？”毕晶不忿道，先把母老虎安置好，自己一屁股坐在空位上，抄起筷子夹了口肉，沾沾酱料送进嘴里大嚼特嚼。周围几个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大吃。毕晶也不以为意，嚼了几口忽然咦了一声道：“这肉……怎么有点不一样呢？比以前好吃多了！”
“你才吃出来啊？”阿朱笑道，“这肉跟菜都是李姐亲自挑的，味道当然好了！不光是咱自己吃的，外边的也一样呢！”
毕晶惊讶道：“换肉了？”说着一拍桌子：“妈的难道那个姓白的以前挂羊头卖狗肉来着？人都说便宜自助火锅用的都不是羊肉，是鸭子肉什么的，不会吧……鸭鸭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它呢？还不如改吃狗肉呢！”
母老虎呸了一口，怒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那也不是。”李萍也坐下来，满脸欢喜地看着一帮人大吃特吃，摇摇头道，“我看过了，以前白老板用的肉都是羊肉，不过要么是边角料，要么是冻了很长时间，很难吃，全靠酱料遮味儿。我觉着还是换点正经羊肉才成，咱不能干那个叫什么……对了，以次充好的事儿不是？”
“嗯嗯，李姐说得对！”毕晶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拼命点头，心说李萍就是厚道，跟赵丽蓉老太太似的，还讲究个“货真价实”呢？不过很快又担心起来：“这得多少钱？可别赔了钱啊！要不涨点价？”但是后半句话没好说出口，这种小店大伙儿图的就是个便宜和方便，真要涨了价，可就不见得有这么多人来吃了。
李萍笑着摇头：“没涨价。也不是特别贵，就是矬子里头拔将军，尽量挑点好肉而已。苏家妹子帮我算过了，这个价钱赔不了，最多就是赚得少点。”
毕晶转念一想，也是，这位可是大草原上来的，对牛羊肉估计没人比她更懂行了，这还不挑出又好又便宜的好东西来？也难怪今天生意看起来比往日还要好些，感情除了美女服务员，还都奔着好肉来的？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问阿朱：“你男人呢？这才过了一天，就不陪你逛街了？”
阿朱笑笑：“他公司有事，下午才回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们现在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毕晶斜着眼挑拨道，“萧哥现在可是大老板，受到的诱惑可多，你可看紧了。回头他跑了你可哭都没地儿哭去。”
“男人有钱就变坏啊，我知道啊，我们那会儿也有这句话。”阿朱笑吟吟看着毕晶，“不过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屋里人一阵窃笑，拿眼直瞄毕晶和母老虎。母老虎伸出手，轻轻拍了毕晶一巴掌：“就知道胡说八道！”
这小妞，居然不上当？毕晶挑拨失败，又被母老虎教训了一下，郁闷之极，翻着白眼四下一扫，忽然道：“咦，表妹呢？怎么没见她？”
可不是么，这屋里，阿珂建宁曾柔方怡和沐剑屏都在，原丐帮帮主、现饭店行政大厨、净坛使者洪七公也在那儿大吃二喝呢，唯独不见凌霜华的影子，难怪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呢。殷素素正好从外边走进来，闻言笑道：“那么些表妹呢，你问哪个？”说着还对母老虎挤挤眼：“吕家妹子你可看紧点啊，古往今来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
“哈哈！”屋里一群人都乐不可支起来，看着毕晶一阵挤眉弄眼。
毕晶差点一个跟头栽桌子底下，这可真是现世报来得快啊，刚说完阿朱，同样的话就落在老子头上了？郁闷了半天才道：“凌家妹子嘛，丁典家里的这一大屋子人，可就这一位管我叫表哥，我倒想多几个表妹呢，我也得找得到啊！”
话音未落，房门一开，一个女服务员手里端个大托盘，上面摆满了一堆肉啊菜啊的，缓缓走进来，放在桌上。毕晶哂笑道：“可以啊你们，自己吃饭还让服务员伺候了，诶不对啊，你们啥时候招的新人啊？”再看那服务员，毕晶忽然一愣，这服务员够漂亮的！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更难得的是，不但身材婀娜，容貌姣好，神情气度行为举止更是文静中透着一股娴雅，真称得上是沉静如水，让人观之忘俗。
什么时候这么漂亮的女士都开始干服务员了？我们这儿是路边小店，又不是高级会所……毕晶心里这个纳闷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见这服务员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神态间竟然有几分熟悉。这个妹妹在哪里见过的？毕晶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贾宝玉初见林黛玉了。再看看周围几个，一个个面容都有些古怪，像是憋不住地想乐，心里更加奇怪起来，这一个个的啥眼神啊？
“你看啥呢这么入神？”母老虎正跟殷素素聊天说话呢，见毕晶神情古怪，奇怪道，“看到美女又走不动道儿了？”
毕晶摇头，冲着母老虎一阵挤眉弄眼。母老虎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登时也是一惊，张开小嘴道：“你……你……”
那服务员也不说话，微笑着把菜一一放好，款款坐在母老虎旁边。
“你这是……”毕晶和母老虎面面相觑，忽然目瞪口呆，同时叫起来：“表妹？霜华？”
第六四五章 亚洲三大邪术
“哈哈！”周围一群人都忍不住大笑，就连一直一声不吭，抱着筷子碗闷头大吃的洪七公，都抬起头来，哈哈大笑。
毕晶兀自不敢相信，看着凌霜华光滑细腻的脸蛋，一阵目瞪口呆：“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呢，可是……才一天不见，你上哪儿整容去了？”可不是么，自打凌霜华到了现代，要么蒙着口罩，要么就是满脸血痕刀疤的，昨天晚上这小妞还一副丑样子呢，怎么眼睛一眨，忽然就变美女了？
凌霜华笑笑不说话，母老虎却忽然反应过来，大声道：“不是整容，是易容！”猛地一扭头看着阿朱：“你给她做的？”
阿朱矜持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脸上却是遮不住的得意。母老虎和毕晶犹自不敢置信，仔仔细细盯着凌霜华的脸，一分一分地观察着，却看不到一丝痕迹破绽。母老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在凌霜华细腻白皙的脸上抚过，惊叹道：“这手感，这颜色，真跟真的一样，简直巧夺天工，这要叫雕虫小技，什么才叫真本事？”
阿朱笑得越发灿烂，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狡黠地转动。毕晶又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忍不住就想学着母老虎的样子摸一把，手刚伸出去就忙不迭触电一样缩回来，这要是摸上了，别说丁典跟自己拼命了，估计母老虎就得把自己正法了。心里百爪挠心，一连声问阿朱道：“你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人皮面具？”话一出口，心里就吓了一大跳，那边的东西可带不过来，这小妞不是杀人去了吧？
母老虎怕阿朱心里不悦，瞪他一眼：“胡说八道！”
“我倒是想弄个人皮面具，以前听人说得神乎其神的，总也没见过。”阿朱倒是不以为意，“可我倒什么地方找呢？要不毕大哥你给指点一下迷津？”
毕晶也自知失言，这种话哪儿能当着人家面儿说呢对吧，讪讪笑道：“那你这是……”
阿朱轻松道：“就是用蜂蜜啊，面粉啊之类调和的，薄薄一层敷在脸上，然后画两笔就行了，简单得很啊。”
毕晶无语，把一张原本沟壑纵横的脸，画得妈妈都认不出来，还一点破绽都看不到，这还叫简单？那什么才叫复杂？就听阿朱道：“其实也多亏现在这眉笔啊、粉底啊什么的，比我们那时候可好得多了，要不然在我们那会儿，我可画不了这般好。”
毕晶和母老虎一阵惊叹，就算现在化妆品品质是比较高，可也得你有这手艺才成啊？其实不止他们俩，就是早就见过凌霜华前后变化的一帮女人，都忍不住一眼接着一眼看着凌霜华，殷素素更啧啧赞叹道：“不得不说，阿朱妹子那双手，真可谓巧夺天工。也没看她怎么费力，就是那么涂抹一会儿，霜华妹子就整个变了个人。你是没瞧见刚才丁典那样儿，眼珠都快瞪出眼眶子来了。”
又是一个贪恋美色的臭男人！还说不在意凌霜华美丑呢，都是谎话！毕晶撇撇嘴，对于阿朱的易容术之巧妙，却越发钦佩起来，眼珠子转转，对阿朱道：“要不你开个直播，做个美容博主怎么样？啥都不用干，隔三差五的教人怎么化妆都成最好是能把凤姐化成冰冰姐的那种，我估计就靠这个你都比你老公能挣钱。”
阿朱瞪大双眼，惊讶道：“什么是直……直播？为什么这个也能挣钱？”
毕晶看了眼阿朱，心说还不是你们女人为了爱美啥都肯做？不过看看整间屋子除了自己和洪七公那个吃货之外，可都是女人，这话万一说出口，只怕要大大不妙，这才勉强压下这种冲动。简单介绍两句网上如何如何教人化妆，如何如何收钱收打赏，如何如何帮人带货，听的阿朱张开小嘴怎么也合不拢。最后才总结陈词道：“这都是常规操作啊，萧哥都没跟你说过的？”说着心里鄙视了萧峰两秒钟，这都不懂？不过也知道萧峰这种钢铁直男，要是关注这些才有了鬼呢，叹口气道：“算了，这句话当我没说。”
阿朱长长吸了口气，惊叹道：“天，还有这种事情？你们这世道，还真是……”
“这是你刚来两天。待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都小儿科！”毕晶撇撇嘴道，“比这更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了去了人家干微商卖茶叶的，都能喜提动车高铁了我跟你说。”说着扫了眼周围，建宁阿珂都一阵眼冒小星星，毕晶瞧得嘿嘿直乐，这几个女人要真干了微商……再看一眼凌霜华，忽然想起件事来，还是多少有点不放心，问凌霜华道：“你觉得怎么样？脸上有没有不舒服？还有，这玩意儿能保持多久？”
凌霜华微笑道：“阿朱妹子技艺精湛，没有一点不适呢！”说着摸摸自己的小脸蛋，悠悠地笑了。阿朱却叹了口气道：“易容终究不能长久，只能维持三两日便要重画，而且还怕水洗……”摇摇头，神情有几分沮丧，又有几分发愁，托着下巴不说话了，连饭都不吃了。
凌霜华拍拍阿朱小手道：“没关系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怕不怕！咱有的是辙！”毕晶也是一愣，看看凌霜华和阿朱的神情，强行打气道：“亚洲三大邪术，棒子整容，鬼子化妆，中国美颜？咱这才用了一招……”话没说完，忽然闭上嘴，脸上愣愣地一阵出神。
“胖子你怎么了？”眼见毕晶正口沫横飞的说得热闹，却忽然住了口，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再往旁边一看，母老虎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奇怪道，“中邪了？”
“别说话。”毕晶摆摆手，眼珠子飞快地转着，和母老虎同时念叨着，“整容，整容……”念叨了两遍，两个人忽然同时振臂欢呼：“整容！yeah！有事儿干啦give阿 five！”
看着毕晶激动得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一帮人面面相觑：这俩人真中邪了？
第六四六章 师兄遍地
“你说，咱就在国内做？”母老虎跃跃欲试地说道，“还是干脆去棒子国？”
毕晶大手一挥，豪气道：“去棒子国，找最好的整形医生！咱做就做最好的，否则还不如不做！”
母老虎频频点头道：“对对对，去棒子国好！你说得多长时间，一个月连来带去来得及不？”
毕晶歪着脑袋看了眼母老虎，准知道这娘们儿就得吵着要去，刚想说话，母老虎就恶狠狠盯着他：“警告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否则掀桌子的啊！”
毕晶耸耸肩：“好吧，你这病也差不多了，只要老胡和小程放行，老子豁出去了！”
母老虎立时眉花眼笑：“这才乖嘛……”
俩人旁若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周围一群人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是啥意思，不由面面相觑。凌霜华踌躇道：“这……不好吧。现在家里也不宽裕，我这也没什么着急的……要不再等些时日？”
“等些时日？等到啥时候啊？”毕晶大摇其头道，“这倒霉系统升级时间可只有一个月，以这破系统的德性，真要升级完成了，不定有什么事儿呢。而且这有什么好等的？难道你还等段延庆、游坦之过来啊，那几位虽然毁了容，可我真没打算把他们弄来啊！别说什么康敏何红药的了……”话没说完，不然微微一滞，有意无意朝阿朱看了一眼，生怕提到康敏这名字，阿朱再起了什么不好的反应。
结果阿朱脸上一点异常都没有，反而劝凌霜华道：“姐姐你去吧，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趁现在没事干脆一鼓作气，彻底做完就好了。”
毕晶对阿朱的反应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就把那么大事儿都放下了。阿朱对他笑道：“很奇怪吗？反正我已经和大哥在一起了，往日种种都随风而逝吧。”
你倒是看得开！毕晶放下这头，又安慰凌霜华道：“至于钱不钱的，咱们其他地方花钱的地方也不多，再加上现在各项生意也差不多都开始了，随便省省也就出来了家里账不是你管着呢吗，够不够你还没数吗？”
母老虎好笑地看着毕晶，这死胖子一个月以前还穷的叮当响，买个衣服都得上地摊，现在这口气，几十万居然“省省就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死胖子甭管有钱没钱，对朋友可真是没得说，动不动把全部身家拿出来的事儿，好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见凌霜华依然沉吟不语，面有难色，不由微微有些奇怪。毕晶捅捅她，低声道：“你说她为什么这个表情？明白她什么心思不？不管怎么说你也算个女人，对女人的心思多多少少也懂得多点吧？”
你个死胖子怎么说话呢？母老虎狠狠瞪他一眼，瞧着凌霜华的脸色，忽然明白过来，低声道：“表妹你是害怕？”凌霜华愣了愣，脸上又是期盼，又是犹豫，甚至还有点泪光莹然，表情复杂至极，半晌才点点头。毕晶有点目瞪口呆：“这有什么好怕的？”
“你懂啥？近乡情更怯懂不？”母老虎撇撇嘴，给了毕晶一个“鄙视你”的表情，压低声音道，“这么长时间梗在心里的一件事儿，眼看就要解决了，你心里不激动，不害怕，不患得患失啊！”
“我不会啊。”毕晶抬了一杠，看母老虎神色不善，又道，“了解了解……就是婚前恐惧症呗，我估计要跟你大婚的时候，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母老虎笑着骂了句“胡说八道”，却没真的生气，估计胖子这句跟她大婚让她心里挺美的，没羞没臊地转过头去，轻声劝慰凌霜华气去了。一桌子人纷纷劝解半天，凌霜华才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母老虎大喜，一拍桌子道：“胖子赶紧，联系人，联系医院，办护照办签证！”
毕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只要定下来，所有事儿就得都是自己办。母老虎瞪他一眼：“撇啥嘴啊，赶紧的！”
毕晶不敢还嘴，悻悻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打出去：“喂，师兄啊，忙啥呢？啊，啊，您真行，中韩友谊全靠您添砖加瓦呢……我还那样。有个事儿求您帮个忙，那边最好的整形医院，最好的整形医生，您能帮忙预定一个不？呸，你才被毁容呢，有个朋友……对，对，是女的，诶你别瞎说啊，我媳妇儿可在边上听着呢！啊？我去不去，当然去！宇宙中心咱还能不去见识见识？好好，不玩笑了，我等你电话。”
“你这又啥关系啊？”毕晶挂了电话，母老虎笑嘻嘻问道，“听着意思在韩国还挺有路子？”
“大路子谈不上。”毕晶嘿嘿笑道，“上两届的师兄，当初一块玩得挺好，现在世界时报驻棒子国记者站，好几年了，情况比较熟悉。”
母老虎一脸惊诧：“贵系可以啊，我怎么觉着去哪儿都能遇到你师兄弟呢？宇宙中心都有？而且关系还都不错？”
“客气客气，见笑见笑。”毕晶一脸假客气道，“也就是混口饭吃至于关系么，你别看这帮孙子在学校谁都看不谁，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德性，出了校门一提起来，还真就有点天然亲……”说着忽然一愣，道：“不对啊，这时候你不应该说‘你瞧瞧人家’么？我这些师兄可一个两个都风生水起的，哪像我，就混了个市级媒体记者，还是个三流娱记……”
“呸！他们好不好管我什么事？你就这么没自信？”母老虎鄙夷道，“老娘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混的怎么样！”
殷素素一竖大拇指：“妹子说得好！”阿珂方怡几个也都看着母老虎，目光贼拉亮。
这算公然虐狗不？这可是母老虎第一次公然承认喜欢自己，毕晶瑟地嘿嘿直乐，母老虎瞥他一眼道：“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上哪儿认识这么多兄弟姐妹去？”
“蛤？合着我就是你认识人的桥梁啊？”毕晶登时苦了脸，“回头你不会过河拆桥吧？”
第六四七章 护照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母老虎不耐烦道，“赶紧的，下一个。”
“小的遵命。”毕晶嘻嘻笑着拨第二个号，电话一通，那边的声音就传过来：“你好，这里是佳和中正公司，请问您有什么业务需要办理？”还是那刻板的音调，还是那熟悉的新闻联播腔。
但凡来了新人，身份证都是在这家神秘公司办的，只不过最近几批，都交给凌霜华负责去了，有些日子没听到这声音了，现在这么一听，毕晶顿时大感亲切，道：“内什么，我想办几张护照，多钱一张？”
“对不起先生。”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完全没有语气上的变化，却透着几分冰冷和不容置疑，“制造假护照是违法行为。本公司不开展相关业务。”
毕晶登时就急了，我靠，你个办假证的，跟我说干这个犯法？我又没让你在护照上印‘无论你在哪里你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犯什么法啊？“不是吧你们，身份证你都给我办了几十个了，现在你告诉我办不了护照？”
“对不起先生。我们办理的身份证是真的。”那边的语气很严肃，更像新闻联播了，“护照等证件，您只需持证到公安机关办理即可。”
毕晶一愣，奶奶的这倒霉公司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身份证是真的，说得跟真的似的，难道还真能真到什么地方都验不出来？是，平常半点什么事好像挺管用，也没让人看出来过，就连萧峰拿这个去办驾照都通过了。可现在是办护照诶，真能行？一时沉吟未决，那边已经道：“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唉你等等！”毕晶刚下意识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件事来，急忙道，“我前几天让你们办学籍，办好了没有？抓点紧，我这儿急着用呢！”
那边回了一句：“正在办理中，预计两天后办理完毕。”说完就挂了电话。
么得这究竟是个什么公司啊，就一办假证的怎么比正经国家机关还像真的呢？毕晶一摊手：“得，下午去公安窗口办去吧。”
母老虎倒是无所谓，依旧那么兴奋：“那正好，反正左右也没别的事儿不是？”
“也是哈！”毕晶拍拍大腿，“等下把丁哥也叫上，同去同去！”
凌霜华轻轻啊了一声：“典哥……也去？”
“当然要去啊！”母老虎笑吟吟看着凌霜华，“难道你做完了，不想第一个让他看见？”凌霜华微微低下头，俏脸升起一团红晕。毕晶无耻道：“而且这是现成的护花使者啊，不在身边怎么成？再说了，这是出国，就凭咱这身份，哪儿能不带个保镖呢？”一边说一边急不可耐地抄着手机，搜到市局出入境管理公号点了关注，开始在上面预约。
“要说现在办事儿就是方便。”毕晶一边填预约申请，一边感叹，“这么大事儿这就网上办了？”母老虎在一边一连声催促：“快点快点，在这儿填在这儿填！”
看着俩人一唱一和，摩拳擦掌的，殷素素一阵无语，道：“你们说得都对，可是我有个问题啊。前阵子忙的昏天黑地的，这好容易轻松下来了，家里平常又没什么人，你们俩不该甜甜蜜蜜在一块好好腻几天么？干嘛非得找这么些事儿干？”
“无聊嘛！”母老虎委屈道，“俩人呆在家里，你看我我看你有啥意思，必须得一块办点事才过瘾啊！共历患难、战火中的青春和爱情，那才是坠吼的啊！再说了，家里这么些事儿，不赶紧办怎么成？”
“你这解释太low了，境界明显不高啊我跟你说！”看着母老虎一有热闹可凑就眉飞色舞的样子，毕晶一阵摇头叹气，“你应该这么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家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说着又摇摇头道：“也不对……对了，是这句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你看这样一说，逼格不就马上上去了？”
“就知道满嘴胡说八道！”母老虎乐得直打跌，“我把话搁在这儿，你这张嘴早晚得出事你信吗？”
毕晶歪头看着母老虎，奇怪道：“我出事儿你乐成这样干什么？”
瞧着这俩说不了两句话就准得呛呛起来，周围一桌子人一个个摇头苦笑，真想不明白这俩人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
吃完饭，毕晶和母老虎带上丁典和凌霜华，直奔出入境办理大厅。你还别说，今天居然不怎么忙，中午预约完，当时就能办。自打知道要去棒子国为凌霜华整容，丁典这小子就一直拉着凌霜华的小手，对毕晶和母老虎千恩万谢的。毕晶笑道：“你就这么见不得表妹这样子啊，你这时候不应该表示无论表妹脸是什么样，都一直爱她、敬她、怜惜她？”
丁典自然而然道：“那是自然啊，无论霜妹什么样，我都永不变心，我这是为她高兴啊，只有我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凌霜华轻轻握住丁典大手，两人脉脉相对，无言微笑。
“又撒狗粮！”毕晶哀叹一声，恨不能一脑袋扎在方向盘上，母老虎轻轻打他一下，给了他一个白眼。
进了大厅，领表，填表，出示证件，拍照，交表……一个个环节弄得毕晶心里这个忐忑啊，这里头哪怕随便一个环节不对劲，估计当场就得被专政了，对面可是国家暴力机关！一边办还一边对丁典说，有什么不对劲，什么都别管赶紧跑。
结果这一溜儿办下来，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毕晶就随口提了一句要去治病，里边就给他办了个加急，五天之后就能领照。毕晶一阵目瞪口呆，这也行？那个佳和中正公司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本事？
手续办完，看看表，这才下午两点钟不到，把丁典和凌霜华送回饭店，毕晶和母老虎忽然发现，居然又没事可干了，证件下来还得五天呢！俩人大眼瞪小眼，干点啥呢？真像殷素素说的，回屋腻着去？那还不无聊死？
第六四八章 探班
俩人蹲在马路牙子边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干点啥。就见李萍和殷素素打头，领着丁典狄云莫七小宋出来了。一见俩人毫无形象地蹲在马路边上，先是一愣，继而大乐。殷素素咯咯笑道：“干嘛呢你们？”
“没干嘛，”毕晶才不愿意在这帮人面前露怯，顺口道，“晒太阳呢。”
殷素素笑得更欢畅了：“该不是护照办完又没事儿干了，百无聊赖又不想回家，在这儿发愁呢吧？没事儿干跟我们走呗。”
这娘们儿，怎么这么不知趣呢？毕晶狠狠瞪殷素素一眼：“该干嘛干嘛去诶你们这是干啥去？”
“买菜啊。”殷素素道，“你以为开饭店这么容易呢？哪样儿不得抓紧张罗？”
现在才几点，就买菜？毕晶张大嘴巴，惊讶道：“那也不用现在就去吧，这也太早了？再说不能一次多买两天的，在冰柜里冻着吗？”
“那就是咱们李老板的决策了。”殷素素指指李萍道，“李经理说了，菜一定要新鲜的，现卖现做，现买现做，保证品质。”
毕晶一阵目瞪口呆，母老虎也道：“那也不用现在去啊，会不会太辛苦了？”
李萍笑道：“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是宁愿少挣一点，也不能干坑人的事儿。再说现在也不早了，剧组的盒饭得提前预备，今天又加了一百份，人家钱都提前结了，咱们办事得对得起人家……”
“说的也是啊！”毕晶和母老虎点点头深以为然，但忽然俩人就是一楞：“等等儿，你刚才说什么？”
李萍楞了一下，道：“我说咱们办事得对得起人家。”
“不是这句，”毕晶一阵摇头，“前边那句。”
“我是说又加了一百份，钱都提前结了……”
“不是，再前边那句！”
李萍记性还真不错，楞了一下道：“我是说，剧组的盒饭……”
“对喽！”毕晶跳起来，和母老虎击掌相庆：“又有事儿可干喽！”
“李姐你也真是。”殷素素嗔道，“让他们多闷一阵儿不好吗，干嘛给他们提这个醒？”
李萍看着毕晶和母老虎欢呼雀跃的样子，憨厚地笑笑，没有说话。
“成啦！我们去探班！”毕晶也顾不上计较殷素素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这么无聊了，把母老虎扶上七手qq，放好轮椅，上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们继续辛苦哈，记得晚上多加两份盒儿饭！”
“给钱不给钱啊你们，就加盒饭！”殷素素在后面大喊，但喊声未停，七手qq早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
……
车开进影视城的时候，杨晗已经等在片场外边了。看着面带温润笑容的杨晗，毕晶心里一阵舒服，这个人确实讲究，当得起君子两个字。不过话从毕晶嘴里冒出来，就有点不对味儿了：“啊呀杨总亲自迎接，我这面子可太大了！”
杨晗微笑着跟母老虎打个招呼，还主动帮着把轮椅从后备箱搬下来，这才笑着说道：“毕先生的面子谁敢不给啊？别说你给我们推荐了最好的演员，帮着找了最靠谱的保安，就是全常山道儿上的兄弟，谁提起来敢不说一声牛人？”
“哎吆，我怎么听着我跟个黑帮大佬似的了？”毕晶心里美滋滋，嘴上假客气，不过想起杨晗前一句话来，又道，“怎么着，我表妹演得不错？”
“岂止是不错啊！”杨晗满脸赞叹，“萧小姐简直就是演戏的天才啊！别看她以前从来没学过表演，可不论什么动作。也不管什么表情，几乎所有镜头都能一遍过。更难得的是还都能演得丝丝入扣，不管是导演还是配戏的演员都赞不绝口，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小龙女再世啊！”
可不就是小龙女再世吗？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都有点忍不住地乐。要说小龙女演个别人也许还不行，但要让她演神雕侠侣，估计古往今来也没人能比她更好了！母老虎心细，问道：“那杨……姓杨的小子呢？他怎么样？”
“别提了！”一提到杨过，杨晗就一脸懊悔，“你们从哪儿找到的这小子，这位跟萧小姐一样，虽然是替身，但每个表情都那么到位，跟萧小姐配合得天衣无缝，好像他就是杨过本人一样！就连胡磊都有点压力，生怕演不好给一个替身比下去。搞得我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么多经典表情，舍掉吧太可惜，留着吧他又不是主演……”说着又叹口气，“你们怎么不早点推荐给我啊？不然我也不用签胡磊了，这得省多少片酬啊！”
“看看，没两句话就暴露资本家本质了吧？”看着痛心疾首的杨晗，毕晶撇撇嘴笑道，“不过你也别懊悔，我跟你说，你要真用这小子演杨过，俩猪脚可就都成了完全没名气的新人，后期宣发你得费多大劲？没个当红小生镇着，你这剧说不定就得扑你信么？”
杨晗想了想，忽然笑起来：“你说得对，是我钻了牛角尖了。而且有这两位配合，拍摄进度可比预计得要快得多了，也算省了不少钱吧。不过为了弥补这个错失，我已经决定用小杨演幼年杨过了，就是从陆家庄出场开始，到古墓拜师之后那一段。大概不到十集，百来场戏的样子。”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愕然：“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杨晗微笑道，还有点商人式的狡黠，“本来胡磊年纪就稍微有点大，面相成熟了些，不像小杨这么青春。而且这回只当观察观察他，如果真有培养的价值，那么这回预热一下，下一回再退出去演几个重要角色，说不定哪天就大红了，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啊。”
资本家！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毕晶和母老虎互相看了一眼，问道：“那你这么给他加戏，片酬涨多少？你不会白用吧？”
杨晗哑然失笑，道：“我看起来那么像无良资本家么？”
“不是像，你就是。”毕晶和母老虎异口同声，嘻嘻笑道。杨晗看着这步调一致的一对儿，摇头苦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不多，三十万，不算原来做替身那些。”
“这么多？”毕晶和母老虎惊得合不拢腿，“就他一个新人？就演百十场戏？”
第六四九章 新扎武指
第六四九章新扎武指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进了片场内部，杨晗一边帮他们开路，一边道：“也不止是演戏这么简单，他还……”话没说完，就听里面一阵喧哗，杨晗一惊：“怎么回事？”
毕晶和母老虎却大喜过望，想不到啊想不到，刚进来就有热闹可看，这趟算是来着了！再看高大的摄影棚里，上面灯光闪亮，周围一大堆人，也不知道是灯光道具还是场务副导演，挤得人山人海的，不知道围着什么东西，一边看一边连声惊叹。
毕晶踮着脚尖隔着一堆人往里瞧，急得母老虎在轮椅上直往起欠身，嘴里道：“看见什么了看见什么了？你倒是让我也看看啊？”说着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把毕晶给吓的：“我的姑奶奶你小心点！”
这时候里面人都看见杨晗了，纷纷点头，嘴里叫着“杨总”“杨先生”的，一边给让出条道儿来。杨晗抬起手冲着一堆人往下虚虚压了压，示意都安静一点，一帮人会意，目光很快就又回到场中央，像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热闹似的，让毕晶感觉颇为奇怪。大伙儿等毕晶推着母老虎，跟着杨晗穿过人群来到中间，就看见杨过穿着身儿有点显旧的古装，正站在场中央连说带比划，周围站着几个或古装打扮或现代装束的家伙，小龙女身穿一身白色衣裙，远远站在旁边，微笑不语。这情景让毕晶莫名有些熟悉和亲切只要一有任务，自己家里就是这种景象，古装共时装一色，男人与女人双`飞……啊不是，是齐飞。
不过很快这种亲切感就一扫而光，因为他发现场面上气氛有点不怎么对劲。杨过说着，小龙女听着，而旁边一群人神色却不怎么友好，或频频点头，或面带不屑，或吹胡子瞪眼，表情不一。
这是干啥呢？不说周围这帮家伙都是干什么的吧，杨过都有机会站在中间让人听他说话了？这小子啥时候c位出道了？
中间这波人大概争得厉害，竟然没发现进来了好几个人，就连杨晗都跟着进来了，还在那儿说个不停。也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就见杨过大声道：“古墓派的武功讲究姿态优美、轻灵快速，动起手来如同美人起舞，而且高手交手讲究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哪有拿根绳子吊在天上，张开双臂空门大开，一个姿势用到底的？这是怕人打不中你吗？”
毕晶差点乐出来，心说你就是个龙套，啊不，就是个裸替，啥时候轮到你对动作设计说三道四了？还说得这么不客气！你以为自己是尹天仇啊，临死还要表现一下不甘心？要不是有个主演的小龙女罩着，放在一般剧组，你早给人乱棍打出去了好吗当然打不打得过另说。
再看杨过说完，还转头冲小龙女讨好地笑笑：“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小龙女微微颔首，面露微笑，貌甚嘉许的样子，估计杨过那句如美人起舞深得她的芳心。杨过更加得意，冲着周围一群人挑挑眉毛，眼睛却紧盯着为首的一个古装打扮、跟他穿得差不多的家伙。毕晶微微一愣，那人身体微微动了动，露出侧脸来，正是本剧男一号，出演杨过的胡磊。
我说这小子这么大意见呢，一边说话还一边暗地冲人直运气，感情这是碰上情敌了？毕晶一阵啼笑皆非，心说这胡磊虽然说在娱乐圈（juan，划掉）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但再怎么说也是个腕儿，这么被一个替身抢白，还能不生气？别俩人再呛呛起来，心里着急，对旁边的杨晗说道：“你不管管啊？”
谁知道杨晗竟然面带神秘的微笑，悄悄摆摆手，压低声音道：“等等看，等等看。”毕晶一愣，这有什么好等的，难道真要等一帮人打起来啊，这杨晗还有这爱好呢？
“杨子啊，可能你刚入行还不清楚，现在武侠片都这么拍的。”胡磊果然是个好脾气的，在几乎是被杨过指着鼻子挑衅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风度，微笑道，“你说那些拳拳到肉，一招一式的拍法，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观众不爱看这个。”毕晶听得直皱眉，合着现在的拍法就是对的啊，你也不看看这几年你们拍的金老爷子的戏，都被骂成什么德行了？打架假模假式不说了，还一飞飞到半天空，停在空气里摆半天pose都不带往下掉的，又是鼓风机又是龟波气功的，你当这帮子侠客是神仙啊，这特么是武侠剧又不是仙侠玄幻！
胡磊又道：“而且这些动作戏，是众位武指、武行精心设计的，都是经过片方审核过的，现在要改，只怕没那么容易吧？何况临时改打戏，恐怕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咱们拍戏，还是得追求效益最大化不是？”
有点意思嘿，毕晶这时候咂摸出点味儿来了，这胡磊表面客气，其实话里有话啊。先是摆资格，说杨过刚入行，资历浅，不懂现在的行情，贬一通老拍法不合时宜。然后又把资历深的武指们抬出来，再一次暗示杨过就是个啥也不懂的菜鸟，同时拱武指们的火，让他们对杨过产生不满。最后，还拿片方和成本说事儿，用资本压杨过。不得不说，这小子脑子够快，心思够阴的啊？这要真跟杨过争起来，可够杨过喝一壶的他不是要跟杨过争小龙女吧？有好戏看了嘿！低头看看母老虎，发现这娘们也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很明显，这娘们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果然，杨过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被拱出火来，沉不住气了。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汉子顺着胡磊的话道：“就是，你干这行才几天，懂几个问题？别以为杨先生让你兼任武指助理，你就真能指手画脚了！”
“武指？”毕晶一愣，猛然转头向杨晗看去，就见杨晗面带那种神秘的微笑，正对自己轻轻点头。
第六五0章 神雕拍成宫斗剧
杨过担任神雕的武指，虽然只是个助理？毕晶目瞪口呆之余，这也才想明白杨晗刚才说杨过不止是演戏那么简单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才明白为什么给杨过加了三十万的报酬。不过这也太扯了吧？
毕晶的惊讶当然是有道理的。别说杨过是从几百年前来的了，就算是个现代人，只要没深度参与过电视剧制作，他就不可能对这一行有什么真正见解，最多也就想小龙女那样，老老实实做个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演员顶天了。
以毕晶三流娱记的粗浅认知，现在的影视制作，已经成了一个分工极其严密、操作极其复杂的工业化流水线，导演、剪辑、后期、摄像、灯光、服道化、场务剧务……哪怕是个专管订盒饭的杂工，也都有专业人士经营，最起码也得有这方面的专业技能《喜剧之王》里的达叔不就干这个的吗？而一部影视剧最终出品，甭管他是精品还是垃圾，都要把方方面面的人员统筹起来，发挥最大化的作用。一个血外行，无论如何是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就算以毕晶和杨过的关系，也必须得承认，胡磊跟这个穿现代装的汉子说得其实是对的。
特别是武指，对于一部武侠剧的重要性是傻子都能想象得到的，绝对不容出现任何差错！把杨过放在这个位置上，干得好干不好另说，他能服众？别最后搞得一地鸡毛就不错了！看看现在这情景，虽然还没剑拔弩张，却也已经唇枪舌剑的了！
这个道理毕晶都明白，杨晗更不可能不懂。但就是这样，他还直接任命杨过做武指助理，甚至容忍杨过对着一帮老资格演员工作人员说三道四，不是，不是容忍，看他那表情，那是纵容甚至有点鼓励的意思，他脑子进水了？但杨晗这样的人，脑子进水是不可能进水的，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他另有打算！
毕晶不着痕迹地瞟了杨晗一眼，心里有些嘀咕：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工夫，那边杨过已经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干的时间长就有用？大伙儿都这么干就是对的？只要我一天在这个位置，我就得说我该说的话！除非你们找老板不让我干了，那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以为我乐意呢？”
这个不省心的主儿哦！毕晶差点一把捂住脸，心里哀嚎一声。他是没想到杨过这小子挺精明，居然立刻就听出这几位、尤其是胡磊的弦外之音，而且居然半步不退，直接正面硬刚。这阵子这小子在家里整天笑嘻嘻的，从来没使过性子发过脾气，毕晶还以为他改了性子呢，没想到还是那个从来不肯吃亏的脾气！而且，这话说的，摆明了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遍了啊，这什么情商啊这是！
胡磊脸色也是一变，跟旁边那个汉子对视一眼，那汉子就哼了一声道：“我不是说别的，你看看你们两位，刚来了几天，有多大本事还不知道，这架子可摆得十足十啊，先是说衣服不对，要改衣服，改完衣服又说动作不对。老这么搞，不说浪费多少钱，戏还拍不拍了？”
这汉子说得义愤填膺的，看来是积怨已久了。毕晶倒是想不到，感情这两位已经在剧组搞过不少事了？不过这家伙说什么，改衣服？毕晶一愣，这才发现小龙女白衣飘飘，几无任何修饰，杨过衣衫凋敝，颇有风尘之色，跟当时俩人被带过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跟现在电视剧里的服装风格几乎完全不搭。这一点，就连母老虎都没发现，毕竟杨过和小龙女刚来时的装束，她也没有见过。但毕晶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从头到尾看着这俩人服装打扮乃至气质神态一点点发生变化的。
随即就又觉得有点可乐，估计没人能想得到，这俩人其实就是正牌的杨过和小龙女本尊吧？他们说自己穿的什么样，当然就是穿的什么样了，那还能有错的？不过再仔细看看，这两位这身打扮，可跟现在电视剧里华美的风格天差地远，实在是太有年代感了。也就是小龙女和杨过的颜值在这儿撑着，要不然真这么拍出来，估计铁定得扑街，非亏得杨晗血本无归不可！
那汉子继续做愤怒状，指着周围几个人道：“你当人家专业人士这么多年都是吃干饭的？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就你们对，那干脆你们自己都干了得了！新入行的新人，就这么不懂尊重前辈吗？”
毕晶皱皱眉，这就是明白着挑事儿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说个话还要把武指和服装拉下水，这是想要激起那两边的怒火，来一起对付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吗？看来这家伙也挺精明，其实暗地里是抓住刚刚杨过话里的漏洞了，毕竟这小子刚刚说过一句得罪满屋子人的话。
不就拍个片子吗，怎么搞得跟宫斗戏似的？以前也听说过各剧组大小演员勾心斗角的，可想不到杨晗这种公司，也不能免俗。这一刻，毕晶真觉得自己被弄到娱记这一行，真特么是个悲剧。
不过毕晶向四周瞅了几眼，却发现这汉子说的话好像并没有起到太大效果。周围一群人倒是有几个长头发充满艺术家气质的家伙脸色有些愤怒，不过也都没敢站出来说话，而更远的几个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瞅着杨过的目光，甚至还有一点崇敬。毕晶眼睛一扫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见过的那几个武行，在往深处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帮人为啥是这个表情了那天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眼前这个仿佛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是怎么摧枯拉朽就把路生发一帮人放翻在地的。也只有他们这些练武并且下场较量过的人，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实力。估计现在借几个胆子，这几位也不敢当着杨过的面跟他龇牙……
再看看杨晗，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站在圈外听着这帮人吵架，不但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向后微微退了退，甚至把衣服领子往起竖了竖，挡住半边脸，跟个窃取情报的特务似的。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玄虚？毕晶越发怀疑起来。
第六五一章 美女拳法
那汉子见刚才一番话居然没引起多大反响，杨过又是一脸冷笑，不由有点尴尬，脸色变了变道：“瞧你刚才说的那一套一套的，那能拍吗？咱就不说见招拆招了，咱是拍电视，不是演话剧，更不是拍老式武侠片，就你说的那些什么姿态优美轻灵快速的，还什么动起手来如同美人起舞，你当这是看书呢？是，金老爷子原书里是这么写的，可这动作谁能做得出来？有本事你给我学个美人起舞看看？”
听了这话，周围一群人倒是很有几个频频点头的，甚至有几个吃吃轻笑起来，比刚才拿饭挑拨离间拱火的话说出来效果好多了。那汉子顿时得意起来，挑衅地看着杨过。
杨过一阵冷笑：“谁说做不出来？你瞧着！”也不打招呼，双手一圈一放，已经将周围几个人轻轻推出几步，中间空出一片三米左右的空地来。紧接着身形展动，拳脚齐发，竟然旁若无人地练起拳来。
一开始那汉子还面露讥讽之色，但只是片刻之间，他的脸色就已经为之一变。就见杨过在这直径不过数米的圈子里飞快地游走，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但就是这么快的速度，杨过的拳脚却丝毫不乱，长袖飘飘中，每一拳每一脚都是那么舒展大方，仪态潇洒。更难得的是，随着拳脚上的动作，他的神态竟然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忽然面露微笑，忽而愁眉紧锁，忽而雍容华贵，忽而又孑然独立，竟然变化万端，难以描摹。恍惚间，人们已经忘记了他穿着的，不过是一件略显褴褛的旧衣服，眼前竟然似乎出现了一个古代翩翩佳公子，在那里对月起舞，令人观之忘俗，如醉如痴。
就在人人目眩神迷之际，杨过双臂忽然向上一扬，交互快击，如同飞速敲鼓一般，两只手臂连成一团虚影，再也看不清哪里是拳头，那里是手臂。
这是什么速度？众人骇然变色时，就见拳势一收，满天拳影突地消散，杨过后退几步，微微屈膝盘腿坐下，右手托着下巴，左手轻轻挥出，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幽怨寂寥之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声叹气，这么一脸幽怨，周围众人竟然被他意态所迷，心里变得沉沉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一声喝彩才从武行那堆人里头爆发：“好！”这一声喝彩似乎惊醒了无数梦中人，喝彩声、倒吸冷气声、啧啧赞叹声顿时四起。
这一叹，这一脸幽怨这就是美女拳法？毕晶也才明白过来，跟母老虎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目光中，又是兴奋，又是惊叹。要不是看到最后这一下，想起达尔巴最后被坑得自己把自己拍死，毕晶还想不起这名头来。不过随即又偷偷擦了把冷汗，这小子总算没太过分，只是在这么小的范围内练了套拳，没弄出飞天遁地一跳好几丈高的事儿来，要不然非得让人大气疑心不可。可就算是这样，看看周围一帮人目瞪口呆的反应，估计也早就震惊得昏天黑地的了。
“这就是美女拳法。”杨过这才缓缓站起来，对那汉子道，“我设计的，你觉得如何？”
果然是美女拳法，毕晶吸了口气，随即又撇撇嘴：靠，这小子真是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啊！居然敢说这拳法是你自己设计的？不怕你师父晚上打你屁股啊！眼睛扫了小龙女一眼，却见这小丫头双眼放光，看向杨过的目光充满了柔情蜜意，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对杨过的这一番表现，毕晶还是多少有点意外。原本他以为，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家伙，那么挑衅地跟杨过说话，杨过就算不当场一拳糊丫脸上，至少也得给丫一个大大的难看：你说让老子学美女跳舞就学美女跳舞？你以为你谁啊？
但没想到，杨过这小子还真就当场练了套美女拳法。这对于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的杨过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看似不可能的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上演着，难道是本少爷思想政治教育课上的好，这小子改邪归正了，变成**合格接班人了？就在这时候，毕晶忽然看见，场中的杨过忽然转头，似有若无地扫了自己一眼，还偷偷挤了挤眼睛。
我靠！我说这小子这么老实呢，这是早发现老子了？毕晶差点被杨过吓一跳，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场中其他人，发现这时候就连胡磊脸色都有些变了，看着杨过的眼神，又是震惊，又是郁闷，却也不无那么一点点佩服。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汉子，虽然也是一脸震惊，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却兀自强撑着不服。眼见杨过一脸嘲讽地瞧着自己，微微一跺脚，梗着脖子道：“好看是好看了，可花拳绣腿谁不会，有什么用啊？能拍得出来效果吗，你刚才不是说要见招拆招？你个眼花缭乱的，谁跟你拆招？”
这小子这是急着作死么？你不服不忿也就算了，居然敢说这是没啥用的花拳绣腿？信不信杨过一花拳绣腿把你扔天上？你不知道这小子曾经坑死达尔巴，也没见过昨天这小子打架是吧。再看看周围几个依稀认得出来的武行，已经多少有点鄙视的样子了。不过最让人纳闷的是，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多事儿？还能在片场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三道四，周围一帮人就这么看着？
满腹疑窦的毕晶把脑袋转向做贼似的杨晗。杨晗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向四周看了看，又做贼一样把嘴凑在毕晶耳朵边上，压低声音道：“武戏部分的执行导演，这几年很拍了几部武戏。”
心说这哥们这是话里有话啊，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嘿！毕晶眼睛一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杨晗没说什么，目光又转到场上，反正现成的好戏，不看白不看不是？
第六五二章 一次性让你们服气
也不知道杨过是看见毕晶了，还是因为要在小龙女面前表现一下，面对这位不知道姓啥叫啥的导演的顽强战斗，杨过完全么有动怒的意思，甚至连之前的冷笑和不屑也不见了，笑呵呵问道：“还有别的问题没有？在场的又一个算一个，最好都提出来，我一次性让你们服气。”
周围一群人面面相觑，尤其那帮武行的家伙，都一阵摇头。只有毕晶看得又好气又想乐，这小子，虽然脸上笑嘻嘻，但心里实际上还是那么吊，一次性让人服气？真想在这儿大打出手啊，可就算你把在场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又有个啥用？
那武戏导演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半天才想下了什么决心，咬咬牙狠狠道：“没了，只要你不吊威亚，能作出又好看又真实的动作来，我就听你的！”
“成！记住你说的话啊！”杨过笑嘻嘻点点头，一转身，对着武行那群人身后喊了一声：“风哥，你过来，配合一下！”
话音一落，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身材高瘦，容貌普通，神情木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杨过等他示下。这不风际中吗？毕晶一愣，这哥们儿不好好做他保安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啥时候藏在人堆里凑热闹的？更奇怪的是刚才自己私下乱踅摸，居然没瞧见这哥们，隐藏得真是够深的，果然是天生做奸细的料子啊……
杨过亲热地拍拍风际中肩膀，又往四周瞅瞅，伸手一指旁边一个古装人物：“兄弟你把你衣服跟风哥换一下，把你扇子也给他。”那哥们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一愣之后，随即满脸兴奋：“好好！现在就脱！”
风际中也不客气，现场直接把外衣脱掉，套上刚换下来的古装，长袍大袖的一点都不感觉违和，仿佛天生就适合穿古装似的，手里拿着把扇子，沉闷脸居然有几分生动。杨过瞅他两眼，点点头道：“风哥你现在是霍都，我是杨过，咱们演一下英雄大会那段。”等风际中点头，杨过直接喊：“大伙儿都让让，清场了清场了灯光道具摄像各部门准备，我只演一次，你们能上几个机位上几个机位！”
我靠！毕晶吓了一大跳，这小子啥时候都会喊这一套了？还像模像样挺是那么回事儿的，难道这小子在片场净琢磨这个来着？可这也太快了吧！还是说，这家伙前阵子看老茂儿和陈小二的吃面条来着？印象里好像有阵子大伙儿搜春晚搜得挺开心的。
那个不知道姓啥叫啥的武戏执行导演面带嘲讽之色，道：“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想当导演了？还指挥这个只会那个，你知道怎么拍么？”杨过也不理他，冲着毕晶这边一乐：“杨总，你的意思呢？”
毕晶也一愣，这小子不但看见自己，都看见杨晗了？一扭头，杨晗也不好意思在后面藏着了，把衣服领子放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周围原来没看见他的急忙打着招呼。杨晗笑着点点头，道：“我看可以试试拍废了也不要紧，这点钱我私人出。”
胡磊脸色变了变，那个武戏执行导演表情更是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指挥大家向后站，空出中间一大片场地来。毕晶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摄影棚，周围大大小小的灯光林立，一台台摄像机架在周围，有离地不到一尺的，也有在半天空吊着的，还有在轨道上跟火车一样摆着的，打冷眼粗粗这么一瞅，就起码有十来台之多。毕晶暗暗咋舌，杨晗这回可真是够下本儿的，弄这么些摄像机，如今搞足球现场直播也就整个水平了吧？以这么多年的见识，还真没见过拍个电视剧上这么多台机子的。
杨晗一声令下，各部门工作人员很快就位，冲杨过比了个手势。杨过点点头，从道具手里拿过半截桨柄，然后冲周围抱拳做了个罗圈揖，然后对风际中道：“等下你我说开始，你就拿扇子打我头。”
风际中沉声道：“好。”杨过点点头，数到：“三，二，一，开始！”
话音刚落，就见风际中脸色一沉，折扇直出，击向杨过头顶。杨过头一低，从风际中手臂下钻过去，桨柄回绕，在风际中脚下一绊，风际中踉跄一下，脚尖点地，陡然跃起一人来高，再稳稳落下。
“哇！”周围一片惊呼，一群人个个面露震惊之色。要说现在有什么运动健将之类的，运足了力量加上助跑一跳一米好几，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想风际中这样过，脚尖一点地，凭空窜起来这么高，可真是闻所未闻。这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这么灵活，这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么，啊不，这是请来的猴子救兵么？只有毕晶和母老虎才知道这两位的真实工夫，估计这都是使劲憋着才跳这么低的，要不然估计三米都挡不住！两人偷偷对视一眼，极其猥琐地笑起来。
风际中刚刚落地，杨过一闪身就绕到他身后，举起桨柄，戳在风际中屁股上。风际中又踉跄一下，这回却并不跃起，反手一掌，杨过低头躲过，再一绕，也不知怎么那么快，一眨眼就绕到风际中身后，挥棒再戳。风际中闪身躲过，挥掌飞脚向杨过攻过去，杨过一边闪避一变大叫“打你屁股”，一边飞快地不断拿着桨柄抽击风际中的屁股。俩人身形展开，你打不着我我也打不着你，在偌大的场子里绕着圈你追我赶，登高窜低，形势滑稽至极。周围已经有开始忍不住吃吃乐起来，但更多的却是目光呆滞，矫舌难下，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做出这种动作来的。
杨过一边追击风际中，一边对场外挤眉弄眼。小龙女静静瞧着杨过，眼神迷离，神态如醉如痴，嘴角却带着一丝动人的微笑。毕晶心里一动，随即狠狠瞪了满场飞奔的杨过一眼：这小王八蛋，这是专门表演给媳妇儿看的啊，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小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