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冤家对头”
男子对铃铛的“关切”不置可否，兀自出神，一副心事重重又落寞萧瑟的意味。
沐青众人对这男子的诸番怪异举动和几次情绪变化也是大感纳闷，然而，被其气势所慑，又不敢冒然发问。
铃铛又要开口，却突然感觉高空中传来一股巨大的空间波动，这句到了嘴边的“关切”便就没能出口。
众人同时抬头看去。
只见就在众人所在位置的正上空，一股空间氤氲飞速凝形，仿佛是在空中破开了一个虚空空洞。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股空间波动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落，半空中就喊道：“这还真是冤家路窄！獠！你来就来，动我的禁制作甚！是不是皮痒了！”
随着这句话，一个比所有人都高半截的高大身影就那么一闪，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来人一身黑袍，满头白发，脸上一副黑色的纱巾遮住口鼻，只露出双眼和额头的皮肤，露出的小片皮肤和发色一样白，没有一点血色，双眼漆黑如墨，分不出眼白和瞳孔，就如两颗黑色的珍珠，更奇怪的，是他那对耳朵，呈三角形，尖尖的立起，一看就非人族。
别人不识来人，可沐青、淼淼认得，来人不是塔灵更是何人？
此刻，只见塔灵一只手倒背身后，一颗八棱八角的黑色小秤砣样的物件被其另一只手拖在身前，不断摆动，正是洪荒圣塔。
沐青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虽然发呆的原因不尽相同，但大家却都是一般不二的愣愣的看向塔灵。同时心道：原来，这金龙化身的男子叫做獠。
獠似乎对塔灵的到来并不惊讶，侧目瞟了对方一眼，碰若无人的笑道：“枭，你在这个小界一待就是数百万年，虽说悠闲，不过你烦不烦，闷不闷？”
众人的视线又同时向男子獠移去。心道：这两人原来认识！不但认识，听这口气，两人似乎还有过节，是冤家对头？
塔灵看了獠一眼，不屑的道：“獠，你这是怎么搞得？弄的一身是伤。我还道你是来找我切磋切磋，感情是逃命至此啊！是谁把我们的真龙族年轻一辈儿第一高手弄得如此狼狈呢？我真得谢谢他！”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开心。
獠并不气恼，道：“你若是也参与了此番大战，怕是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塔灵双眉微拧，道：“什么大战？谁和谁的大战？”
獠的双眸闪过一丝深邃，道：“当年，天帝万法盘中昭示：本仙域寰宇将面临灭世大劫，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塔灵眼眸流转，道：“我当然知道，万法盘昭示玄天至理，推演出创世纪六亿年、火龙纪十二亿年、枯荣纪十二亿年，震乱纪六亿年，于五百多万年前步入灭世纪，也就是你我主人在本界打赌的那个时间。不过，我主覆天却不信！”
顿了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是说，你刚才说的大战，和灭世纪有关？！”
獠点了点头，道：“你被覆天仙尊留在了此地，所以后来的事你不太清楚。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这灭世纪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各方仙尊均在各自领域巡天环游，还有人破界而出，离开了仙域寰宇，去那无尽虚空中探查，就是为了防备这灭世之劫，五百万年过去了，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直到最近……”
獠停了下来。
塔灵急问道：“最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獠抬眼看向沐青众人和五灵，并没有多做犹豫，继续道：“终于查到了这灭世之劫的真相！”
獠深吸一气，继续道：“那是一种来自其他仙域寰宇，或者是来自真正的无尽虚空的种族，他们天生就能在虚空中穿越，却会受到界面之力的阻碍，我们这个仙域的天幕本来是足可挡住他们的，但是，进入灭世纪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小界面化生而出，分散了天幕的力量，所以，天幕渐渐的挡不住了，于是……”
“他们冲进来了？”塔灵抢着问道。
獠点点头，道：“他们在天幕上破开孔洞，冲了进来。当时，整个仙域的人都被调动起来迎敌，二十八灵域中那些到了灵台期的，也都被征调进来，你主覆天当然也参与了。但是……”
獠的语气变得深沉，带着些惨痛之意，继续道：“大战并不顺利。对方的数量虽然不如我们多，但对时空法则的掌控普遍比我们强，还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数场大战下来，死的死，伤的伤……”
“我主人呢？”塔灵急问道。
獠露出一个苦笑，道：“你也感觉到了吧？他留在你神魂中的印记变的非常之淡了！”
塔灵被戳中了心事，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獠继续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的本命元神……湮灭了！”
塔灵面色骤变，不由倒退半步，咬着牙道：“不可能！我主人乃是七阶仙尊！他留在我神魂中的印记是变的模糊了不少，这些年，他也没跟我联系，但我知道，他只是在虚空寰宇中游荡，离我越来越远！他的本命元神，绝对不会湮灭！”
突然，塔灵话音一转，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他们’？‘他们’是谁？难道牧天仙尊他也……他可是八阶仙尊！”
獠脸上的悲苦心痛之色又现，抬手指了指沐青，道：“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我主牧天之人！”
塔灵双目电闪，两道带着凶戾之意的视线直射沐青，就这一眼看来，直看的沐青如坠冰窖。
“沐小子，怎么回事！”塔灵怒喝道。
塔灵一句叫出“沐小子”，周围众人更加惊得凌乱无比。这是怎么回事？这刚刚出现的名叫“枭”的怪人，竟然认识沐青？并且，那个獠怎么说什么沐青是最后一个见到什么“主人牧天”的人？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沐青下面的一句话，将除了白仙儿以外的众人说的更呆！
只听沐青以某种恍然大悟，又带着某种别有意味的“惊喜”的语气道：“是，我见到了，但我可不知道那是……最后一面！”
塔灵身形一晃到了沐青面前，探指就要向沐青额头点去，沐青忙后退两步，道：“塔灵前辈，就那么一小段，我说给你听，顺便也让大家听听。”
沐青不敢停下来，紧接着道：“当时，我进入我沐家秘藏，那里飘着很多金色符文，我后来才知道，那秘藏乃是当年二位仙尊斗法时，牧天仙尊留下的一具仙傀的残破头颅。当时，我入定后进入到神念观想的状态，就见到那位牧天仙尊的一道虚影，似是星光凝聚而成，当时，他来到我的面前跟我交谈，他还助我收纳那些仙灵力入体，可是突然，他身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便就急匆匆的结束了和我的谈话，消失了……”
“他都说了什么？详细说于我听！”塔灵道。
沐青想了想，道：“除了对我修炼的指点外，其实在话里透漏了四件事，第一就是这界面也会成长，我们这个灵缘界是有机缘变成上界的一部分的，第二就是他提到这周天寰宇出了点问题，第三，他说他不在本仙域，第四嘛……是我推测的，就是他走的很匆忙，说他那边出了点状况。我想，像他那样的大能前辈，脸上都会流露出匆忙之色，那边出的事定然不小！”
沐青如此说着，脑海中忽而浮现和白仙儿的那次对话。当时，白仙儿将水无心临别时的观缘和沐青神念观想中所见联系在一起，得出了三个结论，那就是：
第一，牧天当时身处某个麻烦之中，而这个麻烦，不在人们已知的周天寰宇之中。这一点，通过刚才獠和塔灵的对话，可以确定了。这麻烦就是獠口中的什么灭世纪到了，还有那种虚空异族入侵；第二，牧天遇到的这个麻烦有可能关系人们已知的这个世界。这一点，也可以通过刚才二人的对话印证了。獠刚才说了，那些虚空异族已经破开了这周天寰宇的天幕，冲了进来；第三就是白仙儿推断，牧天遇到的这个麻烦可能会因某件事的发生，从而影响到他们所在的这个灵缘界，所以，水无心才连说三句“变了”，又对沐青说了一句“走吧”！
难道，这件将牧天的“麻烦”和本界联系起来的事情，就是这金龙獠的到来？
想到此处，沐青只觉一股刺骨寒气自后背升出，直达脖颈，直冲天灵！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走还是留
听着沐青的讲述，塔灵沉默了。
獠开口道：“是了，就是这里。当时，大战正在进行，我主牧天身处寰宇之外，我知道，当时覆天仙尊和他在一起，他们定然是遇到了对方的硬茬子！”
说着，又看向沐青，道：“沐青，还有一句你漏了，当时我主牧天还跟你提起，说留了一人守在这天极南、甲辰丁未附近！”
沐青还沉浸在对那个“麻烦”的担忧之中，听獠向自己发问，随口道：“对，他是说了。”
獠道：“那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顿时将沐青惊醒，双目瞬间瞪的老大。看了，白仙儿的推断很可能是正确的，这金龙獠的突然到来，会将那个“麻烦”引至本界！
塔灵急问道：“现在，四方仙域，二十八灵域的状况如何？”
獠微微摇头，道：“那些虚空的外来种族，我们称之为域外天魔这个魔可跟你们圣族那个‘魔’不是一会事儿这些域外天魔冲入本仙域后，第一个攻击的目标就是四方仙域，我刚才提到了，他们有某种特殊的能力，这能力似乎可以控制修士的神智，供其驱使，但又好像并非对所有人都能起作用，总之，他们还是控制了不少人，几番大战下来，四方仙域陷落了……如今，倒是还有人在，只不过是隐匿身形，跟那些天魔捉迷藏，更多的是死了、逃了，或是逃往某个灵域藏身，或是就在虚空中游荡……”
“什么！”塔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急着道：“天帝呢？她不是已经修到了九阶仙尊之境吗？也不是对手？”
獠苦涩一笑，道：“正因她是九阶仙尊，所以我们才会败的这么快！”
塔灵双眼瞪得老大，喃喃的道：“你是说，那些天魔……首先控制了天帝？这……这怎么可能？”
獠没有理会塔灵的惊愕，他自己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和塔灵的表情也差不多。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最初的大战我并没有参与，刚才说的，是留在仙域的道友传讯给我。他们说，大战中，我们还是灭杀了不少的天魔，也说得上是令对方元气大损，当时，我们这些守在各个天域之人，都盼着那些巡游天幕之外，如你我主人这样的仙尊级别的大能可以赶回来救援，但是我们也知道，他们在天幕之外定然身处恶斗之中。之后……我们还是失望了……，只过了不久，那些天魔重整旗鼓，杀向二十八灵域，又分出无数小股，去袭击更低的界面，我本来是守在这边的，接到硫的传讯，便赶去助他，却不巧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天魔，斗了起来，我将那个领头的杀了，自己也身负重伤。”
沐青突然插口道：“那你为何逃到此处？你应该去心月狐，或者别的灵域啊？！”
獠微微摇头，道：“之前我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个灵缘界就是当年我主牧天和覆天仙尊斗法打赌之地，而此界被心月狐那三人用封界阵封住后，在虚空寰宇中是看不到的，正是因此，你们才因祸得福，暂时免遭战火荼毒。而我重伤之后，边战边退，杀退了几波追兵，但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就连方向都找不到了，就在此刻，忽然见虚空中打开了一个通道，我便没多想，直接钻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
沐青恨不得猛抽自己一百记耳光。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选了今天！感情是自己这些人用通天阵破开了封界阵，才让獠发现了此界的存在，逃了进来。
“那……那些追兵呢？！”沐青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
獠自然猜得到沐青的心思，却并未回答沐青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你们不是正要去往上界心月狐吗？还走不走？据我所知，那些域外天魔经过仙域的大战后，也是元气未复，他们又分兵各地，心月狐作为二十八灵域之一，天幕之力很强，所以，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沐青一时没把握到獠话语中的言外之意，眉头微皱的道：“前辈，你是什么意思？”
獠道：“我刚才对你搜魂，了解到你记忆中的一切。所以，我问你现在还走不走？若是你要走，就不要继续问下去，到了心月狐后，或许还有几千年的安生日子，以你的资质和缘法，或许能修到灵台期，或许还能再度飞升，去仙域去跟那些天魔斗上一斗！五灵的灵媒锁，我可以帮他们解开，你要救的那个女孩，等到了上界心月狐，我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找她，自然可以救她性命。但是，本界的事将与你再无关系！若是你不走，那我便回答你的问题。并且，会尽我所能解开你们所有人心中的谜团。现在，我再问你，你走是不走？”
獠一句说完，双目灼灼的盯着沐青。
而沐青的眼中，看到的却不是獠的双目，而是水无心……
当年，水无心拖着行将就木的身子，坚持为沐青观缘，观缘之后，只剩一息尚存，他死死抓着沐青的手臂，也像獠这般凝视沐青的双眼，连吐三个“变了”忽而，他脸上的表情转为平淡，嘴角忽挂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出了一句：“走吧……”
那时，水无心的表情就像是印刻在沐青心中。此刻回想起来，更加强清晰无比！
走是不走？
走，还是不走？
走，意味着什么？
不走，又意味着什么？
现在，周天寰宇被域外天魔入侵，深处战火之中，走到哪里，或许有短暂的安生，但总有一天，要直面外敌。并且，若是自己走了，那域外天魔会不会杀到这里？那娘亲、仙儿她们怎么办？
虽然獠说本界因为有封界阵，因祸得福，在虚空中看不到本界的存在，但他来了，那些域外天魔会不会寻着他的踪迹找来？若是找到了附近，细细探查，也很有可能会发现本界的存在吧？
若是不走呢？
还是那个问题，那些域外天魔若是找到了此处，会怎样？金龙獠都重伤如斯，我们能做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金龙獠究竟是什么修为，但总是比自己高的多的多，他都被伤成这样，自己这些人面对域外天魔，岂不是如蝼蚁一般？自己不走，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走是不走？
走是不走！
这一声发问就如滚滚天雷在耳中一遍遍轰鸣。
“小家奴，师父说的对，走吧！”
身旁的白仙儿轻开莲口，幽幽的道。
沐青转头向白仙儿看去，只见她面带笑靥，和之前告别时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
是啊，水无心弥留之际，耗尽最后一丝心里告诫自己“走吧。”
但是，自己真的能这样走了吗？
不用去看，沐青也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等自己做出决断。自己或走或留，他们都不会生出异议。
但是，真的能走吗？
放下仙儿，放下娘亲，放下这些朋友，就这样走了？就这样和本界“再无关系”？
走是不走？
所有人都在等沐青的答案……
这正是：
灵缘小界缘通天，
一战更比一战艰，
凡心乃是登天引，
是去是留一念间。
诸位道友，本故事的第五篇《凡心乃是登天引》就此告一段落。沐青是去是留？还会迎来怎样的机遇与挑战？邱澜会不会苏醒？沐青和白仙儿能否终成眷属？域外天魔究竟是什么样的种族？他们入侵仙界又是为何？白仙儿的观神之瞳能否带来转机？沐青会去往上界吗？面对上界三大宗门，又会面临何等艰险？一个个未解之谜将如何解开？请诸位道友继续关注第六篇，也就是本故事的最后一篇：缘来缘去一线牵。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仙域起源
虚空寰宇，无边无垠。
在这浩瀚无边的虚空中，即便是如仙域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大漠之一沙。
从极远处看去，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仙域就如四只发着微光的银盘，呈田字型飘浮虚空之中。
这四只银盘围拢在一点金色四周，金色冲天而起、耀眼夺目，就如无尽黑暗中的一座灯塔，又仿若伫立在四只银盘中的一只高脚金杯。
四只“银盘”环着一只“金杯”缓缓转动，又好似一朵银色的金蕊巨花。这朵巨花，便是如今这周天寰宇的核心玄天仙域。而仙域的修士更习惯于会称呼自己所在的这个仙域为“神树仙域”。
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仙域有个古老的神话传说。至于这神话传说传自何人，传自何年何月，已无从查证。
据说，无数岁月以前，或许，要追溯到这周天寰宇化生之初的时候，这无极仙域是不存在的，只有一棵树，这树非常之巨，每生出一片叶子、一颗果实，就是一个界面化生……
所以，这棵传说中的巨树，便被人们称为万界神树。
这棵万界神树下住着两位大神，一男一女，男的叫做天乾，女的叫做地坤，这两位大神平日里吃的是树叶、果实，喝的是树叶上凝出的露珠，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着……
由于二人不断的摘取神树上的果实，所以，无数岁月过去，那神树无论如何生长，就只有四颗果实，二十八片叶子。
某日，两人不知何故，离开了神树，投入无尽虚空，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两位大神生活的年代，被后来人称为创世纪，一共大约有六亿年。
两位大神走后，神树的生长开始恣意起来，越来越繁茂，越来越巨大，叶子和果实也就越来越多。
叶子枯了，果子熟了，便就掉落下来，在虚空中飘荡，便就化做了越来越多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界面。这些界面都飘荡在神树周围，仿佛孩儿不愿离开母亲，仿佛嫩芽不愿离开泥土。但是，无论叶子和果实如何滋长、掉落，那神树上却始终保持着四颗果实、二十八片叶子……
后来，神树也到了年岁，终于枯死了，整棵树干发出“嘭”的一声，崩散而开，将四周掉落的枯叶烂果激起，飞往周天寰宇的各个地方，而此时仍然长在神树上的四颗果实和二十八片叶子，也就被这股崩散之力射向虚空之中，一时间，本来空空荡荡的虚空寰宇变的热闹又杂乱无章起来，孕育着无限的可能……
这个阶段，被后人们称为枯荣纪，共度过了十二亿年。
再后来，这些分散各处的界面上，有些化生出了生灵，有些则始终是一片荒芜……
初始的生灵都很低等，没有灵智，只凭借本能生存。随着时光流逝，那些存在生灵的界面上，有的种族因为天灾消亡了，便就重归寂静，幸运的则又有新的种族化生，就如潮水打在沙滩上，抹去前面的印痕，留下自己的足迹……
与此同时，界面和界面之间也会因某种玄奥的力量相互融合、吞噬，形成一个新的、更大的界面。界面间的融合与吞噬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每次发生，都会导致两个界面的巨大灾难，生灵涂炭，甚至有些时候，会令整个界面的生灵全部灭绝。
终于，具有高等灵智的种族出现了，它们开始靠自己的眼睛来认识自己所在的世界，靠大脑来理解这个世界，又靠双手来改造这个世界……
这些高等生灵虽然有了灵智，但那时还没有人族、圣族，而是非常古老的兽族。其中，以化生在四个不同界面的四个种族最为强大，那便是天龙、火凤、白虎和玄武。在其它界面上，也有另外五个种族在飞速的成长，它们便是四翼天鹏、九尾天狐、玄水天蜃、青背神牛和金甲魔猿……
时光的长河流淌不息，这九个种族变的越来越强大，其中，更有佼佼者开始洞察了某些天地至理，并借用此法修炼。随着它们的修为越来越高，终于，天龙族出现了一位大能，第一个突破了界面的束缚，进入到虚空寰宇之中。
这位天龙族的大能所在的界面也刚刚经历过一次界面融合，他是幸存者之一。怀着对失去亲人的悲痛，有感于那灾难中爆发出的毁天灭地的威能，他决心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他认为，这种灾难的根源是混乱，若要消除这种混乱，就必须从世界的本源入手。
于是，他按照那古老神话中的讲述，开始在虚空中遨游，去寻找界面的起源之地。
又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并没有传说中的神树，却奇异的生有一株嫩芽。此刻，他无比的确定，这就是那棵神树留下的种子，如今，它又发芽了。这是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呢？
与此同时，一个令他又惊又忧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这株嫩芽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活力，不但如此，它体内仅存的那点生机还在飞快的流逝。
在经历了苦苦的思索之后，这位龙族大能暗下决心，他要寻回那最后的四颗果实、二十八片叶子，将它们重新收拢到这本源之地，令整个寰宇重归秩序。
他猜想，他也坚信，只有这样做才能令那株嫩芽重新焕发生机，长成一棵新的神树！也只有这样，界面间发生融合和吞噬的时候，才不会发生灭顶之灾！
于是，他出发了……
他一个个的去拜访那些大大小小的界面，一边寻找那失落的四颗“果实”和二十八片“叶子”，一边寻找着和自己有同样想法的帮手。
无情的岁月在他身上、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即便他的寿元极长，修为也是极高，但是，他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即将死去的时候，他找到了那四颗“果实”的所在，也集合了另外八个强大种族的力量。
他死了，但他要重新培育神树的理想并没有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一代代的“四圣五绝”继承了他的理想，想尽办法将那四颗“果实”移动到嫩芽身边来……
数千万年过去了，
数亿年过去了……
大千寰宇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更多的界面不断化生，更多的种族拥有了灵智，人族也出现了……
但是，这个伟大的理想却从未因时间的消磨而蒙尘。在“四圣五绝”和越来越多修士大能的努力下，四颗“果实”终于被移到了嫩芽之侧，嫩芽恢复了生机，开始了缓慢的生长……
四方仙域重归秩序之后，“四圣五绝”和其他一些种族带领族人离开了本来所在的界面，迁居而来，至此，四方仙域的构架初步成型。
同时，四方仙域再没有发生过毁天灭地的灾难。但是，这个事实只印证了那天龙族大能猜想的一半。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并非界面融合时的灾难消失了，而是因为再也没有界面融合到四方仙域中来。
这段岁月，被称为火龙纪，也是十二亿年。
下一步，就是去寻找那二十八片“叶子”了，周天寰宇时空的纪元，也就进入了震乱纪……
……
这古老的传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传说的前半部分，并没有典籍记载。至于那神树和神树下的两位真神是否真的存在过，也不得而知。
但传说的后半部分，就是那位龙族大能立志寻回四颗“果实”，令寰宇重归秩序的部分，却是明明白白的记载在最古老的仙界典籍上。
虽然典籍的记载也是不详，甚至有某些错乱矛盾的地方，甚至这位天龙族大能出身于哪个界面都没有写明，但典籍的最后，还是留下了那位龙族大能的名字成王。
后人们称其为龙成王。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孪生“天帝”
如今这代的仙界大能，基本都出生在震乱纪后期。他们中的某些有志之士，仍在循着龙成王的遗志奔波努力，继续去印证那个伟大的猜想……
终于，一片又一片“叶子”被找到了，一片又一片“叶子”被放置到了人们认为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终于，龙成王那伟大猜想被彻底印证了！
四方二十八灵域陆续归位，不断有更小的界面飞升后融合进来，但那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再也没有发生，界面间融合时产生的震荡变得非常微弱。并且，那棵嫩芽的长势更加喜人。
这二十八片“叶子”的最后一片，就是“心月狐”。
心月狐的归位，得益于以覆天、牧天为首的诸位真仙大能的努力，尤其是牧天。他在寻找和移动心月狐的过程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之后，现任天帝便将心月狐的管辖权交给了他。
……
“神话很美，但神话毕竟是神话！这世界的本源究竟是秩序还是混乱，有谁能说的清？或许，当年的龙成王……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龙月儿凝立在虚空之中，看着远处的四面“银盘”和一只“金杯”，发出如此一句慨叹，身形显得有些萧瑟。
身形一动，龙月儿化做一道星光，向那四面“银盘”的中心而去。
她从苍龙、朱雀两仙域的夹缝中穿过，直奔那“金杯”所在。
从远处看，四方仙域离得很近，几乎是肩并肩，但置身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仙域和仙域间的“夹缝”有多么宽大。那就像是一个凡人立在海边，目之所及，可望见海天交界处的一座虚幻海岛，你明知它就在那里，但想要漂洋过海的登上去，就不知要花多少岁月。
当然，这种距离对于可以虚空横渡如迈腿淌过溪流一般的龙月儿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很快，龙月儿来到了那“金杯”之前。
离的近了，可见这“金杯”也坐落在一处界面上，这界面的大小和四方仙域比起来，也就是大盘子和小杯底的关系，但实际上，这界面的大小比灵缘界还要大上很多。
此界居中的位置乃是一座高塔样的巨大宫殿，宫殿后面，还真有一颗高大的古树，古树比宫殿还高，通体碧绿，枝繁叶茂，又似树非树，仿佛是一条盘根错节的粗大仙藤。仙藤高出宫殿的部分好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将宫殿遮住。
这处界面除了宫殿和那棵古树，也有山峦河流，但再无其它可以在虚空中一眼就看的到的明显标志，还真就像极了汪洋中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岛。
这座“小岛”被四方仙域环绕，却并不属于四方仙域，乃是独立于四方仙域之外，象征着世界本源和无上荣耀、无比尊贵。
那金色宫殿的名字，叫作无极仙宫。
……
无极仙宫究竟有多高、多大，几乎难以用言语表述。可以比照的是，从虚空中去看任何一个界面，都不会有哪个建筑可以一下子就吸引到你的目光，但无极仙宫就是这样一个建筑，还有它身后的巨腾古树。
此刻，无极仙宫顶层的一座大殿中，一名面容秀美，满头柔顺金发，额生龙角的少女正手掐法诀、紧闭双目的盘坐在半空之中。她的身躯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光华笼着，数十条透明的锁链从其身上冒出，射向大殿的四壁，而大殿四壁上却并无固定锁链的榫头，仿佛这些锁链穿过了大殿，钻入了虚空之中。
大殿的门开着，另一个女子的身形出现在大殿门口。看来人容貌，竟然和大殿中的女子一般不二。
被锁链困着的女子睁开一双闪着精光的美目，眼眸中闪过两点金芒，带着丝丝错愕道：“月儿姐！你……”
女子的话语戛然而止，她飞快的想到，龙月儿在此时出现，绝对不简单！她的出现，应该代表着某个谜团将要被解开了！
龙月儿淡然一笑，道：“星儿……哦，不！应该称呼你……天帝！尊贵的天帝阁下，真没想到，虚空之神明明已经控制了你的神智，可你还是被你找到了反击的机会。真不愧是九阶仙尊啊！”
此言一出，龙星儿眼中的光芒猛的一闪，又很快暗淡下去，平静的道：“月儿姐，当年你负气而走，破虚离界，这一晃，也有数百万年了……没想到，你我姐妹再度相会，竟然是如此一番情景。你此番前来，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龙月儿缓步走到龙星儿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她忽而冷冷一笑，道：“不！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是的，救你！救你脱离苦海，成为虚空神族的一员！”
“你……”
龙星儿的神识被那些锁链封住，但只凭眼睛去看，也能看出眼前的龙月儿和当年判若两人。
龙月儿继续道：“不错，当年我破虚而走，遇到了他们虚空神族！”
“域外天魔！”龙星儿恨恨的道。
龙月儿又是一笑，道：“随你怎么叫。”
“为什么？你为什么和他们沆瀣一气，对自己的仙域出手！？你我姐妹虽有不合，但你我都是最纯真的龙族传人，是继承了龙成王遗志的子民！我将亢金龙交给你，还不够吗？”龙星儿恼道。
龙月儿微微摇头，缓缓的道：“星儿，你错了！我此来，不是因为那点恩仇旧怨，就是特地来点醒你！”
顿了顿，又道：“我成为虚空神族的一员，当然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认同他们的道！”
龙月儿深吸一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继续道：“龙成王错了，你们都错了，这世界的本质并非秩序！所谓的秩序……只不过是个美丽的梦罢了……”
龙星儿冷哼一声，道：“这些话，是他们教给你的？”
龙月儿摇头，目光灼灼的道：“不！他们没有强加给我什么，是我自己参悟所得……星儿，你想想，当年，若是没有仙域定鼎、灵域规制，这大千寰宇，会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明摆着！那些界面会无序的融合、吞噬，不知多少界面毁灭，不知多少生灵涂炭！又怎会有如今的繁荣？”龙星儿道。
龙月儿探手去抚龙星儿的面颊，柔声道：“难道……那不该是这世界本来的样子吗？”
龙星儿双眸一定，被龙月儿问住了。
只听龙月儿继续道：“你瞧瞧，自先祖龙成王开始，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四方规制，再没有那界面融合、毁天灭地的天灾，界面越来越多，多到令人看了头皮发麻。难道不是正因如此，天幕的力量才被急剧削弱，才有了今天这般景象！？”
龙星儿双眸瞪的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才道：“谬论！”
龙月儿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道：“妹子，你想想，我们每个人自从踏上仙途，不也是在无休止的争斗、杀戮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间一步步的走来的吗？纵观历史，各界各族不也是如此吗？既然修士如此，难道界面不也应该如此？混乱和竞争，难道不才是这世界的本质？我们硬生生的把界面间的竞争消弭，美其名曰创造了‘秩序’，难道不是违背了天道？”
龙星儿略做沉思，并没有回答龙月儿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虚空神族是一群没有根、没有家，只有流浪的修士。想要永远的流浪下去，就需要永恒的竞争，需要源源不断的界魂之力……”说着，龙月儿咯咯一笑，道：“那些圣族也偷界魂之力，但他们太笨，只是将界魂之力转化成自己的修为，却不知道界魂之力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你们……是一群蝗虫！”龙星儿恨恨的道，又忽而想起什么，眼眸流转的道：“永远……永远？我懂了，话说的冠冕堂皇，你加入他们，还不是为了获得永恒的寿元！你我都快活了两亿年了，比某些界面的寿元都要长，这还是以各界均衡时空来论，你还不知足？”
说完这句，龙星儿脸上露出隐隐的得意之色，仿佛是因为终于看穿了自己姐姐的心思，找到了反驳她的理由，心中升起了一丝骄傲……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塔中做客
龙月儿并没有因为被龙星儿戳中“要害”而感到羞怒，反而笑的更加灿烂，大大方方、直言不讳的道：“这点，我不否认。我们修到了这个境界，想再突破，已是难上加难，我们龙族虽然寿元悠长，但总有耗尽的一天，我失去的太多了……难道我想永远存在下去，也错了吗？但是，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因为……相比于我们之前所理解的‘道’，我更加认同他们的道！”
忽而又道：“妹子，就算你认为我是为了一己之私，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永远的存在下去？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成为虚空神族，就可以避开我龙族每万年一次的生死劫，不再受那剥皮蚀骨的苦痛，是不是很诱人？”
龙星儿轻嗤一笑，道：“姐，生命之所以称之为生命，是因为有生亦有死，生死相伴、轮回不息才称之为生命，生与死都是一种存在，二者缺一不可，没有了死，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顿了顿，又道：“我们对界面的态度不也是如此？虽然秩序的创建消弭了天灾，但当界面的寿元尽了，我们便也随它去……然后，还会有新的界面化生而出……”
龙月儿反唇相讥，道：“是吗？按你这‘崇高’的道理，不更应该任由那些界面自行融合、吞噬？至于修士，干脆也不必修炼，自行生灭就是了，还修炼什么？还求什么大道？难道不是自相矛盾？”
龙星儿冷哼一声，道：“强词夺理！我等生灵生在这世上，顽强求生也是天道。这和参透生死大道并不矛盾！恰恰是一脉相承、殊途同归！求生而不畏死，懂取舍、知进退，方是大道仙途！”
龙月儿道：“妹妹，如此说，倒真好似是我浅薄了？你等才是得道的‘圣人大德’？不过，到底是谁冠冕堂皇、大言不惭，我举一事便明：你的两大臂助之一的覆天，他念着自己那个早该死去的老家，将其用时空之力凝固，而对于其它的小界面，却去吞噬其界魂，你真的不知道？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顿了顿，又道：“倒是牧天更聪明、眼界更开阔些，他对于那些新生出来的小界面的态度，不是坚持要灭杀干净吗？因为他明白，没有了毁天灭地的灾难，新生出来的界面比那些老死的要多得多，迟早要把整片仙域耗空、拖垮！不过，话说回来，牧天这么做，不还是畏惧那将至的灭世之劫？”
覆天的所作所为，龙星儿是知道的，牧天也确实因为意见不同和她几番争论。但是，龙星儿对龙月儿这说的头头是道的理论还是不能接受，虽无言辩驳，却还是从牙缝中挤出“谬论”两字。
龙月儿冷冷一笑，道：“罢了，说一套做一套，是你们一贯的作风。我也不相信凭几句话就能说服你。但是，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呢？”
龙月儿不再说下去，笑着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
“你们休想得逞！”龙星儿大吼一声，将压在心底的憋闷和愤恨都吼了出来。
龙月儿的脚步缓缓停下，头也不回的道：“就凭现在剩下的这些人？”
说着，带着一丝森寒的笑意道：“你应该知道了吧，你的两大助力：覆天、牧天。他们的本命元神已经湮灭了，我现在就去寻他们留下的转世元神！”
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四方仙域、二十八灵域……他们会把自己的转世元神藏在哪呢？捉迷藏的游戏，我最喜欢了！他们现在的修为，应该还很低吧……你放心，等我找到他们，一定会把他们带来见你……哦，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一声，我会以你的名义传下天帝仙诏的，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喽！”
“你……”龙星儿圆目大睁，盯着姐姐的背影，只挤出一个“你”字，胸口一阵起起伏伏……
……
当年的过往一幕幕浮现眼前，龙星儿心中暗自发寒，又有些凄然失落：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修炼的孪生姐姐，在因爱生恨之后，竟会变得如此偏执，如此可怕……
她又想起当年和牧天的一番争论。当时，牧天建议将那些刚刚化生、还没出现生灵的小界统统毁去，但自己不同意，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为了这件事，还召开了一次仙尊大会，最终，还是自己“胜了”。
如今，牧天本命元神湮灭了……
为了守护这片仙域、这周天寰宇……
覆天也不在了……
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
这灭世之劫，终是来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这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
一时间，复杂而矛盾的心情令龙星儿有些迷离……
……
发生在无极仙宫的这一幕，除了龙月儿和龙星儿两姐妹，没有人知道。
而四方仙域之中，修士们和域外天魔的游斗纠缠还在继续。
虽然当初几番大战下来，仙域的修士们败了、退了，但还是有人留了下来，为了守住自己的这片热土……
……
灵缘界。
得到了沐青的回答，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似乎这个答案，他早就猜到了。
听到沐青口中说出“我要留下”四个字，四灵、白仙儿、令狐兰、闫巍、严天心、米福、萧八彩、墨笔翁、雷震、龙傲等等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是，没人开口劝阻，白仙儿也没有。
虽然对师父水无心的观缘深信不疑，但白仙儿仍然没有开口。因为她了解自己的情郎，她知道：既然沐青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再不会更改。
既然如此，那么陪着他就好了。
无论是何般困境危险，就算那域外天魔杀上门来，战就是了，无非一死而已……
玉坤轻叹一声，又是咯咯一笑，道：“行了，我兄弟说不走，那我们四个自然也走不成，混一天是一天。”
说着，看向杨柳，喊道：“柳儿妹子，坤哥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杨柳听闻沐青说要留下，这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此刻听玉坤冲自己大喊，不由眼含泪花的笑了起来，呜咽着吐出一个“好！”
玉坤又转头看向獠，道：“我说这位真龙獠前辈，先别说灵媒锁，先把我们四个身上的禁制解了，这样浑身无力的躺着，很难为情的！”
獠嘴唇微动，四灵身上的灵媒咒顿时解开，恢复了行动能力。
沐青、玉坤、淼淼、蓝天书、铃儿几乎同时开口欲言，却被獠抬手阻止，继而开口道：“我知你们有很多疑惑，也不急在一时。”
说着，他侧目看向塔灵，道：“枭，大家去你塔里坐坐，如何？灵羽仙丹你那还有没有？”
塔灵也想听獠详细说说那些域外天魔的情况，略一思索，道：“仙丹有，但没有合适你们仙族的。低级的仙族丹药也有，但对你……没多大用处。”
又道：“这里确实不是讲话所在，都来吧！”
说着，他一探手，大袖一挥。所有在场之人只觉自己被一股空间波动包裹，瞬间眼前一片黑暗，继而又是一亮，出现在一处明亮的空间之中，脚尖踏上地面，这里，是一处山顶的平台。
“大家席地而坐吧！”塔灵随口说了一句，首先坐了下去，就坐在獠身边。
沐青、淼淼、雷昊都曾进入过圣塔，却没到过此处地方，也不知这里是第几层，稍稍迟疑后，便就围拢在塔灵和獠身周坐下。
其他人都没有进入过洪荒圣塔，进来后立刻察觉此地比外界浓郁的多的灵气波动，不由大感好奇，纷纷环顾四周，窃窃私语几句，便也坐定。
獠似乎有些诧异，首先开口道：“枭，你这塔里……还弄出了一片灵气之地吗？我记得，上次我们斗法时，这里面只有圣力吧？”
塔里道：“废话！我主人派我在此界筛选圣族传人，他们在外面都是用灵气修炼，进来后自然也需要灵气。在此界化生之初时，我便吸纳了大量的混元灵种进来，时至今日，倒是比他们那界的灵气还浓。”
獠微微点头，自语道：“灵力、圣力、鬼族的魂力还有佛门的佛光，形态不同，实则是同根同源，你这八宝须弥塔能储存灵气，倒也说的过去……”
沐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口问了出来，道：“塔灵前辈，若是那域外天魔追击而来……你这圣塔……可以装下多少人？能不能把整个灵缘界都装进来？能不能带着大家……”
火融雪专访（写在300万字）
前言：十叁找火融雪，可是费了一番功夫，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寻到了。本次专访进行的并不顺利，却也有收获。
十叁是在深层意识领域寻到她的，刚见到她的时候，她还维持着火凤本源的形态，正在沉睡。十叁唤其不醒，无奈动用了潜魂入梦之法，进入其神魂，这才有了如下一段对话，十叁捡着重要的做了记录，以供仙界流传：
十叁：火道友，没成想你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元神都散了，若不是火凤本源有涅之力，你最后这点神魂都保存不下来。
火融雪：（微微一愣）你……就是传说中那个遨游仙界各地，记录仙界历史的史官？
十叁：原来火道友也听过我，十叁荣幸之至。不错，正是在下。
火融雪：我的事……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吗？不过庸庸碌碌、了此残生而已……
十叁：什么事有载入史册的价值，什么事没有，十叁自有评判。
火融雪：好吧，你问吧。
十叁：那十叁就直言了。其实，只有一个问题，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十叁认为，即便你不那样做，沐道友，还有另外四灵，应该也有应对之策吧？
火融雪：（恍惚）有吗？或许吧……但当时事态紧急……
十叁：我想，不仅仅是因为事态紧急吧？在那一瞬，你都想了些什么？
火融雪：（沉默良久）我……并没有想太多，当时，我只是想杀了火天求，从某种意义上说，火天求之祸，是我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我改了他的灵根资质，若不是我给了他火灵精火，若不是我带他一起进入洪荒圣塔，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甚至，若不是我小时候救了他，他早就被族中那些纨绔折磨死了。
十叁：仅仅因此？
火融雪：还有什么别的吗？我认为没有！
十叁：可是，你元神崩散之时，还跟沐道友说，说不再欠他了……
火融雪：（脸色明显变化，有些气恼）我不想欠他的情，有什么不对吗？他身边的朋友因我而死，我助他杀火天求，用命赔给他，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十叁：欠债还钱，欠情还情，这个好理解。但是，火道友口中的“情”仅仅是“人情”吗？
火融雪：（不悦之色更甚）你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写史之人，不是应该只记录事实吗？探人心思、揭人伤疤，有意思吗？
十叁：火道友莫恼，十叁写史和别的史官不同，不但记录事实经过，还要探寻个因果。如此，十叁所写之史，才有更多人爱看啊！道友说是吗？
火融雪：（冷冷一笑）我听说，你写的那些东西，似乎没什么人看吧？一年也赚不到几块灵玉。
十叁：道友差矣。十叁坚信，日后仙域破茧重生，会有人看的。还请火道友回答这个问题。
火融雪：“情”吗？有情，也无情。一个“情”字，万般无奈，一条“情”路，却是比仙路更难行几分……
十叁：火道友是否感觉，是道友你太过执着了呢？或许，你降下身段，一句道歉，就能有所改变？
火融雪：若是这世上的错、这世上的恶，都用一句道歉就能解了，这世上哪还有那许多的恩仇？
十叁：火道友此言……倒是不错！是十叁浅薄了。不过，你可想过，你这一“死”，留给沐道友的却是一片神伤啊……
火融雪：（微微惊愕，又是苦笑）是么？你问过他了？
十叁：并没有。不过，当时的情景，我看到了。你在他掌心留下的那个火凤印记，他常会看的出神。
火融雪：是吗……或许，我死了，他会伤心一阵子，但他有白仙儿，有他的邱澜姐姐，很快也就淡忘了吧……又或许，我死了，能让他永远记得我，不也是个圆满？总之，那是他的事，再与我无关了……
十叁：火道友，这一路走来，很多事十叁都看在眼里，你……变了。
火融雪：（苦笑）人都会变。变好，或是变坏，或是变的不好也不坏，变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终有一日，才变成自己想要的或是讨厌的那个自己……
十叁：火道友太悲观了。这世上，总是有天道的，虽然十叁也说不清这天道究竟为何，但是，总归是有的。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有朝一日，道友重新面对沐道友，道友会怎么做？
火融雪：（游离片刻）我……没想过，或许，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吧……道友回去吧，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域外天魔
“想都别想！”不等沐青说完，塔灵出言打断。
又道：“沐小子，我跟你说过这不同的空间、界面间的区别，其中最稳定的，就是大大小小的界面，我这圣塔里面的空间虽然极大，但并非界面，只是我主覆天借用一块虚空陨铁炼制的一件空间法宝。这里的空间，算是个须弥空间，这个须弥空间的法则限定不算严格，但也不是四门大敞，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短时间内我能容数百人进来，但长期的话……除我以外，能长久居于此中，又能进能出的高等生灵只能有一个，并且，圣塔位于此界时你们可以进来，一旦圣塔离开此界，你们就会被你们本界的界面之力拉回去！”
又道：“你也别妄想通过穿界门折虚道逃到古圣法界，那个界面太老了，要不是我主覆天将其凝固在时空之中，早就没了，那里容不下修为太高的修士！并且，穿界门和折虚道的开启也是有次数限制的。”
獠也附和道：“他说的没错。若是这般轻而易举，下层界面间的修士岂不是都能被轻松的接到上界去了？那不是乱了？”
听着塔灵和獠的解释，沐青有些失望。
……
塔灵道：“行了，废话少说！獠，先跟我说说那些域外天魔的情报，我要回去了。若是真像你说的，我主覆天的本命元神湮灭了，那他的转世元神应该已经现世，我得去寻他！对了，你可知道九幽那家伙怎么样了？当时大战，他可在场？”
獠摇了摇头，道：“先别急。我主牧天本命元神湮灭之前，给我传来了一条模糊不清的神识残像，我在那影像中看到了覆天圣尊，可是……并没看到九幽……现在各地都在告急，我估计，覆天圣尊是把九幽派到别的地方去镇守了……”
“有残影传讯？快凝出来我看！”塔灵急道。
獠点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这点为难之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没逃过塔灵的眼睛。塔灵不由眉头一动，沉声道：“伤的真有这么重？”
“无碍，还能坚持！”獠答应一声，抬指向自己眉心点去，双目顿时放出两道金光。
这金光在众人的注视下变得凝如实质，形成一个金色的圆球，圆球渐渐扩散，中间浮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漆黑的虚空中，一个身材高大、蓝睛蓝发的魁梧男子飞了过来，男子的面容和古圣法界的圣族一样，气势上有点像曾和沐青并肩作战的“蛮熊”，他身着怪异黑甲，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长刀，黑甲破损严重、伤痕累累，黑刀表面也浮现隐隐裂痕。
男子一边飞一边狂笑，说出了一句沐青等人听不懂的话语。
獠给众人解释道：“这段残影是我主牧天视线所及，用神识留影之法记录下来，又传给了我，因为他身在本仙域之外，距离太远，所以有些模糊……眼前这位就是覆天仙尊，他刚才说：‘牧天，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你我做兄弟这么多年，也斗了这么多年，今天再比个高下，看谁能找出那个带头的魔神杀了，如何？’”
听獠这一解说，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对獠这种神识凝影重现之术大为赞叹，可谓大开了眼界。
……
影像中，一个有些微微发颤的声音回了一句。这句话虽然仍然听不懂，但听在沐青耳中却有几分熟悉，正是那位在神念观想中见到的牧天仙尊那宛如天籁的声音。
重又听到牧天的声音，那个绝美的男子的形象又浮现在沐青脑海……
獠继续翻译，道：“我主牧天说……他说：‘做兄弟就当如此！道不同，却仍可做兄弟！你我今日若是战死在这虚空之中，日后转世元神再碰到一起，就不要再分什么谁是圣、谁是仙了’。”
影像中的覆天哈哈大笑，又说了一句。
这次，是塔灵给众人翻译，道：“我主说：‘西天佛门那帮老秃驴只会和稀泥，北天鬼族那帮妖里妖气的家伙比泥鳅还滑，真遇到事儿了，还得是你我两族出力！’骂的好！”
最后“骂的好”这三个字，很显然是塔灵自己的话。
……
影像中，覆天已经到了牧天身侧，视角突然转动，周围出现了十几个被虚幻光芒包裹的影子。很显然，二人被包围了！
这些影子很快变得清晰起来，待众人看清这些影子的形态，不由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出现的十几个身影并不相同，一个个的三分像人，倒是七分更像是妖兽，高高矮矮相差巨大。
其中三个身材最高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似牛又似马，背上还背了一对很别扭的小翅膀；另外三个乃是人首蛇身，肩生六臂；还有四个，乃是人身蛛体；另外几个身形最矮，身形虽然像人，也是双臂双足，但头上的长发却是一条条扭曲盘绕的怪蛇……
影像终于落在了一个最像人的女子身上，这女子身披星光，生的秀美可人，只是额上多了两根龙角。
“天帝！”塔灵发出一声惊呼。
獠道：“不，这不是天帝，是她的孪生姐姐，龙月儿！”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龙月儿！掌管亢金龙的那位仙尊！她几百万年前破虚走了！怎么……怎么和这些域外天魔在一起？还在围攻你我主人？”塔灵疑道。
……
影像中的龙月儿面带甜笑的开口了，声如银铃，和牧天交谈起来，覆天在旁边时不时的插言，似乎非常气愤，听起来就是狂叫狂吼。
数个呼吸后，二人不再对话，龙月儿双眸寒芒一闪，两条金锏浮现掌中，影像随之消失了，那金光形成的光球随之消失，又收回到獠的双目之中。
不用猜都知道，接下来，就是以二对多的一番血战。但是，大家都没听懂最后这几句对话，纷纷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塔灵和獠。
獠在催动这凝影重现之法后，气息变得有些紊乱，显然催动此法大耗修为和神识之力。伤重的他，有些吃不消。
塔灵眨眨眼，解释道：“他们刚才说的是一些男男女女间的废话，和主题无关，无须译给你们听。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曾经掌管亢金龙的龙月天尊，应该是变成那些域外天魔中的一员了，在她的口中，称呼那些域外天魔为……虚空神族！”
塔灵的声音变得狠戾起来，片刻才道：“并且……她就是我主口中那个“带头的魔神”！”
獠深吸一气，接着塔灵的话道：“是的，在我和他们交手时，他们中某些已经掌握了我们用的语言，他们也自称为‘虚空神族’。”
“他们就长成这副模样？怎么还不一样？跟你交手的那些大约是什么修为？”塔灵连发三问的道。
獠道：“我之前遇到的那些，还有其它一些不一样的……我想，他们定然不是同一个种族，或许，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是因为某个目的凑在了一起……”
想了想，又道：“他们的修为嘛……和我动手的那些中，领头的大约在仙徒七八级，最高见过仙君五级的，那些大小杂兵大约在灵虚、灵台……其中有个带头的，仙君四级，会我们的语言，他曾自称为虚空神将。他不经意间曾说，他们的神帅将我们的仙尊级别的大能杀的落花流水，所以我认为，围攻你我主人的那些天魔，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虚空神帅’！”
塔灵抿着嘴道：“用我们圣族的修为境界来分，他们的‘神将’就是我们的圣君级别，而‘神帅’就相当于圣尊喽？”
又道：“你伤的不轻，看不准你的修为，你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
獠惭色一现，道：“和当年差不多，四级仙君，还差一点没到五级。”
“妈的，还是比我高一点！”塔灵没好气的道。
又找补一句，“若是九幽还活着，他的修为定然要超过你！”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异界故人
沐青众人听着二人对话，对真仙级别修士的境界划分有了几分认识。但众人最关心的，还是刚才的那段影像。
不过，这段影像带来的有用讯息非常之少，或者说，和众人心中担心的问题相距甚远。有价值的地方，不过是展示了那些域外天魔的形象，还有那个“投敌”的亢金龙仙尊龙月儿。
之前獠说过，若是沐青选择留下，就会为众人解惑，于是，众人把视线集中到沐青和四灵身上，似乎是期盼他们首先开口发问。
其实，最核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那些域外天魔有没有可能降临到本界！有几分可能？若是他们真的来了，又应该如何应对？
獠也看出了众人眼中询问的意味，将视线投向沐青，又转向四灵，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终于落在塔灵脸上，开口道：“枭，如今事在非常，四方仙域、二十八灵域、还有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界面，或早或晚都难逃战火，我要跟这些娃娃们详细说说，你没意见吧？”
塔灵白了獠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说！有些情况，尤其是你后来和那些天魔斗法的情况，我也得知道！就算他们很强，我至少也得做到知己知彼！”
獠点点头，忽而转言道：“你这圣塔里那位客人……不现身吗？躲着听也是听，不如出来一见啊！”
塔灵知道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獠，似乎有些无奈的道：“徒儿，出来吧！”
众人听塔灵这一句，不由暗道：原来，这圣塔里还有一人，是这个枭的徒弟。
沐青、淼淼和雷昊更是带了几分惊疑，尤其沐青和淼淼，当年进入圣塔时，可没见过、没听过塔灵还有个徒弟在此。
随着塔灵这声呼唤，一侧空中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应，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兴奋，道：“来了！”
这一声“来了”，众人只见那空处浮现一团空间氤氲波动，一个少女的身形跳了出来。
这少女生的灵动乖巧，眉眼间透着一股伶俐之气，身上是一件宽大的兽皮斗篷。
少女现身而出，飞也似的向众人奔来。众人脸上都是又惊又疑，心道：这塔灵明显是圣族，怎么却收了个人族女孩做徒弟？
沐青脸上的表情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除了震惊，还有更加浓郁的惊喜和激动。
塔灵的表现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只听塔灵冲那少女道：“徒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少女脸上的惊喜和激动比之沐青一点都不少，她没有回答塔灵的发问，而是一边跑一边喊，“沐青巴隆叔叔，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再也……再也……”说着，泪水夺眶而出，已是泣不成声。
沐青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任那少女狂奔到面前，扑倒在自己怀里。
白仙儿在那少女现身时也是一惊，又很快察觉到沐青表情有异，顿时想起了当年自己引逗沐青回忆过往时在其心念中读到的信息，于是恍然大悟。不由暗自摇头，叹道：我这小家奴，表面看上去不黯此事，可事实上，却是个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招惹桃花的情种！
此刻，塔灵也反应了过来，终于知道自己这位爱徒为何要变作这个模样出来见人了。不由暗自腹诽：孽缘啊……孽缘！
又道：都怨沐青这小王八，老子送你去古圣法界是为了把你变成我圣族一员！你倒好，不但学了我圣族功法，取了我主覆天留在那里的宝物，还顺手勾引老子的徒儿！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沐青，他哪有机会收了这个乖巧可人的徒弟？简直是本末倒置。
……
沐青一把攥住少女的双肩，将少女从自己怀中推开一段距离，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女，终于问出一句：“小阿图？！！是你吗？小阿图！？”
……
这少女不是小阿图更是何人？
当年，沐青携着她同回圣塔，即将抵达时，她被一股空间之力扯了开去，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之后，沐青只道她是死了，还差点跟塔灵“翻脸动手”，还想着日后自己修为高了，定然要为小阿图报仇：不论塔灵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不杀了他，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此刻，小阿图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如何不惊？如何不喜？如何不激动？
……
小阿图飞快的抹去脸颊的泪痕，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甜笑，道：“当然是我，小阿图！我当然是小阿图！沐青巴隆叔叔，你不记得我这个样子了吗？我刚才看到你进来，但师父不叫我，我也不敢出来，后来师父终于叫我了，我紧着变成这个样子来见你！是不是变的不像原来了？那我恢复本来容貌好吗？”
小阿图本就口齿伶俐，此刻连珠炮的一番快语，说的沐青一阵阵的发傻，支吾道：“像，像……不，不用了……我只是，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阿图又飞快的道：“那天，你一下没搂住我，我从你怀中掉了出去，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是师父救了我，把我弄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师父不让我出去，还好这里足够大，也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师父还教了我很多修炼的功法，所以也不闷，就是……就是想你……”
说着，小阿图脸颊不由红了。
“咕咚”一声，沐青吞下一口口水，可喉咙里还是发干，他侧目看向塔灵，低声道：“你是说……塔灵前辈救了你……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小阿图大眼睛忽闪两下，点了点头，又道：“不是吗？”
沐青在心里将塔灵的母亲、奶奶、外婆、姑姑、婶婶等一干有或没有的女性家眷问候一遍，才道：“他说是，那就是吧……当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也以为你落入了无尽虚空之中，还心痛了好一阵子……”
听沐青如此一句，小阿图脸颊上红晕更浓。
……
令狐兰一直在认真的听二人的对话，这位名叫小阿图的女子出现时，称呼沐青为“叔叔”，令狐兰只道是沐青某个旧交，但此刻，虽然不知此女的来历，看小阿图的表情还有二人四目相对的样子，便就对二人的微妙关系猜出个大概。
不由心道：我这孩儿缘法深厚广大，顺便就带上了姻缘，他身边的女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出众，还各具特色！这点，比他爹要强上了千倍万倍。
忽而又道：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若是这么说，岂不是说他爹只有我一个还不够了？那可是大大的错了！就应该像他爹那样，只爱一个才对！
不过，再一想，自己儿子有漂亮出众的女子喜欢，难道是坏事？当然不是！再多也不嫌多啊！我还想着他日后能找个九仙族的女娃，生下纯正的九仙族血脉呢！
一时间，令狐兰自己把自己搅和懵了。
她当然不会不在乎白仙儿的感受，偷眼向其看去，只见白仙儿面带微笑，神色如常。又是心道：还是我这儿媳妇最好，最识大体，最懂男人心思。
不过，令狐兰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青儿，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吗？”
被令狐兰这一声提醒，沐青才发觉周围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和小阿图，也瞬间意识到白仙儿就坐在自己身边，顿时只觉寒毛直立、后颈发凉。
连忙借着令狐兰的问话松开了攥在小阿图肩头的双手，转头看向令狐兰，道：“娘亲，这是一次远行中遇到的两位朋友的孩儿，她叫阿图，她娘也叫阿图，所以我就叫她小阿图。她算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所以她叫我叔叔！”
沐青故意将“叔叔”二字加重了语气，又给小阿图介绍，“小阿图，这是我娘，这位是我夫人：白仙儿。”
刹那间，小阿图那股机灵劲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走到令狐兰面前，用沐青当年教她的人族的礼节给依旧盘膝而坐的令狐兰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甜甜的道：“晚辈见过沐青巴隆叔叔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叔祖母大人。”
紧接着又走到白仙儿面前，也是深施一礼，笑容比刚才还甜了三分，开口道：“晚辈见过叔母大人！”说着，也不用白仙儿让，自顾自的一拧身做到了白仙儿身边，挨的紧紧的，探臂将白仙儿一条手臂搂住，低声道：“叔母，你真美！怪不得沐青巴隆叔叔总在我面前夸你！”
白仙儿心中苦笑两声，暗叹道：我的个天这就是个小妖精啊！还是小家奴“一手带大”的？你能带出这样的古灵精怪来？你再带一个我看看！
白仙儿之所以有如此感叹，原因非常明显：你“沐青巴隆叔叔”的脾气我会不知？就算他在古圣法界想起我来，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夸我。况且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确定双修道侣的关系呢！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答疑解惑（上）
看这茬儿混了过去，沐青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放出神识去探阿图的修为，这一探又是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小阿图，你这修为……”
腻腻挽着白仙儿手臂的小阿图嘻嘻一笑，道：“沐青巴隆叔叔，你的修为也提升了很多啊！”
塔灵冷哼一声，道：“三千年修到圣虚期，很快吗？要不是这丫头贪玩，凭她的聪明和悟性，早就该到圣鼎期了！你当我圣族功法跟你们仙族功法一样磨叽？”
“圣虚期？三千年？”沐青又是一疑，很快明白了塔灵这话的意思：
仙族修为境界在灵神期以上为灵意、灵虚、灵台三层，那么，圣族修为应该也有三层与之对应，这圣虚期对应的应该就是灵虚期喽。怪不得自己感觉小阿图的修为深不可测，感情已经比自己高了两个大境界。
至于“三千年”这个数，也没错。这圣塔中的时空法则和外界不同，外面一天大约相当于塔里的十天，外面过了大约三百年，塔里已经是三千年过去了。
小阿图对自己这位师父很是敬畏，却是不怕，听塔灵明斥实褒的夸奖自己，冲塔灵吐了吐舌头，又偷眼向沐青看去，嘟囔道：“我才没有偷懒呢！”。
“好了，人到齐了，那我便从头开始说。之后，你们还有不解之处，再开口发问就是。”獠开口道。
众人忙收摄心神，开始听獠讲述，不敢漏过一字半句。
獠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先从最重要的说起：当日，我守在这附近，没赶上最初的仙域之战，到后来那些域外天魔分兵去袭击二十八灵域的天幕时，我参加了守卫心月狐的一战，大战在天幕外拉开，几番战罢，终于暂时击退了天魔大军，我便又返回了这片空间附近。我之所以会回来，一则这是我主牧天的命令，再则，那些分散而开的域外天魔也正铺天盖地的奔向整个仙域的各个位置，这附近没有什么高级界面，生灵的修为最高的也就跟你们一样，虽然来袭击这些小界面的天魔修为不高，但还是比你们高的多，一旦被他们突破了天幕，凭你们这样的修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就在这时，我收到了硫的传讯他是我主牧天的九天护卫之一，是青背神牛一族我赶去相助的途中，便遇到了伏击，之前还未多想，如今想来……”
獠面色微变，沉声道：“这很可能是个圈套！”
塔灵微微点头，道：“不错！对方有那个龙月儿，对我们知根知底，若是你我主人的本命元神真的湮灭了，那么龙月儿就会把目标放在他们的转世元神身上，而找到他们的转世元神，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在我们这些护卫身上做文章！”
塔灵这话，虽然口头上仍然不愿相信自己主人覆天的本命元神已经湮灭，但实际上已经表明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獠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继续道：“所以，我猜他们是控制了硫，但硫并不知道我主转世元神的下落，所以，他们才要引我过去。”
顿了顿，獠继续道：“从这番伏击看来，对方的准备很充分，一共有三十多名域外天魔将我围住，动手时并不想立时取我性命，我才有机会杀了那个带头的，又连杀他们十几人，重伤后逃至此处，我来的时候，身后并无追兵……”
听獠说出如此一句，沐青众人心中同时一松，心道：还好没有追兵。
可是，獠接下来的话又将众人刚刚平复的情绪说的紧张起来。
只听獠道：“他们既然已经将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想必是不会放弃的！我逃至此处，消失不见，他们很可能会派出大量的搜寻小队！本界虽然被封界阵封住，在虚空中看不到，但也并非真的消失了，只要细细搜寻，还是能够找到的。”
铃儿插口道：“不错！当年我们五灵来到此界，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虽然找了很久，但还是找到了！”
沐青道：“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找上门来？”
又道：“獠前辈，您刚才说，和您动手的那些域外天魔的‘小杂兵’的修为是灵虚、灵台左右，还有相当于仙徒、仙君的‘虚空神将’，这个境界……意味着什么？还有，他们若真的攻来，按前辈的判断，那些搜寻小队的实力，大体在何等水平？”
獠道：“本来，你们过早知道上界的修为境界有害无益，但现在事今特殊，而且你们也都知道了灵域的境界划分了，就跟你们说说：在你们现在的修为境界之上，是灵意、灵虚、灵台三境，每层也分前、中、后三期，圣族则称为圣意、圣虚和圣鼎三境；再向上，便是真仙境，我们仙族分为仙徒、仙君、仙尊三层，圣族则分为，圣徒、圣君、圣尊三层，但每一层之内小境界的划分却不是三期，而是九级，从一到九。我和枭分别是仙君、圣君四级。”
塔灵插口补了一句，“他快五级了，我是刚到四级。若不是清闲了这几百万年，凭我圣族功法的修炼速度，我定超过他了！”
獠看向沐青，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搜寻小队，他们的实力一般不会太高，大体在灵虚、灵台，带头之人也不过相当于低级仙徒。但是，若是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很可能就有高级‘神将’赶过来。”
“会不会有神帅？”玉坤插口问道。
獠眉头微皱的道：“应该不会，如果他们能抽调神帅级别的高手，在伏击我的时候就会调动了。我估计，首先，在周天寰宇天幕外，他们和本仙域的仙尊级别的大能有一场大战，损失了不少战力，然后他们入侵成功，在四方仙域又有几番大战，他们虽然胜了，但也占不了太多便宜！况且，据我所知，还有数位仙尊级别的大能隐身四方仙域之中，伺机而动，他们的神帅必须时刻提防。”
玉坤点点头，又道：“若是他们来的只是‘神将’以下，有獠前辈和枭前辈在，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一直未发一言的南宫玄终于开口了，道：“也不尽然！若是他们发现了我们这里除了獠前辈以外还有一位仙君级别的大能，定然会再做增援的。”
塔灵突然冷冷一笑，道：“我说过我要帮你们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愣。转念一想，塔灵说的没错，他并未说过会留下来共同对抗这些域外天魔。只是刚才这个氛围之下，众人一时间把塔灵当成了“自己人”罢了。
只听塔灵继续道：“我只是要听獠说说那些域外天魔的情况，然后，我就会离开，去寻我主的转世元神。”
小阿图面色微变的看向塔灵，抿着小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塔灵继续道：“獠，我劝你也别留下，省的拖累了这些娃娃。你受了伤，虽然你我是老对手，但我不介意帮你一次，带你一起走，送你去心月狐落脚，如何？”
獠苦涩一笑，道：“枭，你以为我走了，这界就安全了吗？他们顺着我的气息找到这里，一旦发现这里还有个隐藏着的小界面，难道不会顺手灭了？这可废不了多少功夫，一个搜寻小队，甚至一名灵虚期的小杂兵就能办到！”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愕然。
獠说的不错，就算那些域外天魔的首要目标是獠，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灵缘界出手。
如此一来，獠走也好，留也罢，对本界即将面临的危机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也可以说，从獠降临本界开始，本界的命运就注定了！
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
白仙儿侧目看向沐青，胸中涌起一阵阵的绞痛，暗道：小家奴，师父说让你走，你偏偏选择留下，如今……不是要白白送死？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答疑解惑（下）
众人之前听塔灵和獠的对话，知道那些域外天魔的修为境界比自己高出了太多，胸口如压巨石，还盼着塔灵能够和自己这些人一起共抗外敌，但此刻听闻塔灵要走，又听獠如此一番分析，不由心情更加沉重，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无比。
这些域外天魔中的“小杂兵”修为最低的也有灵虚期，比在场这些人高上两个大境界，甚至比四灵恢复全部修为后还要高一个大境界，若是真的杀将过来，这仗怎么打？
听獠的话音，似乎是准备留下，但他身负重伤，对敌那域外天魔又能有几分胜算？
……
众人的表现在獠的意料之中。说完这一句，视线向周围扫去，观察众人的反应。
只见沐青和四灵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诸葛豪、雷震、烈火老祖等性子直爽之人则喃喃自语“这仗该怎么打呢？”
闫巍撇着嘴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不知道能不能砍的动！”
丁甲算是见过“大世面”的，面色并无太大变化，却也是略显阴沉。
而另外众人或是垂首不语，或是轻轻叹息，更有不少人脸上挂上了畏惧之色。
唯独铃铛的眼中依旧带着好奇兴奋之意，仿佛这很有可能降临的灾难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小阿图终于开口了，她松开了白仙儿的手臂，向塔灵施了一个圣族的礼节，道：“师父，我……我想留下。”
塔灵早就猜到自己这徒弟心中的小九九，面现不悦的道：“你留下？你留下干什么？陪他们送死？你以为你修到了圣虚期，就很强了？”
小阿图眼珠一转，据理力争道：“师父、沐青巴隆叔叔，还有各位，难道你们忘了？你们所在的这个界面修为的顶峰就是灵神后期，修为再向上，不但会受界面之力的压制，还会引动飞升之劫，也就是说，包括我在内，只要到了这个界面，必须把修为控制在灵神后期以下。如此一来，那些域外天魔修为高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压制修为才能留在此界？所以，就算他们很强，但我们人多啊！不一定就斗不过他们啊！”
小阿图如此一言，顿时说的包括沐青在内的众人茅塞顿开，眼中精芒点点。
是啊！刚才被塔灵和獠的那番对话吸引，被带偏了！小阿图说的对啊！
可是，只见塔灵无奈一笑，扫视众人一眼，露出了一个“尔等真是无知”的表情，开口道：“你们真以为是这样？做梦呢？界面有压制修为之力不假，但那只是对没有虚空斗法之力的人而言的。一旦某人可以在虚空中斗法，那界面之力也就压制不住他了！按理说，修士们至少要修到圣鼎也就是你们仙族的灵台期才有在虚空中斗法的能力，但刚才你们也听獠说了，那些‘虚空神族’，修为最低的只有灵虚期，但也能在虚空中斗法，这就说明，界面的压制之力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他们可以以本来修为降临此界，也不会引动什么飞升之劫！”
说着，又瞪向小阿图，道：“而你呢！你只有圣虚期，这界面对你的压制之力倒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你想留下来，就要把修为压制在灵神期以下。斗，拿什么斗！”
众人骇然。脸上刚刚升起的那股希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獠接口道：“枭说的不错。你们看我，我虽然受伤，但降临此界时的修为也远超灵神后期，这界面可曾压制我了？可曾把我推往外界？”
又解释道：“这界面之力，主要体现在笼罩界面的天幕上，各界面的天幕之力不同，我们整个仙域的界面大体分成三等，最高的是四方仙域，其次是二十八灵域，最低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界面，还有比你们更低等的，也都归在这一类，只不过那些更低的界面，那里的修士连飞升上界的机会都没有……”
顿了顿，又继续道：“天幕之力体现在两个方面：对外，可以抵御天外罡风，还有类似现在这样的情况，而对内，就是限定了本界修士的修为上限！”
听完塔灵和獠的解说，众人面如死灰，小阿图也没词了，可还是不甘心，噘着小嘴嘟囔道：“那也不能……反正我沐青巴隆叔叔不能送死！”又补充一句，“我叔母、叔祖母也不行！”
白仙儿终于按捺不住，偷眼看向沐青，传音道：“青，你还是走吧！跟四灵、丁甲一起走！”
沐青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塔灵看向獠，语重心长的道：“獠，其实你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不想少了你这个对手！所以我还是劝你跟我一起走！难道，你不要去寻牧天仙尊的转世元神吗？他那转世元神，十有**是留在了仙域或者心月狐吧？”
獠微微摇头，道：“枭，不瞒你说，走或不走，对我意义不大了……”
塔灵先是一愣，道：“你伤重没关系，我带你走就是！”
忽而，又面现惊愕的道：“你……你是说，你的寿元尽了？”
獠苦涩点头，道：“本来，还应该有个几百万年，再努努力，就能修到五级仙君之境。可惜，之前对敌之时，多番催动本源之力，消耗巨大，怕是时日无多了。所以我刚才问你有没有灵羽仙丹。”
沐青众人听獠说出如此一句，不由都是心头一颤。心道：他修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寿元竟然还是有限的？
塔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双眉紧缩的道：“那我直接送你去仙域，那里定可寻到灵羽丹！”
獠继续摇了摇头，道：“四方仙域的情况你不清楚，那里乱的很，对方‘神帅’级别的高手都集中在那里，一旦你我在附近现身，怕是还没进入仙域，就被人截杀了。”
忽而又是一笑，道：“其实，就如阿图姑娘所言，本界也并非无药可救！虽然胜面不大，但也可一试！”
塔灵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胜面！？难不成靠他们？”
忽而，塔灵滞住了。獠正面带笑意的向他看来。
“你……你要那么做？你疯了！那可是违背天则！你要知道，这界面虽小，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天则这东西，一旦以人力改之，产生的后果难以预料！天帝的万法盘会转疯了的！”塔灵急道。
獠平静的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枭，当年你我主人在本界一番大战，不就已经改了天则吗？我再改它一次又如何？并且，你我心中都清楚，你主覆天窃取界魂之力，我主牧天坚持要灭杀新生界面，他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在以人力改变天则？”
顿了顿，又道：“天则这东西，你认为它在它就在，你若是置若罔闻，它也就是那么回事。反言之，我的决定或许就是天则中的一环也说不定啊？”
塔灵沉默了。
獠的话虽然不一定正确，却句句都是事实，无从反驳。
……
二人的对话将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却不敢打断。
……
片刻，塔灵道：“即便如此，怕是时间也不够！”
獠道：“放在别的界面，是不成的，但这个界面不同。这里，可是有你我主人的圣仙二气，还有九幽和包括我在内的四圣五绝留下的血脉种子，另外，还有几件了不得的东西！”
塔灵侧目瞄了沐青一眼，又道：“我主人那柄坟龙剑在这小子手里，他现在的修为，发挥不了那剑威能之十一。”
獠笑着道：“不单如此，还有别的！”
说着，獠的视线向一侧飘去，在金灵蓝天书和木灵铃儿身上略作停留。
二人不知獠是何意，面带疑惑的迎向獠的视线，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
塔灵终于被獠说动了，抬手按上獠的肩头，重重的一拍，道：“好！我帮你！做完这事再走！”
……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揠苗助长
獠双眸深处中浮现一丝感动，却并未出口感谢，而是缓缓起身。众人见獠站了起来，也纷纷跟着起身。
獠环视在场的沐青等人，朗声道：“诸位都听到了，大体的情况也了解了。那些域外天魔是否真的会来，我不敢打包票，但我估计有九成的可能他们会来。若是他们来了，我有个法子或许能救下本界一命，也或许不行。行此法，是冒险一搏，于万死间搏一点生机！但不行此法，诸位只能困坐等死，期盼着那灭顶之灾永远不会到来。不知诸位可愿尝试？”
众人刚听二人说到那“有违天则”之事，已经疑窦丛生，此刻听獠发问，不由面面相觑。
静了片刻，沐青冲獠抱拳施礼，道：“獠前辈，愿闻其详！”
玉坤道：“我和我兄弟这条仙路，哪次不是万死得生？诸位看看，我们不但活了下来，还活的好好的！还得了不少大机缘！”
蓝天书侧面看向铃儿，又看向獠，道：“前辈所言之事，可是和我二人有关？”
闫巍扯着嗓子道：“前辈，有什么办法您就快说！这钩的人心里又痒又闷的！”
小阿图双眸闪烁的自语道：“这违背天则的法子……是什么？”
铃铛惊喜的道：“你修为这么高，想起来的法子定然奇妙！快说来听听！”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要听听獠口中的这个“法子”，只要这法子有一分机会，也愿意尝试。
獠淡淡一笑，继续道：“那些域外天魔要是花力气寻我，我估计虚空中时光流逝的速度不同，就以此界的时空法则来论多则千年，少则五百年，他们就能找到本界。若他们到了，修为将碾压各位，必是生灵涂炭！我这法门，可以破除本界界面之力对诸位修为的压制，令诸位有机会无需飞升上界也能修到灵意、灵虚等境，并且，在短期内，诸位修为提升的速度比上界正常状态还快，但是，一旦施行此法，封住本界的封界阵就会消失，本界会逐渐暴露在虚空寰宇之中，那些域外天魔来的也就更快，至少会快上一倍！这就需要诸位在修炼上要和时间赛跑！尽最大的努力变的更强！”
听獠一言，众人心头巨震，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却也同时意识到：獠的这个办法，看似是个提议，实际上却是不得不这么做！
他说那域外天魔九成的可能会找来，九成，跟十成没什么分别。既然确定会来，那么，就不能束手待毙。
唯一的区别，是来的早或者晚。来的晚了，能多活些年，但最终难逃一死。来的早了，若是真如獠所说，自己的修为能突破本界的限制修到灵意、灵虚等境，或许真有一战之力！
并且，在场的诸多修士中，有不少人寿元都所剩不多了，而修为也实难进境。若是借此良机突破境界，至少不会在天魔到来之前就坐化了。
苟且偷生和拼死一搏，在普通人心中或许还需做些权衡，但在这些深谙缘劫相随的修士眼里，绝对会选择后者。
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拱手，口称“我等愿意一搏！”
獠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此法名为界魂灌顶之术，我给它起了个更贴切的名字，叫做揠苗助长！其实，这法子很简单，就是用修士的本源之力注入界魂，激发界魂的本源生机，促使其快速成长，变成更高级的界面！”
此言一出，广场上先是寂静一片，紧接着便就爆出一片哗然。一时间，兴奋、疑惑、震惊之声喧嚣而起。
说完这一句，獠看向沐青，道：“界魂是活的，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我主牧天也跟你说过界面升阶之事，不如你给大家解说解说？”
沐青在听到獠这个“揠苗助长”的法子时，也一瞬间就想起了神念观想中牧天的一番话。
当时，自己问他能不能在不毁掉灵脉的前提下解开封界阵，他说办法是有的，但是沐青做不到。同时，也就提到了某些身具缘法的低级界面可以飞升成为高级界面的情况。
听獠让自己来说，沐青定了定神，虚展双臂示意众人稍安，朗声开口道：“诸位，獠前辈具体要用什么手段我不清楚，但是，界面是活的、是有生命的，这是我亲眼所见！当年，塔灵前辈将我送往一个名为古圣法界的圣族界面，在那里，我见到了那一界的界魂……”
顿了顿，又道：“我在神念观想中见到了牧天仙尊，他亲口说过，某些低级界面不断成长，有可能变成高级界面，然后，就会整界飞升，融入上级界面之中，对于我们这界来说，就是融入到心月狐中！”
听沐青一言，广场上哗然又起。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一时间很难接受。
不过，众人除了惊疑，心中的兴奋更是难以言表。尤其是白仙儿、令狐兰、杨柳、米福等人，本来今天是来给沐青几人送行的，这一别之后就不知有没有再见之日，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大家不用分别了？一起都到上界去？
沐青在给众人解说之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同样显得兴奋异常，不由自主的将白仙儿的玉手抓在手中，攥的紧紧的……
等沐青说完，獠轻咳一声，接口道：“诸位并不知道，其实，在这整个仙域尚未鼎定四方之时，界面间的融合会引发毁天灭地的天灾，两个相互融合的界面均会受到极大的损伤，常常是生灵灭绝殆尽，但是，经过数代修士大能的努力，四方仙域终于规制，如今，界面融合就平和多了，最多不过是些地动、海啸，均对修士构不成威胁。”
顿了顿，又道：“如果是正常状态，如你们这个灵缘界这样的年轻界面，想要升级为高级界面，成为上界的一部分，没个几千万年想都别想，但枭刚才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二人合力，数年内就可令本界升级完成！”
丁甲第一个开口问道：“敢问前辈，升级完成之后，本界就会开始飞升吗？那将是个什么状态？”
獠道：“此法我只是知道，并未真正施展过。但从典籍上的记载来看，到那时，本界被毁掉的灵脉将会重生，还会变的比之前更雄浑，灵气也将在短期内呈现爆涌之态，比上界心月狐还要浓郁，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此界如获新生，就如其诞生之初，法则之力会变得更加显著，身居此界的修士领悟起天地法则来就会容易的多！与此同时，本界将横渡虚空，渐渐向心月狐靠近，大约数百年后，就会抵达心月狐，和它融为一体，成为心月狐的一部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那封界阵不用去管它，它的力量自然就会渐渐变弱，等完全破了，本界就会暴露在虚空寰宇之中！”
令狐琼突然开口，道：“前辈，行此法可有什么危害？”
獠缓缓摇头，道：“眼前能看到的危害只有一个，就是需要消耗我和枭大量的修为和本源之力。但看不见的危害嘛……此法有违天则，将会对本界乃至整个仙域的缘法产生难以捉摸的影响，是吉是凶，不可预测……”
说到此处，獠轻叹一声，道：“仙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凶，还能凶到哪里去……倒不如把这天则弄得越乱越好……”
南宫玄眉头微皱的道：“前辈刚才所言，行此法后，我等仍是‘万死间搏一点生机’，也就是说：前辈估计，就算我等的修为全都大有进境，仍很难是那域外天魔的对手？”
獠点点头，道：“毕竟时间太短，我估计，就算如沐小子这般身具大缘法之人，拼了命的修炼，能在五百年内冲击到灵虚初期，已经是极限了。就算对方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搜寻小队，就算带队的首领只有灵台期，他们的实力也远在你们之上！”
此言一出，众人心底刚刚兴起的兴奋之情瞬间被浇上了一瓢冷水。今天，这情绪数番变化，真真如坐上了过山车，上上下下，根本不给人心理准备，好不刺激。
……
说完这一句，獠侧目看向塔灵。
塔灵微微摇头，给了獠否定的回答。对于他来说，去寻主人的转世元神是第一要务。他能答应助獠催动“界魂灌顶”之法，已经是做出巨大牺牲和让步了，这还是看在和獠多年的“对头”关系上，或许，还念了一点对灵缘界的“香火情”。但是，他是绝不会留下来相助众人的。
不过，得到塔灵否定回答的獠并不气馁，而是提了提嗓音，又道：“诸位也无须太过担心。本界自化生之初便和他界不同，留下了两位仙尊的气息和修为，还有四圣五绝的血脉，虽说是九死一生，但只要应付得当，相信胜算定要大上几分的！”
刚才和塔灵对话之时，獠已经提到此点，此刻又提此事，众人的视线不由向他集中，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五大“变数”（上）
关于“本界不同于其它界面”这个情况，沐青是早就知道的。其他人，只要是知道封界阵的来龙去脉的，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都在这个范围之内。
但是，众人只是知道这个“不同”的存在，知道本界有“四圣五绝”血脉，知道本界有连上界修士都觊觎的好东西其中一件就是沐青得到的那些太乙精金但听獠话中的意味，看来大家知道的并非全部。
……
獠示意众人坐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开口道：“从刚才我对沐小子和四灵的搜魂中，我已大体知道了你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但是，还有一些情况是你们不知道的，若是把这些也利用起来，胜算就大了几分，总结起来，有五个最大的变数，关系到六个人！”
众人听的仔细，都在猜想这六个人是谁。
沐青之前注意到了獠刚才瞄向蓝天书和铃儿的那一眼，心道：“他们两个，定然是这六人之二喽！”
果然，獠第一个看向蓝天书，道：“金灵，你的肉身来自于一名叫做‘金奇圣’的本界修士，你自名为‘蓝天书’，是因为你依稀记得你乃是此人的器灵，但对于当年之事，你的记忆却十分模糊，对吗？”
蓝天书微微颔首。
獠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蓝天书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帮你补上一段记忆：这位蓝天书本是我主牧天麾下一名仙徒并非是你记忆中的‘仙君’他是我主派往心月狐的‘信使’和‘监察使’，其职责一是将我主的仙谕传至心月狐，二是监察心月狐上三大天律的执行情况我想，你之所以将他记成了一名‘仙君’，是因为别人总是这样称呼他吧他常年都待在心月狐，但心月狐上的修士知道他的存在的却很少；
“由于有界面之力的阻隔，上下界面之间传递消息非常困难，所以我主派他下界时，就给了他一件仙器，名为仙使令。凭借此宝，无论相隔多远，他都可以以文字的形式和我主互通消息。这件‘仙使令’就是你手中那柄‘金剑’，而你的元神，就是此宝所化的器灵！”
听闻此言，蓝天书并未露出预想中的惊愕之情，仿佛獠说的这些，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略一思索，接着獠的话道：“可是，还是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我又是如何被那些人得去，炼成了灵媒……”
獠道：“蓝天书和我主牧天之间的联系并不频繁，以本界时空法则来看，数万年也联系不上一次半次，近几百万年，我主牧天常在天幕之外巡游，联系自然更少。或许……正如你们猜想的那样，心月狐三大宗门尤其是长生殿为了炼制更高级的长生丹，和魔族勾结的事情被他发现了，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玉坤插口道：“他可是仙徒境界，心月狐上那帮家伙最高不才灵台期吗？能杀得了他？”
獠面露苦涩的道：“据我所知，蓝天书为人忠厚老实，循规蹈矩，甚至有些木讷，想必是中了圈套，若是多人合力，再加上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话没说尽，但众人也明白什么意思。
淼淼道：“也就是说，金灵大哥手里这柄金剑，是一件如假包换的仙器！那么，它除了可以和牧天仙尊联通消息，还有其它的功用吗？”
獠看向蓝天书，道：“仙器级别的法宝炼制起来非常困难，就连仙域中人也不是谁都能炼制，我就做不到。仙器共分九阶，从低到高，依次提升，这件‘仙使令’算是个二阶仙器。若说其它的功用嘛……倒还真没什么，不过，仙器毕竟是仙器，就算你拿它当做一件普通的金系法宝来用，它也应该能够发挥出更强的威能。只是……作为器灵的你被炼成了灵媒，和本命仙器间的联系变弱了，再加上你修为还太低，无法发挥本仙器的真正威能，等我解开你的灵媒锁，你再恢复到灵意期，相信日后大战中，此宝必是一大臂助！”
塔灵瞥了沐青一眼，道：“你那柄坟龙剑也是仙器级别的法宝，我们圣族称之为‘圣器’，品阶不高，虽然只有一品，但威能却不应该只有你发挥出来的那样，是你小子用的不对，就连此宝十分之一的威能都发挥不出来！”
这话塔灵刚才就说过，并且，在刚才的谈话中，沐青也了解到，这坟龙剑原来的主人正是覆天圣尊，而自己曾经到过的那个古圣法界，正是被覆天用什么法子凝固了时空法则，所以那里的界魂变的如此之老，却仍然活着。
沐青向塔灵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道：“塔灵前辈，还请您不吝赐教。”
塔灵仰着头道：“古圣法界是我主覆天的‘老家’，我主修成圣尊时回去过一趟，发现那界面到了行将就木的年岁，不忍它就这样泯灭消散了，便就找到了那界的界魂，对其施以‘时空定魂’之法，如此一来，那界魂便被定在了时空之中，虽然力量还在流逝，却流逝的非常之慢了。那时，整个界面已经开始了褪化，修士们的修为上限只有圣核期，并且，越来越多出生的孩子没了魂力，所以，我主便留下了两件仙器，一件是‘洗魂池’，另一件，就是你手中的‘坟龙剑’！”
顿了顿，继续道：“这坟龙剑的品阶虽然只有一品，却绝对是一件土属性至宝，所谓‘坟龙’，那就是能将龙也埋葬的意思。”说着，咯咯一笑，瞟了獠一眼，又接着道：“不过，要催动本剑的真正威能，除了修为够高之外，还必须使用圣力，用灵力虽然也能催动，效果可就不一样了。圣仙两道，虽然是同根同源，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说完这句，塔灵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沐青，那意思是：我让你加入我圣族你不答应，如今反倒是把一身圣力修为化了个干净，怎么样，后悔了吧！
他并不知道，沐青的一身圣力修为并非化去了，而是都转到了第二元神身上。
沐青想到此点，不由暗自欣喜，又道：或许，当日牧天仙尊没有将我圣力修为化去，也是看到了这柄坟龙剑的存在……
獠也向沐青看去。
他是知道沐青丹田仙府之中还有一个圣族修为到了“圣神”中期大圆满的第二元神的，却不点破，开口道：“这便是我说的第二个变数、第二个人。就看沐青小道友日后能否将坟龙剑的威能再激发一些出来。还有，顺便多说一句，沐小道友这九尾天狐血脉可不简单，可说是万中挑一！”说着，又向塔灵看去，道：“枭，你可知道她们九尾天狐一族关于‘天狐王’的传说？”
塔灵带着一丝不屑道：“天狐王？没听过。你们仙族四圣五绝各个神秘兮兮、怪里怪气的，我怎会知道？”
塔灵这个态度不出獠的意料，但这句话却引起了沐青、令狐琼、令狐兰、令狐媚、白仙儿、玉坤、诸葛豪等人的兴趣，尤其是令狐琼。她连忙追问道：“敢问前辈，青儿这天狐血脉……果然是不同寻常？”
獠点头道：“四圣五绝，各族都有自己的非常之处！你们九仙族作为本界血统较纯的一支，也继承了九尾天狐的血脉特征，那就是族中极少出现男子，诞下的后代绝大多数都是女子！”
玉坤插口道：“那不对，我和我家老祖，也是天狐血脉，我俩都是男的，还有，我那命苦早死的老爹定然也是男的！”
獠嗤笑道：“你这是抬杠！你们这一支鼠族，只能算是勉强继承了天狐一族的血脉，而她们九仙族不同，血脉要纯的多。”
令狐琼急切的道：“前辈是说，就算是在仙域，天狐一族也大多是女性？也和我们一样，要找外族通婚才能生下孩儿？”
獠点点头，继续解释道：“不错！正是如此。据我所知，现在仙域的九尾天狐一族族人大约不到一万，这在四圣五绝中算是最大的族群了，可是，她们中的男性族人不过区区两人而已。所以，她们对男性族人非常珍视，可说是视为珍宝，称其为‘天狐王’！至于原因嘛……很简单，物以稀为贵嘛，并且，因为男性天狐族人只有和本族女性族人结合才会诞下后代，所以，她们相信，狐王的存在可以使她们越来越杂的血统得到净化！虽然天狐王生下的后代也大都是女娃。”
令狐琼、令狐兰、令狐媚、白仙儿等人一齐看向沐青，心中都有一个声音在道：还真是猜对了！青儿（小家奴）要想接续血脉，还真就得找天狐族的女性才行！
这个问题，白仙儿苦恼纠结了很久，如今却也想通了，心中虽然还五味杂陈，却也希望沐青日后能有后人留下。
玉坤咯咯一笑，满脸艳羡的道：“兄弟，你有福了！他日飞升仙域，遇到你那一大家子的小狐狸精，各个投怀送抱，要羡煞芸芸众生啊！”
又道：“我若是到了九尾仙狐族中，是不是也能混半个‘天狐王’……”
话刚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只觉一道凌厉无比的目光正向自己射来，不用看也知道，这目光的主人除了杨柳还能是谁？
玉坤反应极快，话音一转的道：“当然，就算她们请我去当整个的‘天狐王’我也不去！你们这族的女子一个比一个长的难看！老子实在是看不上眼！看一眼三年都吃不下饭去！”
此言一出，玉坤又觉不妥：安抚了杨柳，便就得罪了令狐琼、令狐兰等人。
不过，经玉坤这一插科打诨，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并且，他那与常人迥然不同的“无与伦比”的审美观大家也都有所了解，没人跟他计较。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五大“变数”（中）
看玉坤满脸窘迫，沐青连忙替他“解围”，开口道：“前辈，我这个血脉，可对即将到来的一战有什么帮助？”
獠摇头道：“那到没有，就是想起此事便就说说。不过，日后若是你真到了仙域，遇到了你那些族人，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前辈说的是‘影响’二字？”沐青敏锐的察觉到獠表述中的异样之感，开口问道。
獠又是一笑，道：“不错，是影响！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这事儿在我东天苍龙仙域算是不公开的秘密：那位上一任做头把交椅、实至名归的‘天狐王’坐化之后，族中的男性族人只剩下两个，这二人修为相当，都想做下任的‘天狐王’，谁也不服谁，分别拉了一波族人，正闹的不可开交，还有另一些族人两边都不想掺和。所以，你若是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想……会不会来个‘三王鼎力’，那就更热闹喽……”
说完，獠很戏谑的笑了起来，却又越笑越是苦涩，一边摇头一边道：“也不一定，也不一定……也不知离道友她们……是否还活着……”
显然，他是想起了留在四方仙域被域外天魔攻陷之事。而留在那里的那些修士的命运，实是难料……
塔灵插口道：“你说的那个离……就是牧天仙尊九天护卫之一那位？我见过她，却不知她的名字。”
獠点点头，又看向沐青，道：“是的。你们这支分支，从血脉上论，是离的血脉，她也是当年跟着主人在本界斗法时的四圣五绝之一。”
闫巍突然饶有兴致的开口道：“那我呢？我这血脉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是家里老人们说，是一位先祖喝了一头形如犀牛的妖兽的血才变成这样，老鼠精说我是青背神牛血脉，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九天护卫’中的那个硫？我这股血脉又有啥不同凡响的地方？”
獠点头道：“是的，就是他。”
又道：“既然大家对四圣五绝的血脉之力有兴趣，那我就跟大伙说说：首先，这界化生之初便留下了我们四圣五绝的血脉不假，但这些血脉经过漫长的岁月消磨，已经变的很淡了，所以本界修士中即便有更多人的血脉中也有四圣五绝的种子，却永远也不会生根发芽，你们这些血脉稍有觉醒之人、种族，也是天大的造化了……”
顿了顿，继续道：“四圣之中，以我天龙族为尊，我天龙族人修各属性道法的都有，但最强之处是对空间法则有超出他族的领悟力，这也是我在那些域外天魔的伏击下还能脱身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着，獠看向龙傲等海龙一族，道：“你们是我留下血脉所化的分支，但当年大战时，我负伤很轻，留下的多是些本源气息，精血很少，所以你们的血脉并不纯，血脉天赋在你们身上显露的并不明显。”
龙傲等海龙一族在之前几人的对话中就知道自己是这位獠留下的血脉，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机会，此刻听獠提及自己，不由同时起身施礼，口称：“参见先祖”
獠点点头，笑道：“你们继承了我一点血脉之力，但从本质上论，你们还是本界天生天养的种族，其实也算不上是我族晚辈。你们这一拜，我愧领了。”
说着，又看向铃铛，道：“你是白虎血脉，这血脉是我主九天护卫之一的‘啸’道友留下来的，白虎一族的天赋以金、风二性为主，兼之耐力绵长，你也是以速度见长吧！”
铃铛使劲点了点头，道：“若是跑长了，沐小子都追不上我！”
獠看向丁甲，道：“你本是玄武血脉，留下这血脉的道友名叫‘囚’，你这血脉的天赋以土属性为主，身居大地之上，可将实力提升大半，你那两种天赋神通也是因此而来，不过可惜，你弄了这样一副肉身，本就不纯的血脉之力更加混杂，反而弱了……”
丁甲无奈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原来那副肉身腐化成泥，就留了个壳子下来。”
獠将视线移回到沐青脸上，道：“火凤一族和我天龙一族的血脉之力不相上下，他们天生都是火属性的，其天赋神通，你们是知道的，就是涅之术！”
听獠提起火凤一族，沐青面色微变，手掌不由攥紧。那里，是火融雪留下的那个蓝色的火凤印记。
獠看穿了沐青的心思，继续道：“那位火灵，也就是那个叫做火融雪的女娃，元神溃散了，但是……我认为……”
獠沉吟片刻，才道：“我认为，她的元神并未完全消散，若是能激发她们火凤一族的二阶涅，或许，她还有重生的一天。”
“二阶涅！”
沐青、四灵同时惊呼出口。
“是的，据我所知，火凤一族的涅之术玄奥异常，他们族中的某些大能可以在第一次涅后再激发一次，也就是二阶涅。当年，留下火凤血脉的那位道友炎就是激发了二阶涅后重生，才被我主收为‘九天护卫’之一的！”獠道。
“那……如何激发这二阶涅之术？”这一句，是铃儿发问。
“可是……我丝毫感受不到她元神的存在？就算得到了这个法门，也没法告诉她啊？”这一句，是沐青发问。
獠哈哈一笑，道：“这种涅之术，是火凤一族不外传的秘法，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法门，我也不清楚，就连我主牧天都不知道。不过……”
獠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顿了顿才道：“这也是要说到的五大变数之一。我在来到此界之前，已经在虚空中传讯给炎，让他赶来助我脱困，若是他能收到我的传讯，应该就会很快赶来。不过……虚空中传讯并不一定能到他手里，期间会被某些界面阻挡，还有时空乱流，希望他能及时收到我的传讯……若是他能来，你们问问他吧……”
众人听闻此言，得知或许会有一位火凤族仙君级别的大能前来相助，信心又提升了几分。
闫巍等的有些急了，道：“前辈，我呢？你这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我！这问题可是我问的！”
獠淡然一笑，道：“好，就说你！这青背神牛的血脉天赋没什么特别，就是力大无穷，以肉身见长，多修火属性道法。不过，刚才你说是因先祖喝了莫种妖兽的血才继承了青背神牛血脉，这是不对的，这种方式不会另一个外族成为四圣五绝，我想，你先祖喝的那妖兽血的功用，只是激发了你族体内本就存在的血脉种子而已……”
“就这样？”闫巍瞪着两只小眼睛问道。
“就这样。”獠冲他点头。
闫巍有些失望，兀自嘟着嘴嘟囔。
獠不去理他，继续道：“五绝之中，若说天赋最好的，我认为是四翼天鹏一族，他们往往天生就具风或者雷属性，也有兼而有之的。沐小道友，你的那头灵兽金雕，叫做云儿？她就是这样吧？”
沐青顺着獠的话头点点头，心中还在想着那“二阶涅”之事。
獠继续道：“金甲魔猿一族的血脉天赋除了可以化生一身金甲之外，主要突出一个‘狂’字！他们大多天生金、木两种属性的道法，本来是金克木，可到了他们身上，却能激发出无比的狂性，一旦催动这种天赋，可令其短时间内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翻了数倍不止！并且，只要及时收手，就不会对修为有太大的损伤。”
听着獠的解说，淼淼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他能凭一己之力把我们几个从‘转灵盛会’上抢出来……”
獠话语不停的道：“九尾天狐一族多以土、木两种属性为主，但她们血脉很杂，所以其它属性的也有不少。她们的血脉天赋是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危险来临的感知力，这一点，沐小道友应该有体会吧！还有就是……她们很多都擅长幻术，尤其是那种惑人心智的魅惑之术……”
此言一出，令狐琼三母女深有同感，不由暗自一笑。沐青倒是没什么感觉。
“最后，就剩下玄甲天蜃了。”獠继续道：“他们这一族是水兽，最是诡异，除了体内会自然凝结出你们口中的‘蜃气珠’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寿元极长，比我们天龙族还要长，然而，他们却很难天生生出灵智，更别提化形成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想到了天元海海底的那头上古巨蜃，那家伙应该活了不知多少万年了吧！可是直到今天，还是那副大贝壳的样子，被海龙一族当成“龙宫”来住。
沐青道：“前辈说他们很难化形成人，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可能化形成人的？”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五大“变数”（下）
獠并没有回答沐青的提问，而是侧目向铃儿看去。
铃儿有些不解，道：“前辈，难道我和这天蜃一族还有什么瓜葛？”
獠道：“瓜葛嘛……说不上。但是，你的身份很特殊。你自己也不知道。”
铃儿浅浅一笑，道：“獠前辈，你不会说我和金灵大哥一样，也是从仙域来的吧？关于我化形前的事，我模模糊糊有些记忆，我应该是上界心月狐土生土长的一株玄天仙藤上生出的玄天灵果吧？”
獠哈哈一笑，道：“玄天仙藤！玄天灵果！这名字倒是蒙对了。但是，你认为……心月狐那等界面能自然生长出此等玄天之物吗？这‘玄天’二字，被下界修士用烂了，拥有意灵根就称为玄天灵根，弄件稍微好一点的法宝也要冠以玄天之名，岂不知，真正能称得上‘玄天’二字的，整个仙域只有一物！”
听闻此言，众人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铃儿眉头微皱。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就是一株仙藤上生出的灵果。
獠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主牧天的一点私事，也关系到当年我主牧天和覆天圣尊的一战，还关系到整个仙域寰宇的一个古老传说……”
塔灵也被引起了兴致，道：“獠，你什么意思？你说无极仙宫后面那颗仙藤吗？”
獠道：“枭，当年你我主人在此界一战，九幽和我们九个都出手了，你并未现身，你是后来才被覆天圣尊留下的，所以当时那一战的情况你并不知晓，不过，就算是你主覆天和九幽，也并不知道我主牧天当年留下的那点种子……”
塔灵越听越是疑惑，也越是惊讶，急道：“你别唬我！真是那棵仙藤？”
獠微微点头，道：“你且莫急，等我先跟这些娃娃讲讲那个传说。”
于是，獠缓缓开口，开始讲述那个有关仙域起源的传说，从那两个住在万界神树下的大神说起，一直说到了龙成王的伟大理想，又说到四方仙域、二十八灵域的定鼎规制。
众人直听得一阵阵的神情恍惚，如坠梦中，也分不清獠说的这些哪些是神话传说，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仙界历史。
铃儿听的仔细，待獠说完，开口道：“獠前辈，您的意思是……难道我是那棵嫩芽？这怎么可能？”
獠缓缓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棵嫩芽现在长大了，长成了一株比无极仙宫还要高大的玄天仙藤，现在还在无极仙宫，你不过是那棵仙藤的一段枝丫。”
“那……我是怎么到了心月狐的？”铃儿追问道。
獠道：“这就关系到我主牧天和天帝的一件往事了。当年，眼看灭世纪到来，大家都很担心，却又不知这灭世纪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天幕的力量也确确实实在一天天的变弱，我主牧天便想到，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株仙藤是这周天寰宇的本源，那么，能不能再培育出其它更多的仙藤来呢？
“他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但我主还是想试上一试，那仙藤从不结果，于是，我主便向天帝讨要那仙藤的枝丫，天帝一开始不准，怕伤了那仙藤，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于是，我主便带了很多的仙藤枝丫去往各大仙域、灵域，将它们种下，可惜，最后还是失望了……那些枝丫到了别处，根本不会生根发芽，过不了几天就化做了尘土。最后，我主手里还剩下一小段，干脆顺手炼成了一件木属性的法宝仙器，这法宝对于我主来说作用不大，与人斗法时只是辅助……
“当年，他在本界与覆天仙尊斗法，顺手拿来一用，那仙藤钻入地下，化出无数藤蔓，缠住了九幽道友的本体——九幽冥雷兽，却被震碎了……后来，离去的时候，我主又想起培植仙藤之事，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却还是把这段仙藤枝丫留了下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段枝丫竟然在本界活了下来，后来还结了果……那，便是你了！”
铃儿发出一声惊呼，“什么？这……我……我是……是生在本界的？”
獠微微点头，道：“后来的事，我并未亲见，但是今日见到你，我立刻察觉你身上的气息和那仙藤一般不二，这是错不了的！而那些流落在外的仙藤枝丫，也就只有这一小段了，没有其它可能！我估计，是那心月狐三宗修士下界的时候，发现了你，才把你挖走，带往上界，之后你才在上界渐渐生出了灵智，凝出元神，又被他们这些不识真宝的蠢蛋炼成了灵媒……”
又补充一句，道：“你可知道，无极仙宫那棵仙藤，虽然仙气盎然，也有微弱的灵智，但灵智却极低，跟普通的灵花灵草相差不多，更是绝对没有化生元神，甚至是凝出人形！”
听着獠这一大段解说，众人只觉口舌发干，耳中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铃儿愣愣出神，也不知这个事实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塔灵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獠，你没弄错吧？这木灵竟会是那棵仙藤？那可是万界神树啊！那可是我们这周天寰宇的本源啊！”
獠坚定的道：“不会错！绝对不会错！你们圣族被天帝禁止靠近那仙藤，是怕你们偷取它的本源界魂之力，可我们仙族，尤其是四圣五绝的族人，都有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仙藤的机会，如此天大的缘法，我怎会记错？”
玉坤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从刚才的惊愕中晃醒过来，开口问道：“前辈，刚才……你似乎是说到天蜃的时候才提起这事儿吧？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獠微微一笑，道：“在你们的认知中，这玄天仙藤、玄天灵果，有什么功效？”
玉坤道：“以我的记忆来看……当年……上界心月狐的修士确实种了一棵仙藤，他们认为……似乎是某种生机之力吧？可以救人伤病，只要没有死透，把人放在那仙藤之下，那人就会很快恢复。”
想了想，又道：“应该就是这样。后来，那藤上结出了一棵灵果，而那藤就枯萎了，再后来……木灵就从那灵果中生了出来，将灵果化为了自己的肉身，也就被他们炼成灵媒了。”
铃儿跟着点头，表示自己的记忆和玉坤所说一致。
獠又看向沐青，道：“我主牧天曾跟你所，你吃的那几颗‘无根灵果’叫做五行砂，是吗？”
沐青愣愣点头。
獠长叹一声，道：“我主这个判断是不错的，他少年时也是吃了‘五行砂’才通汇五行。只是，他并不知道你吃的这个‘五行砂’中的木灵部分，竟然是他当年亲手载下的那棵仙藤之种，若是他老人家知道……该是……”说着，獠脸上流露出一丝慨叹之色。
沐青使劲咽下一口口水，让自己干涩的喉咙舒服一点，才道：“这玄天灵果……有什么特异的功效吗？我只是通汇了五行，变成了五行天灵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其它的变化啊？”
獠道：“你吃的这‘五行砂’中确实含有玄天灵果本来的功效，只不过，这功效对你一个人族和天狐族的混血来说，并没有什么效用。”
“前辈此言……是……”一时间，沐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獠看向玉坤，继而转向铃儿，视线最终竟然落到铃铛脸上，温和的道：“紫云貂，铃铛姑娘，你倒是说说，你当年咬了正在消失的木灵一口，后来发生了什么？”
铃铛没想到獠突然提起此事，一下子被说懵了，脸上涌出浓浓的怯意。
她当年咬了沐青小妹一口这个秘密，她就跟沐青一个人说过，后来再见到铃儿，她更是一个字都不敢提。毕竟当时是自己贪嘴，咬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的妹妹，这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并且，她还怕木灵跟她算账。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向铃铛，等着她回答。
见躲不过去了，铃铛无奈，低着头支吾道：“我……那也不能都怨我，谁让他们兄妹追我追的累死了，又累又饿，我就是感觉她……她特别好吃！我就咬了一小口！就一小口！”
“然后，你就灵智大开，就能随意化形成人了！对吗！”獠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铃铛更怯了，支吾道：“是……是这样……”
獠朗声长笑，道：“诸位明白了吗！知道我为何提到天蜃的时候就说到玄天灵果了吧！那玄天仙藤真正的功效，就是为万物生灵开灵智！促化形！给那些在浑浑噩噩间求生的生灵一个做人的机会！”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铃儿“异能”
铃铛兀自担心，低头不语。众人都听明白了。
或许人族修士对这个信息的体会并不深刻，但玉坤、丁甲、诸葛豪、海龙一族等妖兽化形之人却是有切身体会。
静了片刻，丁甲抢着道：“我借用百目蝶的肉身化形成人，才躲过了修为清空重来，如此说来……这玄天灵果竟有此等奇效！妙哉妙哉！”
玉坤笑着道：“当年我化形时，不但十级妖兽的修为消耗一空，还差点没渡过化形之劫，险些就嗝屁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作弊的办法！”
龙傲哈哈一笑，道：“我也差不多。我海龙一族寿元很长，不少族人都能修到十级，但能够安然渡过化形之劫的却之占十之一二，绝大多数族人都经不住那化形之劫的折磨，最终渡劫失败，陨落了。”
诸葛豪道：“我们算是幸运的，身为妖兽之时就有了些许灵智，可以有意识的修炼，更多妖兽的灵智是永远无法开启的，浑浑噩噩的活一辈子。能开启灵智，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獠点点头，道：“不单你们，据仙史所载，当年，我们四圣五绝也是一样。虽然我们在渡化形之劫时的准备要比你们充分的多，修为、肉身、神识修为也非你等可比，但修为越高，那化形之劫来的就越强，能顺利渡劫成功的很少。尤其是天蜃一族！当年我龙族祖先龙成王在游历之时，曾到过一个几乎全被海洋覆盖的界面，在那里，天蜃一族是全界的霸主，可惜偏偏灵智极低，只是凭着本能不断的吞噬其他海族，只有一位老祖宗灵智稍高，然而，也仅仅可以靠神识与我族先祖进行简单的交流……
“那时，虽然四方仙域还没有归位，但先祖龙成王已经发现了那棵‘嫩芽’的玄奥功效，便将那位天蜃族的老祖带到了附近，当时那玄天仙藤就是棵树苗，可不过短短数十年，在吸收了仙藤散发的气息之后，天蜃族的那位老祖便就生出了高级灵智，很快化形了……”
“原来如此……”沐青长吐一气，幽幽自语道：“也就是说，用此法，我们也可帮本界那头上古巨蜃化形！”
玉坤补充道：“化形之后，还可和小铃铛一样，想变人变人，向恢复原形就恢复原形！”
诸葛豪沉声自语道：“某些情况下，用妖兽之体对敌更有利。我那‘妖魂归体’之术，还有那些激发本命妖魂的法门，也都是为了此等需要所创的！如此就省事多了。”
沐青忽而又想起一事，向獠问道：“我娘亲、外婆她们，天生就不须渡化形之劫啊！”
獠道：“这跟你们天狐一族血脉有关，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所谓老天是公平的，你们生不下男婴，血脉越来越杂，这算是老天给你们的一点补偿吧！”
龙傲听着几人对话，想到即将失去那住了不知多少岁月、多少代族人的“龙宫”，不由有些不舍，不过，大敌当前，也不得不如此，开口问道：“那巨蜃化形后，该是什么修为？”
獠道：“这就说不准了，我要看过才知道。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定是十级海兽，但他活了这么多年，体内积攒的灵力定然非常之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蜃气珠凝出来。”
话音刚落，沐青的储物戒灵光一闪，一道紫金色雷弧射了出来，正是小金雕云儿。
云儿展翅盘旋一周，发出一声兴奋的长鸣，收拢双翅降落在众人面前，给沐青传音道：“青哥，我要试试！你跟你妹妹说说！我求你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兴奋与期待。
云儿早就到了十级，当初是为了相助沐青对敌火天求才推迟了化形，后来又打算陪沐青去往上界，所以一直都没化形。并且，身为妖兽的她不用别人解说，心念中也对那化形之劫存在浓浓的畏惧之情，甚至有些时候她在想：干脆不要化形算了。
不用沐青开口，铃儿也猜到云儿现身的意思，看向獠道：“前辈，如何行此法？让她咬我一口吗？”
獠微微摇头，笑道：“无须如此，你现在这副肉身只是一株灵参，而你那股力量是源自你的本源之力的，你只需凝出一滴本源精血给她服下。”
铃儿点点头，法诀催动，用拇指指尖在食指上划开一个小口，一滴碧绿之色泛着金光的本源精血凝了出来，冲云儿露出一个甜笑，道：“云儿，你过来。”
云儿兴奋的翎羽直抖，小心翼翼的伏低头颅，用舌尖将那滴精血舔了个干净。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只几个呼吸，云儿猛然爆出一声嘶鸣，全身翎羽狂抖，升起一层乳白色的光华。
沐青能感受到云儿神念中传来的痛苦之感，一句“云儿，你怎么样”喊了出来。
獠气定神闲的道：“无碍，无碍。她这状态，是玄天灵果的本命精华起作用了，在重塑她的经脉脏腑，将她的妖丹转化为灵元，稍许的痛苦还是妥不了的。”
铃铛见众人没有讥笑之意，铃儿也没跟她算账，已经把担心扔到九霄云外，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云儿，自语道：“当年，我是觉得头很昏，想睡觉，睡醒一觉后，脑子就清楚了很多。”
獠道：“你当年修为很浅，所以苦痛也就相对微弱。”
很快，云儿的状态稳定下来，被那团白光笼着，蜷缩身躯伏在地上，进入了沉睡之中。
獠沉声道：“看这样子，她需要睡上几天了。”又是哈哈一笑，道：“等她醒来，就是一位姑娘了，沐天云，沐姑娘！”
沐天云这个名字，就是云儿的大名，是当年沐青起的。獠对沐青的搜魂非常细致，就连这些记忆深处的小细节都没放过。
眼看这玄奥的化形之法有效，更多人按捺不住了，不由跃跃欲试起来。
玉坤第一个跳了起来，抢着道：“我也有一头灵兽，跟了我好多年了，又馋又懒，胆子又小，一直在睡啊睡的，让它也来试试。”
说着，一抖储物戒，一条青黑色花斑巨蟒被放了出来。这巨蟒把身子盘成圆盘状，大头塞在身下，果然是在睡觉。
这巨蟒沐青见过，名叫“玉竹”，这灵兽不会飞遁，但在陆地上行走却非常迅速，玉坤进阶灵动之前将其当做脚力，当年云岚宗大战时玉坤也曾唤它出来，当时只有三级，如今看着也有八级了。
玉坤纵身跳到玉竹头顶，用脚去踏他的额头，吼道：“小崽子，醒醒，醒醒，你的机缘到了！”
玉竹没精打采的抬了抬大脑袋，眼皮动了动，又俯了下去，又突然猛的抬起头来，眼睛瞬间瞪大，似乎是被在场这些人给吓了一跳。
玉坤咯咯一笑，看向铃儿，谄媚的道：“木灵姐姐，麻烦您了……”
他从来没叫过铃儿“木灵姐姐”，这一句谄媚直叫的铃儿后脊嗖嗖发凉，微微一笑，又凝出一滴本源精血，给玉竹服下。
玉竹也不知自己吃了什么，只觉肚腹中传来一阵火热，瞬间遍布全身，激的它上半身人立而起，全身鳞片都炸了起来。
玉坤忙道：“没事没事，这是你的大机缘，速速炼化这滴精血。”
很快，玉竹的状态和云儿相仿，身周被一层乳白色光华笼罩，昏昏睡去。
下一个，是白仙儿的灵兽碧水豚——白妮，她现在也到了十级。
白仙儿在广场上凝出一座悬空水池，将白妮放了进去，待服下铃儿的一滴本源精血，白妮昏昏睡去，白仙儿就想将她收回储物戒，却被獠阻止。
獠道：“他们化形之时，不能在储物戒中，因为这个化形的过程是需要连通天地灵气的，枭兄这塔里倒是无碍，等她化形成功，你和她签订的灵兽契约就解除了，仍可再次签订，之后倒是可以收回去的。这也是此法和渡劫化形的一个主要区别。”
又补充道：“不过，还要看她们本人的意思。”
于是，白仙儿就这样维持着那座悬空水池，等白妮化形完成。
第四个，是铃儿放出来的一头灵兽，但这灵兽的主人并不是铃儿，而是火融雪。这灵兽正是当年在古灯地底火脉，沐青帮火融雪收服的那头噬火兽——小灿。当年小灿叫做慕容灿，如今叫做火灿，也是十级顶峰的修为。
火融雪“陨落”后，她的肉身被凌雪冰封，收入沐青的储物戒中，而她的储物戒便就暂时交就由铃儿保管。
小灿的化形和其它三兽不同，身周先是被一团蓝焰包裹，外层才裹上一层白光。这蓝色火焰显然是火融雪给他的火灵精火。
凌旭小步走上近前，凑到沐青身边，又看向獠，施礼道：“敢问獠前辈，灵虫一类，是否也可接此法化形呢？”
经他这一提醒，沐青也想了起来，顿时一拍大腿惊呼出口，“对了，我还有上万只银甲赤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