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假死
空间里顿时寂静，巨大的螺旋体结构显得威严而肃穆。
能瞒过四人的感觉突然出现，这个飞行器一定非比寻常。
章程眼中一警，全身白光透出，启动了左旋宇力护体，沉声叫道：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些人是你杀的？”
空中飞行器迟顿了一下，发出声音说道：
“盗窃弦石者，都将永坠黑暗的深渊。”说完，全身灯光暗下去，就象荧屏调色一样的淡去，最后竟消失不见。
哲良、青安也忙打出一个厚厚的防护罩。
尼奥却无动于衷，手端着两块绿弦石抬头望着空中，开口笑道：
“原来是个能隐形的货色，我就来自黑暗的深渊，你能拿我怎么样？”
章程忙传音给他：“尼师，这什么隐形，我怎么感应不到。”
尼奥通传给三人：“这是机器人，没有灵力，用灵觉自然感应不到，但隐形方式神奇。你们先别动，我套套它的话。”
传音一完，尼奥开口叫道：“喂！我拿了你的弦石，怎么没坠入黑暗的深渊呢？”
说完，又放声大笑起来。
金属磨擦般的笑声在螺旋空间中回响，显得很是诡异。
笑声还没完，尼奥身后罐体门中绿光再次大盛，但章程四人并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这次绿光亮起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似乎机器人在发动什么。
但尼奥、章程、哲良三人毫无所惧，青安也勇敢的浮在空中。
机器人雄浑的声音再次在螺旋空间中响起：
“你们不是人类，我只有消灭你们了！”
话音一落，章程四人还未及反应，空中瞬间射出四道激光，分射章程四人。
这一击只引来了尼奥更大的嘲笑：
“老家伙，老掉牙的武器别拿出来献丑了吧。”
这激光打在四人的防护罩或身上，就象投进大海的石头一样，溅不起任何波浪。
毕竟太过古老，不但比不得先天界的激光，连地心的也比不上。
但章程发现，四道激光几乎是同时打出，但位距却很开，说明这飞行机器人移动速度很快，而且，还有尼奥也看不透的隐形。并非全然落后。
机器人的声音又响起：
“我不能让你们坠入黑暗的深渊，也不能消灭你们，我只能封闭飞船，你们再也出不去了。”
说完? 空间关线一闪。
章程从话中抓到了什么? 突然闪电般射到谢力岳身旁，伸手探进了他的连体衣。
刚才用天眼查看过，谢力岳没有心跳? 没有思维? 所有表明活着的特征都没有? 以为他们都死了，但有一样没有确认：那就是体温。
手中触感让章程心中狂喜。
谢力岳身体柔软，没有变硬，而且也不冰冷，有温度? 大概是几度。
抬头扬声叫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机器人没有回答? 反而远远近近响起一些沉闷的声音。
章程大怒，白光一盛就要全开左旋宇力，尼奥却叫道：
“我想起来了? 太乙环只认能量，它能识破非生命物质的隐形！”
章程忙停下左旋宇力，毕竟哲良和青安还在空中。连忙用灵力给碟儿传出一道指令。
空中顿时大亮? 碟儿突然飞快地旋转起来，象是在捕捉着什么，迅速在空中左冲右突。
它是在追猎！但碟儿速度不快，肯定追不上这个机器人。章程果断竖目一睁，几道左旋宇力点射向碟儿前方，几次之后，终于有道白光命中了那机器人。
碟儿“呼！”一声贴了上去，一边旋转，一边发出耀眼的黄光。
多边形飞型器机器人慢慢现出原形来，带着碟儿摇摇晃晃地向地面坠去。离得较近的青安果断出手，气手打出，牢牢抓住那飞行器，又慢慢送到章程面前。
章程手一挥，碟儿旋转一停，蓦的飞上空中，再次静止不动，充当起照明光源来。
四人纷纷来到近前。
这是个一米大小的多边形机器人，造型抽象，扁扁的，很有层次，上面有不少圆孔，又光滑多棱，看上去既古老又精致。
尼奥伸出灵银的手摸上那机器人，但只是冰冷一块，想来里面能量被碟儿吸了个干净。
章程忙把对谢力岳的发现说了。
尼奥摇摇头，他对有机生命了解不多。哲良却鼻子一抽，吸了口气道：
“这会不会是种假死？或是深度昏睡？”
原来，先天界各族当年都探索过星海，为了应付漫长的航行，当时研究出了一种药剂，人服用之后，就象死了一样，身体代谢全部停止。直到规定时间之后才会醒来。当时就用这种方法来免于航天员不必要的衰老。
可着醒来的时间就很长了，最长可以到先天界十年，就是地球的百年之后。
章程又领着青安检查了雷艳和四个虎牙营护卫，都是这种情况。很象哲良说的那种假死。
哲良摇了摇头，“提前醒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太久远的事了。”
章程想了片刻，果断将手贴在谢力岳小腹，一边透视监控着，一边将微能慢慢注入。
很快，谢力岳体内小龙活跃起来，又慢慢壮大。章程将他体内微能小龙引导到心脏，很快，心跳复苏了。
章程大喜，依次将小龙导往四肢、大脑。
手上热度传来，体温也升起来了。只是人还没有苏醒。
试了几次之后，谢力岳的大脑依旧没有脑电波流动，人还是昏迷不醒。
尼奥开口道：“他的灵力被锁止了。我可以试着激发，但可能会有伤害。”
章程没说话。
青安小声道：“老祖，谢将军一定中了这机器人的招，不如审下这机器人？”
章程点点头，正要把手从谢力岳身上抽出。
突然，手中有感，连忙摸去，只见谢力岳浑身发烫，而且越来越烫，全身都发红起来。
章程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忙把手抽出。
手上一热，竟带出火苗来！
一看，谢力岳头部正有火苗在卷燃，头发被烧出焦糊的臭味。
章程立刻竖眼打出一道白光，将谢力岳整个罩住。
在左旋宇力一吸之下，小胖子身上火苗顿时熄灭，通红的脸也开始淡了下去。
章程刚松口气，旁传来“嗞嗞”的电流声，四人扭头一看，那飞行器表面的小洞中又有亮光透出。
机器人恢复了！
恢复过来的机器人一看自己被青安气手抓住，立刻奋力挣扎，全身震荡起来，可哪里脱得了分毫。
章程见小胖子恢复正常，竖眼一闭，收了左旋宇力，手一扬，手中多了把玄天飞剑，冷冷对机器人说道：
“你最好告诉我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不然，我就把你变成一堆废铁！”
机器人停止了挣扎，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我已封闭了飞船，你们再也出不去了。”
章程一声冷笑，身体一弯，突然挥剑朝地面砍去。
“咔！”火星飞溅，玄天飞剑直接砍入地面大半，章程手一抬，又顺势抽出，这才说道：
“你以为这飞船能困住我？”
正在这时，尼奥突然叫道：
“不好！你们快护住大脑！”
青安和哲良忙运转功力护住大脑。
章程低头一看，只见玄天飞剑拔出之处，射出越来越亮的绿光，绿光中，隐隐有道象蛇一样的能量在舞动。
第607章 不飞升才怪
四人正警惕间，绿光中象蛇一样的能量突然分出四支，往空中一个伸展，闪电般直袭四人。
尼奥高声叫道：“小心弦波！”
哲良、青安二人急退，却哪里来得及！那弦波瞬间咬上四人。
章程面前白光瞬间被绿色包围，弦波一咬上左旋宇力就飞快融了进来，脑中顿时一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感传来，仿佛脑内星光大作，人飞驰在星海之中。又有无数恒星被发现、被点亮，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猛烈扑来，直到铺满整个大脑。
不知是好是坏，章程稍一犹豫，脑中最后一点黑暗被光点占据，顿时化作一片白亮，天眼已不能视物。
慌忙去中止左旋宇力，却哪里来得及，隐约听得尼奥大叫一声：“不好！弦波太强了！”又听得几声凤鸣，章程只看到脑中无声炸开，感觉全失，便没有了知觉。
倒金字塔螺旋空间中，章程已颓然倒地，身上发出越来越强的白光，这白光又压过了绿光和碟儿发出的黄光，最后充满了整个倒金字塔螺旋空间。
绿光、黄光已灭，章程发出的左旋宇力白光沿着空间中的螺旋一道一道地朝顶上射去。最后，在倒金字塔顶部形成一个完全不能直视的光的旋涡，还在不断发白增亮。
当亮到无以复加，空间里的一切都成了黑暗，白光旋涡旋转成了一个恐怖的平面，然后蓦的向上一冲，直穿透姆飞船地下数层隔断，又带着无数杂物喷出，“轰！”的一声，穿透飞船外壳，从马里亚纳海沟直冲海面，最后破海而出，带起海水射向无边的星空中。
瞬间，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如果从太空中看去，地球太平洋中部仿佛生出一根白线，笔直地系往了宇宙尽头。
事情还没完。没过多久，这条绷直的白线突然收缩起来，又一下射向海底，眨眼间，风平浪静，却在马里亚纳海沟底形成了一个宽达数十里的圆形光洞。
海水在光洞外荡漾? 原本斜卧在海底的姆飞船不翼而飞。
而光洞另一侧，却是一个光突突，白亮亮? 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天地，巨大的姆飞船正卡在两座高高的岩石大山之间? 一动不动。
虫洞！这是一个时空蜗洞！刚才章程的一番异相，直接形成了一个虫洞? 曾经撞出马里亚纳海沟的姆飞船神奇地穿越了虫洞，去了一个异世界。
而这一切，已不是昏迷中的章程等人所知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 章程慢慢恢复了知觉。天眼中一片白亮? 耳中听到呼呼的风声。
章程努力想看清楚? 却发现不能聚焦，这种所有东西都能看见? 反而都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很糟。
慢慢平和着心情，反正自己没死就好。这种感觉上世经历过，就是在风族巫山灵界飞升大乘那时? 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很多倍，视觉是360度的，也是很久才适应。
但自己应该不是飞升了，可能是弦波吸入过多，造成深度昏迷。
章程慢慢去感觉左旋宇力。还好? 很快看到了脑中的旋涡。左旋宇力正在慢慢转动? 同时，天地能量也开始注入体内。
章程又去看体内的情况，却白茫茫地看不清楚。只好作罢。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天眼有了一些模糊的景象。章程按照上世的经验，慢慢聚焦，终于清晰了起来。
入眼是一条从右向左斜切的巨大星环，星环之上是一个白亮的太阳，比地球上看的太阳要小，也更远。
这是怎么回事？章程大吃一惊，难道自己昏迷后被尼奥带到了土星！
视觉顺着太阳向下，一眼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飞船被卡在两座大山之间。
这不是火星，入眼全是黄褐色和黑色的高山。
心中更惊，自己怎么浮在了高空？
忙用天眼四处一看，章程惊呆了。
不是因为来到了另一颗行星，而是因为：完全看不到自己！
可自己明明没有化虚，也没有隐形，这是怎么回事？
但事实摆在眼前。
章程转身面对着空中一个巨大的镜面出神。
这是一个比先天界连接妖族大陆还大的镜门，一个时空通道！
看来，自己昏迷之后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很快，所有感觉都回来了。
自己果然是在高空，这里风很大，光照强烈，但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身体！
章程看向地面的飞船，很长很大，也很古老，莫非这是那艘姆飞船？
章程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不能确定，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尼奥应该不会昏迷，必须要找到尼奥，他一定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章程吸了口气，身体一闪就朝那艘飞船飞去。
果然，这副“身体”去速极快，竟然瞬间来到了飞船表面。
黑黑的船体散发着古老的光泽，章程的心情激动起来。现在的感觉和当初飞升大乘时一模一样，自己极有可能是飞升了。
章程压抑着激动，准备给尼奥一个惊喜，身体一扑就想穿过飞船进去。
大乘神仙是无惧物质隔离的，大多数物质都会一穿而过。
然而，章程却感觉自己象摊在飞船表面一样，无论如何穿不过去。
章程只好讪讪笑了，看来自己并没有飞升，只是昏迷后进入了某种化虚状态，不然不会连飞船的壳体都穿不过。
再说，人一但渡劫飞升大乘，是会被吸引去上界的。这里一片荒凉，一看就是个形成不久的行星，怎么会是上界呢？
自己是太乐观了。
不过，没死就好。章程哈哈大笑起来，一展胸臆，尽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见这笑声。
很快，章程找到了飞船尾部那个入口，穿过带水的s形通道进到飞船内部。
果然，是那艘姆飞船。
老远就看见了合体的五凤灵在天空飞来飞去，发出声声欢鸣。
姆飞船内部是一个生态系统，它们在这里显然很快乐。
章程纵身飞起，一眼就看到百里外地面有一个几米宽的大洞，哲良正愁眉苦脸地望着天空。
尼奥没见到，但哲良身旁躺着许多人。
章程看到了自己！
自己？
章程狂喜，自己的躯体还在，那一定是飞升了。
急忙一闪而至。
瞬间便到，章程更坚信是飞升了。因为这速度比自己化虚时快了十倍不止。
地上除了自己外，还躺着青安、小胖子夫妇，以及四个虎牙营士兵，还有谭文武、高登、摩罗所有人，连旺财都被拎了出来。
所有人都昏死了过去，尤其是自己，几乎生机全无。
章程突然生出恶作剧的心思，偷偷飞到哲良身后。
这时，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章程一看，是尼奥从飞船顶部飞了下来。
哲良问道：“尼师，洞口补上了？”
尼奥点点头，“暂时补上了，耗了我不少灵银，不知能管多久。”
又来到地上章程的尸体旁，叹了口气道：
“这小子到是飞升了，可他这一走，把左旋宇力也带走了，这些人想要醒来难了。”
哲良面带愁容，追着尼奥问：“尼师，你确定？”
尼奥看着地上的章程点了点头：“那么猛烈的弦波，他不飞升才怪！你不也进到化虚后期了吗？”
一旁的章程闻言大喜，自己果然是飞升了。正想变出实形，却见尼奥抬头望着天上的五凤灵说道：
“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下蛋，如果不行的话，你可别阻拦我，我只能选一个人夺舍了。”
章程一惊，立刻终止了化形。
第608章 姆飞船的秘密
哲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过很快又复原，堆着笑道：
“正好，这个老头和无极有过节，如果尼师要夺舍，就夺他吧！”哲良手指向了摩罗。
尼奥却摇了摇头，“他灵基太差了，要夺就夺他！”手一抬，却指向满脸胡子的高登。
哲良顿时黯然。高登可是无极的徒弟，如果尼奥执意要夺高登的舍，凭他又怎能阻拦？
谁知尼奥却笑着拍了拍哲良，“逗你玩的，他的灵基也一般，肯定飞升不了大乘，我还是等五凤灵下蛋好了。”
一旁的章程松了口气，尼奥对自己帮助巨大，翻脸就不好了，尽管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制服尼奥。
心中窃喜，偷偷传音给二人：“谁说我飞升了？”
说完，慢慢凭空化出实形来。
尼奥和哲良立刻瞪大眼看着身旁化出无极形象的章程，惊讶得无以复加。
直到章程抓过地上的“自己”，又从混天囊中取出一套衣服穿好，尼奥震耳的怪叫才响起来：
“不对！你应该飞升才对！”
哲良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章程挂好碟儿，系好混天囊，但没有穿地心连体衣，因为大乘神仙的身体只是个道具，需要时随时可以化出来，和生命再无关了。
又把长发往头顶一扎，才笑嘻嘻地开口对二人说道：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飞到这个星球的大气层边缘就醒了，和上次飞升到上界才醒完全不同。”
尼奥眼球猛转，突然昂头看向天空，欢喜叫道：
“我明白了，一定是这层飞船外壳挡住了你飞升！”
哲良已经懵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
章程追问道：“为什么？”
尼奥自顾自点点头，“刚才，我去修复左旋宇力激光打出的洞口时发现：飞船外壳已经硅化，否则一般的金属是挡不住天魂飞升的！只有复杂的硅化铁可以。”
说完，拳头一握，“一定是这样！”
章程凝眉一想，尼奥很可能说对了。当时自己吸入大量弦波，多得失控的弦波直接将自己的灵力催化到最大值，从而导致了飞升，那种昏迷的感觉和上世一样。但飞升那一刻，硅化的姆飞船外壳阻拦了片刻，等自己天魂从打开的那个洞口再出去，已失去上界大部分的引力，以至于连这个星球的引力也突破不了！
眼睛一亮，一定是这样！
章程开心地笑了，尼奥也笑了。一个大乘神仙流落在上界之外是什么概念，他俩都清楚。
但哲良不明白，他从来没飞升过。走上前拉着章程不放? 激动道：
“恭喜啊！无极? 你又发现了一处飞升秘境。”
尼奥笑道：“他这种飞升，别人可无法复制。这么强的弦波冲击，还没飞升就一定会死。只有象章小子这样? 拥有左旋宇力才行。”
一顿? 又看向放在一边的那个多边行飞行机器人说道：
“而且? 它如何激发这么多弦波出来的，我不清楚。”
哲良顿时失望，原以为自己也可以借此飞升，却没想到是章程的天赐神功在起作用。
哲良的想法神奇地出现在章程脑中，这是大乘期的特点? 只要章程关心? 低于大乘期的人没有秘密可言。
章程笑着握紧了哲良，安慰道：
“哲兄担心什么，你也进了化虚后期? 只要再去仙族历练、沉淀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去巫山灵界飞升。”
尼奥嘴一撇却道：“我们还得感谢章小子，要不是他的左旋宇力把大多数旋波化为能量射出天外? 你们都会死，恐怕我也危险。”
章程点点头，又把外面形成的虫洞说了，疑惑道：
“为什么我昏迷之后左旋宇力能自动打出激光呢？”
尼奥眼一翻，“你就炫耀吧，这是左旋宇力自带的保护功能。”
“我真没炫耀，只是不懂！”
“我看你就是炫耀！”
哲良连忙止住二人，“两位大神，快别争了。他们怎么办？”
章程长出一口气，走到地上几人跟前，看着深度昏迷的几人说道：
“五凤灵反正跑不了，但我这些徒儿和门人怎么办呢？”
尼奥和哲良来到章程旁边。尼奥说道：
“这么大量的弦波冲击，他们没死已是奇迹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章程和哲良忙扭头看向他。
尼奥俯身拉起青安，举在身前说道：
“先给他们渡入能量激活身体，再用灵力激活大脑。一有不对，你就用左旋宇力反吸，这样伤害会降到最小。”
章程点点头。之前给小胖子传功时就输入过快，结果小胖子灵力被封闭，无法控制体内微能，差点被活活烧死。
尼奥又道：“这个只有靠你了，我们帮不上忙。你先帮他复苏吧，他只受了弦波冲击，好办一点。”
又手一指小胖子夫妇和四个虎牙营士兵，“他们情况还要复杂些，我去看看能不能从这个机器人口里问出些什么。”
商量一定，三人分头行动。
尼奥和哲良去审问那机器人，章程为深度昏迷的几人复苏。
青安本来是出窍后期，被大量弦波冲击后，身体已化虚成功，但灵力，或者叫意识却被深度封闭，成了个活死人。
章程忙活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唤醒了青安，但累得满头大汗。
这种唤醒灵力的作法，本是为保护对方大脑，章程索性就做得更精细一些，结果搞得自己很累。
青安醒来，见章程满头大汗，新开的额上竖眼还有干了的血迹，忍不住轻呼一声：
“章兄，谢谢你！”
章程勉力一笑，却回道：
“见外了，青兄。”
青安的热泪一下流了下来。作为郑克塽光明门的叛徒，青安一直小心谨慎，生怕被无极门人排挤，现在生死之间真情迸发，想不到无极门的主人——章程，却如此平等地对待自己，还亲自出手救援，心中温暖，便再也控制不住。
章程让他先休息。青安虽然复苏，但要完全康复，灵力重新控制身体，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具体多久，就看各人情况了。
章程也要休息一下。大乘期没有身体，但灵力的过度使用也会感到疲惫。
正好，尼奥和哲良有了些发现，正在等他。
章程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尼奥指着正慢慢发着光的机器人说道：
“这个家伙叫申甲，我威胁它不说实话就毁了姆飞船，它才老实了。”
说完，尼奥让申甲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申甲说得很慢，不带感情，而且是从头说起，但内容震撼。
申甲说，姆飞船其实是谬称。去到地球表面的天蚕星人最早是用母飞船来称呼自己的飞船，因为同时逃离天蚕星的不止这一艘，只是其他飞船中途找到合适的行星就偷偷溜了。
几十万年之后，以讹传讹，母飞船就成了姆飞船，还有更无知的称为姆大陆，认为这里是一片沉没的大陆。
天蚕星人早在百万年前去了地表，先后几批。有埃及人、两河流域人。那时地表的环境还很恶劣，大多数陆地都在水下。其它地方则是冰天雪地，只有东北非适合生存。
后来，地球人的祖先——天蚕星人，就慢慢从非洲扩展到了亚洲、欧洲、南亚和东方。
刚开始，移居到地表的天蚕星人还常常回姆飞船来取用物资，但一场长达数年的大雨让地表天蚕星人损失了所有的飞行器，这才断了和母飞船的联系。
失去母飞船支持的地表天蚕星人彻底成了地球人，不止文明大退步，连形象也慢慢改变了。身高变矮了，脑容量也缩小了，那种标志的大头颅也消失了。
申甲一直负责留守母飞船，但那场大雨也让它和地表的天蚕星人断了联系，等它再次找到天蚕星人时，双方都无奈。地表的天蚕星人连从申甲这里读取资料的设备都没有了。
后来，一次大地震又将母飞船埋入了地下，两方彻底断了联系。
等另一次地震重新将母飞船推出岩层，已是几十万地球年之后了。
申甲再次去到地表，发现地表天蚕星人已彻底从零开始，成了未开化的地球始祖。
说到这，申甲沉默了。身上灯光一闪一闪，象人一样陷入了回忆之中。
章程听得心潮澎湃、两眼放光。
如此说来，不但地表人是天蚕星的后裔，地心人也是天蚕人的后裔啊！
因为申甲有准确的地球自转记录，换算成地球年足足有上百万地球年！
而地心历史，不过才几十万年。
再一联想，很多历史就明白了。
埃及人修建金字塔，不过是地表天蚕星人文明完全衰退后的徒劳之举，只是想和其它星球得天蚕星人建立联系！
三星堆人铸造了大量面具，正是天蚕星人的形象，不过是在纪念祖先！
还有印加人的金字塔，复活节岛的巨人像……
所有远古的神奇，都被天蚕星人这条线给串了起来。
可以肯定的说：人类的始祖就是天蚕星人！
而人类的起源，就是天蚕星！
第609章 “我”
巨大的揭秘感让章程异常兴奋，至少，这一界地球人类的起源明确了。
想知道“我”从哪里来，向哪里去？是每一个人最根本的关切。
在章程和尼奥保证不拿走母飞船弦石、不再破坏母飞船、并保证在所有人恢复后离开的承诺下，申甲说了让小胖子一行昏死的原因。
弦波是一种能控制人灵力的电波。天蚕星富产弦石，在弦波的激发和使用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母飞船里为漫长的星际飞行准备了大量弦石。那个倒金字塔螺旋结构就是一个弦波放大器，用以对母飞船里所有的天蚕星人和动物催眠。
倒金字塔底还藏有天量的弦石，章程斩透舱底时，申甲正再次发动指令尝试对章程等人催眠，结果那一剑砍穿了隔离层，一下激发了所有弦石，造出猛烈的弦波流，让章程因祸得福，借此飞升。
小胖子一行只是被催眠，所以反到简单，只要申甲用弦波控制装置唤醒即可。
申甲是天蚕星最先进的机器人，不但能智慧积累，还有感情功能。它对这次母飞船被重大破坏心痛不已。这使得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在章程要求申甲唤醒小胖子一行时，伏在地上，灯光闪烁的申甲说道：
“上一个交易已经完成，这件事需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章程爽快答道。
一条光带在申甲表面闪过：“为什么我不能让你们昏睡？而且，你们还如此强大？”
章程看着尼奥和哲良，开心地笑了，反问道：
“你知道人的修炼吗？”
申甲不解，章程和哲良就详细地给它讲了修炼者和不修炼者的区别，然后告诉它，章程四人的修为远在小胖子一行之上，所以，申甲能催眠小胖子一行却催眠不了章程四人。
申甲貌似听懂了，光带一闪道：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会重新设置弦波输出，保卫母飞船。”
这话让三人暗自后悔。
申甲又提到，很多年前来过一个人，它也没能催眠对方，只好任由那人盗走了很多弦石，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
章程笑了，那人应是道门甘邴了。
又问它：“除了这个人，还有人来过吗？”
“没有！”申甲果断道，“也许有地表的天蚕星人回来取东西，但只要不下到第五层，我就不管。”
章程深吸一口气，将身体伸直。看来美西当年并没下到第五层，他肯定被天上的星晶石太阳和那种能隐形的步虚草吸引了。
“你的隐形是怎么回事？”尼奥凝视着申甲问道。
“这和你们无关，我不能回答。”
尼奥装作恼怒道：“你不怕我一拳把你砸烂？”
申甲却答道：“我只是申字编号甲的机器人，飞船中还有几十个“我”，“我”已经重设了弦波输出。如果你们中止合作，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变。”
天干地支？
章程吃了一惊? 看向尼奥和哲良。这是种极富智慧的策略。六十个“我”只要还有一个“我”活着，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三人面面相觑。
这样，双方都有了制约。章程等人有着强大的破坏力，至少在申甲看来。而申甲也有着自保的策略。章程只好传音给尼奥、哲良：别逼它了。
哲良却摸着下巴问它：“你怎么会说人族话？”
申甲光带一转? “我会地表天蚕语的所有方言? 你们先说出了地球东方的一种方言。”
哲良一下谔然，因为人族话是先天界除了仙族话外所有语言的始祖。
交谈结束? 申甲不再说话。剩下的事就依约而行。
果然? 没过多久? 从左旋宇力打出的深洞中，飞出一个和申甲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来。
名叫未辛的机器人带来了唤醒小胖子几人的弦波控制器。
当它用纤细的机械手拿出时，章程大吃一惊。
这弦波控制器就是蚩尤灵尊啊！除了更大些? 完全是一模一样。
蚩尤灵尊很快唤醒了小胖子一行。
小胖子和雷艳看着章程一脸发懵，当章程不得不重又化成章程的形象时，本来小胖子刚醒来还很软弱的身子? 突然象满血复活一样射起，一把将章程抱住? 激动得大叫起来：
“师父！”
雷艳也扑上来抱住? 看得哲良心中各种滋味? 又羡慕又遗憾? 他和自己弟子间哪有这种感情。
四个虎牙营士兵也上前参见“无极老祖”。
这一次六人为了弄清母飞船的秘密，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下到第五层，差点“长眠”于此。事后，章程论功行赏，不但奖励了六人宝物和大量灵石，还为四个虎牙营士兵传了功。
其中名叫邱四的队长进到出窍初期，其他三人都从练气后期进到了金刚后期。
章程又命令他们严守自己已经进到大乘期的消息，偷偷传音给小胖子和雷艳，让他们以恢复的名义暗中寻找母飞船中的步虚草，将成品和种子带回无极门。
剩下就是唤醒谭文武等人了。结果出奇的顺利。尼奥归结为是他们隔在第四层的缘故，只是被少量弦波冲击昏迷了。
谭文武最先醒来，比青安精神得多。
摸着脑袋叫道：“真是怪哉！”
一行人围着他笑了。哲良逗他：
“有什么古怪吗？”
谭文武竟一反常态的皱起了眉，“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章程几人大奇，这还是谭文武吗？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谭问武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突然觉得，不说比说好，很多话都是废话！”说完，竟一拍屁股站起来四处张望。
“你们别说话，我感觉到有一种能量，我可能要进到出窍后期了。”
可能所受弦波冲击不够，谭文武三人都没有进级，但好象智力得到了提升。
在众人谔然的眼光中，谭文武竟然朝空中那个星晶石人造太阳飞去了。
章程这才发现，那个人造太阳比在地球时明亮得多，让里面的生物都生机盎然了起来。
唤醒高登和旺财后，两人也表现出了不同。高登神采飞扬，旺财也活蹦乱跳。
只有摩罗还没被唤醒了。
尼奥探知到了章程心思，传音问道：
“你想让他在这昏睡？”
章程黯然道：“也许，这里是他最好的安身之所。”
这话说出来，哲良、高登、小胖子等人都听见了。
哲良不安地说：“那样，他等于是死了。”
尼奥也走上前来，“而且，如果他醒来，一定是满怀怨恨，不如杀了他。”
章程无奈地笑了，“他是我的同族，下不去手啊！只要他在这里睡个几十万年，纵然恨我又能怎样？”
尼奥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和杀了他没有区别，他没有了“我”，一样是死了。”
章程象抓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我？我这个概念是怎么来的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思索了起来，除了尼奥。
尼奥看着众人笑了，“小子，你能想到这一点，算是觉悟了。”
又正色道：“告诉你们吧，每一个我，都是亿万年生命灵力的累积，只要你进到涅槃期，你生命所有的奥秘才会解开，你所有的记忆才会苏醒。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你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千万个你的叠加、投射，你也不只生活在一个宇宙，你还可能同时活在不同的宇宙中。这世上，还有千万个你同时在活着！”
同时有千万个你！？
章程、哲良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尼奥却突然收声，却说道：
“我又多嘴了。记住，我可没说过这些话！”
说完，眼光凛然地扫过众人，然后转身向空中飞去。
“我去看五凤了！”
只剩下章程等人在无风的地面凌乱。
第610章 再见亦难
一天之后，在满是石山、戈壁的异星球上，哲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章程给这个星球起名为“无极”，又见无极星石多沙少，便化身为身高十里的巨人，额上竖眼打出道道强横的激光，将母飞船所在的，方圆万里的石山全部打为齑粉。褐尘落尽，形成一个光秃秃的巨大盆地。
又从母飞船中运出大量的水来，将盆地弄成一片泥沼，再放置了一些植物进去，这才满意地收身飞回尼奥、哲良身旁。
无极星很大，温度也合适，但没有生命，氧气含量很少。章程这么做，等于是播下了生命的种子，以备多年以后的不时之需。
尼奥嗤笑道：“小子，你知道要收获一个宜居飞地要多久吗？”
章程清风淡影的一笑，“知道啊，可总要有个开头。由我来做不好吗？”
哲良慢慢从震惊中出来，甩了甩头，一眨眼说道：
“无极老弟，这下先天界可任由你驰骋了。”
章程看着天外的星环，“哲良兄说得客气了，没说我会横行霸道呢！”
转身拍了拍哲良的肩膀，“放心吧老兄，我不是那种人。”又叮嘱道：“不过，回去后还请哲良兄保密，免得上界把我拘走了。”
尼奥嘴一撇，“这种可能性很小。你不是从上界逃逸的，他们不会管。”
这个章程也知道。望着远远的无极星太阳灿烂地笑了，任由阳光将自己镀成上一层古铜色。
一个月后，青安已完全恢复。小胖子、高登等人也找到了步虚草。可惜，母飞船里本来有不少辟易犴，但都被摩罗当年杀死又不懂制作浪费了。
神奇的是：谭文武真的借助母飞船太阳进到了出窍后期。
章程又去收了五凤灵。这次收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顺利。五凤以木凤灵为主合五为一，章程只招唤了一次，就主动射入脑中。
尼奥说是因为章程进到大乘期的缘故，五凤对大乘神仙天然畏惧。
令人高兴的是，金火土三凤灵在这次弦波冲击下受益不浅，几乎快恢复了。这样，离尼奥的梦想近了一大步。
将摩罗交给申甲催眠之后? 章程遵守约定? 没有带走一颗绿弦石，率着众人离开了母飞船。
从此，摩罗将在人类初始来地球的地方? 永远的昏睡下去? 这也是章程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
玄天飞船慢慢没入空中庞大的镜面通道回到了地球。
回地球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米丽、费翔派人去接管“无极星”。
地心议会沸腾了，这等于是给地球又准备了一个避难所。而有了地心科极的介入，无极星的进化将加速很多。
章程拒绝了回地心一趟的邀请，告别米丽、费翔? 第一时间穿过长生界回了先天界。
现在，章程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就是去妖族大陆将自己已进大乘的消息和美香分享。
玄天飞船以极快的速度先去了木根城。见到了旦茶。得知吴栩和周量已领着刘刚、严鹏、谢妮等人出发去了风族。章程马上下令青安、谭文武和小胖子夫妇组成一队? 也一路历练到仙族罗兰雪谷汇合。
旺财在母飞船里走了一遭? 智力有所提升? 成了谭文武的坐骑。几人也热切盼望再去历练，高兴地乘上一艘飞艇向南而去。
章程本来要高登和他们同去? 但高登对先天界不熟，又刚进出窍期? 修为很不稳固? 便随章程一起行动，以便于指导。
所有事一安排完，章程立刻招呼尼奥、哲良、高登飞入玄天飞船。随着一声空爆，空中被炸出一个巨大气面，一个黑点直往太空射去。
章程过于急切的动作，惹来尼奥几个白眼。
“章小子，你说的女人有多神奇，我到想见识见识。我看你为了见她，这飞船快被你搞解体了。”
章程嘿嘿直笑，“这是大乘期的速度，怪不得我！”
哲良有些发酸地说：
“一个女人而已，都大乘神仙了还这么骚。”
飞船外磨擦火起，巨大的噪音传了进来，一团火流星样的玄天飞船带着一线浓烟直射天际。
在空气中还不觉得，一进入太空，玄天飞船快得惊人，几乎是以往的十倍，天眼中，先天界以可见的速度，带着云层向身后退去。
仅三个多时辰后，玄天飞船就走完了以往起码要走三天的千万里路程，来到了通往妖族大陆的无根海上空。
将高登收入灵盒中安置，玄天飞船一头扎进深深的无根海，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大乘期的记忆极其清晰精准，章程只试了一次就找到了海底那个时空镜面通道。污泥大起，玄天飞船一头扎向了还是黑夜的妖族大陆。
黑夜中的妖族大陆，一片冰天雪地，天空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妖兽都在冬眠。
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引起骚动。章程驱使玄天飞船笔直向妖族城堡飞去。
天眼中远远看见了高大的进化塔，章程的心顿时激动起来，连尼奥和哲良的抱怨都听不见了。
一种温柔油然而生，“美香，我来了，我重回大乘期了，哪怕是去遥远的大罗仙宫，我也要见到你，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离妖族城堡还有十里，章程突然收到了一道传音：
“是章道友吗？”说的是人族话，听口音是那名叫奎风的男进化使者。
章程忙降速应是。
奎风又道：“请章道友止步，已免惊扰到城中族人。我夫妻自在城门处迎接。”
语气同上次一样不冷不热。章程压抑住激动，收了玄天飞船，领着尼奥和哲良慢慢飞去。
哲良不断抱怨，这里也太冷了。章程这才注意到整座妖族城堡都挂着巨大的冰凌，果然比先天界冷很多。
蓦的，城门处有灯打亮。
奎风和柔萦两个进化使者正浮在城门之前。
章程飞上前去，冲二人一抱拳，“章某正依约来见美香少宫主。”
不出意料，柔萦说美香远在大罗仙宫。
章程大方又一抱拳，“章某此次前来，有意前去大罗仙宫求见颂空宫主，还请二位指路。”
柔萦表情一黯，奎风却说道：
“宫主有令，大罗仙宫和妖族大陆的镜面通道暂时关闭，道友过不去了。”
章程脑中一炸，身体一个轻摇，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灵力一发，马上将二人搜了脑。
这还真是颂空的命令，通往大罗仙宫的镜面通道不是关闭，而是被颂空取消了！
其中原因，只可能是颂空不能接受一个人族作自己的女婿，而且，这个女婿的修为在他看来实在太低。
章程口瞪目呆的浮在空中，却惹恼了哲良。
哲良也搜了二人的大脑，见好友吃瘪，顿时有些恼怒。喝道：
“大胆，你们竟敢如此！不怕我将你们这座城拆了！”
奎风却不为所动，只看着章程反应。他知道，有美香这层关系，他二人自是无忧。
尼奥一把扯过哲良，也不传音，小声说道：
“你掺乎什么？你不觉得观看章小子被感情逗得死去活来的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个屁！”哲良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尼奥甩开。
章程呆立空中，良久，才苦笑了起来。
如果是别的涅槃期阻拦还好办，自己有左旋宇力，大可一战。可这是老丈人阻拦啊，战，不能战，退不能退。
想到难处，禁不住呻吟了出来。
“美香……”
声音一哽咽，眼泪便流出，刚出眼角，又很快冻成了冰滴。
雪，一片接一片，下得更大了。
第611章 虚幻的东西
大雪中，良久无言。
尼奥不耐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该走就走吧！”
奎风和柔萦不好赶章程走，章程是难过得忘了说话。尼奥生硬的提醒，让章程回过神来，慢慢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向来路飞去。
“明明有飞船……”尼奥嘟咙一声，冒雪跟了上去。
哲良传音给尼奥：“姓尼的，我突然讨厌你了！”
“讨厌！为什么？是因为我说了真话？”尼奥反驳道。
“你不懂！你们涅槃大神就是蔑视感情，自以为是。”哲良气呼呼地传音。
“我不懂？我经历的多了，感情这种东下无非是没有大智之前的无益冲动！就怕你们凡人，反而把无聊当有趣！”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看无极。”哲良纵身一射追上章程。
“切！”身后响起你奥一声怪叫。
妖族城堡的灯光连着奎风和柔萦，慢慢隐入冰冷的黑夜中。
飞出几十里，章程突然停下。
是柔萦传音给他：“少宫主让我给你带句话——‘放心修炼，以待良机。’”
章程停在空中，长叹一口气。美香为难啊，一边是寻找了自己千万年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爱人。
强作淡然地回传道：“如有可能，请帮我转达——‘我会的。’”
很快，柔萦又回了一句：“此去往东十万里，有镜门通往‘小灵界’，那里离大罗仙宫最近。”
章程应声谢过，才慢慢领着尼奥和哲良飞了起来。
飞出百里，才变出玄天飞船，带着二人飞了进去。
一进飞船，章程突然转身说道：
“你们先回先天界，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尼奥顿时苦了脸，“怎么还没完啊？把你对女人的爱分一点给我不好吗？我这灵银身子都快冻成粉了。”
章程也不分辩，又对哲良说：“哲良兄可先去仙族等我，历练对你也很重要。”
哲良摇了摇头，“无极，我也有点理解不了，你的妻子不是沈珍珠么？这个美香对你有那么重要？”
章程点点头，坦然道：“珍珠是我的亲人，是一种因果。而美香不仅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天缘，我一生的命运都和她相关。没有美香，我的生命残缺不整，就是进到大乘也不开心！”
哲良额头紧锁，心中既迷惑又羡慕，不知说什么好了。
“哎！”尼奥大声叹息一声，翻了个长长的白眼，“这些虚幻的东西，在亿万年后? 不过是风吹过，雨打过，除了记忆，哪里留得下? 只有凡人才当真。章小子，我是不会离开五凤灵的，只好跟着你了。”
哲良也道：“我也是。我从未经历过你这么深的感情? 我想去见识一下。跟着你也是历练。”
章程松了口气，“既然……好吧！”
不再说话，转身操控起玄天飞船来。
大雪中? 玄天飞船一个左转? 冲入纷飞的雪中? 往东而去。
既然有时空通道，章程准备去试一试运气? 如果小灵界也有时空通道连结大罗仙宫就更好了。
顺利穿过镜面后? 眼中是一个又大又黑的山洞，洞壁上满是螺旋纹路? 很象当年蓝血族的那种频率线洞。但这个镜面要小得多，看来当年颂空是在不同阶段造出时空通道。
山洞开口朝上。章程三人飞出不远? 就看到了堵塞通道的泥石。
有了钻透地心的经验? 章程自然把眼光投向了尼奥。
尼奥扭头看向别处? “这是你的事。为何你不试试大乘期的功力呢？”
章程一笑? 看来是自己过度依赖尼奥了。也不打话，右掌伸出，慢慢凭空向外推去。
无形的巨大气手充满了整个山洞，随着章程发力，巨大的磨擦声、轰鸣声响起。十米见圆的山洞慢慢向外扩张而去。
大乘期的气手滴水不漏，连一丝尘埃都没漏下来。哲良暗暗称奇。
推出十来米后，章程果断发力，人又加速飞了起来，那些阻塞山洞的泥石面对着章程被轻松向外推出。
洞内一亮，随后，又有猛烈的风刮了进来。
山洞已被完全打开。山洞外，尘土和碎石一刮而去，隐隐有动物的叫唤声。
三人飞到洞口，只见十数头小牛大小，嘴上长着触手的动物正对着三人呲牙裂嘴地吼叫，一见三人飞出，又向后退跃，但外面风太大，不敢退远，身上长毛被吹起，显得害怕又无助。
尼奥显然看得更远，脱口叫道：
“好一个穷山恶水！”
章程也看到了。洞的外面是一个又大又长的峡谷，现在正飞沙走石，被狂风肆虐。再远处，全是又高又尖的山，绿色不多。
再一搜脑，发现这些动物还没开智，而且灵力很低，因为自己的栖息地被章程破坏而暴怒不已。
小灵界确实是个恶劣的地方。
但章程需要找一个开智的动物或人，确认一下。
天眼放远，很快看出十万里外。除了山、红色的土地，一些湍急的河流，并没有发现有人类居住。
可能当年颂空选在这，故意避开了人烟。
章程正在细细搜寻开智的动物时，哲良却作起事来。
哲良用气手一把抓过一头较肥的动物，空中撕成几片，选了一片连着腿的肉，剥去毛皮，又挥手打出一大团三昧真火，气手握着，现场烧烤了起来。
动作暴力，剩下的动物更是吓得乱叫，挤成一团。
没过多久，章程搜到了要找的人，惊喜地传音过去。
尼奥正蹲在地上看哲良烧烤，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远方。
只见风沙中，有两道人影正越飞越近，章程还一脸笑意。
很快，来人从风沙中冲出，见到三人不但不害怕，其中的男人还拉着同来的女人就冲过来给章程磕头。欢喜叫道：
“恩人师父！”
尼奥和哲良被弄糊涂了，手中的烤肉都忘了翻。章程在这里还有徒弟？
而且飞来的男人长得很象这世的章程，只是要黑一些。而另一个少女却容光焕发，衣衫华丽，头上戴着独特的鸟形首饰，模样俊俏得在先天界都属上品。
章程心中无比温暖，美香知道自己要来啊。谁说感情是虚幻的东西？
飞来的男人正是随美香前往大罗仙宫的巧龙！
第612章 妻者
风暴已停，小灵界大器、奇伟的地貌展现在眼前。
如刀的山峰、如肠的峡谷、奔涌咆哮的河流。
章程领着巧龙和那名叫英奇的女子，站在山洞百里外最高的一座到片山峰顶上，视野巨阔，心情舒畅。
美香果然和自己心有灵犀。
当颂空关闭连接大罗仙宫和妖族大陆的镜面通道后，美香就想到了章程见不到自己，定会从小灵界绕道来大罗仙宫。于是，早早安排了自己的亲信侍女英奇和巧龙，以回报当年小灵界的善缘为由，让颂空派分身将他俩送到此处等候。
开心的是：美香在颂空的帮助下，顺利进到了化虚后期。现在颂空正带着她历练，准备去一处秘地象章程一样进级大乘，而不用飞升。
以颂空涅槃大神的本事和周游星海的阅历，美香进级大乘只是时间问题。
但很遗憾：颂空坚决不接受章程这个女婿，正是因为章程是人族。还决绝地关闭了镜面通道，以阻止二人再相见。
美香让英奇转告章程：在先天界安心修炼等待，她一定会说服父亲。那时就是夫妻相见之时，再不分开。还特别叮嘱——不可偷懒，不许落后她太多。
想起美香说这话的语气，章程的心美得都要流出蜜来。
妻者，妇与夫齐者也。既是亲人，又是朋友。亲人欢爱，朋友知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太阳重光，射下万道光箭，尖山峻谷中，小灵界的各种妖兽又活跃了起来，章程开心地笑了。
转身把一个贝壳样的留音器还给英奇。
“美香还说了什么？”
英奇双手交叉抚肩，先鞠了一躬，答道：
“少宫主命我和巧龙结为夫妻，随侍在先生左右。”
巧龙也开心道：“这些命令我们是到小灵界打开留音器后才知道，之前美香师娘不许我们听。”
章程又笑了，女儿总有办法瞒过父亲。要是先给你俩说了，哪里逃得过涅槃大神的搜脑？
又仔细去看英奇。美香派来的这个侍女很有特点，与美香有七、八分相似。和长得象自己的巧龙站在一起，活脱脱是小一号的美香和章程。
而且，英奇一看就是奇慧过人，功力也比巧龙高，是出窍中期。派这样一个侍女来跟着自己，不会是来监视的吧？
想到这，脑中生出各种狗血的夫妻斗智桥段，一时纷繁复杂，满是旖旎。
为了不让自己生出心思，美香又让英奇下嫁给巧龙，先定好名份。这种夫妻才有的小心思，品味起来也是分外甜蜜。
进到大乘期后，灵力大增。每一件小事都会让章程生出很多想法。
这种很久没有过的感觉让章程差点沉迷下去，直到英奇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又唤他才醒来。
“先生，你别笑了。现在我们去哪？”
章程睁开眼? 见英奇微笑着用揶揄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中大窘? 忙咳嗽一声? 假装镇定地说：
“既然暂时不去大罗仙宫? 你们就随我回先天界吧。”
英奇甜甜的露齿笑了? “先生? 大罗仙宫离此极远? 要不是宫主分身送我们过来，大乘期之下想去也去不了啊。”
章程得意地看向巧龙? 心道：你这个聪明媳妇这次可走了眼。大乘期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正要领二人飞回山洞，脑中突然察觉到五凤灵在异动。
这是一种充满战意的异动。
而且? 木凤灵首次主动给章程传来信息? 它们渴求和来者战一场。
天眼，章程已经看见，有一艘象是勺子一样的飞船带着流火，拖着长长尾焰? 已飞进十万里的天眼视距中，正往三人方向高速飞来。
从速度来看? 来者至少有化虚后期的修为。
章程不动声色地问英奇和巧龙：“在我来之前，你们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两人还看不了这么远，不知危险将临，却说出一事来。
颂空分身将二人送来之后，又去灭了一个叫刑空的化虚妖族。当年美香在小灵界时，因为外形漂亮，一直被这人骚扰，差点飞升不了。
美香只好隐名换形才躲过此人，但也因此和来小灵界寻女的颂空失之交错。这次颂空派分身前来，岂会不出这口恶气？
灭了刑空后，颂空分身也已焚灭。但却给英奇和巧龙带来了危险。
刑空之父刑川，四处追杀二人，二人全靠大罗仙宫的法宝——“幂彩流珠”才得以藏得身迹。
幂彩流珠？大罗仙宫的宝物名字都取得这么美吗？章程满是憧憬。
英奇拿出了那颗幂彩流珠，有鸡蛋大小，托在掌中流光溢彩，五光十色，分外美丽。
但幂彩流珠只能隔绝天眼，隔绝不了大乘期的灵觉侦测。二人能躲过刑川，是靠藏身在颂空打出的那个频率线洞中，洞壁的硅化铁隔断了灵觉。
章程来之前，二人正好在外躲避风暴，估计那时便已被侦测到了。
这时，尼奥和哲良也看到了，拉着放出来的高登一起飞来落下。
尼奥凝神望着远方说道：“一个化虚后期来送死，你要不要？”
英奇和巧龙闻言大惊，不只是吃惊被刑川发现，更惊讶尼奥的口气，好象化虚期是土鸡瓦狗似的。而且尼奥远比他俩看得远，看得透。
哲良也放下了手中烤肉和酒，他还以为只是个普通化虚期。对方修为和他一样，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只有高登满是兴奋，他连出窍期的战斗都没见过。
章程望向远方，那飞船已飞近万里之内。
既然欺凌过美香，岂能放过！
不过章程更激动的是：五凤灵这么远就能感应到，还有臣服的态度，这或许是个见识五凤战力的良机。
果断道：“要，怎么不要！不过我不出手，让他见识下五凤灵的利害！”
尼奥看着章程的头部，开心地笑了。他能感觉到：自从章程进级大乘后，五凤灵的驯化趋势明显。
很快，远处长空现出一片滚滚浓云，一个带着长长火焰的红点位居其中。地面妖兽吓得四处躲藏，浓云带出的大片阴影在山野上飞快袭来。
第613章 华丽的大战
很快，滚滚浓云向众人遮掩过来，天空为之一暗。
这时，巨大的轰鸣声才追了上来。
居中火光一灭，一艘亮晶晶的银色勺形飞船全身现出，在翻腾的乌云背景下，显得格外华丽。
尼奥一嗤：“这种造型的飞船只会生产噪音。”
哲良点点头，“噪音飞船，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章程闻言笑了。
见章程等人如此轻松，英奇放下心来。暗想：能入得了少宫主的法眼，这个章程一定不凡。
五个修炼者从飞船侧旁的舱门飞出，在几人面前一里处一字排开。
五人一看就是妖族，除了居中的老者完全是人形外，其他四人都带着各自本体的特征。
一个头上有两个角，一个两眼很开，一个漂亮的女修还有条毛绒绒的尾巴缠在脖颈上。
这四个随从修为不高，都是出窍期。尼奥眼力不错，居中表情严肃的老者确实是化虚后期。
可能他也看出了哲良的修为，自己没说话，却派出那个女修上前喊话。
女修容貌可人，飞上前来叽里哇啦说了一大堆。
“她说，让我们交出杀害刑空的凶手，就放我们走。”章程回头吃惊地看着巧龙。
现在说话很清晰啊。
巧龙睁大眼不解的看着章程，不明白章程用意。
章程一笑，“告诉他，我们同意。”
巧龙眼睛瞪得更大，但还是果断地执行了章程命令，也用小灵界语言喊了回去。应该美香给他和英奇输入过小灵界语。
对面刑川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更加警惕。
章程不想多话，和木凤灵稍一沟通，灵力一驱，一道清凉从额上竖眼流出。
刑川只见章程头部飞出一道五彩的光，又听得一声凤鸣，由小变大，空中很快现出一只巨大的五彩凤凰来。
刑川身后四人面露惊骇，因为这头虚实变幻的凤凰太大了，足有一里多长，占据了眼前所有视角。
五凤灵展翅一腾，风声大起，凤头又一颔，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刑川五人，又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唳叫，原形毕露地俯冲而去。
刑川大吼一声，领着四人飞退? 同时身体一虚很快膨胀? 也迅速化成身高一里的巨人。
白发飘飘，面带恼怒地锁定了五凤灵。
身上很快化出武器? 是四片月牙似的白亮弯刀，围着巨大的身体不停旋转。
尼奥小声道：“这以气化刀的本事? 好看是好看，却不如气手直接。”
章程暗叹，这大乘的眼力还是不如尼奥啊，还以为刑川祭出的是法宝，想不到却是四道气刃。
的确，随身环飞的气刃看起来很威武，但弄这么逼真干什么？白费灵力？而且，仅四道气刃的话? 比起吴栩的**真功要差了一个档次了。
五凤灵身形一收，重又跃上高空，左右盘飞着向“巨刑川”逼近。刑川则一直在飞退，想拉开双方距离。
这是在试探，双方都在寻找合适的出手时机。
如此巨大的两个身形对战，高登从来没见过，惊张得能听见他的心跳。
英奇和巧龙则见惯不怪，他俩都是妖族? 比这更大的化形都见过。
尼奥和哲良则有些无聊。
尼奥小声道：“五凤灵慢了，换作是我在他变身之前就攻击。”
哲良拿起烤肉吃了一口，“摸底还是很重要的。”
刑川的四个随从则远远引着那漂亮飞船退出几十里外。
双方距离拉开到十里，刑川停止了后撤，全身打出厚厚的防护罩，四片弯刀不停地绕身飞舞。
五凤灵虚实变换着，扑扇着翅膀，突然引颈长嘶，一道无形的次声波直射而去。
大战开始。
次声波打在刑川防护罩上，荡起圈圈巨大的波纹，仿佛空间被扭曲。
波纹空间后，一把旋转弯刀蓦的从右下射出，紧接着，另三把飞刀从不同的角度射向五凤灵。
弯刀高速旋转着，成弧线杀去。
五凤灵长身一个绕冲，准确的从四把弯刀间隙穿过，正待张嘴攻击，不想那弯一绕回旋，又从身后斩向五凤灵。
一声长唳，五凤灵再次向上绕飞而回。终是躲不及，身体一虚，一把弯刀从虚身砍过，却不伤分毫。
弯刀虽伤不了五凤灵，来回飞斩却让五凤灵无法凝实。几次进攻不得，五凤灵焦躁起来，长身一射，张嘴一声尖鸣，直射长空，五把弯刀一转追去。
尼奥摇了摇头，“多事，弯刀旋转杀敌，看上去好看，还不如用四道气拳猛攻呢！”
哲良喝完一口酒，笑道：“你这就不懂了，这老小子惜身得紧，不敢近攻，换做是我，早就……”
话音未落，四道汽车大的掌雷又从防护罩后杀出。这次更夸张，掌雷彼此追缠着射去，仿佛舞蹈一样。
章程暗暗皱眉，要让掌雷打出这种效果，势必压住微能的输出，威力自然减弱。大敌当前，玩这种花招，无疑于儿戏。
冷眼一看，刑川的四个随从在远处却看得如痴如醉，仿佛刀阵加掌雷必胜似的。
掌雷速快，后来居上，巧妙地从弯刀之间穿过，直杀五凤灵，已成不能避开之局。
身后一声低呼，却是高登忍不住叫了起来。
空中一声长唳，五凤灵瞬间全部化虚，却分成五道虚影，开花一般从空中射下。
刑川的弯刀和掌雷竟然慢了一拍，掌雷自然射空，直出天外。旋转的弯刀迅速翻身追下，哪想五道凤灵却快得出奇，如同闪点一样，竟已杀到刑川面前。
这才是五凤灵真正的速度！几近光速。
看得章程心中一跳，难怪当年维真大神苦斗多日才制服了五凤。这个速度普通大乘期哪里比得，往日没见五凤施展，恐是怕了左旋宇力的缘故。
“砰！砰！砰！……”五声闷响，五道凤灵全部凝实，分别用爪拍上了刑川的防护罩，防护罩应声而破。刚看见刑川惊慌的脸，五个凤头已狠狠啄了上去，速度之快，竟让刑川来不及化虚，一声惨叫在空中响起。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五凤灵已重新合体，身形快得无影，只能看见有道五彩光芒闪过，已在缩小的刑川又是一声惨叫。
章程看得仔细，刑川身上鲜血淋淋，肋间、胸前、脸上，多块血肉不翼而飞，人已被重创，连化虚都不能了。
那四把夸张的弯刀早已空中自散。远处传来一声空爆，那四个随从到是知机，已驾驶勺状飞船冲来救主。
眼看刑川已必死无疑，哪知他扬手射出一张大网，刚好将五彩光芒罩住，同时转身就逃。
被困的五凤灵哪肯罢休，一声唳叫，顿时化虚想要穿出，不想网上却有雷电打出，一时出脱不得。
刑川借机飞射入飞船，那飞船一个急掉，拉出一声空爆，瞬间射远，眼中只见到一个小银点。
这次，没有搞出滚滚乌云了。
网中五凤灵喷出长长真火，烧破巨网，一射而出。
章程却发出了指令：不许五凤灵追。
空中的五凤灵急得团团乱转，长鸣声声，又不敢违抗章程指令，眼看着刑川的飞船消逝没影。
五凤灵又气又怒，巨身飞旋着缩小，靠近一个尖峰时，长翅砍出，一声巨响，粗逾几百米的尖峰被拦腰砍断，巨身一翻，带出大片尘烟向山谷中砸去。
大地一抖，猛烈的撞击声和烟尘飞速腾起，恍惚的空气中，一道五彩光芒“嗖！”的射入章程脑中。
尼奥吐出口气：“还好五凤灵听话，要是没有左旋宇力之助，章小子，你可不是对手。”
哲良将手中骨头一扔，不满地叫道：“没有无极，你和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巧龙、英奇、高登早已看呆，没想到五凤灵速度这么快，战力这么强横，而且，还以章程的脑袋为家！
章程默默用灵力安抚着五凤灵。心中暗自为曾为庆幸：合体的五凤灵绝非常人能控制，好在他交给了自己，要是落到朱笑手中，只怕是一场灾难。
五凤灵、灵剑、两颗元一因球，这三种威害极大的东西都在自己手中，万一自己有什么闪失……章程都不敢想了。
突然，章程想起了曾为，地心的事，母飞船进大乘、来寻美香，兴奋之下自己竟忘了曾为！
母飞船中那猛烈的弦波……
一想到曾为可能不测，章程的脸“刷！”就白了。
第614章 情缘躲不开
章程双腿一盘，浮空而坐，灵觉启动直往胸口的碟儿而去。
一进入碟儿的格状空间，章程马上找到了曾为。
因为，曾为天魂形成的小人比以往大了一些，而且面目更加清楚。
“曾为兄！”章程轻轻唤道。
曾为眼一抬看见章程，面露欣喜道：
“无极，怎么你这次进来我觉察不到？”
章程顾不得解释，忙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曾为笑道：“无极，你很久没来看我了，正想告诉你呢。你这个金碟真是个宝贝，我感觉比以前强大了几倍！照这个速度，可能要不了几年我就可以出来活动了。”
章程又追问：“你什么时候感觉变强的？”
“就在几天之前，我昏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感觉不同了。”
一推算，曾为昏睡的时间正是自己被弦波流冲击，进到大乘的时间。如此看来，弦波对曾为并没有伤害，反而促进了他天魂壮大。
也不点破。章程又将五凤灵的表现说了。
曾为听说合体的五凤灵连化虚后期都不是对手，额头慢慢皱起，说道：
“无极，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样的话，你在飞升之前就找个界面把它放了吧，免得留在先天界带来灾难。”
“等它下了蛋，让你和尼师夺舍后吧！”章程应道。
章程虽然已进到大乘，但还是有被上界缉拿的可能。到那时，谁也不知五凤灵会怎样。先天界除了自己，没人能控制它。
也许，提前找个无人的界面放了它，才是最安全的。
告别曾为，从碟儿中出来后，章程领着众人向镜面通道飞去。
尼奥偷偷传音给章程：“你担心什么？弦波冲击之后我就去看了，太乙环有保护作用，弦波对他只有好处。”
章程点点头，想到一个问题，混天囊中的混元须弥里可是有大量的绿弦石。回传问道：
“尼师，弦石必须要激发才能生出弦波么？”
“对！这个要用专门的发生器，不激发也有弦波流出，只是很慢。我在混沌界时，有时没有激发器，就让它自己流出。”
“弦波到底是什么东西？”章程又问。
尼奥声音沮丧，“弦石很神奇，是涅槃大神必需的物质，整个混沌界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弦石矿也不稳定? 有时侯产出，过段时间又没有了。还不如对左旋宇力的了解。”
章程想了一下，打消了激发弦波的念头。弦波太不受控了，让它以绿弦石的形态存在，更安全。
尼奥又道：“其实，宇宙中还有很多奥妙? 生命只是其中的一种灵物。”又叹了口气道? “还是找个地方让五凤灵下蛋吧！你准备去哪？”
几人已飞进了频率线洞，高登和巧龙、英奇正用气手将洞口堵塞起来。
章程老实回答：“尼师，我还没想好。或许翼族一个地方合适。森林、水、气温都适中。”
章程说的是曾为隐居的那个小岛。当年陪曾为找地方隐居时? 曾为就提到了这三个条件。
“那就去? 我感觉五凤灵很快就会康复产卵了。”
章程点点头，这是尼奥和曾为重生的大事，要优先处理。珍珠、吴栩等人就让他们多历练一段时间好了? 反正约定是一年? 现在起码还有十个月? 时间足够。
章程叫过大家，把决定一说? 哲良大喜道：
“正好? 我的云雾露不够了，要回去拿点。”
章程点点头，又交待了纪律：这次去翼族的重中之重，就是让五凤灵产卵，大家也借此隐修。为了安全，所有人都以出窍期的面目见人，当然，哲良例外，还需要用他的身份来掩护。
尤其重要的是要保密章程的身份。不管是大乘神仙还是无极大神，都不能对外透露。
章程准备以无极的本来面目见人，身份是巨人族，同高登一起刚从地球到先天界。名字就用高登哥哥的名字——克劳。
商议一定，众人穿过镜面通道回了妖族大陆，又让玄天飞船低速在黑夜中驶过，偷偷回了先天界。
一出无根海，玄天飞船直射太空。
仅用了两天时间，章程一行就从小灵界到了先天界翼族静寂河曾为隐居的小岛上空。
速度之快，不负大乘之名。
英奇这才相信章程真的进了大乘期，为美香好一阵高兴，搞得巧龙莫名其妙。
小岛无名，方圆不过一平方公里，因为众人要在这里隐修，章程就取名为五凤岛。
五凤岛远离尘嚣，一派天然风貌。又位于静寂河中部，整日云遮雾绕，河中有众多的鱼和水兽，最近的翼族长生城——银翼城，离此只有万里，食物不缺。到是个闹中取静的隐修妙处。
章程放出灵银金字塔，又用碟儿设了一个大阵，将方圆十里从陆地到水下都防护起来，就算有人路过，也休想进来。
然后放出五凤灵，任其自由活动。哲良则回了易星山摘云洞。
冬去春来，时光荏苒。章程五人在五凤岛已住了近半年时光。
五凤分成木金水火土五个凤灵，天天在岛上玩耍、河中嬉戏。章程又在尼奥的指导下，每天为土金火三个凤灵用左旋宇力修复灵力。
英奇和巧龙也常常得到尼奥指点，进步很快。
高登自被弦波冲击之后，如有神助，加之修炼专注，竟然率先进了一级，到了出窍中期。
这给巧龙以很大压力，更是刻苦修炼起来。
一日，哲良派人送来一封信。邀请章程一行去参加他的婚礼，通讯器中得意地说道：自从跟随无极见识了伟大的爱情后，他情感大为发育。通过不懈地追求，终于迎来了第二春，并且发誓，一定继续向无极学习，爱到天荒地老。
看得章程等人哈哈大笑，尼奥直是叹息。章程这还没纠正过来，又陷进去一个，还是很有可能飞升大乘的化虚后期。
章程暗笑，难怪哲良自回易星山后就没再来，只派人不时送来好食美酒，原来这老小子去谈恋爱去了。不过，章程还是不信，对你一个化虚后期产生爱情，翼族起码可以找出一亿女修。
算准时间，章程和尼奥、高登应约前去参去，又从混天囊中找出一件极漂亮的宝贝作为礼物。当年鱼人族之王波塞乾坤袋里的万年海玉雕刻。没什么用途，就是贵重。
英奇和巧龙则不愿前去。妖族对人族本就有抗拒之心，更是不想凑人族的热闹。章程就留下二人看这五凤灵。
易星山离五凤岛不过百来万里，玄天飞船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只是为了不引起轰动，章程三人老远就收了飞船。以出窍期的速度飞去，又耽搁了一个时辰。
飞近易星山，四面八方的来宾多得惊人，连线一样飞向山门。山门的报号声接连响起，有时忙不过来，不重要的人直接就略了。
看得章程一阵好笑。哲良这个排场可就搞大了，翼族出窍期本就众多，进到化虚后期的哲良大神大婚，还不赶着来送礼？从名号来看，邻近的人族、三目族、绿族都有人前来，还有不少足不出户的隐修也来凑热闹。这个数量就惊人了，没有十万，怕也有几万。
章程三人排在众多来宾身后，接踵跟着向山门走去。
章程很好奇，人族会派谁来呢？
足足几千人之后，才轮到章程三人，那喊号的门人都换了十几批了。
章程一振衣衫，率尼奥和高登上前，将名贴送上。三个白衣门人接过，顺手交给喊号之人，又将章程送的万年海玉雕刻收下。
那喊号之人早嗓子冒烟，接过名贴拉长着声音叫道：
“巨人族隐修克劳、高登、尼奥前来贺喜，贺礼万年海玉雕刻一座。”
刚一喊完，那门人正要把名贴扔进身旁的箱子里，他身后立刻冲出一个出窍期的中年弟子来。
口中叫道：“停！”又伸手拿过那名帖一看，又忙正身行了一个大礼。
“摘云洞门下大弟子章策，受师命在次迎候克劳大师一行，请克劳大师稍候，家师将亲自前来迎接。”
四周立刻轰然，章程三人一看就是普通的出窍期隐修，哲良大神居然要亲自下山迎接。难道是因为送的礼珍贵？
后面的人不禁惦量起来。
章程心中一阵苦笑，这个哲良，又搞这一出啊！
没办法，客随主便，反正无极这副面孔在这也没人识得。
章程这次不但化出无极形象，连额上竖眼也没打开。也就坦然迎接了几千道眼光的洗礼。
很快，空中传来哲良的喊声：
“无……克劳兄弟，哲良迎接来迟。”
众人抬头一看，两道白影由远到近，转瞬即到，很快落在山门后的平地上。
一身精神的年轻版哲良，手上还拉着一个出窍后期女修。
众人一看，讶声大起。
这女修可为绝色。身材绝佳，明眸大方，五官千姿百媚，偏又仙得出奇。正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章程，不知自己夫君为何对一个出窍中期隐修如此看重。
章程脑中一炸，周遭声音顿时全无，只剩人们各种欢喜或惊讶得表情。
眉儿，新娘是眉儿！
那个一想起让会自己心痛的灵宫圣女——周眉。
第615章 迷惘
大脑已经木然，章完全失去了思维的能力，脑中只有眉妙地声音在说：
“我要嫁人了，我要嫁给你最好的朋友为妻！”
章的心一落千丈，然后一片冰冷。
惊散的神思终于被哲良拉了回来。
哲良笑嘻嘻的脸凑近章，偷偷传音：“怎么样？被我的眉震撼到了吧？”
章忙遮掩地回传：“哪里，你是没见过我的香。”
人多事杂，章这一时的波动很快掩盖而去。当然，也没人能探看大乘的心思。只要章稍作防护，是尼奥也看不了，毕竟尼奥只有一缕天魂，还不能和完整的涅槃大神相提并论。
章作出宠若惊的样子，感谢哲良亲自迎接，又拼命去想别的事情，把对眉深深藏进脑海。
眉好奇地看着章，这个俊朗的巨人隐修虽说出众，但修为不出色，也礼貌地打过招呼，去接待熟识的翼女修了。
一时艳羡和恭喜声响成一片。
哲良既已现身，自然不能一走了之，跟章眨过眼睛，便忙着去招呼客人，自有门下弟子章三人上山。
章偷偷去搜眉大脑，眉儿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哲良现在已是先天界顶级的在，又修出了如此年青的貌，有夫如此，她心满意足。
章颓然地随着领的门人向山上走去，心中蓦然一，没有回头，却忍不住用天眼去偷看眉。
眉突然有感，一边和几个女修说笑着，一边放出天眼向山寻去。
人满为患的山上，只有众多陌生的背，哪有一丝异常。
但章的灵觉捕捉到了。
眉这一瞬间的动摇，让她最底的心思暴露了：她没忘记自己，还幻想着自己能出现，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甚至，她还守身如玉，坚要新婚之夜才和哲良圆房，是想争最后一丝的机会。
章的心，马上抽搐起来，好有血直冒出来，立刻又又痛。
好一阵才缓了过来，去探看眉想法时，却发现灵力透不进眉心里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灵力罩挡住了章灵觉。
灵力罩，先天界少有的东西，恐怕是眉儿从震天界灵宫带来的。
章心如乱麻，神色灰败，连尼奥说了什么都没听见，懵懂中? 被门人到一座大宾楼的豪华房间中。
那门人抱手一鞠：
“劳大师，这是我们摘云洞最好的一间房，请稍作休息。婚礼大典将在两个时辰后的戌时举行，主礼厅在楼下。”
待门人一走? 章面无表情地跌坐进一张实木大椅。
尼奥双手一背，翻了个白眼，“章小子? 你失魂落魄的干什么？问你话也不答。”
高登一看情不对，悄悄溜进里屋拾去了。
“我……”章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发现完全说不出话来。
尼奥摇了摇头? 走到窗边?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想法不知你想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你的情绪波动到了极? 这让你的灵力开封闭。后果如，你自己清楚。”
说完? 尼奥怒其不争地把高登抓出来? 出门游玩去了。
一个人留在这宽大的屋子里，让章更加虚弱? 一下摊坐在实木大椅上大口地吸起气来，心中痛苦地唤：
“眉儿? 眉儿……”
两久? 章一坐而起。
离婚礼还有两个时辰? 换作地球时间是两天?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作出决定，我不能失去眉儿！
章揉着脸，吸着气，拼命慰着自己。
自己完全可以让哲良放弃眉，凭自己和哲良的关和对哲良的了解。也可以行英雄救，这一点无庸疑，先天界谁也挡不住自己。
但问题是：章不知该怎么选择，也不知眉会怎么选择，更不知选择得对不对！
心中已然乱作麻团，完全理不出思绪。
一声长叹，太要找人倾谈了。
尼奥本应是最好的人选，但尼奥对感情极为漠视，他的意见不问都知。可是，尼奥的那答案根本解决不了自己的困惑。
怎么办？怎么办？
思到难处，章额头巨皱，忍不住发出哭一样的笑来。
太难了。
如果香在好了，香一定会帮自己想明白的。
但是香不在啊！
还有谁呢？还有谁呢？
章急得在房中乱转。
突然，想起个的人来，她一定能为自己指点迷津！一定的！动作快的话应该来得！
一念既发，章浑身力重回，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不想发混乱，章控着自己从宾客中穿过，迅来到接待大厅，刚要穿过人群出去，脚步却一下停住。
不用去找了，想找的人也来了。
大厅人群中，一群白衣门人正对着几个人贵客献着殷勤，为首之人正是哲良的大弟子——章策。
章策满脸堆着笑，慢慢转过身，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了章，立刻惊喜的迎上前来。
章却看向他侧身让出来那几个人贵客。
为首之人正是一身贵气的丽雅，旁边还有李涛、叶灵、女英和几个不认识的出窍。
丽雅，是章迫切要见的人。
章策亲切上前拉住章，热情地把人贵客丽雅和李涛等介绍给尊贵的巨人客人——劳。
丽雅头一偏，立刻发现了“劳”的不凡，眼光深邃地直视着章。
章心中一个激灵，清醒了些。
许久不见，丽雅越发漂亮了。尤其是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让她成为整个大厅的焦点。
章暗松一口气，礼貌地打了招呼，借口下来寻茶，又匆匆转身上楼，离开了这焦点所在。
丽雅又被一些翼修炼者围住，有说有笑地寒喧着。
突然，丽雅神色一僵，天眼迅找到了正在上楼的章背。
章急于丽雅来开解，顾不得其他，匆匆传音后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章并没有喝送来的好茶，而是拿起一罐云雾露一干而尽，毫无防备的让酒下肚，脸一下红了起来。
响起了敲门声，章起身开了门，一身蓝白华装的丽雅正盯着他。
章一把将丽雅拉进怀中，迫切想要一个拥抱，却被丽雅一把推开，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胆敢冒充无极老祖？”
第616章 上一世的选择
“我是……”
章程叹息一声，默默关了带山铜的房门。
也许是章程悲苦的神色不似作伪，丽雅没有抗拒，抱着双臂冷冷看着章程慢慢化为虚无，又重新凝实，变成章程本来的模样。
直到章程拿出混天囊，摸出玄天飞剑，丽雅的眼神终于柔和起来，随即又转为惊喜。
等章程穿好衣物，打出一个隔离罩将两人罩住，丽雅终于忍不住，一把将章程抱住，激动地叫道：
“哦，章师，你怎么在这？”
章程却象个小孩一样将头埋进丽雅臂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相识以来，章程还是头一次显得如此脆弱。丽雅吃惊不小，抱着章程缓缓坐下。
过了片刻，也许丽雅女性的温柔给了章程力量，章程松开丽雅抬起头来，神色稍有恢复。
却拿出两罐云雾露开了，给了丽雅一罐，自己一罐。
丽雅接过没喝，关切问道：
“章师，你这是怎么了？”
章程定了定神，一边喝着酒，一边把自己和周眉相识、交往、分手的过程讲了。
丽雅听完，原来章程是为感情而纠葛，暗自好笑，认真地打量着章程，眼中散出迷人的光芒来。
要说自己对眼前的男人没动心过，肯定是假的，但……丽雅斟酌了一下，说道：
“章师，我看得出你很爱她，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你现在还可以争取啊，为什么不呢？是不是因为哲良大神的强大，让你退缩了。”
章程摇了摇带着迷惘眼神的头，又将这次去地球，在母飞船里自己进到大乘，哲良进到化虚后期一事说了。
这把丽雅惊喜到了。
双手一把扶着章程上下看着，最后吃吃笑了起来。
“恭喜啊，无极大神！不过，我还是叫你章吧。”
头又乖巧地一偏，将漂亮的褐色卷发撩开? 说道：
“周眉姑娘真是幸运啊，不但翼族大神要娶她为妻，连我们的无极老祖，大乘神仙，都在为她伤心呢！”
又假装愁苦地嘟起了嘴，“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幸运呢？”
丽雅真是个可人儿? 几句话就让章程轻松了一半。章程终于绷不住? 自己笑了起来。
“丽雅，你真会说笑。当初珍珠要你作我的老婆，是你自己不愿意啊！”
丽雅漂亮的眼睛一眨? 却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吗？”
章程一下愣住? 还真没深想过这事。当时丽雅正背叛了普拉图人，情绪不高，一心想着修炼。
丽雅慢慢坐正? 端看着章程说道：
“你也许不知道? 我们普拉图人是没有婚姻和家庭的。来到地球后? 这点很不适应。老哈利一直要我嫁给他，但我不明白? 两个人相爱就好了啊? 为什么要用婚姻捆绑起来呢？”
这个问题，章程从来没有想过。似乎是为了有合法性，好象又不全是，但章程知道，丽雅这是在开解自己。
把酒罐一放，诚恳问道：
“丽雅，请指教！”
丽雅迷人地一笑，说道：“章，我不认为婚姻是种先进的制度，但不否认它很美妙。我对婚姻都接受不了，又怎能接受三女侍一夫呢？尽管你们习惯，但我不同啊，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而虚情假意地嫁给你……”
三女侍一夫？虚情假意？
丽雅话还没说完，章程已瞬间悟到了一些。
伸手止住丽雅，表情严肃地站起，来回渡步。
丽雅点醒了自己啊！
在此之前，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完全没考虑到别人。
如果自己强行把周眉抢过来，珍珠会怎么想？美香会怎么想？
也许珍珠会接受，她的观念还在唐朝。但美香一定不能！章程太了解美香了，上一世两人定情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进到大乘后，记忆更加清晰。
光芒大盛的上界上，美香被一道彩虹能量缠绕着，浑身发出圣洁的白光。
白光中的美香梳着上界女神们喜爱的半马尾，身着能量化成的白纱，身材曼妙、温柔俊秀、浑身发着仙气地浮在空中，眼中放光地对自己说：
“无极，请遵从我们的誓言。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再相爱。那就在星海两端远远观望，彼此祝福吧！”
美香对面的无极也浮在一片白光之中，俏皮的回答道：
“美香，我们是神仙，神仙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美香微笑着摇了摇头，“仙事难料，说不定我们上世就种下了改变的种子，这一世它会发芽生长！”
无极自信地说：“不会，永远不会！我知道我的心，它永远不会变。”
美香甜美的笑了，“不要太自信。神也会有心魔的。”
心魔？章程仿佛抓到了什么。
记忆中白光一闪，美香却说出了原本没有的话来。
“无极，珍珠是个可怜人。她用作你的妻子来报答你，这是她的意愿，也是你前世的姻缘，我能接受。但你的眉儿是怎么回事？把我从你的心中挤出去了么？不是说好不变的吗？”
说完，美香巧笑嫣然地一射而去，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遥远的星海。
章程顿时惊醒，满头大汗淋漓，喃喃道：
“美香，我没变！我没变！先前是入魔了！”
丽雅惊讶地看着章程。
半晌，章程抬起头来。
“丽雅，谢谢。我知道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了。”
丽雅不敢相信地问道：
“章，你做出决定了！”
章程点点头，慢慢笑了，“我很早就作出了决定。”
“很早？”丽雅更糊涂了，显然有点跟不上章程的节奏。
章程拿过云雾露一口干了，望向屋外的易星山，自顾说道：
“我上世就作了决定！”
见丽雅还在迷茫，章程便给丽雅解释了一遍。
大乘期已脱离了**，灵力非常强大而坚定，也许会被心魔蒙蔽，但这个时间远比凡人短得多。丽雅只是稍稍提点一下就清醒过来。
这自然是大乘期的不凡之处。
当大乘期一但摆脱心魔，事情就好办了，直接用智慧去解决就是了。相比凡人，大乘期不但彻底电离化，修为更高，智商也高得多。
说得丽雅满是羡慕。
章程天眼透视了丽雅，发现丽雅正处在出窍初期进中期的关口。突然想起一事来。
传功，平常以为最多是化虚期可以传功。其实，大乘期更可以传功。而且，大乘期传功不只帮助修为提高，更能提高被传者的灵力。
只是大乘期都生活在上界，无人可传，通常就忘了此事。
现在，自己进到大乘而没有飞升，对自己的门人来说，简直是天眷，而丽雅将第一个受益。
说干就干。章程给丽雅一说，直把丽雅喜出天外。
一刻钟，仅用了一刻钟，章程就完成了对丽雅的传功。
在左旋宇力的助力下，章程以大乘期的修为让丽雅灵力初成，功力一举进到化虚初期。
刚化虚成功的丽雅合掌盘坐着，虚实不定。
看着丽雅丰满的身体，章程满意地笑了。
之所以会对周眉动心，是因为那时灵力初成，还不坚定，又刚灭了道门老祖，在先天界立住了脚，被心魔趁机侵袭。
如是遇到的每一个美丽女人自己都去爱，那爱是无穷无尽的，自己将因为爱而虚度，成为爱的奴隶。
情绪，只是生命的点缀，而不是全部。而爱情，只不过是情绪的花环之一。
周眉虽然可爱，但不应该是自己，因为自己上一世就有了选择。
只是，这个情债怎么去还呢？
第617章 还债
一切自有定数，哪怕是因果。
章程有章程的心魔，周眉又何尝没有？
还掉情债到也简单，但帮周眉认清真相似乎更重要。
章程很快打定主意。
两个时辰后，婚礼在底楼的宴会大厅隆重举行。
这里只是主会场，就整整坐了上千人，全是哲良的贵宾。在鲜花和彩带的装饰下，满堂热烈，人人喜笑言开。
章程、尼奥和高登三人，出乎意料地被安排在居中的主位。左边是人族贵宾丽雅、李涛一行，右边是三目族贵宾袁原一行，身后是绿族玄秀一行，周围坐着翼族羽老议会的长老们。
这样明目张胆地章程推到焦点的事，只有哲良做得出，他压根没把章程的叮嘱当回事。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盛装上场的哲良和周眉吸引了。
哲良身着一身纯白丝袍，好象把自己变高了，再加上年青精神，喜气洋洋，到有几分翩翩风流少年的感觉。
更吸眼球的是周眉。
一身纯白丝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配着镶着宝石的雪羽颈衬，一笑一颦都放出光来。纤腰明显，再加肌肤胜雪，美得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周眉不但让整个大厅的女修黯然失色，就连稳坐钓鱼台的章程都看得心动。不得不承认，打扮后的周眉不输美香，甚至流波顾盼的目光还胜出一筹。
只是，说服她的难度就增加了。
章程正心动时，一道天眼扫了过来。一看，是丽雅偷偷用灵觉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章程只当没看见。
在场熟人很多，章程装作不识，只在惦量自己的作法是否妥当。
翼族大婚的流程不少，加之又是哲良大神大婚，更加复杂。
章程慢慢放下心来，搜脑结果显示：
哲良更多的是骄傲，娶了位人族绝世仙子为妻，很有面子，也准备学章程一样好好爱一回。
周眉则爱哲良要多一些。一是哲良的实力让她终于有了安全感。二来哲良青春年少，也让她心满意足。对于章程，她只是不舍，既盼望章程出现，又希望章程不要出现，心中有些矛盾，准备做一件事和过去了结。
章程刚搜到这，果然，主婚人——羽老议会长老项畏宣布：
“接下来? 我们美丽的新娘? 周眉仙子? 将为大家献舞一曲，大家禁声！”
大厅顿时欢呼，很快又安静下去，远离舞台的灯光也纷纷熄灭。
音乐响起，周眉如天鹅一般伫立在舞台中央，作了一个引颈飞天的起舞式。随即，随着音乐的旋律翩翩舞了起来。
只见周眉燕步轻移，婀娜多姿，如烟浪无拘? 舒展大方，好似一只优雅、高贵的天鹅来到了舞台之上。
然后，曲声一急，周眉旋风疾转? 花开颤瓣? 仿佛天鹅在狂风暴雨中受了伤。忧伤的表情、哀哀的眼神直看得人心疼。
最后，风平浪静? 素手婉转，纱裙飘飘，天鹅又迎来了春天。一时流光飞舞，芙蓉斜盼，一双水眸欲语还羞……
精妙的舞蹈配以周眉的绝色，简直是人间盛筵，美不胜收！
一曲既完，所有的宾客都被震惊在座位上，好一阵才响起如雷的欢呼。
章程心中长叹，原来周眉是在和过去决别啊！这个舞蹈，就是她一生的写照。
有了这支舞，后面的节目都黯然失色。
最后，新郎、新娘向宾客致谢后，便前去洞房。极其满足的哲良托着周眉的纤腰挥手离开，一刹那，周眉扭头向大厅的入口望了一眼。
她心中的男人并没有出现。
周眉眼中一酸，雪颈转过，同哲良相拥着走入后台。
这一幕，章程全收入了脑中，他正在往大厅外走去。周眉那瞬间的酸痛，象针一样在章程心中扎了一下。
同样看到的，还有知道内情的丽雅。周眉和章程同时的眉头一皱，让她忍不住担心起来。
天眼一直跟着章程。哪知刚跟到山道上，章程突然不见了。
丽雅紧张得一站而起，却收到章程一道传音，又慢慢坐下。
身旁的李涛龅牙一张，“师姐，你乍的了？”
同样不解的还有高登。
偷偷问尼奥：“尼大师，师父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尼奥天眼也跟丢了章程，忍不住暗骂一声，不快道：“我哪知道。现在，我也看不透他了！”
新房中，哲良正笨嘴笨舌地说着周眉的舞蹈，一边手不安份。周眉则含笑不语，品味着新婚的快乐。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先是周眉，然后哲良也抵档不住，身体一软，双双昏到在新房中。
等周眉清醒过来，却是在只有一线天光的承露天洞中。
再一看，一个满脸髯须的强壮老头，正用一把黑黑的残剑指着自己的夫婿哲良。
可怜的哲良也清醒不久，哪里敢有动弹。
见两人都醒了过来，髯须老头冲周眉喝道：
“老夫乃人族风魔孟川，只要有我在，你这妖女休想迷惑我哲良兄弟！”
哲良和周眉闻言大惊。
哲良急道：“风魔兄，你是无极的朋友不假，何时成了我的兄弟了？”
但他更震撼的是：风魔怎么这么强了？自己完全没有反应就着了道？
周眉见哲良都被控，早已吓得嘴唇发颤，却勇敢说道：
“我乃震天界灵宫圣女周眉，何时成了妖女了？再说，我与夫君相识相爱，如何是迷惑？”
“孟川”一下语塞，却强词夺理道：
“哼，休得狡辩！你不过是看上了哲良兄弟的功力！”
周眉还没说话，哲良先叫了起来，“孟兄你错了！我妻子也马上要进化虚了，在先天界女修中也是翘楚啊！”
“你不许帮她说话！”“孟川”狠很叫道，又凶狠地用残剑对周眉一指，“你说，是不是！”
周眉却挺胸扬眉，傲然道：“不是！”
“孟川”一嗤，“口说无凭，除非你砍掉一只手臂，否则，我会信你？”
周眉冷冷看着“孟川”，足足有十秒，才冷声道：
“你这个魔头，我夫妻何时得罪你了？竟如此凶残！我便砍一只周给你又如何！”
说完，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宝剑，就往左臂砍去。
想不到周眉如此刚烈，把化做孟川的章程都吓了一跳。
哲良却聚起内力，闪电似的从地面射起，一把将周眉宝剑夺了，转身拦在周眉面前，愤怒地叫道：
“孟川，休得伤我妻子！”
“孟川”冷眼看着哲良，突然冷声道：
“如果她是真心，那么就是你贪图她的容貌了？”
哲良气极，一边偷偷聚着内力，一边怒喝道：
“胡说！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我和我妻子是因为爱才结婚，我要爱她一辈子！”
“孟川”昂首大笑，然后说道：
“一辈子？你马上就要飞升了，如何爱一辈子？”
哲良一急，马上叫起屈来，把木根仙境，母飞船里能进级之事统统说了，然后叫道：
“我就要爱她一辈子！我要等着她一起进级！”
“孟川”不信地摇了摇头。突然，一剑挥出，那剑无影地在哲良身前一划，一道血箭顿时射起。
哲良一声惨叫，身形一晃，脸如白纸地倒在周眉怀中。
太快了，快得他连化虚的反应都做不出，右臂就握着周眉的剑就飞了出去。
“哲良！”周眉大叫一声，一把抱住了哲良。
章程心中一颤。
眉儿终于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失色的花容上滚落，犹如梨花带雨。
第618章 天有缺
章程抬起手中残剑看了一眼，暗生后悔，忘了大乘期出手有这么快。
但这戏还得演下去。
手一抬，残剑直伸到周眉脖颈。
“哼！这一剑他帮你受了，我便放过你。如果你们敢用虚言诳我，我取了你俩的小命。”
哲良身虽痛，心中却渐渐明白。这个孟川好象并不是图谋不轨，而是暗暗在帮自己啊。连忙应道：
“孟兄放心！我哲良说到做到，定和我妻子一同飞升。”
章程灵力一探，见这老小子快要明白过来，忙趁热打铁，冲周眉喝道：
“你呢？”
周眉见哲良已痛过，身体并无大碍，知道化虚后期还能化出新手来，也就收拾了情绪，用大大的红眼睛看着章程，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眉和哲良结为夫妻，此生不渝，如有三心二意，愿受九天神雷轰灭，魂飞魄散！”
这是先天界最重的誓言。
哲良闻声大喜，也依样发了一道誓，却是要和周眉一同飞升。
章程神色不改，盯着俩人道：
“这可是你们亲口说的！”
哲良周眉齐声道：“绝不反悔！”
没想到夫妻间竟有了默契，哲良和周眉相望一喜。
章程慢慢收回了残剑，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说道：
“神无戏言，你们谨记！”
周眉扶着哲良站起，两人都明白过来，这个孟川整出这么大的事来，就是要自己夫妻证情啊。
停了片刻，章程又道：
“一同飞升也不算太难，眉儿，我便送你一个大礼吧！”说完，身体慢慢虚化。
白光中，孟川消失了，章程出现在二人面前，一身微能化成的青袍同时罩上了身。
周眉两眼一下模糊。
他终于来了，只是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
哲良一拍大腿苦笑道：
“我是说孟川哪有这么利害，原来是无极老弟啊！”
章程转身长出口气，“哲良兄先去修复手臂，我要为眉儿传功。”
哲良一听狂喜，连忙飞到一边化虚修复。
章程踱到周眉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
“眉儿? 别忘记你说的话。”
周眉咬着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章程本想把关于感情和心魔之类的话说给她，又突然觉得不必。
周眉却开口道：“我明白，章程哥。我会好好修炼，好好生活的。”
章程笑了? “传功之后? 你该叫我什么？”
周眉勇敢叫道：“无极师父！”
一刻钟之后，承露天中流水滴哒。
修复好手臂的哲良? 看着进到化虚后期的妻子惊喜不已，搓着手坐到章程旁边。
“无极老弟，你直说就好了嘛? 搞这一出，痛得哥哥……”
章程看着一身虹光，虚实不定? 正在稳固的周眉说道：
“我和眉儿有故事，不这么做? 怕她被心魔所控。”
“我知道啊！”哲良小眼一鼓。
“你知道？”章程奇了。
哲良鄙视地看着章程? “你不会以为我没搜过我老婆的大脑吧。她呢? 是想有个依靠，而你对两个弟妹的感情又那么深，百毒不侵的，又不是真喜欢她。所以? 我才没有提前说……”
哲良看得透彻啊！
章程一下脸红到脖子? 支吾道：“这个，心魔可不好对付。”
哲良一拍章程肩膀，“心魔已经过去。老弟，我可得谢谢你。一直感觉和我老婆差点火候，你这一下就给补上了。”
又开心问道：“你那把是什么剑，怎么那么快？”
章程从囊中掏出那把断剑，这是鱼人族之王波塞的遗物。当时要给“孟川”配个道具，见此剑风格合适，随手就拿了。
哲良接过，细细把摩了一遍，突然惊呼一声：“这是天缺剑！”
天缺剑？先天飞剑榜排名第三的天缺剑！
章程一看，果然残剑身上两个古老的铭文，隐隐正是天缺二字。
哲良一把抱紧，“这把剑对我夫妻有重大意义，我得留作纪念！”
天缺？章程一阵出神，突然念出一段话来：
“天有缺，炼石以补之。地有缺，造桥以渡之。心有缺，缮情以填之。”
眼中一亮，又微笑着念道：“心缺有魔，缮情以填。”
“心缺有魔，缮情以填！”
又念一遍，白光一闪，人已飞出洞外。
身后传来哲良的叫喊：“我们可说好了啊！”
渡了一个人，得到一句话。章程开心地飞回宴会大厅，连形迹也不掩藏了。
这桩情债总算还了。除了演了出戏外，章程也作了点手脚：在为周眉传功之时，偷偷修复过她的大脑，让周眉的脑电波和哲良相似，想必以后不会再有孤苦之感了。
章程突然出现在大厅，顿时让宴会忽的一静。因为上次来易星山，无极老祖的形象已被很多门人牢牢记住。
最先奔过来的不是自己的小兄弟叶灵，而是龅牙李涛。
李涛眼都笑出蜜来，一下冲到章程面前，双手使劲在身上擦拭，“老祖，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准备礼物没有啊？”说完，就去掏乾坤袋。
章程赶紧打住，“礼物已送，礼物已送！”
叶灵飞奔过来，直接和章程来个熊抱。
“大哥！”
其他如丽雅、女英、袁原、塔龙、玄秀、魏双全等人也纷纷过来迎接。
那些翼族羽老见章程突然现身，完全没有预料，心思复杂地站起身来。最后以雪风、霄妍两名熟识女修牵头，连线般地上前拜见“无极老祖”。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尼奥不满地坐着，盯了身旁莫名站起的高登一眼。
“你师父上个厕所回来，你也要迎接？”
旧友相逢，婚宴变成了彻底的喜宴。有了无极老祖的加入，哲良和周眉的婚礼直接升温到沸腾。
这让丽雅悬着的心放下了。借着酒劲，丽雅传音问章程：“搞定了！”
章程喝得红光满面，得意地一点头。
丽雅开心地笑了：“就是嘛，相爱就相爱吧，非要结婚干什么？庸俗！”
章程反唇相击：“不对！庸俗有庸俗的乐趣。比如我们两个，彼此相爱，虽然不结婚，也可以那个嘛！”
丽雅桌下一脚踢得章程直裂嘴，笑骂道：
“好好的朋友不做，非要那个，更庸俗！”
章程放浪形骸的饮酒作乐，看得尼奥直叹气，干脆自己也一罐一罐的把酒往肚子里倒。
尼奥的灵银身体慢慢鼓了起来。看看实在消化不了，只好蹒跚地走出厅外解决。
尼奥出去不久，章程还在和成迁、裴羽几个翼族羽老拼酒，突然收到了尼奥的传音。
听完传音，章程的脸笑得更加灿烂。
第619章 重要的土凤灵
原来，尼奥出去倾完酒后，穷极无聊，就用天眼查看了五凤岛，正好看见木凤灵在和土凤灵交尾。大喜之下，立刻传音要章程带他回去。
章程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但一细想，又心生震憾。
五凤岛离此一百多万里，还有阵罩遮挡，这也能看见？涅槃期的天眼实在太利害了。
天眼看得越远，说明灵力越强。章程虽说进了大乘期，也能看到百万里，但要穿透阵罩，无论如何是做不到了。
不过，易星山这里还有事，到不必匆忙离去。
第一件事，就是老友玄秀。玄秀再不进级，寿命可能不多了，火龙丹对他没起什么作用。章程想给玄秀传功，又担心打破绿族和三目族、翼族的平衡，引发新的战争。
但玄秀老来丧子，为了绿族的安危不辞辛劳地来参加婚礼，已是老态毕现，不帮不行了。
酒席之后，章程首先招见了玄秀和魏双全。
一别经年，玄秀和魏双全还是老样子，为绿族的复兴呕心沥血，而章程已成了威名赫赫的无极老祖，两相对比，不胜唏嘘。
在查看过二人大脑后，章程放下心来。二人一门心思想神木堂多出几个出窍期，无奈人才凋蔽，除二人外，至今尚无人进到出窍期。
想想给二人传功，也不会带来多大问题。章程就明说自己习得传功**，可以在二人身上试试。
玄秀对章程很信任，稍一思考便同意了。
“试试也好！”
魏双全话不多，只腼腆一笑便信了章程，一如在火龙湖上。
章程慢慢启动了左旋宇力。
白光闪过，二人先后脱力昏迷。章程顺利地为二人传了功，只不过，都有所保留。
章程让玄秀进到了化虚中期，这样，他可以化出一个新的身体，甚至可以娶妻生子。
又让颇为欣赏的魏双全进到了化虚初期。
这样一来，绿族信心必大振，但又不会过于狂热。
二人醒来，一试功力，无不狂喜? 这才知道无极老祖深不可测。想要道谢? 章程却早已忙着见下批人了。
叶灵、女英夫妇，人品正直又是自己的故旧。而且章程也需要一个力量来监督无极门，所以不能低了? 但也不宜太高? 以免二人提升过速，修为不稳。
章程就传功让二人同时进到化虚初期。
叶灵高兴坏了，这次应邀而来，也有夫妻共同历练的意思。被章程一下传功进化虚初期，历练都省了? 直接回千剑峰备孕去了，反正要花时间稳固。
其他人则暂时不动。因为尼奥警告章程：左旋宇力的传功过于逆天，恐有不好的因果。
章程一下惊醒? 中止了给李涛传功的想法。要考虑人品? 功劳? 还要保持势力均衡，的确滥传不得。
本来章程还想回人族一趟? 为影鹤、李天霞、良道、王晋等人传功，但尼奥死活不允? 非要先送他回五凤岛看凤灵? 章程只好缩短了日程。
让丽雅回人族后，先保守秘密。影鹤、李天霞、良道、王晋四人是无极门骨干，肯定要传，其他人则要观察。
又接见了袁原、塔龙，要他们回三目族后通知若兰，先到五凤岛来寻他，如果不在，就去仙族罗兰雪谷汇合。
二人不明白章程用意，只但礼貌地应下。
临走之前，章程单独拜访了哲良和周眉夫妇。
在两人豪华的宅楼中，哲良容光焕发，将一整乾坤袋的云雾露推到章程面前。
“你什么意思？”章程问道。
哲良一挤细眼，“你先走，我后走。我要带眉儿回趟震天界，还有，我们俩也要去历练！”
“眉儿！”章程心头一酸，这个名字终于易主了。
哪知周眉却大方说道：“无极师父，我进级太快，心头没底，哲良哥哥一定要带我去夯实基础呢。”
章程一看，周眉的眼中纯净得无一丝杂色。周眉单纯，又被自己修了大脑，哪里还有一丝纠结，却是自己想多了……但没人能为自己修脑啊。
“就是就是，我还有两个秘地要带眉儿去看看，说不定这一趟回来，小哲良就有了，我取了个名字，叫哲章，你看如何？”
周眉一下羞红了脸，借口去拿菜，赶紧溜了。
章程额头一皱，“你非要把我加上，那干嘛不叫哲无呢？”
哲良眼一鼓，“哲无哪里好听！”
说完，不好意思地搓起手来。
章程长吐一口气，“我就知道这酒不好拿，说吧，要我干什么？”
原来，哲良是想章程详细说一下巫山灵界，他好带着周眉一起去飞升。
巫山灵界？其实章程是准备领着他俩去的，这样保险得多。但……哲良和周眉也成一代大神，要是连飞升都要人带着，那就太弱了。
稍一犹豫，章程叫过周眉，把进巫山灵界飞升的全过程说了，尤其是可能遇上的危险。还有准备的东西要带够，主要是紫金雷石，因为里面最大危险和机遇，恰恰都来自灵物。
说到这，章程反到放下心来。
震天界就以雷系功法为主，更是盛产紫金雷石。
二人一一记下，又千恩万谢，看得出，夫妻二人已经很和拍了。
章程既欣慰，又有点……按他自己的话形容——心魔作祟。
一天后，章程三人不告而别。
飞出易星山，望着下面云层中露出的山脊，尼奥不满道：
“五凤灵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赶紧，还传什么功啊！得来太容易的东西都不会珍惜的。”
尼奥的话说得章程脸红，只好借去取玄天飞船遮掩。
音爆炸响，一个黑点一逝而去。
一个时辰后，玄天飞船飞回了五凤岛。
打开大阵进去后，英奇和巧龙激动地迎上前来。尼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去看五凤灵，却发现五凤灵重又合而为一，将岛上的树木拔起，做了个好大的巢。
一问得知，五凤灵合体后就凝实窝在上面不动，受孕的却只有土凤灵。
英奇很肯定：“五个凤灵，只有土凤灵是母的。”又讲了大罗仙宫里灵物凝实产卵的故事和注意事项。英奇的话很有说服力，她本身就是一种鸟妖。
章程和尼奥一下明白过来，难怪在母飞船那么好的环境中五凤都不交尾，到这里反到交尾了。原来因为土凤灵，也就是黄凤灵被吸过多次，一直很弱，现在才完全恢复。
章程又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曾为，曾为也是大喜。
下面的事就简单了，重中之重就是保证五凤灵不受惊，安心产卵。
巧龙和高登分别负责空中和水下的安全，章程居中协调，尼奥则拉着英奇随时关注着五凤，一有不对就很紧张。
一个月后的一天，章程正在闭目修炼，尼奥偷偷传音过来：
“你们都原地别动，五凤产卵了！”
第620章 夺舍
章程忙屏息看去。
巨大的鸟巢占据着大半个五凤岛，巢上，凝实的五凤灵背对着小小的灵银金字塔，伏着洪荒巨兽的庞大身躯。
五凤灵彩翼收拢，头羽低伏，凤目紧闭着，竟首次露出了安祥的表情。
尼奥和英奇飘浮在长长的五彩凤尾中，紧张地看着五凤的屁股。
半个时辰过去了，巨大的凤尾遮天蔽日地竖起来，五凤背部一收，一枚大如汽车的纯白凤卵滚落在鸟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英奇忙打出气手稳住凤卵。随后，凤尾慢慢降下。
章程微微一笑，远远浮空的高登和巧龙也放松下来。这时，英奇突然传音道：
“别惊扰它，还有！”
话音刚落，凤尾又慢慢竖起，随后，又一枚巨卵产出来。尼奥慌忙想上前，却被英奇一把抓住，打出气手巧妙地将凤卵稳住、隔开。
如是五次，总共产下五枚巨卵，五凤才停止了生产。英奇又指挥巧龙，将准备好的两条水兽加一些灵石投喂给五凤。
这时，章程才长出一口气，有英奇之助，总算是顺利。
尼奥浮在空中，迫不及待地打出星点般的灵力去测试五凤卵。
良久，星点一收，扭头传音给章程。
“快随我进来！”
说完，领先飞进了灵银金字塔。
明亮的灵银金字塔中，待章程将隔离罩一打出，尼奥直盯着章程说道：
“有三枚凤卵灵基不错。”
章程哑然失笑：“这是好事啊！你紧张干什么？”
尼奥没理章程，接着说道：“灵基好得出乎预料，所以我和曾为必须现在就进去夺舍。”
章程一楞，示意尼奥说完。
尼奥一番解释。
五凤卵的灵基很强，孵出后夺舍不如现在就夺舍。既可以最大程度契合，又可以不被五凤灵察觉。但随着修炼日增，五凤灵迟早会察觉。尼奥估计，最多一年他就可以进到出窍期，那时五凤灵肯定会发现不对。
章程一惊，“如果五凤灵察觉被换包了会怎样？”
尼奥脸色一沉，“或许会把我和曾为赶走，或许……”双手做了个爆开的动作，“把我俩干掉！”
一想起五凤恐怖的战力? 章程也紧张起来。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 自己不敢保证五凤灵会不会失控? 动物护犊时是最暴躁的。
尼奥又道：“我把风险先告诉你，是因为我一但夺舍，我的天魂和曾为的生魂与凤卵结合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再抽离了? 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的修为只能跟着小凤一起慢慢增长? 只到进到化虚期后才能化出人形。也就是说，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章程额头一皱。
孵出来的小凤将不再是灵体? 而是魂魄身体俱全的远古巨凤。除尼奥和曾为外，还有三个远古巨凤需要驯服。
和三宅不同的是，五凤灵还在? 也就是说：这三头巨凤更多将受到它们父母的影响！
这驯凤的难度就大多了。如果长大后逃逸? 必是先天界的一大祸害。
自己虽然已是大乘，有左旋宇力可以控制局面，但要是自己被上界缉拿，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见章程也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尼奥说出了他的想法：
“一个办法? 我们把另三个蛋毁了，不过要瞒过五凤灵几乎不可能。还有一个办法，你驯五凤灵? 让英奇他们三个一人驯一只小凤，让小凤成为灵宠。但结果不看好，五凤灵不会看着不管而让外人插手的。”
章程眼一抬看向尼奥，“还有吗？”
最后，尼奥才说出了他认为的最好方案：待小凤长到一定程度，章程远远找一个界面，把五凤灵和那三只小凤扔了。
扔了？这到是一个办法。
但章程想了一下，又缓缓摇了摇头。
“先天界所有的飞地都有隐修，扔过去只会祸害一方。”
尼奥眼光深邃地看着章程，“你可以另寻一个界面啊！大乘期可以飞越星空的，而且你有左旋宇力。我算过，如果不用玄天飞船，你可能已接近光速了！”
章程一惊！“你是说我可能达到大乘后期的速度？”
尼奥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
章程大脑飞速计算起来。
假如从一个飞地出发，比如新发现的无极星，只要飞出一年就接近地球标准的十万光年距离，一定可以找到个无人的星球放飞五凤灵一家。同时还可以把灵剑和两颗元一因球都藏在那，一举清除所有隐患。
章程心动了，又去和曾为商量。
曾为让章程自己拿主意，他帮不上忙，
一番商议，三人决定：现在就夺舍。
尼奥又详细说了方法。
章程传音让巧龙和高登找更多吃的投喂五凤灵，引开它的注意，一边拿出碟儿，帮曾为夺舍。
不想曾为被弦波冲击后，灵力大增，竟然自己化作一个灵团出来了。
三人大喜，章程身形慢慢化虚，护送着曾为小小的生魂，随着尼奥步出灵银金字塔。
乘五凤灵大吃大啄之际，尼奥天魂抽出，和曾为生魂一道偷偷飘向选定的凤卵，“嗖！”的一下没了进去，只剩下失去灵魂的灵银身体立在一旁。
这一刻太快了，章程还没反应过来。心中突然一阵失落。
虽然知道迟早要分别，但当这一刻来临，未免令人感伤。
从居翰沙漠中遇到尼奥，到临夏城艰难的混战，再到尼奥跟着自己去火龙湖、巨人族、仙族……
一幕幕历历在目。
尼奥这一夺舍，就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记忆了。夺舍凤卵，无异于轮回重生，不到一定修为，记忆是不会复苏的。
章程又想到：自己终将和所有人分别，只是时间问题。海可能枯，石可能烂，没有生命会永远不朽。或许，涅槃神仙可能与星空长存，但星空也是有寿命的啊。
但现在，再无人能回答自己。涅槃期的秘密、尼奥所说的不同时空，不同的自己，周边无人可问。
章程闷闷不乐地现出身，将尼奥留下的灵银和碟儿收好。
抬头一看，五凤灵毫无察觉，正安祥地卧在鸟巢上孵着凤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