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夺位（五）
吉加城之中，肯特通过阿达特项圈群发的洛加特视频已经引起了骚动。
对于忠于王国的官兵，这个视频让他们产生了动摇。而本来就心向马克军和肯特军的官兵，更是直接选择了投降。
莫达宣布这个视频是伪造的，大肆抓捕拥有视频的人，并将项圈之间的联系切断，防止继续流传。
忠诚司隆起的灵银球，先是扭动着从地下飞出，又变形成一艘飞船，在被无数炮火打得不断闪变的情况下，依然跌跌撞撞飞去了肯特军控制的区域。
莫达气急败坏地飞回王宫，一向戏谑的表情凝重无比。
下了飞艇，直接奔向白色的石制宫殿，又飞快隐入一部隐形电梯，飞速往地下而去。
电梯下到最底，这里是吉加王国的战时指挥部。里面有很多忙碌的巨人官兵。
在一间山铜大门前，莫达让随众等在外面，独自急冲冲地走了进去。
摩罗正在里面等他。
头发全白的摩罗正把大独辫一挑，好让自己穿上一种复杂的金属盔甲。盔甲上，有许多发光的指示灯。
“父王，你叫我回来干什么？”莫达叫道。
摩罗手一指旁边的另一套金属盔甲：
“你也穿上吧，我们该走了。”
莫达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高声叫道：
“我们没有失败！为什么要放弃？马克不过是出窍后期！肯特更不值一提，我们还有两套计划没有实施！”
摩罗却淡定地笑了，将最后一颗磁力扣扣好，手指一点。
“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判断什么！”莫达不甘地叫道。
摩罗额头稍皱，却很快展开，“这么激动干嘛？这不过是一个国家罢了，我们没能掌控只是运气不好。”
“你是指马克？”莫达昂起了头，他比摩罗要矮得多。
摩罗用天眼扫了一下房间，却挥手打出了一个隔离罩，将自己和莫达罩了进去。
“马克算什么？你看了忠诚司灵银飞走那一幕吗？”
莫达点点头。
“那是美西送来的镇国重器，现在我用缰玺完全联系不上。”
莫达反应过来，“它被人控制了？”
摩罗目光一抬，象是看出很远，缓缓道：
“而且是被极利害的大神控制了。美西曾说过，能反控这块神识注入灵银的，只能是功力高强的化虚后期！”
“这事你没给我说。因为这个，我们必须要走吗？”莫达声音小了下来。
摩罗眼一眨，“对！肯特将夺得王国，那个大神在帮他。”
莫达又争辩道：“可是，美西的神识还没有回来！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摩罗笑了，“美西神识要是回来，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先是马丁，后来又是登神坛那二人，其中一个我还认识。如果你能处理得干净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嘛……局面太复杂了。”
莫达丧气道：“用灵银作陷阱，你是同意的。”
摩罗却丝毫不受影响，“不过也好，有长生石在手，我们换个地方也不错。”
“换个地方？去哪？”莫达问道。
摩罗手一指旁边的金属盔甲，淡淡说道：
“地球怎么样？”
……
城北，肯特控制区。
呼啸的飞弹不时炸响，多处高楼不断被激光打出股股硝烟，中间还掺杂着高音喇叭的声音。
从王宫逃回之后，肯特立刻令人将视频分发给手下，又抵近宣传，不断策反摩罗军。
不但有大量的摩罗军投诚，很多居民知道真相后，纷纷加入策反的行动中，有的还拿起武器攻击摩罗军。
再加上肯特、赢明和伊珂以出窍期的身份大展神威，尤其是骑着呼雷的肯特，在同样有出窍期修为的呼雷助力下，如同无敌的天神。
摩罗军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轰然崩溃。绝大多数人投诚，少数顽固分子驾着飞艇四散而逃。
战场后方，一艘中型飞艇上，章程收回了天眼，扭头看着身旁灵银质地的尼奥。
“尼师，肯特打到王宫了。”
尼奥嘴一撇，发出金属磨擦的声音：
“东边马克也动手了，这到是个麻烦。”
章程一笑，“我们可以靠近一点，也许可以帮肯特一下。”
尼奥讥笑道：“你想违背自己不出手的初衷？”
章程眉头一皱，想了一下，“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应该不算违背吧？毕竟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
尼奥夸张地张大了嘴，“你们凡人真擅长给自己找理由！”
章程笑着将右手拇指和食指在眼前一捏，“就帮一点点。”
飞艇向前飞去，地面肯特军和平民组成的洪流正高歌猛进。
这时，艾肯戴着个项圈从舱中跑出来，兴奋地叫道：
“肯特传来信息，摩罗父子逃走，王宫投降了！赢长老和伊珂正在追击。肯特问现在怎么办？”
章程吸了口气，沉声道：“告诉肯特，立刻以新任国王的名义命令马克投降，同时向东部进攻，逼马克决战。”
艾肯一谔，“章程长老，这会不会太快了，我们原计划……”
章程抬手止住，对艾肯道：
“计划不如变化，越早结束内战，死的人越少！”
又伸手在尼奥身上一拍，发出一声钢响。
“再说，我们有尼奥大师在此，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艾肯已然知道尼奥的身份，兴奋地一点头。
“是，我马上给肯特和卢、伊两位长老发信息！”
肯特一走，尼奥认真地打量着章程。
“小子，我怎么有种依然被你控制的感觉。”
章程哈哈大笑起来。
……
一刻后，肯特军打到了东部，靠近居翰沙漠，马克军大本营的地方。
一艘中型飞艇中，吉加恩得愤怒地关了眼前的投射屏，张开双手大声叫道：
“凭什么？就算摩罗死了，也轮不到肯特小子上位。没有我们的彪炳战绩，那些摩罗军会投到他的麾下？”
马克默默收回了天眼，平静说道：
“真没想到，摩罗这家伙见势不妙跑得比兔子还快。”
“兔子？是什么东西？”恩得一头雾水。
马克摆了摆手，“地球谚语。”又说道：“摩罗还把国库席卷一空，他会逃去哪里呢？”
恩得急得笑了，“我的大将军，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肯特已经杀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马克回过神来，眼睛一眨，轻声说道：“杀了他！”
恩得忙问：“怎么做？”
马克双手一抄，坐在了椅子上，“告诉他，我们配合他平息内战，尊他为新王，重整国家。然后，和他见面时，你出手杀了他！”
“我？”恩得两眼一下瞪大。
马克默默点了点头，说道：
“我不是王族，只是客座大将军，这个王位给我，我也坐不稳。而且，如果我出面，肯特定然防备森严，不易得手。”
“可是……”恩得犹豫了，他的信心一直来自马克。
马克两眼一虚，“怕什么，他才刚进到出窍期，你胜算很大，我会在居翰沙漠百里处藏好，你可以装着不敌，把他引到那。就说我已经负罪逃跑了……”
飞艇中，渐渐响起了恩得的笑声。
第585章 凡人的战争
章程和尼奥乘飞艇飞抵王宫。
只见空中有密密麻麻的飞艇正在列阵，肯特骑着呼雷左右翻飞，威风凛凛，地上不时有士兵欢呼。
见章程二人到达，肯特驱使呼雷大头一摆转向飞了过来。
呼雷箭尾掠过，肯特人已站到飞艇上。
“师父！尼奥大师！”
金发飞扬，发圈下是一双兴奋激动的眼睛。
章程笑道：“恭喜啊，进展得很顺利！”
肯特双手一抱，高举过顶，鞠了一躬。
“全靠师父和尼奥大师相助！”
尼奥眼一翻，“好象我们没做什么吧？”
肯特笑了，“没有你们，我怎会有今天。可惜摩罗逃走了，赢长老正在返回的路上。”
章程摆摆手，“没关系，摩罗逃不了哪去。马克那边怎么样？”
“马克也逃走了，吉加恩得同意尊我为王，现在我就过去和他谈判。”
“哦？”章程和尼奥对看一眼，“好！你去忙吧，我们跟着看看。”
肯特大喜，又行了一礼，返身飞回呼雷背上，举起紫金斧一挥，呼雷大翅翻飞，率先向居翰沙漠方向而去。
地面欢呼更甚，成千上万的飞艇开始一排排地跟上肯特。
章程传音给尼奥：“尼师，待会你动手。”
“又不是我的事，为什么是我？”尼奥不满地回传。
“我想见识下涅槃神仙的手段，这个想法很正常吧！”章程鬼鬼地笑着。
“你会失望的，凡人间的战争不过是物质的改变。”尼奥答道。
“为什么？”章程不解道。
尼奥白了章程一眼，“我只有主魂啊。”
空中万艇齐发，铺天盖地的从吉加城上空掠过。
章程二人的飞艇静静跟在大队之后。
沿途所见，已是一片战后欢乐的场面。
高楼和地面上站满了人，不时发出如潮的欢呼声。
看得出，在笼络人心方面，地心三老做得很出色，完全引导了舆论。
这样一来，地心和巨人族的融合也水到渠成了。
飞到城东地区，马克军已放下了武器，任由肯特军接管各个大楼上的阵地。
仿佛和平已经到来。
远远望去，居翰沙漠边缘，大量的马克军飞艇停在了地面，表示没有敌意。
章程不由得感叹：这场战争其实是领导人之间的战争。普通士兵很好糊弄，只要有个正义的理由，再展示出绝对的实力，形势很容易改变。
马克的出走有些意外，章程本来想把他带走了事，结果他自己溜了。这不象马克的风格。
远远见那吉加恩得独自浮空迎接。章程给尼奥传了音，尼奥立刻缩小成一尺大小，章程也化虚隐身，连同“小尼奥”一起飞起，从高空快速射去。
果然，肯特上前还没说几句，两人就吵了起来，恩得愤怒的样子就象是受了委曲的小朋友。
两人立刻动起手来。
章程忙招呼尼奥上前，肯特的手下也快速包围上去。
肯特从呼雷身上飞起，手中紫金斧不时劈出道道雷电，呼雷喷出十余米长的烈焰，专事偷袭。
没等章程赶到，吉加恩得已经溃败。
他是真的不敌，为躲过神出鬼没的呼雷，他不得不硬接了肯特一道雷电，被打得惊呼一声，立刻隐身往大漠深处逃去。
肯特、呼雷在前，章程、尼奥在后，追着吉加恩得的光影变幻而去。后面的飞艇一拥追来。
章程没有加速，肯特和恩得又速度相当，两人全力已赴下，渐渐将飞艇和呼雷都甩开了。
可能收到了自己部下的信息，肯特明显减速，章程连忙传音给他：
“追上恩得，看他耍什么名堂！”
肯特闻声大喜，立刻放胆全速追去。
红红的居翰沙漠上空，肯特带出风声，直追着吉加恩得的光影不放。
肯特身后一里处，一个金属小人象颗炮弹样跟着，同时在对身旁的章程传音：
“我有些无聊了，如果飞出百里还没引出那个马克，我就结果了这个人。”
一行人往沙漠中越追越远，很快到了百里。
恩得突然减速，现出身来，又拿出一只激光枪破口大骂，却没有攻击，而是用那激光枪打出了一个光盾。
肯特被骂得火起，扬起紫金斧就冲了上去。
很快，沙漠上空打响几串雷电，恩得四处躲闪，嘴上却没息着。
肯特一时占不了上风，便传音向章程求援。
章程教了他一招。
一收到传音，肯特立刻回骂恩得：“你这个傻瓜！马克早就逃了，等我的坐骑一到，便结果了你！”
这话果然击中恩得命门，恩得脸色一白，四下飞射着逃窜，再无言语。
尼奥得意地传音给章程：“那个马克发现我们了！”
章程一惊，天眼全开，但一时哪里找得到。
尼奥又道：“东南方，不过我得先帮肯特小子结果了这个人。”
话音一落。空中突然发出三声空爆，声音之大，吓得肯特和恩得同时慌张一滞。
只听一声惨叫，恩得捂着肚子从空中跌向沙漠。
章程眼尖，立刻看见恩得腹部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眼见是不活。
再看尼奥，正单手一招，三颗小小的银丸蓦的飞回，直接射入他掌心，又很快融了进去。
“这就是涅槃期的手段？”章程现出身来，惊讶道。
自己的灵银也可以打出银丸，但哪里能这么快？
尼奥将手一收，做了个不爽的样子，“失望了吧，我现在只能做到这样。”
肯特飞身射下，看了一下，抬头惊喜地叫道：
“师父，尼大师，恩得死了！”
章程点点头，“我们去追马克，你回去稳定局面。”
尼奥催促道：“得快些，那人都逃出万里了。还有，我忙完了，该你忙了，把你的飞船拿出来，我可不想飞。”
章程现在的天眼只能看出万里，不敢耽搁，玄天飞船很快祭出，拉出一声音爆朝天外而去。
片刻后，章程认真地用天眼跟着地表的一道虚影。舱外，是湛蓝的宇宙。
尼奥变成一个两米大的灵银球，失去知觉样飘浮在玄天飞船中，用他的话说：反控这块灵银费了他不少灵力，他要休息休息。
两人上来一分析，马克应该不是发现了章程和尼奥，而是真的逃了。否则，以他出窍后期的修为跑不了那么远。
这就让章程有些奇怪了。
摩罗逃了可以理解，证据一曝光，他在巨人族里待不下去。
但马克逃走就古怪了。方向还是东南，这是章程担忧的地方。
从这个位置往东南，最后会到绿族地界，也是通天塔的所在之处。长生界一直很隐秘，但马克是知道的，章程不愿他回地球去生什么事。
小胖子和雷艳现在可在地球。
章程在太空中悄悄跟着，看马克要去哪里。如果向南或向北，章程就放过他，如果继续往通天塔方向，说不得只有取了他的性命。
马克到是有毅力，一个人笔直地往东南方而去。一天后，竟飞出了一百多万里，而且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到越飞越快。
章程忙顺着他飞行方向看去。
发现万里之外的沙漠中隐隐有一点绿色。
前面是个绿洲？
一刻之后，沙漠上空的马克现出身形来，身着一身银色的连体衣，好象是地心的那种。
他正俯身飞向一个绿洲，绿洲不小，而且打着一个障目阵，只是这障目阵过大，能量不足，顶部阵罩偏薄。从太空望去，正好能看见里面透出的绿色来。
第586章 全是熟人
很快，马克飞到障目阵边缘，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章程停了玄天飞船，给尼奥传音，哪知尼奥毫无反应。
想了一下，章程伸出气手将灵银球放进了混天囊，又收了玄天飞船，虚身隐形向地面飞去。
此处应是居翰沙漠腹地，圆丘状的沙丘排列得很是整齐，可能风沙都很少经过。而且，气温比吉加城高多了。
障目阵在眼前慢慢变大，比在太空中见的要大得多，姑计有几里见圆。章程减缓速度，慢慢向阵罩顶部那薄弱处飞去。却发现：飞得越近，那层淡绿越不明显，到只有一里时，已和周围的沙漠看不出什么区别。
章程不由得惊叹，要不是自己从太空中追来，寻常人还真不易察觉。
由于要动用左旋宇力破阵，就必须显形，章程从远处落下，沿着火红的沙漠，慢慢寻了一圈。
但没有找到绿洲的水源。这样的话，不好判断里面的虚实，章程就选了一处离马克进阵较远的地方，果断显形打出左旋宇力。
面前被吸出的空洞刚扩置水桶大小，又马上隐形，光影一闪，射了进去。
身后白光一淡，阵罩又恢复如此。
运气不错，完全没被发现。因为眼前是一片密林。
绿得铺天盖地，偶而还有一两声鸟鸣。
天眼透去，整个障目阵中全是这种密林。
这就奇怪了，沙漠中日照强烈，哪会有这么多阔叶植物？
而且，里面根本没有人，马克又在哪里？
章程慢慢落地，想找一处寻去都没有目标。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这是马克的金蝉脱壳之计？事先准备了这个地方，等追兵进来，他又寻路而逃了？
又一想，这不可能。马克天眼最多能看出几百里，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
心下一定，章程索性现出身形来。
这一下感觉会更全面。
章程马上发现了问题。
地面是厚厚的腐殖层，以章程现在接近两百斤的无极体重，踩在上面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章程跺了下脚，根本不象热带雨林的那中脚感。章程俯身抓起一把腐叶，慢慢拿到眼前。
奇迹出现了！原本湿耷耷地腐叶随着手臂抬起，慢慢变成红沙。
章程一惊，这是幻阵！眼前所见的都不是真实的，而是一种幻觉。
正在此时，只觉几米外一团绿影向自己打来，好象有一丛树叶打向自己。
躲无可躲，章程瞬间隐形，同时身形朝右侧急飘。
这时，又有更多的绿影向自己打来。章程大惊，慌忙飞退，又马上启动了左旋宇力。
顿时，白光大作。
白光中，幻象飞退，眼前大亮。
紧接着又一个增亮，猛烈的阳光照了进来。
障目阵破了，幻象也破了。
眼前，是一个普通的绿洲，都没有多少树，只有很多的青草，绿洲中有一汪水潭，沿着水潭边是一圈山铜房屋，金灿灿的。两个身着人族服装的年青人倒在面前，手中长剑跌落一旁，原先站立之处扔着一圈地网。
整个绿洲中，远远近近还倒着七、八个人。
这不是幻阵，要让自己中幻可不容易。只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章程没有停下左旋宇力，在好奇心的驱逐下向水潭飞去。
水潭约亩许大小，中间还有一块浮冰。
沙漠中有冰？
章程想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嘴觉慢慢弯起。
这个构思很巧妙，这个绿洲是用冰川人造的！
从北极装一块冰山，也许小点，但放在这个人造的湖中也要很久才融化，而且障目阵罩有隔绝水份的作用，蒸发的水份又会变成雨水落下。
如此循环，就在沙漠正中建成了一个绿洲。
稀疏的树木一看就是新植的，看上去这个绿洲建立的时间不长，最多一年。
凭感觉，章程向潭边最大的一栋山铜房屋飞去。
在入口，章程缓缓落下。
山铜房屋是成品，一看就是便易货，和若兰上次拿出来的比，粗糙很多。
章程周身白光闪耀，健步向里走去。
一进到里间，章程眼睛一亮。
全是熟人啊！
里面有六个脱力昏迷的人。
马克、郑克塽、马老大、魏仁贵、陈楚海还有一个靓丽的女郎——盼儿。
真是……
章程都不知怎么想了。
收了左旋宇力，一个个看去。
虽然有长生石之助，几人都老了不少，尤其是陈楚海，可能功力最低，老得最利害，本来脸就小，现在都象一个小老头了。
老实说，这些人都没做什么大恶。马克不说，其他人在无极城中争权夺利也是因为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这都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只能说，他们不象李涛等人那么忠诚义气罢了。其中陈楚海和盼儿很可能是被裹胁。
在无极城中，郑克塽没杀一个人，临走时连库藏都没动。
虽然，自己掌控着他们的生死，但现在的状况，确实不知怎么办了。
章程先给马克和郑克塽搜了脑。
马克是察觉到危险，扔下吉加恩得跑了。郑克塽一行是从无极城逃出来之后，先去了道城，结果道门老祖一死，无极大神名震人族，他们不敢再留在人族，就去了翼族。
很不幸，他们惹上了翼族有名的羽老成迁，不得不又逃往巨人族。可怜郑克塽一行本就对先天界不熟，又得罪了无极门，地球也不敢回。逃到了基什城，正好遇上在此公干的地球熟人马克和罗伯，恰巧，马罗二人惹上的也是成迁。同情之下，便出手帮了他们。
那时二人还没在巨人族站稳脚根，马克就出主意把他们安排在这个人造绿洲中，算来也不过半年左右。
可以说，他们过得狼狈不堪。
阵中的幻象是陈楚海在道城搞的一种阵法，叫什么六甲迷踪阵，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章程一笑，将手从郑克塽头上拿开，找了把椅子坐下。
既然几人没有大恶，章程也不打算害了他们的性命。只是，马克修为不浅，罗伯身死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要是他以后添乱就不好了。
想了一下，章程拿出尼奥藏身的灵银球，看了一会，又放回了混天囊。
刚才左旋宇力全开了不少时间，尼奥可能还没恢复，而且，要是这种事都要请尼奥出主意，自己怕被他轻视。
章程在山铜房中来回走着。
既不想杀了他们，又让他们不要给自己添乱……
这倒是个难题。
这时，马克有了苏醒的迹象。章程马上有了主意。
气手打出，拎着马克就出了山铜房屋，又直接将他摁进冰凉的潭水中一浸，一把拎起，同时将微能给他注入。
马克马上醒了。
一看章程三目人的形象，本能用手撑着往后退。
章程一笑，当着他的面变起身来。
马克的眼中先是惊恐，然后又变为惊讶，最后颤抖起来。
因为，只有化虚大神才能变身。
变回原本模样后，章程笑道：
“马克兄溜得好快，吉加恩得死了。”
马克脸上阴晴不定，却重重叹了口气：“章兄，果然是你！”
章程大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第587章 对还是错？
马克躲开了章程的眼神，湿渌渌的一缕头发耷着，脸色既苍白又失败。
慢慢说道：“恩得是我最好的朋友，巨人族的情报就是他在管。你击杀道门老祖、进到化虚成为无极老祖，我都知道。上次在居翰古城核爆洞里，应该也有你吧，我感觉若兰不是一个人。”
“这次怎么猜到是我？”章程不答反问。
“我和摩罗谈判时，他提醒过我，有高人来了吉加。本来我不信，但摩罗那么快就败逃，我就怀疑是你了。”
原来如此。
估计郑克塽也快醒了，章程直接说道：
“也罢，难得你机灵。我不为难你。但今后你不能在先天北界出现，也不能回地球，否则，前后帐一起算，别怪我不念旧情。”
马克神色一缓，忙抱拳道：“多谢章兄饶命，我这就去先天南界。”
章程点点头，“顺便把他们也带去，但不让他们知道我来过。”
马克连忙答应。
章程立刻化为一道虚影飞远，留下马克在潭边独自凌乱。
飞出不远，尼奥传音过来：
“小子，你可真有趣，追这么远又不杀，还不如不追！”
章程一下语塞。
还真是这个理。
如果只是威胁马克，根本不用追这么远啊！只好实话实说：
“尼师，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乱，也许杀了他才是正理？”
尼奥哈哈大笑：“你这样目标不清，我真担心你能不能再次飞升大乘！”
章程苦笑了，“还请尼师指点！”
尼奥道：“好，我可以指点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说，尼师请讲。”有话就说，让章程也轻松起来。
“回去带上你老婆，找一个地方待下来，直到五凤灵下出蛋来才准离开。”
章程一想，痛快道：“好，成交！”
……
宇空碧蓝，星海如无数双眼睛看着。玄天飞船从太空中极速向吉加城飞去。
尼奥自己从混天囊中飞了出来，和章程说了通话后，又变成一个大银球飘浮着。
章程一边驾驶飞船一边回味尼奥的话。
尼奥认为章程分心太重，又是亲人又是朋友又是门人，太耽搁时间，这不是飞升涅槃、证得大道的状态。又讲了他自己的进化过程，还说他所知的涅槃期中，没有一个象章程这么分心的。
章程无言以对。
对妻儿、朋友、门人的关心竟被一个涅槃期指责，这让他感觉更混乱。
尼奥还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象章程这样手拉着帮人进级的作法，其实有违天道。别的不说，至少飞升涅槃是不可能的，人只有靠自己，才能身心升华，终及大道。
总之，尼奥凭借这段时间的观察，认为章程只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让门人出去历练，其他都是错的。
章程没有反驳，毕竟尼奥说对了一事，那就是上世自己和美香在大乘期时的进级之难，而两人恰恰感情充沛。
这让章程对自己曾经坚信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正确还是错误，或许要看人天生的目标是什么。对普通人来说，章程这样做，无疑是帮了大忙。但对如吴栩和自己这种天份极高之人，或许就是错误。
一天之后，玄天飞船飞回吉加城外那个山谷。
章程变回无极形象，叫来吴栩，把行程改了。
原本吴栩一行办完巨人族事后将随章程同去仙族，但章程要吴栩先去办好人族通商一事再来仙族汇合。
这意味着吴栩至少要跑遍翼族、风族和蓝血族，还要回人族安顿，时间很漫长了。
哪知吴栩并没有一丝的不高兴，反倒很兴奋，象个军人一样立正叫道：
“是，师父！”
吴栩走后，珍珠奇怪地看着章程。
“无极，你这是怎么了，你难到不想早些进到碧游窟么？”
章程一笑，挠了挠头，却没说什么。天眼却看向了山谷中和辽永玩耍的尼奥。
一天后，章程告诉了吴栩仙族汇合的两个地点。一是碧游宫，二是罗兰雪谷。并要吴栩转告陈画、章振易、孟秦等人。
罗兰雪谷是曾为家族所在之地，很是偏僻，章程选在那实现对尼奥的承诺，并且说明，不知自己要在罗兰雪谷待多久。但给了吴栩一份地图，是章程和曾为共同绘制的。
又用巨人族的项圈录制了一段话给肯特和赢明，说自己要去仙族很长时间，鼓励他们做好巨人族和地心的事。
得知章程要走，肯特和赢明急急从吉加城赶了过来。
然而，山谷中只有吴栩、荣巧和虎牙营在。
吴栩把手中项圈交给从呼雷身上跃下的肯特，苦笑道：
“师父已经走了！”
肯特失落地望向天宇。
玄天飞船拉出的轨迹刚在空中消失。在先天界，没有人追得上玄天飞船，进入外太空后，更是连望见都是不可能了。
灿烂的阳光照在新晋的吉加国王身上，肯特竟显得那么的落寞。
“师父，怎么走得这么快……”
赢明叹息一声，“哎，章小……你师父在想什么，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我们应该明白，他不是个普通人。”
肯特转头问赢明：“国师，你认为师父是什么人？”
赢明抬头望天，阳光照得他眉眼一皱，很快又展开，喃喃道：
“他是神仙啊，我们凡人怎能知晓他的想法。”
吴栩和荣巧一听，齐齐点头。
……
三天之后，外太空，玄天飞船内。
尼奥化作银球睡了过去，辽永也抱成一团进入内息沉睡中。
珍珠终于忍不住，传音问道：
“无极，你究竟怎么了？连赢老、肯特的面都不见就走了不说，三天来你没说过十句话！”
章程头一低，眨了一下眼睛。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
那天从居翰沙漠回吉加的路上，尼奥那席话如同火星一样在他心中燎了原，现在还在不断蔓延。
虽然章程不想说话，却感觉脑内的灵力增涨很快，而且思路快了许多。他知道珍珠在想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因为，他不确定说的话是对是错。
脑中的想法太多，章程现在不能确定说话就是对的。只能温柔地看着珍珠。
珍珠一下恼了，传音吼道：
“无极！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了，嫌我们拖累你飞升大乘的后腿？如果是的话，我们走好了。”
章程目光转为惊讶，想一会，轻轻说道：
“珍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突然不敢坚信自己的所为是否正确了。”
珍珠默念了两遍这句话，然后飞上来抱住章程，抬头传音道：
“无极，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感觉。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不离不弃。”
章程笑了，这丫头想到哪去了。伸手抱住珍珠，用手揉着她的头。想了想，却没说什么。
珍珠杏目一眨，甜甜地笑了，“虽然我没有这种经历，但是，我们生离死别就经历过，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章程心中苦笑，如果，这不是个问题呢？
第588章 罗兰雪谷
穿过森林，翻过几匹大山，树木越发稀少，最后变成依山起伏的高山草甸，远远能望见排排雕塑似的高大雪山。
罗兰雪谷就隐藏在那些雪山之下。
这里离蓝血族不远，是仙族北界，只是因为大山够高，所以才有雪。
再往南，就是白雪皑皑的冰族高原了。
仙族，是个高傲的种族。他们修为很高，往往数十年就会有人飞升大乘，化虚期更是多以百计。
但他们对先天各族却很善待，任何人都可以来仙族修炼，并不排外，这是一种超自信的表现。
只是，仙族不愿和其他族亲近。
这和他们的来源有关。
先天各族都源自人族，其他族都从人族演化而来，地球人只是先天人族的一个分支。但仙族却是个独特的种族，据说，来自遥远的星空。
一路行来，章程三人没有见到一个仙族人，但隐修的蓝血族、风族、甚至绿族人都见到过。
在仙族，流寇绝迹，加之大山又高又多，成了修炼者首选的隐修之地。
比如鬼谷三老，进级化虚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仙族。
为了不惊扰到曾为族人，章程三人早早落了地，以金刚期隐修的身份向罗兰雪谷徒步而去。
沿途风景壮丽，花草众多，又空气高洁，一进仙族地界就感受到别样的气氛。
这是一种没有人间俗气的氛围
章程很享受这种氛围，愉快地走在一条山间小道上。
徒步让节奏变慢，更有助于思考，一路上他的话都很少。
这种不能飞行的体验，加之之前在遇到的隐修面前冒充年青人，让珍珠和辽永玩心大起，采了很多不知名的野花挽在手中，又不断扔陈摘新，玩得不亦乐乎。
反到是得到灵银之身的尼奥很沉默，因为不便让他露面，索性他就变成银球跑进章程的混天囊中呼呼大睡。
百里山路，三人很快走完。站在一座平缓的青青山顶，远远望见从雪山下展开一个又大又平的山谷，和曾为确认过了，这就是罗兰雪谷。
珍珠轻呼一声，“我知道为什么起这个名了。你们看那些紫色的花，好多啊。”
数里外的山谷，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平滑如毯的草地上，放牧着一群群牛羊样的动物，被紫色花簇拥的白色房屋，在草地上单独布置。雪山融化的冰水缓缓从谷中流过，石桥、木桥横跨两岸。村子不大，也不小。
再一抬头，就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看得出，曾为族人在这里经营了很多年。
很快，不知从哪里跑出两人，大步跨越向山顶而来。
珍珠转身叮嘱章程和辽永：
“应该是警卫，你们别说话，我来应付。”
说完，冲章程一眨眼，迎了上去。
来者是一个仙族中年金刚期和一个少年练气期。身材颀长，白衣束身，金发整齐地梳在尖尖的耳后扎着，过于白晰的脸上配上一双湛蓝的眼睛，显得丰神俊秀。
仙族人是很俊美的。
来到十米前，两人停下了脚步，镇定地看着章程三人。
“年青人，请回吧，罗兰雪谷不让进入，我们有碧游宫的碧游令。”中年人开口说道，用的是仙族语。
话音中有种长者的语气，章程三人显得很年轻。
珍珠一笑，也用仙族语说道：“我们兄妹三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但你们这里实在太美了，可不可以让我们隐修一段时间？”
章程仙族话不熟，上世输入过，但从没用过。辽永则完全听不懂，一脸的懵逼。
中年人笑了，“你们是兄妹？一个人族，一个风族，一个三目族？”
见对方没反对隐修，珍珠甜甜一笑：“大叔，我们是结拜的兄妹。”
章程头皮一麻，绷着没笑。珍珠的岁数怕是能当中年人奶奶的奶奶的……了。
接着，珍珠大展演技，拼命夸这里漂亮，是她梦想中的天堂，又说自己三人刚进级金刚期，需要稳固，其实沿途可选不少，只是没有这里漂亮等等。
说得两个仙族人脸上慢慢有了笑容。
毕竟，珍珠不但漂亮可爱，而且看上去也就地球十六、七的样子。
最后，珍珠又拿出一大袋灵石，说是给村子的礼物。
这是提前准备的一招，其实还有两招没用。因为答应过曾为帮他守护族人，所以章程必须要融入这个村子。
少年人明显心动，中年人却沉吟道：
“姑娘，不是不欢迎你们，而是我们村不时有人前来寻宝，不是出窍仙人，就是化虚大神。如果发生冲突，怕害了你们性命。”
寻宝？这里还有宝藏？
曾为没有说过。
章程马上传了一道音给珍珠。
珍珠又甜美一笑，“大叔，我们可以自保的，一路从先天北界来仙族朝圣，路上见过的凶险多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呢。”
中年人左右打量着章程三人，慢慢笑了，然后伸手接过灵石，说道：
“好吧，难为你们这么年青就进到金刚期，可以激励下这里不爱修炼的年青人，便为你们破一回例。”手一招，“跟我来吧！”
珍珠偷偷给章程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下山的路上，那年青仙族对珍珠格外殷勤，让珍珠得意万分。
闲聊中得知，中年人是这个“罗兰”村的族老之一，名叫卡穆，年青人是他的儿子，名叫卡钦，整个村子都姓卡，除了一些外嫁来的女人。
如此说来，曾为也应该姓卡。
卡钦活泼，主动说起村子的祖先是维真大神。珍珠正想询问宝藏之事，却被卡穆岔开。但坦言道，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才得到了碧游宫的庇护。走出大山，就有一座叫伽师的长生城，便是碧游宫在管理。
下得山来，进入平整的山谷中。小道变为石砌的大道，两旁栽满着那种紫色的花。
卡钦介绍道，这是栀罗兰，是村中放养牧兽的必备草药。
一路上，那些好看的白色房子全是石砌，不时有人出来打招呼，无一不是模样俊秀，仙气飘飘。还有好奇的小孩追着几人跑。看得出，村中确实很久没有外人来了。
到了村中房屋较多的地方，卡穆将三人带到一座漂亮的白石大屋前。
“你们先住这吧，等族老门狩猎回来再商量你们的事。”
说完，领着满是不舍的卡钦离去了。
走进屋中，里面简洁大方，很是干净。珍珠非常满意。找了间大卧作为和章程的住所，又拉着辽永出去串门。
章程没去，而是盘腿坐在毛皮大床上，将灵觉探如碟儿找到曾为。
碟儿中，曾为生魂化成的小人揉着脑袋传音给章程：
“宝藏？莫非是指维真的墓？”
第589章 祖神墓（一）
“维真大神有墓？”章程也奇了。
在上古时期，修炼并不发达，很多化虚大神死后，后人会给他们修一座高规格的墓，用于纪念。
墓中往往会陪葬大神身前的宝物或是修炼秘藉等。
虽然陪葬品很诱人，但大神死前往往会选定墓址，由他自己或后人设置一个阵法加以保护，所以并不好盗。
但千万年后，修炼大兴，化虚大神不再稀奇，很多修炼者为了尽快进级，疯狂地盗取古代大神的墓。有时候，盗墓者的修为往往比被盗者还高。
章程上世就和道门老祖一起盗过墓。
所以，近几百年来，很多化虚大神死后，已不再陪葬宝物，盗墓慢慢就绝迹了。
但正因如此，上古大神的墓就显得更稀罕，更让盗墓者渴求。
维真大神可是先天界第一个飞升大乘的人，尽管后来是被上界拘押了回去，但即便是留下一座衣冠墓，对于他的后人来说，也可能带来血光之灾。
曾为垂着头，象是叹了口气，传音道：
“维真大神是留下了一些宝物，族人一直保管着，可能后来他们又修了一座大墓来祭奠吧。”
曾为明白，维真墓只会给族人带来无穷的麻烦。看来，维真后人不但修炼不成，智商也不在线。
章程半晌未说话。
仙族修炼者实力强大，化虚大神众多，自己无所谓，但要保得曾为族人的安全就麻烦了。总不至于一辈子守着他们吧。
曾为讪讪道：“无极，只有拜托你费心了。”
章程安慰了曾为，收了灵力，从碟儿中出来。
石屋外，传来一阵嘻笑声。
章程沉默了一下，将虹光稳定在金刚初期，走了出去。
他得给珍珠解围。
珍珠和辽永出去串门，结果惹来了一大堆仙族小子，这些年青人个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又肆无忌惮，珍珠这种娇小的异族“美少女”，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
从开始的言语嘻闹，慢慢演变成动手动脚。众目睽睽之下，可怜珍珠化虚功力又不能使，竟是弄得被动不已，一路推挡着朝自家屋退来。
章程摇摇头，迎着那帮小子走上前去。
这帮年青人显是带着玩笑性质，一看屋中走出一个身材只高不低的三目族青年，很快住手，拿眼盯着章程。
珍珠和辽永如获大释，慌忙走到章程身后。两人都有些绷不住了，尤其是辽永，差点暴露出窍期的虹光。
章程淡淡着看着这十几个小子。
这些小子你看我我看你，却推出一人来。
来人丰神俊秀，金发长长，一双大蓝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比章程稍大些，个头更高，可能是这群少年的头。
一看修为，还不低，是练气后期。
那人走到章程跟前，盯着章程，笑着说道：
“外乡人，我们要进惟宾屋玩，你要挡路吗？”
言语平静、表情和善，但分明说是我要找事。
章程暗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却拉着珍珠和辽永让开了道。
这下出乎了高个青年的意料。
后面又有人起哄。高个青年上前两步，盯着章程三人说道：
“你们是哪来的？不会是来打祖神墓的主意吧？”
后面的人更是哄然，甚至有小子叫道：
“卡法，他们就是来盗墓的，我们把他们擒了去见‘真老’！”
真老？又是什么人？章程正在出神。
那高个青年突然身形一射，右手伸出，竟要擒下章程。
“住手！”
章程刚被那卡法抓住肩头，一声娇喝远远传来。
章程三人一看，一里外有群少女走来，为首一个仙族少女个头不高，但身材极为均称，满头金发又多又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章程暗暗称奇。
听得这声喝斥，别的小子都露出畏惧之色，维独卡法闪过一丝不屑，更是发力想把章程推开。
这自然不能得逞，章程象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很快，那群少女走到近前，这群小子纷纷让开道路。带着群少女来的正是卡钦。
章程三人不动声色地看着。
少女走到卡法身后，剑眉一竖，喝道：
“卡法，放开他，他是我们的客人。”
此女身高虽只有一米七，比卡法矮了一个头，但浑身威武让章程颇为喜欢，而且也是练气后期。
心中一动，便想戏耍这卡法。
卡法没推动章程就有些气恼，又被这女喝斥，暗吸一口气，便准备将手拿开。谁知，这手竟牢牢粘在章程身上，怎么用力也拉不开。
后面的人没看出端倪，卡法脸却胀得通红，想是已竭尽全力在拉扯了。
“卡法，还不松手么？”少女又说道。
这句话比刚才的喝斥缓慢许多，但周围的小子却更加害怕，纷纷向后退。
突然，卡法象被人猛的推开，“咚！”的一声倒坐在地，身下石板顿时裂开。
众人大吃一惊，因为章程手都没有动一下。
章程默默看着那少女。
“你叫什么？”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礼貌地答道：
“卡奈儿！”
章程点点头，领着珍珠和辽永向“惟宾屋”走去。
后来却传来卡奈儿的声音：“卡奈儿还不知道贵宾的名字呢？”
章程一顿，回过头看着她。
“章程！”
……
回到屋中，珍珠让辽永回自己房间，打出一个隔离罩，阴笑阴笑地看着章程。
“你喜欢那个卡奈儿？是不是？我感觉到了。”
章程苦笑了一下
“那你关注她吧！”
“我关注她干什么？”珍珠不怒反喜。
章程手指一点脑袋，“曾为兄希望有个传人。”
“啊哈！”珍珠欢喜道：“那你没戏了！”
“戏？什么戏？”章程故意装傻。
珍珠一把将章程摁倒在床，一边脱章程的衣物，一边说：“什么戏，就是这个戏！”
……
两个多时辰后，卡钦过来请章程。
族老们狩猎回来了，要见他。
章程跟着卡钦向村中最大的一间石屋走去。一路上多了许多人。
很多中年，甚至老年的仙族人，有男有女。
章程发现，这些人匆匆忙忙，而且身上还背着弓、刀、激光枪一类的武器。
走进那间高大的石屋，章程赫然发现，天眼中看到的那个老者居然是出窍初期。
高高的石屋中，四壁纯白，上面挂满了不同时期的武器，琳琅有致。
一盏悬挂的熊熊烛灯之下，在四根大圆石柱中，围坐着二十多个金发仙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至少是练气期以上。
卡法、卡奈儿赫然在座。
居中的白发老者周围坐着四个中年金刚期，有卡穆，还有一个女金刚期。
卡钦热情邀请章程在一张白毛兽皮上坐下。
白发老者一直在观看章程，暗中摇了摇头，开口道：
“年青人，恐怕我们不能收留你们了。”
第590章 祖神墓（二）
章程询问了原因。
交谈中得知，眼前老者就是“真老”，卡真。是罗兰村中修炼最高的人。
罗兰村不愿收留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祖神墓——维真墓。
随着罗兰村有维真墓的消息传开，三年来，已有两批盗墓贼来打过维真墓的主意。
因为有卡真的存在，让两批盗墓贼都铩羽而归。
但半个时辰前，就在章程三人休息时，罗兰村收到了盗墓贼的金翎信（盗贼或强盗为展示自己功力高强，故意孤身潜入用一支山铜做的鸟羽穿过书信射在被盗人的显眼处）。
和以前不同，这次来的修为更高，全部是出窍期。信中明言：不拿到维真大神的宝藏就血洗罗兰村。
卡真急忙派卡穆进山找到正狩猎归来的族人，又派另一个金刚期从小路去伽师城求援。
但伽师城路途遥远，碧游宫的援军很可能来不及，盗墓贼只给了罗兰村一个时辰时间。
现在，只剩下半个时辰了，略当于地球五个小时。
卡真等人正准备带村民去村中的秘地躲藏，听说章程三人是金刚期，特叫来一见，言语中明显有期待三人出力的意思。
章程暗叹，曾为的族人脑中真是少根弦。
想了一下，章程一言震惊了四座。
“祖神墓就在秘地中吧？”
众人一下瞪大了眼睛。
章程猜中了。
章程缓缓道：“这批盗墓贼给了这么宽裕的时间，就是逼你们去秘地，正好带路。”
众人面面相觑。
章程天眼扫过众人，有的震惊，有的不信，有的戒备。唯独卡奈儿脸色发红，象是惭愧自己没想到这一层。
章程暗暗满意。
卡真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小兄弟，你可有什么高见？”
章程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除了抵抗，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反应又是各不相同。
卡法是轻蔑，卡奈儿被这句形象的描述吸引，但更多人是失望，卡真叹了口气道：
“对方有五个出窍期，我们挡不了啊！”
原来，盗墓贼在信中明言自己是个出窍五人组。此举就是以实力碾压，一定要得到维真的宝藏。
大石屋中顿是声音四响，有人叹气，有人不屑，有人埋头苦思对策。
章程一笑，振声道：
“无妨，既然我兄妹在此隐修，自然要助你们驱逐这群盗墓贼。”
众人闻声一静，独留下卡法轻蔑的声音。
“大言不惭！”
章程接着说道：“我兄妹三人从北到南，之所以能平安来此，全靠我兄弟辽永，不说五个出窍期，再来五个他也能对付。”
卡真有些不信，“只要贵兄弟能抵挡两天，便是对我村的大恩了。”
章程心中一笑，辽永能不能对付五个出窍期不知道，但这头牛必须要吹出来。
片刻后，辽永展示了他的金甲蜂。
万余只拳头大的金甲蜂铺天盖地飞出，在罗兰雪谷上形成一个嗡嗡叫的蜂云。
很快，空中的金色蜂云便朝一群牧兽扑去，在牧兽的哀嚎声中，那群牧兽很快倒下，又以眼见的速度消融在蜂群中。
数百名村民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是何凶物。
辽永则急得满头大汗，又是吹哨又是去拿灵石投喂，最后放出了银甲蜂，好一阵才把局面控制住。
珍珠无奈地看着章程，传音道：“无极，辽永是不是把他的虫儿饿狠了？”
章程脸一红，这一路行来，又是沙漠又是在玄天飞船中，可不是没给辽永放蜂的机会么。
后来，章程给了辽永很多灵石，让他专心训蜂，不用再担心食物问题。
虽然出了这个洋象，但卡真等人对章程三人有了信心。
先是听从章程的安排，将村民都集中到先前议事堂中。接着，“家传阵法达人”珍珠，又用叵英设出一个大阵，将整个罗兰村罩在里面。
虽然阵罩很薄，挡不住出窍期的突入，但能起到预警的作用。
遵照章程安排，卡真领着村中修炼者保护村民。外围就交给章程三人和金甲蜂。
这个安排皆大欢喜。所有人中，只有卡奈儿、卡钦明显担忧章程三人的安全。其他人，包括卡真，都有占了便宜的意思。
章程三人当没看见。
阵罩外，三人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辽永一抹汗水，看着空中漫布的金甲蜂，怪声道：
“老大，这么麻烦作什么？我们直接把那些盗墓的搞定不好吗？我的虫儿很久没用了，要是再失控，这老脸就丢尽了。”
珍珠哈哈大笑，“你有老脸？你现在可是嫩脸。”
章程一笑，“如果我们什么都包办，罗兰村的人会象你的金甲蜂一样。”
多年没关心辽永，章程心中也是歉意。这次带上他，正是有帮他练蜂只意。在人族多年，金甲蜂没有用武之地，都快荒废了。仙族修炼高人多，金甲蜂大有用武之地。
将手中草根吐出，章程说道：
“待会你用金甲蜂困住他们，不用下死手。”
“那我们呢？”珍珠杏目一眨。
“不能隐形，不能飞，其它都可以。”章程站起身来，望向东南方向。
百里外，阳光下的冰川闪闪发亮，五道光影变幻排成人字形，正往罗兰村而来。
这群盗墓贼正隐藏在座座冰川之后。
飞近罗兰雪谷，动作略一迟顿，五人现出身来，朝着章程三人徐徐飞来。
远处看不甚明白，飞近后自然看见那薄得近乎于无的大阵防护罩。
珍珠故意把阵罩弄薄，一来不想暴露实力，二来是要隔绝村民们的听觉。
但这显然让五人吃惊。村民们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逃去秘地，而是布下了这个简易大阵，还派了三个年青得令人难已自信的金刚期等在阵外？
五人飞近三人百米，浮空停下。
为首一个卷毛大眼的中年仙族出窍期，偏头看着章程三人。
不只他们惊讶，章程三人也很惊讶。
五人端庄大器，金发飘逸，气质不凡，还有个年青秀美的女修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形象和盗墓贼完全挂不上钩。章程三人慢慢站起。
章程传音给珍珠、辽永：
“先别动手，有些古怪！”
卷毛仙族人看了一会，没看出破绽，也有些纳闷，声音很洪亮却用风族话说道：
“罗兰村是叫你们三个外乡人来送死么？”
章程没说话，正打算搜他的大脑，辽永一听对方说的是风族话，又见章程和珍珠不说话，却开口叫道：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作贼，你们长得这么标致，也作贼啊！”
这话不知是表扬还是批评，竟把那女仙子逗笑了，一看同伴眼色，连忙又止住。
章程疑虑大起，这太不象盗墓贼了。
出言试探道；
“罗兰村不过是个雪山小村，哪有什么维真宝藏，几位怕是被人误导了吧？”
卷毛仙族人见章程气宇不凡，勉强答道：
“这不关外人的事，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刻消失，否则……”
说完，抬起右手，“嗞！”一声，一团蓝色的掌雷在手中生成。
“慢！”珍珠听出味来，“你们是盗墓贼好不好，还把自己当好人了。”
“盗墓贼？他们这么说的吗？”卷毛仙族人笑了，“我来拿回祖先的东西，我就成了坏人了？”
章程马上追问道：“你不是罗兰村人，怎么可能是维真后人？”
卷毛仙族人笑得越发利害，“你这个三目人真好笑，在下维肖，这都是我的族人，都姓维，我们不是维真后人，难道他们姓卡的反是维真后人了？”
章程三人一下惊住。
第591章 祖神墓（三）
谷野无声，冰川肃穆。
章程三人一下不知该怎么办了。
但哪有时间考虑。
维肖傲然喝道：“既然无语，还不让开？”
说罢，又有两人祭出手中掌雷。
章程无奈，只好传音辽永：先拿下！
只听的一声哨响，五人抬头一看，高空中竟然聚起了一团蜂云，乌央央泛着金光，又拉出一个巨大的逗号，从空中旋转着扑向五人。
维肖五人立刻散开，又拿出各自武器。再一看，章程三人竟然纵身飞退。
维肖大笑起来：“好你三个小鬼头，我到要看看你们的虫子有何了不得！”
手一扬，五人竟朝空中杀了过去。
珍珠忍不住边跑边笑：“我们成了小鬼了！”又一看辽永，“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辽永苦着个脸，“可别出错了，很多人看着呢！”
光迹拉出，几息间维肖五人已射入蜂群，金甲蜂顺势包围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蜂球。
一时间，里面响起数声掌雷，金色蜂球向外一个扩扩，又凶猛地收缩起来。
空中战况激烈，不时有大团的金甲蜂被打出，又一扑而上，象个在不断变形的大金球，又发出巨大的嗡嗡声。
维肖五人在里面全力奋战。
阵罩里的罗兰村人全都看呆。
然而，金甲蜂坚不可摧，哪里是出窍期能对付的。
很快，里面一声惊呼，却是那年青女修受了伤，紧接着，蜂球往冰川方向一突，五道白影先后射出，金甲蜂立刻拉球成线，紧追不舍。
章程扭头对辽永道：“可以了，放他们走。”
一声燎亮的哨声响起后，金甲蜂群在空中一个回旋，朝地面而来。
辽永松了口气，拿出灵石跑上前去。
这时，阵罩中有个人影向三人飞来，是卡真。
章程却看都没看，盘腿坐下，拿出了碟儿。
“珍珠，稳住他，我去找曾为。”
灵力一透，脑中马上看见了曾为所待的小空间。
章程把情况一说，曾为的生魂小人摸着头慢慢飞了起来。
传音道：“无极，那维肖所说可能是真的。在定居罗兰村之前，我族换个几处地方。有一次族人起了矛盾，其中一支不告而别，维肖可能就这一支的后人。”
和章程所猜差不多。章程又问：
“为什么他们姓维，你们却姓卡呢？”
“我们本该也姓维，但是怕五凤灵惹来祸事，我走之前就改姓卡了，我本叫维石。”曾为答道。
“你觉得该怎么办？”既然都是曾为的族人，章程就把问题交给他。
曾为作了个叹息的动作，“无极，真抱歉把你拖到这种族事中来。你有建议吗？”
章程想了一下，“曾为兄，能不能告诉我，维真大神到底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曾为摇了摇头，“我也只知道一些。最珍贵的就是五凤灵，还有一本《真雪心法》，记录着维真修炼的经验。远古时期，维真大神偶然跌进一个雪洞，得到很多‘真雪晶’，得以修炼神速。但现在‘真雪晶’都绝迹了，此书也就只能留作纪念。”
“他们可能是为了五凤灵！”章程提醒道。
曾为不由得感叹：“五凤灵啊，带给我族的只是凶险！”
章程一笑，“曾为兄不必气馁，等五凤灵下出蛋来，你夺舍重修，问题不就解决了？”
曾为无奈，“修到化虚期，又不知要何年何月，真是麻烦无极老弟了。”
章程退出了碟儿。
见珍珠和辽永正和陪着笑的卡真说话，灵机一动，站起来上前道：
“真老，刚才那帮贼人传音给我，说他们是维真后人，来找什么凤灵！”
珍珠、辽永眼一眨，卡真的笑容一下僵住，脸上的皱纹很快明显起来。
“他们是这么说的？”卡真追问道。
章程点点头，“好象说是五凤灵。”
卡真人显得更老。良久才长叹一声，“这个东西，真是把我族害惨了啊。”
又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便去寻着他们，解释清楚好了。”
章程本是胡诌，哪会让他前去，忙道：
“刚才他们对我们未下杀手，可能因为我们是外人。不如由我们去谈，真老就不涉险了。”
卡真心中挣扎了一下，最后，自己的安全还是第一位。
四人盘膝坐下，卡真讲了罗兰村的来龙去脉。
上一任村长维伏偷偷将五凤灵交给维石（曾为）带走后，村中很快消停，没有了五凤灵，罗兰村就不值一文，但维伏也被迫辞去了村长一职，继任的就是卡真。
卡真很幸运地修到了出窍期，也因此获得了更长的寿命。
卡真进到出窍期后，罗兰村人又燃起了希望，有人提议重建维真墓，卡真同意了，就是现在的祖神墓。
祖神墓只是个衣冠墓，里面也只是些用品，仅是为凝聚人心所用。但天长日久，消息慢慢传出去，便越传越邪乎，说得里面珍宝无数似的。
说到这，卡真叹了口气，“我们罗兰村并不富裕，要真有什么宝物，早就拿去换颗大点的长生石了。”
曾为说的那支离开的族人也确实存在，不过，他们到不是因为争夺五凤灵，而是因为修炼观念不同。
那一支家长反对躲在穷乡僻壤中修炼，认为应该走出去，才能进级化虚。
这个观念应该更有效，维肖一行就是五个出窍期。
话一说完，章程不动声色地传音珍珠和辽永，又祭出玄天飞船，在卡真震憾的目光中向巍巍冰川飞去。
一路上，章程让珍珠试着动用灵觉寻找维肖五人的下落。
玄天飞船在冰川上空慢慢向南飞。
地面一片雪白，全是无边无际的冰川。这里还没到先天南极，但冰川已是极高，远超地球众山。一座座冰川又很规整，就象一座座雪白的金字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飞出一刻钟，估计离罗兰雪谷已有千里，珍珠突然欢呼一声：
“我看到了，他们在前方百里外的冰谷中，那个最大的冰谷！”
章程天眼望去，那个冰谷中果然有个朝南的洞口透着火光，维肖五人正在里面为那女修疗伤，升火提高气温。
“我们过去！”说完，章程收了玄天飞船，三人隐形浮在空中，朝那个大冰谷飞去。
珍珠传音道：“无极，我们该帮谁？我觉得维肖修炼得不错，他是出窍中期。”
章程道：“按原计划吧，曾为兄没明说，但我感觉他心向罗兰村人。”
飞到冰谷之上，才发觉这个冰谷很奇特。
冷意袭来，入眼全是光滑的冰，反射着明晃晃的亮光。冰谷均匀地处在三座冰川之间，象个巨大的三角形漏斗，足足十几里宽。
而且，鸟兽绝迹，一点绿意都没有。
飞到那洞口上方，发现那洞又高又尖，是两面冰川挤压而成。
章程一番传音，三人现出身来，珍珠和辽永分开，章程独自朝那洞中飞去。
刚到洞口，维肖已向外射来，手中气拳带着啸声打向章程。
看来那女修的伤势让他愤怒至极。
章程没理他，而是无痕地打出一个气手，向里一探，直接将维肖的气拳冲破，又一把将他抓在空中。
章程背手浮空，维肖已是惊骇莫名。
对方能无痕打出气手不说，还轻松将自己气拳冲散。差距之大，显而易见。
“我找你有事，但先医好你的族人，你带路吧。”章程说完，收了气手，维肖浑身一松，浮在空中。又惊谔叫道：
“你不是金刚期，你是化虚大神！”
章程眼一眨，吓唬道：“你快点，晚了那女修性命有忧。”
维肖重重叹了口气，“你来吧！”转身飞去。
洞内百米处，火光中，冰面上铺着几张毛皮，女修躺在上面。人伤得很重，脸、手、腿上都有大块血肉被金甲蜂啃食出了骨头，虽然涂了一层药膏，服了丹药，仍然痛得浑身发抖。
那三个出窍期正围着那受伤女修慌乱。一看章程跟了进来，又忙去拿武器。
章程气手一拨，将三人直接拨开，眨眼飞到那女修上方，额上竖眼打开，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照在女修身上。
奇迹在维肖四人眼中出现。
白光中，女修缺**体眼见着在修复。很快，全身恢复如初，脸上红光重现，人平静地睡了过去。
白光一收，章程转身看着震惊中的维肖等人。
“好了，她睡一觉就恢复。”
维肖回过神了，深吸一口气，冲章程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上仙救得小女。”
章程不愿多说，挥了挥手道：“有我在，没人动得罗兰村分毫。你们走吧，五凤灵早就被维石带走了。”
维肖四人却面面相觑。
维肖飞身上前，又抱拳道：
“上仙，我们知道五凤灵流失在外，我们不是为五凤灵来的。”
冰洞内顿时静得落针可听。
好一会，章程才讪讪道：“既知五凤灵不在罗兰村，你们来此作什么？”
维肖叹了口气，“在下祖母朱笑，半年前进到化虚中期，想起维真老祖当年留下了一把上界宝物——维真剑，可破人魂魄，轻取化虚性命。老祖有言，此剑须要进了化虚中期才用得，所以祖母派我等前来取回，反正罗兰村人也用不了……”
章程波澜大起。
难道当年维真将上界的灵剑带了回来？只能灵剑才可以做到破人魂魄，杀人无痕！
第592章 灵剑出世
虽然内心震动，章程却不得不维护到底。
冷声道：“你们离开族群多年，现在修出了化虚期就回来威胁自己的族人？看在同族份上，我不为难你们，速速离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先天界以实力说话，维肖几人虽不情愿，却哪敢和章程争辩，只好口中答应，抱起那女修准备离去。
刚要走，维肖又回头问道：“请问大神是何人？”
章程额头一皱，一股杀气顿生，但很快又收敛无痕。这些人都是曾为亲族，此事如不从根源解决，只怕会惹出更多事端。
于是不动声色说道：“在下章程，乃维石至友，受友人所托，护得罗兰村安全，你祖母若不放弃，尽管来找我！”
维肖一听，心中暗喜，表面却做出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行人很快退出洞外，又划出四道光影朝东飞远。
章程出得冰洞，珍珠和辽永飞上前来。
珍珠笑道：“无极，好人难做啊！这人是回去搬救兵了。”
想是珍珠搜了维肖大脑。
章程嘴角一弯，“那我们就高调些好了。”
片刻后，金甲蜂满天飞起。辽永去驯蜂，章程将灵力透入碟儿中。
曾为听了章程的汇报，果断道：“无极，若是真有灵剑这种宝物，断不能由罗兰村保管，此如幼儿怀宝，自取其祸。”
章程点点头，“那我就亮出身份，先保管此物，待你夺舍之后再给你。”
曾为却摇了摇头，“关押了这么，我心中极为烦躁，对夺舍重修也没有信心，你还是传给我的族人吧，可有一个苗子？”
章程无语，曾为在火龙湖底关得太久，本来被自己救出，却又差点身死，如今只有一缕生魂，自然性格大变。想起尼奥刚从地底脱身后的狂暴，章程不由得暗自唏嘘。
只好安慰道：“曾为兄放心，有我在，必保得罗兰村安全。”
将灵识退出碟儿，章程和珍珠又去看辽永驯蜂。
辽永以灵石为饵，时而指挥蜂群飞远，时而又乖乖伏在冰上。多年没见，银甲蜂长得更大，吃起灵石来风卷残云。
辽永满意道：“在这地方驯蜂，我的虫儿长得更好。可能是此处温度、空气很是适合虫儿增涨灵力。”
章程心中一动，忙问道：“辽兄，你的银甲蜂可曾产卵？”
辽永圆眼一睁，“老祖，银甲蜂只有一只，怎么产卵？金甲蜂到不时产卵，我的虫儿都有两万多只了。”
珍珠会过意来，袖手上前道：“无极是问你，你产的卵中有没有天灵基的金甲蜂？”
辽永眼珠一转，“天灵基？我不知道，但有的虫儿聪明，有的虫儿要笨些，这个我分得出来。”
章程一喜，“快叫只聪明的虫儿过来。”
辽永转身吹起了口哨，这次不是哨音，而是一段旋律。那些伏在地上的金甲蜂听着口哨慢慢在地上爬起了圆圈。
辽永气手一伸，抓起一只过来。
“这只虫儿机灵，你看它的触觉，随着我的口哨在跳舞哪。”
章程伸手接过。
这是一只金光灿灿的金甲蜂，复眼在好奇地转着，两根火柴样的触觉有规律地左右晃动。
章程灵力发出，慢慢和它沟通。
良久，失望地把这只比拳头还大的金甲蜂还给辽永。
金甲蜂虽然无坚不摧，但到底是种低智的生物。若是拿来让曾为夺舍，怕是根本就无法容下曾为的生魂，反到又害了曾为。
待辽永将金甲蜂都收入灵袋。章程说道：
“走吧，我得回去和卡真谈谈。”
这一次，三人是直接飞回了罗兰雪谷。
望着从天而来的章程三人，罗兰村人大惊失色，奔走呼号，只以为盗贼去而复返。
待一看清来人模样，心中又惴惴不安。
几个族老聚在一起，卡法却对卡真叫道：
“真老，他们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隐瞒自己的修为？”
卡真也心中忐忑，章程三人虹光漫出，尤如实质，尤其是珍珠，浑身生出一圈彩虹样的虹光，卡真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明白三人不是出窍期那么简单。
章程三人直接破罩而入，缓缓落在卡真等人面前。
村民散出去老远，卡真等人身为族老，众目睽睽之下，只好上前迎接。
章程单刀直入，“真老，我和你谈谈。”
卡真只得故作轻松地请章程进了议事堂。
一刻之后，卡真又传音叫其他族老进去。
珍珠就去逗卡法，这此轮到卡法闪闪躲躲了。卡奈儿不忍，很有礼貌地止住了珍珠。
珍珠又对卡奈儿生了兴趣，拉着卡奈儿问长问短。
不多时，章程领着卡真、卡穆等五个族老走出议事堂。不知章程和他们谈了什么，五人脸色复杂，那个女族老更是一脸沮丧，只有卡真强作欢笑。
卡真冲章程一点头，腾身飞起，然后内力一运，大声喊了起来。
“罗兰村村民们，这位章程大神是维石大神请来帮助我们的。刚才，他们已经打退了来犯的盗墓贼。为了我们的安全，他们将在村中隐修一段时间，大家欢迎！”
话音一落，四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卡真觉得掉了面子，又鼓动了一下，把来犯的维肖等人说得很是凶恶。
这一次，在族老们的带领下，掌声大了许多。
章程暗笑，这个卡真真能信口雌黄，不但没提灵剑一事，反到编造了维肖。要不是自己搜了他的脑，他根本不承认有灵剑。
这更证明灵剑不能由他们保管，否则，只能自取其祸。
随后，五人乘坐玄天飞船向冰川飞去。
章程去取灵剑，珍珠也没闲着，罗兰村有块单向通译石，可以对外人输入仙族语言。珍珠就让卡钦给辽永输入。
等章程从祖神墓回来，珍珠已撤了大阵，在惟宾屋中等他。辽永被输了仙族语言，一早呼呼大睡去了。
等章程一飞入屋，珍珠扬手打出一个厚厚的防护罩。狡黠地说道：
“无极，你猜我打听到一个什么消息？”
章程一笑，“我可没空搜你的脑。”
珍珠撒着娇，“谁让你搜脑了，你猜嘛，和曾为和卡奈儿有关哦。”
章程笑意更甚，“那还猜什么？卡奈儿是曾为兄的直系后裔吧！”
珍珠一下失望，“我不该点你，卡奈儿的曾祖父就是曾为的弟弟。”
章程没有接话，而是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物件。
物件尺许长，黑中泛着金光，一看就很古老。象是一个剑把，上面刻着流云般的花纹，护手处又象是闪电的形状，尖利着张开，但没有剑身。
珍珠奇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就是那灵剑？这么短，用来刺人的么？”
章程看着那灵剑说道：“还是让尼师给你说吧。”
话音一落，一个银球从混天囊中射出，很快变成灵银尼奥。
尼奥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三米开外。
张了张嘴，一脸的颓然，“小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章程摇摇头没说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珍珠大讶，“不就是一把残剑吗？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尼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灵剑说道：
“这是逆天之物，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先天界。这东西一出世，先天界怕是要腥风血雨了。”
章程接道：“以前出现过，传说的轩辕剑就是一把灵剑。”
珍珠闻言大惊，“先天飞剑榜排名第一的轩辕剑？”
章程默默地看着她，点了两下头。
第593章 天魔剑
见珍珠吃惊得无语，章程慢慢给她讲起了灵剑。
灵剑是上界异宝，只能是上界议员才能使用。和普通宝剑不同，灵剑打出的是一种阴离子，具体原理章程也不知道。但灵剑对所有生命都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小到细菌，大到星空螭蛮，弱如小草，强如涅槃神仙，只要被灵剑斩中，非死既伤。
大乘之下，所有修炼者只要中上一剑，立刻生魂尽灭，想要轮回都不能。大乘期和涅槃神仙中后只会剩下神魂，就象尼奥一样，四处漂流。
在上界，灵剑是严格管控的，根本不许流落到民间，更别说先天界这样的人间了。
按理，维真大神私自带着灵剑到先天界屠凤，被上界使者捉拿回去时，灵剑应该被同时缴纳带回，不知为何留在了先天界。
其实，灵剑的威力远在五凤灵之上，只是先天界人不知道罢了。
五凤之所以只剩下一道神魂，肯定是灵剑之功。
尼奥之所以这么震惊，就是因为灵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只要他还在先天界，任何夺舍重修，都可能被灵剑一剑打回起点，从零开始。
尼奥苦笑道：“这灵剑如果落在我手中，只要两剑就要了你们俩的性命，所以我离得远远的，让章小子自己带在身上。”
章程也神色凝重，“尼师灵力强横，若是被他得到，先天界，甚至上界都没人能制约尼师了。”
珍珠的嘴巴惊成了o形。
看上去如此普通的一把残剑，威力这么大！
尼奥松了口气，“幸好我们有约在先，也幸好是落在你手里，要不然，先天界肯定大乱。”
章程苦笑道：“还幸好消息没有泄露。曾为兄也不知灵剑的恐怖，维真大神怕是来不及给后人细说。”
尼奥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章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灵剑有灵，根本毁灭不了，现在我保管，以后……说不得只好远远扔到星海中去，留在先天界，实在是大凶。”
珍珠吃惊道：“难道先天界人也可以使用吗？”
章程点点头，“化虚中期就可以使用了，但要认主让灵剑变成飞剑，需要化虚后期大成者。”
一席话完，三人都是无语。
灵剑落到章程手中是最好的结果，有左旋宇力神功的章程本来就是先天界的最强者。但对他和尼奥的关系难免会有影响。尼奥灵力太强，要是灵剑被尼奥认了主，就是章程也不敌。
尼奥保留地说起，左旋宇力对灵剑影响有限。
如此，两人再象朋友那般亲密的在一起就不太合适，所以尼奥主动远离。
沉默片刻，章程默默把灵剑收入混天囊，却提起另一事来：让尼奥帮忙看看罗兰村里谁的灵基最高。
这事也很重要。
尼奥慨然答应。
很快，两团虚影和一颗足球大的银球出现在罗兰雪谷高空。
随后，从银球上飞出无数光点，这些萤火虫似的光点慢慢均匀散开，等到完全静止时，突然，光点象是脱疆野马似的向整个罗兰村四处飞下。
途中，又分别凝聚，最后散落到各个白色石屋中。
天眼看去，光点分布有多有少，其中有一团最多，非常明显。
珍珠传音笑了，“我就知道是卡奈儿！”
……
一个时辰后，在追上维肖那个冰洞里，章程虚身飞出，又很快射远。
卡奈儿被章程三人从家中带出后，直接将她带到了这个冰洞中，章程和珍珠直言相告。
卡奈儿得知章程是祖先维石派来保卫罗兰村的化虚大神，又准备收她为徒。大喜过望，立刻行了拜师大礼。
章程为她传了功。
也许是上次为肯特传功后，章程总结过的原因，也可能卡奈儿灵基远胜肯特，传功非常成功，卡奈儿一步进到了出窍初期。
不想多生枝节，章程就让卡奈儿在冰谷中修炼稳固。又传音叫辽永带了许多食物来。
章程决定就在这个冰谷中隐修，又用灵银把冰洞装饰一新，并命名为银蜂冰谷灵银洞。
又传音给了卡真，讲了卡奈儿一事，卡真自然千恩万谢。
此后十几天，章程、珍珠、尼奥轮番指导卡奈儿，辽永就在冰谷中驯蜂。
因为章程对卡真表明了自己化虚大神的身份，于是，从伽师城赶来的碧游宫修炼者就被罗兰村忽悠走了。
一天，尼奥和章程正在观看辽永驯蜂，尼奥回头对章程笑了：
“章小子，你又有事了。”
章程按尼奥所指，天眼看去，几万里之外，皑皑冰川之上，有两道白影正往银蜂冰谷方向飞来。
章程还看不甚清楚，尼奥提醒道：
“是你那天从这赶走的小子和一个女化虚期。”
章程一叹，维肖那边还不愿放弃啊。
章程掏出了那把黑中带金的灵剑。
一见章程拿出灵剑，尼奥夸张地跨开两大步，惊奇地看着章程。
“你想拿这两人试剑？”
章程将灵剑握在手中，伸出老远，灵力一催注入，那灵剑“嗡”的一声，慢慢从雷电形护手处生出了剑身。
这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蓝黑色，象星海一样，里面的光点此起彼伏地闪动着，慢慢生出一米多长。而且，剑把也开始亮起来，缕缕金光在上面游动。
天上的金甲蜂顿时受惊，高飞而去，吓得辽永怪叫几声，一飞追去。
尼奥干咽了口唾沫，用金属声音说道：
“如果左旋宇力是最逆转星空的力量，那灵剑就是最逆转生命的力量。章小子，你可要慎用，其中的因果很难说。”
章程心一抽，收了灵力。那灵剑立刻熄灭，重又黯淡回古老的剑把。
左旋宇力的负作用章程知道，曾为就是因此而死。灵剑这种逆天神器有什么负作用很难说。
不由得暗叹，灵剑其实是把魔剑。自己这是灵力尚低，若是大乘期使出来，取一城性命易如反掌，如是尼奥使出来，象地球这种小行星，只怕一剑之下就成为荒芜。
尼奥眼一翻，表示同意章程的想法。
“尼师，起个名吧！”章程说道。
尼奥想了一下。
“按你的想法，不如叫作天魔剑吧！”
“天魔剑！”
章程念了一遍，默默收入混天囊中。
第594章 撞出来的宝洞
身下冰川反射着白亮的闪光，冷热反差，空中刮着呼呼寒风。
章程和尼奥浮空看着一里外停下的维肖和一个仙族老年女修。
这就是维肖的祖母朱笑？
身形微胖，披着淡黄披风，一身宽松打扮和其他仙族修炼者迥异。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章程。
章程负手上前，扬声道：
“在下章程，乃维石好友，受友所托保管维真剑并护得罗兰村安全。你们既是族人分支，若是来认亲便好，若是来要东西，就请回吧，免得伤了和气。”
朱笑大方一抱拳，爽朗道：“章兄弟如此年轻，却有化虚中期的修为，朱笑佩服！先谢过章兄弟救助我那曾孙女。”
章程好感暗生，朱笑是个明理之人，也未带人来以势压人。
淡然道：“唯真大神后裔终于出了化虚期，可喜可贺。不知朱道友前来何事？”
朱笑一笑，“章兄弟不知。我族自有了先祖留下的五凤灵，便四处奔波迁徙。维石兄弟带走五凤灵后，先祖异宝只剩维真剑。以罗兰村的实力，留此宝物有害无益。我本想讨来保管，又怕卡真不允，便出了这恐吓之策。既然章兄弟在此，我本该就此放心，只是……”
朱笑话不少，一点都不象老年人，章程笑道：
“无妨，朱道友有话尽管说来。”
朱笑便又抱了一拳，“好，章兄弟痛快，我也痛快。一来，不知章兄弟所说维石所托是否是真？可有证明？二来，如果是真，章兄弟如此年轻，不知能否有保护先祖之剑的实力？”
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章程。
说到底，原来朱笑并不死心。但这两个担心合情合理。
章程一默，抬头坦然道：“维石兄现在不方便见人，所以无法证明。但朱道友担心的第二件事大可放心，在下自认为，先天界还无人能从我手中夺走任何东西。”
这话，真不算吹牛。
章程有上世大乘的经验，又有混沌界神功——左旋宇力，别说是先天界，就是面对普通的大乘神仙，胜算依然很高。
这话也是说给尼奥听的，免得他对天魔剑起了心思。
章程一向低调，突然说出这种话来，直接让尼奥大跌眼镜。
朱笑笑意更甚，显然是不信，脱口道：
“章兄弟年青自信，朱笑很是羡慕。为让我心中了然，章兄弟可愿和我比试一场？”
尼奥笑了，这是先天界的原则，强者说了算。
章程早知对方不会轻易放弃，能以比斗的方式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点头答道：“好！”
同时传音给尼奥，尼奥徐徐退出十里开外。
那边维肖也退出十里。
很快，空中只剩下章程和朱笑，浮空对望。
“章兄弟请出招！”说完，朱笑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个黑黑长长的，象半开的伞，又象陀螺样的武器。
为示遵重，章程也拿出一枚玄天飞剑，蓦的变成一人大小，浮在身旁，剑尖直指朱笑。
“朱道友请吧！”
朱笑不再客气，面色一肃道：
“我这离音玄陀不但可打出高能激光，还可以发出乱人心魄的声音，章兄弟小心了。”
话音一落，双掌轻推，那离音玄陀慢慢转动起来，然后很快转成一道虚影，同时，发出越来越大的“嗡嗡”声，慢慢向章程杀了过来。
章程眉头渐皱，这声音听起来如同蜂鸣，但眼前空间却剧烈震动起来，同时，自己感觉浑身都在乱抖。
这是一件共震武器！远比周量的败神枪厉害。
所有物质内部都有一种频率，一但改变这种频率，轻则受伤，重则直接分崩离析。共振武器就利用了这个特点。
章程全身微能翻涌，就连脑中的五凤灵都被惊扰到了，而离音玄陀还在加快，并继续杀来。
章程越来越难受，两眼一眯就要化虚，却发现根本化不了，不但化不了虚，就连睁开竖眼都有些不能。
身体正在失去控制！
心中大惊，却见那离音玄陀转成的虚影中部，突然射来一道白光。
“啊！”章程急得大吼一声，脑中顿时些许清明，随之，左旋宇力猛的一转启动。
这边朱笑见章程已经失控，已减缓了内力输入，只打出一成激光，本想让章程知难而退，哪知章程突然白光大盛，不但将离音玄陀打出的激光完全淹没，还闪电般地将自己笼进了白光之中。
朱笑忙纵身飞退，哪知全然使不出力气，退速极慢，同时全身内力飞速流逝，急得大叫一声，“住……”
手字还没能喊出，人已失去知觉，四肢一软，如棉絮一样从空中坠落。
维肖见祖母坠落，大吃一惊，正想飞身来救，哪知白光飞速照来，刚伸手想打出一个防护罩，手却一软，头一歪，顿时人事不知，从空中一仰坠下。
祖孙俩浮空都有百余米，下面又是坚硬的冰川，如此昏迷坠落，哪里还有命在。
维肖身子软软，越落越快，眼看就要重重撞向冰面。
突然，空中一声炸响，紧接着一只无形的气手打来，恰好伸到维肖体下，将其一托停住。
此时，离冰面仅有一米距离。
那气手又托着维肖横空飞出三百余米，来到一座冰川之顶，和自己祖母朱笑并排放在一处。
章程正跌坐在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被离音玄陀震荡得差点失控，慌张之下，左旋宇力一下全开，不但让朱笑脱了力，还波及到了尼奥和维肖。
尼奥已重重砸进了冰川之中，但他是灵银之身，自是无碍，章程捞起朱笑容易，但十里外的维肖差点就够不着了。
章程几乎逼出了最快的速度，又打出了此世最远的气手，才刚刚够到维肖。
先是自己被震得离乱，接着又是救人，事发不过十数秒钟，章程忙得心中狂跳，眼前不断有金星闪动。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仙族不愧是修炼圣地，如此一个不起眼的宝物差点让自己着了道。
当然，自己也大意了。
章程腾身飞起，先招回了玄天飞剑，又去冰川底部寻到那离音玄陀，再去找尼奥。
飞到尼奥先前浮空之处，却发现他将下面的冰川中部砸出了一个米许宽的圆洞。
章程天眼一透，却只能看见冰面下数米，再下去却雾蒙蒙地看不清楚。
章程一奇，传音进去：
“尼师，你可醒来？”
尼奥很快回传：“你快进来，我撞出了一些东西！”
冰川顶上，朱笑一惊醒来，慌忙周身查看，见自己完好无损，又忙去看身旁的维肖。
天眼透去，见维肖只是昏迷未醒，并无大碍。
心中一松，拿手贴住维肖，将内力输入。
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又一阵后怕。要不是明说是比斗，又留手在先，此时只怕自己祖孙俩已是两具死尸了。
这时，朱笑收到章程传音。
“朱道友既已醒来，不妨过来看看。”
朱笑不敢怠慢，忙用气手抓起维肖，向章程所指方向飞去。
来到一座冰川山腰凹处，又一咬牙，朝一个刚能通人的竖直冰洞飞了进去。
飞进数米，眼前一亮，空间大开。
洞不过十几米高宽，但里面却一片雪亮，密密麻麻的白色晶体，象儿臂一样从洞壁上挤着生出，章程和尼奥正脚踩在簇簇晶体上举头四望。
朱笑忙站直将维肖放下，震惊得张开了嘴。
“这，这是真雪晶洞！”
第595章 春去冬来
“真雪晶？是什么东西？”章程从地上拾起一块，装着不懂的问道。
朱笑快人快语，激动地说了起来。
真雪晶就是冰的玉态，只在千万年的冰川中才会生成，而且附近一定要有独特的磁场。以前发现的真雪晶一般出现在先天南极，气温极低之处，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象如此大的真雪晶洞更是罕见。
真雪晶能吸引更多的宇宙能量，在雪晶洞中修炼，进展会很快，但只对化虚期之下有用。维真大神当年就是掉入一个真雪晶洞才进步神速。
但真雪晶一但遇到空气，只有一个月的有效期，就会变成普通的雪晶，就是冰。
说到这，朱笑激动地看着章程。
“章兄弟，你救了我祖孙三代的性命，是维石的朋友无疑。可不可以再做一件好事，让我的孩儿们来此修炼？这个洞可以容纳六人同修。”
章程没吱声，朱笑以为章程不允，低声恳求起来。
其实，章程早已大喜，神思飘出很远。
将冰变成玉态，左旋宇力能够做到。章程寻思着在九原冰川弄他几个真雪晶洞出来，让门人和手下轮番进去修炼，那样，无极门岂不将更加强盛。
尼奥见章程没反应，直接敲了他一记。
“小子，老婆婆问你话呢！”
章程这才回过神来。忙答道：
“可以，三个位置给你们那一支，三个位置给罗兰村！”
朱笑大喜，对章程深鞠一躬。
“章兄弟，你对我维家后人恩同再造，此后若有差遣，我朱笑一定招之即来。我这孙子醒来就让他在此修炼，我再去带两个好苗子来。”说完，笑吟吟地飞了出去。
尼奥摇摇头，“章小子，你虽然无敌了，但还是要谦虚谨慎的好。”
章程脸一红，这次差点托大，若不是朱笑未尽全力，坠下的将是自己。
正要说话，尼奥却转开话题，拿起一根真雪晶，张嘴用灵银牙“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然后吐出一嘴冰屑。
“这东西真能聚集宇宙能量？”
尼奥点拨了自己，又给了自己颜面，章程心中一暖。
笑道：“看看吧！”
两天之后，冰洞旁搭起了十多顶帐蓬，除维肖外，他的女儿，上次受伤的那个女修维尔莎，还有一个精灵古怪的金刚期少年维耶，被准许入洞修炼。
罗兰村这边选人反到遇上麻烦。人人争着想去，完全没有谦让一说。
珍珠大怒，直接把最后一个名额给了当初引她入村的卡钦，让卡法等人好一阵失望。
好在卡真不争，卡奈儿本是他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于是，罗兰村的代表就是卡奈儿、卡钦和辽永。
冰洞外，为了不影响效果，没有设置防护阵，而是由章程、珍珠和两边的维真后人共同守护，无人敢来闹事。
朱笑亲热地拉着珍珠说着家长里短。在得知人族道门老祖就死在章程之手时，更加心悦诚服，再次感谢章程不杀之恩。
罗兰村这边的卡真、卡穆等族老在章程帮助下，化解了和旁支的争执，也心满意足。更是看到卡奈儿被章程传功进到出窍期，心中又敬又怕。
几人守护时，朱笑找着章程和珍珠说了一事。
这事和维真剑有关。
仙族有两大势力，其一为碧游宫，实力最强，管理区域最广，几乎一半仙族，又宽容公道，深得仙族人尊敬。
另一支为圣殿会。圣殿会法律苛刻，收重税，而且对内强势，又凡事和碧游宫对着干，但因为碧游宫的宽容，不断坐大。
她这次来讨要维真剑，就是圣殿会长老尼尔斯的指令。
朱笑一族所在的若码城由圣殿会管辖。一个月前，圣殿会以违规为由查封了朱笑一族的产业。朱笑找到圣殿会高层一探究竟，原来是尼尔斯不知从哪听说了维真剑，但罗兰村属碧游宫管辖，他不便出手，就让朱笑以同族的身份去要来，用维真剑交换产业。
说到这，朱笑没有了平日的笑容，心痛地表示，准备放弃那些产业，全族迁去碧游宫的辖区。
“你们当年又怎么选择他们的辖区？”珍珠奇道。
朱笑叹了口气，“若码城本是碧游宫管理，十多年前，圣殿会策动了一次自治投票，若码城便归了圣殿会。那时若码城还是小城，圣殿会来了之后，大加建设，让若码城扩大了几十倍，又繁荣昌盛，人口达到三千多万，成了仙族第三大长生城。”
“近年来，圣殿会不但税重，而且强行吞并民间资产，我早就想迁出了，只是晚了一步，不得不派维肖来要剑……”
章程来者是客，不愿卷入仙族内部矛盾，只安慰了朱笑，没有接她的话。
朱笑见章程不愿帮忙，也心思极活，不再多说，反到聊起了迁来伽师城的可能性，大有寻求章程庇护之意。
章程也不点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里面的真雪晶开始融化。
六个修炼者疲惫不堪地从洞中出来，个个形容枯槁，象是大病了一场。
真雪晶洞中修炼果然明显，人人进了一级，就连辽永也进到了出窍后期，卡奈儿更是进到了出窍中期。
双方皆大欢喜。
由于六人极疲惫，不能远行，卡真便大方地邀请朱笑等人去罗兰村中恢复，同时举行祭祖仪式。
众人便一同回了罗兰村。
章程很久没驯五凤灵，尼奥催得不行，便单独和尼奥去了银蜂冰谷。
珍珠担心卡奈儿和辽永，也和朱笑去了罗兰村。
三个月后，夏去冬来，仙族四季不太明显，只是更冷一些。
一天，西风猎猎，声声凤鸣响彻银蜂冰谷。
一条五彩斑斓的巨凤威风凛凛地在冰谷上空盘旋、翻飞。这熟悉的环境和气候让它兴奋不已。
五凤终于合体了。
站在冰川顶上的章程和尼奥松了口气。
这次驯凤，若不是尼奥相助，哪能如此顺利。多次尼奥化作灵银巨人挡住了水凤灵的攻击，章程也动用了几次左旋宇力才制住水凤灵。
水凤灵一老实，五凤合体顺利完成。
合体后的五凤灵不但体型更大，实力也更强劲。但可能是土、火、金凤灵还未恢复的原因，也可能熟悉的环境让它们开心，反到老实了许多。
这让章程和尼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尼奥摇了摇头，“看样子要完全收复还要很久。”
章程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它们产卵可能更久。必须要等三道凤灵恢复了才行。”
尼奥眼一翻，“这点时间对我不算什么，对你那个朋友就难熬了。”
章程没有接话，曾为对他的所为非常满意。
自从章程驯凤灵开始，银蜂冰谷便被划为禁区。辽永在旁边冰川驯着越来越强的金甲蜂，一天喜笑颜开。
珍珠也找到了乐趣，她的六极玄功在这里大为长进，在尼奥的指点下，又发展出几种新的用法，比如从空气中凝出水分的冰系攻击，威力很大，时常将一座冰川打得千疮百孔，然后自行垮掉。
珍珠常常得意地说，若没有左旋宇力，章程也不是她的对手。尼奥深以为然。
后来，章程将卡钦也收入门下，传功后进到了出窍初期。章程不想让他和卡奈儿过早知道五凤灵之事，就安排他俩出去历练。
任务是去蓝血族迎接前来的吴栩、陈画、章振易、孟秦等人。
二人欢喜地前去。
又过去两个月，天气越发冷了，五凤灵和金家蜂的训练也陷入停滞。
一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罗兰村人纷纷在石屋中烤火取暖，一个不速之客冒雪冲破了珍珠设的防护阵。
章程和珍珠立刻惊觉，但随之又惊讶对望。
来人不是外人，也不是吴栩、陈画，而是自己的徒弟周量！
周量天眼立刻寻到了章程和珍珠，身形几闪，焦急地冲进屋来。
章程和珍珠、尼奥一站而起。
能让周量紧张的事，绝非小事。
周量深深看了无极形象的章程一眼，高大的身子俯身便拜，一身冰凌热气腾腾地溶化。
“师父！”
“慢慢说！”章程冷静地看着他。
周量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师父，地心出事了！”
第596章 地心危机
周量一番细说。
两个月前，周量从翼族与哲良大神一回木根城，就听说长生界出了事：有批人强闯通天塔和时光之轴，还打伤了焦桂。
其中有一个巨人族出窍期和两个人族出窍期。西颜就命青安和谭文武去地球缉拿。
强闯之事时有发生，但打伤一个出窍初期还是首次。
不过有出窍后期的青安和出窍中期的谭文武出马，周量没放在心上。
结果，过了一周多，正好吴栩从蓝血族返回木根城，准备处理人族事务后一同去风族和仙族，谭文武带着地心的人回来了。
地心发生了大事，强闯通天塔之人就是摩罗一行。
吉加摩罗领人杀回地心，连害了三个地心长老，占领地心，并炸毁了地心与地球的通道，让地心完全封闭。
章程头皮一炸，心中一抽，脱口问道：
“首席长老米丽逃出来了吗？”
周量点点头，“和谭文武同来的正是米丽。”
珍珠翻了个白眼，尼奥也不满地盯了章程一眼。
“你让他把话说完再问！”
章程血往脸冲，看来自己潜意识里很在乎米丽。忙示意周量说下去。
米丽来后，详细说了吉加摩罗控制地心的过程。
是一场突发的政变，没有花巧，靠三个出窍期的神勇征服了地心。米丽杀出来求援，正好遇上青安和谭文武，三人一商量，觉得事体重大，又忙赶回先天界求援。
“吴栩怎么处理的？”章程冷静问道。
周量喝了珍珠递来的一杯热茶，说道：
“吴栩师弟当即决定：由他前去地球增援，夺回地心。同去的还有哲良大神、米丽、荣巧、谭文武和虎牙营，同时让我来告诉给你。”
章程心头稍松，招呼大家坐下。
有吴栩和哲良出马，问题应该不大。
章程又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办？”
周量双手按膝，端端正正地坐着答道：
“吴栩师弟计划用地心月球部队和虎牙营重开地心，直接杀进去。”
“重开地心？”章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重开？”
“米丽建议：由于所有通道被炸毁，如果打通被毁通道，不但对方有防备，失去突然性，而且同样需要穿过熔岩层，不如开一条新通道，杀进地心。”
章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一时屋中寂静无声。
尼奥打破了沉默，“地心是什么？要不我们去看看？”
章程头一点，先说明了地心情况，又慎重道：
“女娲大神将地球托付给我，摩罗等人本该在吉加城就解决。我心中有些不踏实，还是亲自去一趟好。”
又提到担心之处。一是摩罗仅他是出窍期，怎么多出来两个人族出窍期？二是小胖子和雷艳按理早该返回先天界了，但周亮没有消息，难道出事了？
现在驯凤灵正好告一段落，章程去至少可以让事情快些解决，把对地表的影响减少到最小。
珍珠没有异议，但她不去，她想去找章振易、海欣一行。
于是，章程决定：他和尼奥立刻去地球。周量回人族，寺内一个人怕忙不过来。珍珠去蓝血族找海欣，辽永留在罗兰雪谷。
又传音叫来了辽永。
辽永一听安排不乐意了。
“这里冰天雪地的，我的虫儿没吃的，我不能老喂灵石啊，不如我同你去地球好了。”
金甲蜂要是去了地球还了得，章程一口拒绝。珍珠笑道：
“那你跟我去蓝血族吧！”
几分钟后，一道黑影在罗兰雪谷外冲雪而上。
章程、尼奥、周量先走一步，珍珠和辽永等雪停后，再一路去蓝血族。
天眼一亮，玄天飞船在外太空飞驰起来。
地心之变对章程来说不难解决，奇怪的是摩罗的举动。
封闭地心，这能封闭多久？化虚中期化出的巨人打通地心并不算多费事。
如果真要藏身一隅，还不如躲在哪个飞地稳当，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徒作困兽，太不象摩罗了。
也许，有别的因素在影响，比如莫达。如果莫达发动政变，逼得摩罗选此下策，也是可能的。
正想着，悬浮成一个灵银球的尼奥传音道：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想得多，就谨慎过余了。”
尼奥一入太空就变成灵银球已经让周量吃惊，现在又象知悉自己师父想法一样传音，吓了周量一跳。他从不敢对章程搜脑。
章程便把尼奥的身份告诉给周量。得知尼奥是涅槃神仙的身份，周量顿时紧张起来。
“你紧张什么？”尼奥传音道，“涅槃期也是人，而且是想得很开的人。”
尼奥又说了一大通，把气氛活跃起来。
尼奥道：“你师父这样想是对的，修炼者任何时候都要谦虚谨慎，才能走到最后。”
章程传音笑了：“尼大师也有不谨慎的时候。你是没见到他刚从地底被放出时的那股狂劲，要是他谨慎，我们也不会认识。”
尼奥毫不脸红，“没关系，没有人永远顺利，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就改，百折不挠。”
说得周量慢慢放松，心中底气大生，自己可是和一个前大乘大神和一个前涅槃神仙在一起啊。
两天后，玄天飞船在木根城放下周量，马不停蹄地穿越了通天塔和时光之轴。
从黄河通道射出后，很不凑巧，正是黎明时分，大雾弥漫。
地心已把此处严密封锁了起来，不只有地心的舰队，还有华夏国的军队。
章程开心地见到了费翔和陈慕安，正是他俩在负责。陈慕安现在已是华夏国主管安全的首长。
一番寒喧后，两人把章程和尼奥引到一艘大型飞碟中。
这是地心和地表的联合指挥部。章程注意到，不论是地心还是地表各国的科学家，都穿着整齐的地心连体衣。
这说明当地并不安全。
费翔领着章程二人在众人注目下走到飞碟中部的巨型显示屏前，口中发出指令，屏幕上立刻显出逼真的动画。
“章长老，米丽长老和吴栩掌门的计划是这样的。”
动画切换为海洋的剖面，是一个深v的海沟。
“从马里亚纳海沟钻透岩浆层，用最新的飞碟将吴栩掌门、哲良先生、米丽长老和军队送进地心平叛。”
画面又切换成实景。
只见昏黑的海底中，出现一个光亮的巨大深洞，两个巨人正用很大的铁斗将洞底的岩石运出，身旁来往飞碟不断。
正是吴栩和哲良化出的巨人。
费翔又道：“我们没有先进的抗压掘进机，只能由彼岸号向地底轰击，因为飞碟运送石块太慢，吴栩掌门和哲良先生就变成巨人亲自动手搬运。目前，我们已掘进了三百多公里，但还有八百公里厚……”
章程额头一下皱起，开口问道：
“这个通道打穿后，海水冲进去怎么办？”
费翔答道：“等军队进去后，我们用大约一百颗核弹将这个通道炸塌，海水就可以止住。”
“为什么选在海底？这样一来，核爆的影响很大。”章程担忧道。
费翔点点头，英俊的脸上带着冷静和成熟。
“章程长官，这是综合考量的结果。我们没有掘进机，但叛军也用不了寻踪器。从马里亚纳海打通地心，是最快捷的。只是……核爆可能引发海啸和地震!”
“这怎么行！”章程惊呼起来。
第597章 物质世界的起源
屏幕内容又转成动画，是太平洋地区的海平面变化图。开始模拟核爆之后海水的波动。
章程看到，以马里亚纳为中心，日本列岛大部，太平洋上的小岛，已及沿岸国家的城市都将被淹没。
费翔低着头，沉重道：“牺牲是难免的，我们计算了多个方案，从马里亚纳海沟穿过去最好。就算敌人有准备，也会被喷射的海水冲击。”
章程沉默不语，心中正在计算。
陈慕安在身后低声道：“我们已经疏散了沿海城市，损失会降到最小。”
心下思定，章程转身面对二人说道：
“我有个更好的方案！”
一番传音后，两人大喜，费翔激动道：“需要马上招回米丽他们吗？”
章程眼一眨，“只招回米丽、吴栩、哲良和准备进入地心的战斗部队，马里亚纳海沟的钻探继续。”
“是，章程长老！”
费翔忙去发布章程的命令。
米丽等人回来还要一段时间，费翔将三人带到一艘专供休息的中型飞艇中。
章程熟练地斟了四杯地心美酒，自己一杯，又用气手端给了三人。尼奥不需要进食，但他可以感受滋味。
章程现在是无极的形象，陈慕安的眼神一直有些闪躲。
章程一笑，“你都知道了？”
陈慕安这才勇敢地看着章程，“刚开始不信，但大家都这么说，就信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乱了。”自从得知修炼者还有这么广阔的天地，他未免心动，想随章程去先天界。
章程将酒一饮而尽，看着酒杯说道：“先天界也不平静，对你来说，地球更安全。”
这话是拒绝的意思。得到结果，陈慕安反到坦然了。没有失望，他已比普通人有了更长的寿命和修为，很满足了。
费翔转开话题，“章程长老，刚才米丽长老说，‘地球之心’可能落入了摩罗之手，她让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你。”
章程一怔。这是个最新的情况。
想了一下，从混天囊中掏出那个装着“龙珠”的黑色金属盒。
“尼师，我想你看下这个东西。”
从鱼人族得来的“龙珠”本来是两枚，其中一枚被吉加美西带到了地心。来缘和性质还是个迷，尼奥或许知道。
片刻后，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塔克拉码干沙漠腹地。虽然章程自忖现在直面龙珠没有问题，但保险起见，还是到这里来打开。
尼奥拿着铁盒仔细查看后，说道：
“这是离铁，可以隔绝所有的能量和电磁波，不过，左旋宇力可以穿透。离铁没有质量，也不受温度影响，用来作容器是最好不过了。”
尼奥把铁盒翻到底面，“咦！”了一声，手指着铁盒中部说道：
“你用激光照一下这里。”
章程睁开竖眼，打出一束红色的激光，照在尼奥手指位置。
怪事出现了。
铁盒底部出现了一串金色弯曲的文字，如同活的一般。
尼奥大声叫道：“加大能量，还看不清楚。”
章程加大激光的能量，光色变成了白色。
那串金色的文字终于清晰了，正是那种象蝌蚪一样弯曲的字。
尼奥灵银的眼睛一下深邃了起来，又抬头望远。
叫章程收了激光。那串金色文字又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尼奥回过头问章程：“你确认这是某个大神带到先天界的？”
章程头一点，“确认！”，又把那大神帮鱼人族建海底城一事说了。
尼奥额头一展，收回了思绪。看着铁盒说道：
“这是混沌界的东西，那串金蝌文是编号，这是从混沌界祖神宝库中偷来的。”
“祖神宝库？是什么？”章程吃惊地问。
尼奥呼出口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将铁盒放正，“还是来看看里面装的东西吧。”
说完，掀开了铁盒。
沙漠中突然出现一大片蓝光，瞬间将二人淹没。
不过，这次龙珠能量对章程没造成影响，甚至没动用左旋宇力。尼奥更是灵银身体，完全不受影响。
“啪！”一声，尼奥关了铁盒，蓝光顿时消失。
但脸色却更难看了。
“尼师！”章程轻轻唤他。
尼奥正眼看来，把铁盒交还给章程。
“你要收好！”
“尼师，这是什么？是龙的妖丹吗？”章程问道。
“你们称为龙珠？”尼奥不答反问。
章程笑了，这显然是鱼人族取的名。
突然，尼奥的脸色难看至极，“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祖神宝库中丢失的‘元一因球’。”
“元一因球？”这名字好古怪。
尼奥缓缓解释了起来：
“大千物质构成了普通生命眼中的世界，这就是物质世界。而宇宙是无边无际的，人眼看不到的地方很多还是一片空白。
混沌界的最高组织是‘弥罗会’，如果‘弥罗会’需要在一片空域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就引爆一颗元一因球。于是，星球、恒星、星系就产生了，然后才播种生命。”
章程的心脏飞快跳了起来。
尼奥又道：“同样，如果‘弥罗会’想要消除一个星系，也引爆一颗元一因球。整个星系的所有物质就会聚集成一个黑洞，黑洞最后会坍缩成一小块，又变回成元一因球。”
章程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尼奥坦然道：“物质世界就是这么循环的。没一个星系都有一颗元一因球。所以，只要没飞升大乘，人就永远是凡人。一颗元一因球可以让亿万生灵化为乌有。这就是它名字的来源。物质世界的起源。”
章程呆立在沙丘上，捧着的离铁盒仿佛有千钧之重。
尼奥帮章程将元一因球放入混天囊，摇头道：
“这个东西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那人把它偷出来，只是想吸取里面的能量让修炼更快。上面的离铁组合只是锁住元一因球，不让它乱动。”
章程的声音有些发抖，“尼师，你知道怎么引爆的吗？”
尼奥点点头，“如果地心那人还有一颗的话，这就是大问题了。”
尼奥看向太阳，“只要把元一因球扔进你们的太阳，或是人造太阳——核弹，我们就彻底完蛋了，这个星系所有的物质都完蛋了。”
第598章 别忘了我的蛋
沙漠正午的阳光刺得章程一阵目眩。
所有的声音都钻入了耳中。
沙粒滑动的声音，风从沙上刮过的声音，大气高空“呜，呜！”的气流声。
章程从没有过如此的感觉敏锐，重重地喘着气，好一阵才缓过来。
尼奥感同身受，淡淡说道：
“只要没有飞升大乘，凡人连同所在的宇宙随时都可能被湮灭，然后尽归乌有，只是凡人并不知道罢了。”
章程默然。
“所以啊！”尼奥感叹起来，“凡人的快乐、情感的纠葛波动，无非是无知无识的表现。”
又直视章程，“知道你为什么感觉到痛苦吗？”
章程吸了口气，“是因为我有了牵挂，所以我才害怕。”
尼奥一拍章程，“孺子可教！好了，没用的情绪就收起来吧！趁情况还没到那一步，我们去把漏洞补上。”
章程神思一镇，正要把灵力注入费翔给的最新款寻踪戒，尼奥突然伸手阻止了章程。
传音道：“小子，这事事关重大，你又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密，最好谁都别通知，我们偷偷去把事情办好再说。”
章程一个激灵，脑门上的汗马上冒了出来。
尼奥说得没错，如果地心军队中有内奸，监控寻踪器是很简单的。要是被摩罗提前知道，摩罗只需将一颗大型核弹和地球之心捆绑，形势将靡烂得无法控制。
而且，米丽、吴栩等人现在确实没有知道的必要，自己仅是出于惯性想通知他们，却不如尼奥考虑周密。
章程忙问尼奥：“尼师，你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是什么意思？”
尼奥瞥了章程一眼，“你说呢？”
章程一想，顿时一喜，正要传音，尼奥却先传了过来。
“你明白就好，我们马上行动。其实，我也帮不了多大的忙，最多帮你打洞！”
很快，玄天飞船直冲天宇，又高速向南而去。
沙漠上，一个崭新的高级寻踪戒被扔在了沙丘上。
黄河地心大本营，指挥部所在的中型飞碟中，气氛紧张。
费翔很快在大显示屏上搜到了章程摘下的寻踪戒，眼中闪出一丝惊恐。
“章长老失踪了！”
大家慌忙去看吴栩，章程没来之前，大家以吴栩马首是瞻。
吴栩的脸憋得通红，盯着屏幕，眼球在不断转动。
哲良、荣巧、谭文武、米丽、陈慕安不安地看着他。
突然，吴栩拍案而起，转身用血红的双眼直视众人。
“师父天下无敌，他不会出事的！那个寻踪戒只能是师父自己摘下来的，不想让人知晓他的动向，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米丽美丽的脸因为集中思考而显得更加动人。
睫毛一抬，迎上吴栩的眼光果断问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吴栩深吸一口气，“按师父的计划，我们去南极！”
……
此时，南极白晃晃的冰盖上，一个宽达二十米，深数公里的冰洞赫然醒目。
玄天飞船钻穿南极冰盖很容易，但要钻穿大西国下面的岩石层就难了，起码不会这么快。
大西国上空垂出的巨大冰凌下，冻野无人。
章程和尼奥打出一个隔离罩。
接下来要钻穿几百里厚的岩石层，穿过几十里厚的岩浆层，然后再钻穿一层几百里的岩石层，才能到达地心。
为节约时间，尼奥将打头阵，章程的玄天飞船紧跟其后。洞的宽度也缩到最小，仅一尺来宽。
尼奥首先变成一个又长又尖的锥形，头部生出复杂的钻头结构。章程也化虚身体，然后重新化成一尺多高的小人，以便藏身在小巧的玄天飞船中。
随着尼奥传音叫道：“跟紧我！”
尼奥化成的灵银钻头已腾空飞转，笔直向地下钻去，快成一团虚影，
隔离罩中顿时响起巨大的噪声，又火星飞溅。
很快，声浪一收，尼奥没入地下。小章程驾起玄天飞船飞转着一头跟上。
随着两人深入，隔离罩中很快没有了声音，只留下一个又圆又小的钻孔。
有尼奥开路，玄天飞船去速极快。大概才地球一个多小时，两人已经钻透了第一层岩石层。
小章程浮在玄天飞船中，并无不适，因为他并没有狂转，转的是玄天飞船和尼奥。
眼前一亮，两人进入岩浆层。
天眼中一片火红。
章程能看到前面的尼奥变得通红，正在飞转着通过。
担心地传音给尼奥：“尼师，你怎么样了？”
尼奥无动于衷地说道：“这块灵银还行。你别管我，等一下钻进地心，你先用灵觉感应元一因球的下落，再全开左旋宇力！”
这正是尼奥的主意。地心不大，只要章程感应到元一因球的方位，立刻启动左旋宇力杀去，第一时间控制住元一因球，其他就好办了。
有尼奥的经验，起码节省了几倍的时间。
时间飞快，尼奥传音过来：
“准备好，马上钻透地心！”
章程心中一阵激动，“尼师，我该怎么感谢你！”
“别忘了我的蛋就好！”
话音一落，章程眼中闪出一片昏黄。
钻入地心了！
地心昏黄的天空下，流在森林的一条大河中，河面突然猛烈地翻滚起来，大量水泡如同沸腾一样“咕！咕！”直冒，河面很快布满腾腾蒸气。
很快，一个灵银钻头和一个小小地黑色飞船一射而出，又飞快隐入河边丛林不见。
章程来不及变回原来大小，马上在树林中浮空盘座启动灵觉。
尼奥则变为正常大小，站起身来，偏着头看着远处的奇景。
此处，正是彩虹瀑布的下游，漫天彩虹格外炫丽。
“尼师，我感应到了！”小章程两眼睁开。
……
现在的地心一片肃然，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外出，所以空中飞碟了了。
所有地心人都在居处收听着广播。
广播中称：地心九焰长老章程，和六焰长老赢明等人勾结修炼界，出卖地心利益，隐瞒长生界，背叛地心的消息。
反复广播里呼吁，大家团结在新的地心议会首席长老——吉加摩罗周围，打败章程、赢明等叛国贼的反扑，保卫地心和地球……
地心议会大厦。
大厦外，停着大大小小的战斗飞碟，一层层地拱卫着大厦，严密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大厦内，一间高大、封闭的会议室中，坐着四个身穿长老服的人，为首的正是满头白发、一脸肃然的吉加摩罗。
而吉加摩罗身边，赫然坐着胖脸小眼的道门长老周密，和若有所思的廖牧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