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震天界
一边跟着那铁盒，一边给醒来的辽永传音，让王晋等人小心应敌，他去去就回。
铁盒飞入高空，劲力象是恢复了似的，越飞越稳，很快穿云过雾。
章程不动声色的跟着，发现铁盒在向北飞。风噪很小，速度很快，比飞艇快得多，差一点要突破音障了。
世间能飞的物件很多，子弹、飞剑、影雷、小型机器人，上界还有种飞信等等，但象眼前铁盒这样能自动飞行，还能飞得这么快的，少见。
虽然玉铃铛杀手不知去向，但自己收了他们的“震天铃”，辽永的金甲蜂又战力非凡，这是章程带上他的原因。又有灵银金字塔的防护，玉铃铛要想对付王晋等人殊非易事。
何况，章程不相信玉铃铛会舍本逐末。
眼前会飞的铁盒是条重要线索，不想错过。
身旁**无阻，身下千山飞渡。
一天后，铁盒已飞出人族疆域，进入三目族领地了，再飞下去，森林将变为草原。
章程跟在铁盒身后十里处。
从昆仑城一路飞来，铁盒就没改变过方向和高度。正在章程猜想之时，铁盒突然下降，以一种俯冲的方式向地面射去。
章程赶快拉近距离。
那铁盒方向笔直，直射而去。章程只见得地面森林有些起伏，却来不及多想，急忙加速跟去。
在铁盒没入森林之前追近到百米之内。
铁盒终于灵巧了起来，一没入森林就在枝叶间穿梭，象只鸟一样，完全不触碰任何东西。
章程虚身直下，透林而过，又借机拉进到十米之内，紧紧跟着。
这是一棵巨树，铁盒一穿过巨树枝叶，又向地面厚厚的草叶中射去。
章程看得真切，草叶下面是一个两人宽的洞，也一射而入。
铁盒终于撞飞了一些草叶，而章程身体化虚，没有触动。
洞不大，却很深，斜插向地下深处。
章程一边紧紧跟着，一边借助些微的光线查看这洞。
洞壁如同熔岩凝固，成一圈圈的波浪形状。
这竟是个频率线洞！
心中暗喜，玉铃铛果然不简单，更是跟着那铁盒向里飞，生怕跟丢。
飞出十几里，已不知深入了地下多少，前面渐渐有光透出。
很快，一个比蓝血族频率线洞小很多的时空通道出现了，铁盒毫不迟疑的一入而没。
章程激动地停在时空通道面前。
明亮的光罩泛着蓝色，和上世见过的时空通道没什么区别，只是要小一些。
蓝光荡漾，章程的心也在荡漾，这是两世未闻的一个时空通道，而且从不为人所知。
通道那端，应该是一个异时空，或是时空飞地。
如果说，先霓玄境是不得已躲进去逃生。而眼前，这个被玄铁盒带来的异境，对已是化虚大神的章程充满诱惑。
每一个频率线洞或是时空涡洞，都不是自然的产物，而当初开辟它们的大神定然有开辟的理由。
比如：“通天塔”连接的长生界，就位于地球太阳内核，可以得到稳定的三阳宇火。蓝血族频率线洞，连接的先霓玄境，其中的反能量可帮助修炼等等。
压抑着内心激动，不再犹豫，章程戴上了辟易犴甲和连体衣两层头套，身体一纵，没入时空通道的光幕之中。
光影飞驰，星空飞翔。
这个时空通道不只小，速度也不快，或是距离太长，章程足足在里面穿越了几分钟才蓦的腾空飞起。
眼前大亮。
低头一看，自己已退出了隐形。
又天眼放开。
只见灰色的天上墨云厚重，大地一片灰色，远远到有些绿色。
身下，是一个由黑灰石头围起来的时空通道出口，光影如波。
章程呼吸了一下，空气含氧量正常，但水分很重，这应是个水资源不少的星球。
只是不知植物为何不多。
轻轻落到地面，跳了跳，感觉重力比地球大，但比先天界小，说明这个星球体积不算小。
猛然想到了一点，章程一把摘去了两层头套。一股冷冽的空气直窜入鼻腔。
再抬头望去，满天墨云，只有光，完全看不到太阳。
章程走过黑灰砾石，伸出气手从时空通道出口的石垛上掰下一快冰棱来。
难怪这里植物很少，原来气温是在零度之下，只是不知赤道附近会不会暖和些。
天眼放远，此处位于一座小石山顶，周围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头，没有生命的迹象，或许这石山就是被时空通道形成的。
玄铁盒早已没了踪影。
不过，章程很快抓到了一个目标。
一个一身黑衣的人鬼鬼祟祟地借助石头做掩护，不时无声的从一个石头躲往另一个石头，象是在躲避自己。
天眼中，黑衣人身形尽显。
从头上虹光来看，这只是个练气期修炼者。
正好，玄铁盒跟丢了，你就带路吧。
章程悄悄化虚隐身，浮空跟着他。
谁知那人过于执着，只埋头于躲藏之中，竟然不敢拔丫子跑。
这样下去要跟到何时？
章程不耐，直接现出身来，又一晃一射，突然出现在正欲转移的那人面前空中。
那人抬头一看，嘴巴一下张得老大，合着瘦削的脸，显得更大。
章程正要说话，那人却头一埋，竟然从章程身下穿过，马尾甩甩，毫不拐弯的向远处绿地狂奔而去。
咦，还有这种操作？难道他看不出自己是出窍期之上？
章程哑然，见他跑得迅猛，也不拿他，就慢慢浮空跟着。
跟出十里，章程实在跟得无聊，这样跑下去，跑到天黑都到不了。
伸出气手一把将那人从地上卷了过来。
那人拼命挣扎，手一抬，放出一只类似先前的木鸟，手舞脚蹈个不停。
木鸟笔直向天边绿色飞去，象是发出警报，章程想了一下，没有管它，扭头问被气手握住的人：
“你是哑巴吗？”
“你才是哑巴！”这瘦削练气期骂道，用的是人族语言，手脚却没停。
章程笑了，这人真是直得可以。
问道：“那你看见我跑什么？我要伤你早动手了！”
那人眼一翻骂道：“你闯入震天界，我自然要赶回去报信！我跑我的，关你何事？”
震天界？这是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章程一眼见他腰上乾坤袋旁也挂着铃铛，只是挣扎得利害，看不仔细。
懒得给他多说，左旋宇力马上启动。
那人顿时脱力，象根稻草样被章程用气手拎了过来。
伸手摘下他腰间的铃铛和乾坤袋，又将脱力的那人轻轻放下。
这是个铁制的铃铛，算是玉铃铛中最低的一档。
将那人乾坤袋一倾而下。
东西不多，一些灵石、几十个那种见过的木鸟，一把铁剑，还有些吃食杂物。
有点惊奇的是，居然有一块蓝球大的紫金雷石。
练气期用这个干什么？
章程抬头看了看天空，光色比先前暗得明显，说明这个震天界有日夜之分，现在接近入夜。
又将乾坤袋和铁铃铛扔回那人身上。
猛的，章程抬起头来。
远处几十里外，一道虚影变幻，直朝自己飞来。
喊声比人来得更快：
“小友手下留情！”
章程一下警惕起来。
声音能传得这么远？又一看来人飞得之迅速。
左旋宇力慢慢启动起来。
来人是化虚期，功力比自己只高不低。
第495章 鲁大师
来者射入一里之内，倏然现出身形。
空中浮着一个黑袍老者，细眼长髯，眼中白多黑少。看不出功力高低，应是化虚期无疑。
老者看了一眼脱力的黑衣人，又上下打量了章程一番，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想来小友也不会对一个练气期下手。只是震天界向来不欢迎外人进来，小友既然来了，却让我有些为难啊。”
章程道：“无妨，只要交出杀害我门人的凶手，我自会离去。”
老者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很难办呢。我既不能交出他们，也不能让你离去。”
细眼一下睁大看向章程，“你说，我该怎么办？”
瞬间，章程感到有一股无形的能量直冲脑中，生出暖洋洋的感觉，仿佛天地光明，和熙温暖，世间没有什么大不了之事。
正想有话好好说，猛觉不妥。
这股能量很快被左旋宇力旋涡吸走，那种与人为善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人又重回冰冷灰暗的震天界中。
恢复冷静，额头一下冒汗。
差点中了对方暗算！马上将左旋宇力又放大了一些。
这应是种意念攻击，俗称控脑术，只是这老者发出的意念能强大到影响化虚期的大脑？这可比蚩尤灵尊利害多了。
这不是一般的化虚期，这本应大乘期才有的功力！
老者见章程在意念攻击之下不受影响，眼睛眨巴几下说道：
“想不到无极老祖年轻都罢了，还有如此高的修为？这就更麻烦了。”
说话很直接，说明他非常自信。
章程小心回道：“怎么，对杀我没信心了吗？”
老者细眼一翻，沙哑说道：
“事不可为，我也无可奈何。人是不会给你的，但震天铃我又必须拿回来，本来该决一胜负，但我又没有信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次没再用意念攻击了，是真的在问。
章程盯着他的举动，嘴角一弯道：
“鼎鼎威名的‘玉铃铛’也有胆怯的时候吗？”
老者闻声竟一叹，“虚名都是别人给的，性命却是自己的。听说你灭了道门老祖，我本不信，现在见你的气度，到是信了。”
凌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鲁凡，手下都叫我鲁大师。敢问无极老祖怎会是三目人？”
章程抱拳回道：“好说，不妨说说你们为何要暗杀我，我再告诉你。”
鲁凡幽幽看了一眼章程，口吐珠玉般说了起来：
“万物伊始，本散而不聚。聚沙成塔，风必摧之。聚人成国，战必启之。人族一路走到今天，多有飞地已证明。如被野心之人统一，必然战端四起，民不得生……所以，为替天行道，维护自然，才能换得族祚延续。暗杀你，非私怨，只为公义耳。”
章程听得头大。这种稀奇古怪的观念被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好象错的还是自己。
懒得反驳，直接道：“人如犯我，我必犯人，鲁大师不会不明这个理吧？”
鲁凡脸上一白，尴尬去摸长髯，“你果然是个好战之人！但你可知我俩动手的后果？”
“无非是身死神灭！”章程岂会不知。
鲁凡摇了摇头，“何止。我若身死，手下这些孩儿恐怕要遭你毒手，以成全你‘人如犯我，我必犯人’之意。你若身死，只怕随你出征的手下门人，我也要清除。”
章程一怒，正要说话，鲁凡又道：
“还有。若你身死，无非是少了一个‘无极老祖’，以后自会有其他‘老祖’。而我门尽覆，人族将滑进泥潭，离那毁灭不远了。”
章程从来就怕这种认死理的，看上去在讲理，其实是固执己见，从不站在对方立场考虑，你和他无法说理。
心头默道：就算我打不过你，逃掉应该没问题。到时炸了那时空通道，你又能奈我何。
此念一定，立刻祭出了玄天剑阵。
五把玄天，在章程身后绕成一个圆圈，缓缓转动起来。
鲁凡见章程准备动手，失望之极，摇头叹道：
“年轻人，想不到你如此暴力，亏得我一番心思了。但凭着玄天剑阵就想惩能，怕是不能！”
话音一落，身前多出一物。圆环状结构，一共三层，金光灿灿，又变为房屋大小，也慢慢转动起来。
章程心中震骇莫名。
这个“鲁大师”竟能叫出玄天剑阵之名？！
要知道，就是上世为无极时，自己只把玄天飞剑当作普通飞剑和飞船使用，人人皆知玄天飞剑，从不知有玄天剑阵！
玄天剑阵，乃是女娲传功之后的事了，这鲁大师如何能知道？
还有，鲁大师打出的法宝，类似于浑天轮，但又明显不同。
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高手交锋，往往一个疏忽就会致命，就象道门老祖，本来功力远高于自己，却被太空中突然增强的左旋宇力给灭了。
鲁大师之所以一经试探，就言语多多，说明他也没有信心击败章程。
刹那间，两人心思已跑了几个来回。
鲁大师见章程犹豫，紧盯着说道：
“迷途知返，心境平和，方才能证得大道。无极小友何不与我共种善因，共结善果，早日飞升？”
章程突然笑了，“大师为何不迷途知返？或许我可指点你一二，助你飞升呢？”
这话说得鲁大师额头一皱，还在品味，只见章程双手一扬，玄天剑阵突然飞速转成一个圆圈，带起黑芒，直射而来。
两大化虚大神，多番试探之后，终于开打。
让章程下决心的恰是鲁大师这句话。
上界大乘期从不说“证道”，因为道本自然，又穷极变幻遮掩，只可寻而不可证。这说明：鲁大师只是蒙出了玄天剑阵的名字，并不是大乘神仙重生或是和女娲等大神有什么交往。
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就用玄天剑阵试试这鲁大师的虚实。
鲁大师向后飞退，双手作了抱手式，面前的“浑天轮”立刻飞转了起来，金光大盛。
五声巨响，震动天庭。
玄天剑阵和那“浑天轮”样宝物杀在了一起。
只见金光黑影纠缠，发出巨大的响声。旋天飞剑接连不断地撞向浑天轮。
鲁大师手中姿势不变，引着那浑天轮慢慢后退，又快速抵御，挡住想要突破的玄天飞剑。
场面章程占优。
见一时突破不了这宝物，章程手中掐诀一变，玄飞剑顿时自我飞转了起来，又同时五把成圆，如同钻头样扑向前去。
立刻空中又多了阵阵刺耳的金属磨擦声。
这只是玄天剑阵的第二式，章程后手还有很多。
但，这已经让“浑天轮”吃不住了。
鲁大师表情木然，不为所动。
正后退间，突然双手一张，两道蓝光一绕而过，直扑章程。
章程定睛一看，是两团大如奔牛的掌雷，而且来速之快，不及眨眼。
心头一跳，本能将左旋宇力运转至最大。
只见那两团掌雷刚刚冲近章程百米，立刻如火焰扑水般消失无踪。
紧接着，左旋宇力杀到，那“浑天轮”一声哀鸣，变小脱力坠下，光芒顿灭。
而玄天剑阵却攻势不减，一射而上。
鲁大师这下惊到了，因为章程破了掌雷不说，自己还劲力狂泄。
紧急关头，鲁大师终于亮出化虚后期的虹光，身体一个急坠，刚刚躲过玄天剑阵，但头上长发却被剑锋带飞一片。
忙掏出一物握在手中。
只见鲁大师手中透亮，那物却如碟儿样是个储能宝贝，人须发倒立，拼命吸着能向远方一射而去。
章程立刻收了玄天飞剑，一射而上，只管用左旋宇力吸着鲁大师的能量。
灰暗的天空中，鲁大师象流星一样飞驰，章程尽到全力也越来越开，不禁惊奇此人的顽强。
立刻祭出玄天飞剑，驾剑追去。
第496章 鲁大师逃了
这一追，直追出了十万余里。
头顶云层，又穿雨过雾。好在鲁大师是往西而去，天色一直不黑。
两人一来一去，鲁大师领先出百里，正好出了左旋宇力的控制范围。
不是章程不尽力，而是鲁大师太快了，手中之物一直再为他提供能量。
章程驾驶玄天飞剑已突破了音障，也仅仅和鲁大师持平。
心中既着急又惊奇，化虚后期能飞这么快的，鲁大师是第一人。
这种速度下，玄天剑阵根本没用，好在左旋宇力吸来大量天地能量，让章程不用担心力竭。
震天界大地一片灰色，地势平缓，没有高山，森林和草原也很少，不时有河流湖泊闪过。
空中一黑一银两道亮光，顶着滚滚乌云射过，象是两道划破黑暗的闪电。
鲁大师并未钻入云中，而是把章程往一个地方带。
此刻，章程已是信心满满，只须耗尽鲁大师手中“碟儿”的能量，就能把他手到擒来。
两人又飞出万余里，天边现出一片灰亮的海洋来。
章程见鲁大师所去方向，终于明白他末路狂奔的原因了。
前方灰色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海洋风暴正在肆虐。宽达几万里，边缘风暴转动，内里漆黑一片，不断有电蛇出没，“隆隆”的巨响震得海水沸腾。
换作是自己，也会利用这种地利来脱困吧！
可惜，鲁大师终究不明白混沌界神功——左旋宇力的利害。
风暴这等天地之力，哪能和星空神功相提并论。
决战在即，章程戴上了两层头套，又把碟儿握在手中，身体一躬，驱使玄天飞剑一射而去。
震天界海洋上空，巨大的气旋缓缓转动，带得天海全黑。
“霹雳”声中，两道闪光一前一后射入。
迎面瓢泼大雨。
密急的雨幕被左旋宇力吸去能量，又被吸能的惯性带着撞向章程，让飞行阻力大增。
又有无数巨雷被玄天飞剑吸引，虽在百十里外就被吸掉能量，但不断地闪亮明灭，也干扰了章程的天眼。
在雨雷影响之下，鲁大师手握光亮，竟不惧雷电，越飞越远。
这里雷力远强于地球和先天界。看来，这处风暴正是“玉玲铛”常来蓄雷之处，自然熟悉。
看看实在追不上，章程只好祭出玄天飞船，冲出雨幕，直往黑呼呼的高空射去。
“砰！”一声空爆，让所有雷声为之一哑，雨点横飞，玄天飞船一道黑光穿出了风暴。
眼前大亮，但在大气层中速度不占优势，章程又操纵玄天飞船向太空飞去。
很快，看见震天界的太阳了。
云层之上，飞船之右，有颗发红的恒星，看上去比地球上所见的太阳略大，但却不够热。
而且，穿出大气层后，太阳更红，说明它已步入老年。
身下，是直径百万里的硕大灰色星球，上面云遮雾绕，鲜能见到震天界表面。一个巨大风暴旋转着，起码有十万里之宽，比先前在地面见到的还大。
远远星空中，还能看见震天界的几颗月亮。
不及多想，章程浮身操纵飞船按鲁大师逃跑方向追去。
一刻钟之后，已到风暴边缘高空。一声空爆，玄天飞船带起火光直射而下。
只有赌了，如果鲁大师变向逃跑，就真可能被他逃了。
风暴边缘，鲁大师一射而出。
身上衣衫已经褴褛，须发也不齐，看来在风暴中遭了不少罪。
又飞出百里，完全脱离了风暴影响，才停下来喘着气。
细眼遗憾地看着手中一颗疙瘩样的金属小球，心中无比后怕。
这“无极老祖”怎的这么利害？明明年纪不大，却有能吸人功力的手段？而且还能飞这么快，差点就被他追上了。
鲁大师自忖在先天界中早已无敌，平生罕遇一败。想不到老来，却差点栽在一个化虚后生之手。
还害得自己连损两样至宝，若是再遇上这“无极老祖”，怕是不能逃脱了。
心中懊恼，却不得不面对章程还在震天界的现实。思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出对付的办法，只好长叹一声，虚身选了个方向一射而去。
章程赶到后自然找不到，两人的方位已差出万里之远。
不是鲁大师刻意变换了方向，而是在黑暗风暴中疾逃，自然会有偏离。
章程在风暴边缘来回寻找了一个多小时，毫无收获，只好怏怏不乐地朝震天界热带飞去。
先前在太空中看见：震天界两极冰冠厚重，其它部分大都是灰色，只有中部赤道上有一抹绿色，“玉玲铛”很可能在那。
两人脱离了接触后，章程一路往南，在灰色的海洋上飞行。
海上有许多浮冰和冰山，冰上是海鸟的天堂。大小都有，最大的翅展有十几米，说明海洋中鱼类丰富。
但海下不时有巨大的黑影掠过，章程挑了一头几十米的大鱼，用玄天飞剑杀了，取出枚五级妖丹。
大失所望，看来这里的生物寿命并不长，便断了猎取妖丹的念头。
一天后，浮冰完全没有了，气温也回到零度之上。章程天眼指引着，飞向震天界的赤道陆地。
和章程去往赤道寻找相反，鲁大师却孤身飞向了北极。
两天的高速飞行已让他疲惫不堪，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找自己的“师妹”——隐修在震天北极的“黄娥师太”。
黄娥师太既是鲁凡师妹，也是他的前妻。
两人所在的门派是数千年前的人族的一个小门派——“自然门”。
“玉铃铛”只是后人不明真相的假称。
两人的师父“自然天尊”飞升之后，机缘巧合下发现了震天界，又偷偷开了道时空涡洞连接到先天界，神识传音给二人，让二人带领门人去震天界修行。
鲁凡和黄娥领着门人在震天界修炼日久，因为长生石足够，生命漫长，无聊之下，鲁凡便插手先天界人族，先后暗杀了不少枭雄。
因为门人以铃铛为身份标记，外面不明所以，便称为：“玉铃铛”。
由于自然门后为道门所吞并，所以鲁凡就把反统一纳入了自己的思想体系，找到了一个干涉人族的高大上理由。
正是鲁凡越来越偏激的行为和思想，加之二人又久不飞升，让黄娥越来越看不惯鲁凡所为，苦劝无效，便离开了自然门，另起炉灶。
北极的一个万古冰山中，一座镂空冰川建造的宫殿样建筑，春意盎然。
因为整座宫殿是用灵石所建，不仅晶莹透彻，恍如天宫。而且，天量的灵石吸取大量宇宙能量，又慢慢散发出来，让宫殿内保持着零上的温度。
对修炼也不无裨益，所以又称为灵宫。
但现在，灵宫冰雕玉琢般的宫门外，鲁凡正盘坐浮空，直接被零下百多度的低温冻成了一个冰人。
因为，黄娥一听他上门的原因，竟是因为惹来了一个凶货。不禁大怒，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鲁凡对此不以为怪，就浮空睡了过去，权当是休息一般。
第497章 代价就大了
鲁大师甘之若饴的睡相映入黄娥的天眼，让她忍不住暗骂一声。
人在高大明亮的冰殿中慢慢飞着。
黄娥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风韵尤存，但她和鲁大师来震天界已有五千余年，合先天界近千年了。
当年还是夫妻时，两人联手暗杀了上一代道门老祖洪钧，尚可以说是为师门报仇。后来鲁大师欲演欲烈，直接把暗杀变成一项事业，使她愤然离开。
当初，她就预计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人连化虚后期的鲁大师都对付不了。
黄娥也是化虚后期，论功力，一直都压过鲁大师一头。只是鲁大师飞得较快，不易拿下，否则，“玉铃铛”早就不复存在了。
来人能让人劲力外泄？黄娥想破头也想不出会有这种功法，虽然不信，但鲁大师这等大事不敢作伪。
这事虽和她无关，但章程在震天界，无疑是种巨大的威胁。
把鲁大师赶出宫，只是方便她细想对付之策。
思来想去，将两人功法和囊中宝贝细数了一遍，终无稳妥解决之法。
天眼又看向宫外的鲁大师，不禁火大。功力一聚，心头猛喝一声：“呔！”
一道次声波悄无声息地飞射出宫，猛射向睡梦中的鲁大师。
鲁大师正睡得香甜，脑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立刻惊醒，手忙脚乱地从几米高空坠下，屁股着地，带起冰渣无数。
“噗呲！”站在宫门口的两名女门人掩嘴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鲁大师一飞而起，手刚要指，猛觉得屁股大凉，才想起刚刚落地瞬间，低温将裤头粘在了冰上，飞起时又拉扯下一大块，现在成了光腚了。
慌忙背过双手捂住，口中骂道：“你们两个女娃娃，从小不学好。”
骂得两名练体期女门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黄娥在高处殿中看得皱眉，传音怒道：“你还不快进来！”
鲁大师细眼几转，莫名其妙地对两女说道：
“你们宫主叫我进去了，你们带路吧！”
两女直接瞪大了眼睛：“鲁大师，你还需要人带路？”
几息后，鲁大师捂着屁股，得意洋洋地飞进宫中，又沿着透明的防护罩逐层朝冰川最顶上的灵宫大殿飞去。
不时对遇见的灵宫门人点头致意。
身下灵宫大门口，那两个看门的女门人各被一团乳白闪亮的隔离罩死死罩住，须阵眼灵石能量耗尽才能脱困。
灵宫大殿开在冰川上部，没有殿门，开口面向连绵的冰川，视野极为开阔。
鲁大师捂着屁股飞进大殿中，见黄蛾竖眉而立，不由得心中一颤，轻轻落地，陪着小心叫道：
“师妹……”
黄蛾暗暗压下一口气，毕竟两人作过几千年的夫妻，淡淡道：
“你乾坤袋中没有换洗的衣服么？”
“刚才太累了，来不及换。”鲁大师边说边掏出一套新黑袍罩上，腰带一束又道：
“那无极小娃，其它都稀松，就是那让人脱力的功法利害，要不是有‘刍铁雷’，我还真栽在他手上了。
黄蛾一翻白眼：“别废话！我想了一下，硬来我们不是对手，只有言和。”
鲁大师叹了口气道：“怎么言啊？墨家兄妹作掉了他几百个手下，重伤了一个弟子。我们也死了二十多人。若不是师尊留下的‘飞天灵匣’，怕是会全军覆没啊。”
“哼，死绝了才好！还不会把人引到震天界来了。”黄蛾一振衣袖，恨恨道。
她和鲁大师都是化虚后期关口，顺利的话，最多几百年就会飞生大神，自然埋怨他多事。
“震天铃也落入那人手中了……”鲁大师垂头丧气地说道。
“什么！震天铃在那人手中？你刚才怎么不说？”黄蛾惊得叫了起来。
“刚才说的是我放出飞天灵匣中墨家兄妹后发生的事，震天铃是之前在墨家兄妹手中丢掉的！”
“你竟让他们把本门镇门之宝弄丢了，你……”黄蛾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两人良久无言。
黄蛾抬起头来，看向冰殿外连绵的冰川，喃喃道：
“这样，和谈的代价就大了……”
看了一会，回头问鲁大师：“你说他最多是化虚中期？”
鲁大师忙点头。
黄蛾又道：“那样的话，也许那个东西他不会拒绝。”
鲁大师细眼一下睁大，“师妹，你不会是想用师尊留下‘黄凤灵’去谈吧？”
黄蛾两眼一翻，“不拿也可以啊，你就送上你那两个爱徒的人头吧！”
鲁大师哀求道：“师妹，合我们二人之力也不能对付那小娃吗？”
黄蛾侧脸望着他，“可以啊，我们可以合力逃走！你殿后！”
看来“黄凤灵”在鲁大师心中极其重要，一时让他表情难受之极。
黄蛾冷哼一声，“黄凤灵又不会飞走，无非是便宜他罢了。再说，他体内有了黄凤灵的灵力，若想攻击我俩，必会遭到反噬，到时还害怕他作甚？”
鲁大师心中还是不愿，说道：“师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没有了，你慢慢想吧。谈得快的话，你的徒子徒孙可能还剩几个。”
说完，黄蛾作势飞走。
鲁大师慌忙叫住黄蛾，一跺脚；“哎！就依你吧。”
黄蛾马上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鲁大师忙陪着笑，把脚从地面抬开。
铺着灵石的冰面上，一个深逾半尺的脚印里，满是灵石碎渣。
……
章程在震天界热带巡察了一天，这里以草原为主，没什么大型动物，相对体积不大，比海洋中的妖兽小了许多。
植物也不高大，除了草就是些灌木，到是有一些灵草，但都是低端货色，成片种着，象是有人故意播种于此。
但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猛然反应过来：鲁大师来时空通道的时间很短，“玉铃铛”的居处莫非就在出口附近？
想到此处，天眼一看方位，驾起玄天飞船冲天而起。
两天后，章程回到那时空出口所在的荒原。
遍地灰褐砾石，那抹曾见到过的绿色是一条冰川边的藓类，气温又低，看不出有生命的样子。
细细搜索了几天，没有任何发现。
章程不禁头大。
玉铃铛是一个暗杀组织，住处不会不隐蔽。这么大的震天界，找起来就麻烦了。
想了一下，打算返回先天界，炸了这时空通道。也许没能灭掉“玉铃铛”，但至少保得人族许多年不受它的荼毒。
正要走时，天边竟然飞来一人。
章程天眼北望，是一个身着白色宫裙的女人。
飞得不快，象是一路在寻找什么。
人已近到百里，进入了左旋宇力的攻击范围之内。章程干脆现身浮空飞起，看她要做什么？
来人竟直直朝章程飞来。
模样渐渐清晰。
来者是一个绝色出窍期女子，白色纱裙猎猎飞舞，黑发飘飘，勾勒出绝佳身材。
似笑非笑，明眸大方，模样象是美香、珍珠的混合体，但眼睛更大。
看得章程呼吸都停止了。
此女，只应上界有，凡间哪曾得见过。
第498章 凤灵
天眼寻遍，再无他人。
章程负手浮立，待女子近前。
眼皮一动，女子竟飞越一里的安全距离，不见减速，只是脸上笑意甜美。
人到章程十米外，终于停下。
轻舒云袖，一拢乌发，大方的抱拳一鞠，声音悠扬；
“周眉见过无极老祖！”
不止形容俱佳，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章程深吸了口气，装出平淡的样子说道：
“姑娘既知我名，想必也是玉铃铛中人吧？”
周眉抿嘴一笑摇头，更是惊得章程眼神闪躲，赶快镇住心神。
不要太美了好吗？上一世自己飞升之前，美女缘那么差，这一世都补回来了？一个比一个还美！原以为美香人间第一，这又出来个周眉？
终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始拿美香和周眉比较起来。
美香和米丽、叶疏燕都是那种英姿飒爽的风格，珍珠和古丽塔其实属于美中带媚，只是性格迥异，给人印象不同。
周眉是既英姿飒爽，又美中带媚，还有一种明艳之感，给人极强的亲合力。
这一通瞎想，到把周眉随后的话大多没听进去，不得不让她又说了一遍。
周眉是鲁大师师妹黄娥手下的“灵宫圣女”，正是受二人所托，前来谈判。却与玉铃铛无关，希望章程能接受退出震天界、归还震天铃的条件。
章程花了好一阵才搞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周眉身上确实没系铃铛。
没想到鲁大师师兄妹竟到了化虚关口，却害怕自己的左旋宇力，才派出一代佳人周眉，想是凭借这绝世的容颜占些好处。
章程不得不承认，面对这绝世佳人，自己绝对下不去手辣手摧花，但不代表可以将玉铃铛暗杀吴栩之事轻易勾消。
毕竟，还有几百条人命。
“你说的那黄凤灵好象很珍贵？”两人在一道冰梁上边走边说。
周眉只比章程稍矮，身材既丰满又修长。虽然章程心中没什么龌龊念头，但能和绝世佳人多待一会，象对恋人一样散步在这异星球上，还是人生一大乐事。
周眉答道：“‘黄凤灵”是先天界上古神兽巨凤的灵魂，被远古大神封印，后来又落入祖师爷自然天尊手上……”
章程闻言吃了一惊。
记忆如飞云一般袭来。
先天界上古蛮荒时，动物又多又大，加之长生石的影响，很多巨物都活成了妖物，所以先天界的动物又称为妖兽。
其中活得最长久的是统治天空的一种巨凤！
相传，随着人类修炼大成，先天界只剩下五头巨凤，无一不是翅展数百米的洪荒猛兽，法力强横，多与人类为敌。而人类无法抵挡，所以常发生屠门戮城的血案。
人类第一个飞升大神——仙族大神维真，在飞升前曾试图为人类除害，反到身受重伤。
后来维真飞升到上界，进到大乘后期，曾用“离身”回了趟仙族，哪想惹来了五头巨凤的报复，不但将维真离身击散，还将维真所在门派屠戮一空。
维真大怒，不顾上界天条，真身飞越茫茫星海，杀回先天界，和五头巨凤大战一天一夜，艰难地将五头巨凤杀死。
又各抽出巨凤的一丝魂魄，封印起来留给后人防身之用。
因为维真违背天条，所以被上界派人来打入轮回，最后也不知重生在何处，再无人知其下落。
此事在上界常作为违背天条的案例来宣示，所以章程很清楚。
维真将封印的五道凤灵按五行命名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凤灵。每道凤灵都可以解封放出来，大乘期之下，无人是其敌手。
一但五道凤灵聚合，又组成一个完整的凤灵。
因为维真抽取的是五头巨凤最强的灵力，又是灵魂之体，所以，组成的“五凤灵”比当年的巨凤法力更强，几无匹敌之人。
后来，维真后人自忖没有进化虚期，无法解封，就领着家人隐修起来，此后再无人听过五道凤灵的下落。
没想到千万年后，落到了震天界的自然门手中！
章程现在身具混沌神功左旋宇力，对这凤灵却无多大兴趣。
心想，要我息兵罢战，还不如拿这周眉来换。
不过只闪念一过又笑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是灭了玉铃铛，可不是来交换一道战灵的或是一个女子的。
周眉这种佳人，见识一下就罢了，章程还急着想去趟仙族。
周眉见章程不说话，反到笑了，轻声问道：
“无极老祖何不提出你的条件呢？”
章程看向灰色的天空。
对凤灵的回忆勾起了对上界的心事，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浪费时间了，如果能早些了结也不是坏事。颔首说道：
“这样吧，交出为首的那对男女，再赔偿一大笔灵石，以后不得再有暗杀。只要答应这三条，我就还你们震天铃并退出震天界。”
“眉儿定将老祖之言带到。”周眉说完，长睫一眨，神情黯然。
震天界人并不多，作为同门的出窍期，她自和墨升、墨绾兄妹熟识。所谓的交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章程对“黄凤灵”不感兴趣，提出的条件中，第一条鲁大师就不会答应，谈判等于是失败了。
但周眉不过出窍初期，面对章程这种化虚大神，又哪里敢多言语。
正待要走，章程得知她来回要四天，哪里等得了。
叫住了她：“别耽搁时间了，我同你一起去。”
周眉慌忙作礼道：“无极老祖，师尊只让眉儿作信使，却没让眉儿领老祖同回呢。”
“这个无妨，就说我绑架了你，逼你带路的。”说完，章程挥手祭出了玄天飞船。
周眉一下眼睛睁大，看着面前浮空的黑色飞船。
章程眼一瞟，“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心谈判，你放心，就算谈不拢，我也不会对你怎样。”
气手一卷，不由分说，将周眉裹起射入了玄天飞船中。
……
灵宫冰川之外，章程凌空浮在空中。周眉已进去报信，章程被眼前晶莹仙境的灵宫震撼到了。
这里这么冷，里面的人怎么活得下来？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黄娥和鲁大师竟然邀请章程进宫面谈。这自然归功于周眉。
周眉分析了整个过程，认定章程不是滥杀之人，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这和鲁大师的判断截然相反，加之玉铃铛所为和灵宫又没有关系，黄娥仗着有“黄凤灵”撑腰，便大胆同意面谈。
冰殿之中，四人各坐一方。
黄娥和鲁大师小心翼翼地看着章程。
灵石好办，震天界就有灵石矿。不许玉铃铛再为狗屁理念搞暗杀也可以，有章程在，再让鲁大师去暗杀他也不敢了。
但交人绝对不行，黄娥还是希望用“黄凤灵”做交换。
一番解说，章程才明白，他二人并不知道凤灵的真正来历和用途。
黄娥师兄妹来震天界后，“黄凤灵”也无甚大用。
一日，黄娥解封了“黄凤灵”用作对炼，哪知竟发现了其中奥秘！
那缕凤灵只要被意念一吸，便能留出一缕在脑中，不但可以让灵力大增，还会让功力大涨。
又发现：每吸取一缕后，要过上三百多年，“黄凤灵”才能生出供再吸，多吸却无用。
黄娥和鲁大师二人，正是借此灵力大增，先后进到化虚后期。
“黄凤灵”只是黄娥按凤灵的颜色取的名。
章程来了兴趣，难道传说中的凤灵并不仅仅是战灵那么简单？还能助人增涨功力？
便提出要先看“黄凤灵”。
黄娥和鲁大师一对眼，伸手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用气手捏在空中给章程看。
章程一见，两眼一下瞪大。
这是一个黄色的玉质小鸟，应该是用来封印凤灵的。
但，章程太熟悉了。
因为，章程曾给了陈画一个青色的玉质小鸟，造型和这一模一样！
给章程那人也说过，里面封印着一道神灵。
第499章 巨大的灵力
心中暗暗念道：“曾为兄！曾为，维真……”
看着那玉质小鸟一阵出神。
曾为，便是隐修在翼族静寂河中的那位老友，上世曾助章程进到出窍后期。
两人算是灵魂之友，常常促膝谈心。后来章程和女丸纠缠，珍珠一气之下独闯仙族，章程不得不前去寻找。
临走前，曾为赠送了那枚青色玉质小鸟给章程，让章程进到化虚期之后再使用。
再后来，章程不断进级，直到化虚大神。
那时的章程凭借玄天飞剑已是天下无敌，早忘了此物。直到飞升之前才想起，就送给了陈画。
随着无极门崛起，事务繁多，更与哲良、道门老祖、孟川等来往密切，加之和珍珠争吵不断，就慢慢和曾为断了来往。
想不到，眼前的“黄凤灵”却勾起了回忆。
灵力，是每个人都有，但要到化虚期才会慢慢显露出来，到大乘期日臻圆满的一种能量。
有的人天生灵力很强，往往金刚期就能搜人大脑，或是制造幻象等等。
但大多数人的灵力都要靠修炼。灵力真正的强处是攻击人的大脑，加强天眼形成灵觉等。
灵力在大乘后期最为可怕，凝实的灵力攻击比微能强上一个档次不止，收割一个星球的生命也易如反掌。
章程动心了。
“也罢，如果‘黄凤灵’真能加强我的灵力，就答应你们又如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鲁大师睁大细眼，沙哑叫道，生怕章程会反悔。
章程一笑，“那是自然，但灵石十亿，玉铃铛在先天界绝迹之事也得驷马难追。”
鲁大师忙去看黄娥，后者果断叫道：
“成交！”
……
连绵起伏的冰川群山之中，章程寻了一处山顶稍平的巨大冰川。
黄娥和鲁大师站在他身后。
黄娥手握黄凤灵说道：“我解封之后，黄凤灵可能会攻击你，你只须射入它体内，反向运转灵力，凤灵便会被你吸去一缕，攻击自会停止。机会只有一次，你把握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反向运转灵力？章程心头一动。
自信的点了点头。
黄娥和鲁大师对视一眼，双手一展，黄凤灵便浮在两掌之间，随即功力一摧，黄光大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人忙进入天眼状态。
猛听得一声高亢的鸣叫，一缕黄光从三人中“嗖”的直蹿天空。
天眼中，灰白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黄色鸟形正在形成，通体透明，鸟头五枚凤羽，身后九尾长羽，正展翅盘旋。
猛一低头，透明黄凤灵体发现了冰川顶上三人，却突然尖喙一张一个嘶鸣，如同玄天飞剑般的，毫不受那物理影响，对着三人就俯冲了下来，比闪电还快。
章程刚刚化解掉那道嘶鸣在脑中的震荡，哪里反应得过来。
只听见黄娥大叫一声：“快吸凤灵！”
就被一道黑影一把将她拉起飞开。
章程正要启动左旋宇力，没及射起，那黄凤灵已射到眼前，双爪猛挥打来。
鲁大师一边拉着黄娥飞射，一边大叫道：“黄凤灵疯了！它怎么连我们也攻击？！”
“我哪知道，而且是近身凝实攻击，这小子完了……”黄娥大叫道。
黄凤灵体怒目圆睁，见章程如见仇敌，没待章程反应过来，一爪凝实拍下。
只听得“轰！”一声巨响，直如天崩地裂，冰渣如子弹般横飞，冰雾激起几百米高，爪下章程连人带冰被拍入深深的冰穴中。
黄凤灵体一个昂首，得意得又嘶鸣一声。
正在此时，天地异变，空中浓云慢慢旋转起来，又将散漫的冰雾聚拢。
黄凤灵突觉不妥，透明的身子在冰川顶部剧烈挣扎起来，又双翅猛扇想要逃离，仿佛脚下冰穴中有什么恐怖之物拉住了它。
鲁大师和黄娥已飞到几里外一座刀削般的冰川之上，猛觉劲力狂泄，身上衣衫无风而起，慌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刍铁雷”吸能抵抗。
黄凤灵体都变了形，终于从冰穴中一挣而起，连声鸣叫，声音不复刚才尖利，反到透着惊恐。
天上浓云已转成一个漏斗状，不但冰川周围的云被旋转拉低，就是方圆百里的天空都旋转起来，一时骇人异常。
鲁大师和黄娥何时见过这等异相，大惊失色，正欲逃走。
却惊骇看到：黄凤灵体挣出百米来高，又被身下冰穴死死往里吸，身体已经变形成一条线，哀鸣声声，又“嗖！”的一下，被吸进了冰穴里面。
空中顿时了无踪影。
鲁大师二人惊得无以复加，黄凤灵乃洪荒猛灵，当日黄娥若不是急中生智，将脑中灵力反转抵抗，吸得一缕凤灵，否则哪里逃得出生天！
以此作交易，本就存了暗算之意。哪想“无极老祖”竟凭着化虚初期的修为，整出了如此大动静。
虽然身上劲力狂泄，到底还能凭借手中巨亮的“刍铁雷”，补充能量保持着劲力平衡。
不知“无极老祖”和黄凤灵之间发生了何事，心中也有丝丝期待。
但这期待马上就转为恐惧。
只见天上浓云转速骤然加快，大风变成了风暴，巨大的“呼呼”声响彻天宇，那空中漏斗越来越大，漫出几百公里，还在不断扩大之中，漏斗底部已连接到冰川之顶。
天空大暗，无数冰渣、冰块被卷得飞了起来。
旋涡中的冰川正在解体。
鲁大师和黄娥头发乱舞，脸上皮肉被吹得波澜起伏，眼中满是惊骇。
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根本动不了！全身劲力以比刚才快十倍的速度一泄而空，手中“刍铁雷”早已光亮全无，成了一块废铁。
“呼！呼！”两声，脱力的二人直接被狂风卷起，往冰川下抛去。
风暴还在继续。
不止章程所在冰川摧枯拉朽的往下破碎，周围的冰川也开始了破碎。
众多的冰雪又加入了旋涡中，飞速旋转，天空如同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几十里外的灵宫众人被眼中的天变惊呆了，灵宫外的防护罩被抽丝剥茧样拉扯开去，波动得象水波一样。
正在灵宫中人发出阵阵绝望的尖叫时。
天空中的巨大漏斗突然转缓，很快又慢慢停了下来。
风停了，被卷起的冰雪开始落下，发出“辟哩啪啦”的坠地声。
空中渐收的巨大漏斗下，先前的冰川已被削去了几十米之厚。
一个银色身影在空中几个扭动，现出形来。马上，又强行稳住身形，盘坐浮空着，随着那旋涡气流缓缓转动起来。
章程心中已是狂喜。
那黄凤灵哪里是被吸入了一缕，而是整个都被左旋宇力吸了进去。
现在，感觉脑中的旋涡强大了数倍，正是灵力大增的表献。
章程正凭借上世的经验，慢慢安抚和融合着这股巨大的灵力。
第500章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这股凤灵充沛雄浑，在脑中活泼乱动，章程有种完全被打开的感觉。
上世的灵力虽比这宏大，但那是飞升之后的事。而且，也比不得凤灵的这种霸道感。
章程又惊又喜，缓缓用左旋宇力呵护着这股凤灵。
稍待稳定，担心被黄娥二人偷袭，天眼马上大开。
谁知那凤灵立刻上前加持，天眼中顿时有拨云见物，柳暗花明的感觉。
冰川飞驰，星云流转，从白到蓝，一跃出了整个大气层。甚至能以星空的视角看着缓缓转动的震天界。
章程震惊了。
粗粗估算，怕是遥看出万里了！而且，清晰度也远非从前。
天眼，比以往强出十倍不止！
上世章程也吸取过外灵，哪里会有如此效果。而且，外灵如不能被自身灵力同化融合，终究是个隐患。
这凤灵是两世中所遇到的最强灵体，章程看不出它有被融合的迹象。但它不乱动，却会跟着自己日渐苏醒的灵力行动，给所有动作加持。
刚才，凤灵一被吸入大脑，就从脑中旋涡中挣脱出来，在边缘特立独行，保持着自己的一抹黄色。好在旋转方向一致，并大大加强了左旋宇力的威力。
种种迹象，让章程稍稍放心。
章程都不知道现在左旋宇力的范围是多大，刚才若不中止，恐怕周围的冰川、美仑美奂的灵宫都将化为乌有。
终于在几里外的一处冰川底部找到黄娥二人，细细一看，两人竟然身死了！
心中长叹一声。
没想过要杀死他俩，其中黄娥并没做多大坏事。而且，能修炼到化虚后期关口，不知经过了多少努力、艰险和漫长的岁月。
在突然增强的左旋宇力之下，两人被完全吸空能量，从千米高的冰川上被狂风刮飞摔碰，哪里还有命在？
没有了功力，再强大的化虚期也是凡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章程欢喜的心一下冷却了下去。
脑中凤灵越来越安静，章程灵力不动，它便不动。好象接受了现实，喜欢上这个新的居处了。
章程没敢用灵力引导它出来，现在还没和凤灵建立默契，最好不要冒险。
心中又生出疑问：这黄凤灵会是金木水火土五灵中的哪一灵呢？
只有留待以后向曾为兄请教了。
又细细查看了自己身体，发现丹田中的微能小龙更加粗壮、迅猛。
心一下惊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进级了？
难怪刚才暴涨的左旋宇力吸入了那么多天地能量，还有鲁大师、黄娥的一身能量，却没感到异样！原来是进级了！
章程慌忙打出一个气手，这气手一路伸长，最后竟毫不费力地伸出一里之外！
气手是微能凝实的表现，能打出一里外至少要到化虚后期才做得到，难道……
章程忙把虹光全放，又把天眼转到空中视角。
浮空而坐的自己，周身虹光恍如实质，在身体外漫出一尺开外，犹如围了一圈七彩冪虹。
真是进级了！
只是从虹光来看，还没到化虚后期，应在中期左右，但气手为何又能打出后期的远度？
难道是左旋宇力的关系？
这很有可能！
在道门修炼体系中，左旋宇力一定是种邪功。但他们哪里知道，宇宙的本源、生命的流逝，本来就源于吸引。
怕是李大耳要是得到这无上神功，一定欣喜如狂，修改道门典籍也说不定。
想到这，章程笑了，两眼一下睁开。
一刻钟之后，一座巨大的冰川底部，周眉跪在鲁大师、黄娥的尸首前默默流泪，眼泪在空气中凝成冰珠，一颗颗的落了一堆。
周眉是章程传音招来的，现在传音也强大太多，冰宫防护罩一穿就过。
章程不愿看美人伤心，先将黄娥二人的尸体用左旋宇力修复过，不然更是骇人。
周眉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声哭着，看得章程怜爱大起。
忍不住出声劝道：“事出有因，必然有果，生死实乃天意。眉儿姑娘不用再伤心了。”
周眉自然知道玉铃铛所为，但她和黄娥情同母女，又哪里控制得住。
章程看得一阵心动，脱口说道：
“眉儿姑娘，以后不用在这偏僻时空中修炼了，跟我回先天界吧！”
周眉细腰一下绷直，却不敢回头看章程，只冷冷道：
“无极老祖是看上梅儿这付躯壳，要霸占玩弄吗？”
此话犹如一道闪电，打得章程眼神一躲。
慌忙抬头看向远处的冰川群，掩饰住慌张。
然后果断沉声道：
“你想多了，我绝无此意！此处荒凉偏僻，对修炼不利，我只是起了爱才之心，想将你纳入门下，以光大我无极门而已……”
说得章程自己都汗颜。要说心里没那意思，绝对是假话！可不这么说，脸面上实在过不去。
爱色，是心魔的一种。道理明白，可要克服就难了。只能说往日的美女都没能勾起章程的**，就是风华绝代的若兰主动送上门，章程都把持得住，偏偏面对这周眉……
周眉没说话，只是不动。看来没被章程的假话骗过。
章程长叹一声，自己两世为人，心魔都如此难去，别人就更难了，难怪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好老实交待了：“不错！我确实有那意思。但我已有两位夫人，所以……我只想收你为徒，常常见着，别的就算了。这是我的理念——君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呼！”章程长出一口气，说真话真难。
“老祖只是这么想么？”周眉回道。
叫我老祖？章程一看有戏，又夸夸其谈说了一通昏话。
待章程说完，周眉慢慢站起，睁大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章程，看得章程两眼直闪躲。
良久，才悠悠说道：
“眉儿身世可怜，得蒙黄娥恩师收入门下，带来此处，又悉心培养，才有今日修为。你如此强大，眉儿说不愿意自是虚情假意。我不求做你的妻子，但能作你的女人，我无法拒绝。”
章程暗暗吞了口唾沫，又一阵难受。自己确实有点逼良为……的意思了。
神思一回，却是周眉轻轻挽起了章程。
七日后，灵宫和玉铃铛全体门人为鲁大师、黄娥举行了葬礼。
在章程、周眉、墨家兄妹的率领下，数千震天界人将水晶棺盛装的鲁大师和黄娥滑入一处冰川底部的冰河之中。
章程收下了新任自然门主墨升献上的十亿灵石，装在一个鼓鼓的乾坤袋中，作为对身死无极门人的赔偿。
章程也宣布：既往不咎，但日后再有暗杀先天界豪雄之事，前罪并处。
墨升、墨绾只有答应。
但震天铃却没还给他们。此物威力太大，如果自己进到大乘期使出来，怕是可以灭掉地球这类小行星的所有生命了。
章程此行不但得了“凤灵”，进到化虚中期，解决了玉铃铛，还带走了灵宫圣女周眉。
收获，可谓远超预计。
第501章 白象般的群山
此后几周，章程在周眉的带领下游遍了震天界各处。
这个星球除了产出灵石外，还出产紫金雷石。大量巨猛的天雷被自然门用紫金雷石收集起来用作武器。雷阵，是他们最大的杀招。
震天界的雷力之猛，出乎人的意料。
吴栩中招并不意外。
自然，鲁大师和黄娥都死在章程手中，墨升兄妹哪敢异动。
同时，章程也和周眉成了情侣关系。
一天，在热带的一片无名紫色花丛中，章程终于控制不住**，和周眉欢好了。
然而，兴奋褪尽，心中却生出巨大的空虚和后悔来。
无它，周眉一直在尽力迎合章程。但只要一冷静，章程马上发现：周眉爱上的是力量、神通，唯独不是他这个人。
或许，周眉也在自我暗示爱的是章程。但章程两世为人，有地球近两千年的见识和经验，哪里会看不明白？
也因此，倍感失落。
之前的心动，不过是被心魔蒙蔽了而已。
心魔就是如此。在你被它操控时会非常兴奋和得意，以为自己在做着最正确的事。但只要稍回冷静正常，带来的不过是无比的空虚和懊悔。
章程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又想起同甘共苦、坚持不渝的珍珠，同生共死、心心相映的美香，心中异常难受。
进到震天界后太顺了。无意中收伏了一缕洪荒灵力，又杀死了两大化虚后期，得意之下，终让自己被心魔所控。
看着如花似玉气质近仙的周眉，章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不但对不起珍珠和美香，还对不起周眉啊！
周眉不过是个聪明、单纯的女孩，为了生存本能去依附一个强者，是很自然的举动。但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强者所谓的怜爱，却是心魔操控的产物！
周眉还把第一次给了自己……
章程心中的后悔如同雪上加霜。
暗生长叹。
不想让周眉察觉自己内心的变化，悄悄启动了左旋宇力。
周眉象尊女神一样在花丛优雅横陈着脱力睡去。
墨云飞渡，光影西斜。
等周眉清醒过来时，章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周眉疑惑地伸直坐起，发现不但衣裙被章程穿好了，内里还多了套金色的皮甲和薄薄的一层连体衣。
俏皮的一歪头，“章程哥，你送的衣物好古怪，又古朴又新潮。”
“试试你的功力”章程笑着说。
周眉双掌一抬，两团硕大的掌雷在掌中生成，吓得周眉赶快扔了。
两声“霹雳”在身旁炸响，将地上的紫色花瓣炸至半空。
“章程哥！”
吓得周眉一把抱住了章程。
章程不但将辟易犴甲和一套地心连体衣送给了周眉，而且为她传了功。
化虚中期的传功非同凡响，只是周眉功力积淀不够，但也从出窍初期进到了出窍后期。
紫色花瓣雨纷纷而落，两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只是章程的心中，满是苦涩。
……
在时空通道出口处，周眉回望冰砾的荒原，明丽的眉间终于生出一丝惆怅。
“眉儿，你很留恋震天界么？”章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章程哥，我在这生活了一百多年，现在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你也可以留下来。”章程天眼遥望天际，能见到进级前不曾看到的白象般的群山。
“不，我现在已是出窍后期，我要去先天界努力修炼，争取和章程哥一样，日后也作个飞升的神仙。”
“也是，神仙就不会有烦恼了”
“章程哥，你在看什么？是发现了自然门的地堡了么？”
“不是。远方的雪山真好看，就象一群阳光下的白象一样。”
周眉歪着头看去，过了一会才说道：“我怎么看不到呢？”
“你以后会看到的！”
说完，章程轻轻攀上了周眉瘦弱的肩膀，没想到周眉一个颤抖，章程又赶紧将手拿开。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时空通道，重回先天界。
此时，先天界正是黄昏时分，因为地近北方，两个太阳一东一西。
章程拉着周眉飞出密林，落在一块草原上。
两人手拉手走着，周眉却没有进级的欢喜，反到有点局促。
“眉儿，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在道城附近，我们以前叫着自然城，后来被道门吞并，改为三清城了。我的家族在抗击道门入侵时败落了，后来父母病重，师父便带我去了震天界。”
“你想去三清城么？”章程问。
周眉抿着嘴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如果论修炼的话，还是要多历炼才好。此处附近有个原三目族的慕兰城，现在被人族收回来改为空灵城了。城主夫妇和我有旧，人也不错，需要时可以报我的名字……”
章程话还没说完，已被周眉一把扑上来抱住。
周眉浑身瑟瑟发抖，章程能感受到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
聪明如周眉，怎会没察觉到章程的心思。只是相处一长、又传功于她，她对章程的爱意已经萌芽并飞快生长。
现在，这爱意在周眉心中只化为不舍，而且越来越强烈。
周眉没说话，把头深埋进章程肩膀，死命地吸着章程的味道，仿仿佛要将这味道死死刻在记忆之中。
但这还不够。
周眉一咬牙，将章程推倒在地，飞快宽衣解带起来。
“眉儿……”
章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关闭了天眼，任周眉施为。
剧烈的运动中，滴滴眼泪无声地滴在章程的脸上、肩上、胸膛上……
很久之后，章程刚一开天眼，又无奈地闭上。
周眉飞走的那一幕，心中再也抹不去了。
周眉睁大着发红的双眼，强颜欢笑，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只是泪珠如线般飘飞而落。
章程久久没有动弹，只是打出了一个隔离罩遮住了自己。
尽管在周眉的乾坤袋中，章程装入了满满的宝物和灵石，但都消解不了一丝愧疚。
心魔之下，自己无端把灵宫圣女周眉拉入情海，怕是她要走出来就难了，或许要很久之后，或许终身不能。
这是害了她啊。
章程审视着自己。
自己到底是个情种。暗暗发誓：这须是今生最后一次情债了。而今往后，要全身心投入修炼中去，早日飞升大乘。有了天赐神功，现在，这个愿望更加迫切！
玄天飞船一飞而起。
飞出几里，章程狠狠地给了自己几巴掌。
第502章 灵觉寻友
进到化虚中期之后，玄天飞船快了许多，往往射过去近一分钟，地面才能听到空爆声。
不出一个时辰，已飞出了十万余里，来到昆仑城上空。
却见城门洞开，人来艇往，秩序井然，没有丝毫战争的气氛。
章程忙收了玄天飞船，远远落下，走上前询问。
却见守城的卫兵都是无极门骠骑营的官兵。
原来，昆仑城已经投降了！
三天前，昆仑三老见无极军队没有动静，几番试探后认定：无极老祖根本没在营中，眼前不过是疑兵之计。就率精兵一万出城偷营。
一万精兵很快被辽永的金甲蜂杀得大败，满山溃逃。昆仑三老也遭到王晋、辽永、李涛三大出窍仙人的围攻。最后，三老都死于辽永那只银甲蜂手下。
肖韦等人见大势已去，便席卷了城中财物逃得不知去向。
城中大户见机裹挟了昆仑派余部开门投降，王晋等人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昆仑城。
很快，章程见到了激动赶来的王晋等人。
章程鼓励了众将一番，又把玉铃铛首脑已死，余部再也不能行那暗杀之事讲了。
一时城门处欢呼声四起，人人兴高采烈，压在王晋等人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
这几天中几人无不提心吊胆，担心章程已死，又担心玉铃铛来暗杀。
只能说，玉铃铛的威名实在太大了。
这下好了，没有玉铃铛的威胁，无极门真正的雄霸人族了。
城中尚有三万降兵须稳定，王晋已向无极城和轩辕城前线报了信，估计援军正在途中。
章程却不想耽搁，凤灵一事更为要紧，连城都不入，直接下令：
王晋为昆仑城城守，辽永、李涛为大将，小胖子夫妇为副将。肃清残敌、稳定昆仑城。
马上通知轩辕城前线寺内、周量，即刻发动进攻，占领轩辕城。同时通知无极城吴栩，令他接手后续事项。无极门中事，皆由吴栩作主。
又令谢力岳、雷艳，率军追杀逃亡的肖韦等昆仑派旧人，追回财物。
章程将那十亿灵石交给王晋保管，只说自己要去翼族办一件要紧事，又驾起玄天飞船一射而去。
只留下几人眼巴巴的眼神。
“老祖也去得太快了，饭都没吃一口。”李涛撇了撇嘴。
王晋苦笑道：“要是两位师娘问起老祖去向，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雷艳偷偷传音给谢力岳：“师父有艳遇，我感受到了。”
谢力岳瞪了她一眼：“有也别瞎说！”
近来二人心中很是憋屈，作为章程这世的首徒、次徒，竟没能进到出窍期，在无极门中处处低人一头。这次得到单独执行任务的机会，谢力岳憋了口气，一定要干得漂亮。
其实，这正是章程给他们创造的历练机会。有四大化虚大神的威势在，无人敢对他们怎样！
章程走后，人族随之风云大变。
有寺内和周量两大化虚大神出手，众多联军助威，轩辕城仅抵抗了一个时辰便告攻破。
牛恒和廖牧余不知去向，而且城中库藏灵石都被二人席卷一空。
吴栩得知后大怒，任命良道为“人安局”大将，专门从事追逃、保卫、侦察和情报工作。
首先清查道门中帮助昆仑派逃亡的“叛逆”。一时道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人族安全局”，这一源自于地球经验的情报机构，注定将在人族大放异彩。
至此，无极门已正式掌控了人族第二大城昆仑城，和第三大城轩辕城及其附属小城，控制人口已近两亿。
加之外围的木根城、落英城、空灵城、千剑峰。
道门已全面衰落，无极门已实际掌控了人族。吴栩不改初衷，有条不絮地进行着统一人族的计划。
此时，章程正飞在翼族西部，先天界第一大河——静寂河上空。
静寂河，从西北向东南流入无根海中。因为落差小，水流平缓，仿佛无声一般，因而得名。
其实，静寂河并不如其名那般平静。
静寂河又宽又深，无法建桥，成了三目族、绿族和翼族的天然疆界。历史上发生在河边的大战数不胜数。
水波浩淼，章程延着静寂河向上游飞去。
最后，在一座河中小岛上徐徐落下。
这应是当年曾为隐修的小岛，但一百多先天界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穿过岛上树林，章程站在一座杂草丛生的残垣面前。
从残垣中树木生长情况看，曾为已经离开很久了。
章程默默审视了脑中那股凤灵，它看上去很老实，一点也不乱动，仿佛很害怕左旋宇力那个旋涡。
章程将腿一盘，慢慢浮起，又感受了下碟儿，这次震天界之行，它也吸足了能量。
章程要启动灵觉，用灵觉来感知曾为的下落。
脑中灵力在微能推动下开始向前额运转，凤灵很快跟上，速度顿时加快。
慢慢的，章程脑中的画面开始倒退。
有前世的经验，灵觉顺利启动！
画面中，树木摇曳缩小入土，杂草退去，倒塌的砖木一块块从地上飞起重建，很快复原了当年的模样。
事物在逐一还原之中。
一个虚影出现了，不高也不胖，开始在房屋间进进出出。
这是曾为留下的信息流，虚影便是曾为。
微能一运。碟儿中能量大量输入，章程加快了脑中画面倒放的速度。
整整半个时辰后，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画面了。
看了一遍，又退回来慢放了两遍。
章程额头一下皱了起来。
曾为不是搬走了，而是被一个人给掳走了！
画面中，一个更大的虚影来访，刚开始还宾主有礼，后来便飞来飞去地打了起来。曾为不敌，被那虚影制住装入一个灵盒中带走了。
曾为不敌？
章程三只眼睛一下睁开。
曾为那时也有出窍后期的修为，能制住他的只能是化虚大神。
可惜，章程这世的灵觉功力尚浅，并不能看清掳去曾为那人是谁！
默算下时间，那时章程已飞升，先天北界的化虚大神只有道门老祖和哲良。
但也不一定。仙族的化虚大神就不少，人族、翼族的某个隐修进到化虚也很正常，有的直到飞升也不为人所知。章程上世在上界就遇到过一个翼族的隐修大乘期。
抬头怅望。
如果不是哲良和已死的道门老祖，该如何去找？
第503章 酸酸的感觉
章程想起了收服黄凤灵时的惊险，当时，若非自己身负浑沌界神功，怕是要被那凤灵活活拍死。
不禁又为陈画担忧起来。
当年维真大神吸取的凤灵，乃巨凤战败身死之灵，怨恨深重，所以才暴虐异常。如果陈画好奇将其解封放出，不但她可能死于凤灵爪下，就是章振易的鱼人族都会遭殃。
此处离海底城足有千万里之遥，没有十天半月哪里到得了？这可是地球上半年多啊！
越想越焦躁。章程大喝一声，挥出气拳将岛上的大树全部拦腰砸断。
一时断裂声、倒地声不绝于耳，枝屑乱飞。
很快，一道虚影腾空而起，又向东北飞去，一朵白云直接被冲散。
章程此行不但没找到曾为，反而得知了曾为的噩耗——章程找到了岛上的长生石，如果曾为尚在人间，他没有理由置长生石不顾。
老友生死莫测，爱徒又深陷危险之中，章程只恨自己不是大乘神仙。
又想起了美香和珍珠、海欣；更痛恨那出手狠辣的美西大神；还回想起刚遇到陈画时她孤芳自赏的模样。
周眉无助又绝然离去的复杂表情也从脑海中浮现……
上世被美西打入轮回的那种惊乱无助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一样的深感无力。
章程只想大醉一场。
翼族易星山摘云洞，一处洞天之中。哲良驱散了随从，和章程单独坐在石潭边。
此处是翼族首位化虚大神开出的一处取水石洞。上通山顶，有溶雪涓流滴入，汇成一个小潭。光线从高高的洞口射入，壁明峭暗，名为承露天。
是现在易星山中最幽静的地方了。
石桌上摆着肉食，章程却只顾喝着云雾露，一罐接着一罐。
一向视酒如命的哲良一言不发，光着脚在洞内走着，不时偷看章程一眼。
一别经年，章程令他大吃一惊。一是进到了化虚中期。二是不知遇上了何种麻烦，一直不展颜。
从静寂河到此不过几十万里，章程只想到来这求醉了。
其实，曾为的意外不过是个诱因。对陈画的担忧也只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拜访完哲良之后，章程便会去趟海底城。
真正让章程难受是周眉。
心中一但动情，哪有那么洒脱。这又是一次闵姜似的失败，所以章程才会受惊地仓惶退出。
见章程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哲良长出一口气，停下脚步，头一低眼一鼓，问道：
“老弟，你怎么象个娘们？我看你都快哭了？”
哲良好笑的表情，让章程清醒了一些，说道：
“我爱上一个女人，可她并不爱我……”
哲良搓了搓头上的乱发，“这有什么，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东西。要是这都要哭一场，那我不是该哭死？”
章程睁大红红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不用章程说，哲良已搜索了章程的大脑，明白了话中所指。
灵力屏蔽需要的灵力等级很高，才可防止别人对自己的搜脑。章程和哲良现在不过是初级灵力，更别说章程现在还情绪波动。
哲良一摸下巴，“你看我这副尊容，那些跟着我的女人，有谁真心爱我的？还不是看上了我的权势和强大？”
哲良的确长得很丑，细眼厚唇，下巴还够宽。
章程把手中空酒罐扔了，隔空又拿起一罐，气手开了塞，凭空举起咕碌碌倒入口中，一口干完，努力睁了几下眼睛，看着哲良说：
“哲良兄，你长得丑，可以理解。可我不说英俊，起码也青春年少吧？她，她为什么不爱我？”
章程的舌头都有些打不直了。
哲良细眼一转，不甘示弱地干了一罐酒，又抓起石座上的肉大嚼起来。
“依我说，你是有点细皮嫩肉的，现在不是还剩得有改变性别的科技吗？你去变成女的好了，我们兄弟来相爱。”
章程直直地看着他，“我不变性，我们就不算相爱吗？”
哲良舌头一舔，厚嘴撇得老高，“我们两个老男人，需要爱吗？爱是男女之间那点酸酸的感觉，那才叫爱。我们两个要是有了爱，只能是牙酸！”
“噗！”章程胃中一翻，对着哲良就喷了过去。
酒味弥漫，两个化虚大神毫无形象地开始胡言乱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好在承露天为山中禁地，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否则，被哲良的那些弟子、门人见了，肯定会惊掉眼球，并传为先天界的趣闻。
后来哲良也喝多了，抱着石凳嚎道：
“所以我从不要求她们爱我，只要我爱她们就行。自然，这都是自然、本色、正常的东西。”
章程身体一歪，倒在地上，口中说着：
“我、我可以把你变年轻，说不定你的女人们就会真心爱你了，我就不信，我，我要做个实验……”
哲良也喝得站立不稳，仰面倒在章程身旁，“你又没睡，尽说梦话，我这帮女人，就算你把我变漂亮，也是白搭。只要我还是化虚大神，她们就……如果我变漂亮，但退到炼体期，你看她们谁还会跟我，都会走，一个也不会留……”
俩人喝得酩酊大醉。
顶上的雪水带着阳光一滴一滴地砸在小潭中，溅起朵朵水花。
章程率先醒来，头脑却异常清醒。
到潭边清洗时仔细看了自己的模样。
寻常的一个人，鼻梁不算高，五官不算扯眼，除了白一些，没别的优点，在男人中最多算中等。
珍珠在女人中算是上佳了，在自己还是出窍期时就跟到现在，又从地球跟到先天界。所谓等自己回来重逢，不过是章程飞升前的一句鬼话。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让她没白等千年。
虽说章程对她有救命之恩，传功之实，恩同再造。但珍珠这份执着和坚贞，直令他汗颜。
美香，有上界神女之称，容貌绝世。两人在上界闯荡中结识，无意中相互爱慕，在上界一时传为佳话。重生时，章程受到碟儿影响，出了偏差，这世的形象比上世要差上不少，但美香从不介意，一如往世。
这份历劫不变的情意，何其之重。
有两个如此美貌贴心的妻子，自己怎么还会对周眉动了情？
真是咄咄怪事！
想不明白就不想。章程甩甩头走开，来到鼾声震天的哲良面前。
两腿一盘，飘了起来。
这一场醉，半真半假。中段的酒劲都被章程用微能吸了去，所以才能先一步醒来。
洞内光线已暗，章程身上却慢慢发出白光来。
左旋宇力启动。
第504章 醉来的机缘
随即，章程额上第三只眼蓦的睁开，一道白光从中射出，将哲良全身罩住。
哲良膝盖一歪，头一仰，脱力昏迷了过去。
“对不起了，老兄。”
章程心中默念道，灵力从脑中发出，直朝哲良头部而去。
静谧的承露天中，只听见水滴的声音。
良久，洞内光线一暗，又恢复了明暗强烈的洞天景象。
章程收了功，抬头望向高高的洞口，长出了一口气。
哲良和曾为没有交集，他对五凤灵的了解和自己之前一样，都只是远古传说。
掳走曾为的不是哲良。
那会不会是道门老祖呢？
当时吸掉老祖能量那刻，没察觉有怪异之处，而且老祖脱力之时危在旦夕，如果他有收服的凤灵，没理由不放出来自保。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道门老祖，也没见他用过灵物攻击的手段。
章程回过神来，又用左旋宇力为哲良传了功。
刚一传功，却惊讶地收回了手。
才发现：左旋宇力对化虚期功力增长没有用！只是让哲良变年轻，变白了一些而已。
勉强让哲良变年轻后，章程皱着眉在洞中走来走去。
左旋宇力是宇宙中的反物质能量流，可以扭转天道对生命的流逝。因为生命最初就是一道有记忆的能量体。
在这个扭转过程中，人体会释放出大量的微能，使人功力倍增，效果远超天雷，这和核子爆炸是一个原理。
但化虚期修炼者的身体，已处在半虚半实之间，是人进化到神的过渡阶段。细胞可弹性变化，随意在虚实间转化。
哲良身体一遇到左旋宇力的吸力，能量逝尽之后，身体细胞内就自动化为虚有，让左旋宇力没有着力之处。
若不是哲良只是化虚中期，皮肤还能被左旋宇力扭转，可能连让他容貌回春都做不到了。
那么，让被传功者处于清醒状态行不行？让他坚持不变虚，强行接受左旋宇力的改造呢？
但左旋宇力传功，本来就要吸空对方能量才能去表启源，又如何能让人既脱力又保持清醒？
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想了好一会，章程实在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收了功，飞到一旁，掏出了道门老祖那个黑紫色的乾坤袋，打开让天眼透入，寻找起里面的东西来。
装人的灵盒、或是封印凤灵的那种玉质小鸟等等。
找了许久，一无所获，章程失望之极。
又想起当时，左旋宇力在太空中突然变强，道门老祖慌乱下掏出了许多乾坤袋里的东西来续能，扔得满天都是。
就算真是他做的，证据恐怕也被他扔进太空中了。
不禁低头无语，这条线索也断了。
这时，身后响起哲良的声音：“我怎么这么脏？咦，你拿的是……”
哲良恢复了过来，身形一闪，一张油污的脸就凑到章程跟前。
小声问道：“这是道门老祖的乾坤袋？”
他看见了乾坤袋上绣的金色“道”字。
章程却看向他的脸。
细眼比以前大了些，嘴唇也没那么厚了，看上去二十不到，整个人透着股机灵。
章程收了乾坤袋，淡淡道：“是李大耳的。”
哲良眼睛一下睁大，黑白分明又明亮非常，却吞了口唾沫。
道门老祖死于章程之手早传遍了翼族，让他再面对章程时，小心了许多。
看他发楞，章程气手一把将他拎起，又越空按到那水潭边。
“快洗洗，看看你的新模样！”
很快，声声怪叫在洞中响起。
洗刷一新的哲良忍不住用三昧真火去掉了所有胡须，又将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再掏出一件崭新白袍穿上。
一个精神的青年出现在章程面前，还得意地走来走去。
哲良调整着步伐和表情，不断向章程求证“象不象？”
章程笑了，“什么象不象的，你现在就是个年青人。”
哲良亮目一转，“那也是个年青的老人！对了，你这法术能管多久？”
章程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是法术，是我从上界带回来的——‘回春功’！管永久！”
“那岂不是……”哲良眼中已布满了星星。
章程是上界大神转世，又灭杀了先天界顶极修炼者——道门老祖，他的话自然让哲良深信不疑。
“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喝醉一次，就得来这等机缘！现在，我要去寻找真爱，我要乔装成练气期，我要去……”
哲良激动得喃喃自语。
章程赶紧止住了他，气手又将他抓到身边。
“别说爱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说完，将五灵旗拿了出来。
细细讲了木根仙境灵银城中的秘密，又教了他开启之法。
哲良狂喜，马上就要拉着章程前去。
章程却摇了摇头，“那聚合之力不过是模拟天雷，对化虚期可能无效，不过你可以去试试。最好再多些历炼，争取早日进到化虚后期。”
章程这么说，哲良的心凉了下来。木根仙境自然要去一趟，但去哪里历炼，却灵机一动问起了章程。
章程想了一下，有哲良一起也不是坏事，便道：
“我还有些事要做。半年后，你到无极城来找我，与我一起去闯闯仙族碧游窟，再按我上世的方式随我去巫山灵界，争取飞升大乘。”
哲良等得就是这句话！大嘴一裂就把章程紧紧抱住。
“老弟，没啥说的，你这辈子的酒我管够！”
片刻之后，易星山摘云洞门人收到了哲良的传音：
哲良大神将在承露洞天中闭关一年，任何事都不得惊扰。此次闭关修炼需要大量“云雾露”，须加紧酿造，再送到洞口……
章程看着哲良年青的模样却老成的表情传着音，忍不住笑了，一口将手中肉块吞下。
很快，两道虚影从承露洞顶部洞口飞出，又一晃靠近明亮的山防大阵罩顶上。
如不是出窍期天眼有心观察，明亮的大阵罩顶部，两团虚影一晃，空中顿时明亮了数秒，很快又恢复如常。
章程直接用额上竖眼打出一束左旋宇力，将能挡住出窍期的大阵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种作贼的感觉让哲良兴奋不已。
章程拉着他直飞出大气层，才祭出玄天飞船一射而去。
玄天飞船在太空中的神速直接让哲良两眼变成了二筒，这是章程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震撼他。
两人虽为挚友，但哲良毕竟是千亿翼族人顶礼膜拜的大神，别生出另样心思才好。
章程身具“上界”神功，又有玄天飞剑这等神器，再加上承诺用上世的经验带他飞升大神，哲良只要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取舍。
哲良又岂会是傻的！年轻时的哲良可是千亿翼族人里选出的天才中的天才。
当即明白了章程的意思。
后来，他去了木根仙境之后，又将五灵旗还给了章程，说是“物归原族”，没让手下一人从中进级，以示翼族绝不威胁人族的安全。
在木根城放下哲良后，章程又直射太空。
化虚之后，章程根本不需要呼吸，直接能从微能中调用氧气，因而，更愿意在太空中飞行。
这样更快。
在大气层，玄天飞船只比化虚中期快出一线。但在太空中，玄天飞船已能十倍于音速，接近光速的三分之一，远超化虚期的速度了。
从翼族摘星山到人族无极城，四百多万里，章程不到一天就飞到，这是先天界历史中从未有过的记录。
因为着急陈画，章程不走寻常路，直接剖开了无极城的城防罩和城守府的防护阵罩，飞进了城守府后院。
落进院中，章程才显出形来。
美香正坐在那棵遮阴的大槐树下读书。
将书往膝上一搁，歪头笑道：
“我当是谁呢，敢隐身闯入后院？原来是我们的无极老祖回来了！”
声音如玉铃，温润又亲切。
章程飞身上去一把抱在怀中，温存了一番。
美香却说出一事来，让章程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
第505章 知夫莫如妻
原来，章程的好消息传回之后，已经演变成——玉铃铛被“无极老祖”团灭，为无极门和人族报了大仇。从此，人族无须再担心玉铃铛的暗杀了。
一时人心雀跃，满城欢喜。很多大户和闻讯的门派趁机向无极门进献了大批灵石和宝物，以感谢“无极门的贡献！”
这应是李天霞的手笔，带有浓浓的地球味道。
事实也差不多，但这样宣传效果更好。于是，无极门在人族更是一枝独秀，声望日隆。吴栩、李天霞现在忙得风车斗转似的。
环境一安全，人心便思动。
海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留书一封，出去历练了。美其名曰：寻父。
珍珠不放心，但又不敢强行把她追回来，就远远吊着，搞成了一幅独特的“母女历练图”。
海欣骑着三宅在前面飞，珍珠在数百里后隐身跟着，既不让女儿发现自己，又不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王晋传回的最新消息表明：母女二人在昆仑城待了半天，已朝千剑峰而去。
章程哑然。
不过这样也不错，连珍珠也历练了。
槐阴深深，鬓香撩人。
章程看着俊俏又雍容的美香，愧疚感油然而生。
美香却笑着拿起茶桌旁近尺高的“情况简报”对章程说道：
“你的得意弟子真是个工作狂，每天都送来这么多东西让我看，也不怕我累。”
章程一笑，“有什么大事吗？”
美香摇了摇头，“人事任命和政事安排，事无大小都让我发表意见，其实我哪有空看。”
章程轻轻拥起美香徐徐飞起，“我这却有件大事，但我们要先休息一下。”
卧室中，风光旖旎，一番大战后，章程沉沉睡去。
他实在是困了。
震天界之行，凤灵一事象块沉重的砖头压在胸口，只有回到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熟睡的章程身上虹光悄然漫出，美香这才发现章程进级了。
纤手撩过章程的脸庞，眼含眷恋说道：“无极，你又遇上什么奇缘呢？”
说完，将精致的脸挨着章程睡了过去。
日光西斜，庭院深深。
这一觉，睡了近一个时辰。章程回来一事无人知晓，美香大神所在的后院更是没人敢来打扰。
章程把凤灵之事说与了美香。
美香吃了一惊，先天界还有这等洪荒猛灵？手摸着章程的竖眼，额头微皱说道：
“这等凶灵威力不亚于上界的‘流魃’，解封和封印都需要化虚后期才行。陈画危险了！”
章程直身一坐而起，锐利的双目象是看出千万里之外：
“不只是陈画，整个鱼人族都有危险，我们赶紧去。”
事态紧急，没有时间了。章程只能留了一段话在通讯器中，让侍女交给吴栩。
便领着美香破开城守府阵罩和城防罩冲天而去。
太空中，普通人看去危如深渊的星海，令人深深恐惧。
但在化虚期的眼中，却是繁星灿烂，星云如花般迷人。
轮回之后，两人还是头一次手拉手在太空中飞行，然而，却没有心情流连。
玄天飞船很快祭出，两人一射而入，无声地向先天界海洋方向飞去。
庞大明亮的先天界星球上空，一个黑点流星般射远。
即使两人都是化虚大神，只以内息呼吸，玄天飞船得以在太空中极速飞行，路途也足够遥远。
两人整整飞了近三天才到达海底城上空。
先天界三天，地球就是一个月了。
操控飞船之余，章程把满腔爱意和愧疚都化为爱抚倾注给了美香。
知夫莫如妻，美香很快觉察到章程的异样。
但美香没说破，而是抚摸着章程的脊背，轻轻传音给他：
“心魔或是叫**，天生藏于人心深处。勘破者才能去凡化圣。勘不破者，终究去不了凡根，无望涅磐。上界勘破者少如恒沙一砾，勘不破者却数不胜数。然而，沦为平庸都还罢了，很多人早迟被心魔所控。勘破心魔一事，不可谓不重。”
章程默然，美香说的正是事实。
大乘期的寿命可以天齐。漫长的岁月里，如果不能控制心魔，再小的心魔都会慢慢长大，最后反噬本尊，让本尊成为危害上界，甚至整个星空的魔神。
所以，上界的轮回之轮从来就没有闲过。快入魔道的大乘期都会被打入轮回之轮中，功力尽去，只余一道天魂下到凡间轮回。
上世的章程和美香正是以这样的理由被美西大神打入轮回之轮中。
美香又传音道；“因果既结，还需好好化去。如那女孩明心尽性，寻到所爱到还罢了。如是终身纠结，怕还要费一番心思了。”
此话一说，章程惭愧无比。
美香心如明镜，早已猜出了七七八八。没想到自己一时旧病复发，又惹上了一桩情债。
如果周眉纠结，拖累的就不只自己一人了。
思到难处，心中长叹一声。
想起周眉离去时的复杂表情，章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到了海底城上空，章程收敛心神，收了玄天飞船，携手美香亮出身形，从高空穿云过雾，拉出两道轨迹，向洋面上的鱼人族人造岛射去。
岛上的守卫很快发现了银光闪闪的两人在接近。
一时警报大作，乳白色的防护罩蓦的打出，将几平方公里的岛屿和附近水面全部罩住。
章程不慌不忙地拿出那件纯白、镶金嵌玉的鱼人族大祭师服穿上，同时传音给下面所有人：
“无极大祭师回国，速速开阵迎接！”
岛上守将看得真切，果真是无极大祭师。
应是收到过章振易的命令，慌忙撤阵迎接，一边又派人先去海底城报信。
见岛上官兵集合、列队有序，没有任何异样，章程心中暗喜。
陈画应该还没将凤灵解封！
落到岛上，章程沉声问那守岛的金刚期将领：
“近日国中可有事发生？”
那名精悍的将领却领着上万的守岛官兵和外出商人齐齐跪下，目不敢视，万口齐呼道：
“参见无极老祖大祭师殿下！”
三呼完了，才答道：“回殿下，在大王陛下和陈画圣女殿下的治理下，鱼人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蒸蒸……”
一连串有板有眼的歌颂词从这汉子口中蹦出来，逗得美香嘴角扬了起来，又赶紧偷偷用手捂住。
第506章 解封青凤灵
一刻后，大队飞艇从人造岛下的通道源源不断涌出。
又音乐大起，彩烟在长空中描画，然后舒展地排出一个八星迎宾阵式，一色的鲜艳，在阳光下熠熠如新，象是专门准备的仪仗队。
八星阵中，一艘金光灿灿的大型飞艇缓缓迎上前来。
章程的声音却直接穿透大型飞艇，传到里面的章振易和陈画脑中：
“你们俩快跟我走，有重要的事！”
两人马上从金色的大型飞艇中飞出。
果然，两人玩兴正浓。章振易穿着华丽的大王服，头戴鱼人族金冠。陈画也搞了件全身白亮的束身皮衣。两人又各披着金黄和纯白的披风，搞得给天仙一样。
飞到章程二人面前，不敢造次，先拜见了师父、师娘。陈画白得晶莹的脸上才嘟起了桃红小嘴：
“师父，你好无趣，我们的迎宾礼排练了一个多月，还没演完呢？”
陈画真是重回青春了，怕是想把美女们犯过的毛病都犯一遍。不但说话撒娇，乌发精心梳过，一半马尾，一半披肩。贴身的细腻皮衣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还故意挺胸昂头……
章程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章振易，冷冷说道：
“你们带我找个无人的地方，最好远一点！”
声音中透着严肃，陈画二人立刻正色答是。
“陈画，我给你的玉质小鸟可在身上？”章程这才正眼看向陈画。
“师父送的东西，春水一直带着。”陈画的白脸一下大红，人呆立空中。
章程称呼上世的三个爱徒，一直都是直呼小名，现在叫陈画而不叫春水，让陈画失落之极。
美香见章程一来就给陈画下马威，心中不忍，飞上前去一把挽住。
陈画乌黑的圆眼更是要淌出泪来。
俊秀的章振易见机问道：
“师父要多远？”
“至少离鱼人族一万里吧！”说完，章程祭出了玄天飞船。
下方传来一阵惊呼。
顾不得万众注目，章程叫上三人射入玄天飞船。
五把玄天巨剑一闭，合得严丝密缝，一声空爆，眨眼间化为一个黑点。
惊呼声大起。
承载着鱼人族迎宾飞艇和跪拜万人的人造岛越离越远。
海底城建在无根海中央，本是大洋最深的地方，附近百万里都没有一座岛屿。章振易不知章程要做什么，就领着往南飞。
每年从仙族所在的先天南极都有浮冰飘来，他准备找一座冰山。
玄天飞船外天海开阔，飞船内气氛肃然。
陈画性感的打扮和轻佻的表现让章程大为不满，一句话都不多说，让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章振易率先换成便装。对他来说，跟着师父作一个随从才轻松，这个鱼人族大王当得他头大。所以，他和陈画搞了一些荒唐的事，以为师父是对此不满。
陈画却明白章程不满的原因，默默将头发重新绾过，又将口红擦去，去掉披风，找了件人族黑纱长裙套上。
还别说，这一换装，那种古典气质又回来了。只是经章程传功之后，既使是黑白配，陈画依然艳光四射，挡都挡不住。
章程面色稍霁。
飞出半个时辰，离海底城已有十万里，一座岛屿和冰山都没看见，只有蓝得无边的海洋和不时欢跃的海兽。
章程无奈，让玄天飞船停在高空中，转身对陈画说道：
“把那个青玉小鸟给我罢！”
陈画鼻子一酸，从乾坤袋中找出了那个青色玉质的抽象小鸟。
章程用气手接过，三眼齐开，认真端详起来。
造型和黄娥当时拿出的一模一样。
现在来看，那青色果然不是玉的本色，而是封印在里面凤灵的颜色。
这是“青凤灵”！
青凤灵在章程气手中慢慢转动，看上去很寻常，但章程逐渐生成的灵觉却感到：里面有股极其蓬勃的力量。
章程闭上了第三只眼，收了灵觉。
将凤灵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画和章振易。
两人这才明白章程急急赶来的原因。又听章程说起了解封黄凤灵时的险状，暗暗心惊。
陈画捂着嘴小声说起，来到鱼人族后很无聊，要不是顾及海底城人口太密，她差点就想把“青凤灵”放出来“玩”。
青凤灵在三人手上过了一圈，又回到章程手上。
章程手握着青凤灵下了决心。
“你们去五里之外为我护法，我试着制伏这青凤灵，再让你们来吸取一缕。”
四人中，只有章程的左旋宇力能制伏凤灵。
陈画三人正准备散开之际，美香却道：
“在无根海上放出凤灵，多有不妥。无极，你看看东南千里外是不是有一座小岛？”
章程运行天眼按美香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千里外有一座绿色的小岛！
在岛上解封青凤灵自然更加安全，不用担心脱力之后坠入无根海中。
碧蓝的海空之间，玄天飞船笔直向那小岛飞去。
越近越看得分明：小岛不小，足有十数里方园，岛上绿草茵茵，荆棘丛生，海鸟飞翔。没有高大的树木，地势中间高四周低，视野极开，正是解封青凤灵的好地方！
玄天飞船一收，四人徐徐落在岛中最高处。
章程手握青凤灵让三人远去，已免被左旋宇力波及。
待三人已远出五里之外，章程盘腿坐下，双掌一开，青凤灵如同活过来般在双掌间浮起。
又凝神回想了一下解封过程，心头一默，巨量的微能从双掌向青凤灵中灌去。
顿时，玉鸟中的凤灵被激活！一时青光大盛，章程长发扬起，衣裾飘飘，在绿光中如仙如圣。
天眼中，岛上绿光大亮。随着一声高亢的鸣叫，无数海鸟惊飞，青凤灵从玉鸟中一射而出。
凤唳九天！
蓝天之下，一个巨大无比的绿色透明巨凤开始盘旋飞舞。
美香从声波震荡中一回过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这青凤灵太大了，还在不断膨胀之中，灵体很快超过一里。笼罩在章程上空，如同天鸟下凡。
惊得陈画三人不断飞退。
章程也吃惊不小。这青凤灵比黄凤灵大出一倍不止，而且，气势之雄浑，显得更具灵力。
更震惊的是：青凤灵稳定下来之后，缓缓展飞着庞大的灵翅，盘旋低鸣着，低头打量着山顶上的章程，却没有发起任何攻击。
章程没感觉到恶意，反到是脑中的黄凤灵激动起来，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果然是五凤灵！它们在感应。
章程狂喜，如果五凤合一，将得到远超远古巨凤的灵力，那将是可比大乘的恐怖力量。
不及细想，章程一站而起，双手张开，脑中灵觉开始呼唤青凤灵。
青凤灵很快感应，越飞越低，不断用巨头欺近章程，飞快一瞥，又高飞而去。又飞翔而下，使灵翅拂过章程，却完全没有凝实伤害的意思，好象是在和同伴玩耍。
章程信心大增，没有启用左旋宇力，只是任由脑中黄凤灵激动旋转着。
空中异象顿生。
绿光旋耀，青凤灵飞来翔去。几番之后，如同玩累了一般，灵体倏尔缩小，又闪电般射向章程头部。
灵体可虚可实，不受任何物理阻挡。青凤灵一靠近章程，绿光一闪，顿时没入脑中。
玉宇重清，清风徐来。
章程双手举着，站在山顶一动不动。
陈画急得大叫：“师父！”
三人同时朝山顶射去。
第507章 斗灵
三人刚飞上山顶，就收到章程传音：
“我没事，先别靠近，绿凤灵灵力很强，我要动用左旋宇力！”
三人又慌忙携手飞远。
刚飞出一里之外，章程突然浑身大亮。
又见得大风骤起，有飞鸟跌落。
左旋宇力启动。
天地异象生成，风、云、枯叶拔地而起，同时脚下一沉，感觉岛在往下沉。
不过很快，章程白光一收，双手缓缓放平。
先前异状又全部消失。这次左旋宇力启动范围不大.
三人一飞上前，见章程笑意冉冉的看着他们，周身发出明亮的虹光。
陈画大吃一惊，“师父，你进级了！”
章程冲三人摇了摇头，“没有。但这绿凤灵……很是奇怪！”
美香忙问道：“无极，可有异样？”
“没有失控的感觉。但绿凤灵需要的微能很多，又好象是在帮我生成灵力一般。”章程两眼发亮地说。
“有这等神奇之事？可控么？”美香又问。
“可控，它们挺害怕我的左旋宇力。”
两人一问一答，陈画和章振易听不明白，但看上去一切顺利。
这时，又听得章程提议：“现在两道凤灵已被左旋宇力控制住，我先在此岛训灵，然后让你们吸取一缕！”
三人自是欢喜。陈画二人已得知章程正是吸入黄凤灵后进的化虚中期，眼中更是渴望。
章振易却说道：“师父，在这岛上怕是不行。”
三人奇怪地看向他。
章振易苦笑道：“这是个鬼岛啊！”
原来，刚发现此岛时他就很奇怪，这附近应该没有岛的！如果有，那只能是传说中的鬼岛——一种飘移不定、神出鬼没的岛。
刚才章程启动左旋宇力时，岛往下沉，章振易天眼惊奇发现：原本看不清楚的岛屿之下，出现了六条巨腿！
随着章程收功，那巨腿又不见了，只能看见灰濛濛一片。
章程三人忙用天眼看去，果如章振易所说，岛下海水有些不同。
章振易很肯定，这座岛就是传说中的云龟！
陈画喜道：“既然它能长这么大，那一定活了很长时间，我们把它的妖丹取了如何？”
“师姐，再高极的妖丹对我们都没什么用，云龟极其罕见，让它活着多好？”
“你怎么知道没用，万一有用呢？我就要取……”
章振易和陈画正争执时，美香已将章程大脑认真透视过了。
果然没有异样，不禁大奇。
大乘期就是人的最高级灵体！同时能纳藏和驱使万灵。但化虚期仅凭脑中灵力纳藏灵体，从未所闻。
不过，一想到章程连左旋宇力这么神奇的神功都能得天独授，那脑中蓄养几个灵体也不足为怪了。
普通养灵，一般有蓄灵的装置，灵匣、灵盒、灵袋等等，品种繁多。但无一例外，都要用饱含能量的灵石供养。
以凤灵的洪荒之力来看，每天需要的灵石一定是天量，再有钱的修炼者也养不起。
将灵物蓄养于人脑中，修炼者必须有远高于灵物的灵力才能控制，否则，极易被灵物反噬夺舍，沦为行尸走肉。
所以，章程提到的黄娥、鲁凡两个化虚后期，也仅能吸取一缕凤灵用于增长功力而已。
而章程以人脑蓄灵，理论上，左旋宇力可以压制一切灵物。同时，又能吸来天地能量用于供养。
堪称人脑蓄灵的绝配功法。
而自己和陈画，不过才化虚初期，怕是连一缕凤灵也吸不了。
现在和章程的差距，何其之大。
章程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安慰美香道：
“化虚初期灵力也并非吸不得一缕，只要有我护法，一但有异就可中止。但现在，我要先去寻个地方训灵！”
说得美香云开雾散，重现晴朗。
这边陈画却拉扯着章振易飞了起来。
陈画叫道：“你不让取，我偏要取！”
章振易苦苦拉着陈画，“师姐，这云龟怕活了亿万年……”
章程看得好笑，正要喝止，突听得一道巨声从天而降：
“是谁想取了我的‘妖丹’？”
声如洪钟，遥遥作响，估计整座岛都能听见。
章程手一扬，打出一个防护罩，望向天空。同时传音给陈画二人，让他们讯速回到自己身边。
空中一个大得无边的灵体正在形成。陈画、章振易赶紧飞进防护罩中，惊讶地看着天空。
碧空如洗，一个象是动物巨头的庞大透明轮廓在空中生成，又有六只巨足在天边慢慢划动，极为骇人。看上去和章振易形容的一样。
这灵体太大了，比青凤灵还大出许多倍，怕是和身下的“鬼岛”一般大小。
难道是身下云龟出窍了？
待云龟灵体一稳定，章程望天大叫道：
“别装神弄鬼了，哪有灵物能说话的？还说着人族话？”
空中巨头一动，洪钟般的声音又从天而降：
“无知人类，谁说我们妖族不能说话？只要有人教，仙族话我都能说。”
仙族语言有别于先天界其他各族语言。其他族都可以说是人族语言的一种变体或方言。但仙族来自遥远，又自成一体，音节复杂得多，极难学会。
这龟灵即然知根知底，看来确实是开智了。
只是“妖族”……。章程看向章振易、陈画。
闻未所闻。
陈画扬声叫道：“天上的听着，你既然能显灵，想必活了很多岁月，不知你的妖丹有啥不凡。”
天上灵体顿时动了，六支巨足带起天空一阵光影变幻，仿佛四周景象也被搅得不真实起来。
龟灵怒道：“大胆人类，竟敢打我的主意！但我妖族自有天规，不愿与人类为敌。我且放你们一回，速速离去吧！”
陈画吓了一跳，却见章程只是暗暗戒备，并未将龟灵放在眼中。勇气复生，又叫道：
“你既知人妖有别，焉敢犯我人界。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说完，又去看章程。
章程一笑，看来这龟灵勾起了陈画的好奇心。心中也是好奇，想弄明白“妖族”为何物。
传音给三人：“你们小心，我去试试这货的斤两！”
那龟灵听得陈画所言，已然大怒。也不打话，一只巨足扬起，缓缓从天边砸了过来。
章程自负左旋宇力，偏头一看，扬身射起，竟迎着那巨足砸来的方向而去。
地面美香三人见章程飞出迎敌，明白章程欲动用左旋宇力，忙打出防护罩准备着。
那知光影一动，天空中却出现一个巨大的气拳，足足一里之宽，对着那龟灵巨足一拳砸去。
这么大的气拳？！三人尽是骇然。
鬼灵不甘示弱，巨足很快凝实，却是一只青绿色的龟足挥舞而来，满是粗糙鳞甲，比章程气拳还要大上一圈。
龟足对气拳，两个巨物以眼见的速度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炸响。
一时响声震耳欲聋、岛上枯枝残叶横飞，场面极为骇人。
随着一声巨大的冷哼，龟足被打回灵体状态，并以很快的速度回收。
而气拳却在空中一动不动，还发出异样的光来。
章程完胜！
一收气拳，负手浮空，心中有了底。
鬼灵虽大，攻击力却当不得黄凤灵的一成，还不是美香、陈画的敌手。
章程之所以没动用左旋宇力，是因为青凤灵远比黄凤灵强大霸道。一入脑中，就将黄凤灵挤得靠近旋涡边缘，章程担心大动左旋宇力，会让黄凤灵被吸进旋涡中，不知去向。
于是哈哈大笑道：“若技止于此，恐怕你的妖丹很难保住啊！”
那龟灵没有回答，却见空中光影变幻，灵体如云聚云收，正在飞速收缩变小。
正当众人戒备之时，缩小成一团的龟灵突然闪电般地向海面一射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它竟然想逃！
第508章 妖族
“哪里逃！”
章程一声怪叫从空中射向海面，入水刹那，人已变虚，没溅起一点浪花。
陈华和章振易稍一犹豫，却听得一声：“我去助他！”
闻声一看，师娘美香已没了踪影。
这下显出见识的差距来。
关键时刻，美香表现出过人的胆魄和见识，才让陈画二人想起：师娘上世也是大乘神仙啊！
海面平静无波，海底却追得热闹。
还没到一分钟，水面“泼喇”声响，章程拉着一个人从水面冲出，接着，美香又穿水而出。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陈画和章振易面前，身上热气腾腾，正在蒸干水分。
拉着那人却摊成一团，被左旋宇力吸脱了力。
“这是刚才的龟灵？”陈画惊讶了。
章程放开那人，闻了一下手中味道，笑道：
“差点被他骗了去，他哪里是个灵物，根本就是一个化虚期修炼者！”
是个人？陈画二人惊得睁大了眼睛。
美香却笑道：“无极，先别下结论，它还真不是个人。”
过了一会，“那人”恢复了些许力气，起身坐起，又长叹了一口气。两只大眼，无神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陈画好奇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说道：“龟仙人，早说你没有妖丹嘛，你看，被抓的感觉不好受吧？”
那人两眼一翻，厌恶地看了陈画一眼，又偷偷去看章程，小声说道：
“我把‘妖丹’给你们，能不能饶我一命？”
章程大奇，“你真不是人类？”
那人无奈地看了眼美香，又重重叹了口气。
一番话长。
元广还真不是一个人，它就是一头六只脚的妖龟。
刚才，是它化虚出来的法身，真身要小许多。但又修得人身，平常以人的面目行事。所以，虽被章程吸得脱力，却凭着一丝余力，维持着人的形象。要是章程再吸下去，它就被吸出原形了。
章程三人惊讶地看向美香，真被她说准了。
美香笑了笑，也不解释，只道：“以后你们随我去小灵界就明白了，我们那有很多开智的妖兽。”
又对元广说：“你既已开智，想必修炼了无数岁月，眼下要保命，你该怎么做呢？”
元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张口从嘴中吐出枚妖丹来。
那妖丹一到手中，就不断变大，最后变成两个蓝球大小，又白得晶莹，内里可见能量流动。
元广手捧妖丹，哀求着说：“几位人仙，妖丹给你们，饶我一命吧。”
这元广果是妖兽，行事、说话直接无虚，和人类大不一样。
章程收了心思，对元广说：
“不够，想要活命，得告诉我们所有的事。妖族是什么？”
元广一下面露难色，随即眼一红，神情低落至极点，却不敢不回章程的话。
“告诉了你，我也是死。不如你们杀了我吧，还会落个‘妖族精灵’的好名声……”
这更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陈画偏着头问他：“妖精？是不是就是我这样的？”
元广厌恶地看了陈画一眼，双手捧着妖丹坐正，又把脖子伸长，两眼一闭道：
“你们动手吧，我没有勇气自杀。”
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暗暗把众人逗笑了。
陈画却突然大叫一声“呀！”
吓得那元广应声大叫一声，双手一张，妖丹滚出老远，双脚不停地发抖。
这等怕死的样子，终于让四人笑出声来，陈画更是一头笑倒在章振易肩上。
元广睁眼一看，却见美香气手抓起那妖丹又塞入它怀中。
“收回去吧！刚才是逗你玩的，我们不需要你的妖丹。”
元广狐疑着将妖丹吞回体内。
美香又道：“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们的好，不然搜脑的话，很可能让你去智，而我们照样都会知道。”
元广的脸一下苦了起来，看来被美香这话刺中了软肋。
章程却是大奇，美香知道得这么多，上世真没看出来。
可能是妖物开智极其不易，又或是有别的原因，元广明显犹豫了。
章程又推了它一把，“说吧，我们是修炼高人，只是好奇，只要妖族不危害人类，我保证不伤害你们。”
“我们当然没危害你们，自然……”
元广叫了起来，又低下头喃喃道：“……你们应该也不会伤害我们吧。”
似乎作了决定。
开智的妖也是妖，到底单纯了些，元广将“妖族”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妖族生活在一片不知有多大的土地上，上面生活着众多的妖兽，但并非所有的妖兽都开智了。
每到一定时间，成长到一定年岁的妖兽会被送进“进化塔”开智。
开智成功的妖兽，才能称之为妖，会被传授修炼的知识。没能开智的妖兽，后来都不知到哪去了，反正再也见不到。
所以，“妖族大陆”上的妖并不多，元广也不知道有多少，它没有数字的概念。
每到一定周期，进化塔会发出指令，让一些修炼出人形的妖去各个时空寻找可能开智的妖兽。
元广，就是专门负责来先天界寻妖的使者。众人身下的巨龟只是元广的后辈，还没开智，被元广带来长长见识、充当坐骑的。
几人听得入迷，章程示意元广继续。
“在我们妖族，都以进化到人的模样为荣耀，因为‘大化神’就是人，他一手缔造了我们妖族。我们从不和人作对，除非误入妖族大陆，才会发生冲突，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快乐的生活着……”
元广话未说完，陈画已惊得叫了起来：“进化成人的模样？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元广的脸一下刷白，低下头去，久久没有说话。
想必“带人”去妖族大陆，一定是重罪。
章程和美香传音一商量，美香蹲下看着元广问道：
“元广，你见过大化神么？”
元广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
“我只见过他的画像，我们那到处都是，真人很少见过。”
“他长得是怎么样的？”美香又问。
元广却把脸转向了章程，伸手一指道：“和你很象，也是三只眼，但毛发更多，还是白的。”
章程和美香同时松了口气。如果是三只眼，那就不是吉加美西了。
章程开口道：“如果带我们去妖族，你会受到什么惩罚？”
元广眼中惊恐顿现，“我，我会被‘进化使者’杀死的！”
陈画眼珠一转，也蹲下问道：“这个‘进化使者’不会比我们……”音调突然一高，“更利害吧！”
元广吓得一下瞪大了眼，又慢慢复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们妖族都怕他们。”
“那你就不怕我们吗？我师父手都不动就可以抓到你，还可以马上让你死！”陈画恐赫道。
元广额头皱作了一团，看上去思维都乱了。
陈画接着说：“你选择吧！不带我们去，你马上死。而带我们去……”
陈画掏出宫扇摇了摇，“只要不被那进化使者发现，你就不会死。”
然后得意地看着元广：“这就不难选择了吧！”
元广盯着陈画，又看看面相更善的美香。章程感觉到它在作艰难的选择。
美香一笑，“忘了我们可以搜脑了么？如果我们这样跟你去呢？”
说完，美香慢慢虚化，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元广眼中一亮，本能选择相信了美香。
一刻之后，岛一般大的云龟往无根海中深潜。龟背上绿草如发飘舞，上面坐着章程四人和元广。
如是有人看见，定会惊为天人。
只是海底太黑了，天眼都看不太清楚。云龟已经深入到无根大海沟之中。
巨大的水压让章振易浑身发抖，章程手搭在他的背上，不断输入微能助他抵御水压。
无根大海沟是无根海中最深的地方，也是先天界大裂谷在海洋中的延伸。
巨大的压力对化虚期之下都是禁区。章振易能坚持到这，已是很不容易了。就算装入灵匣、灵盒中，实体的人都很难在这么大的水压下活下来。
章程偷偷调用了碟儿的能量，如果还要潜这么久，他只能命令元广上浮了。
脚下云龟双眼打出几里长的亮光，将大海沟内照亮，六只巨足划着水，向下深潜着。
章振易都快要昏迷了，章程正准备放弃之时，云龟终于潜到了底。
大如巨楼的六只龟足不断在海底拨拉，海水一片浑浊。不知搅起了多少万吨污泥。
逐渐，污泥下面透出一片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