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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纠结于名     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4,古老仪式

    米兰达在霍法身边研究着心流咒,表情变化莫测。

    那些秘鲁土著巫师在他们身边来来去去,扛着桌子,蒲团,筐子,兽腿之类的东西。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活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色。

    霍法独自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过精神依旧萎靡。他现在最渴望的事就是一动不动,谁也别来打扰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

    没一会儿功夫,那个老酋长因哈尼奥就带着一群部落女眷,急匆匆的赶到了霍法和米兰达身边,他站在霍法的椅子旁边,躬身弯腰,敬仰且忐忑的看着他:“英雄,敢问你是否有空。”

    霍法瞥了他一眼,只记得这人叫因哈什么来着...

    “怎么了?”他疲惫的问,双目无焦距。

    老酋长因哈尼奥顿时来了精神,他振奋的一拍胸脯,“这不是解决了那些该死的梦游者,拯救了我们的种植园。恰好,今天又是我们的丰收节,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在这里暂住一晚,参加我们的丰收仪式。”

    霍法使用完心流咒之后,身心疲惫的无以复加,听着老头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只觉得呱噪的不行,若是再让他做决定,他更觉得无力。

    他暂时不想思考,就想呆椅子上不动。

    于是他哼哼了两声,表达了他模糊的意愿。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清醒的米兰达,米兰达站起身来,叉腰说道:“喂,因哈尼奥,你可别欺负他不懂。你们的丰收节明明是到下个月。”

    老酋长哎呀哎呀的叫苦不迭,“这不是多此一举,解决了那些梦游者,今年肯定是丰收啊,还用想么,再说了,之前的丰收节,都是之前的酋长定下来的,不合时宜,我老早就想改了。”

    米兰达怀疑的矗起眉头,因哈尼奥立刻又上前一步,“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呢,要知道,我们这边绿可可的存量你还没有清点。不清点库存,我们怎么好商议价格呢?”

    米兰达皱起的眉头一挑,“奇了?你会让我清点你们的库存?之前你不是都不让我踏进仓库一百米之内,把它归于你们部落的绝对禁地么?”

    “呃...这...”

    老头眼珠一转,转到了旁边眼神呆滞,流着哈喇子的霍法身上,立刻把胸脯拍的砰砰响:“这不是更好的和市场接轨么,既然你们真的有能力保护我们,我们自然要给你们多一些权限。”

    “哈!”

    米兰达翻了个白眼,“行吧。”

    她弯下腰,贴着霍法耳朵说,“我们在这里呆一晚上,我要清点一下他们的绿可可存储情况,好为商品定个价,你觉得呢?”

    霍法不想做决定,他吸溜了一下口水,发出最简单的嗯。便再无下文,口水又流了出来。

    ......

    ......

    当晚。

    一轮圆月从秘鲁南部群山之中,高高升起。

    群山在那光芒之下,被笼上了神秘莫测的光泽。

    米兰达被秘鲁部落巫师因哈尼奥拉去清点绿可可的库存数量。留下霍法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流着口水,徜徉在思维和空白的玄奥之间。

    村落被清理出了老大一块空地,那空地上每隔几米就摆放着一个火堆。一些男人牵着牛,来到火堆前,他们把牛按在地上,切开了牛的咽喉,跪在地上,昂着头,轮流汲取牛的鲜血。

    无论男女老少,都上前分了一杯。

    而后,他们将牛宰杀。剥皮清理内脏,切开后在火上烘烤。

    这只是第一步,很快,那些人就忙活起来。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被弄了出了,羊驼,豚鼠,生鱼,各式各样的谷物,以及五颜六色的...马铃薯。

    月光下,他们开始了愉快的烹饪。

    烟雾飘上了空中,迷蒙了月亮。

    过了一会儿,土著们的仪式开始了。

    在烹饪完成之后,他们开始围绕着食物载歌载舞。他们有男也有女,各自身上都穿着草裙,光脚踩在沙地上。

    男人们坐在地上,欢快的打着鼓,不时发出类似动物的尖啸,显得原始且沧桑。

    配合着鼓点声,女人们则弓着腿,扭动腰肢,双手环于头顶之上,用最简单也最古老的舞姿诠释着身体语言,和神灵与自然沟通。

    火光涂在她们的大腿和肌肤上,为她们褐色的皮肤笼罩上了一层金色。

    不得不说,要论健康程度,这些生活在原始地区的土著们,一个个都比生存在钢铁丛林之中的居民们要更加健康,他们的牙齿整齐,大腿修长紧绷,肌肉发达,身材都是标准的黄金比例。

    舞蹈和宴会持续了很久,霍法则坐在那张酋长椅子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加入活动的意思、宛如雕像。

    他没有恢复多少精神,或者说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一些,但没有多少留存于现实。

    霍法能觉察到他精神的一部分依然存在于心流咒之so中,导致他注意力不能分散到外物之上,所以那些人在做的事,对他而言就像是背景板。

    他能隐约看见那些人的舞步,还有他们的歌声,但却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个具体的人或事上,一切都是模糊的。

    唯一清晰的只有思维。

    它就像小溪,不紧不慢的流淌着。

    而霍法就坐在河边,看着思维的流淌,没有挂碍,也没有波动。

    偶尔,他会灵光一现,想到西尔比。

    如果他拥有了这道咒语,那么在长达一千年的时光之中,西尔比也一样坐在椅子上,沉浸在心流的玄奥之中么。

    如果咒语他只看了一半。

    那么另一半是什么呢?

    如果西尔比可以体验到完整的咒语,那么他是否一直都处在极乐之中。

    完整的心流咒,究竟是什么模样?

    ......

    ......

    哗啦啦,咚隆隆...

    拍手声和鼓点声由远及近,逐渐侵入了霍法的思维。

    他从思维的小溪边缓缓抬起头。

    看到现实世界里,那些土著们不知何时不再聚在火堆边跳舞,反而跑到了他的身边来了。

    他们在霍法身边升起了一堆熊熊火焰,那火焰是由很多不知名的果壳烧成的,散发着浓烈的坚果香味,十分好闻。

    而后,一个极为年迈的老妪从人群中走出,她后背驮着,高高耸起。

    她的双手却颤巍巍的捧着一个类似头冠之类的东西。那头冠上插着六种不同颜色的羽毛,还有一只老鹰的头骨。

    看见那玩意,霍法有些不自在。

    他是拉文克劳的学生,鹰是他的图腾,他的阿尼玛格斯更是雷鸟,他不喜欢这种把图腾的尸体拿来做装饰的行为。

    但出于客人的礼貌,也为了尊重当地的风俗,他没有动弹。任由老妪把那个奇特的羽毛头冠戴在了他脑袋上。

    这还没完,那老妪给他戴完头冠后,又用枯瘦的手指,沾着各色各样的油彩,涂在了他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土著巫师欢呼起来。

    霍法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配合他们。心里却有些想离开了。

    老妪退下去之后,又上来几个年轻的,身材曼妙的棕肤女人,她们缓缓走上前来,端着铁皮餐盘,就像面对着印加国王那样,为他献上了食物。

    有人送来了食物,霍法觉得非常愉悦。

    他使用心流咒消耗了大量的心神和体力,正好需要补一补。

    可仔细一看,食物有生鱼,土豆,以及...血淋淋的牛心,以及一块刚切下的羊驼肉,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豚鼠.....

    这让他觉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说米兰达上次招待他的,是世界各地的奇珍食物,的确是可以生食。

    但这些东西,霍法可真的都见过,而且完全不可生食的呀。

    腥气扑面而来。他觉得这些土著在搞自己,当下便要愤然离去,去找米兰达,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他挣扎起来,试图起身。但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坐的椅子上,长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人,他们嘿咻嘿咻,跟拔河一样,抓着霍法衣服上的纤维,把他重重的按在椅子上。

    嗯?

    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却发现自己身体被麻醉了一般,动弹不得。

    再看看那火焰,他心道不好。

    那烟,那些土著在他面前烧的烟,用的是具有强烈致幻效果的材料。

    几个年轻女人端着盘子离他越来越近。

    霍法更厌恶了,不仅是因为对方侵入了他的地盘,让他强制从心流状态中脱离,而感到厌恶,更是因为他们趁人之危的行为。

    这是要做什么?给自己喂生食,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祭祀的对象。

    也许是后者。

    那些女人离他越来越近。

    男人继续跳舞,手拉手。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没有交流。他们拿着火把,敲着鼓点,在他身边边走边跳,绕着圈圈。

    圈圈越缩越小,那些拍手打鼓的男人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近的霍法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

    “该死...”

    在具有麻醉作用的烟雾下,他奋力抬起眼皮。

    这一简单的动作将那群舞蹈的男性土著吓的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

    哗啦啦,咚隆隆...

    但舞蹈仍未结束,那些男性土著仿佛在有意试探他的耐心,跳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动弹。他们便再度敲着鼓点,离他越来越近。但只要霍法稍稍表现出一些不满,他们便立刻后退。

    如此循环。

    他们好奇的看着坐在酋长座椅上霍法,目光就像一群猴子在围观一直沉睡的金刚。又就像鬣狗,盯上了狮子身边的食物。

    那些土著男人还不是最讨厌的,一个土著女人则取出银色的小匕首,切下了一块牛的心脏,在鲜血之中,她将牛心片含着嘴里,竟要嘴对嘴的喂给霍法。

    虽然那女人长得很**,很健康,可这进食方式霍法完全不能忍,太挑战了。

    哗啦啦,咚隆隆...

    舞蹈和鼓点继续,女人含着心脏的嘴唇离霍法愈来愈近。

    他目光极力下移,看着自己的手指。(致幻药物中,他血液奔腾如河流,让他面红耳赤。手指旁边,有几百个小女孩,她们笑嘻嘻的拉着霍法的手指,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逆...逆流...”

    他艰难的用嘴巴吐出一个词。

    顿时,含着牛心脏的女人后退着,走下了台阶,烟雾从霍法的鼻孔中喷了出来。打鼓跳舞的男土著们,逆时针转起了圈圈。

    一个老妪背对着人群,倒着走了回来,将手落在霍法头顶的羽毛头冠之上。

    一切都回到了霍法被戴上羽毛头冠的那一秒。

    不过这次他可就没那么再讲道理了,乘着那致幻烟雾在体内还没有大量积存。霍法挣扎的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那个准备给他戴头冠的老妪。

    老妪惨叫,在地上滚了一圈。

    霍法也用因力过猛,外加身体疲惫,从椅子上滚落在沙地上。

    落地之后,他赶紧屏住呼吸,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米兰达离开的地方赶了过去。

    他一定要找到米兰达,让她赶紧带自己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

    一看坐在酋长宝座上,那个本应该接受他们献祭的“英雄”跑掉了。

    土著男人们一惊,停止了打鼓,那年迈的老妪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哇哇大叫起来。

    土著男人们赶紧放下鼓,不再跳舞。正在准备食物的土著女人,也扔掉盘子就跟着男人们追了上去。

    月光下,出现了诡异的画面。

    一个黑发少年在沙地上一瘸一拐的跑路,他一手扶着裆,一手捂着肺,粗重的喘息着。而他身后则跟着大批大批的土著居民。

    心流咒的副作用令霍法完全无法快速奔跑,再加上那些该死的土著给他吸的带致幻效果的烟雾,更是让他神智不清。他只觉得血液流速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土著们哇呀呀的叫着离他越来越近。

    霍法抬手就是一记百倍静滞,让他们速度慢如乌龟。

    不过,在这种状态下使用时间之力。

    消耗的精力是巨大的,他摔倒在地,倒在沙地上,额头上的汗水把他头发都打湿了。

    浓浓的烟雾之中,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那大大的月亮仿佛在嘲笑他。

    问他后不后悔。

    的确,他脱离了夜神的诅咒,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白天夜晚都不会感到异常。

    但是他也没有了夜神的赐福,他不会在晚上感到精力无限,也不会拥有惊人的,百毒不侵的体魄。

    “该死...”

    他翻了个身,不依不饶的向秘鲁土著的仓库爬去,他记得米兰达和那什么酋长在那里清点绿可可。

45,神话之子

    “三千六百多箱绿可可,一百二十多吨。足够十个基地使用一年半。”

    巨大的山洞中,米兰达神色不善的看着老酋长,“因哈尼奥,你囤积了这么多货物,居然还想涨价,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只够一年半!只够一年半!”老头痛心疾首的顿着手里的法杖,“你也说了,只够一年半年。这绿可可成熟周期就要整整一年,现在你们对绿可可的需求那么大,谁知道一年半以后,我们的产量还跟不跟的上,当然要涨价!

    “既然是刚需,我们就必须要管控,就像我会亲自来帮你解决问题一样,价格的上涨最多不能超过两层。”米兰达斩钉截铁的说道,态度强势极了。

    “又不是你解决的问题...“因哈尼奥低头嘟囔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米兰达不满的指着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没没没...没什么!”因哈尼奥赶紧摆摆手,神色一肃,说道:“抱歉啊,戈沙克小姐,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那些负责帮忙种植可可的族人,他们也要生活,也要吃饭,也要承受这次梦游者围攻的损失呀。所以,价格上涨,至少也要四层。”

    “我们可以划分一部分人手过来,帮你们扩大种植,但我坚决不同意你随便向市场释放危险信号!”米兰达拿起自己的价格羊皮纸,冷冷说道:“在这种时候,我不能看见有任何引发恐慌的端倪。”

    因哈尼奥打了个哈哈,还想再说什么。

    但米兰达却不耐烦了,这老头和她扯皮扯了快有三个小时了,死活要把价格调整到完全不合理的四层以上,这让不仅让她费劲口舌,而且消耗时间成本大大上升。

    她伸手按住了因哈尼奥的肩膀。

    “我说,价格上升两层,我们找人来帮你们种植,这个条件你接不接受,如果不接受,我可以找人研发其他的提神药剂。”

    “这...”因哈尼奥敏锐的看到,那少女腰间的魔杖杖柄,顿时苦着脸,眼泪汪汪道:“您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阿德贝.戈沙克真是生了个好孙女,杀起价来眉头都不眨一下。”

    “哼...这不看看你开出来的条件多么荒唐。”

    米兰达把手从因哈尼奥肩膀上拿开,卷起羊皮纸收进怀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派人从飞路网过来。”

    说罢,他扭头就往仓库外走去。

    在仓库外站岗的那个中年土著赶忙给因哈尼奥使了个眼色。因哈尼奥一惊,立刻上前拉住了米兰达:“等...等一下!”

    米兰达皱眉不悦的看着他,“怎么了?因哈尼奥,你该不是又要反悔吧。”

    “当然不是,”

    因哈尼奥皱巴巴的老脸笑出了褶子,“你想不想来看一下我们的其他库存,还有比绿可可更优秀的提神草药哦!”

    “这...!”米兰达瞪大眼睛,“真的有那种东西?”

    ......

    ......

    仓库外的沙地上,霍法捂着自己的肺部,气喘如牛。

    终于找到了那个该死的仓库,他心想,等找到了米兰达,一定要好好质问她,为什么统计个材料要统计这么久。

    可他刚想走近仓库,仓库外就有一个土著男人把他拦了下来。他捂住了霍法的嘴唇,试图将虚弱的他重新拖回仪式上去。

    “滚开!”

    霍法打开了他的手,就要往仓库里走。

    土著男不死心,依然伸手抓向霍法的衣领。但霍法一记三百倍静滞,让他速度慢如蜗牛。

    山洞里,到处都是摞在一起的编织筐,成堆成堆,面具极大。他没有找到米兰达,却听到了山洞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活力之根,还是十年份的,是炼制耐力药剂,倍速丸,健体药,等等药剂的必备材料,你看看,怎么样!”

    “因哈尼奥,你可别逗了,”山洞里传来不悦的女声:“这是用作提升体力的草药,对我们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不需要提升体力,我们只需要提高精神,避免睡觉。”

    “诶,别走啊!”那老头又说道:“来,看看这个,兰波叶,只要一片,你就能哈哈大笑,笑一整天,怎么样,这种东西,用了一片就可以不用睡觉。”

    米兰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是,用了这玩意的确不用睡觉,可其他事也甭想干了,再说了,兰波叶对人体有副作用,使用过量会肌肉抽搐而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是是...”老头说道,“别走,这里还有...”

    两人的交谈声在霍法耳中逐渐放大,他激动起来。可算找到这家伙了。她居然还在工作,真没想到,米兰达居然是这样一个工作狂。

    正当他打算循着声音找过去,一群土著倒率先循着他的声音,出现在了转角。原来是静滞效果过去了,他们追了上来。

    啊哦...

    霍法绝望,格林德沃都没有击倒自己,难道他要在刚见几面的秘鲁土著手里翻船么?

    ......

    ......

    仓库深处,老酋长因哈尼奥兴致勃勃的给米兰达介绍一件又一件没有多少卵用的药物。米兰达的耐心一点点的被消磨干净,某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头酝酿。

    这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

    “嗯?”

    米兰达鼻子一抽:“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老土著鼻子抽了抽,“什么味道?”

    米兰达顺着味道,来到转角一个大编织筐前,编织筐内,装着几个类似果壳一样圆圆的东西,地上还散落了几个。

    她拾起一个果壳,在鼻尖嗅了嗅,眯眼眼睛问老酋长,“喂,因哈尼奥,这都入冬了,离公牛发情的季节还早吧,你干嘛吧太阳毛桃拿出来用?”

    老酋长一看米兰达手里拿着那个果壳装的东西,顿时脸色苍白一些,讪讪笑道:“谁用了,我没用啊,只是散掉了吧。”

    米兰达眯起眼睛,扔掉了果壳,抱起胳膊,危险说道:“老东西,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我...我,我哪有隐瞒什么,”

    老酋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这不是一直在陪你逛仓库么?”

    米兰达怀疑的皱起眉头,死死的盯着因哈尼奥的眼睛,想从那老头皱巴巴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因哈尼奥只是讪讪陪笑,看起来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忽然。

    啪嗒。

    身后传来细微的扭打声以及拖拽声,好像有什么人从地上被拖走了。

    米兰达神色一变,她立刻抽出魔杖,毫不犹豫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老酋长也变了神色,他赶紧拿着法杖,拦在了米兰达面前:“不,不行,你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这里!?”

    米兰达面色铁青的看着老酋长,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之前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这老东西拉着她,在山洞里东拉西扯,无限扯皮,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老酋长咬咬牙,“外面是我们的丰收仪式,女人不允许参加!”

    “啊哈?”

    米兰达眼睛瞬间瞪大,她猛的抓起因哈尼奥的衣领,用胳膊肘重重的将他压在了墙壁上,随后就从口袋里掏出魔杖,顶在了因哈尼奥的脖子下面,尖利问道:“混蛋老家伙,敢耍我!说,你在打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

    澎湃且暗黑的魔法能量让米兰达的脸庞变得扭曲,模糊,可怕。

    老酋长被吓坏了,他尖叫道:“你不能出去,我...我...我在你那位朋友身上看到了白色的光芒!”

    “然后呢?”

    米兰达把牙齿咬的格格响。

    因哈尼奥:“在我们部落的神话之中,末日来临前,会有一个英雄,他举手投足山崩地裂,他的眼神所到之处光芒万丈,他会把一切都奉献给凡人,带领我们进入崭新的时代,但前提是,我们也要用一切去供奉他!!”

    “然后呢!?”米兰达咆哮,胳膊压的更凶了,把老酋长皱巴巴的脸完全挤变了形。

    因哈尼奥吐着舌头,用沙哑的语气说:

    “我......我.....认为你......那朋友就是那位英雄,如.....如神话所言,我们......我们必须要把一切都供奉给他,才.....才能,从这,可怕的末世中,解脱...解脱出来!”

    米兰达觉得太魔幻了,她歪着头,难以置信道:“你他妈打算给霍法那家伙供奉什么?”

    “没有.....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食物,美酒,女人,我们....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都.....都要奉献给他.....”

    老酋长艰难至极说道。

    ......

    ......

    霍法觉得自己大概是又穿越了。

    穿越回了史前一万年的蛮荒时代。

    那些秘鲁土著抓住他之后,不由分说的捂住他的嘴巴,将他重新放上了酋长的椅子。

    鼓点声咚咚咚!

    咚咚咚!

    夹杂了此呼彼应的野蛮呐喊,四个穿着华丽羽衣,全身涂满油彩的精壮男子走了出来。他们默不作声的抬起了椅子,将霍法抬着,进入了一条秘密通道。这通道在山峰中,狭小幽暗。

    一路之上,火堆无数,也遍布着荆棘和原始树木。

    每一颗树上,都攀爬着一个男巫或者女巫,他们眼睛的绿色的,不断的向下撒着不知名的药草或酒液。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点。穿过山缝和原始丛林,四个土著武士抬着霍法来到了一座高耸的金字塔前。一路之上,无数土著敲锣打鼓,发出各种妖魔鬼怪的呼喊,在音乐和舞蹈的作用下。他们有人跪地拜服,有人献上食物,甚至有人在那酋长的椅子面前,割破了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鲜血滴落地面。

    种种无法理解的行为让霍法恐惧。

    看见那高耸的金字塔,他挣扎着想要离开,但大量的致幻药剂已经模糊了他的意识。让他看什么都带着多重影像。

    四五个健壮的武士嘿咻嘿咻的抬着椅子,把他抬上了金字塔。

    金子塔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少女正在跳舞。她戴着羽蛇的冠霞,头发被剃去,全身涂满油膏、酥油和郁金根粉。那是谁霍法压根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但这时候,他血液中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本能开始逐渐上升,那个秘鲁少女的舞动的身姿变得曼妙诱人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鼓声阵阵,让他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更可怕的是,鼓声中,霍法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那个舞动少女的头发由黑色变成了瀑布般的银白色,她的棕色皮肤变成了牛奶凝脂般的白色,她黑色的瞳孔变成了海水和天空般碧蓝。他的脸庞变成了霍法最熟悉的模样。

    霍法喃喃道:“阿...阿格莱亚...?”

    “想我了么?”

    那个舞动的身影用口型说道,慢慢的向他走来。

    霍法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而后,她乖巧的走上了霍法的王座,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抬着霍法的四个精壮武士齐齐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的重重刺下。

    ......

    ......

    老酋长说完,米兰达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目光移到了一旁被打开的编织筐内,看到了那被用于公牛催情的草药,一时间气急攻心。

    “我杀了你!你个老疯子!”

    她抬手五道粉碎咒发射,一只手指一道。

    因哈尼奥反应很快,他立刻抬起法杖,为自己撑起一道护盾。但奈何五道魔咒威力巨大,护盾被击碎,他被轰飞了出去,连续撞塌了十几排箩筐,砸在了山洞的墙壁上,砸的他张口吐出一捧鲜血。

    那老头倒也硬气,他张着血口,死了妈一般,凄厉的大喊道:“戈沙克!!你若是敢阻拦我们的仪式!!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颗绿可可都不会提供给你!!”

    “没有以后了!”

    米兰达母狮一般咆哮,她五指握拳一合,山石崩塌,直接将因哈尼奥埋在了石头堆里。

    而后,她看都不看因哈尼奥的死活,一甩手,大踏步的离开山洞,向外走去。

    刚一出去,她就看到了远处燃烧的熊熊烈火,以及天空中那被烟雾迷蒙住了月亮,她摇身一转,直接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她看见了匍匐跪在地上一大群土著巫师,还有坐在金字塔顶端王座上的霍法,还有他周围四个打算献祭自己的人牲。

    “愚昧!”

    她脸色冰冷,抓着魔杖,就是一记咒语:“昏昏倒地!”

    一道红色魔咒从她魔杖中喷出,飞行之中化作四道、分别击中了霍法身边的四个秘鲁土著武士。

    那四个武士的尖刀还没有碰到自己的脖子,就被红色的昏迷咒击中,身体一软,从高高的金字塔山顶阶梯上滚了下去。

    米兰达再一晃,又幻影移形消失了。

    再度出现时,她抓起那个八爪鱼似的吸附在霍法身上的少女,抬手就把她给扔了出去,就像扔一个麻袋一样。

    在那个少女身下,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面色潮红,嘴角流着口水,双目无神空洞,还面带傻笑。看起来相当愉快。

    米兰达贝齿紧咬下唇,抓着自己头发跺了跺脚,又恼又无奈,她不由分说单手把他从椅子上给提了起来,而霍法自然的挂在她的身上,瘫的跟烂泥一样。

    那群跪拜打鼓的巫师不乐意了,看见神圣的祭祀仪式被阻止,他们发疯了一样站起来,各自纷纷的掏出武器。

    “你们面对梦游者怎么没这么果断!?”

    米兰达指着金字塔下面的人就是一句大骂。

    而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扭身再度幻影移形,离开了高高的祭坛。

46,复杂的爱

    又是一个幻影移形,米兰达搭着霍法的肩膀,出现在了位于山巅的传送阵。她跨入传送阵,绿火眨眼间将她吞没。

    她带着神智不清的霍法出现在了英国的阴冷潮湿的地下。水流轰隆隆的从管道坠入泄湖,她冷冰冰的抓着霍法的腰,从传送阵里走了出来。

    周边的那些负责记录货物的巫师一看米兰达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从火焰中走出来。纷纷上前,七嘴八舌的问道:“米兰达,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米兰达,发生了什么呀?”

    “戈沙克小姐,价格应该怎么定?”

    ......

    “都安静!”

    米兰达刚刚发完火,气势依然凌厉,她一说话,其他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然后她推了推自己的圆框眼镜,把下蹭的霍法往上提了提:“梦游者我已经解决了,绿可可价格提高两层。然后,你们抽调五十个防御司的人回来,去秘鲁那边,再派两个精神科的医师去那边,那边可能会出点小乱子。”

    “是!”得到指令的巫师们纷纷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

    人走的差不多后,米兰达又叫住了一个女巫,从口袋里抽出羊皮纸,对她说道:“爱丽丝,你去邓布利多教授那里报备一下,这几天我比较忙,请个假,市场协调的事情暂时由你负责。”

    女巫点点头,接过羊皮纸,然后又看着米兰达手里提着的霍法,指着他颇为担忧的说道:“巴赫怎么啦,是...是喝多了么?”

    米兰达摇摇头,“被那群神经土著下药了,不过死不了,你忙你自己的去。”

    那女巫松了口气,把单子揣在怀里,幻影移形消失了。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米兰达揉了揉太阳穴,神色柔和下来,她抓着霍法的手掌,把他搭在身上,轻声说道:“走,我带你回家。”

    霍法依然深陷浓浓的幻觉之中,他依然能看见跳舞的少女,还有晃来晃去的银色头发。他勉强能听到水声,还有浓郁的潮气和身边柔软的身体,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他就以为是阿格莱亚,本能的伸出胳膊就想抱抱她,然后亲亲她之类的。

    “别在这里。”

    米兰达把霍法的脸推开,无奈叹息。

    她把霍法带到了地下一角,一处幽暗的宿舍楼之中,架着他,将他带进楼道电梯之中,电梯里闪动着蓝色的魔法照明,能量有些不足。忽而明媚忽而晦暗的光线中,她半搂着霍法的腰,整个世界都随着电梯一起失重摇摆,迷离荡漾,最后张牙舞爪。

    电梯时常停下,有几个同样住在这里的女巫进来,她们看见米兰达身边搭着的少年,惊讶过后便捂着嘴,挤眉弄眼的笑起来。

    米兰达开始有些恼怒,但很快她就释然了,甚至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撩了撩头发,回报她们以微笑。

    叮咚,电梯到位。

    米兰达一手揽着霍法,一手取出钥匙,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门框撞击风铃叮叮当当的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把霍法拉进房间,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光滑的青石地砖上,愉快的小鹿一般用后脚跟把木门关上。进门之后,她看着怀里傻笑流口水的少年,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一个响指点亮了荧光咒。

    灰色房间不大却异常温馨,有床,有沙发,有厨房和浴室。

    这里是她的屋子,这里是她的房间,这里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包括她怀里的少年。

    没有多余的动作。

    她带着霍法,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床上,推倒他,然后摘掉眼镜,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急不可耐。不过当她轻轻爬到霍法身边时,她的动作却变得异常小心,她抱着他的脑袋,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那眼睛如同照相机深幽的镜头,要把他的面貌纤毫不差地拓印下来。

    而后,她小心翼翼的亲了亲霍法的脸颊,他的鼻尖,还有她的耳垂,好像在品尝一杯珍藏了很多年的美酒。

    得益于秘鲁巫师们的努力,他们成功“毒”翻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之一,此刻的霍法完全丧失了分辨能力,正是药效强烈之际。他立刻迎合着米兰达的动作、找到了她的嘴巴,动作和米兰达的柔和完全不同,十分粗暴。

    两人在荧光咒的照耀中玩了一会儿游戏,衣服很快散落一地。

    厮磨了片刻,米兰达好像听到那个家伙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话,听不清。

    嘴唇缓缓分开,她抱着霍法的脸。

    出于好奇,米兰达把耳朵贴在他嘴边,想听他究竟在喃昵些什么。

    结果仔细一听。

    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心脏剧烈一跳,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心情逐渐由陶醉变得痛苦。

    就一把锋利的,飞快的,的弯刀,直插心脏,痛入骨髓!刚才有多热切,现在就有多难过。**和冲动如潮水般褪去。

    米兰达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肩膀的吊带衫,坐了起来。看着那个依然傻笑的家伙,这次却是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霍法还想继续吻她。

    她打开了霍法。

    无意识的霍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不依不饶的纠缠上去。

    啪!

    她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霍法脸上。

    直接将他打的转过头去,嘴角流血,摔在了枕头上。

    “混蛋...”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打完之后,她又是后悔又是痛苦,她再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她毫不犹豫的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鞋都不想穿就往外走去。

    可当她刚走到卧室的推拉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小声的呼喊。

    “米兰达...?”

    少女扶着门框,身体颤抖不已,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米兰达...是你么?”身后又传来问话。

    她红着眼睛转过头,看到床上的少年已经坐了起来。他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说道,“我...我在哪儿...”

    看来那一巴掌让他清醒了不少。

    只见他坐了一会儿,又瘫了下去,在床单上摸来摸去,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有水么,我...我想...喝水...”

    见那人如此狼狈,米兰达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然后冷笑起来。这一刻,她做出了什么决定。

    她看见了自己门框柜子旁的一管口红,于是顺手拿起,擦了擦嘴巴,然后她转过身,姿态很是妖娆的靠在推拉门框上,妩媚笑道:“你想喝水?”

    “嗯,我好口渴啊...”霍法神智不清的说道:“我想喝凉水。”

    “求我呀。”米兰达嘴角咧出锋利的弧度。

    霍法嘟囔:“一...一杯水,也要求么...”

    “当然,这是我家,什么都是我的。”米兰达理所当然的说道。

    “好啊,我...求...求...你....”

    霍法口齿不清的求完之后,米兰达嘴角微笑消失,她拿起玻璃杯子,倒了点水,扭着腰肢,来到了床边。

    霍法伸手想去拿水杯。

    却被米兰达伸手阻止。

    她单膝跪在床上,侧身拿着水,看着霍法困惑的眼睛。

    两人保持了这个姿势几秒钟。

    米兰达笑了笑,陡然,她一把揪住霍法的头发,毫不留情,把他直接揪的歪过头去。那是极疼,疼的神智不清的霍法龇牙咧嘴,眼睛都歪掉了。

    “我要你记住我是谁,霍法.巴赫。”

    贴耳说完,米兰达仰头喝下一口水,扔掉杯子,然后用嘴重重的封住了霍法的嘴巴,将他压在了身下。

    黑暗中,荧光咒熄灭。

    咦

    啊

    嗯

    ...

    ...

    ...

    那天晚上,霍法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遇见了一片棕色的森林,森林中有一道狭小幽深的小径。他顺着小径一路向前,路上泥沼无数,只要踩歪便会深陷其中。

    一路惊心动魄。

    等他终于穿过了那条小径,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苍茫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那草原的广阔和苍凉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看见那草原,他只想奔跑,一路向前。

    于是他变成了一匹马,撒着蹄子,快速奔跑来。那狂奔给他带来了自由的喜悦,那是难以想象的灵魂颤栗。

    只是,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有些不应景。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尽管马并不能扭头看自己的后背,但他还是把脖子歪成了一百八十度。原来他的背上还骑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是谁霍法不甚清晰,她可能是阿格莱亚,也有些像米兰达,甚至有点像那个秘鲁巫师献祭给他的少女。

    她骑在霍法身上无声的哭着,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眼泪和短线的风筝一样。

    霍法觉得很难受,不仅是因为她一直哭,还因为她的重量压着他,令他不能全速的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奔跑。

    于是他跪坐下来,让那个女孩从他背上滑了下来。轻巧的后背让他感觉轻盈无比,他仰头发出一声狂野的呐喊。

    鬃毛抖动,四蹄如飞,他在那片苍茫的绿色草原上再度狂奔起来,这一次,他速度极快,快到难以想象,他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这草原无边无际,诱惑着他,呐喊着,奔跑着。

    终于,在经过快乐至极的冲刺之后。

    他不得不猛的停下脚步。

    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

    河水湍流,河床上有很多尖锐的石子,他必须要趟过河水才能到达草原的另一边。如果趟过去,他的蹄子可能会受到严重伤害。

    不止如此,河对岸还有一颗不知名的绿叶树,那是这片草原上唯一一棵树。

    一个灰头发的老者盘膝坐在那颗树下,低头静静的观察着河水。看见河对岸的那匹野马,他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河对岸的草原依旧一望无际,霍法只有跨过那条河才可以继续奔跑,他很渴望像那个老者一样,去河对岸。他是如此渴望,以至于他抬起蹄子,打算趟过河水。

    身后传来发疯似的哭喊。

    那是他的名字。

    他转身一看,那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居然追了上来,她跌跌撞撞,膝盖和脚上磨的全是鲜血。她在哀求他不要过去。

    霍法纠结极了,不停的在河水边打着转转。

    河对岸那个老者缓缓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他微笑着转头离开,进入了河对岸的草原深处,了无踪迹。

    强烈的不甘击中了霍法,他向河水踏去,锐利的石头立刻让他产生锥心的刺痛,他大喊一声。

    猛的从床单上坐起,一身冷汗。

    ...

    ...

    ...

    房间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只有钟声在滴答滴答的摇晃,那是挂在墙上的猫头鹰挂钟。

    一些黯淡的黄色光芒从窗户外照了进来,那是挂在窗户外的风信子灯。远处有什么人在说话,听不真切。他躺在一张不算大的单人床上,身边有一组简单的单人沙发,推拉门外是冰箱和洗碗池,冰箱上粉色的便签表明着屋主人的性别。

    这是米兰达的屋子么?

    他醒了过来。

    梦境迅速被遗忘。

    混沌的幻觉消失,霍法感觉大脑神轻气爽。好像他自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他大脑轻松的甚至可以立马背下一整本厚厚的拉丁语词典。

    为什么会这么清爽?

    困惑的霍法独自坐在床上,渐渐记起了发生的事情,他陪米兰达去秘鲁处理什么绿可可价格的事情,结果无意中用心流咒炸断了一座山,结果被当地的秘鲁巫师奉为神灵供奉起来,最后他们好像还给自己烧了什么古怪的烟雾,自从那一刻起,他的意识便趋于破碎,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七彩的头冠,跳动的土著,震耳欲聋的鼓点,高耸的金字塔,金字塔上的仪式,还有...米兰达...地下泄湖...房间...口渴...疼...

    顿时,米兰达的脸鲜明起来。因为霍法想到她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那句话我要你记住我是谁。

    他摸着自己的头顶,脸色瞬间苍白。

    “完了...我做了什么...?”

    霍法喃喃的说道,又伸手一摸大腿,黏糊糊的。赶紧掀开被子,床单上有一些被冲淡的干涸血迹,呈淡粉色。腿上也有一些...

    “哇!”

    他发出一声惊呼,赶紧重新把被子捂上。做贼一样到处看,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声音。

    他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什么,好像有什么人在拿锤子咚咚咚敲他的头,把他头敲的晕乎乎的。

    “no...no...no...no...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晕眩中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米兰达。他找了床底下,打开柜子,好像米兰达会躲在里面跟他捉迷藏似的。

    但毫无疑问,她不在这里。

    直到他猛地掀开浴室的帘子,唯有浴室微微滴水的莲蓬头显示这里的确被人使用过。

    看到滴水的莲蓬头,他才觉得自己也得洗澡了。于是他把开关转到了冷水,让水流哗啦啦淋在自己头上,希望这样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看着水流从自己身上冲刷下来的淡淡红色,看着旁边镜子里那个家伙胸口上几十个草莓,他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好像囫囵吞下去的人参果,想不清楚,也找不到。

    只记得,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那处巨大的、澎湃的、无可比拟的、难以形容的、几乎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人类之间的激情!

    可若是去回忆细节,的确回忆不起任何东西,他彻底失去了对昨夜的记忆。

    这郁闷让他恨不得拿脑袋去撞面前的白瓷墙。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怕撞坏了墙还得赔。只得把脸埋在手里,然后慢慢的撕扯起头发。好像这么做他能把自己脑子从头颅里面拽出来,然后把它扔进马桶里用水冲走,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明明他只应该击败西尔比,再回到五十年之后。明明他们是朋友...明明...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毫无头绪。

    洗完冷水澡,他又开始找自己衣服。

    这一找,嗬!

    刚刚他还没主意,原来自己床头有一叠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上面还有一块蓝色的浴巾。

    霍法坐在那叠衣服面前,呆呆的看着那堆衣服,灵魂都要出窍了。

    好一会儿,颤抖的低下头,把那块浴巾拿起来,嗅了嗅。

    上面有淡淡的紫罗兰花香,那嗅觉瞬间把他拉回了七年年的霍格沃茨的火车上。他想起刚见米兰达的时候,她就帮自己叠过一次衣服。

    然后又是二年级的时候,他在对角巷遇见米兰达,被她带进旅馆,借宿一夜,那一夜他同样在淡淡的花香和呼吸中度过。

    还有四年前他抱在怀里的那只猫,两年前圣诞夜的夜晚.....过去共同生活的一些片断会有声有色极其生动地出现在他眼前,令他久久怅然。

    顺着那香味,他脑袋移到了枕头上,把脸深埋在地面,那里的体香就像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真实的不可思议,照映出他平凡与卑劣一面。

    这是命运么?

    该怎么办?

47,突发异常

    他终于坐起,抓了抓自己头发,叹息着穿上了那叠整整齐齐的衣服。

    事已至此,他没办法去责怪那群秘鲁巫师。更不想再去责怪上帝,他只想找到米兰达,她不知道去了哪里,霍法很担心。

    可当他推门而出时,楼道里空无一人。

    一些女性的衣物挂在晾衣架上,静静的往下滴水。

    他走出女生宿舍楼,来到街道上。

    昨夜还熙熙攘攘的地下泄湖,此刻却一片死寂,其间没有丝毫声音。既看不到来往的清醒巫师,也看不见米兰达的踪迹。只剩下轰隆隆的水流从高处的管道中坠落深深的地下泄湖,发出沉闷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即便想找到米兰达的心思无比急切,霍法依然对这空无一人的场景感到困惑,困惑中,更有某种山雨欲来的压迫。

    而这压迫更加重了他对米兰达消失的担忧,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他的情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改变。

    “米兰达!”

    他站在湿滑的石板街上,大声呼喊着米兰达的名字。

    无人回答,好像在一瞬间,这里的人都蒸发掉了。此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那些风信子灯缓缓摆动,光芒黯淡。可风信子灯下的店铺和街道,了无人迹。只有一些散乱的箱子和货物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混乱。

    “米兰达!?”

    他环顾四周,越发不安,人都去哪儿了?米兰达呢,邓布利多呢?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么?

    “米兰达...可恶!!”

    他迅速的向平时米兰达工作的地方的跑去。心里祈祷着一定不要出事。

    啪!

    狂奔中,空中有一张纸迎面撞击在他焦急的脸上,如同迎面而来一巴掌。

    他撕下来,登时脸色就变了,这是一张类似通缉令一般的纸,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他的名字。

    【亲爱的霍法.巴赫】

    但也只有这一句,他拿着这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张四处张望,却什么人都看不见。

    “谁!?”

    他四处喊着,却无人回应。

    他再往前走,在湿滑的地面踩中了又一张纸。他拿起一看,又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用同样的字迹写着。

    【我的好朋友,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离开了时间囚笼。我很满意。】

    时间牢笼...

    他知道这些话是谁写的,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冰冷的现实迎面而来,击中了他。

    伴随着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继续向前走,果然又看见了一张贴在墙上的通缉令。

    【不过你认为这就结束了么?当然没有。】

    他顺着墙上的通缉令,继续向前,看到一张散落在报刊亭的通缉令。

    【生命如此空虚,可通向顶峰的路,却足以填满一个人的灵魂。】

    再往前走,又是两张通缉令贴在风信子灯上,一排一张。他不得不两边摇摆,才能看清它们。

    【此刻我还没有被填满,所以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作为游戏筹码,我想和你赌上一切,赢者通吃,败者食尘】

    西尔比...该死!

    该死!!

    霍法握紧拳头,手指穿透了之前的通缉令,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魔幻,导致他几乎淡忘了自己的目标。如果西尔比未死。一切美好都是空中楼阁,都会化作泡影,完全消散。

    他追逐着通缉令,一路走过去。最后一张通缉令是贴在米兰达工作位置的传送门柱子上,看着那通缉令,霍法脑袋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

    【三天之内,你如果不能拯救这个世界,我就将你的几个朋友,一起打包,沉入太平洋。】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简短异常。可表达的意思却是冰冷而锋锐。这简直让霍法难以置信,把自己的朋友打包沉入太平洋?

    这是什么意思?

    米兰达被西尔比抓走了么?难道整个地下泄湖的人都被西尔比带走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何自己一丁点察觉都没有。

    兹啦。

    伴随着悄无声息的火焰,那些贴在墙上,或是抓在手里的通缉令,逐渐在火焰中燃烧殆尽。看着那燃烧的火焰,霍法仿佛能看到火焰后那一双戏谑的双眼,那是西尔比的眼睛。

    他逐渐冷静,背着手晃荡起来。

    不,不可能,西尔比再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他想到洗澡的时候,腿上的血痕尚未干涸,米兰达家中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自己的醒和米兰达的醒只隔了短短一小时不到。

    浴室的莲蓬头还在滴水,她应该在离开家之前还洗了个澡,显然并不是匆匆离开,而是自然离开。

    再一细想,他醒来的时候,还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也就是说,在他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有人的,当他出来的时候,人便全部消失了。

    不到几分钟,这是个好消息。

    他从口袋中取出玻璃球,想问一下噩梦之神知不知道什么线索。可当他拿出玻璃球之后,却看见玻璃球的小怪物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萎靡不振,它低垂脑袋漂浮在球体之中,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小怪物,小怪物!”

    他晃荡玻璃球。

    漂浮的噩梦之神缓缓的抬起头,脑袋中的白色光点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黯淡,霍法极度担忧,这才只过了一天。

    “发生了什么,小怪物?”他问道。

    “我察觉到了...原初的意志...”小怪物脑袋中的白点闪烁不定,它挣扎的抬起头,看着霍法,断断续续的说道:“毁掉...一定要毁掉...”

    话没说完,它脑袋中的白光突然熄灭,身体再也不能保持悬浮,悄无声息的掉到了玻璃球的底层,好似一只普通的死章鱼。

    霍法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神灵啊,为何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没有办法了,要用那一招么?

    霍法极度不安,但想到米兰达,他还是咬咬牙,动用了时间之力。

    他双目泛起银色的光芒,看着虚空。虚空之中,无数个未来的他同时睁开银色的眼睛。那是一分钟之后的他,半小时之后的他,一小时之后,五小时之后的他,一天之后的他,两天之后的他,一直到三天之后。

    至于更久远,霍法看不清楚。

    而后,半小时之后的他看了过来,说道:“巴黎。”

    霍法双目中银色光芒消失。

    这能力是时间之力的附带,也是当初那个叫曼斯的家伙最渴望的力量。具有看破未来之力,是无上的预言之术。

    但霍法向来不愿意启用这种能力,因为他太了解时间之力的副作用。

    如果他去主动观测未来,那么观测的结果便会必然发生,无论它是好是坏。就像曼斯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却无力阻止。

    如果他不去观测,那么未来一切都是混沌。

    不过,既然西尔比都已经放出狂言,要把他的朋友都沉入太平洋,那这时他也顾不上时间之力的副作用了。

    得到巴黎这个信息之后,他赶紧抓了一把飞路网的粉末,跨入传送门,朗声喊道:“巴黎!”

    ......

    ......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脚踩在坚实地面的时候,他瞬间就被拥挤的人潮给淹没了,从一个人没有到地下城,到身边每一英寸都挤满人的体验,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就像在前世最拥挤的印度火车上,被大片的人潮挤来挤去。拥挤不堪忍受,甚至让他不能呼吸。

    疯狂的拥挤之下,霍法毫不犹豫启动了时间之力,时间流速被降到了百倍一下,那些拥挤不堪的家伙向前推进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挤慢的时间中,他抓着别人的肩膀,踩在他们身上,站在了他们的头顶。那连绵不绝的头顶几乎和平地一样扎实,可见这究竟是有多少人。

    再仔细一看,那些挤来挤去的那些人还不是清醒的巫师,而是如野草一般密集的梦游者。他们大多带着头盔,有人穿着**德国的军服,有人穿着盟军敢死队的外套,更多的则是平民,他们戴着黑色的笼子,一波又一波的冲撞着远处一堵高几十米的城墙。

    那城墙背靠着埃菲尔铁塔,铁塔都在巨大的撞击中,摇摇晃晃,岌岌可危。而城墙上则闪耀着魔咒的光芒,那些则是巫师正在施法的征兆。

    霍法顿时明白了,这和当时他在秘鲁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同样都是梦游者袭击巫师基地。这不过这一次袭击的地点换到了柏林,而袭击的规模则比秘鲁的那一次大了几百倍都不止。

    这不是偶然事情,而是**。

    为何未来的他会把自己指引至此?

    他很快就发现了缘由。

    潮水一般的撞击和踩踏,让最前面一批梦游者堆到足足有十米多高。

    而巫师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为首一人正是邓布利多,他环绕着手中的魔杖,熊熊烈火化作火龙,咆哮着席卷而过,将最顶端的那一层梦游者烧成了灰烬,眼见那火龙有越来越庞大的趋势。

    霍法不由大喊:“住手!”

    他一个幻影移形消失了,等他再出现时,来到了邓布利多的身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住手,让我来处理!”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邓布利多一看抓着自己手臂的霍法,顿时一惊,魔杖中喷吐的火龙消失不见,而他身边那些法国巫师则纷纷抽出魔杖,用法语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别急别急,”邓布利多赶紧对周围的清醒巫师说道:“这是我的学生。”

    那些清醒巫师听邓布利多这么说,缓缓纷纷放下了魔杖。但依然用警惕的神色看着他。

    邓布利多焦急问霍法:“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你没有收到通知躲起来么?”

    躲起来...原来伦敦地下泄湖的人都躲起来了。霍法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虽然心里憋着一千多个问题,但看出了此刻万分火急的状况,他没有发问。

    “别杀他们,我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霍法说道:“这些都是活人,等我处理完西尔比之后,他们自然会清醒的。”

    “现在想不了那么远的事!”邓布利多焦灼说道:“如果现在不解决这批梦游者,马上整个巴黎的幸存巫师都会变淹没。一旦巴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您给我腾个位置,我马上就能做到!”霍法打断了他,“快!”

    邓布利多愕然:“你确定?”

    “我确定。”霍法笃定。

    说话间,那海啸般的梦游者在未知力量的控制下,轰然撞击城墙,这一撞令城墙摇摇晃晃,几欲坍塌。旁边的巫师站立不稳,纷纷叫喊着,催促邓布利多快点施法,有的巫师甚至拉住了霍法的胳膊,想将他从邓布利多身边拉开,让他不要干扰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选择了相信霍法,他把魔杖收了起来,向后驱赶人群,为他腾出了一块地方。

    霍法也不犹豫,他当即坐在地上,开始运行心流咒。

    这是他第三次运行心流咒,由于熟练度越法提高,他运行心流咒的速度比前两次运行的速度要快很多很多。

    伴随着咒语so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形成。

    那潮水般,几十万的梦游者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不再撞墙。不过,夹杂注意力其中的,还有大量的魔力,以及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这一次的梦游者数量比秘鲁的那一次要庞大数倍,心流咒so所聚集的能量也要庞大数倍,几乎只用了三分钟,霍法的胸腔就高高鼓起,连带着四肢也粗壮起来,好像被充气了一般。

    这让邓布利多相当的担忧,他在旁边看着霍法,能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沸腾,但那显然不是健康的。由于缺乏释放途径,那能量一点点的将霍法的身体撑大,几乎要令他爆炸。

    霍法也察觉到了这可怕的力量,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他不再强行的忍受这份魔力,而是分出心思,开始使用变形咒。

    他跳下高墙,一边疯狂使用变形术加固城墙,一面向前跑去。

    那是史无前例的变形咒,数百米长的高墙在他的控制下,拔地而起。顺着他的脚步,城墙不断延伸。

    不到三十分钟,他就在这座城市中,架设起了一道几千米的围墙。那围墙还在不断向远处延伸。

    他身后的那些巴黎巫师都看呆了。

    这要有何等庞大的魔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霍法用的并非是自己的魔力,而是梦游者里那群堕入梦境的巫师的魔力,在魔力从他体内释放出来之后,他膨胀的身躯渐渐正常,胸腔也不再高耸。

    他跑在城墙上,而梦游者则被心流咒吸引,齐齐的跟在他身后,那看似势不可挡的攻击,竟被他一人化解。

    不知是谁迈出了第一步。

    很快,那些清醒巫师,以及邓布利多,齐齐跟在霍法身后奔跑起来。他们想看看那个少年究竟要怎么做。

    终于,霍法来到了空旷的郊外,他开始绕着圈圈奔跑起来,一层层坚不可摧的城墙,在他的脚下形成,很快,他就跑出了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他脚下由变形术构成了城墙也高达数十米,牢牢的将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封死,而几十万梦游者则被他牢牢禁锢在了其中,再也不能乱跑,更不能制造混乱。

    做完这一切。

    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累的脸色煞白,气喘吁吁。

    虽然魔力是不缺,但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力量,驾驭那么庞大而驳杂的力量,并将它们转化为标准的变形术,这其中需要消耗的精神力量,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在经过秘鲁的事件后,他的承受力要坚韧了不少,这才没有当场倒下。

    邓布利多带着那群法国巫师从城墙上跑了过来,看到霍法的所做。他们震惊的无以复加,那瞬间建立的庞大的长城,宛如神迹,立在巴黎郊外。

    那些法国巫师对他再无一丝偏见,他们震惊而又感激的冲到他身边,用生硬的英语在他身边赞美着,询问者。用对待救世主的态度去对待他。

    霍法喘息着,那些陌生人的的赞美或询问在他耳中左耳进右耳出。使用完心流咒的他实在没有多少精力来和别人应酬。

    邓布利多看出了霍法的疲惫,他大声怒斥着,驱赶走了激动的法国巫师,摸着霍法的肩膀蹲了下来,“你还好吧。”

    霍法点点头,这一次比在秘鲁那一次好很多,那一次用完心流咒后,他话都说不上来。这一次,心流咒带给他的负担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梦游者的问题解决,在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之后,霍法抓着邓布利多的胳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米兰达呢,您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48,古怪声音

    霍法坐在巴黎的城墙上问邓布利多:“米兰达呢,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他大概没料到霍法会问这样的问题,沉思片刻之后,他说道:“就在半小时前,在我收到巴黎的紧急求救信号前。阿德贝.戈沙克和我有过几分钟的通话,说是他那边的情况也十分严峻。如果我没有料错,米兰达应该去了印度的加尔各答。”

    霍法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印...印度?他震惊道,“米兰达去那里干什么?”

    “阿德贝.戈沙克在加尔各答,”邓布利多说道:“那里是我们的殖民地,有大量的魔法作物种植在那边,米兰达应该是收到他的指令,去帮他了。”

    靠...霍法又是气恼又是庆幸。

    气恼时米兰达没有跟他说一声就跑了。

    庆幸的是,米兰达好像并没有被西尔比抓走,这让他紧绷的心掉下来了一半。

    他扶着邓布利多的胳膊站了起来,分开了那群站在他身边的法国巫师。

    邓布利多在霍法背后大喊,“你要去哪儿霍法,不先休息一会儿么?”

    霍法摆摆手,径直幻影移形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他来到了巴黎超级飞路网的石拱门处,抓起一把粉末跳了进去,大喊道:“加尔各答!”

    呼,绿火将他吞没,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出现时,他站在成片成片的棕榈树叶中。由于足足跨越大半个地球,天空陡然明亮起来,再也见不到欧式教堂的钟楼,却看到一些寺院的尖塔。清新的空气让他被心流咒透支的心神恢复了一些健康。

    无数溪流从田野里交叉流过,灌溉着这片肥沃的土地。那儿种的有棉花,也有咖啡,有豆葱,也有丁香和红胡椒。冉冉上升的烟雾缭绕在一丛棕榈树的树梢上,树丛中,露出了一片清新秀丽的平房、几处修道院的废墟和几座造型奇异的庙宇。印度建筑中那些千变万化的装潢艺术更丰富了这些庙宇的内容。再过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阔田野。在那些灌木林中,有毒蛇,有猛虎。

    即便霍法十分担心米兰达,这画面也让他稍稍失神片刻。可没等他稍微缓口气,他便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喊着什么,那大概是印度的梵语。

    可奇怪的是,他却并未看见半个人影。那呼喊就在他耳边响起,跟贴着耳朵说话一样,霍法猛的晃起脑袋,想把那怪异的响声给甩出去。

    但甩了半天,没什么用,那呼喊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密集。

    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不可忽视。

    霍法无法,只能跟着那声音跑了起来,渐渐的,他接近了一整片寺庙区。到处都是尖尖的印度教高塔,还有一些佛像。

    他找到了呼喊的源头。呼喊声是从那些寺庙的高处传出来的,那里呆着上千名僧侣,大概等同于英国的清醒巫师。

    很奇怪,明明他们隔的很远,按理说应该听不见声音才对。可那声音偏偏直达霍法心底,清晰的可以分辨出每一个呼喊者的性别。

    他甚至在其中听到了阿德贝.戈沙克的声音。明明他连阿德贝的面都没见见到,什么时候他的听力如此优异了?

    他困惑着那古怪的,直达心底的声音。

    于此同时,地面震动起来。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震动越来越剧烈,灌木林中老虎逃难般的冲出丛林,和它一起的还有毒蛇和大象。

    在寺庙的对岸,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宽约五十米,

    在河对岸,黑压压的人群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多到难以想象,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尽头。

    几分钟之前,霍法在巴黎的时候,曾觉得那里的人数比印度火车上挂的还多,但真的来了印度,他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

    英属印度面积达一百四十万平方英里,人口共有一亿八千万。说实在话,当他知道米兰达可能跑到印度来之后,他就抱着被人海淹没也要找到她的决心,可也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么多。

    梦游者驱赶着老虎和大象,踏入恒河,用身体当作堤坝,丝毫不计代价的填满了河流,而后面的人就踏着他们的身体,前赴后继的冲了过来。

    很快,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冲到了河对岸。撞击在寺庙的墙壁上。

    脑海中的呼救声更惨烈了,霍法猛的捂住了耳朵,他差点被声音给震聋了。但捂上了耳朵也没用,他依然能听到,那无处不在的声音。

    他必须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消除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做点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

    .....

    高塔在梦游者的撞击下摇摇欲坠,高塔上的巫师四散而逃。而那些本地僧侣则早已无处可去,他们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准备寂灭。

    阿德贝.戈沙克挥舞着魔杖,在高塔顶端释放着魔咒,他的副手却焦急的拉着他,试图把他拖离,“戈沙克部长,这里已经沦陷了,必须得离开了。”

    “不行,现存的百分之四十点种植园都在我们身后,如果种植园被毁,我们很快就会弹尽粮绝。”阿德贝.戈沙克斩钉截铁的说:“如果哪一种方法都会死,那么何必不战斗下去呢,说不定还有一些机会。”

    他的手下无法说服他,只好按照他的命令,去劝说僧侣,让他们也拿起武器,一同反抗。可没有多少效果,僧侣们已经不再抵抗,一同来到这里的英国巫师也逃的逃,散的散。

    可就在寺庙被撞的几欲坍塌的一刻,那渡过恒河的梦游者忽然不动了。他们的脑袋齐齐扭转过去,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僧侣和阿德贝,还有其他一些英国巫师看见了站在恒河旁边的一个黑发少年。只见他身体摇摇晃晃,行走出极为诡异的步伐,几乎都要摔倒,但在他出现的一刻,梦游者停止了攻城,齐齐向他缓缓的移动过去。

    虽然完全看不见,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正在空气中汇聚的庞大能量。那力量从他们头顶流过,威压令人心惊。

    僧侣们齐齐站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有人指着他,甚至跑下高塔,向那少年跑去。

    阿德贝认出了那个少年,惊讶的大喊道:“巴赫!?”

    霍法充耳不闻,他在心中默念心流咒,短短一天之内,他再度使用这可怕的咒语,面对这样庞大数量的梦游者,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魔力太过庞大,以至于他的指甲和骨骼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同时裂开的还有地面。一道巨大的裂隙出现在地面。恒河之水咆哮如雷的倒灌入裂缝,河面开始被无限拓宽,开始时五十米,然后是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那裂隙扩大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最后恒河之水疯狂下降,最后直至缩小成一条小溪那样的大小。

    霍法鼻尖流下鲜血,伴随着他冷漠无情的念动咒语so,一道巨大的峡谷出现在原本是恒河河床的位置,那宽度和深度堪比东非大裂谷,完全的将梦游者和幸存者所在的位置隔开。不仅如此,峡谷对面还竖起了上百米的高墙,彻底阻隔了梦游者入侵的可能性。

    终于,在这宏伟景观出现之后,霍法脑海中那诡异的呼救声终于消失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成了死狗。

    被救的僧侣们哗啦啦的从寺庙上跑了下来,跑到了霍法身边。围着他,不断的跪拜,流眼泪。有人甚至拜着拜着就哭晕过去了。就像以色列人看见分开红海的摩西一样。

    和巴黎时一样,霍法对这些崇拜充耳不闻,他累的气都喘不过来。

    心流咒带来的魔力虽然可以被消耗出去,但更多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异常力量,积攒在他体内,令他难受无比。

    不仅如此,他耳边的声音更大了,那并非是身边僧侣的崇拜声或念经声,而是来自更遥远地方的声音。

    这声音他捂住耳朵都没用,因为它们来自于未知,并且直达他的心底。

    他不知道西尔比自己用这咒语会怎样,如果每次都这样,那也太受罪了。

    好不容易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喘过一点气。他见到阿德贝.戈沙克在他身边坐下来,无限感慨的说道:“好小子,你真是长大了啊!”

    霍法还没从那怪异的声音中回过神,他知道阿德贝在他耳边说话,但完全不知道阿德贝在说什么,那怪异的呼救声实在太吵了。

    “你说啥?”他指着自己的耳朵,仿如聋子。

    “我说,我果然没看错你!”阿德贝大声的在他耳边说:“从一年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大事!”

    霍法终于听清了一些,能从严格了一辈子的戈沙克教授教授嘴里听到这句话,如果是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足以含笑九泉了。但现在不行,因为他完全没有在加尔各答看到米兰达的踪迹。

    一句客套都没有,霍法直接问阿德贝:“米兰达在哪里?”

    阿德贝困惑说道:“你找米兰达干嘛?”

    霍法很想说,因为你宝贝孙女把我给强上了。但他知道不能这么说...只是说,“我找她有事。”

    阿德贝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米兰达的确来过我这里,不过,她看我这里形势严峻,就离开去帮我寻找外援了。”

    “我...我...”霍法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他压制住想爆粗口的**,扶着阿德贝的肩膀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坚持问:“她去了哪儿?”

    “美国。”

    阿德贝.戈沙克说道:“美国是幸存巫师最多的地方,她去那里帮我寻找外援了。”

    “美国哪里?“霍法把牙咬的格格响。

    “纽约,应该吧。”阿德贝有些忐忑的说道。

    老实说,这少年的幅模样让他觉得有些恐惧不安,特别是此前那股庞大的近乎恐怖的力量,他仍旧记忆犹新,那是他超出理解之外的力量,完全不像是凡人可以驾驭的。

    霍法不顾伤痛摇摇晃晃的转身就走,离开了阿德贝和那群印度僧侣。

    阿德贝担忧的看着霍法的背影,“巴赫,你这么急着找她干嘛,你若是想见她,等一会她自己会回来的。”

    霍法一句话都不说,又幻影移形消失了。

    阿德贝的话他听到了,可他哪里敢再多等一秒钟,西尔比给他的信件还在脑海中萦绕。他必须要立刻找到米兰达,以防止她被西尔比弄走。

    于是他幻影移形来到了超级飞路网,钻入其中,大喊一声:“纽约。”

    ......

    ......

    这一次,刚一落地,他便发现自己站在自由女神像的头顶上,面前是茫茫大西洋。身后是奔流不息的哈德逊河,以及几十艘废弃的驳船。

    还未等他稍微看一下环境,大脑里便立刻响起了巨大的呼救声。比在加尔各答的声音还要大,还要清晰。

    那是英文,是男男女女的呼救声,惨叫声,祈祷声,它们饱含痛苦,冲击着霍法的心神。

    他死死的捂住脑袋,蹲了下来。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已经不仅是声音那么简单了,他甚至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他看到长岛内,被数万名梦游者围攻的十几名巫师,其中有几名绝望的巫师跪了下来,祈祷不止。

    他看见百老汇剧院内,一群躲在剧院顶端,瑟瑟发抖的清醒巫师,在他们下方的街上,是洪流一般的黑影。

    还有曼哈顿下城区内,被几条街的梦游者围的水泄不通的银行。银行里有好多妖精,惊恐的趴在围栏上,抱着脑袋。

    在那群妖精中,霍法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是因铎。

    辨认出他几乎让霍法脑袋差点崩溃,好家伙,声音和画面齐齐上阵,让他捂着头一下子瘫坐在地,死死的咬紧牙关。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东西,为何他会听见那么多人多声音?看见这么多人的需要?

    难道这是心流咒的副作用么?

49,追逐游戏

    曼哈顿下城,巫师金融街。

    成堆成堆的金币散落在妖精银行的金库之中。

    因铎抓着公文包,焦急的万分的抓着金币往公文包里塞,那公文包怎么塞都塞不满。可他的效率实在是太低,或者说,银行里的钱实在太多了。

    “老大!”

    金库的大门被猛的推开,一只年轻妖精哭爹喊娘的闯了进来:“我们快拦不住了,那些家伙实在太多了!”

    因铎从金币堆里抬起头,稀疏头发的头顶上全是汗水,他暴躁的说道:“那些巫师呢,让他们去填,多少人都要拦住他们!”

    “他们不干了,都快跑了一半了!”报信的妖精急的跺脚:“别管钱了,快走吧。”

    “啊,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

    因铎抓着自己的耳朵,使劲撕扯起来。

    在动乱开始前,那些国外巫师还亲切的找他贷款,嘴巴甜的和蜜糖一样。结果动乱一开始,他们就全跑了。

    “本国的那些人呢,他们也跑了么?”他不甘心的问。

    “靠不住啦,兵败如山倒,给他们钱他们都不干了。老大,快跟我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因铎叉着腰跳在金币上说。“你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死我也要和我的金子死在一起。”

    “那你跟金子死在一起吧!”

    那只年轻妖精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我走了!”

    “喂!喂!拉环!啊可恶啊!”

    因铎看手下跑的这么果断,气的用手砸起了面前如山的金子。

    砸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和金子死在一起只是气话。他堂堂妖精融资银行总裁,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他还要等着战后发大财呢。

    当即,他只好拖着那沉重的公文包,往妖精银行外走去。

    吭哧哈哧的走了几分钟,远处传来轰隆一声爆响,用来阻隔梦游者的魔法墙壁彻底粉碎,堆到了十米多高的人潮翻滚着冲进了金融街,冲进了妖精开设的银行。

    拖着沉重公文包的妖精被人潮击中,当场飞到了高空,公文包里钻石和金币散落一地,就像下雨一般从天空落下来。因铎又是心疼又是不甘。整整七年,他空手套白狼无数,呕心沥血才在美国开设了一家投资银行,眼看就要大发战争财的时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却陷入了梦境,陷入梦境也就罢了,反正有些人在因铎眼里或者跟做梦也差不多。可是要是借着梦游来砸银行,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要死了么?

    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梦游者,因铎无比不甘的想。他发誓,如果谁现在出现拯救他,那么他至少为那家伙服务二十年,也许二十年多了,十五年好了。

    可能是他的誓言被人听到了。

    那个举着棒球棍的梦游者离他只有半米不到的时候,他忽然不动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一只木偶被绳子绷紧。

    嗯?

    因铎躲在门口,瑟瑟发抖。

    事情出现了转机。

    然后,梦游者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如海水退潮,留下贝壳一样,把银行里的妖精和巫师留在了地上。

    因铎愣了一秒,随后毫不犹豫的翻身坐起来,争分夺秒的把地上的金币和钻石重新塞进了公文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争取时间减小损失的黄金时机。

    “看,有人在控制那些梦游人!!”

    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

    银行里的妖精和巫师都看了过去,也包括因铎。

    他看见了梦游者迁徙的位置,还有远处一个站在曼哈顿高楼上,不断跳跃的少年。

    伴随着他的每次跃动,都有一个高楼悄无声息的拔地而起,从地面整齐的断裂开。

    好像那些上百米的高楼对那个少年来说,只是长在地里的竹笋。

    不一会儿,几百栋高楼齐齐漂浮在了空中,这颠覆而诡异的画面让因铎手里的公文包掉在了地面,他颤抖的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用于分辨假钞的单边眼镜,戴在脸上,转了几圈。

    看清之后,因铎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是你!?”

    诚然,七年未见,但那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熟悉的脸庞。那个在高楼间跳跃的家伙,真是很久很久以前,跟他有过一段交集的霍格沃茨学生。

    他曾听说过他在那一年后声名鹊起,又在随后的一年陷入黑暗,销声匿迹,却不想在这里又见到了他,霍法.巴赫。

    .....

    .....

    梦游者大军无处不在,不过霍法也熟悉了套路,他再度运用心流咒,将梦游者身上的魔力聚合在自己身上,然后用那庞大的魔力扯断了纽约成片的高楼。硬生生的在拥挤不堪的曼哈顿下城开辟出了一片空地。

    把所有的梦游者引导进空地之后。

    霍法再也不堪重负,停止念动心流咒。

    轰隆隆!!!

    咒语停止,高楼纷纷从天而降,在地面围成了一个巨型围场。巨大的重量让地面如八级地震一般颤抖。

    看见所有梦游者都被一个人控制,因铎惊呆了,他看着脚边装满金币的公文包,再看着街道上瘫倒的少年。

    立刻明白了什么。

    一个巨大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形成,他毫不犹豫的扔掉公文包,连滚带爬的向那个瘫倒在地的少年跑了过去。

    这么做的不止他一个人,但凡是看见刚刚那神迹般一幕的人,无不向那个少年跑去。因铎跑的最积极,一路上,他甚至动用了魔法,把那些跑在自己面前的,速度比他快的人全部炸飞。作为顶级投机倒把的妖精,怎能坐视这种潜力股被别人抢走。

    “霍法!”他饱含热泪的冲了过去,跟看见了挚友一般,“霍法你还记得我么,是我啊,因铎!”

    躺在地上的霍法瞧见远处那个冲过来的圆滚滚的身影,早已知道他是谁,他艰难的支持着从地上爬起。

    因铎哭爹喊娘的冲过来,抱着他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是我啊,你这家伙,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可是想死我了啊!!”

    若是从来没见过这妖精,只怕霍法会立刻被他感动。但霍法已经不是魔法小白了,他可不相信一个七年没见的妖精会对自己有多少真情实意,

    他抓着因铎耳朵问他,“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一个栗色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

    言辞之中并无多少亲近之意。

    因铎被霍法这直接了当的姿态唬的一愣,他还想和霍法叙叙旧,笼络笼络感情,或者喝上一杯什么的。

    “我...你说哪位?”他反应很快,立刻配合的热心肠关注起来。

    “栗色头发,戴眼镜!戈沙克的孙女。”

    霍法焦急的说道,一天用三次心流咒,他已经到极限了,他必须知道米兰达的位置。

    “哦!”因铎恍然大悟:“你说她啊,是穿着马丁靴,还有皮短裤的那位小美人?”

    “对,“霍法使劲的晃着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因铎:“她在哪儿?”

    “她在十分钟之前刚走,她本来是来找援助的,但发现我们也自身难保之后,她就离开了这里,去了其他地方。”因铎说道。

    听完因铎的话,霍法竟然笑出声。然后他推开了因铎,站起来,含恨仰天大吼,“啊!!你搞我!!戈沙克!!”

    吼完,疲惫不堪的他眼前一黑,直接直挺挺的倒下了下去。

50,全球救火

    第二天,唤醒霍法的是耳中嘈嘈杂杂的声音。

    “他好点没有?”

    “呼吸很正常,应该没事。”

    “多亏了他,哎呀哎呀。”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上天派下来帮助我们的。”

    “救世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救世主。”

    .....

    还没有彻底醒来,霍法就听见脑子里有人在这么说话,这是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声音,应该是医院里的护士在交谈。

    此外,还有一些比较远的声音。

    比如说,有人在三十多公里以外,祈祷这场战乱早些结束,有人在两百多公里外,跪地祈祷自己的爱人早日从梦境中清醒,甚至在五千多公里的太平洋小岛上,有一个落难水手在祈祷快点有鱼上钩,等等等等...

    他穿行于未知而又陌生的心灵之中,倾听着别人的祈求。渐渐的,他明白了这是一项特殊的能力,这是心流咒带给他的“副作用”。

    就像一张无形的精神巨网,在世间缓缓铺开,他使用心流咒的次数越多,能听到的声音就越多。

    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在纷纷杂杂的声音之中,保持专注变得极为困难,特别是在半睡半醒之间,他很希望能不再听见他们的声音。

    “别说话了,求你们了。”霍法在心中自言自语:“我快被吵死了。”

    顿时,那些祈祷的,钓鱼的,哀求的人纷纷抬起头,惊异的看着虚空,同时发出困惑的念头谁,谁在说话?

    医院病房的大门猛的被推开,几个妖精匆匆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他醒了,他醒了!”

    “我听见他在说话了。”

    “奇怪,他是怎么对我说话的,明明隔的那么远。”

    意识空间听到的说话变成了现实世界的说话。

    霍法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的医院病床上,门口正挤着一群妖精。穿着黑西装,戴着圆顶帽,有的甚至还叼着雪茄。

    察觉到霍法看过来。

    最前面的那只矮个妖精顿时把细长的手指比在嘴巴上,“嘘!”

    妖精们不说话了。

    “霍法...”

    为首的那只妖精发出一声颤抖而激动的叫声,而又一路小跑来到他的床边,瞪着古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呀。”

    “因铎...”霍法从床上坐了起来,恍如隔世说道:“好久不见...”

    上一次和因铎见面,还是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他刚来到这个世界,身无分文。那会的因铎,还是个小职员的打扮,现在的他,则一幅金融大亨的模样,穿着西装,戴着单边眼镜,小腹隆起,拿着黄金手杖。

    若不是他耳朵上的那一个银耳环,霍法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之前让你来美国,你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多危险呐!”因铎叹息着说道。

    (幸亏你小子来了,真是了不得,我一定要留住你,一定要留住你!!)

    霍法瞪大眼睛,古怪极了。他看着因铎在说话,心里却听到了其他的声音,那大概是因铎的真实想法。

    他被这能力给震惊了,居然可以听见其他生物心里的真实想法,这是何等的诡异。

    他丝毫不敢暴露这诡异的能力,这要是别人知道他有这能力,估计分分钟就会干掉他,谁也不会留下他。

    “我...我来的不是时候么?”霍法面色如常的问。

    因铎摇摇头,“是时候,太是时候了。”

    说罢,他屁股挪了挪,坐的离霍法更近了。他有些猥琐的嘿嘿笑道,“以后你就呆在美国,不要走了好不好。”

    霍法摇摇头,还没等他说话。因铎立刻又说:“你看,我给你找来了一群巫师美女。”

    他抬起细长的手指,一指门口。门口的妖精齐齐散开,露出门口站着的一排女护士。然后,那排女护士挨个挨个的走进病房,用极为美国的方式,搔首弄姿,一撩头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霍法再次被惊到了。

    因为那些护士清一色留着栗色头发,戴着圆圆眼睛,穿着短裤和黑色高帮马丁靴...该死,因铎为了留下他,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这些护士非但让他想留下来,反而提醒他米兰达还没有找到,他应该走了。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毫不游戏的换衣服,穿鞋,打算离开。

    因铎一看美人计失效,赶紧摆摆手,驱退了那群cosplay米兰达的冒牌货,拉着霍法的袖子。

    “先别急着走。”因铎真挚的说道:“我有很多事需要你的帮助,而且,相信我,你一定也需要妖精的帮助。”

    (哇,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摇钱树,只要我能傍上他,未来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霍法听见了因铎内心的声音,叹了口气:“因铎,你若是想帮助我,就告诉我米兰达去了哪里,我必须要找到她。”

    “我不知道。”因铎面带愧色的小声说道,“当时情况太混乱了,世界各地都有人来请求援助,我哪能记得一个小姑娘去哪里了。”

    (这傻小子,不爱金钱爱美女,岂不知美女都是看钱的,舍本逐末啊舍本逐末!)

    “这样啊。”霍法眼神黯淡下去。他绕开因铎,继续往门外走去,沉睡了一整天,西尔比给他定下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两天了,天知道那个小妮子现在跑去了什么地方。

    因铎追了上来,两根小腿摆动的极快,他问道:“霍法,你要去找戈沙克的孙女么?”

    “是的。”霍法说道,“她现在很危险。”

    “可是我们都很危险。”因铎张开双臂拦住了他:“我能请你看一件东西么,只要一分钟。”

    霍法站定,看着因铎恳切的目光,这一次妖精总算是表里如一了,心里话就是明面上的话。

    他点点头,“带我去吧。”

    因铎把霍法带到了曼哈顿下城的一处妖精银行之中,在成堆的票据和账单之中,因铎拉开了一张巨型羊皮纸,那羊皮纸上画着是一张世界地图。

    地图上,有几十个小小的红点,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大城市。各个国家,并且不断闪烁,每隔几十秒,都会有一个红点从地图上缓缓消失。

    “世界的重建需要金钱,需要经济。”

    因铎对霍法说道:“几乎每个清醒巫师在建立安全屋的时候,都问妖精贷过款,包括阿德贝.戈沙克和他的孙女。我们帮助他们修建了超级飞路网,也记录了所有世界各地安全屋的位置。

    本来,事情应当向好的一面发展才是,可是,就在前天。全世界各地,每个城市都发生了梦游者的袭击,并且是大规模袭击。

    时至现在,袭击仍在继续,就在我们谈话的这会儿,一个个安全屋被摧毁,就有成百上千的清醒巫师死去,上百万金加隆的产业被毁灭。”

    霍法抿住嘴唇,嘈杂的声音依然回荡在他的脑中,其中大多是呼救声。在看到那地图时候,呼救声变得更加响亮。

    因铎收起了羊皮纸,抓着他的胳膊,说道:“霍法,昨天的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你有能力平息梦游者们的暴动。只怕全世界也只有你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所以我恳请你,帮帮妖精,也帮帮那群巫师。”

    霍法低下头。

    他很想帮助那些人,可他也想找到米兰达。

    该怎么选呢?

    答案自然浮出水面,他没有办法对那么多人的生死置之不理,米兰达也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来找。况且,他回来不就是来做这个的么,怎么会因为一夜风流就改变呢。

    “带我过去吧。”他忍受着脑海中嘈杂的声音,叹息说道:“我们一个一个解决。”

    因铎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谢谢你,霍法。”

    此后的两天之内,霍法和因铎跑遍了世界各地,他们通过超级飞路网,去了柏林,去了东京,去了香港,去了洛杉矶,去了莫斯科,去了巴格达,去了里约热内卢,去了上海,去了伦敦,去了伊斯坦布尔,去了罗马......有妖精的信息做支撑,他的方向感变得异常明确,哪里灾难最严重,他们就去哪里。

    落地之后,霍法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运行心流咒so,将暴动的梦游者和清醒巫师隔离开来。不断重复着他此前在巴黎和纽约做过的事情。

    因为有时间之力加身,对于因铎来说,他只有两天的时间。但对于霍法来说,他却又很多很多时间,足够他运行心流咒,再休息,再运行。

    一开始,他只能拯救两个城市,便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但渐渐的,他的精神愈发坚韧,能够运行心流咒的次数和时间也越来越长。他坚持的城市也越来越多,能够聚集的能量也越来越庞大。

    伴随着他拯救的人越来越多,他脑海中的呼救声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作为回报,世界各地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霍法.巴赫。甚至有大批大批的清醒巫师跟在他身后,叫他救世主。

    因铎却是高兴坏了。他以霍法经纪人自居,乐此不疲的给霍法的信徒分组编队,带着他们去纽约,在妖精的交易所里面给他们发身份牌。

    一开始,霍法因铎这么做,更不愿承担这重身份,但他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人们甚至跟在他身后,到处跑了起来。一开始只有几十人追随他,然后规模扩大到了几千,最后甚至上万。

    但后来,当他听到那些人心里真实的想法之后,他逐渐放下了个人的好恶,并逐渐接受了这一切。

51,举手表决

    短短三天之后,因铎不仅拯救了妖精在全球的产业,恢复了巫师市场,更是极速扩大自身的势力。

    这些事霍法看在眼里,他丝毫没有阻止到意愿。对于妖精来说,风险就是机会。从一年级到现在,因铎一直都是这样。

    也唯独这样,才能最快的重建规则,重建世界,不参杂感情的运营资源。在这一点上,他认为妖精比任何人都强。

    终于,三天之后,这场可怕的,全球性的梦游者动乱终于结束了。

    当霍法再次回到伦敦地下泄湖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大帮子人,那些都是从世界各地追随而来的信徒。

    空荡荡的泄湖重新恢复了曾经的繁忙,人来人往穿梭不止,刚一走出超级飞路网,他松了一口气。

    好消息,米兰达就在他面前呐。

    只见她正站在一座传送门前,在和一群巫师快速的说着什么。她手里拿着羊皮纸和羽毛笔,一边听别人说,一边唰唰唰的记录。正常极了,似乎这三天的超级动乱对他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这让霍法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方面他因为找到了她而松了口气。整整三天,他一直觉得西尔比会把她五花大绑,扔进太平洋,但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

    不过米兰达居然神色自若的重新开始了上班,毫无异常。这让霍法内心有点不是滋味,更是自愧弗如,他认为自我修炼一定还没到家,否则怎么会无动于衷呢,他决定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一定要向这家伙好好学习学习。

    其他超级飞路网附近的巫师看见霍法一下带来了这么多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的冲了上去,在经过这几天的疯狂救世之后,霍法已经成了清醒巫师中的明星,所有人都想摸摸他。

    因铎赶紧带着霍法的追随者们,将想要接触霍法的人给拦了下来。顿时闹哄哄的一大片。

    霍法无意去管理混乱,他的眼中只有米兰达。但米兰达并没有过来,她瞥了一眼闹哄哄的超级飞路网,然后就去了其他地方。

    霍法微恼,他放慢时间,分开人群,跟在了米兰达身后,等因铎和他的追随者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救世主已经不见踪影。

    米兰达来到了另一个传送门附近,开始清点货物。她清点了一批又一批,记录了一张有一张纸。

    终于,当她清点完最后一批货物之后,米兰达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她助手的女巫走下高台,这时,她的目光才移到了霍法身上。

    霍法此刻已经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

    米兰达神色如常,她带着自己的助手来到了霍法身边,一边翻着羊皮纸一边:“你在这里站在干吗?”

    “我...”

    霍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她的问话让他好像成了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三天以来他积攒了一堆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

    对啊,干嘛呢?还能质问她不成。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人家现在还在上班呢。

    米兰达收起了羊皮纸,推了推眼镜,淡淡道:“邓布利多找你呢,说是奥西维亚回来了。”

    然后,她对另一边的女巫说道:“爱丽丝,带他去见邓布利多,顺便把这批文件交给他。”(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好的米兰达。”那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巫说道。她对霍法招招手,“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邓布利多。”

    米兰达推了推眼镜,神色自若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霍法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米兰达,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小看她了。他真的了解这个人么,他很怀疑。从十一岁到现在,除了一年级结尾那一天,他几乎就没有见过米兰达太多的情感表达。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他们都已经做了那档子事了,为何反倒愈发陌生呢?

    死缠烂打显然不是霍法的风格,既然米兰达无意和他再多接触,他也只好放下心中的黯然,随着爱丽丝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推门而入,门内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巫,正在和邓布利多说话呢。

    她身高有一米八多,全身都被裹在深绿色的魔法长袍之中。背对着霍法,头上的发髻挽成一个半球形,里面插着一根由魔杖变形的发簪。

    是奥西维亚。

    看见她,霍法从在米兰达身边吃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露出灿烂的笑脸。

    “学姐。”他喊道。声音不知道比他见到因铎时要真诚多少。

    奥西维亚转过身,露出一张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的面庞。

    她还是和过去一样,美丽却淡漠,身上绿色斗篷的领子十分高,她下巴和嘴唇都隐藏在高高的衣领之中。不过即便如此,霍法还是看清了她眼中那淡淡的笑意。

    以及她神情中那浓浓的疲倦,毫无疑问,她长时间的寻找西尔比的下落,以及风尘仆仆的赶来这里,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

    霍法来到她身边,本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想到米兰达,他还是伸出手,礼貌且克制的说道:“好久不见,学姐。”

    “好久不见,霍法。”

    奥西维亚从袍子里伸出一只手。她伸手的那一刻,霍法立刻敏锐的瞥见一丝异常,因为他伸出来的是右手,奥西维亚伸出来的却是左手,看起来很是别扭。

    仔细一看,他大惊失色,因为这位蛇院学姐袍子里的另一只胳膊,竟然自手腕一下,便空空如也。她有一只胳膊断掉了,如同断臂了维纳斯。

    “学姐...你...你的手!?”

    “哦,你说这个啊。”奥西维亚无所谓的解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她那只断臂,那断臂早已愈合,断处还有一圈金色的符文。

    “旅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不小心被斩断了胳膊。”她平淡无奇的说道,好似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见霍法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模样,奥西维亚笑了笑,她用独臂握了握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前,用她那淡淡的,略带沙哑的口音说道,“你长大了。”她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胸口,语气有些感慨:“上一次你才到我这里呢,现在和我一样高了。”

    “那...那可不是。”

    霍法说道,都过去了三十万年,再不长高点,实在也太说不过去了。他心里还在想着究竟是谁可以斩断奥西维亚的胳膊,忍不住去看她的断臂,但她已经平静的把胳膊收进了袖子里。

    “叙旧的事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忧愁的揉着太阳穴,说道,“把那封信交给他,罗曼诺夫。”

    “好。”

    奥西维亚的神色由淡淡的喜悦转为了极度的严肃,她单手伸进怀中,从中取出一封折好的羊皮纸,递给了霍法,肃然说道:“这是我在寻找半人国王时,发现的信件。昨天,我从伊比利亚半岛的超级飞路网回来时,它就订在传送门的石墙上,你看看。”

    霍法见奥西维亚如此严肃,不由神色凝重的接过信件,缓缓拆开。刚看到第一排字,他便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亲爱的霍法,我最要好的朋友,你的努力我都知道了,毫无疑问,你通过了我的又一项测试,已经具备来我面前的资格了,在你面前,我自然不会躲躲藏藏。

    只是,我行动不便,想必你也知晓。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来伊比利亚半岛的托雷多,那里会有一辆车接你。

    作为盛大典礼的收尾,我想和你共享这份无上的荣光西尔比】

    信件很短,但霍法读完之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又看着奥西维亚,摇摇头:“我不是他朋友。”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朋友。”

    邓布利多说道:“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下面。”

    奥西维亚则说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只有你知道。”

    霍法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自己从五十年后回到现在,就像一只飞蛾掉进了蛛网,越挣扎,便险的越深。

    毫无疑问,他的一举一动,西尔比都完全知晓。他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棋子,在一团迷雾之中跑来跑去,走出来的轨迹正是那个家伙所期望的。那家伙,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霍法,说说你的打算吧。”

    见他长时间不说话,奥西维亚担忧的问。

    “我去见西尔比,击败他,阻止他。”霍法沙哑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能去见他。”

    邓布利多斩钉截铁的说:“这是明摆着的阴谋,他会利用你,甚至摧毁你!既然他自己暴露出了地点,那么我们就要派所有军队,直接进攻那个地方。”

    “不行。”

    这次否定邓布利多提议的却是奥西维亚,她摇了摇头:“我去过那里,那里已经和现实世界完全分割开来了,梦境和现实的间距在那里变得十分模糊,如同海市蜃楼,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会非常容易被那个地方吞噬,成为梦游者的一员。

    而现在清醒的大部分巫师,都需要依靠各种提神药物来帮助自己清醒,并不是毅力高绝之辈,不能派大军进攻。”

    顿了顿,奥西维亚叹息,“不得不说,他以谋划良久,人数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邓布利多的表情就像吃下了一吨重的黄莲,苦涩的不得了。

    霍法放下信件,“看来我别无选择,我会去见他,无论怎么说,只要击败他,一切就解脱了。”

    “我和你一起去。”

    奥西维亚说道:“他是我们一起释放出来的怪物,应该由我们一起解决。而且,我去过那里,对那里还算熟悉。”

    “既然如此,那我也一起。”邓布利多说道,“即便不能指挥大军进攻,也不能让你们单独行动,五年前的事,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这样的污点,必须从霍格沃茨的校史中被清除出去。”

    霍法点点头,如果是小队行动,他非常赞成,毕竟他也没有妄自尊大到天下无敌的程度,面对那种敌人,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明天出发,不要和任何人声张.....”

    砰!!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推开。打断了霍法的说话。

    办公室里的三人齐齐转过头去,门口竟然是抱着一沓文件的米兰达。看见有其他人进来,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只见米兰达缓缓的把文件放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然后就站在他们面前,不走了。

    霍法心里咯噔一下,奥西维亚显得有些困惑。

    邓布利多的表情则有些惊讶,他大概没想到米兰达会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推门进来,更没想到她送完东西之后就留在这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戈沙克?”

    邓布利多用柔和的声音轻声问。

    “嗯,”米兰达坦然的点点头:“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说话时,她看也不看霍法。但霍法却打了个寒颤,最令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显然,这小妮子刚刚在外面偷听,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不行,”霍法当即拒绝。“不行!”

    他甚至有些恼火的说道:“你不能去!”

    米兰达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没问你意见,巴赫先生,再说了,半人国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对手,我本人也是很希望战胜他,然后让世界恢复正常呢。”

    她那句巴赫先生刺激到了霍法,他可从来没听米兰达叫过他的姓氏。

    “我拒绝无谓的牺牲,”霍法用同样冷漠的态度说道:“戈沙克小姐,这是战争。”

    “切,那就举手表决吧。”

    米兰达看着邓布利多,“这里有四个人,三个人举手,我就可以去,对不对。”

    “话的确是可以这么说,但米兰达,这是很危险的,你要想清楚了。”

    邓布利多说道。

    “我想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邓布利多教授,请你支持我。”说罢,她举起了自己的手。

    “是的,我向来支持自由的意志。”

    邓布利多无奈说道,他举起了手。

    霍法骤然瞪大眼睛,看着奥西维亚,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想到邓布利多这么好说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奥西维亚可以理解他了。

    但米兰达傲然说道,“年轻一代中没有人比我更强。”她转头看着奥西维亚,“如果您可以去,那我就可以去,罗曼诺夫教授。”

    奥西维亚露出一抹微笑,她瞥了霍法一眼,微微眨了眨眼,笑道:“无论从女性的角度,还是从巫师的角度,我都欢迎你的加入,戈沙克小姐。”

    说完,她也举起了独臂。

    米兰达放下胳膊,耸耸肩。

    “看来大家都希望我去呢,少数服从多数,巴赫先生。”

    霍法懊恼的捂住了头,完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存心报复他两年前没带她冒险的举动,特地挑人这么多的时候进来。

    他恶狠狠的说道:“那就随你的便!”

52,火车之上

    散会之后,十分不爽的霍法想找米兰达谈谈,希望可以改变她的念头,但她早已料到了他的想法,提前离开了办公室,跑的没影了,完全不知道去了哪个国家。

    他无奈极了。

    米兰达不知道上一次他遇见西尔比时的凶险,那一次,身为魔法部部长的法蒂尔直接身死,而他则被放逐到五十年后,在那里循环了六千多次,呆了三十万年。

    如果上一次她跟他去了魔法部地下,只怕这会儿人都没了。这次决战在即,显然他要面对更加凶险的战斗,这时候跟去,霍法又怎能全神贯注的应付西尔比。

    为了找到米兰达,他在心里默念心流咒so。

    这是他多次使用心流咒so之后多出来的能力,拥有这能力,他可以听见世界无数人的声音,知晓他们的位置。只要他们相信自己。

    但奇怪的是,当他最开始运行心流咒,对心流咒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就能听到米兰达内心的声音,感受到她的情绪。

    可现在,他已经可以纯熟的使用这咒语的时候,米兰达的声音反而听不见了。不知是她对他封闭了内心,还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信息的海洋之中,再也不可觉察。

    霍法黯然的站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直到奥西维亚推了他一下,他才扭头看着她。

    “可不能分神呐,霍法。”奥西维亚轻声说:“你有些不在状态了。”

    “我知道。”霍法面带愧色:“我会克制。”

    “陪我走走吧。”奥西维亚从袖口抽出自己的手掌,轻轻一推他的后背,“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霍法和奥西维亚围着地下泄湖,慢悠悠的开始散步。两人偶有交谈,不过大多都只是叙叙旧,由于霍法心事重重,奥西维亚的脸上也写满担忧。两人终究没法轻松下来。

    终于,在走道湖岸之际,奥西维亚停了下来,看着黑暗的湖水,说道:“霍法,无论你在想什么,那都不重要了,我能预感到,那家伙会给世界带来剧变。但现在的巫师和麻瓜都经不起折腾了,我们必须要维持稳定。”

    “我明白。”霍法淡淡回答。

    “你真的明白吗,霍法。”奥西维亚的声音柔和且沙哑,“要维持稳定,你自己就要比任何人都稳定,你现在,还不足够稳定。”

    霍法沉默了。

    奥西维亚说的没错,他的确不够稳定。可他又怎么不担心呢,人类的七情六欲依然在他身上缠绕,他又怎能将它完全抛弃呢。

    奥西维亚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霍法,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西尔比手上?”

    霍法皱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奥西维亚,“他的信里摆明了就是一幅吃定你的意思,我害怕你有什么把柄在他身上。”

    霍法仔细一想,说道:“只有我的魔杖在他身上。”

    “魔杖...魔杖...”

    奥西维亚沉吟片刻,说道:“我不明白为何他如此笃定,但我的建议是,这一次我们的行动,你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霍法困惑的看着她。

    她说道:“面对他那种人,你必须也要变得纯粹起来,纯粹且无情。”

    纯粹且无情...

    霍法心想自己倒希望变成西尔比那样,做一个纯粹且无情的人,一点都不痛苦。但那是他能做到么?世界上除了西尔比,又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么?

    不过奥西维亚的话提醒了他,在那天晚上,他在伦敦的地下泄湖,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点,将克洛伊的灵魂石和小怪物的玻璃球一起埋了进去,希望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着手解决克洛伊身体的事。

    ......

    ......

    一如信件所言,第二天,霍法,米兰达,邓布利多,奥西维亚组成的四人小组通过超级飞路网,来到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塞利维亚,这里是西班牙这一带幸存巫师的安全屋。

    从这里出发,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到了信件中指引的小镇,托雷多。

    果然,如西尔比在信件中写到一样。这里有一辆车静静的等待着霍法,还是一辆火车。

    此刻天色已是黄昏,那辆火车孤独的停在托雷多的旷野之中,冒着白烟。与它相伴的唯有乌鸦。

    霍法和邓布利多一行人靠近火车,邓布利多把魔杖放在手心,谨慎的盯着那辆静谧的火车,蓝色的眼中全是敌意。

    奥西维亚则看着天空,那里飘荡着淡淡的烟雾,她说道:“我们已经逐渐接近他的国度了,看来他也准备好了。”

    邓布利多:“真是令人不舒服啊。”

    霍法率先登上火车,把脑袋探了进去。车厢令他有一丝熟悉,他忽然想起来,当年他跟奥西维亚送西尔比回故乡的时候,搭乘的正是这辆火车。

    只不过,上一次它人满为患,这一次它空荡荡的。黄色的夕阳光线从车窗内照进来,在地板和座椅上涂上了一块块金色点缀。

    火车上空无一人,没有服务生,没有其他乘客,也没有乘务员,它只是停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车厢。奥西维亚,邓布利多,还有米兰达拿着魔杖跟在他身后。

    他们各自拿着武器,在车厢里搜索起来。

    这辆车分为五节,一节是餐厅,餐厅里甚至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有新鲜的水果,热气腾腾刚出炉的面包。

    一节是卧室,里面有四张用于休息的软床,看起来西尔比连他们会来多少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节就是普通车厢,里面是很多座位。

    一节是书房,里面有很多很多书,霍法随便找了几本翻了翻,那些都是手写而成的魔法古籍,异常珍贵。

    还有一节是车头,车头里同样空无一人。

    整节车都没有人。

    奥西维亚收起魔杖,和邓布利多面面相觑,困惑道:“他打算怎么做?”

    吱嘎...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

    火车动了起来,三人立刻举起魔杖,霍法侧身一步,拦在了米兰达身前。

    吱嘎...吱嘎...吱嘎...

    但那只是车轮转动的声音,无人驾驶,火车的车轮自已转动起来。火车头内的仪表盘也各自转动,整列火车喷吐出浓浓的烟雾,在铁轨上自己跑动起来。

    “看来这位半人国王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邓布利多看着火车外面,收起魔杖:“还真是料事如神的家伙。”

    “既来之则安之,”奥西维亚说道,“无论遇见什么,总会过去的。”

    霍法没说话,他看着一眼自己身后的米兰达,她也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转过头去,不理他。

    夜晚,火车奔跑在旷野之上,向着未知的地方出发。

    奥西维亚和邓布利多一直在低声交谈,他们在预料可能会发生的事,以及应对的策略,说个不停。

    霍法躺在属于火车的卧室车厢,辗转反侧。他本来希望自己可以通过冥想,来达到最佳状态,以面对西尔比。

    唯独这一晚,他实在是难以静心。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已经把很多东西都看得很开了,甚至觉得自身已经圆满。可当巨大未知来临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过去,想未来,想到阿格莱亚,想到米兰达。

    如果他可以战胜西尔比,他要怎么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他要怎么面对崭新的生活?

    思考良久,他也没有答案。

    终于,他翻身坐起。在车厢里寻找起米兰达,他必须要和她单独谈谈,否则他实在难以心安。

    穿过密谈的奥西维亚和邓布利多,霍法来到了火车的餐厅。

    咔吧咔吧声是从餐厅内传来,霍法打开车门。

    米兰达正躺在餐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一个苹果,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她不仅有苹果,身边还堆着一大堆零食。

    “你怎么可以随便拿这种车子上的东西吃。”霍法说道:“这可是西尔比的车!你就不怕他在里面下毒?”

    米兰达一愣,随后笑道:“你也把他想的太下作了。我倒觉得,他根本不是那种会下毒的人。”

    “是,你把他想的太好了。”

    霍法有些恼火关上了门。

    他当然知道以西尔比的格局不可能作出下毒那种事,他就是不想吃西尔比的东西,更不希望米兰达吃他的东西。

    走近后,他发现米兰达不仅在吃东西,甚至还拿着几本从火车藏书室里拿出来的书。读读津津有味呢。一看那书名《斯莱特林的十三次失败恋爱》。

    “你怎么在看这种书?”霍法问。

    “这是半人国王留下来的文字,读起来还挺好玩。”米兰达头也不抬的说:“里面记录了四大创始人的好多糗事,都是霍格沃茨校史里没写过的。”

    霍法:“.....”

    米兰达:“你知道么,这些都是他被诅咒之后写的,写的还如此幽默,一点都看不出多少痛苦。我觉得他真的挺有意思。”

    “是么,你觉得他挺有意思的!”霍法语气有些酸溜溜。

    “可不是,这种家伙,要是不作恶,倒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子。”

    “你还挺欣赏他。”霍法说道。

    “你没有么?”米兰达问。

    霍法不说话,他有些不舒服。他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管。击败西尔比,然后回到五十年后。可米兰达身上的紫罗兰香味不依不饶的钻进他鼻孔,令他心跳加速,这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们第二次单独相处。

    “米兰达!”霍法呼吸有些急促,“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米兰达从书后面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只见她淡定的翻了书页,反问霍法:“这里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哪里,五十年之后么?”

    平静的话却是如同拷问,霍法艰难的点点头:“是的。”

    “那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都和你无关了。”米兰达说道:“你出去吧。”

    霍法觉得自己肠子打结了,他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餐厅门口,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压抑着愤怒:“你知不知道西尔比有多危险?为什么要和我唱反调,来这是非之地。”

    我乐意。米兰达翻着书,平静说。

    “我不需要你帮,米兰达。”霍法说。

    米兰达诧异从书后面抬起头:“我想来的原因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是为了击败他,才走出安全屋,并不是为了帮你才去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行,我不自作多情,”霍法咬牙说道,他声音压抑到极限:“那你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米兰达细长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天晚上?”

    “你明知故问,”霍法脸色都青了。

    “哦,你说那天晚上哦。”

    米兰达放下书,抱着胳膊。“没什么意思啊,我是正常女性,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好你也有需求,作为朋友,互相帮助,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霍法难以置信的说:“还朋友互相帮助?”

    那一夜之后,他时常愧疚自己是个渣男,没想到这家伙比他看的还要开,那她岂不是渣女?

    “多稀罕,说得像你没有过一样。”

    米兰达不屑的看着他,推了推眼镜,“既然都知道生死未卜,及时行乐就好啊。”

    她甚至走下沙发,来到霍法面前,伸出手指挑起他下巴,轻佻说:“咋了,你要是需要帮助,现在我们就可以把帘子拉起来再来一次。”

    霍法眼神中满是不可理解和陌生。

    “不愿意。”

    米兰达平静的放下手指,“那就算了。”

    说完,她握住门把手,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霍法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她掰过来,按在墙上,激动道:“我拒绝接受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管我!”

    被霍法掰过来的米兰达脸上的线条紧绷异常,她肩膀一抖甩开了霍法的手,她紧抿嘴唇,神色首次出现了波动,那波动当她看起来异常危险。

    “有没有所谓有区别么,你能给我什么,巴赫?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霍法:“我.....”

    “犯个错误很要紧么?满足一下我的幻想很为难么?”

    “我.....”霍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踟蹰着,看着她,脑海中升起某种念头。

    米兰达等待了片刻,眼睛有些泛红。

    “你休想跟我说什么让我去五十年之后的话!”她呼吸颤抖的在霍法耳边说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哪儿也不会去,这里的事完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她甩开门,砰咚一声重重的关上。

    狂风从车厢缝隙的开口中吹了进来,吹的车窗帘子狂舞不止,这一次,霍法没有再拦住她。他在米兰达眼中看到的分明不是无情,而是清醒。

    他痛苦的捂住的脑袋,为自己那偶尔闪过的贪念和幻想感到羞愧,米兰达当然不可能和他一起去五十年后。

    她和阿格莱亚完全就是两种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一个情绪大起大落,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个则是闷葫芦,喜怒从不形于色,但她们都是极为自主甚至自我的拉文克劳,这点和他一样。

    霍法当然也不会将这种幻念付诸于口。

    只是,他开始困惑,困惑他心中那异常的波动,困惑他对生活的理解。每当他觉得终于能驾驭生活的时候,它总会在出奇不意的地方跳出来,狠狠给他一巴掌。

53,梦境国度

    霍法的颓然没有持续几秒,很快,火车前方便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迷雾,火车轰隆隆的驶进了迷雾,车窗两边什么都看不清了。

    奥西维亚和邓布利多带着先前离去的米兰达,匆匆来到霍法身边,四人一同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迷雾。

    这雾气来的突然,且能见度极低,如果把手伸进雾气,那么手掌便看不见了。好似外面那不是雾,而是白色的气态牛奶。

    而后,好似突破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穿过迷雾,火车进入了一个崭新却梦幻的国度。

    地面林立着一栋栋千奇百怪的建筑,那些建筑有些像成片的超级蘑菇,有的像竖起来的贝壳,还有一些像是排列在天空中的五线谱,上面立着一栋栋歪歪扭扭的小房子。

    它们五颜六色,外形没有多少理性可言,但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有趣,至少对霍法来说是这样。

    霍法所在的这辆火车,也飞快的穿行在五线谱中的一条铁轨上,从高高的天空中驶过。

    他们距离地面有上千米高,如何在这么高的地方修建一条铁轨,估计也只有西尔比那种家伙才能想得出来。

    不仅只有他们一辆火车,事实上,这个亦真亦幻的地方有很多很多人。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一群年轻人飞快的骑着飞天扫帚,如流星般划过。他们还看到一群小孩子一起坐在一张超大飞毯上,嘻嘻哈哈的从空中掠过。

    不仅有飞天扫帚和飞毯,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载具,它们的外形和地面那些建筑一样,稀奇古怪且极富个性。

    火车上的四人看着天空下的城市,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霍法由于有前世的记忆,他更加看出了这个梦幻王国的特殊之处,那便是它有着浓浓的未来感。

    比如说那在天空中飘舞着的魔法飞毯,还有飞天扫帚。和未来立交桥上的汽车何其相似。那林立漂浮的魔法高楼,和麻瓜世界的摩天大厦有的一拼。还有那随处可见的魔法照明,魔法料理,魔法商店。

    他能够理解这“魔法未来”的奇妙光景。

    但这画面对于邓布利多和奥西维亚却是难以想象的,对于米兰达也是一样。他们出生于保守以及古老的巫师家族,一直以来严格遵循着巫师保密的原则,和麻瓜分的很清。巫师是巫师,麻瓜是麻瓜,他们潜藏在世界之下,从不张扬。

    但这全城皆巫,穿着奇装异服,三岁的小孩子飞毯乱飞,各种古怪的神奇动物到处乱跑。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现实世界,那只能被定下一个滥用魔法的罪名。

    一向宽容的邓布利多在看到这个城市后,也忍不住握紧拳头,说道:“魔法绝不是这样用的。”

    奥西维亚叹息:“这里虽然是梦境,但也有可能是半人国王的幻想,他的理想国。”

    “现实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米兰达冷静且清醒的评价:“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妥协的结果,麻瓜的数量是巫师的上万倍,我们必须考虑麻瓜的意见,不可能这样放肆。”

    “他们是真人么?”

    霍法指着骑着扫帚飞过的人问道,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看到的人,应该都是真人。因为他能通过心流咒听到它们的声音,那声音和外面世界的声音完全不同,那是快乐,自由,甚至有些狂野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霍法的问题,他们都不太确定这里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不过霍法有办法来测量答案,他勾了勾手指,将时间放慢了两倍。

    顿时,火车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他暗暗心惊,时间法则依然可以使用。这说明他并非在做梦,而是现实中真的存在着这一片梦幻国度。

    他撤去了时间之力,火车恢复了正常行驶。

    这时,米兰达突然伸手一指:“你们看!”

    三人顺走她的手指看去,只见迷雾彻底散去之后、在城市中心,出现了一座通天高塔。

    那是多高的塔啊!

    它通体灰色,歪歪扭扭的螺旋向上延伸,延伸了只怕有上万米的高度。完全看不到顶。

    霍法从来没有看见过有这么高的建筑,它好像圣经里的那座通天巴别塔,又像是格林童话中《杰克与豌豆》里,那颗一直长到了云端王国的神奇豌豆。

    “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么?西尔比...”

    看着那通天高塔,霍法喃喃说道。

    仿佛是回答他内心的问题。

    一团火焰出现在火车上四个人的面前,将他们吓的齐齐往后一跳,但那火焰并没有危险,也没有扩散。

    它静静的燃烧,其中逐渐出现一张枯瘦的人脸,那张脸霍法见过,是黛尔菲娜的身体,也是西尔比灵魂的载体。她早已不复两年前那样风姿绰约,被诅咒了一年的她只是一个形销骨立的骷髅,只唯独那双眼睛,还精神奕奕。

    “欢迎来到我的国度,潘多拉。”火焰里的脸说道:“你们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简直就是疯狂。”邓布利多说道:“你休想把现实世界也变成这样。”

    奥西维亚则说道:“不可能做到的,半人国王,你放弃吧。梦境终究不是现实,即使美梦再美好,也会有腻烦的一天,他们总归会回归现实的。”

    米兰达则说:“隔阂终究会造成战争,麻瓜和巫师,必须有一个要隐藏起来。自由虽好,可我们也得有能力享用,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还是请你束手就擒吧。”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西尔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火焰中的脸转向霍法:“你准备好了么?”

    霍法淡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如果只是击败你,那我的确准备好了。”

    “非常好。”西尔比称赞,他枯瘦的脑袋在火焰中活动了一下,看着四人:“虽然我很欢迎你们一起来看我,但今天不可以,今天我只见一个人。”

    他慢吞吞的说道,“我就在那座通天高塔的顶端,你们有谁可以最终爬到顶部,谁就可以砍掉我的脑袋,或者被我砍掉脑袋。”

    “狂妄的家伙。”邓布利多活动了一下脖子,抽出了魔杖,蓝色眼中的光芒极为锐利,霍法知道,校长要动真格了。

    “嘘。”西尔比坐在轮椅上将枯瘦的手指比在唇边,笑道:“没爬到顶峰的人,在这里也不会寂寞。我为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对手现在,游戏开始吧。”

    西尔比话音刚落,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他脸所在的那团火焰轰然爆开,火车以及火车下的铁轨也毫无预兆的直接轰燃爆开。

    整列火车猝不及防的被巨大的轰爆直接炸上了天,从中弯成了九十多度。

    一直警惕的霍法毫不犹豫,直接将时间的流速放慢了一万倍。

    爆裂的火焰以及飞舞的碎片全部缓慢了下来。趋于静止,火车停在了空中,爆裂的火焰也停在了空中。

    静滞的时间中,霍法就像在太空中行走的宇航员一般,轻轻拨开了空气中飞舞的碎片,他游动着来到米兰达身前,几乎静止的时间下,霍法可以看见在爆炸来临的一刻,米兰达脸上的表情竟然不是惊恐,而是担忧,她侧头看着霍法原先站立的位置,只是头还没转过去,时间就被放慢了。

    “傻丫头...”霍法拿开了米兰达脸旁边的一块碎玻璃片,抱着她的腰,将她像商店里的塑料模特一般抱起。

    然后从炸开的窗户中,爬出了炸裂的火车车厢。

    方圆三百米范围内,时间都被静置了,不过三百米开外的城市之中,他们该干嘛还在干嘛。这是霍法的时间之力的影响范围,出了这个范围,就不归他管了。

    霍法将米兰达放在了爆炸影响的范围之外,然后又飘回了爆裂的火车车厢,依次将邓布利多和奥西维亚给抬了出来。

    滴答!

    只过去了一秒不到,时间再度恢复正常流动。

    轰隆隆!!

    爆炸继续,火车被炸了个稀巴烂,五线符一般的铁轨被炸的高高弯曲而起,中中间直接断裂开来,一旁几个骑着飞天扫帚的飙车党不幸被爆炸带来的狂风吹中,惨叫着向地面坠去。

    “霍...”米兰达猛的转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厢里了,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呼喊,紧抿嘴唇。

    邓布利多和奥西维亚也倏然落地,拿着魔杖做出防御姿态。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站在安全的地面上,不由的困惑起来。

    由于时间流逝太慢,在他们眼中,霍法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太快了,完全无法扑捉。

    “走吧。”最后看了一眼被炸的稀巴烂的火车,霍法淡淡道。

    三人用讶异的神色看着他,即便不知道霍法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们知道,一定是他在爆炸开始的一瞬间把他们带出了车厢。

    事实上,如果没有他,那场爆炸也不可能对他们三个顶级巫师造成多少损伤,但让他们小小狼狈一下,肯定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西尔比的小伎俩没有起到作用,这让他们士气得到了提升。

    他们顺着铁轨,步伐坚定的朝城市中央那座高塔走去。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威胁或阻碍,几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那座通天高塔的底层。

    这塔从远处看,细细长长好像藤蔓,但真来到它的近旁,就能察觉它有将近一个篮球场那么粗,只有一个入口,入口内一片漆黑。

    有微风从黑洞内吹出,幽深的让人心底发慌。按理说,这氛围应当是一片肃穆,带着上战场之前的惨烈。

    可这惨烈却被一阵悦耳的铃铛声打破。

    叮叮当叮叮当~

    有人推着一辆小推车从高塔后面绕了出来,推车上挂着几个铃铛。

    推小推车是一个老妇女,她佝偻着腰,头发雪白,脸上都是褶子。不过通过她那如刀的鼻梁骨,还有她修长的指骨,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美人。

    那老妪就这样,佝偻着腰,推着推车来到他们面前,推车上层装着些橘子,糖果,还有肉干一类的普通食物。下层则摆着一些很普通的如尼符文雕刻的木牌,

    “有要买点护身符,或者食物的么?”

    老妪拿起一个橘子,问道:“橘子很甜的。”

    四人看着老妪,都觉得画面说不出的诡异。霍法心想这时候难道不该来个誓师大会之类的,渲染点悲壮的气氛,为什么会有人来给他们卖橘子?

    见四人都不说话,老妪叹息着把橘子重新放回了小推车里。

    “这两年,有不少人进来过这里,想要走到塔顶,可他们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了。我想,也许等你们出不来的时候,就会后悔进去之前没吃顿饱饭....”她絮絮叨叨的说。

    “你认识这座塔的主人?”霍法问。

    “啊你说塔的主人啊,老妇女骄傲的直起腰杆,高兴的说:“当然认识,他可是我的丈夫啊。”

    “你的丈夫?”

    霍法如遭雷击,西尔比那种人还能有妻子,真是见鬼了。邓布利多,奥西维亚,还有米兰达也是一幅活见鬼的模样,他们大概知道半人国王的年纪,他可是一千多岁了,就算有老婆,估计也早就死了吧。

    一说起这个,老妪立刻来了兴致,她靠在小推车上,兴致勃勃的说:“不瞒你说,我可是第一个给他**的人。”

    老妇女神神秘秘的笑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他的父亲拉米罗一世,指派成他的贴身看护。可他年轻的时候不想当国王,喜欢到处乱跑,那时候我可为管住他伤透了脑筋。

    可有些男人呀,管是管不了的,只能顺着他走。后来我才知道,只不过已经迟了,他离开了我,去了未知之地。

    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过,有趣的是,最后我听说他虽然没当我们的国王,倒是当了巫师的国王。听到这消息后,我就回来侍奉他了。”

    顿了顿,老妪有些哀伤却笃定的说:“虽然他几乎从来没见过我,但我相信他还是深爱我的。”

    听着老妪诡异的言论,霍法忍不住问道:“你...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头发雪白的老妪仰头想了想:“多久...好像我也没算过,只知道一天天的过,每天都过的差不多,也就无所谓时间了。”

    “你不会死的么?”霍法震惊的问,米兰达偷偷踩了他一脚。

    “他没死,我怎么会死!!?”

    老妪恶狠狠的说道,表情狰狞的有些吓人,她突然就激动起来:“我从三岁就跟他在一起,十六岁就把一切都给了他,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他,他不给我一个名分,我绝对不会死!哼哼!”

    老妪的说着,还有些得意,她重新推起小推车,“喂,我说,要不要买点食物或护身符。不买我就走了。”

    “算了,谢谢你,我们不需要。”霍法心有余悸的说道,邓布利多和奥西维亚也摇摇头,拒绝购买老妪的商品。

    唯独米兰达上前一步,平静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币,“卖我一个吧。”

    说罢,她从小推车里拿了一个橘子,晃了晃,“一个银币买一个橘子,肯定是你赚了。”

    “等你尝过它,就知道是谁赚了。”老妪笑眯眯的说道,推着小推车,绕着高塔,叮叮当当的消失了。

54,三个对手

    其他三人看着米兰达拿着那个橘子,都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米兰达把那水果揣在兜里,耸耸肩:“图个吉利呗,说不定我们能活着出来呢。”

    说罢,她率先走进了那座通天高塔。其他三人跟着她钻进了高塔,刚一进去,高塔遍轰隆一声关闭。

    好似进了最原始的鬼屋,四人陷入了最彻底的黑暗之中。出于生物怕黑的本能,他们几个都没有动弹。

    米兰达打了个响指,“荧光飞舞。”

    一群银色的光点从她指间缓缓飞出,奇怪的是,那些银色的光点飞舞在空中,却并不能驱散黑暗,它们就像散落在黑布上的米粒,本身是白的,但没有任何照明作用。

    “好黑,”霍法说道:“为什么会这么黑?”

    “应该是某种吸光的魔法材料,”邓布利多用手指摸了摸墙面,并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黑藤粉,果真如此。”

    “既然是黑藤粉,那就应该用酸性药剂来解除。”奥西维亚说道:“可惜我没有带这种冷门的药剂。”

    “不必,”邓布利多有些不屑的说道,“如果只是想阻隔视线,那么这种程度的阻隔还是太平庸了。”

    说罢,他抽出魔杖,分别在自己脑袋,以及霍法米兰达还有奥西维亚的脑袋上敲了敲,默念道:“黑夜行走。”

    伴随着咒语,霍法道眼前一下亮了起来,不过不是那种正常的光亮,而是类似夜视仪那种绿色的光芒,充斥着他的眼睛,使他能够看清黑暗。

    再看看身边的几个人,他们的眼睛也都变成了夜行动物那样闪闪发亮的黄色。

    “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好了。”邓布利多耸耸肩,“很简单。”

    霍法心想,跟邓布利多一起冒险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在魔法的广度上,他远不及这位老校长。

    获得视觉信息让四人安心了一些,他们顶着雪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前进,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黑暗大厅中,一条螺旋向上的阶梯,它从黑暗中延伸出来,一直延伸到完全看不清的高处。

    得得得。

    这时,黑暗中传来轻巧的马蹄声,好像有人在骑着马下楼梯。

    四人神经紧绷,停下脚步。

    霍法牢牢的盯着黑暗,问道:“是谁?”

    马蹄声继续,马蹄之外,还有平静的回答:“我表面是上是迪亚哥,假装胆小害怕,但是在深夜里,我化妆出发,举起锋利的剑来主持正义,劫富济贫。要问我是谁?佐罗。”

    那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黑暗中,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从楼梯上缓缓走出来,他脸上戴着黑色面罩,面罩之后,一头白发瀑布似的挂在身后,他腰间插着一根漆黑的魔杖,伴随着他缓缓走出,庞大的魔力威压扑面而来。

    霍法一愣,随即瞪大双眼。

    居然是格林德沃,还是带着一副面罩的格林德沃,霍法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重新见到他,不过,看起来,这个时空的他,被西尔比掳掠到此,成为了他通天高塔的守门人。

    马蹄停住。

    格林德沃勒住缰绳,在马背上歪着脑袋:“喂,我说,你们中间,谁是我的宿敌?”

    邓布利多讶异惊呼:“盖勒特?”

    “你在叫谁?”格林德沃困惑的问,好似忘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霍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撸起袖子,他才不管格林德沃究竟在说什么,能在五十年后击败他一次,他自然能在五十年前再击败他一次。

    奥西维亚和米兰达同时抽出了魔杖,站在霍法两侧。

    “诶,可不要都出手哦。”

    格林德沃抬起一根手指,淡淡道:“我只跟一个人游戏,至于剩下的人嘛,继续往上走,在那里,有你们各自的对手等待着。”

    “少废话,”霍法说道:“要么立刻让开,要么我把你揍趴下。”

    奇装异服的格林德沃点点头,“好呀,你们可以一起出手,不过那时,来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了。”他指了指漆黑的头顶,“听。”

    高塔上隐隐约约回荡着发疯一般的嘶吼:“小蛇,你究竟在哪里,快点来到我的面前,宝贝!!”

    奥西维亚立刻捂住了自己的断臂。

    霍法神色凝重,他终于记起,在他刚回这个时空,并且和噩梦之神进入梦境世界的时候,就见过三个怪模怪样的家伙,谁能料到,这三个怪模样的家伙中,竟有一个真身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摊开手,“你们若是一起出手,我们也只好跟着一起出手,这里就会有八个人。八个人挤在这里打架,着实有些不雅观,和街头械斗似的,没有一点高手风范。”

    “没有高手风范又如何,”霍法冷着脸向前踏出一步:“我劝你马上让开。”

    “诶,不止于此,我还有一点要警告你,救世主。如果八个人一起出手,这座塔很可能就会倒掉。”格林德沃说道:“外面城市里的那些人,可不是假人,他们是半人国王从世界各地带来的真人。这座塔要是倒了,会砸死多少人,你心里明白么?”

    杀气腾腾的霍法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毫无疑问,他回到五十年前,只有拯救世界一个目的,既然如此,他就要把损伤控制在最小。果真事实真如格林德沃所说,那么他便只有按照西尔比的规则,才能继续往塔顶去走。

    “我来吧。”邓布利多叹息:“他也并非是无药可救之徒,但愿我能够击败他,把他的灵魂从迷失之中带回来。”

    “真的好么?邓布利多教授,有些灵魂,我觉得还是让他迷失比较好。”米兰达在一旁十分尖锐的说道。

    霍法撇撇嘴,他虽然没说,但他不能更同意米兰达的观点。

    “总得有人面对死亡和虚无,”邓布利多没有因为米兰达的话而动怒,他平静的说道:“和死神打交道的多了,难免会怀疑生命的意义。不过,如果这一次我能击败他,我会将他彻底关进高塔,永远不再放出来。你觉得呢?”

    说这些话时,他看着霍法,好似在进行某种忏悔。

    霍法心有所感,似乎他所经历的一切将他指引至此,注定要他见证这一刻。

    “我尊重你的选择教授。”他低声说道:“无论那是什么。”

    “谢谢你。”邓布利多抽出魔杖,站在了格林德沃的对面,“来吧。”

    格林德沃从马背上抽出长老魔杖,侧身让开了通向塔顶的楼梯。

    霍法大踏步的顺着台阶向上爬去,既然邓布利多自愿留下来为他解决格林德沃,那么他就要把时间用在刀刃上,一秒钟都不要浪费。

    米兰达和奥西维亚跟在他身后,三人走上了螺旋阶梯,向高塔深处走去。

    下方很快就传来了剧烈的魔力波动,那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的对决。

    三人继续往上走,没过多久,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的魔法碰撞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重新归于黑暗。

    但另外一个声音却时常回荡在三个人的耳边,那是格格的磨牙声,还有嘶哑如破锣一般的低语:“蛇...蛇...蛇肉...死蛇...坏蛇...撒旦...蠕虫...死...”

    奥西维亚步伐加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队伍的前面,霍法匆匆跟在他身后,问道:“是不是斩断你胳膊的人?”

    “没错,”她点点头,“萨拉查.斯莱特林曾经驾驭着一条巨大的蛇,那条巨蛇曾经吞噬过极北之地的一只神鸟,那神鸟却并未死在蛇腹,当它最后走出了蛇腹后,它则发下不可更改的誓愿即消灭看到的任何一只蛇类,无论大小,无论身份,从它一直到它的最后一个后代。”

    三人越往上走,那回荡的嘶吼便越发清晰:“你在哪儿,可爱的小宝贝,我闻到你的气味的,你的手掌品尝起来,可真是美味啊.....”

    呼喊声在霍法达到高塔一千米左右的样子,戛然而止。这里的黑暗消失了,三人登上了一个巨大的空中平台,说平台也不太对,它的模样好像是一座建造在绝壁之上的鸟巢,中间凹陷,四面凸起,地面满是树叶的纹路。

    作为拉文克劳,霍法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但作为斯莱特林的奥西维亚,她变得异常警惕。

    陡然间,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拍动着翅膀,盘旋着落在了霍法面前,“喂,大鸟,你看到那条蛇了么?”

    那是一个人么,霍法认为它不是,它更像是一只鸟一只巨型猫头鹰。它钩子一样的爪子抓在巢穴上,粗大有如火龙之爪。它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整齐排列的羽毛,每一根羽毛都泛着金属光泽,锐利如刀,想必正是那羽毛,切断了奥西维亚的胳膊。

    它有着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不过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却没有多少光泽,眼睛周围更是有一圈焦黑的烧痕,大概是瞎了。它把脑袋转成了三百六十度,又从三百六十度给转了回来。无神的看着霍法:“喂,问你话呢,你看到那条蛇了么?你看到那条大蛇了么?”

    这个家伙霍法完全不认识,却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相似的气息,可能他阿尼玛格斯是雷鸟的缘故,对鸟类有着天然的亲近。

    奥西维亚解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斗篷下高挑且矫健的身体,她单手将霍法缓缓拉开:“你和米兰达上去,这里我来处理。”

    “要我帮你么?”霍法忧心忡忡的说:“你已经断了一只手臂了。”

    “不需要,”奥西维亚说道:“我断了手臂,它也瞎了眼睛,我们半斤八两,胜负犹未可知。”

    “可是...”霍法还想说什么。

    奥西维亚冷冷的打断了他:“你帮不了我,也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精力,牢记你的目标,击败半人国王。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明白么?”

    霍法从奥西维亚眼中看到了某种希冀,那希冀让他呼吸沉重,他知道,就像那天单独聊天时那样,奥西维亚希望他也成为一个纯粹也无情的人。

    “我明白了。”他说道。

    奥西维亚笑了笑,按住霍法的胸口,将他推开。

    而后,她单手抽出发簪里的魔杖,放在胳膊的断臂处,她的魔杖快速蠕动变形,变成了一条深绿色,戴着金属光泽的手臂。她活动了一下新手臂,对着那个目盲的男人说道:“你在找我么,龙雀?”

    这句话是用蛇语说的,听到说话声的鸟人浑身上下所有的金属羽毛立刻倒竖起来,它张口发出一丝不似人声的吼叫,撑开如上万利刃组成的翅膀,向奥西维亚电射而去。

    身后的战斗,霍法一样不愿多看。邓布利多和奥西维亚都拒绝了他的帮助,是担心他不能全力以赴的战胜西尔比,那他只要战胜西尔比,回过头来快速解决这些人就可以了。

    ......

    ......

    奥西维亚离开后,只剩下霍法和米兰达,高处的寒风吹拂在两人身上,螺旋的阶梯一路向上,四面都是万丈深渊,只是看一眼,就足够让恐高之人胆颤心惊。

    在这狭小的通道上霍法伸出手,拉住了米兰达的手掌,米兰达挣扎了一下后,没有挣开,于是便反握住他的手掌。

    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西尔比的想法,西尔比会不断派出阻拦,将他身边的人分离开来,直到和他单独面对面的决战为止,这样也好。霍法心想,只不过,西尔比会给米兰达派出什么对手呢?

    在梦境之中,他分别遇到了三个人,一个是佐罗,一个是雷神索尔,一个是彼得.潘。

    那么对应佐罗和雷神索尔的人都出现了,剩下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二人爬山一样顺着螺旋阶梯又爬了近千米之后,米兰达的手掌在他掌心变得僵硬,她呼吸变得紊乱,直至停了下来。

    霍法担忧的看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米兰达看着身边的万丈深渊,喃喃道:“看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为什么,我都没有看见你的对手。”霍法赶紧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已经来了。”米兰达额头冷汗涔涔:“我有种预感,如果我输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如果你输了,我也不会再见到你了。”

    悬崖极窄,她说话时也离霍法极近,呼吸烧的霍法内心微疼。在决战的最后时刻,生死未卜,有些原则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是发生过关系的人,他想,电影里在这个时候,大概男女朋友会接个吻之类的。

    于是他低头向米兰达的嘴唇吻去。

    谁料在嘴唇相交的那一刻,他听到米兰达用异常厌恶且冷酷的声音说道:“不过那样也不错。”

55,高塔之巅

    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霍法一惊,赶紧后退着松开了米兰达的肩膀。

    只见狭窄的楼梯上,米兰达的脸一分为二。一半痛苦难过,一半冷酷黑暗。

    而后,如同拉丝的芝士,她那冷酷的一半疯狂的扭动,挣扎,最后分裂出另一张脸。一张十五六岁的少年脑袋,立在她的脖子上,米兰达的肩膀上顶了两个头,看上去异常可怕。

    这还没完,那个头出现后,又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从米兰达肩膀上探出,好像蝴蝶从蝉蛹中爬出。

    这画面之吊诡,简直难以想象。

    而后,那小男孩硬生生的从米兰达的肩膀里爬了出来,他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浑身黑气缭绕,但双目坚决,表情冷酷异常。

    但米兰达脸色苍白,她一手抓着魔杖,一手硬生生的拉着那个小男孩,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那爬出来的小男孩,霍法却非常熟悉。

    “米勒!”他呼喊小男孩的名字,他还记得五十年后米勒对他的帮助。

    但米勒却恶狠狠的转过头,咆哮般吼出一个字:“滚!!!”

    那是如此厌恶,仿佛汉尼拔看见了小西庇奥一般,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嫌弃。

    “你要去哪儿!?”米兰达痛苦的说道:“你给我回来,别这样任性!”

    “我任性?”小男孩咆哮着反抗,“放开我,我受够了!”米勒指着霍法:“我要分家,我要分家,你跟谁做什么事我无所谓,别用我的身体!太恶心了!!”

    霍法回过味来,这时候的米勒并不是五十年的那个,他没有和他一起冒险的记忆。而米兰达那天晚上和他做的事情,只怕米勒也有所体验,如果他认定自己是一名男性。

    那么那天晚上......霍法脸色顿时难看。

    难怪他要分家。

    “这是我的身体,我才是主人。”米兰达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离开。

    “我同样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凭什么你才是主人?”米勒凶残吼道:“我决不跟着这家伙去送死,我也决不允许你亵渎我的**!来决一死战吧,姐姐,谁赢了,谁控制这幅肉身!”

    “别妄想了!混蛋!”米兰达痛苦的骂道:“你会的东西我全都会,你绝对打不过我!”

    “行不行,打过才知道!”

    米勒如巨熊一般咆哮着,居高临下的一拳揍向米兰达。米兰达握住了米勒的胳膊,竟然一记下勾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米勒的下巴上。

    “你打我,你真的打我!我跟你拼了了!”

    米勒抓狂痛哭着喊道,“钻心腕骨!”

    米兰达魔杖一挥:“反咒护罩!”

    红光一闪,咒语被弹了回去,谁料米勒也同时撑起了反魔法护盾,于是咒语就在他们中间弹来弹去,两人彼此撕扯着对方的头发,毫无高手风范的在狭窄的螺旋楼梯上扭打起来。

    霍法惊了个呆,见那对姐弟就这样疯狂的厮打在了一起,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深渊。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劝架。可他刚往前走一步,那两个打架的人便齐齐转过头。

    米兰达:“走啊!”

    米勒:“滚蛋!”

    米兰达:“我们不用你管!”

    米勒:“干你自己的活去!看你就恶心,蠢材!”

    虽然说的话不同,但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霍法指着米勒,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过身。刚一转过身,身后就传来地动山摇的咒语能量,他咬咬牙,硬是没有转身向后看,而是坚决的向高塔的最高处赶去。

    那里,有他最后的对手。

    三个伙伴陆续的离开了霍法,他对此毫无办法。不过说实在的,他也轻松不少。

    如果说西尔比想要王对王,将对将的来解决问题,那么他何尝不是这样渴望的,拥有时间的力量,他不认为被诅咒的西尔比会是他的对手。

    一路向上的阶梯好似永无尽头,如同圣经神话之中的巴别塔,那被上帝所厌弃的建筑。

    不知道西尔比是如何建造的这样一座通天之塔,在他爬到大约五千米高度的时候,阶梯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细小的凹凸刻痕留在塔柱上。

    这儿的氧气逐渐稀薄,稀薄到霍法甚至不敢变成雷鸟往上飞,他抓着塔壁上的凹槽,一点点的向高处爬去。耳边风声呼啸,身边什么都没有。他必须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手边,才可以防止不慎落下。

    在这专注之中,那一直弥漫在他心头,由于心流咒而听到的嘈嘈切切的声音终于远去。

    他不断的向上出发,六千米,七千米,八千米,九千米,一万米,终于,在他浑身上下挂满冰棱,几乎都无法呼吸的时刻,他终于触碰到了这座通天高塔的顶端。

    那是一个如同巨型莲蓬一样的平台,立在细小的藤蔓顶端,梦幻至极。他像蜘蛛人一般,扣着平台边缘,背靠着上万米的高空,终于立在了平台上。

    而他终于见到了最后的对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是男人,是女人,是天才,是疯子,是巫师,也是国王。

    上一次在霍格沃茨的湖心岛,西尔比有成千上万的构造体,有上万本禁忌魔法书籍。不过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轮椅。

    轮椅背着着他,缓缓转了过来。轮椅上的家伙如曾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裹在一张灰布毯中,动弹不得。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占用的是个少年的身体,这一次他占用的是一个青年女子的身体。

    黛尔菲纳的身体在长期的诅咒之下,只怕已经快到使用期限了,她皮包骨头,其下没有多少生命。在她的膝盖上,摆着一根粗糙的木棍,那是霍法的魔杖。

    霍法拍了拍身上的冰渣,说道。他一直期盼着见到西尔比,其中难免会有焦虑,有期盼,有烦躁,可当他真的来到他面前之后,反倒冷静下来:“你这里挺难找的。”

    “你找错了地方,在这一点上奥西维亚比你聪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的故乡。”轮椅上的家伙颤巍巍的抬起一只胳膊,指着远处的地平线:“瞧,是不是很美?”

    霍法看了眼地平线,朝霞初升,海面半红半蓝,的确美不胜收。但他更在意西尔比从斗篷下抬起的胳膊。他的身体居然可以动弹!

    “你解除诅咒了?”霍法问。

    “没有,否则我就不会坐在轮椅上,”西尔比手臂无力下垂,落在身侧,“事实上,每一个身体的抵抗力都不同,有的弱有的强,这一具运气还不错,有一只手能动。”

    霍法:“我以为你会解除掉诅咒。”

    轮椅上的西尔比摇摇头,“没有必要了,自从和你对局之后,我发现了更好的办法来实现理想。”

    狂风从他们身体中间吹过,上万米高的平台之下,能看到辽阔的大西洋与欧洲大陆,霍法看着周围问:“你是怎么建造起来这座高塔的?”

    “靠控制那些梦游者呗,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愿意帮你,你甚至可以把这塔建到月亮上去。”西尔比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考虑到你就要来了,所以我就修了这么高,否则还能更高一些。”

    他大概是很久都没跟人说过话了,显得话很多,但霍法并不想听西尔比的喋喋不休,他问道:“这儿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这里只有你和我。”西尔比说道。

    “那你必输无疑。”霍法说道,他大步向西尔比走去。叙旧结束,他应该出手了。

    “既然我今日必死无疑,那作为我的送葬者,你想不想听一下我的遗愿,作为......”西尔比慢吞吞的咧开嘴,笑道:“对对手的尊敬。”

    “不想。”霍法说道,脚下丝毫不停。

    瘫痪的西尔比不为所动,他平静的说道:“你在梦境中曾经问过我,我是不是很寂寞。想必这句话,多少也有些自问自答的成分在里面吧。”

    霍法步伐一顿,随后他继续走起来:“和你无关。”

    西尔比又说道:“世上再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霍法。在一个人彻底没有对手之后,他不再会感到充实。这种充实,邓布利多没办法给你,格林德沃没办法给你,你的那几个小女朋友都无法给你,只有我能给你。”

    霍法脚步丝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直至大步来到西尔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句玩笑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西尔比笑了笑,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你还真是会开玩笑。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快有两年了,不介意再多坐一会儿。想必你也走了很久,不介意再多走几步路。”

    霍法伸出手掌停留在了西尔比的脖子上,轻轻一拉,西尔比就从灰布之中被提了起来。他膝盖上的魔杖也咕噜噜的滚落地面。

    灰布下的他皮包骨头,悬在空中,摇摇晃晃,这一次,他的身上甚至都没有机械构造,来帮他行走。只有枯瘦的胸腔和四肢。轻的就像一个洋娃娃,霍法只要愿意,用一秒钟就可以撕碎他,甚至不需要用时间之力。

    如此不设防的模样反而让霍法觉得大事不妙,和面前这个男人交手几次后,他就像司马懿看着诸葛亮的空城,本能的怀疑其中有诈。

    西尔比也不害怕,淡然说道:“杀掉我,你没有办法得到任何东西。你应该知道,外面那些在做美梦的人,脱离了梦境会怎样,他们会死。会因为不堪忍受现实的粗粝而死,只有我才能毫发无伤的唤醒他们。”

    霍法手掌一颤,如果杀死西尔比的代价是同时杀死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他不愿意。

    西尔比又说:“现在的世界对你而言就像是万米高空中的一根蛛丝,这跟蛛丝的尽头,通向的是你的梦想生活,但很可惜,要达成那样的圆满需要的条件太多,很显然,直接了当的杀死我并不在其中之列。”

    他的话听起来很复杂,但霍法却浑身一颤,他意识到,世界线的复杂程度超越了他的想象,如果他想回归到正常的历史进程,就不能让世界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要回到梦境之前的水平,才可能重新回到五十年后。如果随意变动,蝴蝶效应完全可能回折断那根脆弱的世界线,达到另一个结果。

    如果他不想破罐子破摔,就必须和西尔比妥协,再一次。

    于是,被举起的西尔比重新掉回了轮椅上。

    霍法选择了谈判:“即便我不杀你,在这诅咒之下,你还能支持多久呢?难道斯宾塞尔家族,还有其他的后代供你消耗么?”

    “没有了,这个女孩是最后一个。”西尔比说道。

    “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不好么?”霍法循循善诱,“你不会感到疼,一瞬间,甚至你都反应不过来,就可以从诅咒中解脱。”

    “意义呢?”

    西尔比动也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从我出生到死亡,做了什么事,创立一个魔法学校再把它炸掉么,不,不,那太平庸了。”

    他冷笑:“毫无意义的一个人,毫无意义的一个故事,沉闷的就像一条臭水沟,没有内心的波澜,没有外在的变化,什么都没改变,令人恶心。”

    他看着西尔比的眼睛,那个虽然衰微,但那眼中蕴含的纯粹几近刺目。他明白,用死亡绝对不能使他屈服。

    “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一次,霍法诚恳的问,“就不能告诉我么?”

    “啊哈,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聊天了。不过既然你问这个到这个,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西尔比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话说回来,你知道为何斯莱特林会诅咒我么?”

    霍法:“为了禁术图书馆?”

    “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是全部。”西尔比笑着说:“事实上,在我们建立霍格沃茨之前,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是一千多年前,那一晚,原本是我最大对手的教会,在寒夜中,土崩瓦解。而那一夜,我得到的启示,远超过去的任何一刻.....”

56,隐居山林

    950年,破晓时分,大火燃烧过君士坦丁堡的每一寸土地,在开始战争后的第五年,西尔比发动了全大陆的巫师,展开了对教会的最终围攻。

    他的手下们亢奋极了,那是教会最后的地盘,里面藏有教会几百年聚敛的大量财富,还有无数信徒,信徒中不乏各色美人。

    在**即将满足的那一刻,成群结队的巫师举着各自的武器,喊杀着冲向城墙,那古老的高墙在魔法之下迅速坍塌。无数浑身着火的教会士兵惨叫的从高墙上坠落地面。麻瓜平民在双目通红的巫师手下,哀嚎痛哭。

    和主战场上的一片狂热浪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后方战场的一片冷清。

    拉文克劳独自一人拿着魔杖,在战场的后方寻找着什么。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国王,那个家伙从战斗一开始,就躲藏了起来。

    她不得不向更偏僻的地方出发,偏僻到听不见主战场上那狂热,浮躁,疯狂的声音。

    终于,她找到了西尔比,那是旧城墙的位置,主帅西尔比独自一人坐在高墙上,他头戴五指王冠,身披红色斗篷。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一动不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奇迹发生。

    拉文克劳收起魔杖,来到了西尔比身边:“你不进去管一管么?我害怕没有人约束,他们会在城内烧杀抢掠,把一切都破坏完。”

    话音刚落,远处的城墙上就传来轰隆一声爆响,一只庞大的树人拔地而起,那是奥莱阿德,他愉快的大笑着,用他的根须将城墙破出了一个大洞。惨叫不绝于耳。

    火光的照耀下,西尔比的脸色显得很是冷漠,他问拉文克劳:“按照你的经验和理解,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帝国呢?”

    “有史以来第一个巫师帝国。”拉文克劳说道:“这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

    她勾住了西尔比的肩膀,赞赏:“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名字,你会成为巫师中的凯撒。”

    “凯撒,”西尔比自嘲的笑了笑,“如此庞大的帝国,谁来为我治理呢?”

    拉文克劳思考片刻,说道:“您是国王,之后的就随便您安排了,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把领地分封到不同的顶级巫师手上,让他们帮你来管理帝国。麻瓜们都是这么做的。”

    “等我一死再让他们打的一团糟么?”西尔比扫了拉文克劳一眼。

    拉文克劳身体微微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怎么会...?”

    西尔比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我父亲拉米罗一世,就是麻瓜王国纳瓦拉的传奇君主,桑乔三世的私生子,在桑乔在世的时候,王国一片歌舞生平,可他刚去世后两小时,我父亲就在阿拉贡地区,自立为王,和他的哥哥们打的不可开交。”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难道觉得我们会背叛你么?”拉文克劳难以置信的问。

    “情感永远都是易逝的,我不会相信任何口头上的效忠。”火焰在西尔比眼中闪耀,他的眼睛却更加黯淡了。

    拉文克劳:“你为何不信任我们?”

    西尔比摇摇头,“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罗纳伊,你知道我想怎么做么?”

    “你想怎么做。”拉文克劳好奇。

    西尔比回答:“麻瓜中也不乏智慧出众之人,可用作幕僚,可用作执政官。我想建立完善的信息机构,情报机构,还有教育机构,我们就可以把崇尚巫师这一理念植入那些麻瓜的心里,这样,他们便会一代代的为巫师服务。”

    “你要麻瓜来做我们的执政官?”

    拉文克劳神色一变,立刻警惕起来。

    西尔比:“别担心,如果不出现特别的契机,他们反抗不了的。木已成舟,没有教会的帮助,我们的力量比他们强大太多了。”

    “不,不行!”

    拉文克劳的反应异常激烈,她激动的说道:“我们刚刚摆脱一个教会,不能立马又踏进另一个教会的掌控,麻瓜和巫师绝不可能和平共处。你的想法,不仅我不会同意,斯莱特林不会同意,格兰芬多不会同意,甚至连赫奇帕奇都不会同意!”

    西尔比脸上出现一抹索然。

    “既果真如此,那便撤军吧。”他淡淡道。

    “什么?”拉文克劳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撤军吧。不用再继续下去了。”西尔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目标已经完成了。”

    拉文克劳不可思议的跟在西尔比身后:“我们还没完全拿下君士坦丁堡,教皇格里高利还没有死。我们需要一个标志**件来宣告战争结束,所有的巫师都需要一个标志**件来宣告战争结束,你这样做完全违反了所有巫师的愿望!”

    西尔比的表情冰冷如铁:“杀不杀教皇毫无区别,只是发泄而已。”

    “陛下!!”

    “够了,”西尔比脸色冰冷如铁:“你可以帮我出主意,但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做出决策,现在,立刻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收拢手下,立刻撤军。”

    拉文克劳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西尔比,好似再看一个陌生人,但出于尊重,她依然选择了执行西尔比的命令。

    命令执行的极不顺畅,从战场前线爸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巫师拉回来,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其难度犹如雄狮享用食物时,将肉从它口中拖走。

    过去水到渠成的指令下达在这一天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没人理解主帅西尔比心里的想法,在决战胜利前的一刻功亏一篑让所有人心里难受极了。

    在拉文克劳带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回来的时候,格兰芬多气的把妖精的宝剑往地上一摔,愤怒的大骂:““搞什么!?为什么要撤军?五年前你就放走了他一次,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放走他?”

    斯莱特林则冷静建议:“放虎归山是大忌中的大忌,教皇未死,以麻瓜庞大的人数规模,很快又能形成一个新的教会,继续迫害巫师。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实在不能就此放弃。”

    赫奇帕奇一脸忧郁的看着西尔比,我实在不愿多言,可是我也同意斯莱特林的看法,既然你想保证巫师的生存,有些脏事,我们不得不做。

    “安静。”

    西尔比竖起一根手指。

    吵嚷了众人安静了下来。

    狂奔的洪流一直在一条宽阔的河床上流淌,却突然遇到了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不得不在原地打转。

    五年积攒起来的威信让四人以及其他巫师闭上了嘴巴。他们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他们的国王,更是一位实力高绝的巫师。尽管他做了一个近乎匪夷所思的决定,但他依然是统帅。

    不过这个国王似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见西尔比取下了脑袋上的王冠,平静的将它放在桌子上:

    “教会已经被我们赶出了大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做到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帅。也不再是你们的国王。”

    拉文克劳只觉眼前一黑,她几乎想不出来这家伙居然会当众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决定。

    安静了几秒后。

    众皆哗然。

    没人以为他在说真话,所有人都以为西尔比在开玩笑,有人甚至配合的笑起来。但渐渐的,他们就看出了不对劲。

    因为西尔比表情毫无波澜,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玩笑渐渐变成了惊恐了争论,巫师们纷纷上前,询问缘故。但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几乎晕倒。

    只见西尔比压根不回答,而是抽出一张欧洲地图,往争论巫师面前一扔,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各自分封吧。”

    说完,他丝毫不顾身后的巫师,径直离开了兵营。

    任何争论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教会和教皇也被他们彻底抛在脑后,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地图,眼中闪动着贪念和算计。

    ......

    ......

    ......

    ......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五年。

    秋天,深山之中,潘多拉。

    密林之中枯叶成片,一只独角兽从积满落叶的地面缓缓踏过。而独角兽上,则盘膝坐着一个蓝袍女人,她一只腿盘在独角兽的后背,一只腿自由垂下,腿上系着一个铃铛。一边走一边晃荡。

    拉文克劳再次出现,这一次,她骑着独角兽,绕过幽暗的树林,来到了这座荒废城市。

    曾经的潘多拉人山人海异常热闹,但在那些假象被戳穿之后,这里早已空无一人,野蛮生长的植物只用了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便占据了这座城市绝大部分区域。

    不过,树林间不时跳动的小鹿或野兔,倒是给这荒凉之地增添了一些生气。

    顺着林间小路,她来到了一座海边高塔。

    高塔下,是一片简单的农场,里面有一只嚼着草料的母牛,几只在地上琢来啄去的珍珠鸡,还有一畦甘蓝,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翻身走下独角兽,吱嘎一声推开高塔上虚掩的木门,一些细小灰尘酥酥从空中落下。落在下方成堆成堆的书卷上。这里有很多很多散落在地上的羊皮纸,还有一些鱼骨头和鸡蛋壳。

    “西尔比。”拉文克劳喊道,她敲了敲门,“你在这里么?”

    一时间无人应答,她弯下腰,翻动着地上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上用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理论。

    “心流咒...?这是什么.....”

    她自言自语的翻了几页羊皮纸,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西尔比写的东西。不过那内容却有种奇特的吸引力,吸引她继续看下去。

    “嗨,罗纳伊。”

    正当她在读羊皮纸上的内容时,身后有人叫她。

    毫无察觉,拉文克劳赶紧放下羊皮纸转过身去。

    门外走来一个蓬头坦面的中年人,他一脸络腮路子,瘦巴巴的,穿着粗布麻衣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铁皮水桶,另一只手提着几条沙丁鱼,那鱼想必是刚钓上来不久,还在活蹦乱跳。

    “你.....”

    拉文克劳看着一幅普通渔夫打扮的西尔比,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自从她刚认识西尔比开始,他便是个异常英俊的年轻人,身居高位,鲜衣怒马。

    很难想象,几年不见,他就变成了一个田地里的农户,渔夫,靠种地和钓鱼为生,看起来还非常邋遢。拉文克劳几乎不敢相认。

    “好久不见,你来做什么呢?”西尔比提醒了她一句。

    拉文克劳反应过来,“我,我挺想你的,想来看看呢。”顿了顿,她责怪道:“你这里还真是难找。”

    “还不是难不倒你大占卜师。”西尔比把海鱼放在了墙壁上,即没有热情,也没有冷淡,好像他们之间不是五年未见,而是五分钟未见。

    “得了吧,我顺着脚印找来的。”拉文克劳恢复正常,打趣道:“外面已经打的一团糟了,你到好,清闲的在这里隐居。”

    “清闲么,也没有多清闲。”“

    西尔比耸耸肩,他从门外牵来了一头母牛,然后蹲了下来,开始往铁皮水桶里挤奶。光一天三顿饭就够我操心的了。”

    挤奶时,他专注极了,一拉一扭都极为认真他的奶牛甚至舒服的打了个响鼻。

    看着地上那个挤奶的中年男人,拉文克劳有些哭笑不得,要说怪这世上就没有人比这家伙更怪,放下国王不当,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隐居,居然还挺享受。

    挤完奶,西尔比提着桶,从柜子里翻出两个木杯子,然后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拉文克劳。

    他颇为自在的将那刚挤出来的牛奶一饮而尽,嘴巴里还发出咂巴咂巴的声音,白色的液体滴在他浓浓的络腮路子上。

    “尝尝看。”他提议。

    拉文克劳无法拒绝,接过来抿了一口,入口有淡淡的苜蓿味,倒是相当好喝。

    “说吧,五年不见,来找我做什么?”

    西尔比放下牛奶杯子问道。

    “我说了,想你了啊。”

    拉文克劳白了西尔比一眼,“没事就不能来吗?”

    西尔比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拉文克劳,等待着其他的回答。看了一会儿,拉文克劳有些绷不住了,她放下木杯,神色凝重道:“我无意打扰你的隐居,西尔比。可是外面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了,几个巫师公国连年攻伐,巫师的数量已经下降的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我们又会恢复成之前被教会碾压的程度。”

    西尔比无所谓的耸耸肩:“巫师内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初只是说驱逐出教会,给巫师一个生存环境,我做到了。”

    “那现在这一幕也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拉文克劳问。

    西尔比嘴角微微上扬,然微笑隐没在络腮胡子之中,不可觉察。

    他说道:“人口下降,你们可以鼓励巫师和麻瓜通婚,然后,尽可能多的繁衍后代,这样后代之中,巫师的比例也会总归提高,一代又一代下去,巫师和麻瓜的关系也会得到缓和,毕竟有共同的后代。”

    拉文克劳摇摇头:“他们不会答应,西尔比,你知道的,巫师一向追求高贵而纯洁的血统,除了那些别无选择的家伙,否则没人会和麻瓜通婚。”

    “那就没有办法了。”

    西尔比淡然说道,也没有多吃惊,他弯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羊皮纸,“你们不愿意对麻瓜和自己人妥协,就只好和他们抗争到底,既然抗争,就会有死亡,祝你好运,罗纳伊。”

    他摆出一幅送客的模样,但拉文克劳并未离开,她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们的理念有冲突,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提高了很多了,在政治上,我们形成了两个联盟,法兰西和极北一带,甚至成立了各自的魔法学校,来教授年轻巫师魔法。这只是短短五年发生的事情,我们能做到的还有更多。”

    “既然你们发展的还不错,何必来找我。”

    “到处都有魔法学校建立,我和他们三个也想在英格兰创立一个,为了教导年轻巫师。”

    顿了顿:“拉文克劳说道:“但我们四个对谁来做校长这件事争论不休,很久都没有定论,最后,我们都想到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担任我们魔法学校的校长。”

    西尔比忍不住笑出声,“在我上次撂挑子之后,你们还没有对我死心。”

    “我很想你,西尔比,其他三个也是,我们都很想你。”

    西尔比摇摇头,“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很好奇,你们培养年轻巫师,是因为战争么?”

    “没错,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当然也包括你的力量。”

    拉文克劳说道:“我承认,我们是出于私心请你回去,但我想,你也不愿最年富力壮的时候,腐朽在这片山林之中,与奶牛为伍吧。”

    “我可是麻瓜出身,我是不会在意麻瓜的后裔进入学校的。”

    “这一点你可以和斯莱特林商量,我想他会对你妥协的。”

    西尔比坐了下来,他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拉文克劳也没有打扰他,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

    终于,西尔比思索结束,抬头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请求,出面担任校长,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西尔比说道:“你们必须帮我搜集全世界现存的所有魔法禁术,我要建立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

57,意见不合

    十年后。

    萨拉查.斯莱特林坐在霍格沃茨大门顶端的野猪雕像上,离地三十多米,绿色的眼睛鬼火一般在黑夜中微微闪烁,他满眼都是愤怒与森然。

    黑暗之中,有什么人匆匆跑过,人数大概有五个,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拿着黑色的皮包,来到霍格沃茨的高墙前。

    “不能幻影移形,真是太麻烦了。”

    “别抱怨了,快点把事做完,出去就安全了。”

    “快,快点上去,你先。”

    其中一个人身体微蹲,对身后的人招手。

    那人后退几步,然后飞速狂奔,踩着他的肩膀高高跃起,攀上了高高的围墙,挂在了三米多高的地方。动作矫健却轻盈,好似一只飞猫。

    第三个人继续,他快速奔跑,踩着第一个人的肩膀,跳上第二个人的肩膀,踩着第二个人的肩膀,跳到了六米多高的地方,挂住不动了。

    以此类推,那五个人就这样,彼此踩着对方的肩膀,向上攀爬,最后爬到了近十米高的位置,来到了霍格沃茨围墙的顶层。

    正当他想继续往上爬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声息的站在他面前,挡住了月光。

    他抬头一看,手一松,差点没掉下去。那个人有着绿色如火的眼睛,肌肉结实,身材矮小气势却如同山岳,正冷冷的看着他呢。

    “奥米尔,你在等什么,快点上去,然后把我们也拉上去。”下面有人焦急的喊道。

    可那个叫奥米尔的家伙却吞了口唾沫,惊恐万分的喊道,“快...快走!”

    几个攀在围墙上的人探头一看,都看见了站在围墙最高处,那个身穿绿袍的男人,他脸色冰冷,手持魔杖,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似鬼火一般燃烧。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被发现了!

    他们毫不犹豫,一踢墙面,从六七米多高的墙面上落下,头也不回的向霍格沃茨内部跑去。

    斯莱特林一声厉啸,魔杖前指,绿色的魔咒喷薄而出,化作十几根绿色的箭矢,刺穿了几个分头逃窜家伙的关节。

    他抓起爬在最高处奥米尔的头发,直直的从高处跃下,重重落在地面,他冷笑转到了被他束缚住的五个人面前,“好呀好呀,真是好大的胆子,宵禁的时候到处晃荡,看来我的围墙还是不够高呀。”

    说话间,四周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十几个年轻人手持火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些都是同样身穿绿色长袍的斯莱特林学生,他们拿着魔杖,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戏虐和残忍。

    “斯莱特林教授...我们,我们想去霍格莫德吃点东西...晚上,晚上肚子饿。”

    那个叫奥米尔的男人恐惧的说。

    “是么?”

    斯莱特林夺过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黑皮包,打开背包,抖了抖。

    从背包里抖出了上百本厚重却古老的书籍,那些书籍散落在地之后,有的甚至还长出了一双小脚,噼啪噼啪的超远处跑去。

    斯莱特林上前一脚踩住了那几本逃跑的书,回头阴测测的看着那五个人,“这些书,你们也准备拿去霍格莫德看的么?”

    “是.....是......”

    奥米尔脸色白如纸。

    唰!

    斯莱特林猛的伸出手掌,他的手臂化作巨蟒,将男人缠绕起来。

    那男人剧烈挣扎,在巨蟒身体中发出闷哼和哀嚎,但巨蟒的力量极大,很快就把他挤的身体扭曲,眼珠爆凸,七窍流血。

    这还没完,十秒钟后,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将那男人吞了下去。只吞了一半,巨蟒便合上嘴巴。它的牙齿便将盗窃者整个的咬成了两半。血淋淋的下半身掉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甚至还在微微蠕动。

    “啊!!”

    剩余的几个盗窃巫师被吓坏了,他们抱在一起,齐齐发出惨叫。

    斯莱特林一甩手,巨蟒重新变回了手臂。

    惨叫声点亮了城堡里的火光,无数学生从城堡中探出脑袋。而后,更多的学生和教师向这里围了过来。

    拉文克劳穿着睡衣匆匆来到斯莱特林身边,问道:“萨拉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从图书馆偷书呗。”

    斯莱特林见怪不怪的说,他一脚踢开身下只剩一半的尸体,冷酷的问剩余四人:“是谁指使你们来偷书的,说吧。”

    “是...是奥莱阿德,他在黑市上献上五十金币悬赏一本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术!。”一名学生哭泣的说,他甚至还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奥莱阿德在我们身上种下了恶魔橡树的种子,令我们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那学生的胸口上,有一枚跳动的青色,在心脏位置,旁边经脉突起,看起来很是诡异。

    “哼,果然如此。”斯莱特林恶狠狠的说道:“真是贼心不死,要是你们提前告诉我们,我还会出手帮你们接触恶咒,但你们既然选择屈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见斯莱特林如此冷酷,被吓坏的几个偷书学生转而去哀求站在一旁的拉文克劳,他们拉着拉文克劳德睡衣,痛苦道:“拉文克劳,拉文克劳教授,救救我,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拉文克劳后退一步,扯开睡衣,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泄漏学校机密,谁也救不了你们。”

    斯莱特林狞笑着对自己的学生说道:“去,他们绑起来,泡到黑湖地牢里去,我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鱼吃净!”

    “是,斯莱特林教授。”

    他部下的学生兴奋的说道,他们纷纷举着火把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把那几个偷书的家伙给绑了起来。

    正当他们准备把四个窃贼拖去黑湖之际。

    “稍等一下。”

    有人打断了斯莱特林的学生。

    他们纷纷回头一看,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身材瘦削,头发灰白,胡子很多天都没有刮过了。

    “校长,校长!斯宾塞尔校长!”

    看见来人,几名盗窃者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挣扎着向中年男人爬去,若是能得到他的原谅,说不定斯莱特林会对他们网开一面。他们扑在男人面前,哀求道:“没有下次了,一定没有下次了,请原谅我们.....”

    西尔比面无表情,手掌一抖,一股看不见的微风轻轻飘过。

    剩余四人未完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他们张着嘴巴,一动不动。

    直到西尔比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的脖子上才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脑袋齐刷刷的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断口整齐光滑的好似玻璃。鲜血在夜晚的地面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都散了吧,别在这凑热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上课。”他寡淡无味的对那些手持火把的斯莱特林学生说道。

    斯莱特林的学生看着弥漫到脚下的鲜血,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躬身弯腰,迅速的退去,隐没在黑暗之中。

    这时候,其他两位霍格沃茨创始人,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也闻声而来,他们看见地上五具尸体,不由发出惊呼。

    不过,当拉文克劳为他们解释了之后,他们的态度便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格兰芬多恨恨的说道:“真是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们尽心尽力的教他们,他们居然把我们的知识拿去资敌,真是死有余辜。”

    赫奇帕奇则忧愁的说道:“现在讲这些都迟了,自从图书馆建好之后,已经发生过四次盗窃事件了,我们应该想点办法,阻止类似事情发生才是。”

    斯莱特林面露不悦的看着西尔比,“说好泡进黑湖里去的,斯宾塞尔校长,你这样结果他们,只怕那些暗藏的窃书者,得不到震慑。下次还会继续发生。”

    “等一下,这是今年第几次了?”西尔比问赫奇帕奇。

    “第四次!”

    回答他的却是斯莱特林,他气的跳脚:“已经是第四次偷书事件了,奥莱阿德,还有其他学校的创始人,每一个都费尽心思,想要从我们的图书馆中分一杯羹!”

    斯莱特林极为不悦的看着西尔比:“你每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有二十五小时都泡在图书馆,却连身边的瞀贼都注意不到,你这个校长,怕不是只是摆设吧。”

    “萨拉查!”赫奇帕奇轻声责怪了他一声:“讲话别那么冲。”

    斯莱特林恨恨的转过头去。

    赫奇帕奇担忧的说道:“西尔比,我们必须要封锁图书馆,否则,这样的情况只会一直发生。信息会一直外泄。”

    “让它泄漏好了,”西尔比拾起几本散落在地上的书,淡淡道:“岛没有意义,只有连成一片才有意义,单独的信息也没有意义,只有交流才有意义。”

    说罢,他看着斯莱特林:“既然发生了四次,堵不了,那不如打开图书馆,让全世界各地的人来参阅,我们的魔法也本来就是从世界各地搜集而来。”

    “不,不可能!”

    斯莱特林几乎是咆哮着拒绝了他,“这里有我们全部的秘密,有我们数十年,甚至家族成百上千年的秘密魔法,绝对不能外泄!!!”

    “你现在开的是学校,不是家族。”西尔比淡淡说道。

    “我的学校也只对英格兰本土的巫师开放。”

    斯莱特林气急败坏的说:“不是我们的国土的人,一律不允许进入我的领地,谁也不行。”

    “我也不是英国本土的人。”西尔比倒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翻着手里的书。

    斯莱特林一时语滞,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气势,他冷冰冰的说:“我记得,十年前,是你自己放弃了国王的位置,一统大陆的机会,才导致我们今天连年战乱,人口锐减。任何人都可以责怪我们现在的分裂,但唯独你不行。”

    “我赞同萨拉查的说法,”格兰芬多也不悦的说道:你的想法很多想法都不切实际,西尔比。你先是完全不负责任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巫师,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闻世事,现在建了学校,也没见你多负责,反而还站在道德高点上指责我们。”

    拉文克劳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脸,几个男性创始人一开始吵架了,虽然过去也经常吵,但这一次的性质有些不同。

    西尔比依然没有动怒,他负手淡淡道:“你想岔了,格兰芬多,乱不乱与我没有关系,就算当年我用力量将其他巫师给镇压下去,建立一个王国。可等到我一死,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混乱。

    早几年恢复原样,晚几年恢复原样,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畏惧的是力量,不是法则。而巫师最大的问题,就是每人都自认为可以凌驾规则。所以聚在一起就会带来混乱。”

    萨拉查.斯莱特林已经气的额头上的筋突突直跳了。

    更是暴躁的格兰芬多差点没撸起袖子上去捶西尔比:“你说谁有问题!?”

    空气中的火药味逐渐上升。

    赫奇帕奇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横在三人中间,打起了圆场:“哎呀哎呀,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大家都是在一起做事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格兰芬多被赫奇帕奇拉住,但他并未消气,他越过赫奇帕奇点肩膀:“适可而止吧,混蛋!混乱是我们造成的么?发生了这么多之后,你一点都没有反省自己么?”

    面对格兰芬多的指责,西尔比不再反驳。

    格兰芬多越来越生气,“斯莱特林每天晚上不睡觉帮你执勤,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反而整天躲在图书馆,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现在还怪我们凌驾规则,究竟是谁在凌驾规则!”

    “够啦!”

    斯莱特林喝止了激动的格兰芬多,他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下来,走到西尔比身边,贴着他耳朵说道:“我警告你,我们费劲千辛万苦在你的提议上建造了这座图书馆和学校,如果你敢亵渎它,像十年前那样,那就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不敬。”

    说完,他一挥绿色的长袍,转身就走,再也不看西尔比。

58,疯狂想法

    一年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和温暖,地毯上摆着几个精美的瓷盘,其中陈放着丰盛的食物。

    几只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的拿着酒壶,蹑手蹑脚的往银质餐杯中倒酒。

    赫尔加.赫奇帕奇背对家养小精灵,坐在壁炉前,面无表情的用火钳拨弄着木炭。

    身后的画像打开,三个人聊着天从洞口钻进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正是霍格沃茨其他三位创始人。他们说说笑笑,心情都很不错。

    几只家养小精灵从休息室角落里钻了出来,伸出手,平摊开向前。几人分别解下身上带雪的斗篷,扔给了家养小精灵。

    “圣诞快乐赫尔加。”

    拉文克劳轻松的说,她来到壁炉前,把手搭在赫奇帕奇身上:“每年都要麻烦你。”

    “圣诞快乐,罗纳伊。”赫奇帕奇一改拨弄炭火时的面无表情,开心柔和的说道,拉着她在地毯前坐了下来:“这次的平安夜晚餐比较简陋了。”

    “哟,哪里哪里,这么丰盛。赫尔加你又谦虚了。”格兰芬多抖了抖肩膀上的雪,很是兴奋的坐在食物面前,娴熟的拿起一根鸡腿叼在嘴里,享受说道:“我可是每年都盼着这一天呐,你的厨艺可真厉害。”

    斯莱特林踢了格兰芬多一脚,冷酷霸道的说:“我没吃你就敢吃,谁给你的胆子?”

    格兰芬多不为所动,甚至拿起一个葡萄砸到了斯莱特林的脑袋上。斯莱特林抬手敏捷的抓住了他,扔进了自己嘴里。

    “还有一个人呢?”斯莱特林玩笑问道,“我那仆人此刻身在何处?”

    “得了吧。”

    格兰芬多打趣:“你现在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那“仆人”。”

    斯莱特林耸耸肩,在赫奇帕奇对面坐了下来,“怕不是还在图书馆里泡着,要不我去派条蛇叫他过来。”

    圣诞聚会的发起人赫奇帕奇却摇摇头,“暂时不必了,萨拉查,戈德里克,罗纳伊,我今天让你们过来,除了一起过平安夜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

    拿着鸡腿的格兰芬多一愣:“什么事,这么严肃?”

    裹着斗篷的赫奇帕奇从怀中抽出一份笔记本,还有几张羊皮纸,放在地毯上:“你们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三人看着面前的羊皮纸和笔记本,纷纷好奇的低下头。

    赫奇帕奇轻声说道:“三天前,我去校长办公室,有点私事,他不在,但是我从他桌子下面,发现了这个。”

    “你怎么能随便动他东西,他知道了只怕又会不开心。”拉文克劳有些责怪的说道。

    “管他呢...他整天在图书馆,肯定注意不到。”格兰芬多不管那些,他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起了羊皮纸,看了一遍后就皱眉:“心流咒.....这是什么?”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都把头凑了过去,他们对西尔比写下的东西很感兴趣。只见那羊皮纸上写着一系列的魔法推论,而在推论的最后,则标注着两道极其简洁的咒语。

    不过,那咒语有什么含义,却不清楚,他们念了几下咒语,发现都没什么反应。

    盯着那咒语看了一会儿后,拉文克劳忽然想起什么:“这我见过,很多年以前,我就看他在研究这东西。当时他还在山里面隐居的时候,一屋子都是用来推演的魔法公式。”

    “这魔法是做什么用的?”格兰芬多则困惑的揉着下巴,“看起来倒是很简洁优美,却不知如何释放。”

    坐在壁炉旁的赫奇帕奇则说道:“我一直都很困惑,为什么西尔比要整天待在图书馆不出来,明明已经是最后顶级巫师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直到我看到了他写的东西,才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

    她把另一份笔记本递了过去:“你们看看吧,这应该是他的日记。”

    格兰芬多一听是日记,有些犹豫,没那么果断了。

    斯莱特林嘴唇紧抿,坐在地上,皱眉看着赫奇帕奇,抱起胳膊不动。

    倒是拉文克劳偷笑了一下,接过日记,“我早就奇怪他在想什么了,这不,是时候了解了解我们这校长了。”

    说完,她翻了开来。偷偷的阅读道:

    【10月1日,好消息,我和朋友以及部下来到了君士坦丁堡。他们还比较克制。

    坏消息,我们的部下狂热极了,很难想象他们五年前是那样的悲观。

    情绪就像钟表,不断的在恐惧和狂热间徘徊,途径宁静,却只有一霎那,如何才能永恒的感受到哪一霎那的快乐,我不得而知。】

    拉文克劳刚看一页就惊讶的抬起头:“等等......这是十年前的日记?”

    “嗯,”赫奇帕奇点点头,“你接着往后看,他写的不多,基本上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记录。”

    于是拉文克劳又翻了一页,这日记里的记录不算长,更多的则是西尔比闲暇之余的随笔,或是情绪的抒发。

    【10月3日,坏消息,我离开了君士坦丁堡,离开了朋友和手下。虽然看起来很有成就,但实际一事无成,世界离完美太过遥远。

    好消息,我想他们大概会在狂热之后重新陷入绝望,再回来找我。希望届时他们能认清自身的局限。】

    “呵,还真有他的。”斯莱特林抱着胳膊讥笑。

    吃鸡腿的格兰芬多有些不高兴了,他冷着脸说:“我就知道他当初的离开肯定有所图谋。”

    拉文克劳手指就收紧了,他又翻了一页。

    【7月15,好消息,在海边钓了三条沙丁鱼,而且罗纳伊重新回来找我。

    坏消息,可惜我并没有找到解决底层缺陷的办法,我需要更多的知识,更多的理论来支撑,上一次在潘多拉宫的知识帮助我创造了心流咒,不过我想,那一定不是完整的,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知识来思考解决办法,否则我心难安。】

    读到这里,格兰芬多有些不快的囔囔:“什么东西!?什么底层缺陷?”

    赫奇帕奇把手指比在嘴唇上:“嘘。”

    拉文克劳摇摇头,继续翻页:

    【7月20,我回到了朋友身边,好消息,战乱已经停止。但只是重归于绝望,情绪的钟摆仍在晃动,终有一日将重新回归狂热,带来巨大痛苦。

    坏消息,我的朋友和部下虽然学会了克制,但却不明白,他们依然认为战争只是简单的仇恨,而并非是不平等造成的。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生而不平等,有人是巫师,有人是麻瓜,为何如此?】

    ......

    【5月3日,好消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为我弄来了大量的魔法禁术,他们对此也很感兴趣。我想,假日时日,我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坏消息,心流咒的补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缺少了传导魔力的介质,我没有办法将魔法种入麻瓜体内。】

    读到这里的时候,四大创始人都不说话了。他们脸色不约而同的苍白下去。拉文克劳抬起头,冷汗涔涔的看着赫奇帕奇。

    “魔法种入麻瓜体内!!?”

    拉文克劳震惊的问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赫奇帕奇则说,“你继续看。”

    拉文克劳手指颤抖的又翻了几页,此后的连续几页都是和心流咒有关的记录,似乎西尔比正在创造一个咒语,却总是不得要领。

    终于,当她翻到这简短笔记本记录的最后一页之后。她读到:

    【12月21日,好消息,不再有坏消息了,我已经找到了完整的心流咒,也找到了可能的介质。在新年之后,再也没有麻瓜,所有人都将成为巫师,没有先天的不平等,没有宽恕,亦没有借口,一切只看自己的努力。我终于扭转了最底层的缺陷,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信纸上有干涸的液体,晕染了墨迹,显然是写到此地之时,日记的主人流下了眼泪。

    但读完信件,拉文克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格兰芬多张开嘴巴,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赫奇帕奇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任由他们消化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啪啪啪!

    过了好一会儿,斯莱特林拍起了手掌。

    “好啊好啊,”他冷笑:“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这位校长是一个旷世魔法天才,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统治者,而是一个大脑不正常的傻子。”

    赫奇帕奇摇摇头,他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也的确达到了他当年在潘多拉城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他的眼界和我们不同,他嘴里的“大多数”,和我们以为的“大多数”,完全不一样。

    “没人需要那种眼界,那是荒唐!”格兰芬多骇然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简直...简直...简直...”他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拉文克劳萎顿在地,她面色苍白的盯着地毯,她同样不知该形容西尔比。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鸿沟横亘在西尔比和他们之间,也横亘在他和所有人之间。

    “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赫奇帕奇用柔和却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

    “太疯狂了,如果让他实现这样的计划,整个世界都所以规则都会改变,一切已知的事物都会崩塌。更别说我们了。”

    格兰芬多有些结巴的问:“那...那,你想怎么做,赫奇帕奇,辞...辞退他的校长之位么?”

    赫奇帕奇摇摇头,叹息道:“那没有用的,从日记上看,他已经完成咒语了,现在把他辞退,他依然会做他想做的事情。可能做的还会更加方便。不过从时间上看,离现在不到三天,我们还有才去措施的机会。”

    “那要怎么办?”拉文克劳沙哑的问。

    “很简单,戈德里克,罗纳伊,萨拉查,有些脏活,必须要我们来做。”赫奇帕奇站了起来,她坚决的说道:“任何一个巫师,都不会对这种疯子不理不睬的。”

    拉文克劳打了个寒颤,咬紧嘴唇片刻后:“这样啊。”

    “喂,你们这两个女人,在打什么心思?”格兰芬多震惊,他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什么脏活?”

    二人没有回答。

    斯莱特林冷淡的说道,“看起来,她们只怕是想将这位棘手的校长强制处理掉了。”

    格兰芬多有些慌了,他怒目圆睁:“喂,我警告你们,他虽然任性跳脱,可他好歹也陪我们走了十几个年头了,一起吃过苦,一起流过血,说杀就要杀么?”

    赫奇帕奇愤怒的说道:“全世界都是巫师,你能想象那副景象么?你见过蚂蚁窝么?

    仅仅是几千个巫师,没人管理都打的乱七八糟,要是人人都是巫师,只怕打到后来,世界都会毁灭掉。

    到时候收拾那个烂摊子么?你,我,还是外面那些见识短浅的家伙。要我说,不仅要把他处理掉,连同他这些怪异的思想,和他有过接触的学生,都要一并处理掉。我们原本的社会都会荡然无存!”

    格兰芬多再也不说话了。

    拉文克劳沙哑的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谁能阻止他。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让这家伙行动起来,只怕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他了。从魔力和巫术上来说,他现在是什么水平,谁也不知道。”

    格兰芬多很是机械的转过头,看着斯莱特林:“萨拉查,你以为呢?”

    斯莱特林表情变换莫测,他看着那堆笔记本,时而钦佩,时而伤感,最终,他看着赫奇帕奇:“赫尔加,既然你叫我们过来,那么想必你已经有把握了吧。”

    赫奇帕奇点点头。

    “这件事你们决定吧,我就不参与了。”斯莱特林淡淡道,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诶,萨拉查!?”

    格兰芬多急了,想要追上去拉住他,却被他虚虚一晃躲开了。他走出了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洞口,在台阶上差点摔倒。

    “随他去吧,”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说道,她收起了日记本和羊皮纸,“西尔比虽然很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明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一定可以阻止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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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介绍:
霍法来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满心欢喜的他以为可以一睹传奇巫师真容,调戏正太萝莉。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1938年!成为了伏地魔的同学,邓布利多的学生。我的赫敏呢?我的铁三角呢?不存在的.......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义务教育系统的威逼下,强制完成七年的魔法培训。当霍法终于幡然醒悟之际,他才发现,自己不是来目睹传奇的,他是来成为传奇的。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我是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