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流言四起
孟文昭笑道:“这酒自然是要喝的,但谈不上恩情,这以林默的才学,这案首本就是他的,若是因为别的让人的原因让他失了这案首,这倒是我这个提学的失职了。”
杜少甫听了笑了笑随后正色道:“这最近有些传言说这案首是走了后门才得到了,这恐怕是针对林默的,而且还可能会迁怒于你,到时孟兄恐怕也不好脱身啊。”
孟文昭一听皱了皱眉头,他也没在意这些传言,随后笑道:“这又何妨,林默这才学本就该得这案首,谁要是不服可以与林默文斗一番,以林默的才华定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孟文昭一下子就把皮球踢给了林默,让林默自己去应对,着实让杜少甫有些哭笑不得。
杜少甫笑道:“这几日后,我会在这悦来居设宴款待这些新进秀才,到时林默也来,在这宴会上让林默把这些乱说话的人给教训一番,这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孟文昭听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府尹大人费心了。”随后杜少甫又谈起林默来:“这林默的才学今后这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助他成才也算是我们的一件功劳了,不过也要好好磨练一番。”
孟文昭自然也是十分赞同道:“这有的障碍我们替他扫清,有的就得靠他自己了,这吴兄对他也是期望很大,他也不似那些富家公子般轻浮妄为,是个可造之才,这次案首算是对他的一种磨练了。”
孟文昭和杜少甫二人将林默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当然这些事林默并不知晓,不然纵使嘴上笑嘻嘻,但心中必然是妈卖批的。
府学前,看榜的人群已经各自散去,但又一个人一直站在榜前并没移动过,他嘴里叨念着:“洛宁,谯南,谯南,洛宁。”
这人正是罗浩,这榜单他自然已经看完了,这案首被林默得了他心中那是自然十分不快,但随后便搜寻起自己的目标,这榜单上共有不到五十人,有一半是云州城的,剩下的则是九县的,这谯南的也就是五六人罢了,这其中出了林默还有那个叫卢管的,这人他有所耳闻,而是个公子哥,剩下的就只有那个洛宁比较奇特,凭借自己的直觉,罗浩觉得这洛宁就是自己想找的人。
罗浩知道这府尹大人必定会宴请这些秀才,而这洛宁也应该出现,若是不出现自己的猜想也基本上得到印证了。想到这罗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淫糜的笑容。
随后罗浩便转身立刻府学会罗府去了,而这一切被远处前来看榜的翠儿注意到了,她知道这罗浩没按好心,于是立刻赶回去向马若绫汇报这件事。
马若绫听了翠儿的诉说陷入了沉思,翠儿急道:“小姐,你得了第六,这罗浩肯定是从这榜单上发现了问题,一定在想什么坏点子要针对你。”
马若绫思考片刻道:“这几日府尹大人一定会设宴款待新进的秀才们,到时我若是不去,也没什么,但是这罗浩要是借题发挥,要
查验一番,我肯定会露馅,到那时就不好脱身了。”翠儿一听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急道:“小姐,那这是该怎么办啊?”马若绫思考片刻道:“这事还得问问林默,若是他能帮着我们遮掩一番,或许这次就过去了。”翠儿一听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出了马府,直奔林默这儿。
林默见到马若绫过来了也不吃惊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过来,林默道:“怎么?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后悔?”
马若绫脸上一红她知道林默已经知道了她的来的目的,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罗浩对自己的怀疑和试探说了一遍,随后道:“这事怎么办?罗浩现在已经在怀疑自己了,府尹大人这几日应该会设宴,到时我该如何办?我是去还是不去?”
林默看着马若绫无奈的道:“这不是应该是一定,这请柬都已经送来了,五天后悦来居,宴请新进秀才,送请柬的人与你前后脚。”说着拿出一张红色的折子,上面写着请柬儿子。
马若绫一看心里更是有些慌乱,林默则将她心中还存在的一点侥幸给扑灭了,“这送请柬的人特意嘱咐了一句让把你也叫上,因为县试你我具结,你是我表弟,孟提学提议嘱咐把你及叫上,想和你交流一番。”马若绫那是脸色骤变,这都说道这份上的自己不去,不仅是自傲那就是目中无人了,而且还会让林默的名声受到损害。
林默倒是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到时这时候马若绫要是不去,罗浩一定会确定自己怀疑,到时马若绫不知会被罗浩如何威胁。看着马若绫有些惊慌的表情,林默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道:“宴席你一定得去,这样才能消除这罗浩的顾虑。”
马若绫一听立刻道:“可是我已经被罗浩怀疑了,就算我男扮女装,他应该还是会认出我来。”林默笑道:“这个到时我帮你改造一番,保证没人能认得出来。”见林默自信满满的样子马若绫心里也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马若绫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这罗浩到时恐怕会守着我的院子,不让我出去,上次我险些露馅了,要不是翠儿机智,用月事”说到这,马若绫脸上一红,毕竟这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林默则已经猜出来了大概,然后用手指算了算,然后道:“正好,那几天你又该来亲戚了,这次还用这招,不过我重新计划一番保证你不会露馅。”马若绫一听虽然不知道林默所说的亲戚是什么,但是这大概意思她也能猜出来,这让她脸上满是红晕。
随后林默思考一会,这次不仅要把这罗浩的怀疑给消除,还要把他想办法安排了,或者让马若绫有个理由搬出马府,形势所逼,只能兵行险招。林默仔细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马若绫听了脸上那是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邱府,邱济安在书房会见了一个来客,正是府学的张诚,张诚道:“邱员外,这既然已经发榜了,案首已经是林默了,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
邱家安点了点头道:“嗯,我已经四处散布这案首来路不正,有舞弊之嫌,你也趁机跟那些考生透露一下,这样,让云州的考生对林默心生怀疑,到时再祸水东引,那这计划也就成了。”
张诚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道:“邱员外,这次这事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大人知不知道这计划?”邱济安看了一眼张诚道:“这事你就不要多问了,只管做就是了,若是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诚只得点了点头随后道:“这林默才学却是了得,若是这宴席上他发挥极好,才学被众人承认,这恐怕会化解这次我们设下的圈套。”
邱济安笑道:“这你放心吧,府学的几位夫子也会去参见宴席,到时一定会好好招待林默,就算是他府试案首也只是小小的秀才,那些夫子至少都是举人,秀才怎么能跟举人想比,到时只要压他一头,不管如何,这传言也就坐实了,到时他就不好收场了。”
张诚听了府学的先生回去,他自然知道那些先生都是举人,对付寻常秀才自然是手到擒来,但林默却非同一般,一不小心那些先生可能会阴沟里翻船,但邱济安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反对,而且这事若是大人吩咐的,自己听命就是,其余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再去计较。想到这,张诚点了点头随后便告辞。
邱济安则有些得意道:“林默,这案首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拆招,我这就算打不倒你,也要把你的文名给污了,还要把孟文昭给恶心一顿。”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云州城那是流言四起,说府试案首林默这案首来的不正,是走了后门才得到了,又因为林默也有这一个商贾的身份,文人本就自视清高,藐视一切,这林默得了案首自然很多人不服气,又因为林默是商贾,这更加让文人不满,他们发自内心的鄙视商贾,因为更加不待见林默。
其实很多人觉得林默是商贾这严格意义上是不成立的,士农工商,林默爹娘就是农,林默自然也是农,爹娘死后林默就是一家之主,他但这划分要等到林默弱冠以后成家之后,那时林默若依旧做这经营之事,那他才是变成了商,现在不管林默的生意做的再大,他依旧只是农,因此他不用跟何仁一样向官府提交费用,以换取考试的资格。
其实这个时代对这士农工商划分并不算那么严格,但是因为科考,入仕途,所以就相对很严格了,其他时候也不会对这什么成分该做什么划分的那么细致严格,普通百姓也不会管那么多,没有那么多的阶级观念,而这次很多人不仅将矛头指向林默,还连带着指向了林默背后的人,那就是提学孟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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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钻狗洞
很多人自然知道林默与孟文昭的关系不错,孟文昭也是这次府试的主考,所以林默很有可能通过孟文昭的关系得了这案首,对此孟文昭和林默自然是十分冤枉,但孟文昭却不好出面说明,不然一定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说是自己心虚了。林默和孟文昭都在等着这那场宴席,要用这宴席狠狠打这些传谣人的脸。
就这样这几天,不管这外面如何谩骂诋毁林默,林默都不回应,甚至有的人迁怒到自己的铺子,导致这生意大减,林默都不在乎,现在林默不能出面回应不然很容易就着了他人的道了。
马若绫这些天则是有些惴惴不安,自己总感觉这段时间罗浩有意无意的观察监视自己,自己与翠儿出门后他也会跟着自己,这让她不胜其烦。
转眼间就到了这宴席的前一日,这天马若绫的丫鬟翠儿因为家中来信说家里出了事,要回去一趟,马若绫就让张贤叫了辆马车将翠儿送走。
罗浩到不在意翠儿的事,只是死死盯着马若绫,明日就是府尹设的宴席,这洛宁到底会不会出现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这马若绫自己必须看好了,不能让他离开罗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日宴席便会揭晓一切。
送走翠儿后,马若绫突然不舒服,罗夫人知道后便明白过来,自语道:“嗯,这算算日子也该是这几天。”因为翠儿走了,罗夫人就安排了另外的丫鬟照顾马若绫,并嘱咐所有人不准靠近院子,罗浩这次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倒是不在意,只要马若绫不出这院子就好,为此他还专门找了两个下人看着院子,让他们盯着马若绫,若是出了院一定要跟着。
马若绫由于不舒服,也不愿意让丫鬟进屋,便让人在自己床外放了一个屏风,让丫鬟将饭菜还有什么熬制的糖水,枣粥放在屏风外的桌上,然后出去,自己一人在屋中即可。
到了后半夜,府上的人都睡下了,连看守院子的两个下人也打起盹来,马若绫来到院子里,这院子的高墙的另一边就是府外,在这墙的一个隐蔽角落,马若绫用力推开一个花盆,一个不大的洞口出现在马若绫面前,明眼人一看就是道这时一个狗洞,这洞存在已久,但没多少人知道,罗浩每日就是吃喝玩乐更不会在意这个狗洞。
马若绫也是在无意间发现的,当然她自然不会从这里面钻出去,平时也是从一个偏门走,但现在这院子门口有人把守自己肯定没法从偏门出去了,这狗洞就成了唯一的出路。这洞口不大,一般成年的男子肯定是不能通过的,但是想马若绫这样的小女子还是可以勉强过去的。
就在马若绫愣神之际,一个男子的头突然从狗洞中探出,马若绫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随后赶紧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在月光的映照下,马若绫这才看清这人是林默,林默抬起头一看是马若绫立刻小声道:“你准备好了?我在外面接
应你,你等会,我准备一下。”说着就又将头缩了回去,墙外是何仁此时已是满脸通红看着林默的头缩了回来,何仁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林默赶紧起身用手把他的嘴巴捂上,免得他把罗家的人惊醒。
一旁的翠儿赶紧小声道:“何公子你不要笑了,免得把他们惊醒了。”
何仁点了点头,林默这才松开了捂住他的手,翠儿则赶紧趴下从洞中往里钻,由于她身板小很快就从这洞中钻进了院,压根没注意到林默的话。马若绫见翠儿进来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道:“你今天回来没人注意到吧?”
翠儿点了点头道:“我到了城外十里,何公子就在那等我了,我换了他的车回来的,没人注意到。”马若绫听了松了口气,翠儿赶紧道:“小姐,你赶紧出去吧,这儿有我在,没事的。”
马若绫听了看了看这洞还是有些举棋不定,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出去的办法,但是自己一个大家闺秀钻狗洞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林默赶紧道:“若绫你快些,别犹豫,就当这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坎,钻过去了就没事了。”
一旁的何仁也是强忍着笑意,劝道:“对啊,若绫姑娘,你眼一闭一睁就过来了,快点,别把人惊醒了。”这时马若绫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也不敢再耽搁,一咬牙一闭眼直接从洞中钻了出来,然后翠儿将花盆移到洞前堵住了洞口,然后赶紧回到屋里。
这时那两个守着院子的下人进来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出去了,屋里的翠儿松了一口气,然后穿上了马若绫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马若绫出来后,与林默何仁赶紧坐上马车回何府。马车上何仁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林默赶紧制止道:“你别笑,这样弄得若绫多尴尬。”然而林默那因为憋笑而扭曲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马若绫看着这两人,没好气的道:“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看着马若绫“恶狠狠”的眼神,林默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这两人如此这般,马若绫那是又羞又气,但最后也无可奈何,这两人现在是冒着生命危险帮着自己,自己让他们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一夜无话,第二天,悦来居歇业了不再接受客人,而是专门为这晚上的宴席做准备,这宴席每年最多也就在这么一两次,悦来居自然是十分重视。其他被邀请的学子自然也在为这晚上的宴席做着准备。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在客栈聚集着,然后讨论起这最近传开的那个府试案首是舞弊才得的案首的事情,这舞弊是读书人最痛恨的事情之一,毕竟有的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却败给了一个走后门靠关系的人,这放谁身上都不舒服。
这些学子对这案首林默了解也不多,但林默在这云州也算是有些名气,一是他参加这孟府的寿宴,大出风头
,二是他的食为天永和记十分有名,当然知道这些是他产业的也并不多,三就是他因为这私盐一案,搬倒了这云州的富商万全这着实让一些人不得不认识他。
书生们对林默虽然知道的不多但,知道他与孟文昭关系匪浅就够了,因为孟文昭是提学也是主考官,这特殊的身份让人不得不脑补出林默与孟文昭之间狼狈为奸,靠舞弊得了这案首。当然这大家都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是空口一说。
但有心人早就知道如何利用这样的时机了,当大家在议论纷纷时,一个衣着白袍的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很自来熟的道:“诸位仁兄,你们也是讨论这最近疯传的案首林默靠舞弊才得了这案首的事情?”众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人一听立刻面带微笑,随后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些内幕。”
那些书生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连忙让这白袍书生赶紧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白袍书生道:“这事我是听一个在衙门当差的亲戚说的。”然后低声道:“这林默本不是案首,但被这提学大人力推,这才成了案首。”说完给了众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书生们一听立刻群情激奋,嘴里说着要在这宴席上让那林默知道这案首能者居之,不是靠走后门就能安稳的得到的。白袍书生看着这几人的义愤填膺的样子,那是十分满意。
一旁偷听的何仁看着林默道:“你就不说两句?”林默耸耸肩道:“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只会被他们取笑罢了。”
何仁则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书生怎么这么傻,被人当枪使了还自以为是在为民请命一样。”
林默耸耸肩道:“没办法,这书生一直都是这样,学问广博,才智过人,但又不谙世事,这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我都觉得他们有些可爱。”何仁听林默夸书生可爱,那是有些好笑,但自己又不能笑出来。
随后林默道:“你找人跟着那白袍书生看看他最后回哪去了,记得多找几人,轮流跟踪,不要露出马脚了。”何仁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没过多久何仁回来了道:“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吧。”
那白袍书生见这边的书生已经被自己鼓动好了,于是便悄悄离开了,而何仁安排的下人也跟在了他的身后。林默也不再理会这事,而是买了写自己需要的东西回了何府。
马若绫在何府焦急的等着林默两人回来,林默带着一大包东西回来将东西全都倒在桌上,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马若绫那是十分疑惑,林默笑道:“靠着这些东西,我就能帮着你做出些改变,这样应该就能骗的过那罗浩的双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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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化妆
马若绫虽然有些忧虑,但还是将信将疑的让林默打扮起自己来。林默先是将锅底灰捣碎,然后再马若绫脸颊图上些,让马若绫看的黑些,再将芝麻和黄豆捏碎,然后混合上鱼鳔胶,最后用筷子点在马若绫脸上,让马若绫脸上像是出了疹子一样。
何仁在一旁有些不解,问道:“林默,你这外貌虽然有些变化,但还是能认得出事若绫姑娘,这罗浩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林默笑道:“这罗浩上次既然已经察觉了若绫参加府试,说明他当时是见到若绫,只是看的不真切,若是装扮的与之前女扮男装的若绫完全不一样那反倒是让罗浩起疑,只有这样似像非像,这样罗浩才会觉得自己只是建了个相似的人,是自己看错了。再则,若绫当时府试也被很多人看到了,若是不让若绫去,找个人代替若绫去,那更容易被人察觉。”何仁和马若绫听了点了点头,何仁道:“那这样罗浩就不会怀疑了?”
林默摇头道:“自然还是会,所以我接下来做的才是重点。”随后林默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一块小石头,让马若绫含在嘴里,马若绫自然只能照做了,林默笑道:“你说两句。”马若绫开口道:“朱狗油和呦处?”
马若绫如同口吃不清般说了一句话,何仁勉强听出马若绫的意思是:“这个有何用处?”何仁一听那也是笑出声了:“林默你果然机智,这样一来,若绫的声音就变了,而且还口齿不清。”马若绫听了也明白了林默的用意。
这时何仁看了看马若绫随后道:“可以还有一个天大的破绽,这不知道如何解决了?”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马若绫的胸前,马若绫虽然只是十六七岁,但这身体发育的比许多女生要好的多了,这般风光自然是藏不住的。
林默自然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马若绫的凸出之处。马若绫一看,立刻满脸通红,嗔道:“屋莱。”这当然是骂两人无赖了。
林默立刻咳嗽了一声然后装作清高的道:“这我自然也想到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随后从包裹中取出一片铁片,很像是一块甲胄。
林默笑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铁匠那得来的一块铠甲的部件,若绫你把这甲系在胸前,就能挡住,当然你再拿根布条裹一下自然是更好了。”
这铠甲是命令禁止民间打造的,私造甲胄那等同谋反,那一旦查出来就是杀头的大罪,林默这是让铁匠只打了胸前的那一块,花了大价钱,这才有人同意帮着打造。
马若绫听了林默的话脸立刻红了,拿着那甲和准备好的白绸便回到屋中。
何仁看了看林默道:“兄弟这次你可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和身价性命陪着马家小姐玩啊,要是稍有闪失你就毁了。”林默自然知道何人的担忧,但这是也有自己的过失自己自然是得圆回来,算是弥补对马家的亏欠了。
林默道:“这事我也知道,但不能放任她遇
到危险,这样我做不出来,不过这次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仁笑道:“哈哈,既然咱们是朋友就该肝胆相照,再说这马家小姐如此娇俏可人,我怎么视若无睹,到时要是她为了报恩以身相许这自然更好了。”何仁刚开始说的还很慷慨激昂,但越说越离谱,到最后林默都有些忍不住想上去给他一脚了。
二人正在这闲聊时,马若绫换好了衣服,将甲片也系好了,从屋中走了出来。何仁和林默立刻将目光锁定在马若绫的胸口,此时马若绫的胸口那是“平平无奇”,跟一个普通男子没什么两样。
何仁不由称赞道:“林默你这主意果真管用,这一下子就将马姑娘变成了马公子了。”马若绫听了脸上一红,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她吐出石子问道:“这样就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林默看了看马若绫,又拿出连个木头片道:你把这两块木头放到鞋底这样可以增加你的身高算是一个增高鞋垫了。”
“增高鞋垫?”
何仁和马若疑惑地看着林默,林默无奈地自己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一遍这增高鞋垫的用法,二人这才恍然大悟,马若绫立刻拿着木片装在鞋底,穿上后,增高了大概一寸多,这样就从身高上让洛宁与马若绫产生了差别。
林默看了看马若绫她与之前确实差别很大,林默问何仁,道:“你要是怀疑一个人女扮男装,最直接分辨的方法是什么?”何仁想也不想道:“这不简单,直接上手啊。”说完一愣看了看林默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当着众人的面上手,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怀疑若绫的身份了?”马若绫一听脸色一白,显然被林默的话给吓到了。
林默道:“你放心,你现在身上有甲片,是摸不出来什么不妥之处的。”马若绫则是咬着牙看着林默,眼中有愤怒,有羞涩,何仁则打趣道:“林默我现在都怀疑你是居心不良,别有用的,你是不是设套要占若绫姑娘的便宜啊?”
马若绫那是眼中冒火的看着林默,林默赶紧解释道:“天地良心啊,我可真没这个打算。我只是想让罗浩和其他人相信洛宁是个男的,再说我又没说我去那个,是找个女子来演场戏。”说着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何仁看着林默,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林默则直接对马若绫道:“到时你就配合我就行了,这次罗浩让人守在院前,那他必然会到酒楼查验一番,到时我们在他面前做一场戏,这样就能消除他的怀疑,然后你再趁机回到院中,与翠儿替换,这样计划就天衣无缝了。”
马若绫只得点了点头,随后林默拿出一身衣物道:“那罗浩流连于烟花柳巷自然对这气味十分敏感,你身上的气味他自然也能闻出来,你洗个澡,把身上的胭脂味洗干净,然后穿上我这身衣服,我这衣服上用草药泡了一下,带着药味,这样应该能挡住你的身上气息。”何仁看着林
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捉摸的意味。
林默当然不会管这些,毕竟自己要做的就是保证万无一失,要是稍有差池,这造成的结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的。马若绫目光复杂,看着林默,最后还是拿着林默给的衣服然后出去准备了。
马府,翠儿此时穿着马若绫的衣服,躺在床上,新来的丫鬟推门进来道:“表小姐,你这身体如何了?这碗红枣粥是厨子刚熬好的,夫人让我端给你。”
此时翠儿与这丫鬟隔着一道屏风,丫鬟能看到“马若绫”的身影,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却不知道。“,马若绫”用一种“虚弱”的嗓音道:“我没什么,你放在桌上吧,等会我自己去喝。”
丫鬟也没怀疑,毕竟她与马若绫不并不熟悉,自然也不会在意这声音上的变化。等丫鬟放下粥,出了院子正巧遇到罗浩,罗浩问道:“表小姐怎么样?”丫鬟也不迟疑直接道:“表小姐一直在床上休息,出了身子虚弱了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罗浩一听便让丫鬟退下了,随后问两个守着院子的下人:“从昨天表小姐进去到现在,表小姐出来过吗?有什么异常?”
下人连忙道:“回少爷,我两一直在这守着,表小姐一步都没踏出过这院门。”罗浩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院中的高墙,这才安心,随后嘱咐两个下人,今天若是表小姐出去,不管到哪都要跟着。
罗浩思考道:“这晚上就是宴席,到时我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洛宁到底会不会来,若是不来,那”想到这,罗浩不由的看向院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傍晚时分,这次府试考中的秀才们三三两两的来到这酒楼,然后议论纷纷,有的是在相互寒暄,但更多的是在讨论这次府试中案首是舞弊得来的传言,对于这个传言了解林默的自然不信,但大多数人则是十分相信这个传言,毕竟这传言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有心之人的作证,让很多人那是深信不疑,势要在这宴席上弄个明白。
这次宴席上不仅有府尹和提学,还有府院的教谕,司业和诸位夫子,以及一些应邀的名宿和往届秀才,这其中自然包括“被邀请”的罗浩。
这次来参加这府试罗浩也是凭借一些关系这才进来了,他今日有两个目的,一是验证心中猜想,二是借助这宴席让林默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他知道最近关于林默的传言,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羞辱林默的机会。
没过多久何仁林默以及“洛宁”便也到了悦来居,马若绫此时那是心中惊慌不已,她知道今日若是安稳渡过倒也就罢了,若是稍有不慎,三人必然会跌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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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卑不亢
三人一进门,便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所有目光,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林默身上,当然也有少数在何仁和马若绫身上扫来扫去,罗浩自然是其中之一。
罗浩看到林默出现后先是紧紧盯着林默,随后当看到林默身边的洛宁后那是瞳孔一缩,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人与马若绫长得太像了,虽然脸上黑了些,又有些疹子,但五官与马若绫相差无几。
随后罗浩直接上前,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你不应该在家里吗?”洛宁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还是镇定的用模糊的带着口吃的问道:“人,人熊,米失水?”(仁兄,你是谁?)
罗浩一听愣住了,他没想到从这个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回事这样,林默赶紧道:“罗浩,这是我表弟,他在问你是谁。”罗浩瞪了一眼林默道:“哼,你表弟?”
马若绫赶紧道:“仔瞎路林,兼顾人熊。”(在下洛宁,见过仁兄)何仁一旁翻译道:“他说他叫洛宁,你是不是该还个礼?”
罗浩一听,这简直是在拿自己当睁眼瞎,刚要揭露这假扮之事,突然一些书生围了上来,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位仁兄就是府试案首林默,林兄?”
林默赶紧道:“正是在下,诸位同窗有礼了。”说着拱了拱手,虽然众人十分鄙夷林默但也不得不向林默拱手,这礼节上是不能输的。
一个领头的书生道:“听闻林兄才华横溢,这案首未考试之前便已扬言是你囊中之物,不知林兄可曾说过?”
林默一听赶紧道:“仁兄说笑了,林默就算是有些才华,也不敢如此笃定,这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诸位还是莫要轻信。”林默话虽如此但,语气却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些强势。
又一个书生道:“听说你与提学大人私交甚好,不知可有此事?”
林默笑道:“我与提学是有些来往,但也只见过几面罢了,怎么能说是私交甚好?要说与提学熟识,这在场诸位可有不少与提学见了的次数远多于我,这论私交诸位与提学也不差。”林默语气中仍旧带这些自傲。
众人听了林默的话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些云州本地的名门望族,与孟文昭是见过很多面,逢年过节还去登门送礼,若是真论起这关系,还真比林默还熟识。其实大部分学子还是相信孟文昭的人品的,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舞弊之事,但是架不住他人的鼓动,这才随大流,来质询林默。
林默知道这次自己不能服软,不然到时又会被人宣传成心虚,自己这次要以一种高傲的表现让人以为自己是那种恃才傲物之人,这样一方面可以减少这些书生对自己的怀疑,毕竟一个恃才傲物的人不会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情,另一方面将大部分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才能让马若绫安稳度过,至于如何让罗浩消除疑虑,这事他自有安排。
罗浩此时一直盯着“洛宁”看,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些蛛
丝马迹,但马若绫表现的非常好,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漏洞来。罗浩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随后他吩咐下人回府中一探究竟,看看马若绫是不是还在府中。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哈哈,诸位学子这时在探讨何事?怎么都围在林默身边?”
众人看去,杜少甫与孟文昭已经来到了门前,后面跟着几位府学的夫子还有张诚等人。众人立刻分列两边,向众人行礼:“见过府尹大人,见过提学大人。”
“哈哈,不必拘礼,这次宴席意在舞文弄墨,以文会友,不必在意我们这几人。”
众人立刻拱手谢过杜少甫等人。随后众人坐定,杜少甫见林默身边的新面孔有些眼熟,便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怎么似曾相识?”
马若绫心中一惊随后起身道:“仔瞎路林,兼顾大仁。”(在下洛宁,见过大人)那口吃不清,面红耳赤的表现让众人有些忍俊不禁,林默赶紧道:“这人是我表弟,洛宁,因为天生有口疾,因此说话口齿不清,最近又染上了疹子,脸上有些疹子,让诸位见笑了。”
杜少甫听了点了点头,其余众人一听是洛宁那是有些诧异,这榜上第六尽然是林默的表弟,而且还是一个口吃之人,那眼中则露出了嫉妒和鄙夷的目光。
杜少甫倒是没管这些,直接道:“这次府试,诸位学子登榜,这是诸位的幸事也是我云州府的幸事,我作为云州府的府尹在此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而祝诸位今后科考顺利,早日登科,上报圣恩下安黎庶,以展自己之宏图抱负。”
众人起身向杜少甫行礼道:“谢府尹大人教诲,我等必当铭记于心。”孟文昭道:“诸位学子,现在这佳肴还未出锅,趁此良机,不如以文会友,切磋学习一番,诸位意下如何?”
众学子连忙称是,这时一旁的张诚开口道:“既然如此,我这个教谕就抛砖引玉,出一对联,请诸位对仗,诸位再各自出联与同窗交流。”随后沉思片刻道:“白云峰,峰上枫,风吹枫动峰不动”随后笑道:“这联也是偶然所得,若是这联不妥,还请诸位指证。”
这联是音韵联,联中字读音相近,甚是巧妙,众书生那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张诚道:“这学问之事无前后,才高者为尊,诸位不必因为身份之别畏首畏尾。”
这时罗浩小声道:“这联恐怕只有林案首对的上来了。”虽然是“小声嘀咕”但众人都能听得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林默,林默则从容淡定的起身道:“这联确实是十分巧妙,不过在下倒是想出了一个下联,还请诸位指点一二。”随后高声道:“青丝路,路边鹭,露打鹭飞路未飞。不知这联对得是否工整?”众人思考片刻这林默所对确实是十分工整,就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张诚看了看林默道:“这林案首果真才学非常,非一般人所不能及,这联我也是想了好久却没想出下联,这林案首却片刻即可对出下联,让
人好生佩服。”众人一听张诚对林默称赞有加,有的人是十分认同,有的则是更加愤愤不平,特别是一旁的罗浩以及一些自命不凡觉得案首应该是他们的书生。
这时跟着张诚一起来的几个夫子看了看张诚,随后,那朱夫子开口道:“我这也有一联还请诸位赐教。”说着看了看书生中的一个书生,就是找林默麻烦的一个书生,这书生便是朱恒,朱恒立刻明白过来,这对联他已经知道下联,只要朱夫子说出来他就立刻对出下联,这样也好显示一番。
林默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思考片刻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朱夫子道:“鸟入风中,衔去虫而作凤。”
众人一听开始思索,那朱恒一见这情景赶紧要起身就要起身回答,这时,林默高声道:“马来芦畔,吃尽草以为驴。”
朱恒的身子僵住了,扭头看向林默,林默则并不在乎这朱恒眼中透露出的愤恨的目光,开口道:“这联不知对的是否工整?若是诸位也有下联不妨说出一起探讨一番。”
朱恒此时如吞了只苍蝇般,最终还是忍住心中的冲动坐了下来,朱夫子当然也同样是一脸不甘,这次自己准备了许久,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侄子朱恒能在人前出风头,把这林默的风头压下,但结果却是帮林默创造了一个露脸的机会。
朱夫子看了看一旁的侯夫子,这次已经说好了一切对付林默,这也会是张诚的嘱托,自然都要出力,自己这没成,那就看这侯夫子了。
只见侯夫子看了看人群中的一人,那人正是他外甥赵赫,赵赫点头,起身道:“林兄,我这有一联,还请林兄不吝赐教。”随后微微一笑道:“处处飞花飞处处。”听完众人愣了一下,这联看似简单,实则是一个倒顺联,即从前或者从后读都一样,都是“处处飞花飞处处”。
林默微微一笑道:“这联确实颇为巧妙。”赵赫一听脸上露出了笑意,林默语气一转道:“不过在下这恰好有一下联,不知是否合适。”
随后道:“我这下联是潺潺碧水碧潺潺。”赵赫一听脸上一僵,没想到林默这么快就能对上了,赵赫拱了拱手算是拜服林默。随
后众多学子纷纷向林默发难,但林默却从容应对,林默的才华与从容之色让马若绫有些高山仰止之感,何仁则一点也不担心林默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这样的场景二人早已预料到,林默今日来这就是为了打众人脸来的。
一旁的马若绫一直奇怪林默为何到这变得如此激进,等这会才反应过来,林默这是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这样就没人在意自己了,罗浩也被林默吸引力,目光也未停留在自己身上,马若绫心中不由得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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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连三首
见众人用对联一时半会拿不下林默,张诚几人有些焦急,这时一直在上座看戏的杜少甫和孟文昭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杜少甫道:“哈哈,诸位与林默这出对,答对,一气呵成,让本官大开眼界,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是诸位出对林默答对,不如这最后一对让林默出一对如何?”
众人一听有些尴尬,这明显是在说自己这群人都在针对林默,这着实让人有些尴尬。林默道:“既然如此,我也出一对,请诸位夫子,同窗赐教一番。”
一旁的马若绫和何仁那是立刻来了精神,都在期盼着林默能出一个绝对,让这些家伙闭嘴。
林默也没让二人失望,上来就是一副绝对:“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林默说完众人都愣住了,这说好的对联,怎么林默念了首诗,一旁的何仁也是不解其意,罗浩则没忍住,这林默终于还是出抽丑了,罗浩直接道:“林默,你这明明是首诗,怎么还当做对联了?”
林默看了看罗浩,没有回话,这时孟文昭反应过来道:“这果真是绝对,每句都设计的十分巧妙,前三字皆有关联,日月明,山风岚,石皮破,古木枯。而这个上联又是首五言诗,当真是巧夺天工。”经过孟文昭的提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这联交口称赞,罗浩则是尴尬不已,这次林默没丢脸,自己的脸面却丢尽了,这都是林默的错,想到这罗浩对林默那是更加痛恨。
林默倒是不在意罗浩的想法,只是笑着看向众人道:“这联亦是偶然所得,还请诸位赐教。”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无人敢上前应答,孟文昭也沉思良久,这林默出的上联中含着多种意象,且为一首五言诗,且这联饱含着一种乐观豁达,坚忍不拔的气势,是一首言志诗,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对。
张教谕看着众人眉头紧锁,知道这联是对不出来了,但这岂不是说这在场众人都不如林默这是在让林默出风头。张诚笑道:“既然这联诸位都对不上来,这还得请林案首来替诸位解答一番。”
罗浩一听立刻附和道:“教谕说的是,这既然诸位同窗还有几位夫子都没法接这联,还得让林默来解答一番。”而一旁的朱恒也跟着附和,林默皱了皱眉头,这对联哪有自问自答的道理,看着这几人联合起来找自己的麻烦,让自己出丑,林默那心中自然也窝着火,自己今日必然不能让这几人得逞。
林默微微一笑道:“既然诸位夫子和同窗都答不上来,那我就替诸位补上这下联,诸位要是认为有不妥之处可以指点指点。”林默笑着看着众人,随后缓缓开口道“可人何当来,千里重意若,永言黄鹤,士心志未已。”
林默说完,看了看张诚和朱夫子等人笑道:“不知我这自问自对,对的是否合适?”张诚几人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尴尬的笑道:“这对的果真是天衣无缝,让我等好生佩服。”
几人不情愿的夸赞了一番,林默则只是笑笑并未再多言,一旁的马若绫看着林默眼中有些崇敬,这下联中“可人何,千里重,永言,士心志。”与上联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对仗工整,意境相同,确实是无可挑剔,孟文昭和杜少甫则是十分满意的看着林默,对他愈发喜爱。
二人看着这坐着的几人并未多言,这次是自己为林默搭台子,到底这该如何做就看林默自己如何处理了,自己静观其变即可。孟文昭笑道:“既然这最后一联已经对出,那今日这对联便到此为止,接下来诸位可有什么提议?”
一旁的侯夫子立刻窜出来道:“大人,不如出一题,让众人写诗以对,这诗大家都写在纸上,不著姓名,这样进行点评如何?”
那几个对林默得了案首耿耿于怀的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这不写名字,完全凭实力说话,自己未必会输,而且若林默这案首真的来路不正,这次匿名写诗林默必然会露出马脚,虽然有些人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人经过这第一轮对联的洗礼,已经少了不少,毕竟他们看出林默确实是才学在他们之上,其余人虽然知道,但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罗浩一听要写诗,那是有些不情愿了,他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秀才都是靠关系得来的,自己连诗都没读过几首,何谈写诗。
不过罗浩一下子又有些兴奋,这一写诗就得写字,只要那个叫洛宁的写字,自己就能从这字迹中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马若绫。
罗浩现在观察了那洛宁许久,这但从外貌上看确实与马若绫十分相似,但这一脸的疹子,黝黑的皮肤,不同于马若绫的体香,以及比马若绫高了不少的个头,以及说口吃,特别是那平整的胸口都证明这人与马若绫不是一人。
但罗浩心中却还是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情况,这洛宁与马若绫长得相同,都是来自谯南,都与林默有联系,而且上次自己听到的话语也说明这马若绫一定与府试有些关系,如此种种让罗浩那是笃定这洛宁就是马若绫。
林默和马若绫自然不知道这罗浩的想法,他们则是静静等着孟文昭出题,写诗。
孟文昭看着众人,最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出一题,诸位可在纸上写出这诗来,不必些名字,这样让诸位一起评判,也势必会十分公正。”孟文昭特意在这公正二字上加重语气,让张诚几人有些尴尬不已。
孟文昭思索片刻道:“诸位皆是书生,这读书自然是头等大事,不如就以这‘读书’为题,作一首诗,诸位意下如何?”
张诚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书生自当以读书为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以读书始,诸位可要好好酝酿一番。”
随后伙计们便很熟练的在每人面前放上笔墨纸砚,这酒楼经常有文人墨客吟诗作赋,这文房四宝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次宴席宴请诸位秀才
,自然少不了写诗作赋,这些都是早已备好,以防万一。
罗浩自然是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来写,诸位书生自然也没几人动笔写诗,这时林默已经起笔写了起来:“观书有感,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事是宋代儒学大家朱熹的名作,自己这算是拿来应应急,等林默写完发现周围人还未动笔,而一旁的马若绫刚要起笔写诗,林默突然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什么,看了看不远处的罗浩,发现罗浩的眼睛一直盯着马若绫没有移开。
林默立刻知道了这罗浩的想法,立刻低声道:“你别写,我来。”
马若绫愣了一下,林默拿起笔,慢慢写道:“读书有感,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道人来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寻。”这诗是一位唐代诗人写的,林默就因为那句“一寸光阴一寸金”才记住这诗的。
林默此时并没有用瘦金体,而是用一般常见的正楷写诗,这样就与自己的有差异,而且自己一个男子写的,这字自然有些宽厚带着一些男子气概,这样就能鱼目混珠了。
林默写完后,趁着罗浩低头思考的间隙,悄悄递给马若绫,马若绫赶紧将诗摊在自己面前,当做是自己写的。
马若绫看着这事眼中满是诧异,没想到林默这这么短时间里连做两首诗,且这诗文采斐然,蕴含着一种深刻的哲理。
一旁的何仁当人注意到了林默的动作,赶紧小身道:“兄弟,给我来一首。”林默白了一眼何仁,不知道他这县试府试是怎么过来的。
何仁的县试靠着何家的关系才得了县试第三,至于府试能通过则是因为运气好,这律令他最熟悉,他虽然不会写诗作赋但何仁记性好,做商人不能记性差,这何仁也会通过背书来锻炼自己的记忆里,这儒家经典基本上都牢记在心,帖经因此全都答出来了,而这诗赋则更简单,他提前猜了几个可能考的题目,其中就有这清明的诗,他提前向别人买了几首诗,这正好用上了。
这买诗虽然有些为人不齿,但很多人都会找人代笔,也催生了一群贩卖自己的才学的人,这虽然放不到台面上,但已经成了这约定俗称的一种潜规则了,只要是你发出来的,没人找你麻烦,那就是你的。何仁这次真没做什么准备,因此这诗还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林默看了看何仁那可怜巴巴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林默左手拿起笔写了起来,由于林默很少用左手写字,因此写的也不是十分熟练,写得十分慢,而且写得是一般的正楷,与平常自己所写差异很大,不过这正是林默所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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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将降大任
林默写道:“诗名读书,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
随后趁机递给何仁,何仁那是赶紧铺在桌前,看着林默给的诗,何仁那是喜不自胜,一旁的马若绫那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别人一首诗还没做出来,林默一下子就作出三首来,且这都是佳作,林默的才华让马若绫第一次直观的看出了二人间的差距。
过了不久,众人陆陆续续写好了自己的诗句,而小吏则帮着收起这已经写好的诗,当大部分人都已经写好后,上座的杜少甫等人那是开始一一评判。
孟文昭拿着一篇诗赋道:“人心如良苗,得养乃滋长。苗以泉水灌,心以理义养。这诗不知是谁所做?虽然言语简单,但却将人心与读书间的道理简明直白的讲了出来,是一篇劝人向上的佳作。”
这时一旁的赵赫,起身道:“回大人,这诗是学生所做。”孟文昭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你以后应该再接再厉,做出更多佳作。”
赵赫恭敬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骄傲的看了看众人,目光在林默身上停顿了片刻便收了回来,随后孟文昭让众人传阅此诗。接着孟文昭又继续点评了起来,杜少甫则在边上看着,这毕竟是宴请学子,孟文昭作为提学自然是这宴会的中心,自己这也只是前来陪衬的,不过杜少甫到不在意,反倒是在期待林默的诗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这时杜少甫拿起一首诗念道:“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世事相违每如此,好怀百岁几回开?哈哈,这诗何仁所做?当真是潇洒,读书如交友,自当是交与自己相投之友。诸位如何看?”说着将诗递给几位夫子还有教谕张诚。
几人当然是夸赞一番,询问是何人所做?何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一旁的林默咳嗽了一声,何仁这才反应过来,这诗是他自己“所做”,虽然这事有些无耻但何仁脸皮还是比一般人厚不少,立刻站起身来,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回几位大人,这诗是学生所做。”
张诚一看是何仁,他自然是有些怀疑,毕竟他府试的卷子自己看了,那诗虽然过得去,但跟现在差了不少档次,这府试要不是其他地方答得过得去,加之孟文昭提点一下,这何仁是不会考上秀才的。
孟文昭到不在意,对何仁夸了一顿,何仁那满脸骄傲,好似这诗就是他所做一般。
随后就到了马若绫的那首诗,“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道人来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寻。”孟文昭看了一会,开口道:“好一个‘一寸光阴一寸金’,读书自当倍加珍惜时间,不应荒废学业。这诗句虽简单但却蕴含着大道理,诸位学子当共勉之。”
众书生当然是赶紧起身道:“谢提学教诲。”孟文昭笑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这诗,对了这是何人所做?”
马若绫赶紧起身口齿不清的道:“灰,灰
啼血,事雪神锁做。”(回提学,是学生所做)孟文昭看了看马若绫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虽然有口疾,但却文采不凡,你莫要看轻自己,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马若绫赶紧躬身谢道:“歇,歇,啼血大仁。”(谢提学大人)随后依旧是将这诗给众人传阅,罗浩则是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想要看看这诗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字迹是否与马若绫的相同。
等这诗传到罗浩这时,罗浩顾不得看着诗写的如何,而是直接看着这诗中的每一个字,与自己记忆中马若绫的自己对照,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没有一个与自己记忆中的字迹一样。
远处的林默自然一直在关注罗浩的表情,当看到罗浩有些失望的表情是,林默微微一笑,暗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一旁的马若绫此时也明白了林默当时为何要帮自己写诗,要是他没帮自己写,现在自己已经露馅了。马若绫低声道:“谢谢。”林默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大部分书生都十分认真的听着孟文昭和诸位夫子一个个点评写的诗,听得十分入迷,毕竟这种能得到提学和诸位夫子教导的机会还是十分少有的。
转眼间到了最后一首诗,而最后一首便是林默的那首诗,依旧是孟文昭念出来众人赏析一番。“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孟文昭说完,直接看向林默,林默的字他自然认的出来,因此他把林默的放到最后,等将所有的诗都点评完,最后点评林默的诗,这样让在座众人看到之前的所有诗与林默诗到底优劣如何。
孟文昭把这诗递给其他人,自己并没多说什么,这传言林默这案首是走了自己的门路得来的,这诗若是自己夸赞几句别有用心之人又得大做文章,不如直接让这些人自己评价,借着这诗让众人知道林默的才学到底如何。
孟文昭笑道:“诸位觉得这诗如何?”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夫子道:“这诗看似平淡却暗藏波涛。写田园风景却亦是在鼓励大家继续读书,在书中学习道理。虽是一首诗,却远胜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
其余书生一旁的侯夫子自然看出这诗是林默所写,毕竟林默那独特的字迹看一遍必然印象深刻,侯夫子自然知道如此这样林默必然势不可挡,今日的宴席就成了林默的扬名之机,这便与自己预料中的背道而驰。
侯夫子自然想在这诗上狠狠整治林默一番,但这诗自己确实不知该如何评判,若是自己说错了恐怕这只会让众人耻笑。
诸位书生对这诗自然是十分叹服,纷纷议论这是何人所做。孟文昭看这时机差不多了,便问道:“这诗是何人所做?”
林默起身拱手道:“是学生所做,这诗匆忙有些疏漏,还请诸位多多赐教。”众人一听那是十分诧异,有许多书生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他们已经对林默的才学有了认识,自己怀疑林默案首是靠关系得来确实是荒谬至极。
这时张诚道:“哈哈,林案首当真大才,这诗让在座诸位打开眼界,这孟提学出题考教诸位乃是诸位之福,诸位一定要谨记孟提学与诸位夫子的教导。”
林默听了皱了皱眉,这特意将“孟提学出题”这句话说出,有些刻意,似乎是向众人表示这题是孟提学出的,自己与孟提学关系匪浅,这诗自己能做的如此好有些门道。
果然,在场的书生有一些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意味,目光在林默与孟文昭身上来回晃动。
孟文昭自然也听出了这张诚话中的意思,于是开口道:“这次既然是宴请诸位新进秀才,我等都是陪衬,诸位可以在此畅所欲言,这刚刚作诗,我先出了一题,权当是抛砖引玉,不如这样,诸位有好的主意尽可提出,有想做的诗尽可说出,我等可为诸位点评一番。”
众人一听纷纷跃跃欲试,在这个场合只要有些才学的都想露脸,所以都想将这自己压箱的是诗词歌赋拿出来,给自己长个脸。
张诚看了看人群中的一人,那人立刻明白过来,立刻起身道:“在下高风,今日诸位大人还有夫子都在,学生这有一首诗,还请诸位特别是林案首赐教一番。”林默一听就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
那高风开口道:“春风多可太忙生,长共花边柳外行。与燕作泥蜂酿蜜,才吹小雨又须晴。这首诗名唤春思,还请诸位和林案首指点指点。”林默一听有些无奈,自己背的诗挺多,但是这让自己点评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林默起身道:“高兄这诗确实是十分不凡。”高风听了自然是十分得意,这诗也是多人一起努力下这从得出来的。
张诚几人看林默夸赞高风,自然是意料之中,这高风府试第五,在这诗上压了林默一头,那就是在说林默这诗比不上第五所做,自然会被人怀疑这案首是否是凭本事得来的。
林默则继续道:“高兄这诗写的春,我这恰巧也有一首诗,不如比较一番,这样才能更加直观的做出评价来。”
众人被林默的话语惊呆了,这高风定是准备了许久这才敢拿出来,而且这诗确实不错,林默这刚刚起身却也能拿出诗来,这林默的诗若是不远胜高风,那这气势上就输了。
高风虽然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林默这是在自取其辱,于是道:“那还请林案首赐教。” 马若绫十分担心林默,心里埋怨林默怎么如此冲动,一旁的何仁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林默,反倒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看着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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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出好戏
林默直接开口道:“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我这诗唤做春日,不知高兄觉得如何?”
众人听了林默的诗不由得愣住了,若是说高风的算是上乘佳作,那林默这就算是能名扬天下的大作了。“好诗”不只是谁小声贺道,其余书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赞叹。
孟文昭和杜少甫则是感到意料之中,林默单凭作诗这云州,不,应该是江南也没几人是他对手,这诗赋可不是什么秀才举人能比的了的。高风的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只得拱拱手便是自己服了,然后灰溜溜的坐下了。
林默看了看众人,知道自己若是不是镇住这几个总是找茬的,估计今晚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了,于是林默笑道:“我这还有一首夏日之诗,也请诸位赐教一番。”说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林默开口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此诗名为,山亭夏日,请诸位指点。”随后微笑着看着众人。
一旁的马若绫眼中那满是不可思议,这短短一会,林默就连作五首诗,当然在旁人眼中是三首,但这已经是让人汗颜了,而且每首都可谓是上乘佳作。
马若绫看着林默突然一个词从自己脑中蹦出来,那就是“才高八斗”,这词一般人还真不敢用,但马若绫觉得林默现在的情况,与这个词最为相配。
在场众人听了林默的诗纷纷用复杂的目光看向林默,有嫉妒,有叹服有不甘,不管如何,没人再敢怀疑林默的才学了,几个之前怀疑林默的书生起身向林默拱手,虽不说话,但代表的意味林默也已知晓。
一旁的何仁看着众人被林默折服有些得意,他第一次遇到林默就是道这人才学那可以说是没多人能比的了的,只要与他打好关系,今后林默金榜题名了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不少利益,现在的何仁都有点佩服自己当时的眼光了。
看着众人的表现,杜少甫和孟文昭知道今晚的宴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这今日之后没人会怀疑林默的才学了,这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张诚几人自然是不甘心,这明明是要打压林默却反过来让林默大出风头,朱恒开口道:“林案首大才,这一次就连作春夏两首诗,着实让人叹服,不过”朱恒刚要再说什么,何仁看不下去,这么一直针对林默,真当他们是软柿子,何仁直接开口道:“怎么?要不让林默再做两首秋日冬日,把一年四季凑齐全了,你看怎么样?”
朱恒一听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虽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给林默找些麻烦,但被何仁这么一说反倒让人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失了风度。
林默看了看朱恒道:“朱兄若想听,我这再做两首倒也无妨。”林默那意思很简单,老子有的是诗,再做两首又如何,老子做的你
服为止。
见林默如嚣张,虽然很多书生听了十分不舒服,但无奈林默是真的有才,逼急了他再多做几首那在场众人真的都丢脸了,毕竟几十号人被林默一人的文采压制了,传出去着实丢人。书生们连忙劝林默莫要冲动,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林默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写诗,自己要的是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为了得罪人。随后酒菜也已经上完,众人边吃边谈论起来,林默附近的几人开始与林默攀谈起来,这也是在释放一个善意,林默知道自己今日之行算是达到目的了。
罗浩等人看到这种场景自然是心有不甘,但确实被林默给吓到了,若是再让林默出风头,那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罗浩这时已经不在意林默如何了,反倒是又把目光锁定在马若绫身上,想要再次找出蛛丝马迹来。
这时先去回罗府询问的下人也悄悄回来了,在一个角落向罗浩示意,罗浩一看立刻借口出恭便离开宴席来到角落。罗浩急问:“怎么样?”
那下人赶紧道:“少爷,表小姐一天都未曾出过房门。”罗浩一听仍旧是十分怀疑,问道:“你确定真的没出过房门?”下人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小人特意问了此后表小姐的丫鬟,她给表小姐送饭时,看着表小姐躺在床上并没起身出房门过。”
罗浩看下人如此笃定,也不再追问,现在马若绫既然没有出门,这儿的洛宁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罗浩那是十分困惑。林默见罗浩回来后目光在马若绫身上来回扫动,似乎猜到他刚刚去做了什么,扭头对何仁使了个眼神,何仁自然明白,便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众人的目光都在林默身上,罗浩则一直关注马若绫自然没注意何仁在干什么,没过多久何仁变回来了,继续与林默等人交谈。
正在众人与林默攀谈时,一个衙役从门外进来,禀告道:“大人,门外有个女子非说要来找负心汉,赖在这儿不走了。”林默和何仁看了看一旁的马若绫,马若绫虽然脸上涂着锅底灰但依旧能感受到此时应该已经满脸羞红了。
杜少甫闻言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众人,随后道:“她说的负心汉是谁?”那衙役道:“这她倒是没说,只说是个口吃之人。”说完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马若绫,毕竟这在场的也只有她是口吃。
一旁的林默低声道:“让你莫要乱说话,这下好了吧,招惹了那样的女子。”虽然是低声但一旁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书生忍不住问道:“林案首,这事是怎么回事?这负心人难道是洛宁洛兄?”
马若绫那赶紧装作一脸无辜的就要解释,林默摆手道:“这事确实是与我表弟有些关系,但有些难以启齿,这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扫了诸位雅兴不好意思了。”随后带着马若绫便告辞出去。
何仁自然紧跟这二人,罗浩也从疑惑中回过神来,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下子就点燃了众人心中的八卦之心,纷纷跟着出去一探究竟。杜少甫见众人都出去了,也直率的跟着一起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到酒楼外,就见到一个衣着轻薄的女子满脸泪痕,指着马若绫的鼻子大声道:“你这负心汉,前几日还说的好好的要替我赎身,要娶我为妻,结果谁完一醒来你就拍拍屁股走了人。你这没良心的,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这样辜负我的痴情。”说这就上前拉扯马若绫,马若绫自然是口吃的道:“妮,妮户硕。”(你胡说)然后与那女子扭扯在一起。
那女子一下子就将马若绫外面的袍子撤了下来,还在马若绫身上胡乱摸索,林默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对着那女子道:“你一个青楼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扯,成何体统,若是在这般胡搅蛮缠我必报官拿你。”
那女子一听吓得一哆嗦,怒道:“你们一群爷们就只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们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杜少甫等围观的人也从只言片语中的猜到了大概原委,这个洛宁去逛青楼结果与这女子打得火热,还承诺要替她赎身,娶她为妻,但这后来又违背了这个承诺,这女子才会找来。
杜少甫虽然反感这样的事情,但这都是文人,寻花问柳也是文人雅好,没人会指责什么,而且都是逢场作戏,说的话也当不得真,可这女子找来了却也是个麻烦。
何仁指着那女子道:“行了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了,不就是看着我兄弟老实忠厚,想讹钱嘛,我这有钱,你拿着赶紧走,不然我真报官了。”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包银子一下子扔到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一看目光中满是贪婪,也不废话,拿着银子对着林默三人道:“哼,这些银子就当是你们赔偿的,以后咱们有缘再见。”说着转身便冲着围观的人群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啊。”随后带着银子消失在人群中,这样一场闹剧也算是正式收场了。
罗浩看着洛宁心中陷入沉思,刚刚那女子上下摸索洛宁自己是亲眼所见,这洛宁确实是男儿身,这人确实不是马若绫,但这让罗浩陷入更深的迷惑中,因为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众人回到酒楼后,洛宁找了个借口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何仁自然借口照护他也跟着离开了宴席。
众人自然是知道洛宁为什么立刻,但没人说破,寻花问柳也算是一种文人中最普遍的兴趣爱好了,毕竟食色性也,文人则更是如此,看破不说破这也算是文人间的一种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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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私生子
林默看着众人的表现,又看了看罗浩知道这马若绫的危机算是基本上消除了,这罗浩纵使还怀疑马若绫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盘问他人,也不会故意设计去套马若绫的话了,这也多亏了自己这出戏演得好,这女子给多给些赏钱才是。随后宴席继续,众人那是举杯把盏,谈天论地好不快活,自然就忘了洛宁的事情了。
马若绫见这天色已暗,便先是到何府沐浴更衣将身上的灰尘洗去,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后门坐上何仁准备好的马车回到了罗府那狗洞旁。
此时已到酉时,马若绫知道这送饭的丫鬟晚上也应该送过饭了,此时院中应该是空无一人。
于是她悄悄地趴下身子,用力推开花盆,然后从洞中望去,此时屋中烛光摇曳,院中确实空无一人,马若绫熟练地从洞中钻进院里,而后来到房前小声咳嗽一声个。
此时躺在床上的翠儿有些不舒服,因为怕露馅,一直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因此精神有些恍惚。正在这时,马若绫的咳嗽让翠儿立刻清醒过来,她知道是小姐回来了,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马若绫一见馨儿打开房门便立刻进屋,将门关上,急问道:“翠儿,今天怎么样?有没有露馅?”翠儿笑道:“小姐放心,我今日一天都没让丫鬟看到脸,自然是不会露馅的。”马若绫听了立刻夸道:“翠儿果真机灵,这次多亏了你了。”
这时马若绫也发现了翠儿有些疲倦的脸,也猜到了翠儿因此从昨晚到现在没敢休息立刻心疼的道:“翠儿,你赶紧出去,外面有何仁接应,你回去后早些休息,等过两天你再回来。”
翠儿一听点了点头,也不不废话立刻打开门从洞中钻了出去,何仁接到翠儿后赶紧驾着车回了何府,马若绫则赶紧将这洞用花盆堵上。
这时一个声音传开:“若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马若绫自然是吓了一跳,随后转身,看见舅舅罗明正在院门前,站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的。
马若绫此时自然是十分心虚,道:“舅舅我这一天没出房门,实在是有些闷得慌,这晚上凉爽些,我便出门透透气,散散心。”
罗明点了点头道:“你身子虚,这晚上冷得慌,你还是赶紧回屋里带去吧,别着凉了。”马若绫自然也不敢再继续交谈,赶紧与舅舅罗明告别便回了屋,罗明则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院子。
另一边,这宴席也结束了,几位大人先行立刻,然后书生们也各自散去,罗浩则盯着林默看了一眼便也打算离开。
林默则喊住了罗浩:“罗公子,你先别急着走,我这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罗浩则愣住了,不知道林默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要是以前罗浩自然不会理会林默但这次不一样,这洛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林默知道,自己必须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二人到了一个拐角
,罗浩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林默看着罗浩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些什么?比如那洛宁究竟是何仁,为何与若绫如此相像?”罗浩则被林默的话给惊呆了,他压根没想到林默会直接挑明这事。
见罗浩一脸诧异,林默叹了口气,然后道:“本来这事打算瞒着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再提马员外隐瞒了。”随后用深邃的目光看向远方,继续道:“其实这洛宁是马员外的私生子,也就是若绫同父异母的哥哥。”
“什么?你这是瞎什么?”罗浩一脸震惊的看向林默,嘴里也是不住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姨夫怎么还会有什么私生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默一看罗浩的反应脸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这事本来我答应不说的,到了这一步我也就直接挑明了说了。”
随后林默充分发挥了瞎编的能力,给马知远和那个虚无缥缈查无此人的洛宁的娘编造了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大意就是马知远一次外出与洛宁的娘相遇了,然后两人就勾搭上了,因为马知远有了马若绫的娘,也就是正方,他不愿意伤害马若绫的娘就将洛宁的娘安排在一个地方养着,后来就生了这洛宁,因为马知远一直说自己姓洛,而这洛宁与马若绫前后几日出声,因此一个叫若绫一个叫洛宁,后来洛宁的娘亲去世了,他就一个人一直生活着,没人知道他与马知远的关系。
林默说完看着这还沉浸在自己编的故事中的罗浩那是有些得意,佩服起自己瞎编的能力,只是这样让马知远白白被扣上了个渣男的帽子,林默心中祈祷马知远不要怪自己,毕竟自己这也是为了保护他女儿还有他马家。
此时谯南的马家,马知远看着刚送来的信件脸上露出笑意暗自道:“哈哈,这林默果真的天才,这不仅得了案首,这书籍生意也是相当红火,他越是如此,对我也就越有帮助。”想到这马知远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随后道:“看来还是得加件衣服,这身子骨还是差了点。”
罗浩看着林默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你又会跟这洛宁牵扯到一起?若绫知道这个洛宁吗?”
林默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洛宁我也是偶尔间碰到马员外去看望这洛宁才知道有这样的事,自从若文大哥失踪后,马员外自然更加注重这洛宁,这次到云州,也是他嘱咐我多多照顾着洛宁的。”
罗浩一听自然知道马知远这样做是为了保证马家的产业不会沦落到无人接替的地步,若是马若文没失踪,这洛宁只是一个陪衬,但马若文没了这马家自然只能靠着洛宁了。
罗浩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道:“那若绫是知道这洛宁的存在的,明面上是她来历练,接管这马家的铺子,实际上是帮着这个洛宁来熟悉这些经营之事,等时机成熟了再把这洛宁推出来,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默一听先是错愕,随后脸上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点头道:“确实如此,罗公子果真机智过人。”
其实林默心里那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这罗浩都会抢答了,一下子就解决了林默的难题,林默还担心自己编的理由不能说服罗浩,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罗浩听了自然是满脸得意,林默则叹了口气道:“这洛宁倒是个可怜之人,一出生便有这口疾,娘又没了,爹也不管不顾的,现在说实话若不是若文大哥那样了,他估计一辈子只能活在他人的计算之中。不过若绫还关照他,还替他府试着想,上次我们几个谈论的便是那洛宁的府试。”
罗浩一听立刻明白过,上次马若绫与林默谈论的就是这洛宁的府试,而不是她自己参加府试。罗浩问道:“这事除了你和若绫还有几人知道?”
林默耸耸肩道:“这事本就秘密,除了我们几人和马员外便没人知道了,连马夫人都不知道。”罗浩一听知道这事一定是自己那姑父瞒着自己姑母的,应该是等着时机成熟再挑明,但若是真如此,对自己罗家可就有些不利了。
罗浩自从马若绫死后那是十分高兴,因为马家没了继承者,马若绫又是个女流之辈,若能娶了马若绫,那么马家的家财尽归自己所有,但罗浩知道这事万万没可能,但就算如此,自己罗家也能从中分一杯羹,但现在这叫洛宁的一出现可就把这如意算盘打乱了,到时这人继承了马家的家财,自己可就什么也捞不着了。想到这罗浩瞪了眼林默道:“这洛宁现在何处?我要见见他。”罗浩想着当面探亲虚实。
林默谈了口气道:“罗公子还是不要见了吧,免得节外生枝,这洛宁虽然有些才华,但他志向不在仕途也不想接管这铺子,他醉心修道,还认了一个云游的老道当师父,这次府试结束他就跟着一个老道去云游四海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罗浩一听急问道:“此话当真?”
林默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还请罗公子替我等保守秘密,不然马员外知道了定会责难我,这责难倒是小事,若是因此牵连了罗公子那就不好说了。”罗浩看着林默诚恳的眼神,料定林默应该没有瞎说,便冷哼一声也不回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默则叹了口气,这马若绫的一个小谎,自己要说多少慌才能圆回来,自己这么挑明了说就是把罗浩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他料罗浩最多会跟他爹娘说,这是马知远的家事,就算罗明夫妻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还会设法帮着隐瞒,毕竟马知远就剩这洛宁一个儿子了若是马夫人知道了与他争吵,这马知远为了家业为了不至于无人继承很有可能会跟这马夫人还有罗家闹掰,这样的结果罗明是不想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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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三步走”战略
罗浩回家后直接来到父亲的房间,敲了敲门,把他爹罗明吵醒了。罗明起床见是罗明便问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去哪里了?现在来我这干什么?”
罗浩不在意自己爹语气中的怒气,直接将这洛宁的事情说了出来,罗明听了那是一脸震惊,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道:“这事是真的?”罗浩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千真万确,我这是亲眼所见。”
罗浩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也知道为自己家着想,若是洛宁继承了马家的产业,对罗家那绝对是个不小的损失,他自然希望自己的爹能出头,把这突然冒出来的什么私生子给赶走,这样马家产业他罗家也有机会接手。
罗明沉思片刻,个中利害他也权衡了一番最后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跟别人提起,连你娘你也不要说,知道吗?”
罗浩则是一脸不情愿道:“爹,这马家若真是被那洛宁继承了,对我们罗家可是十分不利啊,而且,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姑母和若绫着想啊,得替他们守着这份家业,若绫她不知利害,帮着这洛宁,但这最终马家要是真落到那洛宁手里了,姑母和若绫到时真的不知会是什么样,会不会被扫地出门也说不定。”
罗明皱了皱眉头道:“这事你姑父自自有安排这事是他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你也不要再过问了,这事若真的到了非要插手不可的时候,我会过问的。”
罗浩见自己爹如此笃定,自己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告辞离开。罗明则坐在椅上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天意啊。”
罗浩来到马若绫的院前,此时那两个下人还在看守的着,二人困得眯上了眼靠在墙角昏昏沉沉的似乎要睡去,一听到脚步声立刻睁开眼,一见是罗浩赶紧上前道:“少爷,你回来了?”
罗浩问道:“表小姐怎么样了?”一个下人答道:“回少爷,表小姐,今天一直在屋中没有出门,这事我两十分确定。”
罗浩点了点头,随后道:“行了,现在没有看守的必要了,你们回去吧。”下人立刻松了口气,这一直在这盯着确实有些累,这一下子就解脱了,二人立刻告退回自己屋中睡觉去了。
罗浩看了看已经没了亮光的马若绫的屋子,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自语道:“要是那人真是你该多好,到时有了这个把柄,我就能”说到这罗浩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邱府,邱济安听完张诚的叙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张诚则继续说道:“邱员外,这次宴席咱们这计策没成,不但没伤到这孟文昭和那林默分毫,还让这林默大出风头,而且”张诚看邱济安眉头紧锁,便停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邱济安道:“而且什么?继续说下去。”
张诚只得继续道:“这次我们联合这些夫子针对林默都被这孟文昭和杜少甫看在眼里若是看在眼里,他们怕是已经知道
我们这些人与他不是一条心的。”
邱济安笑道:“这倒无妨,这事明面上只是打压这林默与那孟文昭没什么关系,再者就算那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云州府可不是他们说了算,就算他们就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等,你大可放心。”
张诚听了叹了口气道:“话虽是如此,但这么做始终是我上官,这若是真的针对我,这可如何是好啊?”
邱济安皱了皱眉头道:“这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若真是如此,大人自会替你主持公道,这事虽然没有成功但你也尽心尽力了,我会禀明大人,到时对你自有嘉奖,好了今日就先这样,你回去吧。”
张诚听了虽然心中那是十分郁闷但也只得告辞离开。待张诚走后,邱济安直接抄起这手边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杯子瞬间变成粉碎。
下人听到声响进来后见邱济安一脸阴沉立刻便退了出去,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邱济安不能打扰,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邱济安生气有两个原因一是没能完成这邓和光的任务,这必定会让邓和光不满,而且当时是自己提议用这样的方法拉孟文昭下马,断了杜少甫的一个臂膀,但结果还是失败了,邓和光对自己的信任必然会受影响,对自己的机会肯定会有不小影响。
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这林默,这林默现在已经成了自己的一个阻碍了,而且成长势头极其凶猛,这几个月以来,林默的铺子已经开遍了云州府,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这也意味着自己以后想要对付他就更不容易了,从万全的事情中邱济安就隐隐觉察到这林默不简单,现在自己没有限制住他,今后肯定更加难以对付。
孟文昭府上,孟文昭与杜少甫二人那是谈笑风生,二人谈论最多的自然要属这林默了,林默今晚的表现不可谓不精彩,让这二人也不由得为止吃惊。
孟文昭道:“这林默果真是个妖孽,不仅这对对子无人能及,这府试的诗再加上今晚那一连三首诗更是让人拍案叫绝,不行,我一定要把这几首诗编入诗集,还要寄给恩师,让他也看看我这云州治下出来的奇才。”
杜少甫一听笑着道:“哈哈,孟兄你这是邀功啊,不过这林默确实是奇才,一连五首诗,每首都是佳作。”
“五首?杜兄你记错了,这加上府试的那首清明一共是四首才是,真可谓是佳作连连了。”孟文昭捋了捋胡子笑道,杜少甫并没多言,他说的五首是这今晚的五首,没错,林默今晚帮着何仁和洛宁写诗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林默为何要帮他们写诗,但这几首诗确实是林默所作,一口气五首诗,这当年曹子昂七步成诗,这林默一连五首诗,这才华可要胜过这曹子昂了。
杜少甫这时正色道:“今日的情形你怎么看?”
孟文昭道:“这还不明了吗?这张诚还有那几个夫子都是听命与邓和光,他们忌惮我这家世,想着用些阴损的法
子借机将我扳倒,可惜被林默给搅和了,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以后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少甫点了点头,随后道:“这对付我们他还要忌惮些,对付这林默他们可就是信手拈来,这林默以后估计还要遇到些麻烦事。”孟文昭点了点头,开始为林默感到担忧,希望他能挺过这以后的艰难险阻。
此时房门外,一个老人静静的立在门外听着杜少甫和孟文昭的叙述,那有些浑浊的眼神中迸发出一道精光,嘴里自语道:“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招风惹雨的,老婆子要是走了不知道谁还能替你这小子遮风挡雨了,你跟你大哥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屋子。
第二天,马若绫醒来后,发现一切如往常一样,自己与舅舅他们吃饭时,罗浩也没什么异样,罗明则对自己更加关心,这让马若绫有些奇怪,但这至少预示着自己这次的危机算是安全度过了,马若绫自然是松了口气。
这罗浩吃完饭后便直接收拾东西去去扬州了,在他看来在扬州可比云州更舒服,扬州那没有爹娘的管教,虽然他爹娘也管不了他,但至少少了些唠叨声,而且扬州那有几人,与自己臭味相投更是有人照应着,生活是要多些滋润有多滋润,他自然是不想回来,这次若不是因为马若绫来了他怎么会轻易回来这云州。
自己这次去扬州也想将马若绫带上,毕竟那儿有人是十分记挂她的,但他也知道马若绫坑定不会愿意去的,因此也没说什么,自己知道将马若绫的近况跟那人说一下,自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罗浩走后马若绫算是彻底放轻松了,这个狗皮膏药般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人着实让自己心生厌恶。城
外,林默来到了这已经建成投产的书坊,看着这几排房屋,以及那其中忙碌印书的几十人,心中涌现出一丝自豪,这书坊虽然在林默看来只是副业,但林默也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自然也是十分重视。
何仁看着林默也是有些佩服,这书坊最难的不是建造印刷,而是这印书的销路,若是没有销路这书坊是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这江南向何家那样的大书坊不过几家,但已经占据了江南的大部分书籍生意,而且基本上稍大书铺自己都会印书,这很难能说服他们用自己的书,因此若是真的盲目开书坊定会一败涂地。
林默针对这样的局面制定了“三步走”战略,第一步这先用这些志怪情爱的书通过设置专柜等方式打开销路,笼络更多书铺,第二步以价格优势让这些书铺用自己印刷的书籍,第三步再利用这些书铺继续扩大自己的名气帮自己继续扩大销路。通过这“三步走”战略,何仁已经预见到自己这书坊未来定会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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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冯贵重伤
何仁乐呵呵的领着林默四处查看,还给林默介绍起这书坊的现状:“这书坊一共有五十人,出了原本的帮工还有一部分就是你那勤工俭学的法子下招揽来的,现在这按你的法子,这书坊一天能印六七百本。”林默点了点头道:“嗯,这速度还算不错。”
何仁则摇了摇头道:“还不够,这速度还是慢了,我们现在这生意已经在云州和附近几个州府铺开了,这基本上一天印的书供应不上这买的,因此这还得继续招人扩张。”
何仁此时那是满眼火热,他自然是想着继续扩张,挣更多钱,这样自己也算是扬眉吐气,没让自己爹何大富失望。
林默则没那么多想法,这书籍生意就交给何仁打理,自己只负责定期提供书稿即可,至于具体经营的事宜,何仁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这时何仁看着林默嘿嘿一笑道:“我打算出个诗集?”
林默一听自然十分疑惑,何仁道:“这次不是府试吗?我打算找那些府试考生,买他们的诗,然后编一本《云州府试诗集》到时那些书生和家人必然会买,而且那些人很多都是非富即贵的,这样借着他们的影响,这诗集一定会大卖。”
林默一听问道:“这他们会同意吗?这文人不是抵触这种买卖诗文的行为吗?虽然暗地里很多人做这种勾当,但明面上应该没多少人愿意这样把自己的诗卖了。”
何仁笑道:“我这意思很简单就是把给他们些钱当润笔费,把这诗印成册,还是署他们的名,就跟提学大人编纂的《云州诗集》一样,他们那还是不给润笔费的,我这可是给钱的,这么好的一个扬文名的机会那些读书人的怎么放弃?”说着何仁还低声道:“到时我还可以私下在这诗集中放入一些不太出众的诗,至于放谁的,那就要看着这谁出价高了。”
林默一听立刻明白了何仁的想法,这人就是跟前那样搞竞价排名啊,这诗集肯定大部分是较好的佳作,但若是有的人财大气粗的,也想将自己的诗作录入这诗集,那就得花钱,这样给那些书生的润笔费只是九牛一毛,这最后何仁还是会大赚特赚的。林默看了看何仁不得不佩服何仁的经商天赋。
林默思考片刻道:“但若是这样势必会影响你这诗集的名声,若是那些花钱买进去的太多了,这诗集名声可就臭了,到时也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己诗文放在这诗集上,也不会有人愿意花钱买这位置了,而且这刚开始如何打响这名声倒也是件麻烦事。”
何仁笑道:“这你放心,一册诗集三十到四十首诗,最多也就放四五首差的,而且我会把关若是写的太惨不忍睹的我也不会放。至于这如何打响名声我都想好了,对别人来说很困难,但现在对我们来说可是相当简单。”说着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林默。林默心一慌,知道这何仁一定在打自己的注意,林默问道:“你想怎么做?”
何仁贱贱一笑,道
:“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借你的名声用用,毕竟县试府试双案首,诗名远播,这要是利用的好,这名声自然就传扬出去了。”林默一听叹了口气道:“你现在都算计到我身上了,算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别把我名声搞臭了就行。”
何仁一听立刻道:“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这诗集的活招牌,我怎么会把你名声搞臭了,我其实就是想在这诗集上编入你的诗,然后接着你的名声名声宣扬一番。”林默听了倒也无所谓,只要不太出格就行。
这时何仁接着道:“我这打算每月出一期跟这《西游记》一样,连载的,这样每个月都能收钱,不过你得每月都给给我写几首佳作,也不要写的多好的,就是你府试和昨天写的那几首那样的就差不多了。”林默一听苦笑着看着何仁道:“你真当这诗那么简单,张口就来啊?还每月都写几首。”
何仁一听哈哈笑道:“这对别人来说是个难事,但对林默你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你就不要谦虚了,你放心你写的这几首我先用这,怎么说也够我印几个月了,你现在每天想一想,等作出诗来就跟我说一说。”何仁看着林默那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林默也不好拒绝只推说自己带着想,等真的作好诗了再跟何仁说。
云州城外,一个衣衫褴褛,伤横累累的中年人跌跌撞撞的向着城中前行,但在离城门不足半里的地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路上来往的行人见这场景自然是十分疑惑,但却没人愿意管这闲事。
此时林默和何仁正在做着马车回云州城,在即将进城时,突然发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何仁自然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立刻让车夫停下车,随后拉着林默过去瞧瞧。二人挤过人群,却发现一个乞丐般的人躺在地上,一旁的人不停的议论着。
一个青年道:“我这也没听说哪里遭了灾,哪里出了贼寇,这人怎么会浑身伤痕?”
另一个人道:“可能这人真的遇了匪寇了,看样子应该是被劫财后要灭口,拼死逃脱出来。”
“我看像是被仇家追杀的,不然怎么会被如此折磨,要是一般匪寇,这应该直接被一刀砍死了,哪还会这样一道道的割他。”
众人各自说着自己的猜想,虽然各有不同,但却出奇的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都不去救这人,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救了这人给自己带来麻烦怎么办。
何仁看着这人又听了周围几人的议论,本打算直接离开,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陌生的浑身伤横累累的人那就是一个麻烦,万一这人是个山贼土匪,自己救了他倒是摊上事了,要是真的有仇家追杀他,搞不好自己也会被记恨上,所以还是不要管这事为妙。
林默看着这人满脸污垢难以看清的脸,眼中满是骇然,林默赶紧上
前扶起这人,然后用衣服擦掉这人脸上的污垢,确实与自己意料中的一样正是几个月未见的冯贵,也就是林默这云州永和记的原本的掌柜。林默赶紧检查了一番,发现这冯贵气若游丝,脉搏时有时无,毫无生机,林默知道这冯贵现在命悬一线若是不及时医治,那这性命定然不保。
何仁见林默这般表现,立刻意识到这人林默定是认识,于是立刻将,马车赶来,帮着林默将这人抬到车上,然后驾车直奔卢清涯的药铺。林默看着昏迷不醒的冯贵那是有着万千疑惑,这冯贵说好去升州扬州寻找自己那失踪的女儿,这怎么会伤痕累累的回到云州?难道是真的遭遇了山贼,被洗劫了还要杀人灭口?林默这些都是猜想,这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要等这冯贵醒来才知道缘由。
马车飞快的在这街道上行驶,没一会儿便到了这卢清涯的药铺,林默直接背着冯贵进来药铺,此时卢清涯正在给病人诊脉,一见林默背着一个人进来先是十分奇怪,但随即便发现这人已经伤痕累累,卢清涯也管不得那么多,立刻道:“赶紧把他抬到后堂。”林默也不废话直接将冯贵背到了后堂,放在床上。
卢清涯赶紧上前诊脉检查,随后让方晗将冯贵的衣服褪去后发现,冯贵身上有着几十道伤口,林默和何仁那也是十分诧异,虽然知道冯贵身上有伤,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何仁此时才有空问林默这人是谁?林默这才简单的把冯贵与自己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此时卢清涯那是眉头紧锁,也不管林默和何仁便开始为冯贵清理伤口,然后将一些药碾碎,涂抹在伤口上,最后用白布包裹上,接着火急火燎的让方晗煎药,给冯贵服用。
林默和何只得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过了一会,卢清涯和方晗把这冯贵伤势处理完,林默赶紧上前询问这伤势如何。
卢清涯只得叹气道:“这人伤势日积月累,早已深入骨髓,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我现在已经尽全力帮他处理伤势,但他已经油尽灯枯,全靠一口气撑着,这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默听了心里一沉,卢清涯都没有把握林默他更是没有把握。随后林默问道:“那输血法能救治他吗?”
卢清涯摇摇头道:“他现在身子太虚弱了,经不起一点折腾,用那法子只会让他更早的走。”林默听后脸色一暗,知道这事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卢清涯吩咐方晗照看着这冯贵,有什么变化立刻通知他,随后卢清涯带着林默来到一个偏僻角落,卢清涯开口问道:“这人到时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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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抓捕冯贵
林默无奈只要又将自己与冯贵相识的过程讲了一遍,卢清涯听了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这人应该是个安分守己之人?”林默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话里有话?”
卢清涯叹了口气低声道:“他身上的伤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致,但从这伤势,新伤旧伤累计,加之这虽然伤痕较多,但却都避开了要害部分,这人的情况应该不是被劫道了,倒是与那些官府审问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用了刑后的伤势如出一辙,这人应该是被人刑讯逼供过。”
林默一听一脸骇然,要说冯贵是被官府抓了刑讯逼供才造成了这样的伤势这林默是万万不会相信的,毕竟依照林默对冯贵的了解,他是绝对不敢做触犯国法的事情,更谈不上被官府抓了行刑逼供。
卢清涯看着林默脸上的表情,自然知道林默此时的想法,于是接着道:“若是真被官府抓了用了刑倒还好,但若不是,那就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更麻烦了,这事你还是不要牵扯其中的好。”
林默自然知道这卢清涯的意思,这不是官府用刑那就只有别人抓了他私下用刑,这就更麻烦了,冯贵是平民百姓并不是奴隶下人,除了官府有了证据后可以用刑,其余的不管是何人,对他用私刑,那都是犯了国法的,而且还不是小罪。若真是这种情况,那这事就真的复杂了,敢动用私刑的要么是无法无天只手通天的权贵,要么是穷凶极恶悍不畏死的暴徒,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林默都不能得罪。
卢清涯接着道:“这人若是真的只是平民百姓,这也不至于用刑逼供,从他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那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般折磨他?难道是为了泄愤吗?”
卢清涯的话一下子把林默点醒,这说到泄愤,林默倒是有些线索。卢清涯继续劝道:“林默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你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了。”
林默带着受伤的冯贵去卢清涯药铺医治的事情正巧被城中一些一直留意的人知道了,其中就包括了尤二,尤二知道这大人吩咐过要暗中搜寻这冯贵,现在既然已经找到,就得赶紧去通知大人。
于是尤二赶忙来到一个小宅子,敲了敲门,门开后,尤二说明来意,下人立刻领着尤二进入道府中。此时钱敬坐在厅中看着这最近新出的《西游记》,看的是津津有味。
这时下人来报说尤二过来了,钱敬有些诧异,不知道这尤二为何会来,但一想到自己这几日吩咐他们注意这冯贵的消息,这次来应该是与冯贵有关。
于是钱敬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让人将尤二领进来,尤二进来后赶紧恭敬的道:“见过大人。”
“嗯,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沈辛怎么没来?”钱敬淡淡的问道。
尤二赶紧道:“回大人,这次事发突然,小人还没跟沈当家说。”随后赶紧道:“大人让我等注意的那个冯贵已经出现了。
”钱敬一听立刻道:“真的?你怎么没暗中把他抓来?”
尤二苦笑道:“大人,这冯贵深受重伤,被人送到了那卢清涯那医治,这小人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从他那把人抢过来啊。”钱敬一听眉头一皱:“被人送到了卢清涯那里?”尤二赶紧点了点头。
钱敬心里有些烦躁,这事本来交代是暗中做的,要将这冯贵除了,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为什么,且心里有些抵触,但这就是个投名状般,现在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这冯贵受了重伤,本来也让钱敬高兴了一下,这样他就不用坐着杀人的勾当,但却被送到了卢清涯那,若是这人活过来了,拿自己就麻烦了,但自己也不能去硬抢,这卢清涯也不是啊好惹的。
思索片刻,钱敬最终决定让衙役以一个罪名把他带走,再找个机会让这冯贵“重伤不治”,这样事情就能解决了。
随后钱敬来到府衙,吩咐几个衙役按他的要求去做。衙役们自然不敢违背少尹大人的命令,立刻去了卢清涯的药铺。
林默和卢清涯说话时,方晗快步前来道:“师父,那人有反应了。”
林默和卢清涯一听赶紧快步来到屋内,此时在床上躺着的冯贵,嘴里不停地喊着“小倩,小倩”小倩就是冯贵的女儿冯倩,冯贵这恍惚中呼唤着自己的女儿,应该是思念成疾所致。卢清涯上前替冯贵诊脉,虽然冯贵看似伤情似乎稳定了,但卢清涯脸色越发凝重,林默看着卢清涯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什么。
卢清涯收回诊脉的手脸上满是惋惜和无力,林默低声道:“回光返照?”
卢清涯看了一看冯贵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林默默然的站在冯贵一旁,自己与冯贵虽然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但也算是一个朋友了,这突然间即将离世,林默自然十分伤感的。
卢清涯叹了口气带着方晗和何仁他们离开,留林默与冯贵,让他们说几句话,这冯贵临终前定有些事情要交代,交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默坐在床边小声喊道:“冯掌柜,冯掌柜。”
冯贵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于是艰难的睁开眼睛,当看到林默在自己身旁时,冯贵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道:“林,林公子?”
林默赶紧点头道:“是我,我是林默,冯掌柜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找自己女儿了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冯贵看了看自己身上换了崭新衣物,有些着急一抬眼看到放到一旁的自己的衣物,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手艰难指着这衣物,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何仁慌忙跑进来道:“林默不好了,有官府的衙役过来,说要捉拿匪寇,看样子是要抓这冯掌柜。”随后林默便听到一阵吵闹声,还有卢清涯斥责的声音。
林默一听那是十分诧异,不知道冯贵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冯贵真的是匪寇被官府追捕才落到这般田地?林默当然不
会信,赶紧道:“冯掌柜,你有话就赶紧说吧,我听着呢。”
冯贵艰难的张开嘴,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衣服”林默立刻知道冯贵的意思,这就要拿衣服,这时,冯贵突然突出一口鲜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失去了气息。
林默二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就在这时门被粗暴的推开,几个衙役快步走了进来,一见这床上躺着的冯贵,立刻吼道:“冯贵,府衙收到消息说你私通山贼劫掠商旅,现在将你捉拿归案。”说着就上前要捉拿冯贵,等几个衙役上前这才发现冯贵眼睛瞪大,死死盯着屋顶,失去了生机,这样的情景让人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死不瞑目。
领头的衙役一见这冯贵已死,皱了皱眉头,自己是按少尹钱敬的意思来抓捕这冯贵,但现在这人已死,这自己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这时他注意到一旁的林默和何仁,便打算将这二人拿下,回去交差,毕竟冯贵死前就只有这二人在这,带回去也算能交差了。
领头的衙役道:“他怎么死了?你们两个为何要救这人,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联系,你们是不是他的同伙?”
林默淡淡道:“在下林默,与这冯贵确实认识,今日偶遇他昏死在路边,这才将他送来医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冯贵还是不幸去世。若几位不信可去调查询问一番,若是要拿我,直管拿便是。”
那领头的一听是林默,立刻转换了态度,他知道这林默与府尹大人关系极好,且是这府试案首,那张元也是因为他丢了这捕头的位子,被革职了,这人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衙役能招惹的。
领头的笑着道:“林公子说笑了,我等怎会怀疑你,只是询问一下罢了,既然这人已死,我等也不便继续打扰几位。”随后便让人抬着冯贵的尸首便告辞离开了。林默跟着也走了出来,此时门外聚集了一帮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卢清涯医死了人,官府来捉拿卢清涯了。
这话被林默听到后感到惭愧,赶紧向众人解释是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这官府是来调查死者的与卢清涯没什么关系,虽然大部分人都明白了这事怪不得卢清涯,但这对卢清涯的名声确实造成了影响,毕竟他被人称为神医,在众人看来只要有一口气卢清涯都能医好,这次没救活过来,不管怎么样都对卢清涯又些不好的影响。
卢清涯被称为生神医不仅是因为这医术精湛更多的是医德高尚,对待病人认真负责,这才让病人们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因此尊称他为“神医”。但是这医术再高也没到那种什么病都能治,什么伤都能医的程度,这“神医”的称谓反倒成了他的负担了,卢清涯这算是真的为名所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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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留后路
卢清涯倒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询问林默这冯贵到底是什么情况,林默自然不知道,所以也没说什么。林默则向卢清涯拱手道:“这事是我唐突了连累你了。”
卢清涯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不管是谁,只要进了我这儿铺子我就得负责到底,谈不上牵扯连累之说,你也不必太在意。”卢清涯虽然看似轻松,但林默知道,这次自己这般草率已经把他牵扯进来了。
林默这次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冯贵与自己也算故交,自己碰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这次若是自己不好好处理,查清缘由,不仅对不起冯贵,也对不起卢清涯。
林默见人群各自散去,心中松了口气,卢清涯则继续回到铺中继续为病人诊脉开方。林默也打算回到药铺,正当他转身时却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朝着自己这人小心的张望着。
林默先是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自己有些忙面熟似乎见过面。随后林默便回到屋内,这冯贵临终前说道衣服,那他衣服中一定有些东西十分重要。
冯贵被抬回来后,卢清涯就将他身上的衣物褪去了,毕竟上面已经被水浸湿,而且十分肮脏,这样穿在山上对他的身上的伤势十分不利。刚刚那些衙役只是将这冯贵的尸体抬走了,对这衣物倒没注意,这就给林默留下了线索。
林默从角落拿起这脏乱不堪的衣物仔细查看了起来。何仁问道:“林默你这是在干嘛?”何仁随口回道:“没事,有些事没弄明白,我这查验一番。”
何仁一听便猜到了林默要干什么,于是开口劝道:“林默你这样可能会引火上身啊,这冯贵既然官府定他为山贼土匪,你就不要再去调查什么,万一真调查出个好歹来,你到时可能会牵连其中。”
林默知道何仁这是在担心自己,便宽慰道:“既然官府已经认定了,而且这冯贵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带走,这案子就是铁案了,我就算调查什么他们也只会认为我是在没事找事,有谁会找我麻烦,再说我也不怕那些人找我麻烦。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有人想找我麻烦,那只能证明这事不简单。”看着林默如此笃定的眼神,何仁也不好再阻拦,只能陪着林默一起查验,他自己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他也看出并不简单。
林默把冯贵的衣物全都放到桌上 ,然后一件件仔细检查,这些衣服不仅已经破烂不堪而且除了些泥沙就没有其他都东西了。
林默与何仁仔细检查了好几次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林默带着这些衣物与卢清涯作别,然后与何仁一起坐着马车离开。
路上林默一直在回想今日的事情,想从其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突然林默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么,便立刻叫到:“停车。”
待车夫停下马车后,林默见冯贵的衣物递给何仁,随后道:“我这有些事情要
处理,你先自己回去吧,记住若是我今晚没回去,你就直接报官,到这个地方找我。”说着在何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何仁自然是十分迷惑,但是林默既然吩咐了,那就一定要道理,自己按他的要求做便好了。
随后林默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何仁皱着眉头,最后叹了口气道:“回府吧。”
林默来到一座宅子前,敲了敲门,一个大汉打开了门,一见是林默,粗声粗气的问道:“你是谁?来这干嘛?”林默暗道,这几个月没见,这人不记得自己倒也正常,随后开口道:“在下林默,前来拜会沈辛,不知他在家否?”
那人一听皱着眉头道:“林默?这名字好耳熟,你找我大哥干什么?”林默道:“自然是有事与他商量,还请通传一声。”那大汉一听也不废话,直接转身进了屋去通报。此时沈辛正与一人商量着事情,这人正是林默在卢清涯那看到的那人。
那人此时正向沈辛汇报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大哥,这冯贵今日出现在城门那,深受重伤,被那个叫林默的家伙送到卢神医那医治,我也不敢耽搁,这就去悄悄禀告了大人,然后衙役过来把冯贵抓走,不过那冯贵伤势太重,衙役前来抓捕时已经断了气了。”
沈辛点了点头道:“尤二这事做的不错,咱们只要找到那冯贵即可,至于是死是活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交给大人,让他们去决断。”尤二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大哥,这次大人为什么要我们去找这冯贵,这冯贵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与大人也没有交集,找他做什么?”
沈辛一听沉声道:“这事不是我们该过问的,我们只管按照大人要求做即可。”尤二自然知道这事不该自己过问,但这事确实有些地方太奇怪了,自己必须提醒大哥不然指不定会招惹出什么祸事来。
尤二接着道:“大哥,兄弟我知道这事咱们不该问,但是这冯贵咱们也打过交道,一个老实本分的小老百姓,这次出现时深受重伤,而且伤势那么重一看就是被人严刑拷打或者追杀的,这其中必然有些内情。”
尤二见沈辛没说话就接着道:“大哥,这事既然是大人交代的,说明这事与大人有关,他早已知道那冯贵的事情,所以才让我们这两天留意这冯贵的踪迹,且也暗示这要死不要活,若真是如此,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尤二的话其实很简单,这冯贵的伤势应该与大人脱不了干系,冯贵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大人想灭口,但又不好明着来,只好让他们来处理。沈辛自然知道这事有蹊跷,但自己也不能忤逆大人,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都攥在他手里。
尤二看着沈辛道:“大哥,咱们也得早做打算,咱们越陷越深,到最后恐怕就难以脱身了,而且”尤二低声道:“我前些日子去城外办事,遇到一队出殡的人,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那张元死了。”
沈辛一听,心中一惊,这张元与自己以前狼狈为奸
,做了不少坏事,虽然二人关系不好,但也算是熟人了,这自从上次私盐一案,张元被革职后就再也没与他有来往了。
沈辛觉得张元以前贪了那么多银子,就算没了捕头的职位,靠着那些银子也能富足的过完下半生,可这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沈辛自然很奇怪。沈辛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尤二道:“死了有半个月了,说是出门喝酒回来时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在水里泡了一天身子都胀了,才被人发现。”沈辛听完,心中有惊诧又不解,这张元水性出了名的好,怎么会失足落水,被淹死了,这死因有蹊跷。
沈辛现在也明白这尤二的意思,这张元可能是被灭口了,他知道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足以威胁到那几位,这为了以防万一,杀人灭口也是自然的,尤二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早做准备,不然张元的下场就是自己这几人的下场。
沈辛自然知道这些,自己知道的可比张元多多了,从中抽一件事都能招惹杀身之祸,比如上次的私盐一事,因此他也做过一些准备,比如转移一些财物,为自己留后路,但沈辛知道自己这些弟兄们中指不定有安插的细作,这事只能暗中进行。
沈辛低声道:“这事,你休要跟别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知道的人多了,咱们就越危险。”尤二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人进来禀告说:“大哥,门口有个叫林默的说有事要跟你商量,要不要让他进来?”沈辛一听,一脸诧异,这刚刚还谈到这林默,怎么这人就来了?沈辛也不知道林默为何事二来,毕竟二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也没什么利害关系。
尤二思考了一下道:“大哥,会不会是那人察觉出了什么异常,所以来找我们了?”
沈辛一听,目光一凌,道:“让他进来。”随后给尤二使了个眼神,尤二立刻心领神会,从一个角落抽出一把刀,随后躲在暗处,只要林默一进来,沈辛一示意,自己就把这林默结果了。
沈辛自然不想杀人,他这么多念年来一直坚守着不杀人的底线,最多就是断手断脚,因为他知道,一旦杀了人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得不会杀人的。
但这次沈辛动了杀念,这林默与私盐案有关,且有与冯贵有着关系,若是他真的查到了蛛丝马迹,威胁到自己,这就得斩草除了。
沈辛自然知道林默现在在云州的影响力,若是他真的不明不白的死了,官府自然会追查到底,到时自己恐怕也会被追查,沈辛现在要做的就是探听林默的虚实,看看林默到底是为何事而来?是否知道了那些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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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解除误会
林默进来后,见沈辛坐在这椅子上,脸上带着些疑惑看着林默道:“林公子来我这着实让我这蓬荜生辉,快请坐,莫要这次来我这不是是为何?”
林默拱了拱手道:“这次林默前来是因为有些不清楚的事情这次特地前来请教一番。”沈辛一听笑道:“林公子乃是府试案首,这才学过人,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情,再者,若是林公子都不清楚,那我这个粗人怎么会清楚?”
林默一听立刻笑道:“这事我也不是当事之人,自然是不清楚,因此这才来这,问问沈当家。”沈辛听林默如此一说,心中一惊,以为林默已经查到了什么,暗处的尤二也立刻拔出刀来,就要出来,这时沈辛立刻示意,让尤二不要冲动。
林默也听到了这刀剑出鞘的声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自然是十分惊慌,但仍旧是强壮镇定。随后林默开口道:“我这有些事,请沈当家尽快替我解惑,等会还要去府尹大人那,这若是去迟了,大人可能得让衙役出门寻我了。”
沈辛一听,自然知道这林默话中的意思,于是咳嗽了一身,那尤二便将刀收回鞘中。沈辛笑着问道:“不知道林公子什么事情不清楚,我若是知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默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关于这冯贵的事情。”
“冯贵?”沈辛一听那是十分诧异,心中一惊,以为林默已经知道这冯贵是怎么回事了,不管林默知道什么,就算比沈辛知道的更多,包括这冯贵为何受伤,大人为何要捉拿冯贵,这些对沈辛来说都不重要,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管是为了让大人的事情不暴露,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这林默今日都不能让他安稳的走出这屋子。
林默见这沈辛是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这沈辛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也不再掩饰,直接问道:“这冯贵今日被我发现躺在城门外,且浑身都是伤痕,一定是被人用了刑折磨所致。现在冯贵已经重伤不治,我与他有些交情,这事我于情于理也得过问一番。我这思索片刻,这与冯贵如此仇怨的,除了你似乎再没第二人了。”
沈辛看着林默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随后笑道:“原来林公子是怀疑我抓了这冯贵,为报私仇对他用了私刑?”林默点了点头,毕竟这上次自己帮着冯贵让这沈辛丢了脸面,这沈辛气不过这趁着冯贵离开云州,半路上绑了他,折磨他出气倒也是有着极大的可能。
沈辛直接毫不避讳的道:“我虽然对这冯贵有些怨气,但是还没到绑了他动用私刑的地步,林公子怕是有什么误会。”
林默一听,立刻道:“今天我刚刚带着这冯贵去卢清涯那,没多久这衙就过来了,一定是有人去报了信,而且我在这药铺外也看到了你这的人,这事让我不得不多想。”
林默这么直白的挑明讲就是要看看这沈辛的反应,若是他心里有
鬼,必然会有些惊慌,自己再乘胜追击,应该能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来。
沈辛一听笑道:“哈哈,林公子这事说笑了,我这虽然与他有些仇怨,但也不至于这般坑害他,至于这遇到我这的人,那更是巧合而已。”说着直接喊道:“尤二,你出来。”
尤二一听放下手里的刀,从暗走出来,沈辛笑道:“林公子,你见到的可是他?他今日只是恰巧路过,看了出好戏罢了。”尤二向林默拱了拱手,林默一见沈辛如此毫不避讳,底气十足,不似说谎,心中暗道:“难道是我想错了?”
这时尤二道:“林公子你可能是真的误会了,若真是我们要对冯贵不利,他应该不会有机会到这云州城了。”尤二话中带着**裸的威胁的意味,让林默心中一惊。
尤二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告诉林默自己与这冯贵的事情是毫无干系的,二是警告林默不要招惹他们,不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林默从与这沈辛交谈的情况来看,这冯贵的事,应该与他们没多少干系,自己这是怀疑错了方向。
沈辛示意尤二离开,随后就剩下林默和沈辛二人,沈辛道:“我这人虽然做些小恶,但也知道按照规矩来,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时我得知这冯贵没有还钱,这才去找他麻烦。”
沈辛看着林默接着道:“但是,这冯贵其实并不欠钱,这欠的一百两银子确实是已经还了只是当时并不是我收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才做了出格之事。说到这我还得谢谢林默公子,要不是及时制止,我当时若真的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坏了规矩了,真的就追悔莫及了。”
林默听了沈辛的叙述,知道这事却是有误会,这样一来,沈辛就失去了报复冯贵的理由了,就不存在这作案动机了,这嫌疑自然要被排除了。
见林默依旧在这眉头紧锁,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了让这瘟神赶紧走,沈辛便只得送否送到西,正色道:“若是你不信我,我这倒有一人,林公子见了便知道我这话是真是假了。”说着便起身带着林默向后院走去,林默一见也只得跟着一起过去。
二人七折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小院子,一个消瘦的男子正在有气无力的洗着一堆衣物,他的脚上带着一根巨大的脚镣,走路都显得十分费劲。
那人一见沈辛来了,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求饶道:“沈大爷,求求你放了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不停地向着沈辛磕头。
林默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脸疑惑地看着沈辛。沈辛解释道:“这人叫乔杰,绰号乔胖子,就是他谎称自己知道那冯贵女儿的下落,讹了冯贵一百两银子。”
林默一听看着这人,心中暗自思索起来,沈辛则继续道:“这人不仅讹诈了冯贵,还多次打着我的名号为非作歹,不仅欺
压了不少百姓,还把我的名号给污了,我这气不过,就抓了他来,关在这里有半年了吧,每日让他给我们洗衣打扫,算是替他自己赎罪。”
林默看着乔胖子,这人应该受了不少苦,不然也不会从这“乔胖子”变成了“乔瘦子”,这倒是有些可怜,不过林默并不可怜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人自作自受罢了。
林默开口问道:“沈当家的话是不是真的?”
乔胖子不敢迟疑,赶紧道:“我那时被猪肉蒙了心,这才讹人钱财,还借着沈当家的威名去为非作歹,但是我当时就确实是在这清流河上见到了冯贵的女儿,她跟着几人不知道去哪里,我这也不散是故意讹人啊。”
沈辛一听怒道:“还敢嘴硬,你骗那冯贵说他女儿去了山里,山里出了豺狼虎豹还有什么?你这不是讹人?你这嘴里到现在都没有一句是真话。”说着踹了乔胖子一脚,乔胖子赶紧道:“是小人的错,小人不对,还请沈当家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请这位公子替我求求情。”说着有跪了下来,向林默和沈辛磕头,嘴里不住的求饶。
林默眉头一皱,也不理会,直接离开了这院子,沈辛自然也跟着林默离开了这院子。林默站在厅内,向沈辛拱手道:“之前多有误会,还请沈当家见谅。”
沈辛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哪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林默现在已经确定这沈辛和冯贵之间算是无冤无仇了,这报复的可能自然也没有了,所以冯贵如此不是沈辛的过错。
一边林默在与沈辛商讨这冯贵的事,另一边那几个衙役带着冯贵的尸体直奔钱敬府上,钱敬看着这冯贵冰冷的尸体,询问是什么情况,那衙役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钱敬听了问道:“这么说,你们过去后,这冯贵已经死了?”那衙役点头道:“回大人,确实如此。”
“那林默既然陪着这冯贵,这冯贵有没有醒过来跟他说过什么?”衙役摇摇头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么重的伤,连卢神医都没救过来,应该没机会醒来。”
钱敬一听点了点头,心道死了也好,免得自己再费事了,随后让衙役退下,衙役松了口气。钱敬则又吩咐下人出去调查了一番,等准备差不多了便起身赶往这邓府,汇报这事。
邓和光听了钱敬的叙述,问道:“这人死前没有说什么?”钱敬点了点头道:“这人重伤不治,应该没机会醒来说什么。”
邓和光眉头一皱道:“应该?”
钱敬等道:“当时在他身边只有那林默,这除了他也没人知道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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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茕茕孑立
“林默?”
邓和光疑惑不已,随即问道:“他怎么会在那?他知道些什么?”
钱敬道:“这事我也查过了,那林默的铺子有一间就是从这冯贵那租来的,因此二人相熟,林默这才去救助这冯贵。”
邓和光点了点头,钱敬接着道:“下官询问了这当时在卢清涯铺中的病人,这冯贵去时已经昏迷不醒,并没见他醒来,衙役去时已死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冯贵应该不会从昏迷中醒来。”
听了钱敬的叙述,邓和光这才安下心来,钱敬则问道:“邓大人,这冯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得罪了大人?还是”邓和光眉头一皱道:“不该问的别问。”钱敬一听赶紧闭上嘴,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不说话。
其实邓和光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突然就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求暗中搜查这冯贵,死活不论,不仅是云州,还有附近各地都收到了同样的命令,邓和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也说明了这冯贵背后一定有一个大秘密,至于这秘密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问,需要他知道的会有人告诉他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这就是邓和光为什么会那么受上面信任的原因。
邓和光道:“这事,你就不必管了,这我已经跟大人禀告过了,你在这安心做好少尹,等以后那杜少甫或者孟文昭离开,你就是府尹长史了。”
钱敬一听赶紧道:“谢大人栽培。”随后道:“可是这二人能那么轻易就离开?”邓和光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今年应该会有个说法。”邓和光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这杜少甫和孟文昭今年肯定是会离开这云州的,至于是什么情况就不便透露了。
钱敬得到这消息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心下来,自己投靠这邓和光为的就是高升,现在这机会即将来了,钱敬原本还有些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见了兔子再撒鹰,不过现在兔子已经见到了,也没什么后悔可言了 。钱敬告退后,邓和光便起草了一份信件,让人快马加鞭送走。
林默离开后便回到府中,此时何仁还有翠儿正在府中焦急的等待着,翠儿因为“回到谯南”去了,所以只能在何府待着。
二人见林默平安回来,何仁那是松了口气,随即道:“怎么样?查到你想要的了?”林默摇摇头道:“我以为能查到些,可惜却查错了。”何仁疑惑地问道:“你今日到哪泼皮那想查什么?”
“泼皮?”林默看了看何仁面色有些古怪,何仁一看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于是道:“我怕你出事,就让人查了查你说的那个地方,后来发现是一伙云州的泼皮盘踞在那。”
林默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道:“谢了。”何仁摆了摆手道:“哈哈,说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啊。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林默无奈的看了看何仁道:
“能怎么办?现在只能从这衣物上着手了,希望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何仁点了点头,他其实不想让林默继续追查,但他知道林默身边人出事了,他心中是想把这事情弄明白的,而且这冯贵却实有些让人可怜,女儿失踪,一个人茕茕孑立,如今又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林默不去管,这冯贵的死也不会有人在意。
林默仔细看着这几间破烂不堪的衣服,反复翻查,可这除了撕裂的破衣服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当然除了破烂的衣物,就是些泥沙尘土,这些太常见了根本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翠儿看着这些衣服的碎布道:“这布好像有些不一样。”林默一听赶紧问道这布哪里不一样了?翠儿拿起一块破碎的布道:“这块布料好像与其他布料不是一种。”林默接过布料摊开后仔细查看起来,这布有些泛黄破旧。
林默将这块布与其他衣物的布料对应后发现,这布确实从纹理和材质上与其他的不一样,应该不是冯贵穿着的衣物,应该是冯贵带在身上的。
若真是冯贵特意带在身上,那这布一定有藏有一些线索能指引林默去调查。林默让人打来一盆清水,随后将这布放入水中,将上面的污垢清洗干净,这块黄布也逐渐显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
这块两尺见方的黄布上出了些淡淡的黑色印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三人看着这块布仔细的看了许久但仍旧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下人通报说马家小姐过来了,随后便将马若绫领了进来。翠儿赶紧跑上前,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何仁笑着问道:“怎么?表弟今天来看表哥了?”马若绫脸顿时红了,林默则问道:“怎么?那罗浩没为难你吧?”
马若绫点了点头道:“多亏了你的计策,让这罗浩消除了对我的顾虑,他今天便去了扬州,估计很久才会回来,我这就又能清闲许久了。”
林默听后笑了起来,他知道罗浩能相信马若绫不是洛宁一则是那演出的那场戏,还有就是自己那巧舌如簧,用一个狗血故事让罗浩彻底消除了对马若绫的怀疑,不过林默这个说法有些损,让马知远多了个负心人的帽子,想到这林默对马知远那是十分愧疚的。马若绫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林默则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马若绫听了十分诧异,随后便来到这桌前看着林默整理出的那块黄布,随后道:“这布从这料子上看应该是绢,这质地细腻、平整、挺括、光滑 润美,从这料上算是中上了。”林默和何仁听着有些茫然,毕竟他们是一个外行,而马家做的就是这布料生意,自然是十分熟悉。
马若绫见二人有些迷茫,于是接着道:“这丝绸可不是那么简单,里面的门道颇多,但从这种类上说,大致可分为纱、罗、绫、绢、纺、绡、绉、锦、缎等十数种,我这名中的‘绫’字也是其中一种。”
既然说到自己的名字,马若绫也就接着道:“这‘绫’有‘望之如冰凌之理’故称‘绫’,我朝大多官府用的就是这‘绫’,而这‘绢’用途极广,不仅有可做衣物,也可在上提诗写字,这块绢上虽然纹理有些少见,但单凭纹理想查到些线索简直难如登天。”
马若绫的话将林默浇了一盆冷水,看来从这是查不到线索了,那为何这冯贵临终前非要指着这块布呢?林默是百思不得其解。
几人研究了良久却仍旧没有一点线索,林默无奈讲这些衣物和那块布收了起来。马若绫问林默接下来的打算,林默笑道:“我这哪有什么打算,就是准备继续多开些铺子。我跟赵恩说了,将万全给的铺子盘起来,然后再去其他地方开铺子,这云州的食为天交给周福打理,他则专门去负责开铺子花钱。”
林默说着有些自豪的道:“这刘叔已经把永和记开到了邻近的升州、宣州等地了,这不出两三月,食为天应该也能在这江南道遍地开花。”
马若绫看着林默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个去年还是个白身的穷小子,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变成了一个府试案首,成了这青年一辈中的翘楚。而且林默也变成了富甲一方之人,单从这财力上看,与马家还存在极大地差距,但这势头十分之猛,而且他现在这书籍的买卖也是十分红火,这用不来多久,林默这“聊斋”定会名扬天下。
马若绫突然有些钦佩林默,她虽然有傲气,但林默这如此之出色,着实让她也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少年。
几人坐着闲聊许久,林默见马若绫有些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大可说出来,我一定竭力帮你。”
何仁也道:“对啊,有你表哥林默在,天大的事有他替你扛着,你大可放心。”林默瞪了一眼何仁,这个“表弟表哥”的梗,估计他会记一辈子。马若绫听了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心事输了出来。
原来,马若绫一直想从这罗府搬出来,但是自己的舅舅舅母一直不愿意让她搬出来,马若绫也不好忤逆他们,但是在罗府,他总是觉得自己被关在牢笼中一样,十分拘束,她每次出来要么是接着查看铺子的由头出来,要么就是女扮男装偷偷跑出来,这对她这样一个生性不喜拘束的人来说确实是十分难熬。
现在这马府的宅子已经打点好了,她想找个机会再将这搬出来住的事说一下,但她知道一定会跟前几次那样被舅舅舅母拒绝。马若绫因此才十分烦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次正好听听林默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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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装神弄鬼
何仁先开口道:“若绫啊,你舅舅舅母毕竟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儿家出来确实不方便,对你名声不太好,而且这还特别危险,在你舅舅那还能被他们照顾,这吃喝都不用你操心,这件事情依我看你还是”
“还是搬出来吧。”林默直接接过何仁的话说道。何仁那是十分诧异,他是不同意让这马若绫搬出来的,毕竟女孩子出来是十分危险的,但他没想到林默会赞同这事。
林默继续开口解释道:“若绫你是要慢慢接管这马家的铺子,这一直被人照顾着,很难学会独立,这必须逼一逼自己,给自己些压力,这样你才能慢慢学会靠自己一人支撑起这马家的铺子。”马若绫听了林默的话不住的点了点头。
眼中则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当然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想尽早摆脱对他人的依赖接管马家的铺子,她这次就是想让林默赞同自己的想法,她原本以为林默不会赞同,没想到,林默这么直接的就同意了。
何仁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马若绫这才恍然大悟,林默这是为与马若绫见面创造机会啊,若是马若绫一直这样被舅舅舅母管着,他二人是没多少机会见面,不过一旦离开了罗府,马若绫与林默那是可以天天见面幽会了。
想到了,为了自己好兄弟的幸福,何仁也赶紧点头赞头道:“对,林默说的对,这靠人不如靠自己,自己学到的东西那才是自己的,若绫你还是尽快搬出罗府这样,才能今早的学会独立。”随后对林默挤眉弄眼一番,意思是,兄弟我这见风使舵的眼力还不赖吧。
林默自然没在意何仁的动作,他这段时间不仅忙着自己的那些事,也在想着如何处理这马家和罗家的那些事,这罗家,不,应该说是这罗夫人的娘家,胆大妄为,干起这私盐的勾当,单单林默上次看到的那一船私盐就足够抄家灭族的了,这事若是真的抖露了出来,不仅胡家要倒没,连同这罗家和马家同样也得跟着遭殃。
罗家自是逃脱不了,毕竟这罗夫人算是罗家人了,这罪名罗家至少占了一半,而马家与罗家有血亲关系,这又曾借着马家的名头贩运私盐,虽然马家不知,常言不知者不怪,但这只是常言,从律法上讲这马家也是从犯,必然会被牵连。这罗夫人的娘家也就是胡家既然能贩运私盐,就表明他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特别是有官府掺和其中。
这私盐从采到制到运是一条完整的链条,其中任何一环都离不开官府的保驾护航,林默虽然不知道这胡家运了多久,但时间一定不短,如此说来这其中的盘根错节不是林默一人能撼动的,就连杜少甫他们也未必能撼动,这事现在只能先隐藏下来。
林默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吧马家从这事里摘出来,至于罗家自己管不了也不敢管,他不相信罗明他们对那罗夫人的事情一无所知,若是知道怎么会不制止,若是真出了事也是咎由自取。
林默现在要做的就是把
马若绫以及马家的产业与罗家先分开,不然指不定那些人会利用马若绫和马家做出什么事情来,因此林默才赞同马若绫搬出来住。
马若绫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个正当理由搬出来,一个连有可能想利用马若绫的罗夫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林默思索片刻后笑道:“这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这法子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这今明两日就能准备好,到时一定没人回再阻拦你搬出去了,不过到时会有些不好的影响,我先说一下,让你心里有个底。”
马若绫点了点头,随后林默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马若绫何仁三人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林默的话。林默则信心满满的让二人不必担心,自己这法子一定能成功。
扬州城外的玉带河,虽没有名胜古迹也不走漕运,但江面上船只往来穿梭,甚是热闹。
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这沿江数里错落分布着的大大小小二十余间青楼,以及百余艘的画舫,使这玉带河成了文人骚客,达官显贵们最喜爱的地方。这扬州“十里玉带河,歌舞未曾歇。江上百舸过,恩客情义绵。”的场景在扬州乃至江南道甚至整个大朝都是让人心驰神往的。
今晚,跟往常一样,两岸灯火通明,江上的画舫穿梭如织,在其中一艘画舫中,几个年轻的男子相对而坐,每个男子都搂着一个美艳的女子,这些女子手里端着酒杯面露笑意的斟酒,熟练的将酒杯递给身旁的男子,有的男子手里不住的在女子身上不住的摸索着,这些女子虽然面露羞涩,不停地娇嗔着,嘴里说着:“公子,你好坏。”但那平淡的眼神透露出他们并不在意,这些事对她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些男子中为首的男子仪表不凡,一身白袍,品貌非凡,他的目光深邃,不似旁边那些酒色之徒般眼中带着淫糜之色,而是十分深沉淡雅,而他边上并没像其他男子那样怀抱美人,他之于众人,仿佛是莲花般出淤泥却不染。
这男子身旁的便是罗浩,罗浩一边毫不忌讳的挑逗着身旁的美人,一边笑道:“还是扬州好,回云州后天天被家里看管着,连去青楼都没机会。”
为首的男子问道:“罗兄,这男子当修身齐家,这你也应该明白伯父伯母的苦楚,专心学业,考取功名,以后光耀门楣,或者辅佐伯父管做好买卖,为他们分忧,这才是为人子该做的。”
罗浩一听有些无奈的道:“韩兄,你知道我就喜欢这吃喝玩乐,那些什么学业啊,家业啊我都不感兴趣,那些东西哪有这些东西好玩啊。”说着摸了摸身旁美人的杨柳细腰,引来女子一阵娇嗔。这白袍男子姓韩名敬祺,是扬州的名门之后,在扬州也是一号人物。
韩敬祺见罗浩如此反应倒也没感到意外,毕竟二人相识已久,算的上是世交了,对罗浩的秉性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韩敬祺问道:“这次回云州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罗浩一听,便立刻开口将这云州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那马若绫和洛宁的关系他没说,毕竟马若绫是自己表妹,马知远也是自己亲姑父,这样的事算是家丑了,自己还是得替他们遮掩一下的。
韩敬祺听完罗浩的叙述,自语道:“这林默倒是个有趣之人,我倒想结交一番。”
罗浩一听立刻不高兴了道:“那林默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得了个案首就到处显摆,而且还跟若绫表妹走的很近,你可要提防提防。”韩敬祺笑道:“年轻人之间交朋友十分正常,他与若绫走的近又有何奇怪。”
罗浩一听赶紧道:“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肚子里有些墨水就目中无人,把那些书生都损了个遍,他与若绫表妹走的近,迟早会把她带坏的,你可不能这么放任他,依你的才华和家世,这林默给你提鞋都不配。”
旁边的几人赶紧附和着对韩敬祺一阵吹捧,韩敬祺倒没在意,只是对这林默留下来印象。
林默自然不知道罗浩在贬损他,此时的他正与何仁偷偷摸摸的干着一件见不得光的事。
马若绫的院墙外,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墙上鼓捣什么,一个身材圆滚的人道:“林默这事真的能成吗?”
“当然能,你一定要相信科学的力量。”林默自信满满的答道。
这二人正是林默和何仁,二人从包裹中拿出一根长钉,二人小心翼翼的将钉子一点点的钉入墙中。因为这敲击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于是林默就在钉子上裹上布,然后再用锤子敲击,就这样二人忙活到后半夜才将这墙用钉子贯通。
看着这个小孔林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个木箱,这木箱周围都封上,只留下一侧是开着的,最里面立着一根蜡烛,靠近开口的一侧立着一个纸片的小人,前面獠牙,看着很是凶恶。
林默先是将蜡烛点上,随后将这箱子开口一侧紧贴在有孔的墙壁上。随后院子内对面的墙壁上映射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林默那箱子中的那纸片上的人物,青面獠牙十分凶恶。此时趴在墙边洞口的何仁望着这院中的景象那是十分诧异,随即问道:“林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默笑着道:“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科学?那是什么东西?”林默并没有继续解释,毕竟这个太难解释也太难理解了。林默这次依靠的就是那初中物理课本上的“小孔成像”的原理,就是简单的直线传播的原理。
林默赶紧道:“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开始吧。”何仁了立刻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块石头猛的扔进有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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