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之国际倒爷TXT下载重生之国际倒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国际倒爷全文阅读

作者:吹牛小王呀     重生之国际倒爷txt下载     重生之国际倒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Pitter,上

    田野脑袋上一痛,还没反应得过来。

    等反应过来,便奋力挣扎。

    “你吗的,老子杀了你,敢打老子,放开啊,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范阳没人拉,本就气极,趁不注意,冲上去狠狠一脚踹在田野肚子上。

    身后的另外第一个职工,上来照着范阳后脑勺就是一拳。

    打得范阳脑袋咚的一声。

    那个李明宇却往后一缩。

    范阳反扑,餐馆外面的人都涌了进来,顿时七手八脚,把四个人死死拉住。

    “别打别打。”

    “田野你个兔崽子,你爸爸怎么教你的。”

    一时间乱哄哄。

    赵光明早就跑了出去,把车门打开,看见后座那两根撬棍,拿在手里试了一下。

    随即又像烧火棍一般,觉得烫手,赶紧扔掉。

    急得在车门那里团团乱转。

    pitter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看着赵光明。

    赵光明一愣,想了一下,干脆把后车门打开,pitter根本没栓,赵光明在pitter屁股上一拍,将狗带了出来。

    餐馆里一时大乱,闻讯而来的李科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看见几个人纷纷拉着,那田野就像头野兽,犯了混在那里拼命挣扎。

    “快去叫三哥。”

    刚刚说着,冯老板咚咚咚的跑了进来。

    一看田野,李明宇,还有地上碎的板凳,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吗的,你这几个屁崽子找死,为什么拉着我啊。”

    在菜板上顺手抓了把菜刀,大喝一声:“草你吗,在我铺子上打架。”

    几步冲过去,照着田野头上就几巴掌。

    田野被几耳光扇得晕晕乎乎:“舅舅,你打我?是那个人,帮我砍死他啊。”

    啪啪又是两巴掌:“住嘴,谁是你舅舅,你还嘴硬。”

    田野被打蒙了,眼睛都红了,他纯没想到自己被舅舅打了,左右膀子一甩,哇哇乱叫还要往前挣:“我妈妈都没打过我,你打我,老子连你一起杀了。”

    赵光明牵着pitter小跑进来。

    pitter还没睡醒,抖了抖毛,前脚趴在地上,伸了长长的一个懒腰。

    身长在刻意的拉扯下,显得更长。

    嘴巴也大张开来,打了个哈欠。

    缓缓走了进来。

    旁边的人一眼看到这条狗,尽管这条藏獒不到一岁,但天天都是肉喂大的,体型已经和成年藏獒没多大区别。

    而且没栓。

    就像头豹子一样,严格来讲比豹子体型还大。

    围观的人一下像炸了的马蜂窝,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此时卷帘的大门好像都不够宽,乱成一团。

    冯老板也看到了,吓得背皮一麻,手里的菜刀都掉在地上,也是转头就往后厨跑。

    拉着田野的人也全部撒手,跑了出去。

    田野眼睛还是红的,看见对面来了一条真的野兽,脚下一软,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竟然没爬得起来。

    “pitter,上。”

    范阳朝着田野一指。

    原本懒散的pitter瓮瓮,怒吼两声,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去。

    黑乎乎的体型压了上来,田野只能下意识的用手一挡,魂都吓没了。

    但压着田野,却没下口咬,而是狂吠。

    没接到范阳的下一步指令,pitter是不会真正下口的。

    田野吓得脚软,瘫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这是面对野兽,人的天性,没经过专业训练,田野平时嘴上再横,也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整间餐馆就只剩下范阳,赵光明,还有被pitter扑在身下的田野。

    “走。”

    范阳不敢多耽误,嘴里打声呼哨,pitter甩甩头,还当作了个游戏一般,毫不当回事情,懒懒散散的跟在范阳身后。

    餐馆里的人都跑到了篮球场,几个胆子小的爬到了篮球架上。

    但有热闹看,竟然不肯离去。

    有些也是放不下心。

    田野,汪彬的父母也赶了下来,只知道自己儿子打架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里面一阵狗的狂吠,然后安静了。

    范阳走了出来,眼神横扫过篮球场上一群人,在人群中锁定了汪彬,那个瘦子,一边往车那边走去,一边用手遥遥指着汪彬。

    汪彬背皮一麻,脚下就有点发软。

    范阳保持着一手横指的动作,身后跟着pitter,走到切诺基后车门,把车门打开。

    pitter蹿了上去。

    赵光明在大门处探出个头来,小心的向外面一看。

    顺着墙根溜出来,像个猴子一样的跟着pitter一起,就从后车门那里跳了上去。

    范阳把后车门砰的一关。

    坐上驾驶室,轰的一声发动机响,怒踩了两脚油门,猛打两把方向盘。

    人群一看,还以为范阳要驱车碾过来。

    又是一阵骚动。

    却不料范阳只是掉头。

    大切诺基在路上腾挪了几次,像一个钢铁巨兽般扬起阵阵灰尘。

    扬长而去。

    “叫你不要来,不要来,你偏不信,这下好了,这下怎么办啊。”

    赵光明和pitter一样,趴在后座上埋怨的说道。

    范阳冷哼一声,没说话。

    “他们肯定要到你家去找麻烦,咱们跑吧。”

    “跑?”范阳气极反笑,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肢体冲突,但自己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大占上风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全程人的脑袋都是漂的,肾上腺素狂飙的感觉,心惊肉跳,血脉偾张的感觉,居然这么美妙。

    脚下踩着油门都还飘飘飘忽忽的。

    索性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连抽了好几根,才算慢慢冷静下来。

    “不用他们来找,我去找他们,走,上成都。”

    便带着赵光明,也没回家,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荷花池汽车站。

    分手时,和大军等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扎西在尝试着经营家用电器,电炒锅,电饭煲等等货源,都在外省,要走物流发过来。

    一共好几批,得接了货,总结一下,再安排车拉进康定。

    所以他们要在荷花池呆好几天。

    汽车站旁边就是物流一条街,上次喝酒,晚上也是住的这边的小旅馆。

    他们约定,三人还是住在那间旅馆,到前台问就行了。

    两人找到那间旅馆,向前台问道:“有没有一个叫大军的住在这里?”

    大军几人早就打过招呼的,有人来问大军,就告诉住408房。

    “有,在408。”

    “他们在吗?现在。”

    “你自己上去看嘛。”

    “嗯,谢谢了。”

    提脚就要上楼。

    赵光明说道:“我就不上去了,车里等你。”

    “嗯。”范阳把钥匙扔给他。

    独自迈步上四楼,找到408,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谁呀?”里面传来红兵的声音。

第九十八章:我不管了

    “我,范阳。”

    随后就是阵拖鞋的脚步声,门被打开:“阳少?咋今天就上来了?事办完了?”

    “没有,出了点事。”

    红兵将门让开,进房间看见大军,柱子两人光着上身,桌边摆着啤酒,卤肉,花生,手里捏着扑克牌。

    大军也是笑道:“咋这么快就上来了?”

    蹬了柱子一脚:“给阳少腾个地方。”

    此时看,桌子上摆满了一块,两块,10块的钞票,几人正打牌。

    “来,阳少,打跑得快,来指点一下哇?”柱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军哥,没事你们打,吃饭了没你们。”

    “肯定早就吃了啊,你那两个兄弟呢?”

    “在家。”

    范阳在大军身边坐了下来,给三人发一圈烟:“回去遇到点麻烦,遇见不开眼的小人,出了点事,刚刚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谁那么大的胆子?”大军呵呵笑着说道。

    “几个小角色。”

    红兵,柱子一听,两眼猛的放光:“真的假的,还有人敢动你?这不是找死吗?不给我们兄弟面子啊。”

    “真的。”

    “说说看呢。”大军叼着烟卷说道。

    范阳便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当然,只说自己家的皮鞋厂被人砸了,没说皮鞋厂多大规模。

    听着范阳的话,几人脸上竟然越听越兴奋。

    红兵和柱子在旁边把手指捏得啪啪啪响:“行啊阳少,咱们几兄弟正闲得发慌,就给咱们找点娱乐活动,我可跟你说,这事儿我红兵管定了啊。”

    “这么说,你是放狗咬他了?”柱子哈哈笑道。

    “也没咬,就扑在地上。”范阳答道。

    “哈哈哈,我喜欢,就该放狗咬人,不然喂狗干嘛。”柱子在旁边哈哈笑着说道。

    “你家还开皮鞋厂?”大军却又有个新发现,看向范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意味。

    “小生意。”

    大军嘿嘿一笑,站起来把衣服穿上,换了条裤子。

    “愣着干嘛,换衣服走啊。”

    红兵和柱子蹦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换衣服。

    “等我洗个头。”红兵跑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水龙头。

    “还洗个屁。”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柱子就收拾家伙,这个旅馆看来是住熟悉了的。

    柱子从床下拖出个箱子来,向大军问道:“军哥,搞根大炮不?”

    “屁大点事,带把撬子就行了。”

    而另一边,水泥厂,田野下午班都没去上,被他妈关在家里。

    出了这个事情,坝坝宴还是开了席的,平时田野仗着身高体胖,家里疏于管教,在水泥厂年轻一代里横行霸道,这些青年职工没少受气,平时都绕着走。

    只有他们几个臭味相投的,跟在田野后面。

    “这下有得看了,随便谁都惹嘛,活该,我看这次田野要遭砍。”

    “他这个性格,迟早的,必定出事,不信你看嘛,也不看看是谁,三哥的客人,也敢上去打人。”

    “他这次遭得惨,你没看那条狗,吗呀,肯定是惹到社会上的人了,这事我跟你说,绝对没得完。”

    一桌青年职工的席上,都是些年轻人,出了这个事,只觉得很兴奋,七嘴八舌的嚼舌头。

    一个家伙意味深长的一笑:“惹到大哥了,那人我认识,小东门的。”

    “真的?你认识?”

    “那当然。”

    “瞎吧,你可不可以拿一天不吹牛逼?那是皮鞋厂的老板。”

    “皮鞋厂?”

    “你没认出来?你还在人铺子上买过鞋子的。”

    “没有啊,那皮鞋厂不是关门了吗?”

    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

    田野干了这事,就像作了多大个英雄事迹一样,到处宣扬,说把皮鞋店的老板打得跪在地上。

    请李老四出面,还赔了1000块钱。

    他自认为无比风光。

    “是那个皮鞋厂的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那你们说田野会不会还去找他们麻烦?”

    “那肯定啊,搞不好还要打架。”

    “也不一定,我看这个人,不是个好惹的,还会开车。”

    “是啊,这个人肯定有点厉害。”

    “李明宇呢?怎么没看见人呢?”

    “早就走了。”

    “他不是还要上班吗?”

    “不知道嘛。”

    众人乱嚼舌根。

    散了席,冯老板心急火燎的拉着一个中年工人,就往田野家里走。

    这是田野的爸爸。

    “平时就叫你们好好管着,偏不听,这次出事了,让田野快跑。”

    田野的爸爸,只比田野略矮一些:“跑?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么?哎,我怎么说你,让田野快跑。”

    “往哪里跑?”

    “出去先躲一阵,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我们就是好欺负的?我就不信了,他敢找上门来。”田野的爸爸说道。

    自己儿子被人打了,他心里还气不过。

    “哎,算了你自己找死,老子不管了。”

    本来走到门口,田野家住四楼,冯老板索性转身:“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赶快跑,不然这次要遭惨。”

    也不再理田野的爸爸,又从四楼咚咚咚的跑了下去。

    跑到汪彬的家里。

    砰砰砰的敲门。

    “老汪,老汪,开门。”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把门打开。

    “三哥?进来坐。”

    “汪彬呢?”

    “上班去了。”

    “还上班?让他赶紧跑。”

    汪彬的爸爸也在场,看见冯老板一脸惊慌的样子,觉得不对,连忙给冯老板发上烟:“三哥,那些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你别管,反正我告诉你,绝对惹不起,到时候我都不管用。”

    汪彬的妈妈也赶了出来:“三哥,你可要帮我们啊。”

    “我帮?我帮什么帮?我都要出去躲几天,别废话了,快去单位请假,让汪彬出去躲几天,我不来通知你们,就先别让他回来。”

    “有这么严重?”

    “信不信由你们,就这样。”冯老板转身下楼。

    汪彬的父母引起了重视,男的就连忙换衣服,女的就给儿子收拾行李。

    “我去给他顶几天班,多带点钱。”

    冯老板马不停蹄,又跑到另外一栋家属楼。

    还有一个王江虎,王江龙两兄弟,都是参与了这个事情的,冯老板心里有数,也上门通知了一遍。

    王江龙和王江虎,两人都在家里,看见三哥都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心里惊惧。

    不用他父母多说,衣服都不带,只揣了钱,假也不请,两人匆匆下楼,临出楼道时还躲在里面偷偷观察了一会儿。

    两人顺着墙根,看着对面一条小路,再三确定没人,才冲出去往山上跑了。

    冯老板又跑到李明宇的家,砰砰砰的敲了半天门。

    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门来:“三哥,什么事呀?”

    “你儿子呢?”

    “明宇呀,去他小姨家了。”

    “什么时候走的?”

    “没吃饭就走了。”

    李明宇家,冯老板也是熟悉的,他有个小姨在距离四五十公里外的县城里。

    “嘛的,这屁崽子到跑得快。”

    冯老板回去,坐在自己的铺子上,有心自己也出去躲几天,但家里又放不下,百般纠结。

    大军那几个人,绝对是悍匪,这范阳出去才多久,就买了这么大辆车,不是拿命拼出来的冯老板绝对不信。

    外面的门门道道,他只是略有耳闻。

    这种人是绝对惹不起的,惹到了,绝对会有流血事件。

    他亲眼看见,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厂里的人啊,屁见识没有,总认为自己不得了,扔在社会上算个屁。

    不见着棺材是不掉泪的。

    冯老板决定不走,自己走了连累家人怎么办。

    但田野必须走,自己还有从中寰转的余地。

    又跑到田野家去敲门:“田野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儿,他爸爸出来开门。

    冯老板推开田野的爸爸,就走了进去。

    看了一圈,没人。

    “田野呢?”

    “出去上班了。”

    “他还敢上班?你吗的,老子不管了想死尽管去。”

    冯老板气极,转身就走。

    田野的爸爸一脸怒色,仗着身高体胖,却一把将冯老板拉住,扯住衣领:“你说什么?你真以为给你面子了?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你吗的?”

    冯老板一看,这人居然把自己怨上了。

    “手放开,放开,老田啊,老田,你这人迟早吃大亏,我是来和你横的吗?”

    田野的爸爸脸色缓和了一些,将冯老板放开:“以后说话注意点。”

    “你……,你……”

    冯老板卡在喉咙,你你你了几句,却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第九十九章:大庭广众

    从成都赶回小镇,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

    范阳驱车来到离家不远,昨天下货的那个土坡。

    “老哥,帮我个忙,你先回我家,给他们说明一下情况,顺便跟缺一门也说一声,我把这个事情处理了就回来。”

    “要不然算了,何必多事呢,咱们走吧。”赵光明仍是劝道。

    “你不用劝我,最多两天,我答应你后天就走,可以吧,这两天交给我。”

    赵光明心知劝不住,心想怎么也算不到自己头上,也就点点头认了。

    “把pitter牵走。”

    “不留给你吗?”

    “不用。”

    赵光明牵着pitter,下了土坡走了。

    大军说道:“你这个老哥,到底干什么的?我怎么看起来总觉得有点面熟呢?”

    “我一个生意上的朋友。”

    范阳从座位边上拿起皮包,伸手进去点了一下,数了5000块钱出来,递给大军。

    “你这是干什么?”大军眼珠子掉钱里,都快拔不出来了。

    红兵和柱子,也屏住呼吸。

    “军哥,我范阳是个明白人,不会让你们吃亏,这点钱你们先拿着,务必要帮我把这个事情办得漂亮一点。”

    大军没接,范阳就丢在他腿上。

    大军有点扭捏的推了一下,还是收了。

    “行,我们兄弟办事,你放心,腿打断,手打断,你尽管开口。”

    范阳没说话,故意沉吟了一会儿。

    大军一看:“要抓人也行,给我安排辆面包车,你指定个地点,我给你把人弄过来。”

    范阳摇摇头:“用不了那么麻烦,你知道我是作生意的,在老家这边多少有点产业,这些小角色其实我自己也能打发,之所以请你们出手,是为了断后患,我不想再让这些跳梁小丑动不动就跳出来,即使要跳出来,也得让他们心头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就这么简单。”

    “明白了,你意思是要办得漂亮一些?要打出威风,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行,人你给我指出来,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先找谁?”大军一副了然的神色。

    “先找李老四,但有个问题,过两天我就要到康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家,我怕那李老四回头会找我家人麻烦,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呵呵。”听到这话,大军和柱子,还有红兵,都诡异的笑了。

    “我们动手,肯定给你打服气,这点你放心。”

    小镇上的一个地痞,大军等人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最好还是稳妥一点。”

    “你放心啦,地方上,有家有口的,能翻出多大个浪来?再说了,你不是说他卖饲料的吗?大不了就是在小地方脾气横一点罢了,就能捏点软柿子,他能干什么?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们心里有数,不把他尿吓出来,这事儿都办得脏。”

    “那行。”

    便不再嗦,把车开到镇上,那条主街道。

    范阳找了个宽敞点的位置,几人跳下车。

    “还是准备一下。”大军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大约一米来长,扔给红兵。

    红兵会意,把衣服脱了下来,在那树枝上缠了几圈,遮了起来。

    红兵随手提着,不知道的人,哪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

    去成都的路上,范阳就反复考虑过了,李老四他虽然不认识,但镇上卖饲料的,而且挺出名,略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范阳刻意隐瞒掉了一些,李老四讹诈范伟4000块钱的事情,他没有告诉大军他们。

    打个架,还可以说是民事纠纷。

    但以大军他们的习惯,这个钱恐怕不会让他好过,搞不好当场就得让他吐出来。

    多的都要吐出来。

    牵扯到钱,那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会严重十倍不止。

    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而李老四,那是必须要教训的,而且一定要高调。

    老家毕竟是后方,皮鞋厂还要办下去,等自己有资金了,可以打造个产业基地,慢慢发展,既然走上产销这条路了,处在这个年代,谁会跟钱过不去。

    这个李老四既然刁恶,那枪打出头鸟,正好拿他立威。

    这个小镇不大,一条主街道不过两三百米长,商铺总共不过百间。

    要打听李老四,简单得很,范阳找个小卖部,进去买包烟,跟老板娘问道:“大姐,跟你打听个事,李四哥住哪儿?”

    “四哥啊?那前面不是吗?”老板娘往前一指。

    就隔范阳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远。

    这种小镇上的商铺,大多数是本地人自己修的房子,也是上下两层的商住两用房。

    前面不远,一处卷帘门打开着,就门口堆着几包饲料,门楣连块招牌都没有。

    然后摆了张桌子,就算卖饲料了。

    范阳一看,便明白了,这家伙哪是卖什么饲料的,应该是镇上的居民,自己修了房子,修得早,位置又不算太好,租金又低,便随便弄点东西,就算经营了。

    怪不得吃相这么难看。

    “就是这个铺子了。”范阳确定之后,带着几人过去,站在街对面。

    大军一看,破破烂烂的一个铺子,桌子前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那里打毛衣。

    便说道:“到人家里去啊?不太好吧?祸不及家人。”

    “这个我知道,但是军哥你知道吗?这个李老四,就带着人上我家里闹事,我家里还有个瘫痪的爷爷,我妈也在,我能忍?抓出来就往死里打,注意点不要打出明伤,就要在他家门口打。”范阳面上露出一丝狠色,这怪不了我了。

    “就冲人家里去?”大军问道。

    “对,进去抓出来。”说着范阳就要带头往对面走去。

    “你听我说。”大军一把拉住:“事儿不是你这样办的,人提把菜刀出来你怎么办?入室了,你就是天大的罪,别人反杀了你,屁事都没,在这里蹲着,他出来没防备的时候再抓人。”

    范阳点点头。

    看来自己还是嫩了点。

    便听大军的。

    四个人就蹲在铺子的对面抽烟。

    “注意点不要打出明伤啊。”范阳一边盯梢,一边叮嘱道。

    “嗯,那打不打脸?

    “打,最好是鼻青脸肿。”

    “牙齿呢?”

    范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牙齿还是算了,给他留着吧。”

    “那行。”

    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天都快黑了,那铺子亮起一盏黄扑扑的电灯,中年妇女还在那里打毛衣。

    四人蹲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对,你到底认识这人不?”大军问道。

    “不认识。”范阳摇摇头。

    “那抓错了人怎么办?”

    “额,也对啊。”范阳对此毫无经验,发现是没准备好:“那怎么办?你们经验丰富些。”

    “我神他么经验丰富,你人都不认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第一百章:对不住了

    大军三人看见范阳这副样子,忍不住好笑。

    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大军等人足够专业,范阳心态很轻松。

    索性走到李老四的铺子门前,直接问道:“李四哥呢?在家没有?”

    也再次确认一下。

    那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瞄了范阳一眼:“在茶馆打牌呢。”

    “哦,哪个茶馆?”

    “不就农贸市场上头那家么,还有哪家?”

    “嗯,谢谢了。”

    那妇女也没问他有什么事,范阳便走了回来。

    农贸市场上头那家茶馆,范阳知道,差不多就皮鞋店对面,那个茶馆只有一层,全是竹椅木桌,门口一个坝子,很多老农民赶集,都喜欢来喝杯茶,打桥牌。

    范阳把车开出这条街道,在公路边上停了,带着大军三人往茶馆走去。

    天蒙蒙黑,这个时候正是茶馆最热闹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麻将声,打桥牌的拍桌子声,门口挑出几盏昏黄的电灯,灯下烟雾缭绕,光门口就摆了十几张桌子。

    范阳一看,正合他的心意。

    “就在这里面打牌,我再进去问一下,确认了,扑上去就打,我先动手,你们看我用板凳敲谁,你们就跟上。”范阳说着又要往里冲。

    “等等。”大军又一把拉住:“我说我的少爷,有点脑子好不好?你冲进去,万一别人有朋友在呢?你手上还不亮家伙,别人能不还手吗?打得乱糟糟的好玩?”

    “那怎么办?”

    “在这里等他出来啊,趁他不注意才好下手。”

    “他在打牌,得打到什么时候了,就要在大庭广众下动手。”范阳说道。

    “没那个必要,有几个人看见就可以了,你们这个事情闹出来,地方这么小,没几天就都知道了,何必呢。”

    范阳想想也对。

    大军转头便对柱子说道:“你去,把人先认一下。”

    柱子问道:“是卖饲料的吧?叫李四哥?知不知道名字?”

    范阳摇摇头。

    柱子便一个人向茶馆走了过去。

    看见一个老头提着把水壶,在那里倒茶,便问道:“请问下,李四哥在哪桌?”

    那老头向里面一指:“就那里头嘛。”

    “哪一桌?”

    “靠墙,风扇底下那桌嘛,我去帮你喊他嘛。”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他,你给我指一下。”柱子给老头发根烟。

    柱子一看,风扇底下,靠墙的位置是有桌人在打麻将,四个都是男的。

    “剪平头那一个,靠墙那个。”老头接过烟,不疑有他,老实答道。

    柱子一看,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嘴里叼着根烟,**着上身,一身腱子肉还算精悍。

    认识了人,剩下就是蹲了。

    看了看表,9点多,估计打牌会打到十一二点,几人还没吃饭,便找个馆子喝点啤酒。

    不时让柱子去瞄一眼。

    李老四牌瘾看起来很大,一直打到11点还在。

    几人买了几瓶啤酒,花生,索性就坐在茶馆对面。

    12点,茶馆陆陆续续就散场了。

    李老四那桌也打完,走了出来,看来是输了钱,脸色不怎么好。

    大军拍拍手,站了起来。

    范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心中激动,黑夜伏击这种事情,第一次干,还真他么刺激,感觉心脏跳得砰砰砰的。

    “别,你还是在这里看着就好,添乱。”

    大军拦了范阳一下。

    “不,让我去。”反正成心闹大,范阳想的是顺便练练胆子。

    大军便说道:“那行,上去一句话都不要说,我们先动手,等把人打趴下了,你再上来过过瘾,脚不能照着头踢,特别是后脑勺,脸上你别动,怕你分不了轻重,拳头,不能打肋巴骨,肚子和腰子随便踢,你下手别太重,怕出事。”

    李老四完全没想到会有人伏击他,刚刚走出来没几步,走到一颗树下,光线稍微一暗。

    便听见背后突然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回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脚踝处一阵剧痛,被人扫倒在地。

    落地的时候,脑袋在树上弹了一下,弹得晕晕乎乎,来得太快,根本没感觉到疼。

    范阳在旁边看得真切,红兵仍是将那树枝用衣服一缠,三人慢慢走近,突然加速,大军甩圆了腿,第一脚力道非常大,一脚抽在李老四左脚,的腿肚子上。

    李老四被这一脚甚至抽得半边身子飞了起来,力道向前,脑袋却是向后,被抽了个仰八叉,脑袋嘭一声撞在树上。

    红兵提起树棒,就往脑袋上连抽两棍,三个人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李老四只有下意识的双手抱头,旁边的人惊呼一阵,一下全跑散了,没人敢去拉。

    一阵密集的拳打脚踢,持续了两分钟左右。

    这两分钟,恐怕挨了几十下拳脚。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没想到,李老四还挺扛揍。

    大军一看,还有力气说话,打个眼色,红兵和柱子一人抱一条手臂,把李老四半坐着扶了起来。

    一看嘴角,已经口吐白沫。

    大军捏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白沫里带着些血丝,估计再打下去就要伤到肺腑。

    绕到背后,蹲在地上,捏紧拳头,照着腰子猛击了几拳。

    大军出的直拳,幅度不大,但这几拳打下去,李老四噗的一声,把隔夜饭都打了出来,呕得一地都是。

    “别,别打了,肠子,肠子都给我打断了。”

    打完了腰子,红兵和柱子仍没撒手,又把李老四翻了个身。

    大军把他的脚并在一起,自己骑了上去,红兵一手抓住头发,往后一扯,方便大军下手。

    大军捏起拳头,两个眼睛,一个打了一拳,照着眼眶打。

    然后是两边腮帮子,鼻梁骨,鼻子的两侧,两边的颧骨也打了两拳。

    出手的幅度不大,但范阳明显可以看到,每一拳下去,李老四脑袋都会抖一下。

    鼻子两侧打下去,鼻子里的血就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噗的就喷了出来,溅了大军一身。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大军拍拍他的脸,问道。

    “不,不知道,别,别打了。”

    大军一看:“可以啊,够硬气的,有人要你一条腿,对不住了。”

    李老四眼眶被打出血,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血迷了眼,已经看不清楚了,听到有人要他一条腿,两眼一下就睁了开来。

    布满血丝的双眼,呈现出极度的恐惧。

    嘴唇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柱子和红兵,本来一人抱着一条手臂,大军骑在大腿上打拳的姿势,顿时换了一下。

    柱子一人抱着两条手臂,反手一绞,将人控制住。

    李老四只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

    而大军往后退了一点,屁股坐在李老四的脚背上。

    就看见红兵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外面裹着件白色的衣服。

    一看到那长条条的家伙,李老四白眼一翻。

    身体开始频繁的抽搐起来。

    柱子腾出一只手,把李老四的眼睛蒙住。

    两眼看不见物,李老四的大脑都快失去意识,恐惧在黑暗中加速弥漫。

    就听见一声:“动手。”

    这句话一说出来,红兵高高扬起的树枝,还没打得下来,李老四浑身一软,像滩烂泥一样,不动了。

    柱子把遮住他双眼的手一松,翻开眼皮看了一下。

    无聊的松开。

    “吓晕了。”

第一百零一章:不可能吧

    范阳全程没插上手,大军几人太阴了,根本不给李老四任何反应时间。

    两三分钟,就被打晕在地。

    “走。”

    大军手一挥,三人一路小跑,上了车,范阳发动车子,自己没动手打人,也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刺激。

    “难道自己内心也有一定的暴力倾向?”

    以前没发现啊。

    范阳终归不是干这个事的,打人的时候不觉得,事情过了反而感到紧张,顺着马路一直开。

    红兵和柱子两人还很兴奋,上了车意犹未尽,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人是真他么扛揍,好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

    “这次打得爽,要单挑,搞不好还打不赢他。”

    大军被李老四的鼻血溅了一身:“车上有水没?停车洗个手。”

    “没有啊。”

    “那找个地方洗下手。”

    路边有个鱼塘,范阳将车停下,打起手电筒,几人到塘边洗手,大军将衣服脱了,在水里搓了几下,顿时将塘边的水染红了些。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四周只有虫鸣蛙叫,看见大军几人的样子,心里又难免突突直跳。

    但很快范阳又调整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都闹大了,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

    拼着自己出去跑路,此仇也非报不可。

    “漂亮不?”休息了一会儿,大军拍拍手笑道。

    上一次和范阳的冲突,大军几人根本没下死手,看两个小孩子,而且没大错,就摆个摊而已。

    所以只是略施教训。

    即便这样,缺一门不小心挨到两下重的,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这次又不一样,大军几人收了钱,答应了要办得漂漂亮亮的,这顿打,没有一两个月,李老四是绝对下不了床了。

    而另一边,水泥厂,冯老板的餐馆外面。

    都凌晨12点过了,职工们打牌结束,纷纷回家睡觉了,可冯老板还一个人端条板凳,坐在餐馆门口抽烟。

    身后门板的夹缝里,藏了把菜刀。

    吃过晚饭他就坐在门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提心吊胆。

    他哪里知道范阳是哄他的,他以为下午范阳肯定就要带人来找回场子。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怕范阳把他一起算上,又怕范阳真的搞出流血事件。

    无奈,只有想着见机行事,争取在范阳来的时候,先一步说说好话,该赔钱赔钱,该道歉就道歉,自己完全可以先答应下来。

    从中还有寰转的余地。

    人最怕就是气头上,只要气消了,什么都好说。

    其他人,他都劝走了。

    就剩下田野一家,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对面的一栋家属楼,四楼上,田野的家里还亮着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冯老板一直坐到凌晨两点,自己老婆下来叫了三次,才上楼回去了。

    躺在床上,也一直不敢睡,竖起个耳朵。

    生怕听到什么惨叫。

    为了稳妥起见,范阳和大军三人没回小镇的旅馆,而是把车开到附近的县城里,开了间房。

    打了李老四,范阳胸中的郁气消了大半。

    又开始理智的考虑了起来。

    自己这样作,会不会太过了?

    会有些什么影响?

    脑袋里乱成一团。

    大军看范阳皱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还以为他被吓到了,拍拍范阳的肩膀,便说道:“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天下手是重了点,我还要为你考虑的嘛,接下来怎么搞?你说话。”

    “今天谢谢了,红兵,柱子,还有军哥,你们这份情我记下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跟我跑一趟,还有几个小崽子,顺便帮我一起收拾了,咱们一起回康定,我再专程摆酒道谢。”

    大军哈哈一笑,但随即脸色严肃了一些:“怎么,气还没消么?”

    “消了。”

    “咱们都自家兄弟,有些话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气消了,我建议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毕竟今天下手重了点,好多事情说不准,咱们再回去,是不是有点冒险?”

    “这个我知道,但我话都放出去了,不收拾他们我脸往那儿搁?最迟明天早上,李老四这个事情就要传遍,所以时间很关键,咱们必须赶在明天上午以前,把这几人抓出来。”

    大军一听,没想到范阳想的竟然是这个。

    在心里不免对范阳又重新审视了一番。

    “那行,具体你安排,反正咱们几兄弟陪你走这一趟。”

    这个事情不闹都闹了,再收手也来不及了。

    可对方的情况,范阳所知甚少,大摇大摆的到水泥厂抓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只知道对方是水泥厂的,对方的家住哪儿?在哪儿上班?具体在哪个岗位?完全不知道。

    时间紧迫,最迟明天必须把这个事情搞定。

    找人打听是来不及了。

    怎么办?想来想去没个好的办法。

    索性决定去了再说。

    这些职工必定要上班的,只有去碰碰运气了,在他们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蹲着,蹲不蹲得到都两说,至少代表自己去了,抓不到人,吓也吓死他们。

    其他人,来不及管了,主要目标就三个,李明宇,还有那个叫田野的,那个瘦子。

    可范阳哪里知道,冯老板竟然早一步安排他们躲了起来,就一个田野还在。

    而田野,虽然嘴硬,心里早也后悔了。

    今天那条狗就差点把自己咬死。

    尿都吓出来了。

    他是真的怕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恐惧的滋味。

    怕别人看见,他从后厨溜出去,回到家,不一会儿冯老板就上门来,让自己跑。

    可要是跑了,自己还怎么做人?

    他可不知道的是,李明宇,汪兵,王江龙,王江虎两兄弟,早就跑得鬼影子都不见了。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幸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轮到他上班了。

    在心里拿不定主意,到底去不去。

    他爸爸想了会儿:“走吧,我帮你看着点,实在不行,等他们来了再跑也不迟。”

    他妈妈叫道:“死鬼,人来了再跑,还跑得掉吗?”

    他爸爸一拍桌子:“不然怎样?班都不去上了?传出去以后脸往哪里搁?我就不信了,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田野说道:“爸,他们可能真的要来找我。”

    “怕什么。”

    田野的爸爸点了根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去上班,我在厂大门给你守着,他们来了,我先给你拦着。”

    “爸爸,万一人多怎么办?”

    “我会进来叫你的,实在不行,再道歉吧。”

    “万一他们打我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知道怎么办了?换衣服,上班。”

    田野的爸爸也是恼火。

    心想自己在厂大门盯着点,看见人来了,总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吧?

    自己看见了,再进去通知儿子躲起来,也不迟。

第一百零二章:任性

    田野从小到大,豪强霸占,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没挨过打,简单来说还是欠揍,还以为谁都不敢打他。

    心里虽怕,但也发了个狠,将自己卧室抽屉打开,里面排了四五把匕首,有长有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心想大不了和你们拼了,同归于尽。

    便挑了两把,一把插在裤腰上,另一把他还自己作了个套子,绑在小腿上。

    穿好工作服,出门上班了。

    “你上班,就老老实实在钳工房里呆着,不要乱跑,知道吗?”他爸爸叮嘱道。

    “我会怕他们?你等着看吧。”

    田野在钳工班,一个白班四个工友,进钳工房就问道:“王江虎呢?”

    旁边的人说道:“请假了。”

    又跑到电工房,电工房里的工友也是四个人一个班,正在换工作服。

    他冲进去又问道:“王江龙呢?”

    “不知道。”

    “他妈好像来给他请假了吧。”

    “又请假了?”

    王江龙和王江虎全都不在,他心里一下失了方寸,脚板开始有点打颤了。

    让他一个人面对必将到来的报复,勇气一下泄了大半。

    脚步虚浮的回到钳工房:“这两个栽贼,太不讲义气了,回来我让你们好看。”

    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在钳工房里寻了一会儿,找到一把锉刀,打开砂轮机,沉着脸在那里打磨,试图临时加工出一把长的家伙。

    钳工班的班长一看:“田野你干什么?你磨锉刀干什么?”

    田野抬头一瞪。

    钳工班的班长一看,不说话了。

    昨天的事他就在现场,田野要干什么他岂会不知道。

    其他两个工友也一句话都不说。

    这种事,旁人避恐不及,哪里敢往身上揽。

    一般人就算了,那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还自己有车,就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出大事了。

    也不再劝,几人换好衣服,泡茶,抽烟。

    钳工房也属于机修班,这两天也没有工件加工,没事就在钳工房休息,待命。

    砂轮机刺耳的刮擦声,狭窄的钳工房里火星四溅,这明显是违反工作规定的,是有安全隐患的,但田野不管,闷头打磨,一把三十厘米长的锉刀,黑色的金属表面渐渐的亮了起来,边缘渐渐锋利。

    只有在砂轮机上打磨那把锉刀,才能让他好过一些。

    才能止住手脚的微微颤抖。

    但愿那几个人就这么算了,不要来了吧。

    但很明显,田野想错了。

    后悔已经晚了。

    这已经不是意气之争,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这场架,或者说田野这个人,必须打,而且要狠狠的打,打伤打残,拼着赔几万块钱,也必须打。

    所以范阳早上6点就起床了,驱车赶回小镇,早饭都没吃,把车停在距离水泥厂不远,一处堆煤炭的坝子里。

    水泥厂的工作时间是三班倒,早上8点,到8点半这段时间,夜班和白班换班,就会有下班的工人出来,先逮着两个人打听一下。

    三个目标,李明宇,田野,汪兵,总有一个上班的吧。

    时间紧迫,最好是今天上午,就把人收拾了。

    在大军的建议下,范阳已经理智的决定,不挑人,逮着谁打谁。

    几个人悄悄的摸到水泥厂的后门。

    这里范阳来过,在前一个原身的记忆里,范阳记得曾在这里摸进水泥厂,偷过铁蛋子,就只有一道铁栅门,大的铁栅门上还有个小的铁门,一般不锁,也没有门卫。

    后面是一片农田。

    不怎么引人注意。

    没过一会儿,下夜班的职工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刚开始的几拨年纪大,范阳和大军他们在远远看着,放他们走了。

    直到两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职工,从后门走了出来,顺着田坎小路回家。

    范阳招呼一声,四个人在后面跟着。

    后面跟着有人,前面两个职工发现了,回头一看,立刻就把范阳认了出来。

    心里也是砰砰直跳,吓得不敢走了,立在田坎上。

    范阳走了上去:“兄弟,跟你打听个事。”

    “不关我的事啊。”一个职工说道。

    “我知道不关你事,你帮我个忙,告诉我,田野,汪兵,李明宇这三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

    范阳眉头一皱。

    “你再想一下。”

    柱子伸手推了那职工一把:“你考虑清楚。”

    “我,我……”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这水泥厂总共就这么点人,你别跟我说不知道,我问其他人也问得到,但你不说,那对不起,我就要动手了。”

    “不要,我说,我说。”

    那青年职工立刻就叛变了。

    “行,谢谢了。”范阳拍了拍那职工的肩膀,给两个职工发了烟:“就几个问题,他们几人在哪里上班?现在上班了没有?什么岗位?你看见了他们没有?说了就放你走。”

    “田野在钳工班,和我还是工友,刚刚才和我换班,不信你问他。”那青年职工生怕范阳不信,指着自己的同伴,让同伴作证。

    那同伴也点点头:“来了来了,现在应该在钳工房。”

    范阳点点头,田野,正好,打的第一目标就是他。

    “还有两个人呢?”

    “李明宇是车工,那个汪兵,应该是化验室的吧。”

    “今天他们来上班了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那钳工房在哪里?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带我进去,给我指一下路。”

    “这怎么行,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是真不敢啊,以后我在厂里还怎么做人啊。”青年职工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白干这事。”范阳从口袋里摸出500块钱,递给那职工:“你带我们进去,远远的给我指一下钳工房,你就走,这钱就是你的了。”

    看到钱,他身边的那个同伴,却是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那个青年职工,也犹豫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笔横财。

    500块钱,当他累死累活干两个月了。

    “我去,我带你们去。”旁边那个青年职工开口叫道。

    “我,我也去。”

    红兵一看,劈手把500块钱抢了过来:“阳哥,我的阳少,你是疯了?有钱不是这样糟蹋的,你给我,我进去给你摸出来,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

    “红兵,给人家。”大军喝道。

    “没事,兵哥,给他,大家跟我跑这一趟,事后还有重谢,不会让你们白跑的。”

    红兵才极不情愿的把500块钱往那两个职工身上一拍:“便宜你们了,带路。”

第一百零三章:故技重施

    几个人偷偷摸进水泥厂。

    整个水泥厂是一个长条形的布局,生料车间在上面,有原料堆,破碎机,下来是一个磨机,负责把采来的石灰岩磨成粉末,中间是一口悬窑,负责烧制水泥,生石料烧好之后,就变成了熟料,还得再磨一次,磨成细粉,才是成品水泥。

    熟料车间之后,就是装袋和散装的成品车间。

    这一片地势偏僻,水泥厂的占地面积很广,四周建有一圈围墙,当初为了扩建准备,所以围墙的附近比较空旷。

    钳工房就在一口磨机下面。

    “就是那里了,就那个房子,今天窑子出了问题要检修,我估计等一会儿他们就要出来。”

    叛变的那个职工,既想早点走,又拿了钱,带着四人专捡偏僻的地方走,一路上竟然没有被人发觉。

    几人蹲在一个废弃的搅拌机后面,青年职工指着对面的一个小棚子说道。

    “就这里?好了,你们走吧。”

    那两个职工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怎么办?冲进去抓人吗?”范阳问道。

    “别急,有点耐心好不好。”大军观察了一下地形,身后二三十米是围墙,和未经开发的土疙瘩地,前面一条四五米宽的水泥路。

    是供货车通过的。

    四周全是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

    他们蹲在这里足够隐蔽,短时间也不会被人发现。

    “就这里等着吧,只要他们出来,肯定能看得见,到时候动手不迟。”

    范阳点点头,几人就在那废弃的搅拌机后面坐了下来,透过缝隙悄悄的监视着对面。

    看见范阳有点紧张,大军便问道:“怎么,没干过这事儿?”

    “干过,但难免还是有点紧张。”

    “哈哈,习惯就对了,我跟你说要打人就不能嗦,上去就是干,趁不注意先把人放倒,照头就是两下,先把人打蒙,他就还不了手了,然后随便打,这个打的手法,也是有技巧的。”

    大军坐在地上,干脆给范阳科普了起来:“正脚背,小腿骨,不能乱打,脆,一不小心就打断了,大腿上肉多,随便打,随便踢,还不容易肿,但效果是最好的,一两个月下不了地,上厕所都要要人扶,蹲下去了就爬不起来。”

    “还有就是腰的后面,打到了,翻身都难,动一下就痛,晚上觉都睡不着……”

    大军在那里说,红兵耳朵上卡了根烟,顺手掏下来点上。

    大军啪的给他打掉:“严肃一点,你这不容易暴露么。”

    刚刚这样说着,对面钳工房就有个人带头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三个人,都提着工具包。

    范阳一看,最后那人个子高,就是田野。

    用手肘碰了大军一下:“最后面那个。”

    “你确定?人有点多啊,这么大的个子……”皱着眉头沉吟了下。

    “不好办吗?”

    “有什么不好办的,你先出去,交给我们就行了。”

    “我从这里走出去吗?”范阳没听懂。

    “你从后门出去,在车那里等我们。”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多个人,打起来也好帮忙。”

    “别废话,这事你不能出面,我们打了人就走,他找谁?到时候你死不认账,你给我们把人指出来就行了,这是大白天,我们动作要快,你在一起耽误事。”

    范阳心中不无感动,对面四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忙:“你们会不会出事?”

    “放心,不会的,我们现在就去抓人,万一打起来了,你也不要管,你先走,翻墙走,快。”

    说着大军三人站了起来,红兵把手放在腰间,就往对面四人走去。

    大军把手放在背后,一直挥来挥去。

    回过头来看见范阳还没走,使劲挥了几下,嘴上没发出声音,但口型可以看出来:“快走。”

    范阳心中一紧,埋着头往墙根跑去,那围墙不高,不过两米的样子,范阳跳了一下,攀上墙壁跳了出去。

    红兵三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对面四人很快就发现了。

    脚步一滞,钳工班的班长回头一看,脸色就变了。

    厂里的职工都必须穿工作服,而且厂只有这么大,都是熟面孔,后面走来这几个人穿着便装,夏天就是一件短袖,身上的肌肉盘扎,一脸的凶相。

    大军几人的面貌,令人望而生畏,不然也吃不了这碗饭,各个都身体强壮,特别大军,还当几年兵,下盘稳健,属于那种一看就觉得打不过的那种人。

    三人脚步虽然不快,但杀气已然弥漫。

    田野回头一看,顿时就吓得傻了,手上一软,工具包掉在地上。

    转身想跑。

    却把后背卖给了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的力气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跑两步就跌跌撞撞,一跟头跌倒在地,随即就是连滚带爬,然后腰间感觉一凉。

    “别动,站起来。”

    手已经被人抓住,田野回头一看,知道完了,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他们果然来找自己了。

    吓得脑袋一阵迷糊。

    随即腰间一丁点刺痛,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样。

    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有个人拿个什么抵在自己腰间,凉凉的,工作服上微微渗出点血迹。

    这一下骇得魂飞天外,脚下一软,又要倒地。

    被大军抓着头发一把扯起来:“让你别动,跟我们走。”

    另外三个工友,一看田野被追上,撒手就跑,工具包也不要了。

    红兵甩手扇了两耳光:“站起来,走。”

    可田野哪里还站得起来。

    大军看了下周围,要不了几分钟,恐怕就要来人了,再不下手,等一下搞不好要被人围攻。

    闯到别人厂矿里,大白天的打人,的确冒险。

    但看在钱的份上,他也豁出去了。

    “就在这里动手,打。”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李老四如出一辙,大军等人知道这大个子就是首犯,下手格外的狠。

    一两分钟,田野已是鼻青脸肿,鼻血喷了一地,也是吐得满地都是。

    然后故技重施,红兵和柱子两人抱着手臂,把眼睛蒙上。

    “对不住了,有人要你的命。”

    这一吓,田野抽搐一番,地上一摊水就流了出来,一片狼藉。

    大军几人爬起来,翻身就跑。

    等厂里的保卫科,带着橡胶棍,和一大群人赶过来的时候。

    田野躺在地上死活不知,满地鲜血,到处都是呕吐物和水迹。

    他爸爸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眼看见,只觉得天旋地转,瘫倒在地。

第一百零四章:独力承担

    范阳没走,就在后门守着。

    看见大军三人一身是血的跑了出来:“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搞定了,走。”

    范阳点点头,就想原路返回。

    “你傻啊,绕小路,赶快上车。”

    四人一路小跑,不时的回头看看有人追来了没。

    始终不放心,上了马路,索性放开了脚步跑得飞快,几分钟就冲回车上。

    打着车子就往前开。

    “没出事吧?”

    “放心,我们兄弟办事你心里没点数吗,那小子吓尿了,和李老四一个德性。”

    “没出人命吧?”

    “哪儿能呢,但这种单位上人多,不跑快点害怕麻烦。”

    “往前开,找地方洗手。”

    几人又把车开到昨天晚上的鱼塘,把手洗了,衣服也脱下来搓洗干净,放在车后座晾干。

    打完了人,红兵和柱子还是那副德性,激动得很,一路上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范阳也从大概的叙述中知道了整个过程。

    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将车开到县城,几人找了个馆子大吃了一顿。

    完后上车,范阳拿出5000块钱,递给大军。

    大军毫不客气的收了。

    “我们还要回去接车,不然扎西那里没办法交代,你呢?回康定吗?”

    “暂时不回,等下我去帮你们买票,这次辛苦了,你们自己回成都吧,理解一下,我不敢走,走了家里怎么办。”范阳答道。

    既然决定了闹大,范阳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大军他们肯定是要回去的,他们不走,麻烦会更多。

    接下来面临的,很有可能是血腥的报复。

    自己走了,家里人怎么办?

    让范伟来顶上,范阳不敢想象。

    大军点点头表示理解:“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自己家里也敢搞这么大,接下来你怎么办?”

    “回家里等。”

    “你就这样回家?”大军拍拍范阳的肩膀:“有胆子,实话说我开始欣赏你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个事情你要是扛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们这片地区,没有人敢惹你,人在社会上就是个名气,刚得过就是春天,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不要怂,千万别软,你一软,就完蛋了。”

    “嗯,这个我知道,谢谢了,我先送你们到车站吧。”

    “不用,你先回去吧,万一家里有事,你多点时间也好提早安排,我给你留个电话,明天我们就要回康定,回去交了差就没事了,你要是处理不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带人下来。”

    听到这话,范阳心中安稳了些。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如果我要人,你能给我带多少人下来?钱不是问题。”

    “呵呵,只要钱不是问题,人就不是问题,你要一卡车,我也能给你拉下来。”

    “费用大概要多少?”

    “你当真啊?”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吃喝拉撒都是一笔费用,你真要能打的,就我们这几个,其他人反正凑数嘛,真打起来也敢上,要真有这个必要,你大概准备个两三万块钱吧,钱你结给我就行,我来给你安排。”

    “吃住呢?”

    “吃饭肯定你安排嘛,一辆大巴车,来回的车费应该在两三千的样子,这个你单独给司机就行。”

    大军想了一下:“干脆就一口说定,车马住宿算你的,我只拿三万。”

    “好,够爽快。”

    谈妥了之后,把大军等人送到客运站,买了票,临分手时大军又说道:“其实没这个必要,我给你拉人下来,费用太高了,这县城里你没认识的人么?照人头点嘛,一人给个200块,你反正凑数的,到时候真要办事,就我们几个下来就行了。”

    范阳一想也对,只不过自己不认识人。

    但只要有钱,托人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就急着回去安排。

    “那大军哥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行了你回去吧。”

    大军几人看着范阳走后,三人的开心再也藏不住:“嘛的,肥羊啊,这小子咋这么有钱?”

    “跟着军哥真他吗有搞头,一万块,我的嘛呀,军哥,嘿嘿……”

    “两个臭小子,阳哥给饭吃,你们背后就嚼舌根子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别想太多,这人可以打交道,人在社会上,义气还是要讲的。”

    大军拿出钱来,给红兵和柱子一人拿了两千。

    自己独得六千。

    红兵和柱子却没有半点不乐意:“看看,看看,军哥出手,那比扎西哥大方多了,嘛的这趟来对了。”

    “谢谢军哥。”

    “拿了钱嘴稳一点,懂的,要回去显摆你们知道的。”大军正色说道。

    几人心满意足的上车回去了。

    将大军几人打发走,剩下的无论什么,都需要范阳独力承担了。

    怪得了谁?

    这是他们自找的。

    范阳根本没想到自己去一趟水泥厂,差点被这几个人打一顿。

    要不是pitter,自己会怎样还难说。

    他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

    必须从根本上杜绝。

    有人胆敢挑战自己的尊严,那就必须承担必要的后果。

    打你又怎么了,来啊,不服来找我啊。

    我身上还有十几万,几条杂鱼而已,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激愤之下,跑到建材市场,买了30米无缝钢管,全部切成1米一条,惦了惦,手感还不错,总共30根,切口全部打磨了一遍,扔在车上。

    跑了三家卤肉摊子,猪头肉,卤鸡,卤鸭,脚板鸡翅,耳朵舌头,三家摊子全部买光。

    又往车上搬了6件啤酒,两件白酒,两件香烟。

    把烟拆开,拿了一条捏在手上,回到家中。

    缺一门还有赵光明都快急疯了:“范阳,你没事吧?”赶上来问道。

    缺一门回家看了奶奶,根本没想到范阳会跑到镇上开旅馆。

    等第二天下午,赵光明回来报信,虽然心里着急,但大军和红兵他们下来了,自己有心到镇上找人帮忙,却被赵光明拉住,说添乱。

    今天早上到镇上打听,就听人说李老四被人打了个半死,腿都打断了。

    这些事情不过一天的时间,发生得太过仓促,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巴掌大个地方,消息到是传得挺快,家家户户奔走相告,短短一上午时间,几乎整个镇子都知道了。

    而且越传越离谱。

    还有的以讹传讹,说被十多个人按在地上,砍了十几刀,当场xx。

    一家人全部吓坏了,躲在家里没了主意。

    看见范阳,一家人还有几个相好的邻居全部撵了上来,问这问那。

    唯独不见范伟。

    范阳根本没心情跟他们解释:“别说了,没有的事,李老四被打,关我什么事,不知道,别乱说话,我车上买了东西,找点人帮我搬回来。”

第一百零五章:一概奉陪

    村子不大,邻居都很热心,知道范阳回来都赶了出来。

    隔壁的李叔也在。

    范阳把车钥匙递给李叔,把那条烟塞在李叔手里:“李叔,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把我车上的东西搬回来,我有点事和朋友商量一下。”

    李叔连忙推辞。

    范阳摆摆手,打个眼色,将赵光明和缺一门叫进屋里。

    “范伟呢?”

    “不知道啊,吃了饭就没看见人了。”赵光明答道。

    “那就不管他。”

    “到底怎么回事啊?”缺一门赶紧问道。

    范阳便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赵光明和缺一门面面相窥,没想到范阳他们胆子这么大,刚打了李老四,又闯进别人水泥厂,把另外一个人也打了。

    两个人都打得半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随便他们想干什么,打生打死,我都奉陪,接下来我要交代几个事情,缺一门你等下去村子里,把二狗子,甘四娃,江军那几个人都叫过来,就说皮鞋厂招工,10块钱一天,整个四大队都跑一趟,只是要年轻力壮的,全部叫过来,这是第一。”

    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拍在桌子上:

    “第二,你找人帮忙,安排一下,在我家摆二十桌流水席,请全村的人吃饭,不,整个四大队,只要愿来的都请,摆三天三夜,白天吃饭,晚上打麻将,我车上买了酒,烟,还有卤菜,等下有人来了敞开供应。”

    “第三,xx所的人随时可能来找我,我不能躲,但你们不要慌,最迟一天,我就能出来,我不在场,死不认账,他们拿我没办法,但怕人使绊,我如果进去了,缺一门,你找人跑关系,不懂就问,不要怕花钱,我能不能出来,有可能就要看你了。”

    “xx所找你?这我办不了啊。”缺一门急道。

    “办不了也要办,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安排,xx所随时会来,到时候你看着办。”

    “还有第四,我如果进去了,有人来找麻烦,我车上有三十根钢管,等会儿搬进屋里藏着,你把招来的年轻人组织一下,明说让他们帮忙打架,一人给200块钱,只要来人,不管是谁,只要是来找麻烦的,只要问清楚了,一句话都不要多说,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来负责,再三强调,一句废话都不要说,说就是扯淡,你要带头冲锋,只要你上了,后面的人就会跟着上,你办得到吗?”

    “我,我……”

    “我什么我,你也是个男子汉,做事就这么嗦,一句话,我要是进去了,家里就交给你了,办不办得到?”

    “嗯,办得到。”缺一门狠狠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出门找人,我在家里安排一下,记住,只要年轻力壮的,愿意来的都一起叫来,没有上限。”

    缺一门点点头,连忙跑出去了。

    赵光明皱着眉头,心里百般滋味,恨自己了个浑水:“你不是说了等你两天就走吗?我不是反对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没事,按我说的办,等下我给你买张票,你先回康定。”

    “我回去干嘛?”

    “不要逞强,老哥,我很承你的情了,这是我惹下的事,不想连累你。”

    “哎,赶紧解决吧”

    这一次,范阳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狮子搏兔,也必全力以赴,事关家人,容不得半点差池。

    就和赵光明出去搬桌子,摆酒肉。

    农村里都是生产队,这个四大队,下面还有六个小队,都分布在这几千亩的田地周围。

    隔田相望,鸡犬相闻,范阳和缺一门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好死也有几个连裤裆的小伙伴,大多数都只读了初中,要不在家种田,要不就无所事事,听说范阳家开了皮鞋厂,羡慕死了一大票人,5块钱一天,一个月能挣150块钱。

    但只招那些大爷大妈。

    这一次机会来了,工资暴涨到10块钱一天,这些年轻人蜂拥而至,不过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四大队,只要叫得上名字的年轻人,基本上全都来了。

    其中大部份都互相认得,还是范阳和缺一门的同学。

    现在谁都知道范阳发了财,都眼巴巴的望着,寻找着机会上来巴结。

    这么好的机会,一个比一个踊跃。

    年轻人的父母,都是队里的乡亲,对此更是支持,一时间范阳家的坝子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更令人惊喜的是门口三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卤肉,鸡鸭,那香味诱人得,口水流了一地。

    要知道这年头的农民,一年到头吃不到两回肉,也是正常的。

    即便酒席,也是流行的九大碗,就三个碗里有肉,还要不了几筷子就没了。

    酒肉堆满,这份震撼可想而知。

    就凭这些酒肉,都能让些人卖命了。

    他妈妈害怕不够吃,还说分一下。

    被范阳挡住,让来的人随便吃,同时安排人到镇上去买。

    没一会儿,那些腌老头子都来了。

    看到家门口人头攒动,范阳总算安下心来。

    一直等到天擦黑,xx所的人也没来,找麻烦的人也没来。

    一大群人吃饱喝足,老的都回家了,剩下二十多个年轻人,都是范阳刻意让缺一门通知留下来的。

    把大家聚集到一起,范阳二话不说,拿出沓钱来。

    “二狗子,听说你娶媳妇儿了?”

    “呵呵,还没呢。”

    “这钱你拿着,买身衣服。”抽出一张100块的钞票,递给二狗子。

    二狗子一愣,说什么都不敢要。

    “让你拿就拿着。”

    其他人看着,都抓紧了脚板。

    “江军,好久不见了,甘四呢?没一起来么?”

    “出去干活了,呵呵范阳你到是发财了。”

    “发财算不上,你也拿100。”说着又递出去100。

    江军赶紧接了过来。

    范阳挨着挨着走了一遍,认识的叫个名字,不认识的就打个招呼,在众人狂喜的状态下,一人发了100块钱。

    没时间说太多废话了,直接砸钱。

    ………………

第一百零六章:退休工资

    节奏太紧密,这两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范阳根本来不及梳理。

    心情复杂。

    热血上头,两天,砸出去两万多块钱,这在寻常人看来,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代价。

    够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七八年。

    而一个农民,搞不好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

    换来的是对方血淋淋的代价。

    范阳并不后悔,换了谁都会这样做。

    因为他们欺人太甚。

    范阳本打算收拾了人自己跑路。

    可家里人怎么办?

    之前是考虑不周,如何善后是个问题。

    要是自己跑了,回头家里人出事,哪怕范伟出事,都是范阳绝对接受不了的。

    仇恨可以蒙蔽人的理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范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水泥厂的人,找上门来。

    谁家没有几个朋友?只要有人带头,有人怂恿,万一提着钢管铁铲找到自己家里来怎么办?

    这份担心范阳思来想去,不是多余的。

    好死也要把这几天撑过去再说。

    他要确保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自己这方绝不能吃亏。

    把钱发给20多个村里的青年,确保每人都拿到了之后,范阳招呼大家坐了下来,说道:“要不了多久,咱们的皮鞋厂就要恢复生产,我给你们安排工作,10块钱一天,有愿意来的吗?愿意的现在就可以报名,缺一门,拿个本子过来,给他们登记一下。”

    来的人里,大多数都知道范阳出了事,过来混吃混喝,有的是成心巴结,这个皮鞋厂的工作,更是眼红。

    一直等着范阳的话呢。

    此时纷纷表态。

    “范阳,不用登记,我江军算一个,你以为是傻的吗?我啥都知道,算我一个,要是有人敢来找你麻烦,我第一个上。”

    “我算一个。”

    “我也是。”

    “我也要来。”

    “就是,大家一个村的,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不回来,咱们也会帮忙,不可能让他们欺负到咱们村里来。”

    范阳胸中一暖,不管是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看在昔日的情份上面,都令人感动。

    自己还想着怎么解释呢,结果根本不用解释。

    “那我也就跟大家明说,谢谢了,今天我们家的确出了事,我也的确担心会有人来找我麻烦,请你们来,也的确是给我凑场子的,要让他们水泥厂的知道,让他们镇上的知道,我们四大队,我们农村人,也不是任人就可以欺负的,不光我们家,在座的各位都是一样,以后但凡有人,不管是谁,要到咱们村里闹事,要像李老四那样,带人到我们家里闹事,我范阳第一个站出来,不打死他我就不姓范。”

    “对,打不死他狗日的。”

    “哪个敢来,来老子两火铲闷死在田坝头。”

    一时间群情激愤,都是些半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除非不有人带头,一旦有人带头,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但我们师出有名,而且皮鞋厂招工,也是真的,这个事情过了之后,大家全部都到我皮鞋厂里来上班,我给大家安排工作,10块钱一天,决不食言。”范阳说道。

    “可我们不会呀。”

    “就是啊。”

    “不会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范阳又说道:“300块钱一个月,不会比水泥厂的工资低,你们要是不满意,我一样可以给你们算工龄,干满60岁退休,每个月都能拿300块钱退休工资。”

    “真的?”

    “那我们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

    “笨蛋,有退休工资,肯定是正式工啊。”

    一群人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虽然皮鞋厂有多大他们都不知道,但正式工这个词一说出来,大家伙就全都飘了,还有退休工资。

    这样子忽悠人家,对于一个重生人士也是没谁了。

    “好了,不相信我可以当场和你们签订劳动合同,先草签一个,缺一门去找点本子和纸来。”

    缺一门连忙找来递给范阳。

    范阳提起笔,哗哗哗的就草拟了一份佣工合同,在佣工职位上,却写的是保安。

    “来,来,都帮忙,会写字的都来,照着我这个抄,有多少人抄多少份,报户口簿,在划横线的地方填名字,有身份证的填个身份证号码。”范阳把笔一放说道。

    “保安?范阳哥,我们当保安吗?”

    “先挂个名义,大家都先当保安,从今天开始算工资,工作内容就是保护我家的安全,有问题吗?”范阳说道。

    “好啊,好啊,这个带劲。”

    “有没有工作服?”

    “管发皮鞋。”范阳说道。

    一群年轻人既觉得好玩,又得了好处,纷纷起哄。

    一直闹到半夜,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有这二十几个小伙子,范阳的心中大定,相信就算自己进去了,家里也不至于出事。

    幸亏自己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一招,看来还是管用的。

    接下来就是严阵以待。

    却没想到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过去了。

    第三天也过去了。

    范阳家里的流水席都吃完了。

    不光水泥厂没动静,李老四没动静,就连xx所,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范伟也回来了,看到家里搞成这样,说不出话来。

    范阳索性冷落他几天,也不和他说话。

    “范阳,接下来咋办?他们到底来不来?”

    吃了三天的流水席,一家人都累坏了,尽管请了帮厨,也是个费力的事情,人走了,大家还得收拾东西,搞得满地狼藉。

    “总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赵光明也问道。

    “是个问题。”

    过了这几天,热血消退,范阳还是冷静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像作了场无用功,但还是不后悔。

    “搞不好是真的被打怕了。”

    而事实,正如范阳所料。

    不光田野被打怕了,就连李老四也被彻底打服了。

    范阳在家里大摆流水席,田野一家,把田野送到县医院,挂着点滴,也找来七大姑八大姨,能动员的关系,全都动员了起来,把一个病房守了里三层的外三层,大门口还派人站岗。

    又托人找到冯老板,主动拿出2000块钱,让冯老板帮忙说情,自己儿子犯错在先,不该砸人皮鞋店,2000块钱是赔皮鞋店的费用。

    对自己儿子被打的事情,只字不提。

    就连xx所闻讯前去调查,也坚称是自己从二楼摔下来的。

    王江龙,王江虎两兄弟,这一跑,就是整整三年,电话都不敢给家里打一个。

    李明宇的父母,也是筹了2000块钱,交给冯老板,让帮忙说情。

    汪兵的父母也筹了2000。

    就连冯老板,自己也筹了1000,打算登门道歉的,结果刚走到村子口,发现整个村子好像都被封锁了,几条进出的小路都拴着有狗,自己刚刚走近一点,惊动了狗叫,就看见山坡下面哇哇乱叫着一群人,从范阳的屋里转出,朝自己这个方向跑了过来,还提着锄头,洋铲,吓得自己连滚带爬,哪里还敢再来。

    而李老四,他一家子根本没什么人,就自己仗着臭脾气,还有平时几个狐朋狗友欺负点老实人。

    遇到范阳这种硬茬子,就躺在镇卫生院的病房里,连个敢去看他的人都没有。

    只有老婆孩子,还有自己的老妈子天天守在床边掉眼泪。

    也是托人到处找关系,想把讹诈范伟的4000块钱交出来。

    可那4000块钱,都被李老四挥霍,打牌输了,自家东凑西凑,才凑出千多块钱,都不敢找人说情。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事情经过反复的谣传,已经覆盖到周边两个县,方圆近百公里,甚至市里都到处有人在谈论这个事情。

    小镇,出了个二老板,范阳,这个煞星,开个切诺基,带条恶犬,如传奇一般,一时间就以新闻联播的速度传扬开来。

第一百零七章:登门道歉

    几天过后,冯老板才再次找上门来,从中调解。

    带来总数9000块钱的赔偿款。

    出了这样的事,闹事的几家人是被彻底打怕了,来问冯老板出主意,还能怎样,人没出大事,想要解决,只有赔钱。

    范阳呵呵一笑。

    一分钱都不能收。

    不然落下话柄,真的收了这钱,那性质就变了。

    日后万一自己出个什么事情,挖陈年旧账,就这一项,就可以给自己打上个黑恶势力团伙。

    后世类似的事情,他见过太多了。

    特别办企业,你要用工,手下怎么可能没有人,再怎么几个心腹的手下也是有的。

    商业竞争,又怎么可能不产生冲突,联通和移动的业务员都经常打架。

    范阳岂会这么没有分寸。

    有可能单纯的经济纠纷,被人抓到这个把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运作一番,都能给你搞垮,人都要整进牢里去。

    人在外面,什么都好说,一旦人进去了,产业被瓜分就很正常了。

    再想翻身就难了。

    无数的豪商大贾,都是一步走错,只要碰上了牢狱之灾,下场都很惨淡,自古如此。

    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被有心人惦记上了,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这些是肯定要注意的。

    “冯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拿回去,你又不欠我钱。”

    冯老板一阵苦涩:“二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就收下吧,他们都是些普通工人,家里的子女疏于管教,现在已经知道错误了,这是一点点心意,毕竟皮鞋店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你就卖我老冯一个面子,这钱你不收,不光他们,连我都睡不着觉啊。”

    “冯老板你这是什么话,他们和范伟的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xx所都民事调解了,田野和我,在你的餐馆里,也的确发生了争执,但过都过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们的麻烦,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你拿这钱给我,我不知道啊,无功不受禄,更谈不上赔偿,你拿回去吧。”

    冯老板听说不找麻烦,脸色缓和了些,但始终摸不准,到底范阳这话什么意思。

    还想再说多什么。

    范阳却手一挥,给他打住:“好了冯老板,我说了,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难道你看我像那种无赖的人吗?”

    “要不这样,在我餐馆吃顿饭,那几家人都想当面给你道个歉,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冯老板说道。

    “没这个必要,但是冯老板你这个朋友我还是认的,我两单独吃顿饭可以,其他人就算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回康定,我在里面还有生意,我到是有个忙,还希望冯老板帮我一下。”

    “嗯,嗯,二老板,你的事就是我冯老三的事,你请说。”

    “我常年在外,家里还有母亲,还有个瘫痪的爷爷,他们总要生活,我不在家,全靠我哥照顾老人,他拿什么生活?皮鞋店,还有那个皮鞋厂,肯定是要筹备重新开工的,相关的执照,公司都会重新注册,工商方面我不熟,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一下,朝中有人好办事嘛。”

    冯老板一听,脸色大变:“二老板,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吗?这事我真的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这几个屁崽子都已经犯下错误了,我回去还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我冯老三虽然不是个人物,但办事情还是干干净净,我就开个餐馆讨生活,况且我也一把年纪了,有家有口的,咋可能作这种事情,二老板你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没有追究什么的意思,是真想请你帮忙,不认识人就算了,都是些正常手续,让他们自己办吧,但有一点,我哥挣几个辛苦钱,也挺不容易的,三哥你毕竟是本地人,我走了之后,还请你帮我多多照看一点,至少在水泥厂,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情况发生。”

    “嗯,嗯,二老板这点你放心,你厂房够大不?需不需要扩建?我们厂里啥都不说,水泥管够,河沙我也有朋友在卖,绝对成本价,我再给你找个施工队,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搞土建出身的,这一块儿我很在行啊。”冯老板眼珠一转,急切的说道。

    “呵呵,这个到是可以,到时候你和范伟谈吧,该挣的钱你挣,不要高出市场价就行。”

    “二老板你这是什么话,给你办事,我冯老三好意思挣钱?”

    “不,该挣的你一定要挣,我不希望看到什么背后的名堂,跟你说了有些事情过就过了,今年你帮他们修拢一下厂房,我还记你个情,大家也磨合一下,有可能明年,我回来就有大动作,打算投资个100来万,引进两条正规的生产线,厂房,宿舍,马路,都要重新规划,到时候还要你多多帮忙。”

    “100万?”冯老板张大了嘴。

    “是的,最少投资也不会低于50万,多少还有点贷款,现在这个规模太小打小闹了,我也提不起兴趣。”

    “你有那么多钱?”冯老板问出这话,瞬间就后悔了。

    没想到范阳却毫不介意的说道:“资本嘛,20万的现金,就可以撬动100万的规模,到时候牵涉到的人和事都会很复杂,所以说以后皮鞋厂的事情,三哥帮我多盯着点,我先谢谢了。”

    “嗯,嗯。”冯老板连连点头。

    这个18岁不到的年轻人,比自己女儿还小几岁,无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出口就是20万撬百万,说得他听都听不懂,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放心回去吧,家里事还多,我就不留你了,过两天我备席,再派人来请你。”

    “嗯,嗯,那我就先谢谢啦。”

    冯老板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但还是说道:“那冒昧,可不可以让汪兵和李明宇的父母一起过来,他们真的是很想向二老板当面道歉。”

    “到时候再说吧。”

    冯老板便唯唯诺诺的起身告辞。

    范阳一直送到小村外,冯老板连说不敢,临分手时,冯老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

    “二老板,其实我心里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第一百零八章:安排一下

    冯老板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远处的小山村,悠远的天空下面几缕炊烟,目光就变得柔软起来,叹了口气:

    “二老板,你不要怪我嗦,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还不知道在哪里刨食呢,而你都独当一面了,我托个大,倚老卖老跟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愿意听么?”

    “嗯,你说。”

    “我是怕你走偏啊,想我年轻那会儿,也是火气比天还大,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瞎混,也是擒三个打五个,83年狂飙行动,我被判了个流氓罪,判了三年,那三年,这种滋味你想象不到的,我好几次差点饿死在里面,现在我闻到红苕都还想吐,我这算是轻的,好多人进去了,一辈子都完了,好多人被活活打死,进去了就是鬼门关,千万不能干傻事啊。”

    冯老板这话说得真情流露。

    “谢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哎,年轻人,怎么没有点火气,还是需要克制啊,你是不知道,那个田野,看了我心里酸,我不是为他心酸,我是为你啊,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意气用事,有时候一不小心伤了别人,也把自己赔进去了,二老板你要多想想啊。”

    说着冯老板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范阳看了,却只呵呵一笑。

    回到家里,赵光明赶紧过来说道:“咋样?可以走了吧?要赶紧,这都耽误多少天了,马上就到涨水的时间了,咱们那个矿坑,搞不好都被淹了,咋的,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卖个烂皮鞋,挣什么钱?回去挖金啊。”

    “要涨水?”

    “肯定要涨啊,早就涨了,大渡河搞不好都开始泄洪了,那是条小河沟,水涨得晚,去年也是八月份就涨水,现在回去,把表面的那些沙子再淘一遍,才不算亏本啊,说了出来买车的,这都又耽误半个月了,功夫都白费了啊。”

    赵光明还惦记着表皮的那些沙子,抓紧时间,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全部淘出来,再咋也有两三根条子的收成,浪费了可惜。

    “没有,老哥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家里安排一下就走。”

    “还要两天?你啊,你啊,咋这么墨迹呢?你看看我,回去出了金,我还有孩子在家,可我墨迹了吗?第二天就走了,你这人咋这样捏?”

    “你别激动,两天,就两天,这一季咱们干脆就别淘了,现在有车,专心找金脉,这次我们准备充分一些。”

    赵光明没法,也只有答应了。

    终于腾开手来办正事了。

    看看天色还早,范阳叫上缺一门,开车到县里,买回来两个冰柜,和几把分装袋,把自己的虫草拿了出来,装了一小袋交给他母亲。让她平时加点枸杞泡水喝。

    又叮嘱她母亲,将这些虫草摊开来晒干,泥土什么的用小刷子清理一下,然后装进分装袋里,放进冰柜,一年四季不能断电。

    这批虫草总共有200多斤,成本只有一万多块钱,等到明年,翻到20万应该是没问题的。

    还要继续收。

    这一次的西臧之行,收获还是很大,三个人,两个多月,像个野人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淘到价值70多万的黄金。

    当务之急,肯定是继续深入。

    但皮鞋厂,他还是要安排一下。

    毕竟淘金不可能搞一辈子,而且看天吃饭,说不准的事情太多。

    而作皮鞋呢,虽然现在是小打小闹,但这是基础行业,不可小窥,欠缺的只是投资而已,但规模太小了,范阳有虫草这条线,还有黄金这条线,规模太小了实在提不起兴趣。

    至少要有个一两百万,两三条生产线,上百名职工,才有点搞头。

    前一世范阳只是贸易,这一世,处在目前这个黄金时期,自己的商业版图完全可以扩大一些,慢慢发展,争取搞成个产业基地,大西南的市场份额,只要占得到百分之一,产值都能上千万,估值的话,还能再翻个几番。

    然后卖掉。

    至于品牌,范阳暂时没有打算长期经营。

    因为大西南在后方,优势明显,但劣势也一样明显,相对落后,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非常合适,可以挣急钱,快钱,但搞什么品牌战略,无疑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那个土壤,没那个配套,更加没有大的贸易口岸,经济也不够集中。

    但用来前期积累,还是不错的。

    管他的,丢给范伟慢慢折腾,就目前来说,至少可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也为自己留条后路。

    毕竟是自己的老家,大本营,还是要建设好的。

    也算是为地方的经济建设,作点贡献吧。

    太穷了,这个年代的大西南,农民是真的苦啊。

    自己搞点建设,多多少少解决点就业的问题,也算是带领乡亲致富了。

    范伟穿条裤衩,蓬头垢面,快下午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蹲在门坎上抽烟。

    看见妈妈和范阳,还有缺一门,赵光明,在坝子里晒虫草,自己也不过来帮忙。

    范阳一直没和他说话,说多了没用,让他自我调整吧。

第一百零九章:脑回路

    范伟一看三万:“这,这,你哪来这么多钱?”

    “多么?不够我还有。”

    “够,够了,够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等一下,我还没说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这算我入股,皮鞋厂我占百分之51,你占百分之49,这钱你就拿走。”

    范伟想了半天:“凭什么你要多占1点?你以为你3万块钱很多吗?我来给你算个账,光是租房子……”

    “停,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一句话干不干,就你那个破院子,三万块钱,我自己重新整一个都绰绰有余。”

    不等范阳说完,范伟马上说道:“那行。”

    伸手把钱揽了过来。

    立刻就破涕为笑。

    又把范阳看得一愣。

    算了,范伟这人,脑回路跟正常人真的不一样。

    你以为他憋屈了吧,搞不好他还没往心里去。

    挂着眼泪,搞不好却是为了博取同情。

    算了,任随他怎么搞。

    新招了二十多个小伙子,还是同村的,范阳就不相信他还能整垮。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你拿着钱,先去把公司注册一个,不懂就找人问,手续办齐全,仅此为止,什么商标,吊牌那些别搞那么复杂,你不是那块料,就按照我教你的模式搞,其他的别想那么多,我要不了两个月就要回来,到时候再说。”

    “注册公司?咋注册啊?”

    “不是说了叫你不懂就问吗?”

    “我不是在问你吗。”

    范阳没好气:“问别人,懂吗?去工商局附近,找个中介。”

    “哦。”

    “家里你多照看着一点,给妈和爷爷多买点吃的穿的,别一天到晚呆在你那个皮鞋店,床铺给我拆了,回家住,简单的装修一下,贴点瓷砖,墙壁上打几排货架,外面做个灯箱,搞成直营店,有事就派人去水泥厂找冯老板,振作起来,知道吗?这几天帮忙的那20多个年轻人,都给安排进厂里,让人带一带,我答应了别人的,这一点你不能给我撂挑子明白吗?那个江军还不错,你给他涨100工资,给他安排个职位,就定个生产主管吧,给你当二把手,那些小伙子他能招呼得住。”

    “涨100?那怎么行?就400了,你乱逼逼,答应给那些兔崽子300块钱一个月,我还没给你算账呢,我请的工人,都是150一个月,他们愿干就干,不干就算。”

    “……”

    范阳混没想到,自己前脚安排的,还没转身,范伟就撂挑子了。

    也幸好自己多了句嘴,否则,真让他把这事干出来,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还有一点,范阳也是有心培养自己的队伍,这些村子里的青年,虽然现在什么都还不懂,但可以慢慢培养,当成亲信的人才储备,以后自己的摊子铺大了,到处都要派人。

    这些同龄人,这几天在自己家里,也算是兢兢业业,怕范阳担心,甚至许多人留下来,就在坝子里摆地铺,主动要为范阳守夜,这也让他非常感动。

    对自己也格外尊敬,前一个范阳,从小也是个调皮的主,在这些孩子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至少从没被人欺负到头上。

    像缺一门这种,都是跟着范阳屁股后面玩的。

    隐隐有点同龄孩子王的感觉。

    现在的范阳出息了,又有钱,又干出这么雷厉风行的事情来,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都与有荣焉,甚至可以说崇拜了。

    共患过难的,也咋都有些感情基础。

    再者说,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同村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也是人之常情。

    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点,绝对不行,这些人我以后留着还有大用。”

    “有啥用?”

    “你啊,你啊,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就算是帮你打架总对了吧,难道你还希望再来一次?”

    范伟眉头一跳,但还是说道:“可这工资真的高了,我还挣什么钱?”

    “算了算了,他们超出的工资,从我的那份里面扣,就这样。”

    这一次的事情,闹了这么大,虽然损失了两万多块钱,范阳觉得还是很值得,名气打出来了,今后在老家这一块儿,应该再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小鬼了。

    打铁要趁热,有了点名气之后,肯定是要顺势经营一下的。

    古代的商贾,到了每地,还要拜访一下当地的名流仕绅呢。

    地方上但凡有点名气的,都可以简单的认识一下,结交一下,对自己以后的名声,还有今后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粗略打听了一下,这个小镇上有个黄老板,是开洗煤厂的,混得还不错,手底下有三四十个工人,自己玩了辆富康,算一号人物。

    还有个开预制板厂的,一个玩玩运输的,有三辆货车。

    这些都可以结交一下。

    还有个开废品收购站的,叫王铁军,虽然人不出名,但范阳也打算结交一下,以后有用。

    所谓见微知著,牵一发,而动全局,不论实业还是贸易,产业链条都是一环扣一环,蝴蝶效应强,在这个资讯不够发达的年代,获取信息的途径非常有限,及时了解废品的行情,就可以观察到一系列的市场波动,对于期货,现货市场,有很大的助益,要作贸易,这些都是必须要密切和随时关注的。

    抽下午的时间,几个地方都去跑了一趟,以翻修厂房的名义,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先混个脸熟。

    说了些多多关照的话。

    赵光明又来催。

    看看家里该安排的也差不多了,索性便提前出发。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了。

    江军,就是同村的,隔得近,听说范阳要走了,赶紧过来相送。

    这批同龄人里,江军还不错,办事比较老成,组织能力挺强,这几天他主动站了出来,帮忙跑上跑下,守夜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个子高大,敢垮下脸来骂人。

    虽然范阳看得出来,他都是找机会,在自己面前挣表现,底下的人常常被骂得莫名其妙。

    不过这是好事,至少有向上的心。

    而且人很识趣。

    范阳挺看得起他。

    便把江军叫上车来,顺手甩了条烟给他:“江军,这几天谢谢你了。”

    “阳哥,你这是干嘛,我有烟抽,这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你应该比我大两岁吧?”

    “哪里,我们同年的,阳哥,你出去带上我吧,我想追随你干。”

第一百一十张:沱江(求推荐票)

    江军的个子,大概有178公分,比范阳还略高一点,肩宽背阔,脸型刚毅,要不是身上一件背心短裤,还破了两个洞,凉胶鞋,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可见一表人才的。

    关键在这人身上,范阳看得到一种钻营,爱表现不是个坏事,这证明这人,有向上爬的能力。

    只不过眼中几许傲慢,藏都藏不住。

    一般有这种外表的,大都自命不凡,憋着股劲想要出人头地呢。

    稍微锻炼一下,就可以独当一面。

    范阳很欣赏他,要不是几人的行动太过惊人。

    范阳还真想把他带在身边。

    “可以啊,你现在不是在跟着我干吗?”

    “不是,阳哥,你带我出去吧,我什么苦都能吃,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卖命都行。”

    眼中一股狂热。

    “以后再说吧。”

    “阳哥……你是不相信我?你交给我什么事情,我都会努力办好的。”

    “不是,江军,你听我说,我很欣赏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帮我把家里看着点,特别是那个范伟……”范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他这里有点问题。”

    “啊?”

    “我出去一两个月就回来,我跟范伟说了,你给他当个二把手,生产主管,村里那些年轻人,你多招呼着一点,以后我会给你安排的。”

    “生产主管?那个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这个皮鞋厂我还是很看重的,你把这个事情做好了,一样有前途,身上有钱么?”范阳问道,一边就去拿他皮包。

    江军一看范阳的动作,呼吸都为止一滞:“不,不用。”

    范阳在皮包里点了一下,拿出500块钱:“拿着,买两套衣服,打扮精神一点,以后皮鞋厂就靠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真,真的不用。”

    “让你拿着就拿着,下次回来咱们再好好喝酒,行了,你回去吧,别送了。”

    捏着钱,江军满脸的感激,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吧下车了,我要走了,好好干。”

    说着把车打着,掉了个头就出发了。

    赵光明总算松一口气:“总算是走了,我还真怕你耍社会上瘾了那。”

    几人相视哈哈一笑,也只有这三人单独在一起,才有那种感觉,这是种默契,大家有共同的秘密,知根知底的那种。

    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也都出钱出力,张罗吃饭,招待客人,打发那些年轻人,缺一门也是不遗余力。

    估计他也花出去几千块钱。

    同时也收获了尊敬,收获了成就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段时间缺一门膨胀得还有点厉害,把昔日的一群小伙伴忽悠得一愣一愣,吹嘘在藏区卖沙琪玛,赶庙会,差点把赵光明卖菩萨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范阳没多管,任他吹,还懒得自己解释。

    “这次的事情,闹得真是大,这次咱们兄弟两可真是涨脸了,以后看看还有谁敢跟咱们叨逼逼。”缺一门一撩头发:“不过范阳,我到是真佩服你,真的敢干啊。”

    “这有什么,我又没动手,你以为我又有多大能耐?我就指个人,都是大军他们干的,有钱,有的是人给你卖命。”范阳答道。

    “你两个有脸了,以后再干这种事情,小心我把你两逐出师门。”赵光明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

    “哈哈。”

    几人又是相视一笑。

    车速带起的凉风打在脸上,心情都很不错。

    “不过范阳,江军那人,你真打算提拔他?”

    缺一门经过了这个事情,也得到了不小的锻炼,说话,做事,都成熟得多了,可提到这个江军,他心里始终有点瞧不上。

    “咋了?他得罪你了?”

    “没有,他一口一个勇哥,勇哥,就跟着我屁股后面转,这么大的个子,也真是垮得下脸啊。”

    “那不就对了。”

    缺一门却摇摇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这人,我觉得那啥,有点欺软怕恶是不是?还有点没事找事,到处安排人作这个,作那个,到处指手画脚,他那是作给你看呢,底下的兄弟背地里都说他,不讨人喜欢啊这人。你要是让他当了主管,底下的兄弟肯定够得受啊。”

    “呵呵,可以啊,长进了,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了,在上层的感觉不好么?别人舔你,你还不乐意了,你是个贱啊。”范阳笑道。

    “我哪是贱,这人我说不出来,总是有点别扭,老哥你说是不是?”缺一门说道。

    “屁,你就是个贱,一天到晚闷不出个屁的人就好了?我看那小孩也挺不错。”赵光明也赞同的说道。

    “连你也这样说?”缺一门不忿道。

    “你要学会站在高处看人,眼光就不一样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走到哪里都会有层次的,老实,不一定是好事,刁恶,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他挣表现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么?他站出来指手画脚,得罪了下层的人物,目的是什么?获得上层人物的赏识,说实话,我欣赏的就是他这点,敢得罪人,当个生产主管正好合适,我只要结果,把人给我管好就行了,出了问题拿他是问,搞管理,还就是需要他这种人。”

    缺一门若有所悟:“呵呵还是你的歪道理多。”

    几人一路聊天,走的老成渝路,过了内江收费站,前面一座跨河大桥,足足有好几百米。

    此时正当盛夏,桥下一条河水缓缓流淌,赵光明探出头去一看,河面至少有两三百米那么宽,河滩的两岸,布满了鹅卵石,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河滩上,随处可见戏水玩耍的人,还有就是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提着小桶,把那些鹅卵石搬开,抓螃蟹,滩涂上的水洼里,还有几个带着草帽,将裤脚挽起来,腰间挂个电瓶烧鱼。

    很是热闹。

    “停,停,下去看看呢。”赵光明叫道。

    范阳一脚刹车,将车靠在桥边。

    三人下车,桥上风大,伸了个懒腰,浑身的惬意。

    缺一门拿出几罐可乐,发上烟。

    赵光明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么大条河?从哪儿流下来的?”

    “不知道嘛。”范阳答道。

    闷热的天气,看着河水,自己都有点想下去滚趟澡了。

    “这河叫什么名字?”赵光明又问道。

    “好像是叫沱江吧。”

    “沱江?”赵光明沉思了一会儿,把眼光放远,四周望了一圈,想了一会儿,把手伸出来,指着水流上游的方向问道:“那边,是哪边?是哪个方向?”

    “什么哪个方向?”缺一门走了过来,抠开一罐可乐,递给赵光明。

    “河的上游啊,从哪个方向流下来的?对了车上不是有个指南针吗?给我抠下来用一下。”

    车的前面板上,粘着一个车载的指南针,是上一个车主留下的,挺好看,就把它留在上面,当个装饰。

    赵光明来到车里,抠了一下,粘得太稳,索性拿把小刀将它剔了下来。

    然后下车,原地转了两圈,找好水平,指南针的箭头,指向桥的正前方,正好是车头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桥是从南到北,河水就是从西往东,这是条江啊,叫什么名字?沱江?”

    “好像是叫沱江,等下找个人问问呢,怎么?有问题么?”范阳问道。

    “沱江,我想想,四川这边我不熟,到底是都江堰流下来的,还是大渡河流下来的?这条河里也有金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都是外行

    “有金?”范阳和缺一门都惊讶道。

    他们从小在这片地方长大,从没听说这条江里还能淘金。

    赵光明抠着脑袋想了会儿:“不对,这河水弯弯绕绕的,怎么搞得清方向?难道是岷江的支流?不对呀,到底是泸定下来的,还是阿坝?管他的,走去找找看,会会咱们的同行呢。”

    说着赵光明便催道:“上车上车。”

    “到哪儿去?”

    “进城啊,带我到河边去看看。”

    “就这里下去不就可以么。”范阳说道。

    “这看啥,找滨江路,顺着河边兜一圈儿,我看看有没有同行。”

    一时见猎心喜,赵光明背着双手,神态间倨傲起来,连连催促,范阳也来了兴趣,便驱车进了城。

    内江,城如其名,是一座滨江城市,沱江在这一段的流域水面宽阔,随便找人问了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滨江路,来到一个名叫大洲坝的广场。

    这个时候快中午了,三人找了间馆子吃鱼,这边有个什么球溪河的鲶鱼,还挺出名,到处都是打着球溪河鲶鱼招牌的馆子。

    鱼挺便宜,三人点了两条,味道还挺不错,又辣又鲜。

    柜台上一个中年老板,正拿着把计算器,在那里算账。

    吃饱了,赵光明拿起范阳的烟盒,给店老板发了根烟,问道:“老板,你们这条河从哪儿流下来的?”

    “哪儿流下来的?外面不是有个牌坊吗,上面不都写着吗,龙门山脉呀,你们自己去看撒。”老板答道。

    “龙门山脉?汶川那边?噢……”赵光明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就是都江堰那边下来的了,你们这条河里王八多吗?”

    “多啊,你说的是江团嘛,经常都也有人打到,你要吃新鲜的,在河边守嘛,有专门拿杆子打团鱼的,两三块钱一斤。”

    “是可以买点,这条河这么大,能开船吧?”

    “能开啊。”

    “那河沙呢?你们这边有采沙的吗?”

    “你顺着河边走嘛,河沙多得很。”

    “谢谢了。”

    付了账,三人来到广场上面,找到那个牌坊,外面一块景观石上刻着一副浮雕,上面赫然便是一副江流图,旁边还有文字说明。

    果然也是从高原流下来的,从龙门山脉的九顶山发源,全长600多公里,穿过几个地级市,最后流经泸州汇入长江。

    “走呢,顺着滨江路往下开。”

    又驱车顺着滨江路开了一段,路就不通了。

    滨江路连着防波堤,此时水面不高,站在滨江路上,隔水面还有五六米的落差。

    已经开到滨江路的尽头,前面一处栏杆,赵光明下车,扶着栏杆,顺着下游望去。

    却发现下游不远处的河滩上,扩出了一条宽约五六米的黄沙路,路面上一个大货车摇摇摆摆的开了过来。

    车上装的赫然便是一车河沙。

    在车厢上堆出一个三角形的尖顶。

    “下去看看呢。”

    三人锁好车门,顺着防波堤溜了下去,跨过河滩走到那条黄沙路上。

    赵光明刚刚踩上那条路,就从地上抄起一把沙子来,这沙子就是刚从那运沙车上掉下来的,还湿漉漉的,在手里捏了捏,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带着两人顺着那条黄沙路,走了十几分钟,转过一道弯,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前面一处湾流水面,抛着两艘采砂船,船上几条大的摇臂横在半空,下面一个吊篮,还架了几桥输送带。

    采砂船掘出来的沙子,就从那输送带运到岸上,堆积成大大小小的几个沙丘。

    而旁边几座棚子,里面传来阵阵机器的轰鸣声。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果然有同行嘛。”

    赵光明轻蔑的一笑,说道。

    “你是说?这采砂船就是淘金?”范阳愕然道。

    “肯定啊,采砂哪有不淘金的。”

    三人站在高处,那几座棚子只是用彩钢搭了个粗糙的围墙,里面的机器都是露天器械,遥遥看过去,里面还堆着几十个油桶。

    “看嘛,那个带斗子的,是轮斗洗砂机,把砂石选出来,那边改装了个溜槽,不跟咱们的滑水槽是一个道理吗,只不过拿机器淘,粗糙,可管不住量大呀,那边还有个破碎机,也是改装过的,加了个滤网还有震荡筛。”赵光明指指点点的说道:“连台挖掘机都没有,小打小闹。”

    眼中尽是不屑。

    “你说他们真是淘金啊?”缺一门兴奋的问道:“好家伙厉害啊,这么大场面,这一天得淘多少金条子?”

    “这算啥?都是外行,你是没看到我们那边的,走吧,没看头了,不过如此。”赵光明说着就要走人。

    “别急,我看他这些设备,好像并不复杂?对吧?”范阳观察了一会儿,他看事情的眼光,和缺一门又不一样。

    缺一门什么都不懂,看见这么大个摊子,只觉得无比复杂。

    但落到范阳眼里,真不算个什么,设备可以说相当简陋,虽然他对机械不懂,可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就两条采沙船,里面的构造想也想得到,大不了就是一个提升式的挖斗,这个估计是最贵的,但换成自己操作呢?人工其实也可以掘出河沙,它这是采河床,那河滩呢?抛开采砂船这个之外,其他的设备,真的可以说很简单。

    可以看见的,就一个破碎机,用途应该是粗选,带一定的研磨,然后滤出细沙。

    之后才是那个洗砂机,就像个水车一样,一边洗,一边带了一个水车式的轮转漏斗。

    将洗出来的细沙,提升到一个传输带上。

    传输带再输送到旁边的一个溜槽上面。

    那个溜槽带一定的震动功能,然后还是用水冲洗。

    这就初步实现了产业化,半自动化的淘金过程。

    但观察了一会儿,又有新的发现。

    “老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这是外行,他们淘金估计不是主要目的,应该只是顺便吧?”范阳说道。

    “咦,不错呀,这你都能看出来?”

    “嗯,只是猜测。”

    “是的,这些都是外行,采沙哪有不淘金的,不淘,那不就可惜了吗,只不过这条河段的含金量少,想整大也是无用功,你没看这是什么河段,冲积床,能有多少金,要沉积床才多。”

    “冲积床?什么意思?”

    “这不简单吗,他们采河滩,就是水流下来,两边的波浪,冲到河滩上的沙子,又没有回水段,哪里沉得下来金子嘛,都是外行。”

    “那沉积床呢?”范阳又问道。

    “咱们淘那个坑,不就是沉积床么?”

    赵光明看着范阳和缺一门,目光已诚恳了很多,戒心也去了大半。

    开始慢慢的松口了。

    “沉积床,这个要看水位的,要有阻断,河床下面要有溶积岩,河面还不能太宽,讲究多了去了,以后我再慢慢跟你们讲,走了走了,实在没看头。”

    “等等,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老哥,他这套设备,看起来复杂,实际上我也算是看了个大概,他们这是采沙为主,淘金为辅,那么采砂船还有破碎机,对我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对不对?”

    赵光明惊讶的看了眼范阳:“你小子,看东西咋这么准?”

    “这又不难,意思是说,如果淘金设备的话,最主要,那个洗砂机,还有震动滑槽,就可以了对吗?”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这样讲。”

    “那这两个设备,要不了几个钱吧?我们完全可以整一套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5236/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国际倒爷最新章节! 作者:吹牛小王呀所写的《重生之国际倒爷》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国际倒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国际倒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国际倒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国际倒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国际倒爷介绍:
层出不穷的暴富商品。囤积与炒作之道。各国边境线鲸吞海吃的狼性商人。穿越回到1992年。重走茶马古道,西臧挖虫草,广西采珍珠,云南贩xx,腾冲倒翡翠。开办进出口贸易公司,打造实业帝国,借东欧剧变之机,远渡俄罗斯,罗马尼亚,乌克兰,捷克斯洛伐克。缅甸,印度,泰国。成就一代大亨。重生之国际倒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国际倒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国际倒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