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即将得知的答案
“为什么？”凯尔突然有些好奇了，好奇乌梅丽尔在这里又究竟代替着什么个角色。
凯尔突然对这件事情变得开始感兴趣了起来，如果单纯是为了一个国家的权利争锋，乌梅丽尔绝对不会亲自下场。
乌梅丽尔这个老女人可以说完全就是凯尔的幼时的阴影，不仅仅是因为她那阴嗖嗖的长相和操控不死亡灵的黑暗法术，更是因为她那毫无掩饰的魔法至上的态度。
在那座偏远旅馆里和乌梅丽尔独处的几天里，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不是与尸同居的阴冷日子，而是乌梅丽尔那对于凡人的淡漠感。
在她的眼里，一个不会释放魔法的普通人和那些摆在砧板上的猪肉没有任何的区别。
仿佛她那人类的皮囊下面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而是另一种生物。
在这件事情里，能勾起乌梅丽尔兴趣的东西，显然不是一个凡俗国家的权柄，而是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强大而稀有的咒语。
“为什么？”乌梅丽尔冷冷一笑道：“当然是为了力量，你对文森斯特了解多少，又对星辰教会了解多少，你可知道在昔日的奥瑟帝国中，星辰教会又是个什么角色？”
又是那个古老的奥瑟帝国，还有那个什么星辰教会？凯尔心中冷冷一笑，那都是多遥远的东西了，无论那个时代的魔法技术有多么辉煌，但人不能老是回忆过去，而是要向前看。
路就在脚下，原地不动只能落后，只有向前才能不断进步，反倒是文森斯特。
文森斯特？
潜意识中凯尔立刻就想到了几个词汇——酒鬼，剑术高超，不修边幅，猎魔人，教会背景，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
可仔细一想，凯尔却突然发现自己实际上对文森斯特了解得真不多。
过去，经历，爱好他都不知道，老文森斯特的敌人都是谁，朋友又有谁，他也不知道。
印刻现象！
从凯尔来到这个世界睁开双眼有了自己的意识后，看到的就是老猎魔人文森斯特。
在他最弱小无助的时候，是文森斯特在保护他。
所以凯尔潜意识里就已经自然的去信任着文森斯特，并主动站在文森斯特的阵营里！
看到凯尔的表情后，乌梅丽尔满意的笑道：“果然，你还是太年轻了，强大的力量蒙蔽了你的双眼，过往的无知让你的脑袋发昏，让你没有去注意你本应该看到的东西，幸好你走的是术士之路，如果是法师，仅仅这一点，日后你就将万劫不复。”
凯尔回过神来对乌梅丽尔笑了笑道：“哦，我还以为你和他是朋友，难不成你实际上和他是死对头？”
“一个连魔力都没有的凡人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乌梅丽尔傲慢的说道，“只是目标不同而已，当初帮你也仅仅是一项交易而已，这一次也是，我需要某种东西，所以我出手，仅此而已。”
凯尔看着乌梅丽尔道：“那你出现在这里也是交易的一环？”
“当然不是，奥斯德兰看着很大，可实际上如今真正算得上的施法者就这么一点人而已，薇薇安算是比较有门路的，能弄到很多稀有资源，奥斯德兰上和她做交易的人不少，我原本也是来和薇薇安完成先前某一项交易的，只是薇薇安这个短命鬼恰好在这个时候魔化，沦落成魇婆而已，这让我原本的计划也出现了偏差，被困在了这里，天杀的死女人！”
说到这里，乌梅丽尔的脸色就变难看了起来，显然是在恨某人的不争气。
“能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交易吗。”凯尔对乌梅丽尔嘴里的交易感到了些好奇。
乌梅丽尔看着凯尔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也无不可，其实这个交易本身就和你有一些关系，我把你送到老祖母那里，作为交换，文森斯特需要护卫我去取一件被封印的某种强大的魔法物品，
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些偏差，我不但失去了那件魔法物品，还结下了一个强大的仇敌，我不得不转而和某位很不好打交道的强大存在达成了一个不对等的契约，这项契约中我需要支付一个特殊的灵魂，
恰巧我所知道的情报里，只有这个艾利兰卡公主是我能得到也是最符合对方要求的，我先是去了那个修道院，只是我最后留了一手，并没有第一时间完成契约，而是先将她藏了起来，最后如我所料，
对方在契约中动了一些手脚，所以我也没有将那个小姑娘的灵魂交给对方，只是，那个混蛋现在转而联手我的敌人来对付我，外面的那些地精就是派来追杀我的追兵。”
想到外面那些让他感到熟悉的地精，凯尔问道：“你的敌人是谁，一头地精？”
乌梅丽尔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凯尔刚要出声解释，毕竟在奥斯德兰，但凡和地精相关的东西大部分都包含了侮辱和歧视的意思，但想不到的是乌梅丽尔深吸了一口后就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确实是一头地精，一头比炼狱魔鬼还要狡诈的地精！”
“原本它只是被我随手抓来用来充当探路的炮灰，却想不到竟然在最后关头被它得手了，不但让我十几年的心血白费，现如今还反过来利用那件强大的魔法物品来对付我，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
说到这里，乌梅丽尔那张惨白阴森的脸孔变得更加扭曲和狰狞，如同厉鬼一般，看得凯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凯尔赶忙说道：“可以，外面的地精我来帮你处理，但是你要告诉我黑森沼泽的坐标，这也是一项交易，当然还有艾利兰卡公主的事情。”
这几年来，凯尔一直在试图寻找老祖母的住处，虽然莫德海姆鼠人们找到了几个疑似的地方，但如今有了熟人自然要问路。
“可以，”乌梅丽尔看着凯尔，毫不犹豫说道：“但是你需要解决掉外面的所有地精，因为那个该死的混蛋在我身上下了某种法术，只要有地精出现并发现了我，在地精没有死光前就一定能追踪到我。”
凯尔看着乌梅丽尔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凯尔也嘴角一翘说道：“当然可以，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同时，凯尔已经暗中向外面的鼠人下令开始发起袭击，当凯尔走到门口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地精的惨叫声和喊杀声。
第三百一十七章：命运赐予的馈赠
死亡的刀锋自暗中袭来，寂静无声的恐怖杀戮正从阴冷的森林里缓缓的向着喧嚣的地精部队侵蚀着。
自背后探出的冷锋瞬间就击溃了地精部队的防线，溃败，溃散，直至溃逃，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原本已经将骷髅防线击溃的大地精指挥官瞬间暴怒不已，他手中最后一支预备队——熊地精冲锋队已经压了上去，唯一能阻止部队溃败的就是将自己手中最后的一支力量，也就是自己近卫狼骑兵们压上去。
在接连劈死三个地精传令官后，它磨着嘴里发黄的牙齿，用它那浊黄的眼眸阴冷的看了一眼女巫小屋后，长啸一声，带着自己的狼骑兵近卫们移动了起来，准备脱离战场。
以它对地精同族的了解，最终它还是放弃了孤注一掷的打算，企图用自己的狼骑兵护卫自己逃离战场。
当凯尔轻轻推开女巫小屋的房门，眼前所看到的就是一面倒的战场。
先前还成编制的地精们现如同散乱的猪羊般，任由莫德海姆鼠人们肆意的驱赶着。
残留在战场上的熊地精们正凶猛鲁莽的向着鼠人部队无脑冲锋着，却被排成马其顿方阵的骇鼠战士们用手中的加长长矛捅成一个又一个的血葫芦。
胆小怯懦的地精们则尖叫着，漫山遍野的疯狂逃窜着，紧随其后的奔行鼠们就像是快乐的捕兔人般，嬉戏玩闹般追赶着这群已经吓疯了的小地精们。
整个战场上，也唯独大地精指挥官那里，还算是有规模的进行着抵抗，但它的逃跑完全就是一厢情愿，在它发现鼠人的踪迹时，就已经彻底沦为了渔网里的鱼儿，被歼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如今，地精这种低级生物已经无法给予凯尔足够的经验点数，可能几十或是上百个地精才会给予凯尔一点象征性的经验值。
因此，凯尔没有像以往那样大杀四方的四处抢人头，而是优哉游哉的向着大地精指挥官逃逸的方向踱步而去。
而那些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地精，但凡胆敢靠近他十步之内，就立刻会被活化的秘银短剑刺穿喉咙，很快，凯尔所站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小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凯尔的出现，让战场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乱，但很快就又平息了下来，一群精锐的莫德海姆鼠人护卫在了凯尔的身前。
占据绝对优势的莫德海姆鼠人们就如同一台有着精密构造的绞肉机，将战场上的地精们一点点的碾碎成泥。
凯尔扫了一眼脚下的残骸，疑似是乌梅丽尔召唤物的小型骷髅兵们早已经成了一地碎骨洒落在地上，似乎因为乌梅丽尔魔力殆尽的因素，地上的碎骨不但没有了先前凯尔所见的那种光泽，反而如同枯骨般暗黄? 一脚踩上去? 脆得直掉渣。
凯尔立刻就放弃了对其研究的打算? 这种骨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研究价值。
当凯尔走到地精指挥官面前时，它和它的卫队早已被骇鼠战士们团团围住。
压抑的气氛让座狼们躁动不已，但看着那一根根锋利的长矛，只能不安的刨着脚下的泥土，发出一声声不知是威胁还是畏惧的低吼声。
而地精骑手们也一个个握着手中的武器吞咽着口水? 神色紧张。
反倒是那个被地精骑手们簇拥在最里面的大地精指挥官目光平静? 骑在座狼身上的身子笔直的如同一杆长枪? 临危不惧，倒是有些大将风采！
这让凯尔对这个家伙有些刮目相看。
当看到凯尔后，那名大地精指挥官灵敏的从座狼上跳了下来? 同样大步走向凯尔。
它没有像以往凯尔所见的大地精般嘶吼或是多动症般扭动着身体，而是用一种说不清的优雅姿态走到自己的部队前，向凯尔行了一个鞠躬礼，用十分标准的? 甚至还带着北地口音的奥斯德兰通用语说道：“日安? 我的朋友?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流，但却不是第一次想见。”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礼貌得不像话的大地精，凯尔忍不住皱眉问道：“你是谁？”
地精微笑的看着凯尔道：“凯尔·文森斯特，这个习惯可不好，我如此的了解你，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如果我想杀了你，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轰！”
爆裂的火球直接砸在了它的脸上，极效化的火球如同高爆弹般炸开，连同它四周的地精和座狼一同变成了一地散乱的马赛克。
凯尔瞥瞥嘴道：“想让我死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命运赐予的馈赠，早已标记好了价码，”又一个与其气质相同的地精缓慢的从惊慌的地精中走了出来，神色平静的看着凯尔道，“凯尔·文森斯特，傲慢蒙蔽了你的双眼，恶意早已悄然降临，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请相信我，魔鬼已经藏匿在谎言之中，我说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凯尔像是看煞笔一样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小地精，缓缓的勾起一根指头，秘银短剑灵巧的在他身边飞舞了起来道：“正常说话，否则我不介意再砍你一次，你是谁。”
地精无奈的摊开手说道：“你可以叫我都滑，在温尔斯顿城外，咱们可是交手了好几年，另外，现在你的地位，莫德海姆我可是有着一臂之力哦！”
说着这个地精还做了一个推的动作。
“什么！？”凯尔瞳孔猛地一缩，地精，莫德海姆？
凯尔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自己获得莫德海姆控制权那天，在祭坛上发生的一幕。
凯尔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道：“那天那个是你！？”
都滑大方的承认道：“当然，当时看你那个畏手畏脚的模样太着急，所以喽，就顺手推了你一把，当然，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凯尔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足足矮上大半头的地精道:“你，究竟是谁！”
地精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都说了我是都滑啊，你还没想起来我是谁吗，果然，无脑术士适合你。”
“那就如你所愿。”
说完，凯尔勾了勾手指头，早已蓄势待发的秘银短剑就在那地精的脖子上轻轻一绕。
自称为都滑的地精顿时愣了一下，有些无语的看着凯尔，刚想张开嘴说点什么，就见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咕噜噜的从脖子上滚了下了。
黄金殿堂。
巨大而宏伟的地下大厅在火光中显得是如此的金碧辉煌，璀璨夺目。
正如龙脊山脉的矮人们赋予它的名字一般，一颗颗无暇的宝石点缀在用金箔包裹住的墙壁上，在火光中闪烁着比金库还要夺目的金光。
只是如今，昔日美酒佳肴不停，欢声笑语不断的大厅，却被鲜血所淹没，一队队武装精良的地精在大地精的指挥下将矮人的尸首堆积在一起，
矮人的尸体早已堆积如山，但依旧有尸体被地精们源源不断的丢掷在这里，纵使有几个还未死透的矮人也会被地精们残忍狞笑着剁去双手双脚后丢弃在死人堆里，任其自生自灭。
而那座由黄金打造，刻有矮人先王首像的巨大王座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头戴王冠的矮小地精。
此时的它正闭着眼睛喃喃有词，怀里放着一本摊开的矮人诗集。
突然，它将怀里的诗集丢在地上，哀嚎一声道：“啊，什么破书，一点格调都没有，反而被人给干死了两次。”
说着，它就从王座上跳了下来，托着明显不符合身材的肥大长袍，踢踢踏踏的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它的面前正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四个灰头土脸的矮人。
它看着其中一个体型敦实，续着长长红色胡须的老年矮人道：“你就是这里的国王，那个什么七个小矮人王中最富有的红石？”
那矮人冷哼了一声，傲慢的抬起宽下巴看着房顶，根本就不屑回答它的问题，在矮人的眼里，地精同野兽无异，作为一个高贵的王族，回答一个野兽的问题，简直就是耻辱。
地精撇了撇嘴道：“好吧，好吧，你牛闭！”
它直接越过那四名矮人俘虏，对着王座下的地精们大声高吼道：“崽子们，杀戮之后，就是狂欢之时，杀光你们眼前所有的矮矬子，吃光他们过冬的食物，拿走他们收藏的宝物，让我们嗨起来吧，！”
整个大厅中，无论是瘦小的地精，还是军纪严明的大地精武士，此时都异常狂热的咆哮起来，更有甚者，一头食人魔更是直接双目赤红的抓起身边两个小地精，一手一个当做棒槌，以胸为鼓狂热的捶打起来，鲜血四溅，让周围的怪物更加疯狂起来，本已经逐渐沉寂的地下走廊中又隐隐传来绝望的惨叫声。
“都滑王！都滑王！！都滑王！！！”
“一群白痴，”它无奈得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气对着身后那两名看守着矮人的大地精武士道：“都杀了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早已标记好了价码
“都杀了吧。”
凯尔又等了一会，再见不到有被附身的地精出来跟自己瞎嘞嘞后，这才转身说道。
凯尔身旁的鼠人爪队长立刻低头领命，指挥着的骇鼠战士们竖起长矛向惶恐的地精们压了过去，等凯尔从骇鼠战士的方阵中走出来时，身后的惨叫声已经低沉了下去。
神色懒散的凯尔掏出面具扣在了脸上，面具下凯尔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
无论对方那句话是真是假，但显然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群宵小正暗搓搓的窥视着自己。
且不说这个自称都滑的家伙知道自己多少的底细，但被自己一直当作最大底牌的莫德海姆，对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像是在牌桌上一样，你的底牌藏得越深，你赢得几率就越大，获取的利润也就越高。
提前被人摸清了你的底牌，那距离你将手中最后一个筹码输出去也就不远了。
凯尔仰头望天，忍不住想到那个同样在不知何处像个变态一样偷窥着自己的秘法社社长，叹了一口长气，这两个家伙会不是是同一个人，套着不同的马甲？
要是的话还好说，自己对付的实际就是一个家伙，要不是的话，那自己面对的敌人可就有点多了。
虽然莫德海姆鼠人凭借着种族天赋，在打探情报这一块确实效果突出，但这远远不够，和那些动辄百年起步的老牌势力相比，发展的时间太短了，他的底蕴还远远不够。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意无意的参与着各个王权势力的原因，真正能在瞬息之间改变格局的，永远都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
这是大势，也是定律。
之所以暗地里发展，无非是怕树大招风，好闷声发大财，在耍流氓时不怕事大，被那些自诩清流的卫道士们口诛笔伐。
凯尔若有所感，看向被莫德海姆鼠人们带来的乌梅丽尔，他挥了挥手，示意鼠人们不用如此的戒备，让后者走了过来。
乌梅丽尔走到凯尔的身边，快意的看着地精们被莫德海姆鼠人一个个的刺死。
观其神情，大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感，看来乌梅丽尔最近被地精们追得够呛，否则就以乌梅丽尔的性子，但凡和魔法无关的事情或生物，根本就撬不起她的情感阀。
看着战场上最后一头地精被骇鼠战士杀死后，凯尔转头对着乌梅丽尔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乌梅丽尔看着正打扫战场的莫德海姆鼠人们，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道：“想不到才几年的功夫? 你竟然取得了这样的成绩，招揽了这么多精锐的手下，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你的胆子倒是挺大，不怕得兽化病，敢要兽化人来充当手下，现在除了狼人外? 其它兽化人的血源诅咒可都还是不可控和无规律的。”
凯尔没有向对方解释序列鼠人和兽化人之间的区别? 而是把玩着手中跳动的火焰说道：“身怀魔法这样的‘利器’，只要肯动动脑子，我想混出个名堂来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感觉你在嘲讽我? 却没有实质的证据。
乌梅丽尔脸皮抽动了一下后丢给凯尔一个原石道：“用魔力去感知它? 里面是通往黑森沼泽外围的定向坐标，到了那里只要老祖母想见你自然会放你进去，不想见你你就算是到了那里也找不到正确通往她住的地方。至于那位艾利兰卡公主? 她其实一直就在你们的身边? 你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比如那只猫？”
“你是说，”凯尔面色古怪的看着对方道? “那只猫就是艾利兰卡公主?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魔法波动！”
乌梅丽尔嗤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但凡一个接受过系统学院教育的法师就不会有你这样的疑问，变形术中最基本的怀疑定律之一就是——永远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事物。五环的变化法术恶意变形术加上高等级的魔法虹光遮掩技巧，即使是专修预言法术的预言家们，不用特定的高等魔法探测术，也会察觉不出来。”
凯尔若有所思的问道：“那金妮呢。”
“金妮？不过是一个乡村野丫头罢了，我稍加修改了一下她的记忆，就将那位变成猫的公主丢在了她的身边，不过那栋十字路的旅店也有古怪，那对开店的夫妻绝对不是普通人，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有晦涩的魔法波动，那是长时间和魔法物品接触后遗留下的反应，有兴趣你可以去查一查，或许能有点什么意外收获。”
真相大白！想不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公主没有丢，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大家的关注的目标都错了。
果然，魔法的魅力就在于它往往能打破人们固有的常识，让不可能变得可能。凯尔瞥了眼自己身边这个浑身散发着死气的丑陋中年妇女，就算是现在有人说她实际上是个美女变得，他都不会觉得有多么的惊讶了。
区区一个全身整容而已嘛。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凯尔看着正快速打扫着战场的莫德海姆鼠人，向身边的乌梅丽尔问道，凯尔能接触到的高级巫师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像乌梅丽尔这种对自己抱有一定善意的就更少了，如果可能，凯尔自然期望能和对方保持联系，甚至是通过她进入巫师的交流圈子里，
乌梅丽尔犹豫了一下后道：“我会先帮你和杰诺斯解除公主的诅咒，我施展恶意变形术时加了一点小小的咒语改动，如果不注意会留下一些不必要的后遗症，我会在修整一下，放心，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凯尔立刻笑道：“你想呆多久都可以，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多教教我关于魔法上的知识。”
乌梅丽尔奇怪的看着凯尔说道：“我不是术士，而且是主修灵魂系的死灵法师，我不敢保证能教会你什么，虽然术士和法师看起来很相似，魔法上很多的知识和技巧都是互通的，都是以操控以太魔力为核心的施法职业，但实质上两者无论是对魔法的认知还是释放法术的方式都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随着你掌握的法术环术越高，其内在性质就完全是天差地别，适合于我们法师的超魔能力，未必就适应你。”
面具下，凯尔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音，在奥斯德兰真实的世界中是这样的吗？凯尔并不清楚，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两者所用的法术面板和超魔专长基本都是通用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两者的职业名称和主属性不同，兼职的话会有高额的兼职经验惩罚。
“到时候再说吧。”凯尔咕哝了一句道。
凯尔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请教的机会，虽然凯尔拥有职业模板，只要杀戮经验足够，就不担心变强的问题，但通过学习和试验已经证明，在现实的奥斯德兰世界中，法术是可以不用死板的照搬职业模板里的法术模型的。
很快，鼠人们就将战场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要不是凯尔亲眼所见，甚至很难相信就在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数千人的战斗，就连损坏的女巫小屋，也直接被莫德海姆鼠人们打包带走，被二十多名穿山力士给直接扛进了传送门里。
看着最后一名骇鼠战士也走进了传送阵后，凯尔这才解除了与传送门的魔法连接，乌梅丽尔惊讶的看着消失在空气中的传送门问道：“咱们不走？”
第三百一十九章：怎么又是你
“对，咱们去另一个地方。”凯尔随手一招，就召唤出了一道湛蓝色的传送门，抓着乌梅丽尔的手臂就走了进去。
穿过传送门，凯尔和乌梅丽尔就出现在了熊红城堡中，原本为凯尔准备的房间里。
只是让凯尔和乌梅丽尔感到惊疑的是，房间里有人。
一个男仆打扮的鬼祟人影正背着两人站在书柜前翻找着什么。
凯尔和乌梅丽尔对视了一眼后，凯尔就抬起手臂，激活了缠绕在自己戒指上的丝线，细如蛛丝的活化丝线立刻曲起，如同一条细蛇般缓缓的向着对方爬去。
只是那男仆打扮的鬼祟者倒也是十分警觉，就在活化丝线如同捕猎的毒蛇支起身子打算最后一扑时，整个人如同一只擅长跳跃腾挪的猴子般，脖子一缩，身子一窜，就平移出了一大步。
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活化丝线的绞杀，同时看也不看就从袖口中甩出了六枚飞刀打向了活化丝线和凯尔的方向。
“当，当，当！”
三声脆响，射向凯尔的三枚飞刀就被凯尔固化的远程防御法术拦截住，那长着一张大众脸的男仆半蹲在地，手中已经又握住三枚明显淬毒的飞刀。
只是当他看到凯尔的模样后，瞳孔猛地一缩，想也不想就冲向窗口，竟是当机立断要跳窗而逃。
凯尔看到对方的举动不由“咦”了一声，但手中的动作不停，原本抬起的手掌立刻指向了对方。
此时那个男仆已经半个身子冲出了窗户，只差一跃就能跳出窗口。
可人再快，又怎快得过轻轻曲起一指的速度，当下就被凯尔的一个人类定身术定在了原地。
先前扑了一空的活化丝线立刻在地上蜿蜒而行，顺着裤腿缠绕到对方的身上，将他拉到了凯尔的身前。
“你认识我？”凯尔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被定住的男仆，先前对方那细微的神情凯尔可是清晰的捕捉到，只是对方的脸实在是太大众化，让年轻的术士根本记不起来这个人。
站在凯尔身边的乌梅丽尔抱着膀子摇了摇头道：“他只是个身手不错的普通人，现在还受你的法术控制，根本就说不了话。”
凯尔当然知道，只是有的时候，人的表情比语言更能提供信息，眼前的这位显然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潜行者。
大众脸男仆浑身僵硬，只有眼睛能灵活的转动，看起来像是很慌乱的模样，但实际上是在观察着四周寻找逃脱的契机，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脱离的想法。
“凯尔? 你在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这个时候? 房间的门被打开，鸥鹏斯·金克劳的小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他看到凯尔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乌梅丽尔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乌梅丽尔? 金妮她在哪？”凯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乌梅丽尔后就问起小姑娘。
鸥鹏斯好奇的打量着那个被定住的仆从? 当看到他身上的丝线后就立刻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对凯尔的问题则是回答道：“金妮在城堡外的训练场，猎魔人大师正教授她剑术呢，他怎么了。”
“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说说吧，你是谁？”凯尔随手一点就解除了法术。
那仆人动了动身体，却被身上缠绕的丝线缠得更紧了，锋利的丝线直接割裂了他身上的衣服? 殷红的鲜血从中缓缓的渗了出来? 他无奈的笑道：“你好? 强大的巫师大人，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我叫莱蒂·艾尔豪斯，这是我第四次栽在您的手里了。”
从男仆的嘴里响起的却是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个声音立刻让凯尔有了印象。
第一次是在柯昂男爵的帐篷里，两人交手后被她趁乱跑了。
第二次是在马车上，只是那时候对方是个狡诈的地精，最后掉下了马车。
第三次是在瓦农·毕思坦的帐篷里，最后被她的怪物同伴救走。
而如今，已经是第四次。
“怎么又是你，难道你跟踪我？”凯尔磨了磨牙，活化丝线顺着主人的想法，攀爬缠绕在易容刺客的脖颈上，只要凯尔一个意念，就可以轻易的绞掉她的脑袋。
对方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道：“喂喂，你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这话我记得是我上次说的啊，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马如何，我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可怜小杀手，我唯一失败的三次任务都是栽在您的手里，这可让我赔了一大笔的惩罚金，我保证，我保证下次见到你我绝对二话不说直接绕道走如何？”
凯尔嘿嘿一乐，摸着自己开始有些扎手的下巴道：“你觉得你还有下一次吗，放过你也可以，把上次救你的那个怪物给我我就放过你。”
凯尔可没忘记那头打洞堪称神速的沙虫，要是有了那种怪物，对于擅长玩地下伏击的莫德海姆鼠人们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你说的那个地蛇幼虫？”易容刺客苦笑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那玩意是一群地精养的东西，当初也仅仅是因为合作，才借用给我的而已。”
凯尔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可惜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说着，凯尔看向她身上的活化丝线，丝线立刻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显然是要将她直接绞死！
易容刺客面色猛地一变，几乎是在瞬间，她整个人就是一扭一缩，就在凯尔等人的眼皮底下从衣服和丝线里挣脱了出来，呼的一下就窜到窗户旁就是向外一跃。
我艹！
凯尔当即就呆愣在当场，这家伙是属狗的吗，这么能苟？！！
逃命技能简直就是max，就是这样了还能从必死的结局中跑了？
凯尔赶忙冲到窗户外，就看到对方抓着一个制工精巧的滑翔机模样的东西向远方飞去，看到凯尔后，已经又变了模样的她很是得意的挥了挥手，大叫道：“走好，不送了大人。”
凯尔这回反而被对方勾起了兴趣，这逃脱能力简直就堪称神技。
凯尔直接摊开战术法术书，激活的法术书漂浮在凯尔的面前哗啦啦的快速翻动着，很快一个适合凯尔心意的法术就出现在凯尔面前。
凯尔直接对照着法术书上的咒语开始大声快速的吟唱了起来，很快，在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一股怪风突然在空中刮了起来，一个旋风吹过，易容刺客和她的滑翔机就在空中飞了一个弧度后就又飞了回来。
眼看着就要撞到城堡上后，易容刺客不得不松手一跃，再一次跳进了凯尔得房间里，脸色难看的看着抱着膀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凯尔。
第三百二十章：雌雄难辨
凯尔看着莱蒂·艾尔豪斯那比死了爹妈还难看的表情，忍不住得意的抱着膀子笑道：“小姐姐，咱们这是又见面了吧，第五次，我想看看你怎么个绕道走，难不成从窗户直接跳出去？”
此时自称莱蒂·艾尔豪斯的易容刺客又是另一番容貌。
一身贴身的灰褐色紧身皮甲将她健美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头毛茸茸的短发下是一张雌性难辨的俊俏脸庞，肤色要比寻常的北方人要黝黑一些，皮肤略显粗糙，右眼的眉毛上有一处小小的疤痕，让她的眉毛出现了一点断层，反倒映衬出几许英气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如同野豹般的野性美。
听到凯尔的调侃，莱蒂·艾尔豪斯悻悻的笑了起来，站起身来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用曾凯尔听到过的那个女声说道：“我认输，我投降，我向你效力怎么样，你也见过我的身手和手段，有我帮你，可以解决很多你无法明面上解决的事情。”
凯尔哈哈笑了起来，随手一点在莱蒂·艾尔豪斯的身上标记了一个【秘法印记】道：“这可是你说的哦，我现在在你身上施加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倒不是什么致命的诅咒，就是在我没有给你施展新的咒语后，你会在七天后受到酷刑般的折磨，四十九天之内，你的骨骼会被拉伸缩小现在的一半，体重则会增加一倍，相信你到时候模样，会比当初变成地精时的模样要可爱的多得多。”
易容刺客看着手臂上浮现出来的【秘法印记】，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虽然魔法一直被普通人当做乡野传说，但凯尔的超凡手段她可是多次领教过，刺客的生涯中有着其他无法理解手段的家伙她也不是没见过。
所以这个突然浮现在她手臂上的印记是不是真的如凯尔说的那种效果，她可不敢赌，所以无奈下，她只能咬着嘴唇看着凯尔说道：“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还不行么，你要我杀谁就杀谁。”
凯尔笑了笑说道：“先说说，这次你来这里又是为了杀谁，你又听命与谁。”
莱蒂·艾尔豪斯丢给凯尔一柄上面有很多划痕的黑曜石匕首道：“黑匕首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北方最大的杀手组织? 这次我来只是接受一个任务，不过不是杀人，而是拿走一份印有艾利兰卡王室印章的老旧羊皮轴卷? 具体的内容我就不清楚，对方付钱，我做任务，就这么简单。”
凯尔把玩着手中的黑曜石匕首，这柄匕首并没有开锋? 说它是武器都是在夸它，更像是一件摆设? 而且质地很脆弱? 他轻轻一捏就揪掉了匕首尖的一段，看得莱蒂眼角直抽搐。
凯尔把玩了一会? 没有看出这上面有任何花样后，这才将黑曜石匕首还给莱蒂·艾尔豪斯说道：“黑匕首我听过? 不过你这么快就把你的组织给卖了? 他们就没什么反制手段灭了你这种告密者？”
一个精密严谨的组织，尤其是做人命买卖的杀手组织? 凯尔可不信背叛和告密是没有处罚的，否则和进进出出的会所有何区别？
莱蒂·艾尔豪斯无所谓的说道：“当然有? 只是放在以前我或许还会怕，但现在黑匕首自己都自顾不暇? 原本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动摇? 一个叫做阿萨辛的神秘刺杀组织异军突起? 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们有着好像是用不完的强大刺客，杀了一个就会冒出十个甚至是上百个，大量黑匕首的核心成员不是被强行刺杀掉，就是被迫叛逃，整个黑匕首都处于半瘫痪的状态，现如今工会里像我这样好用还没什么野心的杀手简直少之又少，拉拢我都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管我出不出卖他们，再说了，我就算是告密，也就是暴露我的一位负责人而已，根本抓不住他们的痛脚。”
阿萨辛？
那不是莫德海姆鼠人们放在明面上的马甲吗。
凯尔面色古怪了起来，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但碰到的只是光滑冰冷的面具，老实说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势力，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凯尔内心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虽然对于如今阿萨辛在北方地下世界的名声如何，但作为莫德海姆鼠人中的二阶序列鼠人，奔行鼠简直就是完美的暗杀者。
杀手们最关键的其实不是如何杀死目标，而是如何安全逃离，完成任务逃不出去的话，那叫死士，但是再结合可以和老鼠沟通的月光鼠，那简直就相当于配上全天候卫星地图，那些奔行鼠刺杀大师们完全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最后一个问题，”凯尔面色古怪的看着莱蒂·艾尔豪斯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莱蒂·艾尔豪斯面色一黑，但咬了咬嘴唇，满是戒备的看着凯尔道：“这和我帮你杀人有什么关系么，我是女的，但说好，我只是帮你杀人，不提供别的！”
凯尔眼皮一翻，显然这个混蛋想歪了，吓住了对方后，凯尔让半身人鸥鹏斯·金克劳负责安排一下她的住处后，就带着乌梅丽尔离开的房间。
莱蒂·艾尔豪斯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现在凯尔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处理她。
现在主要问题就是解除艾利兰卡公主的诅咒。
很快，凯尔就带着乌梅丽尔到了外面的训练场，在那里还见到了菲力·塔卡司泽伯爵，这位比魁梧如熊的猎魔人还要膀大腰圆的伯爵大人正一脸亢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战锤和猎魔人战在了一起。
老家伙在这位伯爵面前，一改以往大开大合的打法，反而采用游斗的方式消耗着伯爵的耐力，抱着伊莉莎的金妮则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的决斗。
看到凯尔的身影，老猎魔人灵巧的退出了战圈挥了挥手示意不打了，正在兴头上的伯爵哪里会如老猎魔人的意，大吼一声直接撞向了对方，老猎魔人无奈下只能继续和这位战意正浓的伯爵继续打消耗战。
凯尔则无所谓的站在一旁，看着金妮怀里的白猫伊莉莎，老实说到现在凯尔也没看出这头漂亮的猫咪有什么怪异的动作，反倒是原本眯着眼趴在金妮怀里的白猫感觉到凯尔的目光，有些不满的冲着凯尔喵了一声。
终于，随着伯爵的一声怒吼将战锤掷了出现，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后，这才喘着粗气，红光满面的哈哈大笑道：“爽快，过瘾，不打了，不打了，仆人呢，把酒窖里的红酒拿过来，干完仗再喝顿大酒简直就是天下间最爽的一件事！”
连汗都没有出的老猎魔人无奈的捡起原本丢向自己的战锤和自己手中的训练剑放到武器架后，这才向着凯尔走来，但是看到跟在凯尔身后的乌梅丽尔，一张老脸立刻变成了马脸，冷漠愤恨的道：“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不是说好咱们的事情完事了吗。”
乌梅丽尔同样冷着张脸，对于老猎魔人得话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干脆就是无视掉。
插着腰的菲力·塔卡司泽伯爵在猎魔人和乌梅丽尔两人的身上看了看后，这才面色古怪的咳嗽了一声道：“这位是谁？”
凯尔咳嗽了一声，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向自己后这才笑道：“这位是乌梅丽尔女士，伯爵大人，另外，我找到公主了。”
“什么！？”
在场的众人同时惊呼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恭喜是个女孩
“你说这就是我们艾利兰卡的公主?”
会议室里，塔卡司泽伯爵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金妮怀里的伊莉莎愤怒的质问道：“你跟我说这头畜生是一名公主？小巫师，你是在侮辱贵族吗！如果你不是文森斯特的儿子，我现在就想绞死你，这简直就是对我们整个艾利兰卡王国的侮辱！”
凯尔抹掉了乌梅丽尔在这件事里不好的作用外，其他的事情基本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伯爵和老文森斯特。只不过当凯尔说出伊丽莎就是公主时，这位塔卡司泽伯爵就瞬间暴怒了起来。
看着吐沫横飞的塔卡司泽伯爵，面具下的凯尔一脸黑线，磨了磨牙，心中忍不住的想到：“要不是你是老家伙的朋友，就凭你随便给我认个爹我就想弄死你。”
不过在表面上，凯尔则无所谓的笼着双手轻声说道：“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凯尔说完就扭头看向乌梅丽尔，乌梅丽尔直接摇了摇头说道：“至少还要明天，我现在需要休息，而且我还需要准备一些在仪式上需要的东西。”
凯尔想都没想就说道：“那就由我来，告诉我需要准备的物品和咒语，我来释放恶意变形术的解除咒。”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凯尔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等待。
乌梅丽尔迟疑了一下后站起身来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密室，仪式上别的东西我都有，但我还缺少迷迭香，银粉，影尘和一面等人高的镜子。”
凯尔点头道：“这些我都可以弄到，那么公爵大人可否为我们准备一间不被人打扰的密室？”
伯爵气势汹汹的看了看凯尔，又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老猎魔人看了好一会，最后有些厌恶的瞥了眼金妮怀里的小白猫，最后对着凯尔说道：“很好，城堡的阁楼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我要的是真正的公主，而不是一个戏法变出来的怪物，我需要你的保证，杰诺斯！”
伯爵最后死死的瞪着老猎魔人，老猎魔人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相信凯尔，所以，我向你保证，塔卡司泽大人。”
“好，”塔卡司泽伯爵站起身来环顾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教廷派来的那位主教还没有走远，我会立马派人将他再请回来，文森斯特，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你，别让我失望。”
说完，伯爵大人就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屋子里就剩下了凯尔几人后，乌梅丽尔这才冷哼一声道：“愚昧的凡人，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杰诺斯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看向凯尔道：“凯尔，我不相信你身边这个满嘴谎话的死灵女巫，所以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说的靠谱吗，我虽然不是巫师? 但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怪物? 被恶意变形术变成了动物或怪物的可怜蛋我也不是没碰到过，但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散发出一些让我感到非自然的波动，更关键的是? 他们如果不是被变形的时间太长? 会完全保留着自己原本为人的思想? 按你的说法，公主被诅咒还不超过一个月，可是伊丽莎…………”
说着，老猎魔人皱着眉看着金妮怀里的小白猫，这也是凯尔所疑惑的问题? 在伊丽莎的身上他根本察觉不出中了诅咒的痕迹?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施展法术，必会留下痕迹。
而这个痕迹就是以太魔力散发出的波动。这种能量波动凡人和一般的巫师或许感知不到? 但作为六环术士的凯尔对这种魔法痕迹，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能迅速判断出一个人有没有撒谎，或是一名老电工看一眼电路? 就能察觉电路是否有问题一样的敏锐。
但正如老猎魔人所说，他在伊丽莎身上同样没有感知到哪怕是一点点的魔法痕迹，或许正如乌梅丽尔所说的那样，她的恶意变形术更加的隐蔽。
不过，凯尔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表露出来，而是不以为意的道：“试试就知道了，多大点事。”
老猎魔人无奈的揉着自己的眉心道：“是啊，多大点事，大不了以后一辈子不踏进艾利兰卡，被记仇的塔卡司泽熊通缉一辈子。”
对于这个，凯尔更加不担心了，大不了下次自己不戴面具来就是了。
抓周树人关我鲁迅屁事！
很快，凯尔就备齐了乌梅丽尔需要的东西，在阁楼上，凯尔和乌梅丽尔再三确认了解除咒中手印与咒语的细节后，凯尔这才将中了昏睡咒的伊丽莎放在了魔法阵中，开始念诵恶意变形术的解除咒。
随着咒语最后一个音节和最后一个双手印打出，凯尔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魔力被注入到这个全新的咒语中，随后就全部融入到伊丽莎的体内。
明亮却不刺眼的魔法虹光从伊丽莎的体内涌出，先是湛蓝色的以太魔力，随后是晦涩阴暗的负能量开始大量的从伊丽莎的体内喷涌而出，被吸入到了摆放在它面前的镜子里，镜面上立刻变得灰蒙蒙一片，里面原本映射的影子也随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镜子里的猫影开始逐渐变大。
现实中，被剧痛唤醒的伊丽莎开始发出凄厉的猫叫声，伊丽莎的声音还裹夹着负能量，这让凯尔听得也有些渗人。
凄厉的猫叫声逐渐变成了女孩的尖叫，瘦小的身体在被拉长，娇嫩如雪的肌肤从那毛茸茸的皮毛中长了出来，大把大把带着血迹的毛发从身上掉落下来，镜子里一个女孩的轮廓在虹光中一点点的拉伸出来，直到那一双满是灰色虹光的双眸抬了起来。
镜子瞬间炸裂。
而在现实中，原本伊丽莎的位置上一名浑身湿漉漉，沾满血迹与破碎皮毛的女孩出现在凯尔的眼前。
女孩蜷缩在地上，全身骨骼快速生长的剧痛让她急促的喘息着，从凯尔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庞，但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如碧玺般翠绿翠绿的眼睛却让凯尔瞬间有些恍惚。
依稀间，凯尔感觉这个女孩有些似曾相识。
凯尔刚想踏前一步，就被阴着一张死人脸的乌梅丽尔挡在了面前，乌梅丽尔面色不虞的瞪着他冷冰冰的说道：“作为绅士，我想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另外，叫女仆过来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凯尔这才反应过来，女孩除了披散的头发外，只有那沾满了血液得破碎猫皮勉强遮挡着身体，换句话说……
凯尔不由有些讪讪的摸着鼻子退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文森斯特杵着长剑，抬起眼皮问道：“怎么样？”
凯尔看都不看老家伙一样，抬腿就从他的身边走过道：“恭喜，是个女孩。”
老猎魔人顿时舒了口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他皱了皱眉，猛地抬起头道：“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话有问题。”
只不过，凯尔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第三百二十二章：解除石化
从阁楼走下来，凯尔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兜兜绕绕最后的公主竟然一直都在自己和老猎魔人的身边。 虽然那位能验证公主身份的主教大人还要过一天才能到，但凯尔已经莫名的相信那位给他似曾相识感的女孩就是真正的艾利兰卡公主。 回到房间，凯尔就看到莱蒂·艾尔豪斯和鸥鹏斯·金克劳俩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两人的双手像是翻绳一样交错在一起，彼此捕捉着对方手中的银萨尔。 凯尔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俩在干什么？” 鸥鹏斯·金克劳双手一捞，趁着莱蒂失神的空档，将其中大半的银萨尔捞到手中后，就立刻从椅子上蹦了下来道：“你不是让我看着她吗，我正在看着她。” 莱蒂·艾尔豪斯则不着痕迹的伸手一夹，就顺走了欧鹏思·金克劳口袋里的那张至少价值三个金杜隆的金丝边绸帕，笑嘻嘻的冲着凯尔眨了眨眼睛道：“闲着也是闲着，顺便玩点手上的小把戏。” 凯尔从自己的空间腰包里掏出一袋装满了钱币的袋子丢给还未察觉的半身人欧鹏思说道：“这是给你的报酬，你可以走了。” 鸥鹏斯·金克劳接过凯尔丢来的钱袋，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看着凯尔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我可以走了？” 凯尔点了点头道：“原本是怕你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忙完，这个时候泄不泄密的已经无所谓了，晚上的袭击已经是对方最后的一搏了，至于伊丽莎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位艾利兰卡的公主，那也是那位主教大人的事情了，和我无关，所以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鸥鹏斯·金克劳苦恼的挠了挠脑袋对凯尔道：“大人，我还是留下来吧，你看我现在回去，估计小队长的职务也被人给顶了，回去也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不如在大人身边打打杂，赶赶马车什么的。” 凯尔瞥了眼半身人，他那点小心思又哪里还猜不到，与其跟一个乡下男爵混，自然比不上和一个公主或者是有着大公之实的伯爵混。 同样的付出，在不同平台获取的回报自然也完全不成比例。 对于这种事凯尔老早就清楚了。 凯尔不再理会打着自己小算盘的半身人，至于今后如何，那就全靠鸥鹏斯自己的了，凯尔转而看向了莱蒂·艾尔豪斯这位易容刺客。 其实从阁楼下来，他就在琢磨着应该如何处置对方，虽然对方确实有着大师级的技巧，但对于凯尔来说却并非必不可少的。 论易容，凯尔手里有正在被熬着的变形怪，论刺杀，凯尔有一条生产线的鼠人刺客，想来想去，似乎杀了对方换经验才是最经济实惠的。 凯尔的这个念头刚刚冒了出来，莱蒂·艾尔豪斯就刷的一下崩到椅子上，整个人都处于绷紧的状态，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颤着音的说道：“你，你想杀我？！” 凯尔不由哑然，对方的感知也太敏锐了点，自己仅仅是动了一点杀念，对方就能察觉得到，再联想到之前几次的交手，凯尔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凯尔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戒备，而是实话实说的道：“确实有这个想法，老实说我不缺替我杀人的人，你的易容我很感兴趣，还有上次你是怎么改变身形变成一个地精的，这是你的种族天赋还是什么？” 莱蒂·艾尔豪斯看着凯尔走近自己，反而放心了戒备，因为她知道，对于一个巫师来说，保持距离才是真正的危险，靠近反而是一种无恶意的表示。 莱蒂·艾尔豪斯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后就说道：“易容和缩骨这两个都是我从一个游僧那里学来的，易容还好说，缩骨却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我只是个特例，跟我小时候的一场经历有关。” 凯尔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哦，那我能不能学习？”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在凯尔的眼里，魔法虽然神异，但也不过是一种超凡的技艺而已，很多的时候，反而那些普通技艺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更何况，凯尔他现在要资源有资源，要时间有时间，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呃，魔药学就算了吧，虽然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凯尔熬制的魔药成功率依旧低的可怕。明明是按照书本上的步骤一步步来的，可自己就像是受到诅咒了一样，不是失败就是炸锅，从他手里炼制出来的不是不明液体，就是不稳定性的液体炸弹。 投入和回报完全就不成正比。 反倒是莫德海姆里的那个第一个掌握了法术的原生鼠人小白鼠对于魔药学很有天赋，现如今对于魔药学的掌握早就超过了自己，凯尔手里的那几瓶二阶魔法药剂都出自它的手。 想到这里，凯尔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头耗子。 莱蒂·艾尔豪斯狐疑的看着凯尔，不知道眼前这个混蛋打着什么算盘，但还是依旧点头的说道：“易容倒是可以教你，但是缩骨这个我不敢保证了，因为这需要从小开始练习，而且还需要配上一些药剂，这个药方我并没有。” 凯尔对此倒是还不在意，表示能学就行。 凯尔从空间腰包里又摸出一袋子钱币丢给了莱蒂·艾尔豪斯道：“这是你的酬金，我希望你能教授给金妮些实用的东西，五天后我会来再找你。” 莱蒂·艾尔豪斯一把抓住抛来的钱袋道：“等等，我跟你走，要是七天后你回不来，那我岂不是要死掉？” “所以，你最好期待我到时候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凯尔嘿嘿一笑，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等等！”莱蒂赶忙追了出来，只是推开门又哪里能见到凯尔的身影。 从传送门踏出来，凯尔就已经回到了莫德海姆，自己的卧室里。 作为整个地下城之主，凯尔仅仅是稍微感知了一下，就知道了先前被鼠人们抬回来的芭芭拉遗产放在了那里。 凯尔直接一个传送就出现在了堆放芭芭拉遗产的仓库里，四处一扫，就看到了那座被石化的少女雕像。 凯尔摊开法术书，翻到记载有解除石化术咒语的那一页，将小女巫从石化状态中解除了出来。 “芭芭拉！”刚从石化状态中解除的女巫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就是一道魔法光束轰向了凯尔。 凯尔被这道还不到二环法术威力的魔法光束打了个趔趄，不由黑着脸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喂，喂，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是你，”回过神来的小女巫看到凯尔不由疑惑的道，“芭芭拉呢，这里又是哪？” 凯尔看着对方的眼睛道：“她死了，你现在很安全。”
第三百二十三章：死亡是痛苦的开端
“死了？”小女巫安琪有些怔怔，又有些释然的道，“死了也好，最起码也是一种解脱吧。”
“不，”凯尔严肃的看着小女巫，残忍地说道，“在奥斯德兰，死亡并不是一种解脱，如果生前没有做好准备，尤其是和下层世界搭上了边，死亡才是痛苦的开始，虽然这很残酷，但我不得不说芭芭拉的死亡，仅仅是她苦难的开端。”
小女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呆愣了一会后才凄然的笑了起来道：“那又如何，女巫从出生就是一场悲剧，我们生来就是怪物，被父母遗弃，被族人所厌恶，即使是努力挣扎着求活，但最终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已，这是注定的结局，也是命运的恶意。”
凯尔沉默了一秒道：“能告诉我，在你的理解里，女巫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是怪物，是恶魔，是非人的存在，是这个世界对女人最恶毒的诅咒，否则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生下来就被诅咒的女巫，却没有天生的男巫？”
“是谁告诉你女巫就是非人的怪物，芭芭拉？”凯尔面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巫，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男巫的，自己不就是一个？
“不，是女巫的传承，从我觉醒了魔力，得知我自己是一名女巫的那一刻起，来自女巫的传承知识就会在梦中出现，只是梦中不但带来了女巫相关的知识，同时也带来的诅咒，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那道昏黄的影子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念出诅咒，诅咒着身为女巫的命运，诅咒着我的最终结局就是成为一名全身腐烂，满身脓包的魇婆，无法更改，无法退变，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说道这里，安琪已经全身颤抖了起来，没有哭泣，但眼泪却如泉水般从她的眸子中不停的流出。
凯尔抿了抿嘴，相比年轻女巫的话，凯尔更愿意相信从老祖母那里获取的神秘知识，或许它们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很古老，很悠久，但也正因为此，才确保了相关的准确性，保存了事情原本的模样。
从黑森林沼泽里走出来，在温尔斯顿的这八年时光里，凯尔一直在汲取这个世界的信息和知识，努力搜集所能搜刮到的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不光是为了融入，更是在探寻这里的古怪。
凯尔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着很严重的信息差，传承下来的信息不但出现了很多的断层，就连很多被当做常识性的信息实际上都是错误的，就比如把几千年曾经真实发生的事件当做神话故事来夸大讲述，把稀缺的施法者当做乡野怪谈来说。
原本，他以为奥斯德兰是因为生产力低下加上大瘟疫从而产生了类似欧洲中世纪的历史开倒车，如今却发现，更棘手的是这里面竟然还包含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超凡手段，直接在思维层面上来涂抹和更改着某些关键性的信息！
这就很恐怖了！
人的感知是构建在对外部反应回馈的认知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人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这是一种生物本能或是最习以为常的习惯，可是一旦人的感官受到欺骗，人体需要补充能量时不但不会感到饥饿，甚至是看到食物就感到恶心或是饱腹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比如厌食症。
而恶魔们就在干这么一件事，将女巫是被诅咒的不洁之物，魇婆就是女巫最终的结局通过梦境中的萨梅丽尔直接灌输给每一个懵懂的萌新小女巫，这完全就是从认知根本上摧毁着女巫们的意志！
一旦人从本质上开始质疑自己，那整个人也就离崩溃不远了。
这就像是一个孩子出生就被人灌输他是一头野兽，那长此已久下，他自己就会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做出野兽才会有的恶行！
当真是杀人诛心！
凯尔抓住神情趋近崩溃的安琪的肩膀，用力握了握将她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后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所真正看到的样子，而是被人涂抹过无数次之后想让你看到的模样而已。身为女巫，那不是诅咒，而是一种祝福，这本书给你，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心灵真正能寄托的锚点。”
说着凯尔将一本封面写着《奥法之秘：女巫起源》的厚重硬壳大书放在了女孩的膝盖上。
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嘱咐门口的鼠人侍从们一定要照顾好女孩后，凯尔这才向着王座大厅走去，旅行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打扫一下自己的庭院了。
没了自己的拍板，温尔斯顿的阴影里也不知藏了多少自以为行动隐秘的虫子。
凯尔想想就想笑，这些虫子本就是为了躲避猎捕者才隐匿在阴影中，却殊不知它们头顶上的阴影恰恰就是如今温尔斯顿最大的捕猎者。
王座大厅里等候的鼠人爪队长并不多，就只有值守的六个。因为魔法书的缘故，凯尔直接可以通过莫德海姆遥控每一个序列鼠人，所以需要执行什么命令时，直接通过莫德海姆遥控就行，根本不需要面对面的下达，现在的会见仪式感要更多一些。
坐在王座上的凯尔一手拿着装满葡萄汁的酒杯，一手握着鼠人侍从递来的羊皮轴卷，上面记载着的是最近一段时间里，需要凯尔才能最终决定的事件情报信息。
其中一条就是最近，又有一批原生鼠人潜逃进“大深坑”，去寻找那位原生鼠人心目中的英雄白毛鼠，羊皮纸上给出的意思是直接派遣一名爪队长直接将白毛鼠抓回来，死活不论，用来杀鸡儆猴。
凯尔依旧是直接否决掉，其他的事情凯尔也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就直接给出了他的最终决定，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凯尔这才开始阅读最后一张羊皮纸，这上面记载的是如今温尔斯顿多出来的哪些暗中势力。
现如今，温尔斯顿地下势力当之无愧的魁首就是对外自称“不死老乔”的老乔和他的鼠帮，其他的大小黑帮或是不法之徒都要看他的脸色来吃饭。
如此惹眼的存在，自然是被凯尔竖起来的靶子，在凯尔出游的这几个月里，就已经陆陆续续有数十个势力来与不死老乔来接触。
或威逼，或利诱。
刨除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外，最让凯尔注意的就是如今他手中羊皮纸上用粗碳笔写的这几个。
第三百二十四章：莫德海姆的名单
凯尔手中的羊皮纸在烛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过这个跟魔法没有关系，只是因为火光折射的因素显得有些诡谲。
羊皮纸上面的信息不多，只有简单的几个人名和对应的势力。至于相关的详细信息，早已经深深印记在了凯尔的脑海里。
卡文迪·布鲁赫。
仅仅是姓氏凯尔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又是一个吸血鬼。
这次这群夜行生物没有再次习惯性的躲藏在无名之中，而是堂而皇之的披着威尔曼帝国外交官的皮，住在了威尔曼外交公馆里，显然这几年的试探让他们转变了以往的玩法。
如果吸血鬼再次在温尔斯顿出了事情，那可就不再是人口失踪案那么简单，很可能会上升为一场引起两方交战的外交事故。
吸血鬼们打着黑衣使者的名号，频频拜访老乔，最近更是足足送了一箱子黄金和一个毫无用处的威尔曼皇家勋爵的称号过来，但实际上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利诱手段，让鼠帮成为北方的一颗钉子，帝国的马前卒。
实际上根本没有话语权的老乔自然是虚与委蛇，对方见软的不来就来硬的，已经对老乔进行了多次的暗杀。
莫德海姆鼠人们的应对手段也是中规中矩，在鼠人的暗中保护下，也就损失了点普通人手，为了保证不被对方察觉，在面对吸血鬼面前，并没有动用更高层次的武力。
第二个名字，凯尔咧了咧嘴，这还是个熟人。
文力克奇·沃克曼，竖琴手同盟。
竖琴手同盟，这是一群自诩为了世界平衡而活跃于北地诸国的暗杀组织，同时也是一群最不受北方贵族们待见的疯子。因为他们几乎从来都是在和当地的执政者们作对，被乞丐与平民认为是守护神和劫富济贫的侠盗。
但实际上从打探出来的情报来看，这是一群堪比宗教狂信徒还狂热的信仰者。他们坚持自己所信奉的世界平衡的教义，并坚定的执行着，哪怕是自我牺牲，而且里还存在着大量的异教徒，不过不是单纯的威尔曼人那种信奉祖先的那种，而是信仰某些被具象化的有指向性的莫名神祇。
当初在酒馆里把自己打扮得像是一只妖艳大公鸡的吟游诗人，在隐匿功夫上很是有一手，连暗中保护在老乔身边的那几组鼠人刺客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家伙是怎么偷偷溜进老乔房间里的，要不是对方不是想要老乔的命，而只是想谈谈。
现在凯尔就该换另一个家伙来充当不死老乔了。
皮蓬·扎克菲斯，一名嬉皮笑脸的红头发海盗。
这个家伙自称是无波之海的无冕之王，大海盗伊迪·雅各布派来的使者，这厮竟然是想向温尔斯顿收取保护费，公然叫嚣着如果违背伊迪·雅各布的指令，就会击沉每一个经过温尔斯顿的商船！
凯尔呲了呲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临海的温尔斯顿自然不会是第一次和海盗打交道，八年前海盗就曾和地精联手黑衣使者，企图颠覆温尔斯顿的市政厅，只是被凯尔在暗中给挫败了，那一战中海盗们全程打酱油，在港口外打了几炮就跑了，但随后的八年时间里，因为有着盲眼鱼人的存在，虽然无法掌控航道，但是温尔斯顿港口实际上还是十分安全的，或许是这个伊迪·雅各布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敢派个家伙来试探自己。
看来海洋捕鱼计划应该加快了，也不知道底栖魔鱼那边进展如何了。
至于温尔斯顿的海军，那还是别指望了，整个奥斯德兰大陆都不怎么重视海洋的开放，唯一大的几艘也是各个商行用来运货的大吨位商船而已。
想到这里，凯尔就用意念沟通了一下海姆，海姆只是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至于最后一个名字，凯尔直接跳过名字，看向了最后代表势力的名字——黑色匕首。
这个昔日北地最有名的暗杀组织如今已经被莫德海姆鼠人打崩了一大半，多个重要据点被拔了不说，就连核心成员也在一次突袭中，被杀个了干净。
基本上大半个北地的暗杀任务都被化身为阿萨辛的鼠人们接手，但毕竟是几百年的老牌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双方之间的交锋已经到了白炽化的程度。
只不过和雇佣性质的黑匕首相比，军事化的奔行鼠们显然更加具备团战的实力，在抵住初期的劣势后，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主动局面。
而被鼠人勘探出的情报来看，这一次进入温尔斯顿的黑匕首刺客们，显然已经算是放手一搏了，对于黑匕首现在才摸到温尔斯顿，只能说，对方的情报手段，还是让凯尔感到有些失望，原本凯尔还以为只要要早上半个月。
不过现在来得正好，正好用来当遮羞布，去搞些破坏。
看完后，凯尔随手一握，就将手中的羊皮卷轴搓成灰烬，脚下立刻就有几头月光鼠跑了过来将地上的灰烬吃光舔净，一点渣滓都不剩。
凯尔又丢了几块面包屑在地上，脑海中就已经有了思路，将命令直接通过莫德海姆传达给了适合的爪队长，下面几个领命的爪队长立刻对着凯尔躬身离去。
几名爪队长大步离开后，老鼠人斯普林特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对凯尔道：“主上。”
凯尔看着气色颓败，更加显老的斯普林特道：“你的那些徒弟怎么样了？”
斯普林特回答：“回主上，能出师的鼠人武僧已经达到大人的标准，足足有560名，另外，马上还会有46名即将达到考核的标准，只要完成相应的试炼就可以了。”
在斯普林特手里学习武僧技巧的鼠人自然不止这些数量，甚至可以说，服侍在凯尔身边的鼠人侍从们几乎都具有武僧的技巧，因为序列鼠人的存在，原生鼠人们最好的晋升之路就是成为鼠人僧侣，在斯普林特的指导下成为【暗影武僧】，而符合凯尔标准的至少要在6级以上。
奥斯德兰大陆虽然有着凯尔前世记忆里的各种相关职业和能力设定，但作为一个真实的世界，自然不会像游戏里那样，或是有对应的工会让你知道自己的真实职业等级。
但凯尔凭着前世记忆里的知识，这些鼠人掌握了相关职业能力后，凯尔以此做参考自然能估算出这些鼠人武僧所对应的职业等级，这460名符合凯尔标准的鼠人武僧，都是能熟练掌握了【暗影步】这个在职业等级为六时才能学会的暗影武僧，像白毛鼠这等天赋优秀的更是掌握了近乎是异能般的【精通反射闪避】，等级至少是在9级以上的武僧。而上次的战斗，如果对方没有藏拙的话，那再加上生物等级，白毛鼠的总等级至少会在11级左右。
凯尔点了点头道：“很好，留下100个加入侍卫队，剩下的都扔进‘阿萨辛’吧，磨了这么久的刀，也该让他们见见血了。”
斯普林特立刻低头应道：“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人呢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雾照射进温尔斯顿的城墙时，“北方明珠”温尔斯顿的街头上早就挤满了叫卖的商贩和匆匆往来的行人。
港口外的无波之海还是那个老样子，死气沉沉的就像一面反光的大镜子，长时间去看里面自己的倒影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对面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自己则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虽然温尔斯顿甚至是整个奥斯德兰大陆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无波之海的模样，但每一次凯尔依旧会被这异界的景象所惊叹到。
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篇奥斯德兰神话故事里说过：无波之海原本不叫无波之海，只是上古诸神在这海里面封了一只大魔，强大的神力连同大海一起封印了起来，这才有了现在奥斯德兰人习以为常的无波之海。
凯尔随意的往海里面踢了一块石子，石子漾起的波纹仅仅荡了一圈就被抹平，只是水下的鱼虾被突然落入的石子惊吓走，惹得靠近那里钓鱼的渔夫破口大骂了起来，全是北地俚语。
年轻的龙脉术士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在那渔夫的叫骂声中转身离开。
顺着海边走在温尔斯顿的街头，看着往来的人群，凯尔忍不住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潮湿的空气中除了难闻的煤炭味外就是“新鲜”的海腥味道，可就是这种奇怪的混合味道，却给年轻的龙脉术士一种亲切的气息，这就是生活的味道，生活了八年后早已习惯的味道。
看着街道边上那一个个支棱起的早餐摊铺，莫名的，凯尔有了一种恍惚感，依稀间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邻里邻外吵吵闹闹的庭院里，没有多少钱，却满是人情味的时代。
凯尔在这一路上第七个将手指头伸进自己怀里的小混蛋的脑袋上重重的弹了一个脑瓜崩后，就仔细避开脚下混着泥水的洼地，径直钻进一家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摊铺里，只是刚一进去，先前瞬间的念想就被现实的味道所打败。
看着那堆满一桌子的生蚝壳和不远处的大铁锅里被沸水咕嘟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浓肉汤，凯尔撇了撇嘴。
没有油条和豆腐脑，差评！
“这位先生，请问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新鲜的牡蛎和姜茶羊肉汤，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食物，但绝对保证新鲜，牡蛎是我父亲今早刚刚出海捞上来的，肉汤里的材料也是昨晚从屠夫要的新鲜下水下到锅里的。”一个小脸通红，打着赤脚的短发女孩走到凯尔身边轻快的问道。
凯尔无视四周不怀好意的贪婪目光，大咧咧的掏出鼓囊的钱袋子，从里面捏出三枚边角被磨得发黑的铜板递给女孩道：“给我来几个牡蛎，要大个新鲜的。”
牡蛎这玩意在温尔斯顿当地人的眼里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在海边只要花些心思一天下来就能捡到不少，所以清苦人家才不会花钱买这东西吃。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这玩意对男人大补后，一些有闲又有钱的商人或武士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一口，本身就是白捡的玩意不值几个钱，只要随意丢几个铜赛斯想吃多少就多少。
却让温尔斯顿靠海吃海的渔夫们又多了一个贴补家用的小生意。
“好嘞！”女孩快速的从木桶捞出一个比自己两个巴掌还大的活牡蛎，熟练的用小刀撬开贝壳再用力一掰就将里面肥厚的白肉露了出来，再用小刀戳了戳上面还在蠕动的牡蛎肉后笑嘻嘻的双手递给凯尔说道，“喏，大人，新鲜活的。”
凯尔点了点头，直接接过牡蛎用嘴一吸，像是吸肉果冻一样就将贝壳里面的牡蛎肉就全部吸溜进自己的嘴里，满意的咀嚼了几下后就一口吞咽到了肚子里，又吃了几个后，这才接过女孩递来的第六个牡蛎优哉游哉的向着里街走去，丝毫不在意背后跟上的几个人影。
凯尔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欣赏着这座城市，这座属于自己的杰作。
其他人自然不会觉察出什么，即使有心人也会以为是如今温尔斯顿越发强势的市政厅和议员们的功劳，但为了让温尔斯顿变得更加干净整洁，不至于成为浸泡在屎尿屁里的城市，酒鬼们会溺死在路边的粪坑中，凯尔手里的鼠帮和莫德海姆鼠人可没少下功夫。
凯尔将手里吃剩的贝壳丢在地上后，立刻就能看到三支毛茸茸的老鼠从不知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毫不怕人的对着凯尔凶狠的嘶鸣了几声后，就叼着贝壳匆匆的消失在下水道的排水口里。
凯尔满意的拍了拍手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像是银指头这样在街头混饭吃的下九流无法彻底禁绝，但起码也让温尔斯顿南北两城六个区域有了自己的秩序而安全起来，尤其是藏污纳垢的老南城里，那些老实巴交想过安稳日子的平民们不会再担心半夜会被人从自己家里拖出来乱棍打死，仅仅是某个帮会份子为了取乐而已。
当凯尔走进一家名为“船夫与鱼”并挂着经营酒水牌子的旅馆时，身后那些“跟屁虫”们早在凯尔上一个街头拐角前就已经全部消失掉。
因为是一大早上，一楼大厅里除了满地呼噜的酒鬼外，就只有吧台后面正在擦拭着酒杯的酒保，酒保看了凯尔一眼后，就继续垂下眼皮擦拭着自己手中那个用铁箍箍成的木质大号啤酒杯。
凯尔绕过躺在地上的酒鬼走上楼，楼梯口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早已站在那里等候着，待看清斗篷下凯尔的那张面具后，立刻恭敬的对凯尔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扶手礼，谄媚的笑道：“大人，黑港的乌利尔随时为您服务。”
这只是一个在鼠帮手底下混饭吃的盗贼头头，可能连鼠帮名义上的老板“不死老乔”都没见过，但在温尔斯顿用来盯梢最是适合不过，所以凯尔看都不看这个家伙一眼，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二楼唯一一扇敞开的大门上，语气平淡的道：“人呢。”
看着凯尔傲慢的姿态，乌利尔暗自啐了一口，但眼前这位是鼠帮大佬们都尊称为“大人”的存在，自己自然是要小心伺候着的，所以脸上立马扯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道：“大人，您放心，人就在屋里，昨天小的在他喝的酒里下了点东西，没人叫至少得今天日落后才能醒来。”
凯尔没有理会对方的废话，只知道自己要的人就在房间里就行。
走进房门大开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上，凯尔指着开着的窗户道：“人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替代
乌利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顿时心中一惊，猛地冲到窗口，看着窗外地上一只跑丢的鞋子，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转身对凯尔道：“大人，您等着我现在就去追！”
说着人一个翻身就从窗户外跃了出去，如同狸猫般轻巧无声的落地后，嘴里发出“咕咕咕”的怪叫，不远处的小巷里立刻就又有几声相应的咕咕声。
凯尔走进房间，脚下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腐朽的嘎吱声，凯尔先是走到酒柜旁取出那瓶已经开封，却还没有喝多少的朗姆酒，橡木塞被凯尔轻轻一弹就从瓶口崩了出去，凯尔对着瓶口闻了闻味道后，就不由皱着眉头将酒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口看着急匆匆消失在巷头的乌利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被经验丰富的家伙和自己稍微一误导，自己就跑偏了。
凯尔轻声说道：“出来吧，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屋里无人回应，凯尔有些好笑的转身看着门后那块墙壁调侃的说道：“我说朋友，你当你是贵族小姐姐吗，靠一张破布就能挡住自己，那些贵妇小姐们还仅仅是用来遮下自己脸上的痦子而已。”
门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晃动了一下，随后一个人好似凭空走了出来一般，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其中的“障眼法”。
实际上那里挂上了一个与墙壁颜色格式相同的布帐而已，那人只是从伪装后的布帐中走了出来。
对方嘿嘿一笑道：“阁下好眼力，我叫皮蓬·扎克菲斯，‘落鲸号’的二副，不知阁下是？”
凯尔打量着眼前这位海盗的模样，没有传奇海盗的三套件——黑眼罩，铁钩和木头假腿，一头北地少有的火红色头发被老旧的头巾包裹起来，脸上的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只露出一层青皮，笑起来露出一排整洁光亮的牙齿，在黝黑的皮肤下像是珍珠一样白，和情报里描述的一模样一样。
凯尔围着皮蓬转了一圈，摸着下巴满意的说道：“很好很好，你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疤和特殊痕迹吧？”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皮蓬·扎克菲斯将手搭在系在腰间的短剑剑柄上，神色戒备的问道，对方这种眼神他简直最熟悉不过，每一次捕获到大鱼时，船长也是这种眼神。
凯尔没有回话，而是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个神色阴沉的男人就从门外走进了房间里，站在凯尔身后等候指示。
皮蓬看到这个人一眼后，脸色顿时一变，因为这个神色阴沉的男人就住在自己的隔壁，他居住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见到此人，因为自己每次吃饭喝酒都能看到对方，自己还试探过对方，但没有任何发现，想不到对方最后还是对方派来的人。
凯尔看着皮蓬·扎克菲斯笑着问道：“怎么样，能行吗。”
男人盯着皮蓬·扎克菲斯看了一会，直到后者被看得毛骨悚然后才点了点头：“可以，但想要彻底瞒过亲近的人我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他可能人就废了。”
凯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人我无所谓，只要能越快越好就行，那他就交给你了。”
男人点了点头道：“那没问题了。”
随后在在皮蓬·扎克菲斯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下，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的脸开始发生了变化，像是融化一般开始变得模糊，先是瞳孔，脸皮，最后到头发，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皮蓬·扎克菲斯瞪大双眼看着对方的脸孔，越看越是熟悉，越熟悉他就越是惊悚，因为那张脸竟是他自己的！
“诸神在上，你究竟是谁！”皮蓬·扎克菲斯慌张的抽出短剑，不可置信的吼道，“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名盯着自己面孔的怪物面皮抽动了几下，像是模仿又像是在抽筋，最后脸上扯出一个难看且僵硬的笑容道：“我，我是谁？我是小汤姆啊，出生在艾利兰卡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里，是大汤姆家里的第四个孩子，现在是雅各布船长，‘壁垒号’的水手长皮蓬·扎克菲斯。”
“混蛋，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怪物！”、
愤怒的海盗水手长举起短剑就要杀了眼前这个假冒者，但手臂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握住，当他愤怒的转头看去时，映入眼帘的，也是最后的一个印象。
那是一双好似黑夜般幽冷的眸子。
凯尔看了看脚下晕倒的海盗，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变形怪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皮蓬·扎克菲斯了。”
变形怪皮蓬·扎克菲斯立刻露出一个和先前海盗几乎一模一样的轻佻笑容答道：“好的，主上，不过接下来我建议你转身不要看，这很可能会引起你的，嗯，一些反感。”
凯尔退后一步道：“你继续，不要在意我。”
变形怪“皮蓬·扎克菲斯”吸了一口气，走到海盗身旁趴下身子，脸对脸的贴了过去，站在凯尔的角度能看到变形怪的脸再一次开始蠕动变化起来，两人的肌肤好似粘粘在了一起，数条青紫色的信子或是触手状的东西从变形怪的嘴里弹出，轻巧而缓慢的探进水手长的嘴里，鼻孔和耳朵里。
很快水手长的脸上就呈现了痛苦的神色，整个人的皮肤像是被煮沸的大虾般开始发红，一条条恐怖的青筋和血管从皮肤下弹跳出，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而海盗整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凯尔皱起了眉头，他能感觉到变形怪似乎正在从对方的体内汲取着什么。
从老祖母那里获取的知识中，描述变形怪时可没有阐述过变形怪有这样类似的行为举动，果然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书本上获取的知识只能作为参考，实际还是要亲自验证才行。
很快，当凯尔就在怀疑真正的海盗皮蓬·扎克菲斯要自己把自己抽筋死时，变相怪这才像是吃饱了一般打了个嗝，麻利的站起身来，顶着皮蓬的脸说道：“可以了，主上，现在他的记忆都储藏在我的身体里，我随时可以提取。”
凯尔看着地上脸上呈现呆傻模样的海盗水手长问道：“那他呢。”
“死是死不了，”变相怪看着脚下的海盗说道，“就是可能记忆变差，最坏的情况就是变成傻子。”
凯尔好奇的看着变相怪道：“你这是什么能力，我怎么不记得变形怪有这能力。”
变形怪迟疑了下还是回答道：“大人，这是大老爹自己研发出的一种能力，只有在幼年期受过特殊照顾的变形怪才能获得这种能力，是在我们种族天赋【侦测思想】的基础上强化了的一种变异能力，这种能力被大老爹称为【吞噬记忆】，可以通过吸食对方一定份量的脑液来完全获取对方以往的记忆，但这种能力无论是对变形怪还是被使用者都有不可逆的损害，对于使用者可能会导致大脑萎缩彻底变成傻子，而使用能力的变形怪可能会变成疯子，逐渐被对方的记忆所取代，彻底忘记自己是谁。”
“那你还用？”凯尔有些惊奇的看着对方。
对方只得干笑起来，心想这还不是被你给吓得。
从他们这群和大老爹混日子的变形怪被这名邪恶的术士抓住后，就一直活在恐惧中，尤其是那个不久前被放出又被带回来接受惩罚的家伙出现后，它的下场被囚禁的同类们感到极度的恐惧，现在除了大老爹和及个别的死硬派不肯屈服外，剩下的成年变形怪已经基本屈服，尤其是得知只要肯听从命令的变形怪就能得到以往自由时也无法获得的好生活后就更是如此。
谁会和用鹅绒铺满十层的柔软床铺和牛奶蜂蜜白面包过不去？既然投降，还是第一次出来替老大做事，自然要表现得最好，这也是他下足了本钱，拼着自己受到损伤也要完成任务的原因。
老实说，它可不再想回到那个昏暗无光只能等着生蛆的地下水牢里。
凯尔自然没有变形怪的种族天赋，可以随时挂着【侦测思想】去窥探对方的想法，所以凯尔只是点了点头，算是信了对方的话。
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
就能看到先前原本躺了一地的酒鬼，此时都已经全部都站了起来，哪还有先前酗酒的模样。
这些都是被鼠帮收编进“鼠巢”里的情报人员，都是在偷鸡摸狗，打探消息上极有天赋的好手，再加上凯尔前世记忆里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侦查而反侦察知识，到也像是那么回事了，虽然里面有不少人被皮蓬·扎克菲斯发现，但结果还是好的，完成了猎捕计划。
这一次也算是一次测试，优秀的没有被发现的自然会提高待遇，没有通过测试的继续回炉重造，只不过这些自然不需要身为大老板的他来操心，自有躲藏在暗处观察的月光鼠们进行测评，并把情报数据反馈回鼠巢里的鉴定小组来打分。
将收尾工作做好，所有人全部撤离，一切照旧，恢复正常。而这一处动用了近百人的“谍战”甚至不会被任何外人所知道。
因为，这家旅馆也是他的，只不过私底下是用其他人的名义买下的一处产业而已。酒保依旧会是那个酒保，而醉鬼们，有的人来，自然就有的人会走。
就像是生活，没有谁会一直陪在谁的左右，总会被替代。
第三百二十七章：诗人
悠扬的琴声在喧嚣的街头上响起，吟游诗人弹奏着手中的弦琴放声歌唱着。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饱经风霜的沧桑感，引得不少怀春少女的驻足，也为他那摆放在人前的琴盒里填了又填，虽然里面的钱币不多，但却都是少女们满满的情意。
男人唱的很陶醉，一直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直到一连串异于铜赛斯的悦耳叮咚声在琴盒里响起，男人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琴盒里那一堆铜币里过于耀眼的金杜隆。
“您真是康概，祝愿您幸福常伴，财富相随。”男人停止了歌唱，俯下身子真诚的感谢着打赏者的慷慨，直到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曾见过的面具——【娜塔莎的嘲讽面具】
凯尔把玩着手里剩下的两枚金币，对着吟游诗人笑眯眯的说道：“文力克奇·沃克曼，又见面了。”
吟游诗人盯着凯尔足足一秒后，才展颜笑道：“啊，原来是您，我慷慨的朋友，这绝对是诸神的安排，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文森斯特猎魔大师还好吗。”
凯尔捏了捏额头上的兜帽，微微欠身道：“拖您的福，大师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一起喝一杯如何？”
“自然愿意。”文力克奇立刻答道。
对于凯尔这名不速之客，仰慕吟游诗人的人们自然是不满意的，尤其是那些性格泼辣的渔家少女们，有那胆子大些的直接就掐着腰愤然的看着凯尔，但凡与之对视就要被一顿臭骂。
对于这种情况，凯尔只是在悄然掐了一个连法术都不算的惊悚印记就让这些没眼力见的家伙们滚蛋。
等文力克奇收拾好自己东西后，文力克奇这才注意到凯尔身旁的那位，一名其貌不扬，丢在人群就泯灭与大众的年轻人。
“这位是？”文力克奇好奇的问道。
青年微笑着的对吟游诗人说道：“你好，沃克曼阁下，我是大人的仆从，请叫我乌利尔就好。”
文力克奇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陌生年轻人，疑惑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年轻人依旧很有礼貌的说道：“我很肯定，这是和阁下的初次见面，能让阁下认为眼熟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在一旁的凯尔拍了拍手，将吟游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说道：“你要是对我的这位仆人感兴趣可以一会吃饭的时候在聊，不过，现在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好地方吗，受人欢迎的大诗人？”
“老布莱克家自酿的黑莓酒和炸猪排就很不错，也不远，穿过一条街左拐就到。”文力克奇略有些古怪的看了眼身边的少年，将琴盒背在了自己的后背接着说道，
“不是我受欢迎，而是这座城市太缺乏艺术的熏陶了，虽然世人都在诉说着温尔斯顿的奢华富裕，但在我看来，这就和一位衣着华丽，面容艳丽的村妇一样，空有一个漂亮的皮囊，里面却是草包一个，但凡一个王者亲临，甚至不需要言语，只要展露一下肌肉，就会立刻跪倒在地亲吻他的脚尖。”
凯尔像是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讥讽，反而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温尔斯顿人确实是缺少有利于人民身心健康的娱乐项目，所以容易变得少见多怪，看来是需要一批娱乐活动来陶冶一下温尔斯顿人的艺术修养了。”
文力克奇听完后，瞥了瞥嘴不置可否。
阳光下，吟游诗人的笑容很暖，很是有一种大叔的魅力，三人一路行来无论老少，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热情的和吟游诗人打个招呼，说上几句。
看着眼前的一幕，凯尔好奇的问道：“你是这里的本地人？”
“不是，”文力克奇揉了揉笑得有些酸麻的腮帮子道，“只是流浪时间长了后的一种习惯而已，去哪里都喜欢和邻里街坊处好关系。”
很快，两人就到了诗人口中的老布莱克家开的店。
与其说是店，倒不如说是间民宿，逼仄的空间里摆放了三张桌子就显得十分的拥挤。
屋子里除了一个瘸腿的老头外，就剩下一个看上去有些腼腆害羞的小姑娘了。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能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但凡兜里有点闲钱的也是泡在酒吧里。点上一杯量大难喝得和马尿差不多的黑麦酒，就能和其他的酒鬼扯呼一宿。
至于那些有钱人，自然会在自己的别墅和花园里聚会。
文力克奇熟练的点了两份炸猪排套餐，又和小姑娘调笑了几句把女孩逗得面红耳赤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先上来的黑莓酒道：“虽然我曾经在巨臂旅馆受过大师的邀请，两次受到阁下的盛情款待，但说起来实在是冒昧，还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是？”
“叫我凯尔·文森斯特就好，一名见习的猎魔人。”
凯尔并没有动自己的那杯黑莓酒，且不说那黑黝黝的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液体，就是用来盛放的那沾着褐色污渍的木质酒杯就很难让他将这玩意喝进自己的肚子里。
文力克奇笑着看着凯尔道：“凯尔大人，你是温尔斯顿鼠帮的人吧。”
凯尔把玩金币的动作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谁说的？”
文力克奇笑了，放下手中的木勺而是摩挲着摆放在脚边的琴盒说道：“因为在巨臂旅店时，我自称自己是文力克奇·布莱克，而在温尔斯顿我一直自称自己是文力克奇，只有在见到鼠帮的老板不死老乔时才唯一一次自称过自己是文力克奇·达尔曼，所以，您说呢。”
凯尔听完忍不住畅快的大笑了起来，拍手鼓掌道：“不愧是搞情报的，仅仅是一些言语上的细节你就能捕捉到漏洞，那这个人想必也是你们的人了吧。”
说着，凯尔将一枚边角磨得发亮的徽章丢在了他的面前。
那枚徽章上赫然写着：遵旨本性，一往无前
文力克奇瞳孔一缩，愤然吼道：“纳纹是你杀的！”
话罢，一串寒芒闪现，不知何时，一枚细长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吟游诗人的手中，直直的刺向凯尔的咽喉！
第三百二十八章：恐惧在前，危险在后
【克敌先机】！
恒定法术自行发动！
吟游诗人发动的突袭瞬间在凯尔的动态视觉里，就像是蜗牛蠕动一样缓慢。
凯尔仅仅是向后一仰就轻松躲了过去，只不过这个举动似乎早在吟游诗人的预料之中，文力克奇直接顺势用另一只手抓起身边的琴盒就狠狠的抡向了凯尔。
凯尔这次甚至都懒得去挪动屁股，直接抬起左臂格挡，这种街头斗殴式的攻击烈度，对于如今年轻的龙脉术士来说，甚至还不如挠痒痒来的有感觉。
老旧的琴盒在这一击中轰然碎裂开来，无数木屑和铜板就这么哗啦啦的散落在半空中，遮挡住了凯尔的视线。
凯尔眼睛微微一眯，穿透漫天的铜板和木屑，精准的捕捉到了吟游诗人那真正的一抹杀机。
那是一柄剑。
一柄被隐藏在弦琴之中的杀人剑！
曾经，琴身是它的剑鞘，琴头是它的把手。
但随着诗人的怒火，这柄本用来致命一击的暗杀剑却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凯尔的面前。
看着剑身上的那抹绿，凯尔就清楚的知道剑身上涂满了剧毒。
年轻的龙脉术士可没有以身试毒的觉悟，他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指头对准了对方。
瞬间，三环法术【人类定身术】发动。
随着攻击的发动，凯尔从超动态视觉中退了出来，只是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如他预期般的上演，对手的动作依旧灵活敏锐，手中的剑更快三分。
那柄比长剑要细，比刺剑要宽的墨绿毒刃，在凯尔的视野中如同捕食猎物的毒蛇般直扑凯尔的咽喉。
这一变故让凯尔不由得一怔，显然凯尔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多年的作战本能让他的行动比思维更快。
“轰！”
瞬间，凯尔的身形暴退，同时几乎是本能的屈指一弹。
刹那间，好似有月光滑过。
房间之中尽是剑与剑的交鸣，金属与金属碰撞弹跳的火花。
待到凯尔稳住心神再看去，文力克奇已尽显狼狈之相。
身上如同梅花绽放般的点点殷红，活化的秘银短剑宛如一名凶狠乖戾的搏命死士般，招招致命。
在秘银短剑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下，文力克奇先前那股锐气早已被泄掉，完全处于被动招架的状态。
凯尔的活化剑剑术底子承的是老猎魔人文森斯特的斩魔大剑，走的是快如疾风，大开大合的霸道斩剑之术。
但没了持剑人这一弱点，凯尔的活化剑剑术就少了几分堂而皇之的霸道，却多了几分有我无敌的凶戾和暴虐。
文力克奇的剑术本是不弱，可在面对没有持剑者的活化秘银短剑，只能被动的格挡招架，几次试图突围到凯尔身边，反而被秘银短剑窥到破绽连刺几剑，虽不致命，却是大大影响了身手灵活，更是被动。
凯尔这次不敢再托大，使用弱化后的无声法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是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凯尔老老实实的站在秘银短剑的后面，规规矩矩的双手结印轻声吟唱着咒语，将五颗硕大饱满的【魔法飞弹】轰向了对方。
面对必中的魔法飞弹，文力克奇这次避无可避，直接被魔法飞弹给砸倒在地，被收到命令的秘银短剑点着喉咙按在地上。
凯尔伸手一召，立刻一根原本挂在墙壁上的麻绳就翘起一头，如同一条灵巧的蟒蛇从墙壁上蜿蜒而下，将吟游诗人文力克奇如同粽子般死死的捆绑住。
被魔法飞弹砸的鼻青脸肿，再无先前风采的文力克奇神情恍然却又平静的看着凯尔说道：“原来你是个巫师，那作为普通人类的我输给你就没什么好冤的了，我只希望你能放过布莱克和他的孙女。”
先前两人的交手过于突然，但来的快去得也快。
在场的另外三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
跟着凯尔过来，自称乌利尔的年轻人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抽出怀中的长匕首对准老布莱克，而老布莱克则瘸着腿三步并作两步将自己吓傻的孙女护在身后。
凯尔先是看了看这三人，这才笑着说道：“原本我是打算放过他爷俩的，只是你这么一说我改主意了，没猜错的话他俩也是你们的人吧。”
原本抱着自己小孙女一起瑟瑟发抖的老布莱克猛地窜了出去，身后灵敏的竟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只是当他熟练地向柜台下面伸手一捞却是捞了一空。
他不由骇然的低头看去，原本藏在柜台下，每天关门前都会被他擦拭保养一遍后再装好弦，上好弩的霍斯顿军用弩的残骸正散落在地上。
几头皮毛锃亮的大老鼠正趴在军用弩的残骸上面一边磨着牙，一边冲着自己凶戾的嘶鸣着。
老头叹了口气举起双手退了回来，将自己的孙女护在身后道：“这位巫师大人，求你放过我的小孙女，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以前，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凯尔也叹了口气，摊开自己的手掌道，“但现在的她却因为你的立场有了仇恨，不要怪我，交给你了。”
“好的，大人。”先前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这时出声说道，而一直表现得淡定的文力克奇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恐惧。
因为年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文力克奇忍不住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后挪去，叫骂道：“诸神在上，这是个什么怪物，离我远点！”
凯尔看着被变形怪逼近的文力克奇，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
人类最恐惧的根源就是未知，可危险却往往来源于好奇心。
未知前的恐惧，好奇之后的危险。
做人真难。
走出房间，凯尔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大太阳，现在正是阳光正足的时候。
正是拜访那些不做人了，却喜欢宅在家里的吸血鬼们的好时候！
这次威尔曼的吸血鬼们披着黑衣使者的外皮，打着外交官的旗号来的。
对于官方层面的人来说，死了会是一件很严重的外交事件。
可对于凯尔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他又不是政客，需要妥协和交易。
要倒霉也是阿诺市长他老人家和市政厅的那些议员们倒霉。
何况，作为自由城邦的温尔斯顿，虽然名义上归艾利兰卡王室，但实际上却拥有着完全独立的自主权。
只要前方的霍思顿和艾利兰卡边境没有被破，纵使威尔曼帝国有着一吞天下的威势，也不可能跳过霍思顿来举兵攻打温尔斯顿。
最多就是在谈判桌上吐吐口水，伸腿使使绊子什么的。
而且，凯尔完全可以在事后，让变形怪们上演一出自编自导的戏码，找上替死鬼盖上一块说得过去的“政治遮羞布”，再赔上一笔数额可观到让各方满意的金杜隆。
第三百二十九章：起点即终点
“嘭！”
带着灿烂的火星，一捧人形飞灰在阳光下爆裂开来，转瞬就消散在半空中。
凯尔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驱除面前有些呛鼻的飞灰，随后像是捏小鸡一样从脚下提起一个模样凄惨的家伙放在阳光下，灼热的火焰瞬间在那人的身上燃起，烧得他痛苦的哀嚎起来。
威尔曼的吸血鬼们完全能满足那些霸道总裁快爱死我的少女遐想，禁欲系的俊脸上渲染着哥特式的阴郁，在配上一看就贵的得体的华丽服侍，简直就是伊甸园里那诱人的浪漫禁果。
当然，一切的一切，是它们不露出贪婪的吃相和现在暴露在阳光下的惨状。
作为黑夜的宠儿，白天的吸血鬼们简直就是脆弱不堪，凯尔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自身的魔力，仅仅是打碎几扇挂着彩绘玻璃的天窗让阳光照射进来后，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将一个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吸血鬼们提溜到阳光底下曝**bq，还是不加胡椒面的那种。
被凯尔掐住脖子的吸血鬼一边忍受着阳光的炙烤，一边徒劳挣扎的嚎叫着：“该死的北方佬，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威尔曼帝国终有一天会统治整个奥斯德兰，到时候我会在祖地看着你的灵魂被一点点的撕碎，只留下哀嚎的残躯苟活于世，啊啊啊啊！！！”
“切，败犬的嘶鸣。”凯尔无聊的冷哼一声，就直接用手中的秘银短剑刺穿了这头吸血鬼的心脏，“嘭”的一声，带着点点火光，眼前的吸血鬼就在阳光下散落成一堆飞灰。
总共十六个威尔曼吸血鬼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凯尔解决掉，至于这栋大使馆里其余被奴役成血仆的普通人类，凯尔并没有动手，而是扔出几个昏睡咒让他们陷入了沉眠。
一名披着麻布斗篷的盗贼小心翼翼的靠近凯尔道：“大人，佣兵那边快要到了，您看，我的酬金……”
凯尔看了对方一眼后，直接丢给对方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盗贼看到丢来的钱袋子顿时眼神铮亮，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伸手去抓，嘴里还不忘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只是当盗贼双手接住那一大袋钱币的同时，他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也就咕噜噜的滚落到凯尔的脚下，直到死亡他的眼神中反射出的还是那贪婪成性的目光。
一名鼠人暗夜告死者从盗贼摔倒在地的无头尸体后出现，对着自己的术士主人深鞠一躬后，身形就再一次隐匿在黑暗之中。
看着脚下的尸体，面具下的凯尔撇了撇嘴，一个原本挂靠在黑匕首，现在试图投靠阿萨辛组织的傻盗贼，连自己的东家还没确定下来，就想出来捞快钱，当真是死不足惜。
凯尔整了整衣领就从盗贼的无头尸体上跨过，至于那一袋子钱币，已经被鲜血污染了，臭了也就不要了。
等走出威尔曼大使馆，拐到街角，凯尔正好看到街道尽头一群凶神恶煞的佣兵拿着武器，无视四周慌乱尖叫的人群，笔直的冲向了威尔曼那栋大使馆。
躲藏在人群中的凯尔怜悯的笑了笑，对准大使馆丢出了一道范围法术【解除魔法】，将里面的普通人类全部唤醒。
随后，就是喊杀声一片。
那是一群凯尔通过刚才那个傻盗贼在黑暗世界中招募过来的一群亡命徒，而且是一群因为各种原因对威尔曼人异常仇视的北地人亡命徒。
凯尔不欠他们什么，真金白银的一千枚金杜隆就放在他们先前躲藏在黑港的仓库里，只要他们有命回来拿。
政治的遮羞布，凯尔已经给威尔曼帝国和温尔斯顿市政厅双方找到了，至于倒霉的城市护卫队，那就和凯尔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看着开始冒火光的威尔曼大使馆，凯尔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来。
历史就像是一个圆，周而复始，重复重复再重复。
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吸血鬼们追杀。
离开温尔斯顿的那一天，是以猎杀吸血鬼开始的，如今回到温尔斯顿，还是以剿灭吸血鬼为终结。
看来他和吸血鬼们还真是一段孽缘。
看了眼彻底着火的威尔曼大使馆，凯尔转身离开。
立刻尖叫的人群后，凯尔逐渐开心起来，出门一圈，积压的问题被自己一天就解决掉，看来自己真是个工作达人，嗯，应该奖励自己一下，放个假啥的。
只是想到这里，凯尔用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但是干啥捏？
去看道格拉斯家那纯粹是找事，回到老文森斯特那里，估计这个时候不是在给那位狸猫公主滴血验亲就是筹备加冕仪式一类的事情，绝对无聊的要紧。
霍斯顿国王的王家谍报网还在筹备之中，自己去了也没啥用，现如今击杀普通人根本就不给他出经验，想让他把蚊子腿当肉都不成。
总不成去上学吧？
凯尔突然面色古怪起来，前世记忆里的自己可是九年又九年的，上了六年班后参加各种培训学习又四年，最不愿意学习的人反而几乎一直在不是上学，就是上学的路上。
难不成自己到了这里还要去上学！
算了，先回莫德海姆。
走到无人的角落后，开启一道传送门直接送他回到了莫德海姆的卧室里。
从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卧室中走出，看到凯尔的鼠人侍从们就立刻开始围着凯尔转了起来。
洗完澡换上一套居家的宽松居家衣服，凯尔就从身侧鼠人端着的果盘里捏起一串葡萄丢入嘴里道：“去把变形怪们叫来。”
走进议政大厅，凯尔刚横躺在独属于自己，铺满厚厚一层柔软皮垫的宝座上。
就看到从大门外颤颤巍巍走进来的老鼠人斯普林特。
还未养好伤的老鼠人斯普林特拄着拐杖，在两个年轻鼠侍从的搀扶下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王座台阶之下。
推开侍从，丢掉拐杖，斯普林特直接跪倒在地，头贴在地面行大声喊道：“请大人派兵杀了我的孽徒白毛鼠，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第三百三十章：自由的界限
凯尔懒洋洋的横躺在大角鼠王座上，抿着水晶杯里的葡萄汁，斜眼看着斯普林特，嘴角却忍不住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这老货看起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可是每一次用【侦测思想】来窥探对方，却都是充满敌意的红色光圈。
而且还心思缜密，在自己面前很少有过多的内心活动，直到现在也没有被窥探出来他脑子里真正在想些什么。
不过大势在我！
只要一日莫德海姆的权限——战斗法术书在自己的手中，那一日这些已经被打压下来的原生鼠人们就对凯尔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对于斯普特林这支老原生鼠人内心的真实算盘，凯尔实在是懒得去算计，只要他不拦在自己的面前，有再多的想法，凯尔也不会去动他。
凯尔懒散的摆了摆手道：“行啦，行啦，我知道了，白毛鼠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去了，不需你操心了，好好养伤，我还指着你能再替我带出一批鼠人武僧呢。”
斯普林特看到凯尔这态度就知道自己再说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于是只得站起身来，在两个鼠人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退到一旁。
刚好，一群露出本来面貌，像是四肢纤细et外星人的变形怪们在两名骇鼠战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站在王座前神情忐忑的看着凯尔。
凯尔很满意这些变形怪的态度。
对于变形怪来说，形体变化就像是动物和人用来遮羞的皮毛或衣服一样，像现在这种以原本模样出现在凯尔面前，就像是狗狗露肚皮一样代表着臣服与试好。
看着下面的十九个变形怪，凯尔坐直了身子说道：“既然你们决定为我做事，那么先前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就会做到，你们的伴侣和幼儿我都会妥善安排。”
“那请问‘大佬爹’怎么办？”变形怪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
凯尔一摊手道：“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从一开始我就是想和你们合作，我可没有故意在针对他，甚至你们可以劝劝他，只要他同意为我做事随时都可以出来。”
现在凯尔的囚牢中，除了大佬爹外，就剩下几个强硬份子，而作为整个奥斯德兰大陆上人数可能三千都不到的稀有异怪，凯尔还是很珍惜的，能不杀就绝对不会杀。
凯尔小唑了一口甜腻的葡萄汁继续蛊惑道：“你们为我做事，我庇护你们完全就是双赢的局面，你们想想看，与其在外流浪漂泊，赚不了几个钱不说还要时刻防备野外的强盗和野兽，倒不如加入我，利用你们种族的天赋优势去做一些你们擅长的事情，虽然同样会承担风险，但是比之前假扮马戏团四处流浪的生活相比，风险等同，但所收获的回报价值却是不同的。”
一名变形怪依旧有些愤愤的喊道：“可是我们没了自由！”
站在一旁的斯普林特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自由？”凯尔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八度，看着那个说话的变形怪追问道，“那请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自由？是朝不保夕的风餐露宿，还是打家劫舍的四处流浪，省省吧，你们可不是什么追求烂漫的吟游诗人，而是一群永远不会被世人所容的变~形~怪！”
凯尔站起身来走下王座，大步走到那个说话的变形怪面前，其他的变形怪畏惧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那个有些绝望的家伙。
可怜的家伙像是变色龙一样，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面相丑陋，身材魁梧的灰兽人，从他的嘴里发出更像是哀鸣的声音呜咽道：“大，大，大人。”
凯尔看着这个全身颤抖的家伙道：“来，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自由？”
变形怪灰兽人求助的看了看四周的同伴，这一刻没有一个同类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只能吞咽了一口吐沫试探的说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凯尔嗤笑道：“那剥夺他人生命，吃饭不给钱是不是也是自由？”
变成兽人的变形怪张了张嘴，有些不确信的说道：“我会给钱的。”
凯尔眯起眼睛看着对方道：“别忘了，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如果你所谓的自由是建立在别人的鲜血之上，那叫无法无天！”
凯尔不再逼迫变形怪，而是转身回到自己的王座上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果汁，平静地说道：“自由，自由是指你们可以凭借自身的意愿去行动，意志不会受到他人的强制，行动不会受到他人的干涉，这才叫自由，但这一切要基于一点，那就是你要为你们所作出的行为去买单，就如现在！”
凯尔端坐在王座上摩挲着王座上的把手，身旁的一名鼠人侍从正殷切的给他的水晶杯里倒满果汁。
年轻的龙脉术士神情傲慢的看着下面的变形怪们说道：“你们抢劫我，是你们意志的自由，你们和我开战，是你们行为的自由，但可惜的是，你们战败了，所以，你们要为你们的自由负责，成为我的俘虏。
而我，是如此的善良与宽宏，没有平等的，像是你们对待我一样去对待你们，‘自由’的掠夺你们的生命，而是给予你们机会，一个赎罪甚至还会赋予你们相应报酬的机会，你们替我工作，我付你们报酬，当然，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现在你们之中有谁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你要你的自由，那公平起见，我也有我的自由不是吗。”
看着凯尔脸上露出的笑容，变形怪们齐齐打了个寒颤，显然都听明白了凯尔这话里真正的含义。
“何况，”凯尔端起水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邪恶的笑道，“难道你们之前就是自由了吗，你们嘴里所谓的自由是你们自己真正所想的，还是这么多年来大佬爹一次又一次灌输给你们的，你们就这么确定大佬爹给你们灌输的思想，没有他的私货在内，当你们自己想要和想做的在和大佬爹对你们要求不同时，你们自己就没有疑惑过？
嗤，自由，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自由，只不过是看和什么对比而已。愚蠢的家伙们。”
如同曼德拉效应。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产生与现实不同的认知偏差，实质上就是因为你所接收到的外界反馈，给你的信息本身就是错误的，每一个接收到错误信息的人又变成了一个新的信号塔，再次将错误的信息传递并反馈给周围，就这样不断的传递和覆盖，最后你就会将这个错误的信息变成了你潜意识里的事实，并自行补脑完善来巩固你的认知。
一众变形怪迷茫或恐惧的看着彼此，显然凯尔的这番话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对于这些变形怪来说，从他们对这个世界有了自我认知开始，就一直在大佬爹的羽翼下生存，凯尔今天所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冲击。
凯尔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毕竟觉悟可能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思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凯尔打了个响指，招来了身侧一名早就准备好的鼠人书记官道：“这里是交给你们的任务，每个人拿一张，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正式是我莫德海姆的一员了。除了在任务中你们所扮演的角色外，你们现在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号，那就是——无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