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拒绝收编
战俘们看着一辆辆的卡车眼睛发亮，不管这个守备团实际战斗力如何，最起码这派头就让他们吃惊不已了。
“雄哥，这特娘的还是地方部队吗？卡车都是几十辆得造，也太特么有钱了吧？”
“劳资早说了跟着这帮人没错，你们发现没有，那些大头兵们一个个吃得是油光满面，绝对比咱们在中央军吃得还好！”
另一个战俘露出豁牙嘿嘿笑道：“是哩，俺看到嘞，他们警卫连那是一水的原装德国造，还有那个重机枪连，那家伙，俺都没见过那种机枪，光看着就不好惹。”
光头雄摸了摸自己标志性的光头，狡黠说道：“最好是能在这个团待住了，到时候咱们哥几个不免得露点真本事，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跟着海生他们是跟对了。
这时候几个士兵抬着箱子走了过来，一个士兵不满地嘀咕：“劳资还冒得吃哩，就给这帮龟儿子吃牛肉罐头，饿一顿又死不了人……”
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训斥他：“行了，少叨叨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之后就对着战俘们喊道：“十五个一组，挤一辆车，一人一盒罐头，不准多拿！谁要是敢手脚不干净，别怪俺翻脸揍他！”
战俘们一听是罐头，哪还管其他，闹哄哄就挤了过来。
他们也就是昨晚吃了点东西，就一直跑到现在，肚子早就空了，此时听到有罐头吃，一个个跟饿狼似的疯抢。
“排队，都排队！不排队没罐头吃……娘的，你个秃头敢拿俩，找揍是不？给劳资放下！”
“雄哥，帮俺拿几个！”
“日你们先人板板，你们这群龟儿子滴敢抢……”
海生闻声赶了过来，看到是战俘们在哄抢罐头，气得抽出皮带就是一顿乱抽。
战俘们见是他，也不敢反抗，一个个护着头边躲边吃。
李景林随后也赶到了，看到这种情况脸色十分难看，这种士兵哪里还有战斗力而言，根本就是一群散兵游勇。
他阻止了海生继续打人，就在那站着冷盯着众人。
渐渐地，战俘们似乎发现周围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吃罐头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战俘们不傻，一看李景林的领章上挂着两杠三星，就知道这就是那个守备团的团长了。
光头雄感觉要坏事，急忙打掉旁边豁牙的罐头。
“雄哥，你干……呃……”
海生哪里不知道李景林这是真生气了，这群战俘也太不争气了，为了点罐头就能乱抢，一点纪律性都没有。
这幸亏鬼子没追来，要不然这群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替这些战俘说话，好歹这群人也是他费劲救出来的。
“老大，这些战……”
“你闭嘴！”
海生暗叹口气，退了回去，转而对二小使了个眼色。
二小摊开双手，给海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战俘们感受到了李景林的怒火，尤其是看到在他们眼中本事最大的海生，都被对方训得跟个孙子似的，更是大气不敢喘。
光头雄这时候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带人抢了，刚开始还说要在这个团混呢。
“这位长官……”
“姓名！职务！”
“报告长官，中央军五三三团上尉连长何剑雄！”
李景林冷笑一声：“中央军？听着名气不小呢，不知道你们团打死了多少鬼子？”
光头雄昂首挺胸：“报告长官，我团参加过台儿庄战役，守过官桥，卑职亲手就打死了三个鬼子！”
听说对方打过台儿庄，李景林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毒舌。
“怪不得打了场胜仗后就溃退了，原来是这么打的，都抢东西去了吧？”
光头雄赶紧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大声喊道：“报告长官，我们在战俘营每天只有二两橡子面，兄弟们实在受不住饿，只要让兄弟们吃饱了，杀鬼子没二话……”
李景林大手一挥制止了对方：“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觉得打死三个鬼子多吗？就我的警卫连，哪个没打死过两个以上的鬼子，你在我面前显摆什么？”
“你觉得打过胜仗就是你们哄抢的理由？二小！你告诉对方，我们团已经歼灭了多少鬼子了！”
二小挺胸大声回答：“我团击毙一千六百多名鬼子，俘虏鬼子四十三名，击伤者无法估算！”
“海生！告诉这群战俘，你打死了多少鬼子！”
海生立正沉声喝道：“卑职击毙鬼子五十三名，击伤六名！”
李景林指着面前的光头雄大声怒骂：“那你这个打死了三个鬼子的，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炫耀你那点战绩？杀鬼子不是每个中国人应当做的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打死了鬼子就高人一等了！”
听到这里，别说是光头雄了，就是下面那些战俘也被这个守备团的战绩吓到了。
果军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部队了，莫非是对方为了收编他们，而胡乱编造的瞎话？
不过他们又觉得不太像，不说撒这个谎太容易被拆穿，就说他们本来就打算跟着这个团，人家何必骗他们呢？
“赶紧吃！吃完跟我回了营地就立马滚蛋，我的团不收你们这种不守规矩的兵！”
李景林说完转身就走，海生想上前解释几句，被李景林瞪了回来。
这下战俘们慌了，那个团长好像没跟他们开玩笑，真得不打算收留他们。
光头雄想上前解释，却被警卫直接挡了，没办法，他只能找到了海生这里。
“海生队长，你可得替我们求求情，我们好歹是你带出来的，兄弟们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战俘营过得是啥日子，到现在也就昨晚沾了点米，看到牛肉罐头哪里忍得住呀！”
海生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早干什么去了？我说没说过我们团纪律特别严明，到了我们团必须得守规矩！”
光头雄狡辩道：“这不是还没到吗？海生队长，你送佛送到西，得帮帮我们呀！”
海生也有心留下这些战俘，四处看了眼，招对方到眼前低声说道：“我们团座脾气上来了，就两个人劝得住，一个是许大哥，他那你就别想了，他出身东北军，本来就不待见你们中央军；另一个就是我们老大的意中人，医疗站的宁护士，她要是帮你们说话了，你们肯定就能留下。记住了，千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光头雄。
第七十七章 嘉奖令
别人不理解李景林为何拒绝收编这群战俘，只有李景林本人知道，这群老兵痞并不适合溃兵团。
溃兵团从他手上发展壮大，凭的就是严格的纪律性，他可是按照后世pla的标准严格要求他的士兵的。
这也是大家背地里诟病的一点。
在他们看来，这队列内务干得好不好，有啥用，又杀不了鬼子。
尤其是团座动不动突击检查，不仅管被子叠得整不整齐，就是脸盆的摆放都必须得排成一线。
有点文化的，说团座这是有强迫症，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没看团座的耳朵鼻孔眼睛都是左右对称吗？
这强迫症都已经没救了。
鬼子的追击中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被鬼子大队长喊了回去。
原因是许大勇率领的一营大张旗鼓朝着鬼子的瓦庙阵地进军，鬼子大队长怕瓦庙阵地有失，放弃了追击，返回了瓦庙阵地。
同样，这也算是救了卫正业一命，他几次差点被鬼子抓住，身边的战俘剩了不过几十人。
其余的战俘，大部分被杀，鬼子这次没有留手，没有再招纳俘虏。
回到营地第二天，李景林就接到了上面的嘉奖令。
与嘉奖令先一步抵达的，是整编命令，溃兵团被整编为第八独立加强团，编制上属于汤恩侯的三十一集团军，但是实际上归属第五战区司令部指挥。
这也是上层妥协的结果，相当于名义给了你中央军，但是实际好处却是捏在了自己手里。
李景林瞎猫碰到死耗子打掉了鬼子的渡河工具，让鬼子无法西进，使李祖仁放心大胆地执行外线包围战术，北方的战役转折点已经出现了。
随着孙连重的第二集团军赶赴战场，鬼子的两翼合围计划彻底破产，果军四路大军展开反攻。
本来溃兵团应该继续骚扰鬼子的后方，但是上头又怕捧起来的标杆折损进去，这会让各个大佬脸上无光。
刚报告给委座他们如何指挥独立团若定取得了一场大胜，后脚独立团就被鬼子歼灭了，这让大佬们情何以堪？
况且以一守备团之兵力，歼灭一千余鬼子，上头猜测这个团必定伤亡惨重。
没说的，赶紧下令溃兵团北上谷县休整。
“王家集战斗的胜利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为第五战区……为此中华民国国民军事委员会对三十一集团军麾下第八独立加强团全体官兵给与通令嘉奖！常凯申，民国二十八年五月十二日。”
宣读嘉奖令的还是徐处长，他笑眯眯地把嘉奖令递给李景林：“恭喜你了，李团长，这可是委座亲自签发的嘉奖令，今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呀！”
李景林庄重得接过嘉奖令，其实内心根本就不以为然。
鬼才信这是常凯申发的呢，八成那字都是秘书代签的。
“承蒙徐处长关照，李某才能得此殊荣呀，正好，我那弄来些新玩意，待会儿请徐处长品鉴一番。”
徐处长此来一是宣读嘉奖令，另一个就是督促溃兵团尽快北上。
说实话，李景林还真想追着鬼子痛打落水狗。
他也没想到战局变化得竟然这么快，前几天北边还到处告急呢，这里被突破，那里被攻占的，怎么突然间画风突变，鬼子大部竟然被包围了？
而且还是四路总反击，听说鬼子现在是狼狈逃窜，拼命朝南突围。
可惜徐处长这位政训处处长在旁边，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下令部队撤退。
……
宁雪很烦，因为有个光头老是在她身边叨叨。
光头不是别人，就是光头雄。
这没到营地不知道，到了营地之后，光头雄算是彻底重新认识了溃兵团。
这哪里是地方部队，光重炮他就见到了两门，虽然对方遮得严实，但是他可是见过克虏伯105重炮的，当初打淞沪的时候，这炮是中央军的大杀器。
光重炮就有两门了，那别的炮肯定还有，甚至重炮都不止这点。
没说的，这个团他待定了。
他可是受够了被鬼子炮轰的滋味了，在他看来，这个团有这么多重武器，就遇到一个鬼子联队都敢硬刚，根本就不虚鬼子。
于是为了不被赶出去，他就跑到了宁雪这里，试图走夫人路线，让团长大人收留他们这帮兄弟。
“我说你这人咋回事，没看姑奶奶这正忙着吗？我跟你说过了，姑奶奶跟那个李团长不熟，你这事找我没用！”
“宁小……呸，宁奶奶，弟兄们真得快活不下去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这女菩萨不能眼看着我们饿死不是？”
“你才奶奶呢，姑奶奶有那么大吗？喂，姓李的，你快过来管管，别把麻烦事都推姑奶奶这！”
光头雄转头一看，就看到李景林诧异地朝他这看过来。
切，还说不熟，对着团长都敢自称姑奶奶，要说你俩没一腿，打死我都不信！
“你咋回事？怎么还没走？不是说了让你们回到营地就赶紧离开吗？”
光头雄哪敢说是海生暗地给下面人打招呼了，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扮起了可怜。
“李团长，弟兄们真得是想报国杀敌，跟在您手下弟兄们都觉得那才是跟对了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收留我们吧！”
李景林斜睨对方一眼，突然说道：“去过食堂了？”
“去……没去，没去，我们……”
“行了，实话跟你们说，你们不适合我的团，我想你也看到了，我的团的纪律十分苛刻，而你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光头雄一听，就知道是上次的抢食事件让对方有个很大的意见，他扑通一声跪下。
“团座，弟兄们上次是真得饿狠了，平时绝不会那样，我们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为了打鬼子，团座，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宁雪在旁边看着光头雄又跪又哭的，也有些不忍心：“姓……李团长，人家也没犯什么大错，而且人家之前也不知道你们团的规矩，所谓不知者不怪，你就别不依不饶了。”
李景林有些哭笑不得，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哪里是不依不饶的问题。
可是看着一个大男人跪在他面前，也的确是不像话。
“行了，赶紧起来……不起来？不起来就赶紧滚蛋！”
光头雄一听愣了下，紧接着脸色大喜，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们要是真想加入我的团，那就有的是苦头吃了，我给你们七天的考虑时间，随时都可以离开，别喊苦喊累就行！去找海生去吧，你们怎么也是他带回来的，我会告诉他如何安排你们的。”
第七十八章 整编会议
光头雄艰难跋涉了好几天，终于明白这个团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了。
他们主要负责帮助后勤辎重队搬运物资，短短几天，一个个累得差点吐血。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人嚷嚷着要离开，但是吃过一顿午饭之后，就再也没人提了。
甚至他们其中有人表示，只要天天能吃得上这些饭菜，就是累死都值了。
战俘们每天的工作主要是搬运物资，然后跟那些民壮一起，跟着车队行进，到了地方扎营，民壮们可以帮忙做饭干些轻快活，可他们不行。
他们要挖好壕沟，还要架上铁丝网，铁丝网上还要挂上吃完的罐头铁皮盒子，而后才能吃饭。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可能的，还要值夜，还得有明暗哨，据说这是在国统区才比较简略，要是战时，明暗哨加倍不说，还得有巡逻队。
据说这是团座要求的，只要不在大后方，就得如此，说是防止鬼子偷袭。
……
七天后，谷县县城。
谷县成了溃兵团的新驻地，城内公署旁边的田赋管理处被征用为溃兵团的办公地点。
在溃兵团进驻前，上头派来的八百补充兵与谷县原保安团也早已等在了这里。
随着溃兵团正式抵达，整编也正式开始了。
这天，是第八独立加强团的正式整编会议。
会议室里，多了几个新人，其中卫正业赫然在座。
上头拨了这么多补充兵，自然不会不管不问。
也不知道卫正业走通了谁的关系，被调任到溃兵团担任副团长。
至于原副团长项伟泽，直接被调离。
与此同时，上头以第八独立加强团军官不足为名义，调来了一个少校营长与四个上尉军官。
王天存就是新任的少校营长，年纪与李景林差不多，是黄埔十二期的。
此人能在短短两年间就从少尉干到少校，没有后台鬼都不信。
剩下的四个上尉，两个是王天存带来的班底，另外两个分别是保安团的副团长方大同与兵役站的上尉副站长张秉生。
经过这轮扩编，溃兵团的兵力达到了三千多人，按照常理来说，可以组建五个营了。
但是众人昨晚经过紧急磋商之后，却是并没有这么做。
李景林先是宣读晋升令。
“兹任命卫正业中校为第八独立加强团中校副团长，大家掌声鼓励。”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原溃兵团的老人们虽然鼓着掌，眼睛却是恶狠狠盯着对方。
对待来摘桃子的人，没人会喜欢，尤其是海生这个与对方有过节的，眼睛眯着一直瞄准了对方的额头。
卫正业志得意满，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众人的敌意，朝着众人敬礼。
李景林心里冷笑，且让你先高兴着，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跟劳资这个穿越者比手段，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轻咳一声：“卫副团长是来充实我团力量的，大家务必要好好‘对待’！不得阳奉阴违！必须要充分‘尊敬’卫副团长！”
下面人有气无力地应是，似乎李景林在下面人眼里毫无权威。
“下面宣读参谋主任的任职，黄宗平少校调任后勤处处长，许大勇少校晋阶为中校，担任我团参谋主任，大家掌声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与卫正业的待遇截然不同，大个儿甚至忍不住喊了声‘好’。
其实李景林明白，参谋主任（就是参谋长，但是果军团一级叫参谋主任）的最佳人选是刘麻子，但是有时候，能力并不能决定一切，亲疏远近才是决定的关键因素。
剩下的则是各营编制以及军事主官的调动了。（防止观众老爷们说我水字数）
首先是编制方面，溃兵团施行的是三步兵营一轻炮营的编制。
一营编制一千二百人，刘麻子从二营调任一营担任少校营长，大个儿也调任到一营担任少校副营长缺员从解救的战俘和补充兵获取。
二营编制八百人，瘸子从一营调任到二营担任少校营长，眼镜担任二营副营长，缺员从补充兵获取。
三营编制五百人，营长是王天存，方大同担任副营长兼一连连长，剩下的两个连长由王天存带来的两个连长担任。
轻炮营营长还是赵铁头，不过赵六福的重机枪连被编进了轻炮营，员额三百五十人。
特战队升格，为营级编制，人数从各营选拔，员额暂定为八十人，海生担任少校队长。
其他的警卫连、辎重连、运输连等变化不大，团级架构倒是丰富不少，多了几个作战参谋，例如狗春就是其中之一。
等李景林安排好各职部的安排之后，卫正业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人人都有分属的工作了，就他没有呢？
要知道就连张秉生都当上了兵役科科长，负责招兵事宜，怎么唯独漏了他？
看到这里，他哪能不明白这是姓李的在针对他，于是他就悄悄踢了下旁边的王天存。
咱俩可都是空降下来的，得拧成一股绳，而且来之前，两人说好了要组建攻守同盟的。
王天存一直不动声色听着坐在中间的李景林宣读命令，对卫正业的小动作表示毫不知情。
他哪能看不出来姓卫的原来跟溃兵团就有矛盾，根本就不仅仅是摘桃子的问题。
的确，他的三营人数不多，仅仅只有五百人，但是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这年头，真当上头下个命令下面人就得遵守了？
这也太天真了，真要是如此，果军能从淞沪退到渝城？
不说远的，就说当前的随枣战役，李祖仁资格够老，官阶够高了吧？
可他指挥得动三十一集团军的汤恩侯吗？
哪次不是李祖仁拍电报给委座，委座再给汤恩侯下令才行？
这还是大的，小的更数不胜数了，多少师级团级根本就不听上面的招呼，命令增援哪里，进攻哪里，防守哪里，有多少正经做到的，有的甚至连个理由都懒得编，逼急了直接投鬼子去了。
真要是让他去当一营营长，他还担心姓李的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他敢保证，去了一营，别说指挥一个营了，就是一个连估计都够呛，没人会听他招呼。
相反，有啥问题，都得他顶。
因此听李景林把他安排到那个以保安团为主的三营，还把跟着他的两个连长也派过来了，他心里感激李景林还来不及，怎么会跟着姓卫的拆李景林的台？
第七十九章 欺人太甚
会议到了尾声，李景林自然不会授人以柄，只见他笑眯眯地转头看向卫正业。
“卫副团长，你刚来可能很多情况不太熟悉，我看这样吧，你先把今天这场整编会议做一份令所有人满意的报告出来，这样也好对上下都有个交代嘛，同时你也能熟悉熟悉情况，为以后的工作打个好基础。”
卫正业脸色铁青，但是李景林话说得冠冕堂皇，他就是报告给自己的后台，后台也没法为他出头。
李景林说完之后，不等对方答应，就宣布了散会。
所有人三三两两地朝外走去，就是王天存都没上前与卫正业搭话。
刚到门口，他就被李景林叫住了。
“王营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整编的最大好处就是不再需要自筹补给了，由上面拨付军费，虽然依然不足，却是解决了大部分经费问题。
况且此时钱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物资，很多地方军阀有钱都搞不到物资。
溃兵团归属正规军序列，编制上还属于中央军，得到的好处自然不少。
上头拨付了大量的武器与物资，虽然实际到手的与签收的单据差距很大，但是依旧让全团的火力上了一个大台阶。
溃兵团再次面临枪多过人的情况了，不过这次李景林没再敢把枪送给组织，毕竟团里此时不全都是自己人了。
许大勇穿着崭新的中校军装，有些别扭地扭了扭身体：“净整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打仗的时候要是穿这一身，小鬼子岂不是得盯着我打？”
瘸子整了整新式少校军装，美滋滋地说道：“这是礼服，可不是打仗滴，旁边那套才是常服，哎，许大哥，你那领章上有个叉，咋跟我们不一样捏？”
刘麻子羡慕地看了眼：“那是参谋军官的标志，跟咱们军事主官不同。”
海生没穿新军装，继续穿着自己的伪装服，这次他没站门口，而是站在了窗边，紧盯着对面的副团长办公室。
“我当初就该背后给他一枪！”
他没指名道姓，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本来大家就对这次的晋升不太满意，起初在他们看来，团座这次肯定要高升了，不给个师长，怎么也得给个旅长当当。
结果团座还是团座，大家伙的升迁几乎被卡主了。
好在上头给的兵员不少，大家伙怨气算是小了点，毕竟手头的力量大了。
虽然差强人意，也算是勉强过得去。
后来他们觉得，许大勇当副团长，刘麻子干参谋主任，剩下的组建成五个营，大伙儿最差都能混个副营长当当，也还算可以。
谁知道上面竟然空降下来一个副团长与一个营长，这下可是抢了大伙儿的职位了。
这职位不够分了呀。
而且上头这是明显想来分权，他们岂会答应？
李景林开始也没有他们那么乐观，反而担心上面对他来个明升暗降，或者调他去司令部干个上校参谋，或者派到后方干训练新兵的工作。
真要是如此，他只能带着部队反到组织那了，大不了把部队拆散，上头也拿不到什么把柄。
这也是他前段时间示好组织的原因，算是预留的退路。
不过结果还算不错，团长的位置保住了。
剩下的就是对付上头掺沙子的行为了，开会前一天晚上，他就召集所有人开了个秘密会议，目的就是商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就出现了今天会议上的一幕。
大个儿看没人说话，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他咋滴，在咱们的地盘，他敢得瑟，俺揍不死他！”
瘦猴却是有些忧心忡忡：“你们发现没有，姓卫的带来了近百人的士兵，他可不是光杆上任的。”
“那又咋滴，不到一百个小兵，听说还是被俘虏的战俘逃回来的，劳资一个连就能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许大勇瞪了大个儿一眼：“胡咧咧什么，你想打谁？以后嘴上带个把门的！咱们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说话都注意点！”
大个儿挠挠头发，悻悻坐下。
刘麻子虽然觉得没当上参谋主任有些可惜，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他的位置永远得排在许大勇后面，这个是不可抗力因素。
他们这个小团体一直都是许大勇排老二，他排老三。
“许大哥，姓卫的肯定要找事，咱们不得不防。”
许大勇虽然看着表面粗鲁，实际心眼一点不少。
他冷冷一笑：“防什么防，有句话咋说来着，千日防贼啥啥的，他想整事，咱们先整点事给他做。”
……
卫正业气冲冲回到了办公室，他没想到这个姓李的团长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连上面下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只执行一半。
最关键的是执行的那一半是王天存的营长落实了，他这个副团长却被吊起来了，竟然把他当成了个文秘。
跟着他跑出来的战俘孙明，算是他的心腹，见状忙倒了杯热水端到他桌子上。
“老大，怎么了？会开得不顺心？”
卫正业没好气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随即就一口吐了出来：“这是什么破茶叶，后勤处干什么吃的，娘的，连姓黄的这个外来户都敢骑着我脖子拉shi了？”
他来之前早就做过溃兵团的工作，知道这个团是李景林一手拉扯起来的，原本不过百来人，不知道用什么歪门邪道的办法，硬生生打造成了一支劲旅。
其中姓李的起家班底就是那个号称‘十三太保’的老伙计，据说这十三个人虽然都是底层混起来的，但是打仗勇猛，作战经验也丰富，两场大胜都是靠着这些人打的。
只有姓黄的是前不久突然提拔了起来，似乎是姓李的那个相好的亲戚，算是外来户。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不信这些人会是铁板一块，总能想到办法拉拢，只要他在团里站稳了脚跟，就是不能跟李景林分庭抗礼，自保却是无虞。
他不是不知道前不久得罪了海生，但是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大家不是好聚好散了嘛。
谁知道姓李的竟然一点不顾忌同僚情谊，第一次开会就给了他个下马威，而且打发他来写什么报告。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第八十章 斗智斗勇
孙明看了看卫正业的脸色，低声说道：“老大，我刚才在外面打探了点消息，这个后勤处表面上是姓黄的管事，实际上能做主的，还是那个叫洪原的上尉……就是那个外号叫瘦猴的。”
“这还用你废话？姓李的能把后勤这么重要的位置完全放心交给一个外人？你真以为他这个团长是个草包？能把一个连拉成一个加强团，一般的本事谁能办得到？不说别的，就说这次整编会议，你以为他就没防着下面的那些人？大部分连队的军事主官都对调了，就是那俩营长都换了一茬，这小子精明着呢！”
孙明看了眼门外，悄悄关上房门，神秘兮兮地靠近卫正业。
卫正业好奇地看他一眼：“啥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大，我打听到一个秘密，这可是费了我老大劲才搞到的。
“有p快放！”
孙明凑到卫正业耳边悄悄说道：“老大，这个姓李的跟新四军有染！”
卫正业闻言一惊，起身一把攥住孙明的衣领：“你说什么？”
“老大，千真万确，据说上次的战斗就是他们跟新四军配合打的，他们这是通共呀！您要是把这件事报告上去，上头肯定要严肃处理姓李的。到时候，您凭此大功，这团长的宝座，岂不是手到擒来？”
卫正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姓李的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点政治敏感性没有，谁不知道上头最恨的就是与那边的人勾连。
姓李的真要是这么干了，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就没了？
而且这种事情很难遮掩，不可能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这毕竟不是某个连，而是整个团都参与的战斗。
说不通呀！
看卫正业脸色晦暗不明，孙明还有些不解：“老大，难道这么大的罪名都扳不倒姓李的？这可是死罪呀！”
卫正业手指敲着桌子大脑急转，他感觉应该是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可能他刚来就知道这么机密的消息，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告诉他的。
这种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姓李的故意给他挖了个坑，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辛秘；另一个就是团里也有人对姓李的不满，想借他的手除掉姓李的。
“这件事你是从谁那听说的？”
孙明讪讪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别打，老大，你听我说，是刘一手从食堂那听来的，是一个叫张大头的排长说给他听的，他这人粗枝大叶，竟然觉得这是小事，实在难当大任，我就不同了，我一听就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就赶紧来找您汇报了。”
卫正业放下手掌，轻敲着桌子思考了会儿，转头对着孙明严肃吩咐：“你让刘一手继续接触那个叫张大头的，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更隐秘的消息，最好是有实证的那种，跟他说，办好了这件事，我不仅给他发赏钱，还升他的官！”
孙明欲言又止，卫正业看对方还没走，没好气地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老大，这个，办这种事没钱不成呀，不是我为刘一手辩解，你也知道我跟他不太对付，只是想接触那个张大头，没有硬货不好办呀！”
卫正业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岂能不知道这点，只是钱这个东西，他也缺呀。
为了活动来这个职位，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欠着某些人的钱。
想了想，他从裤兜里翻出几张毛票，递给对方：“省着点花，等我当上了团长，给你们一个个都升官，到时候不怕没钱。”
孙明看着那几张毛票，欲哭无泪，这点钱够干啥？
“老大，这点钱，怕是请人吃顿酒席都不够，这……”
卫正业也知道这点钱拿不出手，犹豫片刻，终于下了狠心。
只要团长的职位能到手，不怕今后没钱花。
于是他解开几个扣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不舍地看了一眼，头一偏把怀表拍给了孙明。
“把这个拿去，这怀表内里是纯金的，能值不少钱，就当你们办事的经费了！”
孙明眼睛一亮，这怀表一看品相就不错，看来真能值不少钱。
他刚想收起，却发现卫正业攥着表链不松手，他又试了下，发现对方还是没松手。
“老大……”
卫正业深呼一口气，缓缓松开了表链，努力不去看那怀表一眼，朝着孙明摆了摆手。
“那老大我这就下去安排了。”
卫正业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在对方临出门前，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句：“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这块表！”
……
刘麻子拉着张大头在后勤的一座仓库里说悄悄话。
“你确定那个……那个谁……”
“刘一手。”
“对，那个刘一手对你说的话感兴趣了？”
“是的，营座，那个刘一手明显是想从俺这打听消息，俺正好装傻，装作不小心把那件事说了出去。”
“对方的表现如何？有没有继续向你往深里打听？”
张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俺觉得对方似乎是怕引起俺的警惕，不过俺看到他听到消息后，明显有些兴奋，只是后面就跟俺套近乎了，没再提新四军的事。”
刘麻子细细咀嚼对方的话，片刻之后，冷笑一声：“这小子挺精明的，他这是想继续从你那挖东西呢，大头，你接下来可得注意说过的话，千万不能出了纰漏，这连长能不能当上，就看你这件事办得漂不漂亮了。”
张大头狡黠一笑：“营座，你就放心吧，那个留一手想从俺这占着便宜，那是休想。”
“跟你说，千万别大意了，听你说的，那小子不是好对付的。”
“俺晓得，对了，营座，那留一手说是想约俺玩几手，俺去不去？”
刘麻子斜睨张大头一眼，冷哼一声，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本子：“你个王八盖子滴，手痒痒了吧？去找瘦猴，就以购买……你让他看着填吧，我跟你说，别太过分了，不能超过五十大洋！”
说完之后，他撕下一张纸递给了张大头。
张大头接过条子眉开眼笑，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要多了，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第八十一章 各使手段
溃兵团的所有人都明白，别看狗春傻乎乎的，其实是团里大佬们的弟弟，当然，有的人说是儿子。
因此狗春在团里具有超然的地位。
加上他只想着填饱肚子，也不知道争权夺利是什么，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和善。
就像现在，狗春啃着肉包，坐在一处阴凉地看着操场上的新兵累死累活地训练，不时傻笑几声。
狗春没名没姓，兵籍上自然不能写上狗春俩字，加上他嚷嚷着要跟着李大哥姓，于是李景林就给他起了个李春的名字。
“李参谋，吃包子呢。”
狗春转头一看，来人面生得很，他紧张地护住包子：“这是板牙叔给俺滴，你想吃自个要去。”
来人一身少尉军装，脸上一脸和善，正是孙明。
听完狗春的话，他心里大骂，这肉包子也能要来？
就是那素馅包子，他都吃不到，今天中午不过分了俩窝窝头，好在汤菜没太过分，有点油星。
他知道，这是食堂故意的，谁让他是卫副团长带来的人呢？
“李参谋，我不抢你的肉包子，就是闲得没事，想找你聊聊。”
狗春脸色更紧张了：“俺什么都不知道，你甭问俺，问了俺也不说。”
受到上次的惨重教训，狗春再也不敢对别人说有关溃兵团的任何事了。
在他眼中，吃饭才是大事，生生饿了一整天，让他又记起了曾经挨饿的日子。
好在第二天晚上，大伙儿实在不忍心听他哭嚎着求饶了，就把他放了出来。
从此狗春就牢牢记住了一点，团里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出去。
孙明有些纳闷，这小子看起来很好糊弄呀，怎么比那些普通大兵还难打交道。
“李参谋，你误会了，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家常，对了，李参谋哪里人呀？听着像是鲁西那边的口音？”
“不知道。”
孙明脸色有些僵硬，你能连你是哪里的人都不知道？
“李参谋，你别紧张，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狗春瞪大眼睛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你给俺发好人卡？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
孙明有些莫名其妙，这好人卡是啥玩意？
狗春意识到不妙，急忙停住了嘴，甚至还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让你多嘴！
孙明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可是刘一手那边已经占了先机，自己这边不能拉下呀，得想办法找个突破口。
“李参谋……”
“俺不听……俺不听……”
狗春说完就起身跑了，包子都不要了，边跑还边喊着：“俺不听……俺不听……”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孙明一脸懵逼。
……
张大头约好刘一手在城里的一座酒楼吃席。
刘一手一进包间，就看到饭桌前有三个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张大哥，小弟来迟，恕罪恕罪。”
张大头一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跟俺拽什么文，俺又听不懂，俺就是觉得你这人实诚，是个可交的，你要是再讲那些俺听不懂的，就别怪俺发飙了。”
“不敢不敢，不过张大哥，不是说咱们团纪律严吗，这时候出来喝酒……”
旁边一个歪戴着军帽的家伙嗤笑一声：“啥子纪律严呦，那都是蒙那些瓜娃子滴，今天劳资休息，哪锅敢管劳资？”
张大头哈哈大笑：“乌鸡头讲得对。刘老弟，来来来，快坐，俺给你介绍下，这就是俺跟你说过的乌鸡头，俺的好兄弟，跟俺那是过命的交情！”
“这位是周大毛，六连的排长，和俺的关系那更是没得说。”
刘一手也不坐，反倒是殷勤得给三人倒上酒：“三位哥哥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要是在过去，那保准也是关爷爷那样的猛将，小弟刘一手，最敬仰的就是几位哥哥这样的好汉，来，小弟我先干一杯为敬。”
说完之后，他就站着把那杯酒干了下去。
三人见状齐声叫好，一仰脖把面前的酒也干了。
刘一手见状要再次给几人倒酒，却是被张大头拦住了。
“刘老弟，今天中午咱们可不是来喝酒的，是来玩这个滴！”
张大头说着，就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刘一手心里咯噔一下，卫老大可是只给了二十块大洋，这顿酒席怎么也要三四块了，这要是再玩两手，岂不是一分钱也留不下？
大毛可是在赌场混过的，吃的就是识人这碗饭。
他嘴角一扯，抖动了下他脸上的那嘬毛：“刘老弟，要是你手头紧，无所谓，这顿饭我请，你就当凑个人数，三缺一嘛！”
张大头哈哈一笑：“大毛你这就不懂了，刘老弟那可是卫团长的心腹，会缺这点钱？你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乌鸡头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冒得钱那还玩个锤子，大头，劳资还以为你娃是叫劳资来玩个尽兴滴，真特娘扫兴！”
张大头尴尬得笑了笑，想打个圆场。
“乌鸡头……”
刘一手知道这是对方在故意激他，可是就算是知道，他也得往里钻。
谁让他现在是有求于人呢？
不出点血，人家怎么可能把消息给他？
想到这里，他张口打断张大头：“哪能让三位哥哥破费，小弟初来乍到，自然要孝敬诸位哥哥，这顿饭怎么也得我请，吃完了，咱们再好好玩几把，不知几位哥哥是喜欢玩牌九还是别的呀？”
乌鸡头一拍桌子：“那还用说？肯定是麻将喽！怎么也要打上个十圈八圈滴呦！”
张大头也赞同道：“就麻将吧，简单还好算钱。”
一个小时后，刘一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个小时后，刘一手额头已经有汗了。
三个小时后，刘一手彻底麻木了。
终于在日落前，他从三人嘴里套出了有用的消息。
此时他已经打了两张白条了。
拿到了关键消息，他也懒得再继续跟对方虚与委蛇，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一年的军饷都得赔进去。
也不管请不请客的了，直接尿遁而逃。
“乌鸡头，那沙雕走了没？”
“哈哈，龟儿子滴跑了，劳资亲眼看着滴！”
“少废话，大头赶紧分钱，今天少说也赚了几个月的饷了。”
“分分分，这是俺的本钱，草嫩娘的大毛，你特娘还带抢的！”
“乌鸡头，你拦着他，等回了营咱俩对半分。”
“要得，要得……”
第八十二章 争宠
李景林抽着烟站在窗边，遥看远处的汉水。
溃兵团扩编了，他本应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是忧心更重了。
果军的作战思想过于古板，从没想过如何扬长避短，几乎每次战役都是头铁地硬刚鬼子。
如此一来，鬼子的火力优势就很容易发挥，己方阵地失守只会是时间问题。
现在他考虑的是，要是换成他守，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溃兵团不再是以前的地方守备部队了，上头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不会只养着他们看戏，一定会派他们上前线打阵地战。
可要是这样，就能守住了吗？
一直以来，他就竭力避免与鬼子打阵地战，因为他明白，阵地战的关键因素在于火力投送密度，而溃兵团即使现在装备提升了不少，依然不是鬼子的对手。
现代战争，没有制空权实在是太难了。
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因为他现在要直接接受五战区长官部指挥。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脚步声，李景林不用猜也知道是二小。
他继续遥看着江面：“怎么了，出啥大事了？”
二小嘿嘿笑了笑：“大事没有，小事倒有不少哩。刘麻子那个王八盖子滴，他指示了他的手下给姓卫的设了个套，嘿嘿，不久就有好戏看咧！”
李景林并不知道此事，转头诧异地问道：“设套？设啥套了？你们也别太过分，人家好歹是个中校，跟上次的那个项伟泽不同，长官部里有人挺他。”
二小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下，李景林听完脸色就变了。
“谁让你们设这个套的，这不是瞎搞吗？”
二小狡黠一笑：“团座，这件事可是上头定的，姓卫的要是敢报上去，你说长官部那怎么想？”
“你们懂个……”
李景林刚想怒骂，忽然反应过来。
对呀，自己那是奉命行事，要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甚至说，要是上头怪罪，长官部申饬自己几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帮长官部顶了雷，别人可不清楚自己是真的与组织有关系的。
而且这件事上面真的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上面不可能不知道内幕，至于为何嘉奖令只字不提对方，就是想拿着自己当遮掩，姓卫的敢揭开盖子，那就是与一大群人为敌。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唔，干得不错！”
“老大，还有三营那，今天也是闹出不少笑话，听说今天王天存集合全营，只到了不到一百人。”
李景林嘴角微翘：“这些不关咱们的事，管好咱们的一摊就成，至于三营，你们难道不了解我为何那么安排？”
二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拍马屁的话。
“我们哪能不知道老大嘤熊盖世，聪明秃顶，仨……仨臭皮匠……”
李景林脸上阴云密布：“二小，你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
二小听着自家老大咬牙切齿的声音，哪能不知道是拍到了马腿上。
内心暗恨自己没有瘦猴那个马屁精的本事，闭紧了嘴巴，匆忙敬了个礼就赶紧跑出了办公室。
……
“你是说真的？确定吗？”
“团座，千真万确，这可是手下打了十几张白条得来的消息，连我那把撸子都压给了对方。”
卫正业满意地点点头，矜持得说道：“长官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呢，现在就称我为团座，为时过早，为时过早呀！”
可他那得意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
孙明暗恨刘一手抢了风头，眼珠一转在旁边说道：“团座，咱们最好是找几个人指认此事，那样一来，姓李的想狡辩也狡辩不了，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卫正业听完觉得孙明说得有道理，笑眯眯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好，孙明，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我保你一个营长。”
孙明脸色一喜：“团座放心，我办事您还不知道嘛，稳稳的。”
刘一手斜睨一眼孙明，开口发话：“团座，我觉得不妥，要是被姓李的发现了，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呀！”
卫正业一愣，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留一手说得也有道理呀，要是姓李的疏通疏通关系，再把首尾处理掉，那真不一定能确保对方从团长的位子上下来。
孙明怒目而视：姓刘的你什么意思？
刘一手回瞪：我的意思就是没有意思。
孙明向前一步：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刘一手毫不退缩，也紧跟了一步：谁让你不够意思！
“够了！当我是死人吗？”卫正业打断两人的眼神交锋。
孙明指着刘一手怒骂：“团座，我亲眼看到他昨天去了当铺，出来就没了配枪，他根本就没把枪输给别人，他在撒谎！”
卫正业脸色一沉，看向刘一手。
“团座，姓孙的歪曲事实，他当了您的表，告诉老板只填写三十块，他实际收了五十块，我是去当铺核实情况的，这还不算，他只给了我二十块大洋呀，这王八蛋才是藏在我们中的叛徒！”
“好你个留一手，你还敢血口喷人！当铺老板怎么可能多给我钱？你当团座是非不分吗？”
刘一手冷冷一笑：“那你说说，为何当票上写的是赎当要六十块才行？”
卫正业狠狠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这还没成事呢，就开始搞内讧，党国就是毁在你们这群人手里的！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滚！”
两人被骂得灰头土脸，悻悻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卫正业喊住了。
“站住！娘的，被你两个蠢货气得差点忘了正事！孙明，你想办法找人指认，而且还不能惊动了他人。刘一手，你继续接触那几个人，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拉拢过来，咱们想站稳脚跟，底下没人不行！”
孙明哭丧着脸：“老大，这没钱……”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正业瞪了回去。
刘一手见状，也不敢再提钱的事情了，只得跟孙明齐齐出了办公室。
刚到外面，两人就怼上了。
“姓刘的，让你拆我的台，活该！”
“哼，姓孙的，你也好不到哪去，我看你没钱怎么找人指认。”
“那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第八十三章 毒蛇
李景林喜欢与宁雪聊天，倒不是对她有什么喜欢，只是因为对方身上有后世那种现代女人的气息。
这跟他曾经当舔狗的经历有关。
虽然他长得特别帅，但是阳刚气太重，不受小姐姐们喜欢。
他犹记得曾经表白一位小姐姐，那个小姐姐不仅说他们不合适，喜欢的是小鲜肉那种类型，还顺手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那可是他舔了半年多的小姐姐，没想到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就差把自己的信用卡舔光了。
虽然穿越到了民国，但是在军营里都是满满阳刚之气的男人，找个女人比登天还难，就是吃的猪肉都是公的。
这下子有个美女聊天，是多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一件事，即使不成，有个美女养眼总比找个凤姐恶心自己强。
于是下面人不免得就有些悄悄话传出来，传到他耳边，他也不在意。
人家要是愿意跟他，那他还巴不得呢，而且这可是民国，舔狗说不定就应有尽有了呢。
这天，不知不觉间他又经过医疗站。
一眼看去，陆明博那特有的背带裤就特引人注目。
“老陆，伤员们伤情都稳定吧？”
陆明博给一个伤兵拆开纱布，观察了会儿：“好了，你没事了，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就好。我说李团长，伤员们的伤情早在北上前就稳定了，你这问题问得我都不想回答了。”
李景林笑容僵硬：你会不会说话？啊？人艰不拆好不？
“没事，我就是随意溜达溜达，你忙你的。”
说完之后他就朝着医生办公室而去。
几个恢复得差不多老兵看到他围上来，笑着打趣他。
“团座，方向错喽，内边，在内边，你搞错嘞！”
“哈哈，团座，你也忒关心额们咧，不过你要小心点哩。”
李景林老脸一红：“劳资看望你们，你们难道不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李景林气急，这群兵痞现在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了，都已经敢明目张胆地套用自己的话了。
“都滚犊子，欠削的玩意儿，下次打仗就安排你们当尖兵！”
“要得，要得，狗日的小东洋还冒得打够咧。”
李景林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才算是轰走了那几个老兵痞。
刘鹏飞听着外面吵闹，开门一看见是他，笑呵呵地说道：“团座来了呀，来，先进屋喝杯水，黄处长送给我一盒好茶，你尝尝。”
李景林脸色稍霁，还是这老刘会做人。
没说的，加工资！
……
孙明来到团里也好几天了，偶然听说医疗站有个特别漂亮的小护士，就有心过来瞧瞧。
这一瞧不要紧，果然是个大美人，这下就搔到了他的痒处。
于是连续几天，他没事就往医疗站跑，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什么头疼、胸口疼之类，总之每次都找宁雪看病，也不管宁雪这个护士根本就不管看病。
他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那些老兵戏谑的眼神，还当众人是怕了他的身份。
这天他又跑来了，这次的理由更荒诞，说是屁股受伤了，想让宁雪瞧瞧。
宁雪是谁，那泼辣性格可是敢直接骂李景林的，会怕他个小小少尉？
加上这几天被孙明烦得要死，于是她就直接开骂了。
孙明前几天刚帮卫正业搞定了证人的事情，正得宠呢，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正是自我膨胀的时候，听对方骂他骂得难听，不免就有些恼羞成怒。
劳资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竟敢骂劳资？
于是他当场就打了宁雪一巴掌，打完还骂着各种污言秽语的话。
这一幕惊呆了旁边看戏的吃瓜伤员们。
伤员们没想到这个棒槌竟然真敢打团座的女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这沙雕不会不知道宁护士是团座看上的女人吧？
待反应过来之后，众人脸色大喜，这不正是表现的好机会么？
于是一群人纷纷扑向了孙明，嘴里嚷嚷着不能打人，却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踹上几脚。
宁雪更不是个受委屈的性格，上去就又挠又抓。
有机灵点的，直接跑向医务室，因为他们看到李景林不久前刚进了那里。
……
“你说什么？宁小姐被人打了？”
刘鹏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着闯进门的伤兵喝问。
“真滴，千真万确，宁奶奶被新来的那个姓孙的打了，脸都打出红印子咧。”
李景林脸色一变，急冲冲朝着后院跑去。
刚进后院，就看到几个人牢牢把一个人摁在地上，有的人看到他来，还故意踢了那人几脚。
“你们敢打劳资，知道劳资是谁的人吗？劳资可是……哎呦，劳资是卫团长的人，你们看劳资不弄死……哎呦……”
人群中，一个身穿白色护士装的女孩尤其凶残，边踹边挠，打得地上的那人话都说不全。
从侧面看去，明显看到女孩的右脸有个通红的巴掌印。
李景林怒火中烧，脸色越来越冷，一步一步靠了过去。
伤员们见到是他，才邀功似的扬起头，慢慢散开了。
孙明一骨碌爬起来，瞪红着眼看着众人，刚要怒骂，就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冷。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李景林，也不心虚，直接就骂了起来。
“团长，这群乱兵竟然敢殴打军官，实在是太无法……”
“啪！”
李景林直接甩给对方一个耳光：“见到长官该如何？卫副团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孙明愣住了，姓李的竟然就直接打了他？
“怎么？看你很不服气？”
孙明心里不爽，却也不敢发作，右手一个敬礼：“报告团长，卑职不敢。”
李景林冷笑一声，下巴一扬：“说说吧，怎么回事？”
“团长，是他们……”
“啪！”
“我问你话了吗？你当是快乐大本营还让你抢答？”
孙明这下算是明白了，姓李的这是故意折腾他。
反正老大也说了，这姓李的没几天好日子了，他已经去信给军中好友，相信这几天上面就会来人调查。
想到这里，他恨恨地看了眼对方。
姓李的，现在且由你嚣张着，看你过几天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报告团长，一切都是卑职的错，卑职向这位护士小姐道歉。”
李景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人是个人物，竟然不给自己发作的机会，直接认怂了。
不过你以为这就算了？
这也太天真了，真当自己不敢杀人？
自己怎么会像那些沙雕主角一样，让你这条暗处的毒蛇活着呢！
接着他缓缓露出了微笑：“嗯，你是卫副团长的人，这件事算我给他个面子，就不追究了，好了，你下去吧。”
第八十四章 调查？
安慰完宁雪的李景林，回到团部，就吩咐二小去叫海生。
海生正在训练新挑选上来的特战队员，听二小说老大喊他，还比较纳闷。
“二小，你知道老大喊我什么事吗？”
二小四处看了眼，发现没人注意，悄声说道：“我刚听说有人打了‘宁奶奶’。”
海生脚步顿住，转头惊讶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打了谁？”
二小翻了翻白眼没回答。
海生反应过来，声音小了下来质疑道：“卧槽，你该不会听下面人传的谣言吧？有人会这么瞎？”
二小轻哼一声，边走便说：“瞎？等到了老大那你就知道了。”
海生紧跟几步追上：“老大是不是很生气？”
“生气？老大都快炸了！回来就阴着脸一言不发，让我喊你的时候都是咬着牙说的。”
海生喃喃说道：“也好，我队里正愁审讯课怎么上呢。”
刚到团部，海生就发现门口停了两辆卡车与一辆吉普。
不仅如此，车上还下来好几个身穿中山装的人。
……
办公室里，李景林倚在椅子上，剔着指甲。
“卫副团长，进我办公室都不敲门了？”
卫正业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团座，这位是中统鄂北站情报科程科长，来团里是想问点事情。”
旁边的那位程科长神情严肃：“你就是李景林李团长是吧？有人实名举报……”
李景林放下指甲刀，打断了对方的话：“等下，你说你是中统的？”
程科长盯了李景林一眼，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这是我的证件。”
李景林不接：“啧，我不识字，这咋办？”
程科长冷冷一笑：“李团长若是怀疑我的身份，旁边的卫团长可以为我……”
“等下，他是副团长，你称呼错了，你该称呼他为卫副团长。卫副团长，我没说错吧？”
卫正业却是看不出任何怒气，反而笑着说道：“团座说得对，在下就是副团长。”
程科长压着火气：“李团长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中统鄂北站，杨站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李团长要是不会打电话，那我可以替你打。”
李景林叉手转着拇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现在电话诈骗的人老多了，我跟中统的人又不熟，我哪知道这是不是假的？”
程科长忍不住爆发了：“姓李的，你别太过分，这次是我来问询，难道你想让我们站长亲自出马？只怕到时候就不是问询，而是直接抓人了！”
“嘭！”
李景林猛地一拍桌子：“你特娘也知道过分？你一个小科长问询我这个上校团长？别特么给脸不要脸，劳资现在就能以妨碍作战的名义把你拿下！”
“你敢！”
“我不敢？哈哈哈……来人！”
门外一下子冲进来六个卫兵，枪口牢牢锁定了中山装。
卫正业急忙打圆场：“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团座，这位可真的是中统鄂北站的，可不能真的拿人呀。”
李景林也没想真的跟中统撕破脸，摆了下手示意卫兵退下。
“团座，程科长接到一封实名举报信，才奉命前来问问情况，没别的意思，大家都是同僚，摊开了说就好，别伤了和气。”
李景林冷笑一声：“据我所知，军内监察一直是戴老板的军统负责，中统的职责中可不包括这块。”
程科长冷笑回应：“我们中统负责一切涉g事务，有人实名举报李团长通g，正好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你们确定要问询这件事？”
程科长眼睛一亮：“这么说李团长是承认了？”
卫正业却是心里咯噔一声，没来由得感觉到一阵不安。
“承认？随便你们，你们说我承认就承认好了，我就怕你们还帮我瞒着，哈哈哈……”
程科长不是蠢货，从李景林的话中就听出了不对劲。
此时正是委座排g时期，对方能不知道这点？
“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李景林根本不管眼前的两人，自顾自地接起电话。
“喂，我是李景林。”
电话那边传来说话声，他立马起身立正站好，军靴碰撞的声音清晰可见。
“是！”
“卑职明白！卑职绝没有提！”
“卑职对领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没有！卑职不委屈！”
“是！卑职这就把电话给他。”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举起电话示意卫正业：“卫副团长，长官部电话。”
卫正业接过电话之后，脸色顿时一变。
“老师……”
“我没……”
然后卫正业就是良久的沉默，电话那头传来的咆哮声让他额头冒汗。
李景林甚至隐隐听到‘蠢货’‘猪脑子’‘乱弹琴’等字眼。
“是！学生明白！”
说完之后，卫正业才苦涩地挂掉电话。
李景林在旁绷着脸，实则差点笑出声。
他轻咳一声：“程科长，你现在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了，我会完全配合你。”
程科长眉头微皱，他感觉是哪里出了什么差池。
他这次出马，原因之一是卫正业当初帮过他，算是还人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件事办好了，可是份大功劳，最近上面已经传出了不少的风声，高层似乎有意做点什么。
要是抓住了一个加强团的团长，那不仅能让自己进入高层的视野，还能让中统有了插手军队的先例。
这样一来，他的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于是他疑惑地看向卫正业：啥情况？这事可是你托我来办的。
卫正业强笑说道：“程科长，我认为检举信是子虚乌有的事，是鬼子奸细试图恶意破坏抗战大局，你看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好好审问下那个检举人，说不定能查出他鬼子奸细的身份。”
程科长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要不然老卫不会如此。
那个检举人就是他提供的，他能不知道身份？
“唔，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回去好好审问下。不好意思李团长，打扰你了。”
李景林恢复到原先懒洋洋的样子，眼皮都没抬，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那团座，在下也先去忙了。”
第八十五章 实施报复
两人出了大门，程科长就问道：“老卫，什么情况？这就不查了？”
卫正业沮丧地回答：“我老师刚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知道详情就敢瞎汇报，还是汇报给你们中统，把我狠狠一顿骂，让我不要再追究此事。”
程科长惊讶了：“这么说长官部知道这件事？”
“估计不是知道这么简单，八成就是长官部下的命令。”
程科长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是不是上面有意消耗那边的人，那怪不得……”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老卫，这次我来可是瞒着我们站长的，要是他知道我私自行动，揭开的还是这种事，那我怎么办？”
卫正业苦笑一声：“老程，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今后的日子都不知道咋办了。”
“姓卫的，你特娘这不是坑劳资吗？”
卫正业无奈地摊开手，给对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海生与二小眼中，两人还好奇卫正业旁边那人的身份呢。
……
两人来到办公室，就看到李景林站在窗边盯着楼下。
“看到门口的人了？”
海生与二小对视一眼，齐声回答：“看到了。”
“知道来的是谁吗？”李景林说完之后，回身看向两人。
两人一直都待在军队里，哪里能认得出中统的人，以往听到的也是军统如何如何。
“好像是特务？”海生试探着问道。
虽然不认识，可海生毕竟以前见过军统的人，从对方的行为上猜出了点。
李景林脸色一沉：“是的，就是特务，不过不是军统的，是中统的。”
二小好奇问道：“中统是个啥玩意？”
李景林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没向二小解释中统是个什么机构：“咱们今后不仅要专心打鬼子，还要注意内部保密问题，把话传下去，以后不论是谁打听咱们团的事情，一律不准外传，否则军法从事。”
两人齐声应下。
“海生，叫你来是要你办件事，本来我还犹豫要不要下狠手，既然姓卫的迈出这一步了，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姓卫的手下有个叫孙明的少尉，这个人过于股道热肠，你去帮他纠正一下。”
海生有些摸不准李景林的意思，试探问道：“老大，需要抢人锁男吗？”
李景林眼皮微阂，没搭理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二小悄悄扯了下海生的袖子，海生终于悟了，默默退出了房间。
……
特战队大队部，海生正在与瘦猴聊天喝茶。
“瘦猴，你帮我分析分析，老大是不是要那姓孙的……”海生说着，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瘦猴翻了个白眼：“你不是都悟了吗？还问小爷我干吗？”
“哎呀，好兄弟，我这不是半知半解嘛，怕耽误了老大的大事，咱俩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你惯常会揣摩老大的心思，给兄弟我指点指点。”
看瘦猴没啥反应，海生咬了咬牙：“那把佐官刀送给你，这下你能说了吧？”
“切，小爷又不喜欢那玩意儿，你要是送给许大哥他准保稀罕。”
“我说你别太过分哈，咳，说吧，你到底想要啥？”
瘦猴嘿嘿一笑：“听说你那搞到块怀表？你别否认，我都知道那块表以前是谁的，我瘦猴不好财不好色，就是稀罕这种机械玩意儿……”
“休想，你特娘都十几块表了，再说你要那么多表有p用，我总得留个看时间的吧？”
“哎呀，看你急的，兄弟我这不是没说完呢嘛，不白要你的，我换，我用腕表换你那块怀表，咋样？哎呀，你放心，绝对不让你吃亏。”
看海生还在那犹豫，瘦猴悠悠说道：“老大的心思那可是深似海呀……”
“马德，算我倒霉，落在你个鸡贼手里里了……给你！快说！”
瘦猴欢喜地打开怀表看了看，看海生怒瞪着自己，小心地贴身放进怀里。
“附耳过来。”
“……”
光头雄被挑选进了特战队，理由是他那庞大的身板可以当个牲口用。
豁牙也进了特战队了，因为这货会摆弄掷弹筒，精度还不低。
其他人都没选上，被拆散到各个连里当大头兵去了。
特战队训练更苦更累，但是待遇却是更高更夸张。
特战队也改变了分组，由于火力组携带弹药的问题，被拆成了四人一组。
同时也不再单独分组，而是分成了大组，一个突击组、一个狙击组和一个火力组组成一个九人大组，单独组成一个作战单元。
这是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大家发现，原先的分组并不有利于配合，而且随着人数扩张，特战队已经可以分成若干作战单元了。
光头雄分在了六组，组里只有两名突击组成员与他们一个四人火力组。
狙击组与另外一个突击队员还没归队，组长是一个叫山羊的，目前由他这个副组长暂时管理六组。
下午训练完，一组长栓子喊他到队部，说队长找他有事。
来到队部，看到海生脸色有些难看，他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队长，你找我？”
海生沉着脸：“孙明这人你认识吧？”
光头雄眨巴眨巴眼睛：“队长说得是当初战俘营的那个孙明吧？”
“废话，你还认识几个孙明？”
光头雄腹诽：劳资认识四五个孙明呢，这破名几乎是烂大街的。
“队长，你说那孙子呀，那孙子成天就会溜须拍马，其实p本事没有，就他那个熊样，我一个人能打他仨！”
海生点点头：“很好，不需要你一个打他三个，今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带人悄悄把他绑到咱们的秘密审讯室。”
光头雄愣了，卫正业都来团里这么多天了，他岂能不知道孙明也来了。
起初他心里还有点后悔，觉得当初要是跟着卫正业，说不定现在怎么也是个连长了。
可是随后他就明白了，自己还是太天真，那个年轻团长竟然牢牢握着溃兵团的军权，姓卫的竟然连个警卫都指挥不动。
孙明也曾联系过他，但是明白年轻团长的本事之后，他彻底打消了两头靠的想法。
团座虽然年轻，但是手腕一点不稚嫩，姓卫的哪里是团座的对手。
也好，就当是交投名状了！
“放心，队长，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海生满意地点点头，这光头还算识趣，啥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第八十六章 山羊的独白
孙明失踪了，像是石头落进了大湖，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唯一关心他的卫正业第二天来找了李景林一次，被对方搪塞了过去。
这天，卫正业又来了。
“卫副团长，这孙明失踪，原因可能有很多的嘛，可能是当了逃兵，也可能是承受不住战争压力自杀了，甚至可能是投奔鬼子去了，这都是有可能的嘛！”
“团座，我知道孙明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投降鬼子！”
李景林冷冷一笑：“卫副团长，话不要说得太满，据我所知，当初你可是跟他一起被俘的。”
卫正业脸色铁青，东亚文化圈，一向视被俘为耻辱，姓李的竟然当中揭短。
“团座，是我用词不当，我是说孙明绝对不会投靠鬼子。”
“对嘛，有时候这用词，还是要注意的，否则就不小心引火烧了身！”
卫正业深吸口气，他知道李景林这是在敲打他。
“团座教训得是，但是孙明好歹是咱们团的人，就这样莫名失踪，是不是不太好，总得有个说法吧？”
“怎么会，我这不是让下面人去查了吗？相信最后总会有结果的。”
卫正业暗骂：所有人都知道孙明是得罪了谁被失踪了，幕后主使猪都猜得到，我就是来求你放人的而已。
都已经三天了，你打也该打够了，气儿也该消了吧？
“团座，孙明这人有时候不太会说话，要是他哪里得罪了您，还望……”
李景林脸色一沉，一拍桌子打断对方的话：“卫副团长，你的意思是孙明的失踪跟我有关了？那好，那你赶紧上报长官部，派人下来调查，要是证明不了孙明的失踪跟我有关，那就别怪我亲自去长官部讨个说法！某些人真当我李景林是泥捏的？”
看着犹如一头暴怒雄狮的李景林，卫正业不免有些惊心。
这姓李的气场好大，尤其是对方那冷冰冰的眼神，让他竟然有些心惊胆战。
“团座息怒，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觉得孙明好歹是一心打鬼子的，罪不至死……”
李景林冷哼一声：“是不是一心打鬼子你说了不算！你还有没有事了？整编的报告整理好了？”
卫正业就暗叹口气：看来孙明这次是别想活着回来了。
“在下这就去整理。”
说完他就灰溜溜离开了李景林的办公室。
……
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被改造成了简易的审讯室。
一个浑身伤痕的人被绑在一根木头上，大腿伸平搭在了一张长条板凳上。
“熊哥，看在相识的份上，你饶我一命，帮我求求情，我真的再也不敢啦！”
看着面前旧识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光头雄示意下面人停手，叹了口气。
“唉，老孙呀，你这是何苦，这都三天了，别告诉我你还幻想着姓卫的能把你捞出去。你得认清现实呀，团里说了算的是谁，你难道还没看得出来？”
“熊哥，我真没有卫团长与鬼子勾连的证据，我就是个跑腿……啊……疼……疼……我说！我说！”
光头雄抽出插进对方脚趾里的竹签，温和说道：“你看，这不就好了，你是啥人我还不清楚，这只是开胃菜，后面的鸭子凫水、清蒸熊掌还没来呢。来，快说说，姓卫的都是如何与鬼子勾连的，免得吃苦头。”
孙明喘着粗气，哭着说道：“卫正业他……，他让我给鬼子送过好几次情报……”
“是不是他让你充当他的交通员。”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你再想想，他是让你送到了某个死信箱还是送到了某个人的手上，或者是送到了某个特殊地点。”
“送到了某个人……啊，熊哥，我都说了……”
“蠢货，送给谁了？在哪，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是我想错了，是送到了死信箱……”
“在哪里？”
“熊哥，我不知道……啊……疼，这个我真不知道呀！”
“仔细想想，你们回来之后是到了哪里？”
“是，是襄阳城红薇路上的一家……一家裁缝铺。”
“不错，老孙，你终于悟了！”
……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山羊的伤好了许多，下地行走已经没问题了。
纵队医院里的其他特战队伤员，也好了个差不多，偶尔几个伤重的，挺过了感染期，恢复就是时间问题了。
山羊怕闲着太久落下了手艺，没事就下地走走，每次都带着他的那杆毛瑟步枪，时不时摩挲着上面的瞄准镜。
此时他就坐在村口的一处石头上，看着地上插了个根烟的小土堆。
“老扁担，你走了俺好无聊，连个能说贴心滴人都么有了。”
“老扁担，你知道吗，咱们上次打得那场阻击，让团里打死了不少的鬼子，据说缴获了老鼻子东西呢，这帮新四军的苦哈哈，还从咱们团那弄回来门炮，据说那个王团长欢喜得要命，可捂在手里没到一天，就被他们纵队司令抢走啦！哈哈哈……”
“当时俺可是亲眼看到嘞，差点笑得俺伤口崩开，你是没见到那个王团长的样子，就差抱着人家司令的大腿喊爹捏。”
“其实这里的人对俺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俺，他们把好吃的都紧着俺们伤员，俺去看过了，他们吃的都是些地瓜，整个窝窝头都是好东西，也怪可怜滴。”
“听说团座去北边了，老鼻子远啦，据说从这得走个好几天才能到，要不是前几天来的电报，俺都以为团座不要俺们了。”
“老扁担，你咋不说话捏，是不是在下面待得无聊？姓丁的说你这样的得到天上去，俺觉得你这老梆子够呛，俺们那庙里的和尚说了，杀生得下地狱捏。”
“俺晓得，你想说杀鬼子不算杀生，可俺就是觉得你不乐意到天上去，就你那性子，肯定得到下面找鬼子耍。”
“对了，你别活着的时候打得鬼子满地找牙，到了下面被那群小鬼子欺负了吧？你一个人干的过他们吗？”
“也是，你这人彪呼呼滴。俺跟你说，你要是打不过，千万别忘了叫人呀！咱们那么多兄弟，不行叫上新四军的兄弟们一起，干不死那帮逼养的！”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清脆的喊声：“山羊同志，该吃饭哩！”
山羊回头看去，看到是那个小兰护士，高声应了声。
“老扁担，俺走咧，等俺多打几个鬼子给你下去作伴去，不会让你寂寞太久了。”
说完，他就迎着夕阳，走到了大路上。
原地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第八十七章 教授射击
山羊回到医院，护士小兰已经给他盛好了热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护士小兰似乎对他有意思，但是又敢确定。
毕竟他从没谈过恋爱，害怕要是搞错了，那就是污蔑人清白了。
在这个年代，就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都是十分严重的。
他没去病房，因为不是特别喜欢里面的味道，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个板凳坐下，端起大碗就轻嘬起热粥来。
他刚坐下没多久，周围就围过来几个队里的伤员。
“山羊，咱们啥时候回去呀，我这伤都差不多好了。”
山羊也想早点回去，可看看另外几个重伤员，估计怎么也要过个十天八天才能长途跋涉。
“等大家伙都好得差不多再走吧，怎么也得过几天。”
其中一个伤员唉声叹气：“唉，听说团里又招了不少新人，要是哥几个回去没了位置咋整，难道让咱们去后勤？”
那人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我，老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嘴笨，你别见怪。”
突击手大狗骂道：“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是的，在场的伤兵有一个没了手掌，一个没了右腿，回去之后肯定不能继续留在作战部队了。
山羊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转头安慰起那俩重伤员：“后勤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板牙叔，他做得菜……”
叫老马的那人哈哈一笑，似乎浑不在意：“山羊，你别说板牙那老梆子做得菜能吃，你敢说，额以后就天天死你！”
山羊也笑了，老板牙做得菜已经成了溃兵团的标志：“那不说老板牙了，瘦猴长官就不错嘛。”
另一个手掌没了的残疾伤兵笑着道：“瘦猴那个王八盖子滴，他就会拍咱们团座马屁，他就像个地主老财，天天光盯着后勤那点东西哩！”
大家伙一起笑了，纷纷点头赞同。
老马略显伤感地看了眼空荡荡的裤管：“也没甚大不了，团里最起码还养着额这个残废，不亏咧，不亏咧。”
……
第二天上午，山羊来到了丁大龙的六连。
今天说好的给他们连的战士传授射击经验。
一群战士一个个或坐或站地围在他身边，最近的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俺先教你们怎么伪装，就是怎么不容易死。”
“报告山羊同志，俺们就想学学怎么打枪能打得准。”
山羊挠挠头发：“这个不好学，基础的三点一线你们都明白，剩下的就是手感嘞，就像俺，俺可是打了上百发子弹才能这样，你要是给俺换把枪，俺还得熟悉下弹道才能打得准。”
“那弹道是个啥？”
山羊不知道如何解释，看到旁边的一个战士在吐瓜子皮，眼睛一亮：“看到没，他吐瓜子的这道线就叫弹道，咱们子弹也是这样打出来滴，就是不那么明显。”
“原来是这锅样子呦，晓得咧！不对呀，那为啥子我还是打不准咧。山羊同志，你看看我，我这姿势有啥子问题吗？”
看着面前四川佬举枪的动作，山羊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举枪的动作就错嘞，得像俺这样。看俺怎么做得，枪托一定得抵住肩膀，但是不能太用力，太用力你打不上三枪就肩膀受伤嘞，然后眼睛贴在这里，别太近，像俺这样就阔以嘞，左手像俺这样托着这里的木托，看到没？是这里！要是有枪带，就阔以像俺这样缠住。这手肘得撑在膝盖上，这样不会抖，才容易打得准。”
山羊示范了一遍蹲姿射击的样子，毕竟站姿射击是极少用的。
“剩下的就是手感嘞，这里俺就说说俺怎么打得准吧。”
他举起右手食指：“首先食指不能太用力，得学着放松，你一用力动作就变形，肯定就打不中嘞，得放轻松，就像俺这样，轻轻搭在扳机上就好。”
“剩下就是扣动扳机的时候嘞，你得清楚自己的呼吸节奏，算嘞，跟你们讲这个太高深，这是移动射击的要求，你们就直接屏气就好。每次扣动扳机的时候，都屏气，屏气会暂时保持你的动作不至于太变形，你们先试试。”
“哎，先检查子弹，枪里不得有子弹，枪口更不准对着人，你们长官都不教这些的嘛？”
一个战士不好意思地说道：“俺们连长就教俺们要端稳了枪不动，俺到现在都没打过一枪嘞。”
山羊有些头疼：“你们连长那是瞎训练，谁说要端稳枪不动嘞，必须得动，得像俺这样，看到没？看俺的枪口，是不是往上抬嘞？”
战士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山羊的枪口，一会儿之后就有人喊道：“是哩，动咧，动咧！”
山羊继续说道：“每次开枪，假如你想打鬼子的胸膛，那就对准他的下面，然后就像俺这样，腰部微微用力，看到没？枪口微微上扬，子弹就顺着你的力道射击出去嘞，即使没击中鬼子的胸膛，也会打碎他的脑阔。”
战士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纷纷聚集会神地听着。
“这样说不成滴，你们得打几枪练习练习，俺们团新兵每隔一天就得练最少五枪，你们也得练枪捏，不熟悉你手中枪的弹道，说啥子也没得用嘞，不熟悉弹道，你们怎么算风速，算落差，你们得熟悉自己枪，就像是熟悉自己的婆娘。”
话刚说完，四周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山羊不知道周围的人为何都不说话了，好奇地问道：“俺哪里说错嘞？俺不懂你们的训练，要是俺说错嘞，俺跟你们道歉。”
“山羊同志，你莫得说错，是额们练不起，额们一人就几发子弹，额这九发还是上次补充咧，之前俺就四发。”
山羊有些不理解：“九发不少嘞，你们打完再去领呗。”
说话的那个战士落寞回答：“额这九发就是下次打仗的所有子弹咧，打完就得跟小鬼子拼刺刀。”
山羊愣住了：“你是说你一共就分了九发子弹？”
看到周围的人默不作声，山羊也沉默了。
原本他以为在以前的部队才是最苦逼的，吃不饱不说，打一仗不过才给十几发子弹，不过好歹打完还能继续领。
没想到眼前的新三团竟然连这点都做不到。
第八十八章 吓跑
山羊很想帮帮对方，毕竟跟人家新三团曾经战斗过，对方算得上是能放心把后背交付的战友。
信任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并不是只要是友军，就敢把后背托付给对方了，山羊不是新丁，遇到过多次差点被友军害死的局面。
因此上次战斗新三团的拼命阻击，才会让他心里认同这些人，最起码就比某些整个师得溃败要强得多。
随即他就想起了一件事：“不对呀，俺们团座不是给了你们不少的补给嘛，咋个还会缺子弹？”
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还不是老一团跟老二团那群不要脸的，他们逼着纵队把弹药收了一大半上去，给我们就分了这么
点子弹。”
“还有县大队的那帮龟儿子滴，又不需要他们打大仗，愣是也要走了一些子弹。”
“上次阻击明明是俺们打滴，好处却没留下多少，这也太不公平嘞！”
山羊眼珠一转：“那你们想不想多整点子弹？”
战士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山羊同志，你有啥子好办法？”
“打鬼子，打伪军，他们那里子弹绝对不少，俺带你们去，绝对能……”
“这不行，这哪成呀，这是违反纪律滴。”
“不成，不成，俺们有纪律，不准私自行动。”
山羊皱眉想了想，眼睛猛地瞪大：对呀，自己可不是新三团的士兵，不受对方节制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
山羊找到了刚开会回来的丁大龙。
“啥？借机枪？”
“俺借一还二，子弹也翻倍还。”
丁大龙惊疑地看向山羊：“你给俺说实话，你借机枪是不是想外出？”
“这你就甭管了，你就说借不借吧！”
丁大龙哪能看不出山羊的打算，犹豫良久，才低声说道：“午饭前机枪会在东厢房那。”
随即他就大声喊道：“想借机枪？门儿都没有，你甭想打俺的主意！”
山羊暗暗翻了个白眼，看着朝他挤眉弄眼的丁大龙回答：“不给就不给，俺自己想办法！”
……
一行七人沿着山路行走。
“老马，你这腿脚不方便，跟着来不是添乱嘛！”一个好得差不多的队员背着老马嘟囔。
“好好背你的，就你们这几瓣烂蒜，会使掷弹筒？”
另一个队员提着掷弹筒在旁嘿嘿笑道：“我会摆弄，就是打不准哩。”
大狗累得气喘吁吁：“娘的，都撂我身上了，我特娘扛着机枪还得背着步枪跟子弹，你们就不知道给我打打气。”
老马忽然拍了下背他的队员：“停下，隐蔽！”
一群人瞬间钻进了旁边的玉米地里。
没多久，山羊就跑了过来。
“啥情况？”老马劈头就问。
“前面有个临时哨卡，没有鬼子，就不到十个黄狗子，俺觉得他们这是私自设卡，估计是想搜刮路过的老百姓。”
大狗眼睛一亮：“干他们呀，山羊，咱俩人就能灭了这股黄狗子。”
老马一巴掌拍在大狗的后脖子上：“你懂个p，不到十个黄狗子能有啥好东西，咱们这次出来可不是打几个黄狗子的。”
山羊点头赞同：“嗯，老马叔说得对，可是俺怕咱们撤退的时候，这几个黄狗子会堵住咱们退路。”
大狗试探说道：“要不咱们等黄狗子走了再说？”
老马冷哼：“你个猪脑阔，人家要晚上走，咱们还能等到晚上？”
大狗不满地嘀咕：“那咋整，又不能惊了他们，还得担心后路，总不能把人吓跑吧？”
老马狠狠一拍大狗的肩膀：“中呀！额们就吓跑他们！”
“啊？吓跑？”
“额们这样……”
……
山羊猜的没错，几个伪军的确是私自设卡想搜刮点钱财。
伪军的日子也不好过，鬼子也不管他们的给养，只是允许他们搜刮下面的老百姓。
天气炎热，路上也没几个行人，几个伪军搜刮半天也没弄到什么好东西，一个个有些垂头丧气。
“老大，咱们在这里设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人会来呀。”
伪军班长没好气地回道：“这用你废话？关键是咱们敢去大路上设吗？碰到咱们连的还好，要是碰到侦缉队，不打起来才怪。”
“那咱们啥时候回去呀，晚了连长又该骂了。”
“过会儿的，再等一个钟头，没人就走人。”
正在他们不耐烦之际，前面大路上忽然踉踉跄跄跑来一个人。
伪军们眼睛一亮，觉得来的是肥羊。
“站住，喂，说你呢，耳朵聋啦？”
来的是大狗，因为他是湖北人：“鬼子，鬼子来了！”
刚想动手揍人的伪军班长一愣：“啥？鬼……皇军来了？”
伪军们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伪军看向伪军班长：“老大，咱们现在咋办，是在这等着还是直接回炮楼。”
伪军班长骂道：“等你大爷，被皇军征用的差事哪次不是去送死的，赶紧收拾走人！”
他余光瞥到了大狗，挺着肚子靠过去：“小子，你刚才竟然敢侮辱皇军，跟我到宪兵队走一趟！”
大狗气得嚷嚷：“我凭啥得跟你走，我得找我二舅去。”
“呦呵，碰到个脑子缺筋的了。”
伪军班长说完就上前踹大狗，边踹边骂：“让你给劳资耍横！让你耍！还敢瞪眼！”
旁边的一个伪军翘首看了看北边：“班长，差不多了，我感觉皇军快到了。”
伪军班长啐了口大狗：“这次先饶了你，下次落在劳资手里，就一枪崩了你。”
“老大，咱们班还缺人抗弹药呢，这小子长得这么壮实，倒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伪军班长上下扫了眼大狗：“带上这小子，赶紧撤。”
……
“老马叔，还是你有办法，那几个黄狗子跑了。”山羊盯着撤离的伪军高兴说道。
老马轻哼：“也不看看是谁的办法，黄狗子是个甚性格，额了解得很！”
山羊恭维了老马几句，就继续说道：“咱们跟着走吧，看这几个黄狗子去哪，要是去镇上，咱们就直接半道灭了他们，要是进炮楼，咱们就想办法跟大狗里应外合。”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尾随着那几个伪军悄悄前行。
第八十九章 收获满满
北关村是方圆十里的大村，主要是由于此地有一家赵姓大地主，盖了不少的瓦房，加上雇佣了大量的长工，让北关村成了附近最大的村子。
它处于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处，村前就是山区通往张河镇的大路。
村里驻扎着一个连的伪军，说是一个连，其实只有八十多人，不过这都已经算是比较多的编制了，在很多伪军部队，那些号称一个团的伪军，不过才几百人。
伪军们赶走了村北的老百姓，晚上就住在那里。
村里还驻扎着二十多个鬼子，是这处防御节点的关键支撑。
鬼子自然不会与伪军们住在一起，他们住的是赵老爷的大宅，深院高墙，也是极佳的防守位置。
山羊等七人埋伏在村外，眼睁睁看着大狗进了村子。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几人有些焦急，虽然晚上更有利于隐蔽，但是并不适合他们的精确射击。
“黄狗子太多了，咱们人少够呛能拿下。”山羊皱眉说道。
老马举着山羊的望远镜观察了会儿，摇了摇头：“打不下，要是额们全队都在，拿下莫得问题。但是现在算上里面的大狗，咱们不过才八个人，而且你看到中间的角楼没？那里有鬼子哨兵，估计里面的鬼子怎么也比咱们的人多。要是全是黄狗子，还有可能吓跑他们，但是有鬼子在，太难咧。”
老马说完顿了下：“不过额们不需要全歼他们，额们这次出来就是搞点武器弹药的，等天黑下来，额们配合大狗搞定外面的黄狗子就好，咱们收拾武器弹药撤退就是。”
一个队员担忧说道：“鬼子要是追出来咋办？鬼子可不是黄狗子，他们可不怕咱们。”
老马嘿嘿笑道：“鬼子摸不清情况是不会打夜战的，只要咱们的机枪一响，山羊再点上几个鬼子的名，鬼子肯定会缩进宅子里等支援。”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赞同。
……
第二天清晨，山羊几人押着十多个伪军俘虏沿着山路行进。
伪军班长正垂头丧气地拉着一辆大车，气喘吁吁地赶路，车上就是挥舞着鞭子的老马。
“啪！”
伪军班长一个激灵，虽然鞭子没打到他身上，却是吓得他差点翻了车。
“狗日的磨蹭个甚，再不使劲拉车，额这鞭子可就落你身上咧，额可是赶了十几年的驴车！”
伪军班长敢怒不敢言，只能边拉着车子边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昨晚回到连队驻地，吃完晚饭打算收拾新来的壮丁，突然发现人没了。
等找到人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几个站岗的已经被那个壮丁杀了个干净，还没等他示警，伪军们就被不知从哪来的炮弹炸了个人仰马翻。
伪军们刚想组织反击，就被门口的机枪打了回来。
看到有机枪，他们就感觉来的肯定是大部队，纷纷朝着村中心的大院跑去。
那里有皇军，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还没靠近，就发现皇军大门紧闭，反而命令他们进攻。
伪军们早就被吓怕了，哪里敢进攻。
于是伪军们就躲在大院外胡乱放了一夜的枪。
他们几个由于没跑得出去，直接被俘虏了。
好在他身板还凑合，被当成了牲口拉车，要不然很可能被那个叫大狗的狠揍一顿。
几辆大车上堆放着不少武器，可俘虏们看都不敢看，生怕面前这群凶神误会了他们，把他们一枪给毙了。
大狗正哼着黄腔小调：“妹子儿那个俏，喊着哥哥来呀……”
听到老马骂人，他转头看向伪军班长：“没挨揍难受是吧？信不信劳资这砂钵大的拳头，一拳打得你哭爹喊娘！”
伪军班长急忙摇头：“大军，我就是讨口饭吃，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呀！”
“少特娘跟劳资装蒜，老老实实拉车，还能保你一命不死，要不然劳资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
赵政委清晨听人汇报山羊几人失踪，正急得要命。
得知山羊找过丁大龙，就把他招到团部询问。
最后丁大龙顶不住团长与政委的双重压力，只得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胡闹！不说他们是伤员，就说私自行动这事你为什么不报告！”
丁大龙委屈巴巴得反驳：“政委，他们是果军，咱们又管不住人家，而且俺哪知道他们会去那么多人。”
王团长对丁大龙的隐瞒也很生气：“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不管他们是什么军，人家总算帮过咱们，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他们李团长交代？难道要我跟人说我们新四军没照顾好他们，让他的兵丢了性命？”
“山羊那小子那么激灵，应该不会有事吧。”
赵政委指着丁大龙骂道：“你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失踪的几人中可是有两个重伤员，伤口都没愈合完全，要是出了问题你能负得了责吗？”
“你小子快把知道的都说清楚！还有什么是瞒着我跟政委的！”
丁大龙小心地看了两人一眼，嗫嚅地回答：“还有……还有他们偷了俺六连的机枪……”
“嘭！”
王团长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手指着丁大龙骂道：“好你个丁大龙，你翅膀硬了呀！还偷了你们的机枪？我看明明是你送给人家的！我，我抽死你个兔崽子！”
赵政委急忙拦住他：“老王，不能体罚战士，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回来。”
王团长气得把皮带仍在桌子上：“娘的，被这小子气糊涂了！还愣着干嘛，你还不带人去找，往东，往南，就这俩地方没跑儿！人要是找不回来，你也甭回来了！”
丁大龙应了声，刚要出门，就看到警卫员小刘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团长，政委，人回来了，还带回来十几个俘虏呢！”
赵政委急声问道：“是山羊那几个伤员吗？”
“是的，政委，还有两大车的武器弹药呢，打谷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围观呢。”
赵政委却是没有关心那些：“有伤亡吗？人有没有事？”
小刘挠了挠头：“这个俺没注意，人太多，俺就看到他们回来了。”
王团长提起桌子上的腰带往腰上一扣：“走，赶紧看看去！”
第九十章 处理结果
大狗得意洋洋地对着围着的人群吹嘘。
“嘿，你们是没看到，当时两个黄狗子还敢跟我瞪眼，我这暴脾气，这不惯他们毛病，我两手这么一抓，就跟拎小鸡仔似的，就把两人提溜起来，就打算给他们来下狠的……”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那俩黄狗子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
老马在旁揭短：“大狗，你小子不吹能死咧，要不是额的掷弹筒，你小子早就被黄狗子扒皮炖了！”
大狗老脸一红，嚷嚷道：“山羊可以给我作证，山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山羊敷衍地点点头，专心致志地给怀里的长枪刻正字。
老马看了山羊一眼，低声问道：“做甚哩，往枪托上刻啥咧？”
“昨晚俺确定击毙了仨鬼子，另外俩不保准，可能没死，就算仨吧，俺得记下来，到时候给老扁担烧纸，得告诉他实数，省得他弄混了找不着。”
老马拍了拍山羊的肩膀：“老扁担那货，有个好兄弟，那老东西没留下崽儿，等打跑了小鬼子，你给他过继个，也算是留个念想。”
王团长与赵政委此时刚好赶过来，看着围住的山羊几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老马岂能不知这次私自行动不对？
别说是新四军了，他们溃兵团更是严禁如此的。
不过现在的好处是没人管，团部不知道，知道了也鞭长莫及，而眼前的新四军也管不着他们。
他咧开黄牙嘿嘿笑道：“哎呀，是王团长，你看看额们这次的收获，多滴很。长枪就快四十杆咧，机枪都搞来一挺，额们一支不要，都送给你们，就不用对额们说谢谢了，额们团座说咧，跟你们不搞斤斤计较那套。”
丁大龙眼热地看着车上的枪械，挪到山羊跟前低声问道：“兄弟，你说过的话算数吧？”
山羊摆了摆手：“俺山羊说话啥时候不算数过？喏，那两挺机枪都在那，子弹自己拿去，你看着分吧。”
丁大龙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高声应道：“好兄弟，不亏是俺们山东滴，够义气！”
浑然忘记了身后的两尊大佛，屁颠屁颠地就冲向架子车。
“嘿嘿，都是俺的，发财嘞，发财嘞呀！”
王团长嘴角扯了扯，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
赵铁政委沉着脸来到山羊面前：“山羊同志，我代表新四军感谢你们为我们做的一切，但是……”
老马在旁边急忙插嘴说道：“莫得感谢咧，只要你们别报告给额们团座就成。”
……
李景林正巡视各部队的训练情况呢，老黄就拿着一份电报急匆匆找他。
看着满头大汗的老黄，李景林还有些纳闷：“咋啦，啥事这么急？”
老黄把电报拍到他手上：“你自己看！”
李景林接过电报一看，原来是山羊等几个伤员在新四军那不好好养伤，私自出了根据地抢鬼子去了。
说实话，他没觉得有何大不了的。
虽然没从电报上看出来有何收获，但是一个人员伤亡没有，那肯定是收获不小。
这么给自己涨面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严肃处理呢？
他笑了笑把电报还给老黄：“嗯，我知道了，你就用我的名义回电，就说此事我已知晓，等他们几个回来，一定严厉斥责他们。对了，再给那群兔崽子们带句话，在人家地盘都消停点，不是不能打鬼子，但是要注意跟友军配合，要是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就赶紧滚回来。”
“团座，你这就不是严厉的态度，擅自行动这可是重罪，你那是斥责吗？你那明明就是鼓励！”
李景林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对方坐下。
“这不是没事嘛，而且战士们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想法设法打鬼子，咱们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不是？”
看老黄想说话，李景林微笑着压了下手掌：“我明白，是，擅自行动是不太好，但是只要是没受到大点的损失，咱们稍微警告下就行了，而且我从电报中，就能看出来山羊那几个特战队员不仅没啥损失，估计还收获不少，要不然王团长也不会不提不是？”
老黄想了想，猜测李景林说得八成就是事实，可他知道组织有严格的纪律，很担心李景林这样下去，今后受不了组织的约束。
“团座，我们的军队必须是一支纪律严格的军队，没有严格纪律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山羊等人的行为，往小了说是私自行动，往大了说其实就是不信友军。他们太自傲了，觉得凭几个人就能搞定几十个鬼子，这是不对的，我们不能提倡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必须要团结一切团结的力量，才能把鬼子赶出中国！”
李景林有些无奈，他最烦老黄的也就是这点，毕竟对方也算是政工人员，就喜欢讲这些大道理，根本不懂得变通。
“那行，后面的话就别发了，就发前一句吧，好好好，我明白你要说什么，那总得等人回来吧？我现在就是警告他们几句，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你觉得那帮兔崽子能当回事？”
……
“团长，这机枪是山羊答应给俺滴，你不能收上去呀，要不俺这趟就赔本嘞！”
王团长冷笑：“你的问题还没处理呢，还想着要机枪？你倒是想得美！我跟你说丁大龙，以后再出现这种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们这不是没事吗？不仅没事，俺看着病好得更快嘞，俺这不算立功，也不该给俺处分吧？”
赵政委沉声说道：“丁大龙同志，你可是党员……”
“预备的。”
“预备党员也是党员！你要是再跟团里胡搅蛮缠，我就上报到纵队，让纵队首长处理你！”
丁大龙心里委屈得要命，原本以为这趟买卖赚了，没想到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俺，俺检讨，不过政委，能不能多分点子弹给俺们连？”
“你先想好怎么检讨吧！”
“报告，李团长的回电。”
王团长急忙接过，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赵政委：“你看吧，人家说知道了，等归队后严肃处理。”
赵政委看完之后叹了口气：“这位李团长怎能这样，这不是胡闹嘛！”
“你没见过他本人，不知道他的为人。咱们这位李团长呀，为了打鬼子都可以不要命，听说上次战斗亲自带着警卫连冲锋了，根本就没一点团长的自觉。不过说起来，跟咱们当初在红军的时候有些相似，都是打仗不要命的主儿。”
“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能怎样？你又管不着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