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钵利王和王玄通
“行吧,有关工匠的事情,总之童老你多上上心,不可让器械成为日后我军中的短板。不过,此事的保密也同样重要,毕竟我这个级别的军官,还远远不够开发器械的资格。若是被发现了端倪,那我可得跟你一样去当山大王了。接下来,就来说一说你的第二个问题吧。”桓因叮嘱了童峒两句,然后把话题转移下去。
童峒恭恭敬敬的抱拳颔首,然后说到:“第二个问题,就是属下发现,如今我军中的军费已经相当匮乏了。”
“还有多少?”桓因径直问到。
童峒说:“经过清点,目前我军中还剩仙玉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二十一枚。这些军费,大部分都是我们从山中带出来的资产,飞鹏小队的原有资产更少……”
沉默了一阵,桓因说到:“你是夹缝生存,我是才来天界,立足未稳,我们都没多少资产,这很正常。现在这点儿仙玉,恐怕撑不了多久吧?”
童峒说到:“不错,若是我们还藏在山中,对一切要求不高,恐怕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我们要按正规部队的方式来发展,不断壮大,还要打造法宝,购买丹药,制造器械,那开销就太大了。若是不想办法赚取仙玉的话,我们的部队很难快速发展呐。”
点了点头,桓因沉默了下来。其实仙玉的重要性,他一直都知道。他之前想的,是随着军队的发展,人手的变多,逐步设法赚取更多的仙玉。可是,童峒的出现,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他也就没有为自己部队的暴增做好准备。
想了一会儿,桓因才说到:“童老,按照你的估计,要养活我们的部队,如今一月需要多少仙玉?”
童峒说到:“若只是养活,一月十来万就足够了。不过若是要快速发展壮大,君上,这个是完全没有上限的啊。”
听了童峒的话,桓因心中微微有些感叹。现在他的属下是不止那区区几个了,可他要操的心,也是陡然增长,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现在要桓因靠自己炼器来养活部队,那根本就不可能了。
再想了一下,桓因说到:“关于仙玉的问题,我其实也有一些准备。还是余显通,他这边掌控的资源,可以为我们解决一部分仙玉的问题。可是,若真要做到高速发展,我们恐怕需要暴富,余显通那边还是解决不到这个程度的。童老,你既然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以你的为人,应该是已经有想法了吧?”
童峒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笑意,回答到:“君上,还是您最了解老臣。老臣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没有白等。君上,你可曾记得,当年我们身居高位,是用什么来养兵的?”
桓因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掌控辽阔的须弥山,自然是靠山吃山。山脉之中,取之不尽的仙玉矿脉,就是我养兵的根基。”
“不错,就是仙玉矿脉!君上,仙玉矿脉之中,仙玉可说是无穷无尽。如今我们想要暴富一把,还是得依靠这个东西!”童峒有些激动的说到。
桓因有些疑惑,问到:“可是你我现在都不比当年,仙玉矿脉从何而来?”
童峒笑到:“君上,现在要占有一座仙玉矿脉,我们自然没有资格。可是,在这东方八天的管辖之中,仙玉矿脉共有一百余座,我们可以选择其中一座,抢上一把,那收获,定可满足我们当下的需要!”
“抢仙玉矿脉?”桓因对童峒的大胆感到有些吃惊,毕竟这种事情,可是一笔真正的大买卖。军中掌控的仙玉矿脉,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得了的啊。若非如此,那军中颜面何在,仙玉岂不也会随意外流了?
不过很快,桓因又估计了一下当今自己所掌控的势力以及具备的实力,渐渐觉得此事似乎是可行的。不说别的,就说桓因、白奎和童峒,他们三个强者,就算是在如今的东方八天之中大闹一场,似乎也不成问题。更何况,童峒带出的人,实力都极为强劲。
最终,桓因一拍桌子,说到:“此事应该可行,说说你的具体策略。”
童峒正色到:“君上,我差人调查过了,在东方八天的所有仙玉矿脉之中,有一座抢夺的难度最低。这一座矿脉,是为数极少由下四天小天王掌控的仙玉矿脉之一,而且位于城外西方很远处的钱来山,就算是我等全力飞行,要到达也至少得花上足足三天!”
下四天小天王掌控的矿脉,由于其主的势力和实力都较之上三天和金殿天更弱,所以其防守的力量往往也要差一些。而矿脉距离城池较远,那就算城中军队发现东窗事发,想要赶往救援,难度也会增大。童峒说这样的一座矿脉最好抢,桓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桓因径直问到:“这是谁负责管理的仙玉矿脉?”
童峒说到:“是柔软天小天王王玄通。这个王玄通,其实是一个阿修罗人,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特殊照顾,哪怕只是个下四天的小天王,也能掌管仙玉矿脉,捞不少油水。”
“不过,这个王玄通却与其他的阿修罗不同。他的母亲虽也是阿修罗人,可父亲却是天道之人。王玄通与光明天的小天王钵利王一向都不对付,所以钵利王就借王玄通父亲的出身问题,打压王玄通。”
“家人的出身问题,在如今的天界是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到小天王这个级别上。所以,最终钵利王得逞,让原本能在上三天之一的清净天中当小天王的王玄通被贬了下去,成了柔软天的小天王。”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这个王玄通身世还有些复杂,难怪他能管仙玉矿脉,却又偏偏管了一个最偏僻的。”
童峒笑到:“越偏僻,对我们越有利。而且我差人暗中调查过了,那一座仙玉矿脉,是一座开发还不足百年的仙玉矿脉,规模虽然不大,可地下还有待开发的仙玉矿石数量惊人。这一座仙玉矿脉,根本就是专门为我们解困的宝地!”
再次点头,桓因几乎已经锁定了这一座仙玉矿脉。不过很快的,他反应了过来,连忙问到:“等等,你说的打压王玄通的那个叫钵利王的,是光明天的小天王?”
童峒点头到:“不错,就是那个白痴烈般若的老爹!君上,我想过了,既然那个烈般若处处跟你过不去,总是设法算计你,那我们也大可以给他找点儿麻烦!这个王玄通,我看就是给他找麻烦的最佳人选!”
桓因双眼一亮,说到:“你是说,我们装扮成烈般若的人去抢王玄通的仙玉矿脉?”
童峒回答到:“不错,既然王玄通与钵利王一直都不对付,那我们假装烈般若的人去抢王玄通的矿脉,可以让王玄通和钵利王的关系变得更加僵化,甚至导致火拼。所谓乱世出英雄,我们如今想要谋得东方八天,自然巴不得越乱越好。”
“而且,烈般若如今元气大损,正需要补充,他去抢夺仙玉矿脉,这完全说得通。而他抢夺的对象,自然是他老爹仇敌的仙玉矿脉,这更说得通。如此,就算王玄通会怀疑是有人栽赃嫁祸,可在留存于他内心的仇恨和在目前的种种因素影响之下,他的怀疑恐怕会很快消散,直至完全锁定烈般若。到那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桓因“哈哈”大笑起来,说到:“童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之坏的?”
童峒老脸一红,说到:“君上,自从……自从您下落不明以后,我们生存不易,这些本事若不长起来,那也活不到今天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烈般若的大伯
“父亲,你要给孩儿出气啊!”光明天某座华丽的殿堂之内,烈般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一个背对着他,身着华服的男子身后。
“哼!”男子从鼻子里压出一个声音,然后蓦然转身,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烈般若。
这个男子,鹰眼,高鼻,方脸,除了是中年以外,其余几乎与烈般若就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正是光明天当今的小天王钵利王!
钵利王面色难看,怒喝到:“不成器的东西,你是不是又出去给我惹了什么乱子,要我给你擦屁股?”
烈般若连连摇头到:“父亲,我没惹事啊,其实……其实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那个叫薛不平的。如果没有他,孩儿哪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薛不平?那个在凌门山中撑到最后,还把岳风云的女儿给救了出来的英雄薛不平?”钵利王面色变化,开口问到。
烈般若说到:“对对对,就是那个薛不平。薛不平处处针对孩儿,孩儿被他算计,苦不堪言啊。”
钵利王面露更多疑惑,说到:“薛不平针对你?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烈般若面色一阵变幻,甚至还微微露出尴尬,最终才一咬牙说到:“父亲,都是因为筱仙。那薛不平肯定对筱仙有意,见不得孩儿与筱仙靠近,就想尽各种办法算计孩儿。第一次见面,他就夺了孩儿的火云麒麟去跟筱仙示好,后来进入凌门山,他定然是与旧匪勾结,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从凌门山中活着出来?他当初还只是一个区区伍长,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钵利王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怒骂到:“筱仙筱仙,你就知道筱仙!自古红颜多祸水,有多少英雄好汉是栽在了女人的手里,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就围着这个女人转,迟早会出事,更何况是天道女子!”
“啪!”越说越是气氛,钵利王一巴掌就甩在了烈般若的脸上,顿时让烈般若脸上出现一个明显的五指红印。烈般若心中苦涩到了极致,竟是哭了起来,喊到:“你还是不是我亲爹,整天就知道教训我,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难道不管吗?你不管,我就去死了算了,让你断子绝孙!”
钵利王眼睛都瞪圆了,指着烈般若怒到:“不肖子,你!”一口气直冲脑门,钵利王抬手准备又打,不过他看到烈般若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顿时又觉得心中不忍。
眼前的,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再不成器,钵利王这个当老子的不也得帮吗?
于是,钵利王强忍下来,压着怒气到:“好,那你就说说,这个薛不平到底是什么身份,何德何能就把你堂堂一个上三天的都统给干成了这样?”
烈般若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须弥山中。那时候他出手抢了我的火云麒麟,又拿到筱仙面前去邀功,我就跟他结下梁子了。”
“后来这个薛不平通过筱仙的关系,到影照天去当了伍长。我让他的顶头上司压制他,结果不但没用,还让他在招新的时候一连招到三个闯过地宫的新人。”
“后来进入凌门山,他被我安排到前锋营去送死。我大军杀入的时候,以为他早就死了。可谁能想到,他……他竟然没死,还拉着我的失败当了垫背,成了英雄!我丢在凌门山里的那些物资,就在两个时辰以前,岳风云还正大光明的全都送给他了!”
“什么!岳风云把那批物资给处置了?”钵利王一听,顿时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烈般若同样激动,说到:“父亲,这个薛不平就是踩着你儿子上的位!若没有我凌门山全军覆没,他哪里能成英雄?现在,他连升三级,本来没缺乏物资,结果就拿了我们的物资去用!他……他可恨至极!”
老成的钵利王渐渐平静下来,问到:“这个薛不平,你调查过了吗?”
烈般若说到:“我叫黄狗查过他很多次了,他的身份背景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可是,又查不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感觉就是个平民一样。”
“那他每次避过你的算计,甚至还反制于你,你事后可分析出了原因?”钵利王再问。
烈般若摇头到:“这个薛不平邪门儿得很,很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就莫名奇妙的在他身上发生了。最邪门儿的,就是凌门山!他区区一个伍长,带着一个小队,竟然能在那野兽横行和旧匪肆虐的地方存活到最后,我觉得其中必定有问题!”
钵利王沉默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或许会添油加醋。不过无论如何,那个叫薛不平的能在自己儿子的打压下成长起来,甚至还反戈一击,实在蹊跷。至于凌门山中的事情,虽然大众的眼睛都被“英雄”二字盖过,没有深究,可若仔细一想,此事确实有些不对劲儿。
看到自己的父亲开始思考,烈般若知道要请父亲帮忙恐怕有戏。烈般若更知道,若是自己父亲出马,那薛不平死一百次都不够看的。于是他继续鼓动说到:“父亲,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无论我到哪里,都会给几分薄面。其实儿子我有什么面子,还不都是你的面子?这薛不平如此针对我,我觉得他恐怕不只是跟我过不去而已啊。他是个天道修士,我觉得他图谋不轨,搞不好是要针对你!”
“嗯?”钵利王神色一变,最终点了点头,可很快却又摇了摇头,说到:“可是现在这个薛不平已经成了一名副将,更带有英雄之名。最关键的,他还是岳风云女儿的救命恩人。如今我要动他,只怕岳风云那个老不死的会不乐意。岳风云如今虽看似远不如当年,可他毕竟是当年的大天王,修为我比不过,他暗中藏有多少势力,我更不清楚。”
烈般若似早有准备,说到:“父亲,可以去请大伯帮忙啊,大伯身为金殿天之主,更是如今东方八天的大天王,有他在,还怕什么岳风云?”
钵利王迟疑到:“为了此事请动你大伯,太过小题大做了,不妥。”
烈般若说到:“父亲,其实大伯早就有动岳风云的心思了。那岳风云在东方八天根基太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你去跟大伯说的时候,主要说岳风云的僭越,说岳风云擅自把天道修士树立成英雄形象,大伯会管的啊。”
“还有还有,如果能把岳风云给扳倒了,父亲,你大可以申请自己去代管影照天。有大伯在,想必此事不难,到时候我们家就发达了啊!”
钵利王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觉得这小子似乎不傻。最后,他似笑非笑的说到:“到时候岳风云垮台,我就顺便把那个岳筱仙给你弄过来当老婆,是不是?”
烈般若眼中出现一抹怨毒,说到:“这个贱人,她处处向着那个叫薛不平的。到时候,她哪有资格做我妻子?让她做我的一个奴婢,那就不错了!”
……
东方八天八座大城以西,相距较远的地方,有着一片环形的山脉,名叫钱来山脉。这钱来山脉的山峰不多,而且都不怎么高,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山脉。
不过由于东方八天的军队于百年前在钱来山脉众多山峰环绕的山谷里发现了一处仙玉矿脉,自此这钱来山脉也就进入了东方八天的视野。其实,“钱来山”这个名字也是自那以后才被叫出来的。
到了今天,钱来山中的仙玉矿脉已经被持续开采了将近百年,成为了东方八天仙玉的重要来源之一。而虽然这座仙玉矿脉规模不大,可被发现得晚,其中所留存的仙玉矿按照初步估计,还可供开采上万年,所以,这一座矿脉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距离实在太远,开采和管理都很麻烦,恐怕这一座矿脉也轮不到柔软天的小天王王玄通来负责打理。
此时此刻,在钱来山仙玉矿脉的四周,有着一圈高大的黑墙,将整个矿脉死死围住。黑墙以内,巡逻的士兵不断在各处往来,俨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景象。而由此也可以想到,在那黑墙之中,看似普通的地面以下,应该是不知隐藏有多少的防御阵法。
某一刻,高高的山脉顶峰某处,几个人从一块巨石后探出了头来,朝着下方张望。这几个人,一个个都头戴鬼脸面具,正是桓因和童峒等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剑破敌
此时此刻,桓因所带的面具,乃是一个极好辨认的罗刹饿鬼面具。而他的穿着,也一改往常的白衣道袍,变成了黑衣劲装。同时,他那标志性的银色头发已经被收起,并不外露半点儿。
如此,由于那面具具备了隔绝神识查探的效用,所以此刻,若不是桓因身边的人,就单单这么从外表上去看他,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桓因的身旁,所有人的装扮与桓因都是大同小异,浑身上下清一色的黑衣,明显的特征全部隐藏,唯有面具上所画的鬼脸各不相同。
而这鬼脸,就是桓因他们如今乔装以后,相互辨认的唯一方法了。
之所以让大家都搞成这副样子,是因为现在桓因已经带领着自己的部队花上足足五天时间,赶到了钱来山。当下,他们已经准备将抢夺仙玉矿脉的计划付诸实践了。
桓因的身旁,白奎的鬼脸上没画鬼,画的却是一张可爱的小白虎脸。她将脑袋缩回去以后,轻轻的抱怨到:“这帮家伙也太丧心病狂了,这一路爬上山顶,我们竟然应付了三百多个阵法。”
童峒的鬼脸上,画的是一个黑无常的脸。他也将脑袋缩了回去,小声说到:“白小姐有所不知,这仙玉矿脉就是我天界的命根子。如今这钱来山仙玉矿脉距离城池太远,不好管理,王玄通若不布置些手段,他是不可能心安的。”
白奎还是有些郁闷的说到:“话虽如此,可有的阵法也太阴损了,我都差点儿着了道。而且,我们破解阵法还不能引起山谷中卫兵的警觉,真是费劲。”
桓因大手轻轻一压,说到:“好了,到目前为止,至少我们这一行还算是顺利的。如今这地势,倒也不错。我们的部队身居高山之上,俯瞰下方的矿脉,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我们要控制,要进攻,要抢夺,那都会容易太多。童老,赶快落实一下,我们的那些阵法都布置得怎么样了。”
童峒得令,立马对身后几人交代几句,那几人就离开了。而这几个人所走的方向,正是山脉中的各处。在那些地方,此刻俨然有数千头戴鬼脸面具,身穿黑衣劲装的士兵,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这一次,桓因是把整个大部队都带来了。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布置阵法。桓因需要众人齐心协力,快速在这山脉之中布置出多道强悍的防御和阻隔阵法。因为在桓因看来,这钱来山脉对于谷中的仙玉矿脉根本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围绕这道屏障来布置阵法,就可以轻易将整个仙玉矿脉封死。如此,一会儿他们行动起来,就算是闹出再大动静,有阵法的掩护和阻隔,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
半个时辰以后,之前离开的那几个人陆续回转,对着桓因和童峒恭敬一拜,说到:“君上,童老,一切准备就绪。”
深深的呼吸,桓因对着身边的童峒和白奎开口到:“你们二人修为高深,带领千人主持好阵法,一只苍蝇今天也不能在钱来山中进出。”
童峒和白奎都重重点头,然后,桓因又传音八方:“除开主持阵法的兄弟,其余的,带黄色光幕一起,就跟我冲杀下山,夺取仙玉矿!现在,开始行动!”
桓因声音落下,他身旁的白奎和童峒立马身形一晃,消失无影。然后,又过了不到十息,黄色的光芒从钱来山脉的山腰处大片亮起,快速朝着顶峰蔓延。
只是眨眼的功夫,光芒已经来到顶峰,又很快越过了顶峰,最终在天空上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倒扣着的锅盖一般,将整个钱来山和其中间的山谷全都死死罩在了下面。
再然后,黄色的光幕之上,一个极为高大和一个相当娇小的身影同时出现,正是童峒和白奎。
他们盘膝而坐,直接就压在了光幕的顶上。磅礴的修为力量瞬间从他们的体内散出,让得整个山脉似乎都为之一沉!
山谷之中,大量的巡逻士兵原本正坚守自己的岗位。如今,看到天空上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面色大变,一个个拿起兵器,叫嚣起来。
“有人入侵,快通知副将大人!”
“有歹人来夺仙玉矿脉,开启所有防御阵法,抵御外敌!”
“来者不善,速速传出讯息,向城中求援!”
随着喊声四起,一道道军令也穿插其间,被不同的士兵开始着手执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钱来山脉的高峰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士兵随着桓因头一个站起,全都出现,一股比上方阵法更加恐怖的气势轰然崛起!
“杀!”山峰之上,喊杀声顿时震得山摇地动。
下方守卫一个个面色更加难看,与之同时,一个身穿玄色铠甲的中年男子从最大的一座工事里一步踏出,双眼死死的盯着山峰上的众多士兵,高呼到:“来犯者强悍,不可出战力敌。速速开启所有防御阵法,顶住他们!”
这个男子,正是王玄通安插在此地,负责镇守的头领,也就是刚才士兵口中的“副将”大人。这名副将带着全营将士于此地镇守已足有三十余年,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像今天在这样,可以布置出恐怖阵法,一个个看起来也战力惊人,甚至就连人数也比他一个整编副将营人数还要多的对手,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所以此刻,连他都已经心神颤动,放弃了要主动出击的打算。
一瞬之间,各色的光芒在山谷之中亮了起来。这些光芒,一层一层往上堆叠,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出现了数十层,而且还在增加。那每一层光幕,赫然就是一个防御阵法!
说实在的,瞬间就开启全部阵法,这副将自己也是首次。所以,当他看到那一层一层的光幕时,顿时也有些傻眼,心想原来自己这里的防护如此之强。
刚刚感到有些心安,一名士兵却慌里慌张的跑到了这副将身旁,开口说到:“大人,对方布置的阵法太强,我们无法突破,根本不能对外求援!”
这副将面色一变,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头戴罗刹饿鬼鬼脸面具的修士已经凌空站立在了谷口的上方。这修士快速抽出自己那七尺长剑,蓦然朝着下方一斩!
瞬间,无数的银光疯狂闪耀,更在那银光之中,一道比钱来山峰还要巨大的剑影冲出,带着磅礴无比的源力气息,朝着下方山谷猛然斩落!
此剑,正是帝剑,是桓因回归天界以后,第一次以天帝的身份真正亮剑!
看着突然出现的剑影竟然直接就取代了天空,成为了上方的全部,那副将面色狂变。尤其是哪怕隔着这么多层防御阵法,他竟然也明显的从那剑影之上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就更是心神颤抖。
“轰轰轰!”下一刻,剑影朝着那一层层的光幕上砸落。而但凡是与剑影接触的光幕,都根本不能阻挡剑影的锋芒分毫,只是瞬间,就被如同切豆腐一般的直接切开!
一共也就不到两息的功夫,所有的防御阵法全部在剑影之下瓦解。然后,剑影继续朝下,猛然打在了山谷之中!
山谷内,但凡靠近那剑影的修士,全都鲜血狂喷,根本不能抵抗,直接形神俱灭。而就算修为高深,又隔着一定距离的少数人,比如那副将,也是身躯不能自控的倒卷,朝着两旁的黑色高墙重重摔了出去。
然后,剑影与地面接触,直接将整个地面豁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并且一路往下,斩出了一个恐怖的深渊!
大量的烟尘扬起,在桓因的一剑之下,下方的一切已经成为了废墟一片。什么阵法,什么工事,什么军队,全都在这一剑之下骤然湮灭!
童峒的眼中出现狂热,这一剑别人认不得,可他认得!虽然这一剑比起当初的帝剑要差了太多,可却具备那种神韵,是帝释天身份的一种象征!
渐渐的,烟尘消散,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深渊。深渊之中,无穷无尽的仙玉矿似乎在朝着桓因这边招手,更带有浓郁到了不可思议的仙气!
“冲下去,夺取仙玉矿石!”桓因大喊,然后,山峰之上的所有黑衣人都齐齐冲出,如同洪流一般,朝着下方席卷!
第一百三十章 凌门山旧匪?
童峒带出来的这一支部队,就算是遇到下方全盛时期的副将营,也绝对能够做到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甚至就算对方再借助此地种种阵法,那也不会困难多少。而现在,阵法已经在桓因的一剑之下毁了九成以上,副将营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当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带着惊天气势冲到山谷中时,根本没有人胆敢上前阻拦,要么朝着一边逃命,要么就直接选择了装死。
很快的,桓因的大部队全都冲到了闪闪发光的仙玉矿脉之中,紧接着便有各种声响传出,那是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开掘仙玉矿石的声音。
此地守军之中,唯一还有战斗意志的,就只剩下那个在桓因一剑之下被抛到黑墙边的副将大人了。
这个副将自然看出桓因这一群人极为凶悍,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若是能不管的话,他绝对也会选择装死。可遇到今天这种事,他身为镇守第一将领,责任重大。如今仙玉矿脉被劫,谁都可以设法为自己开脱,可唯独他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这副将也是没办法,他知道如果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什么也不干的话,就算在这帮劫匪的手里苟活了下来,自己到时候回到东方八天也绝对会被砍了脑袋的。
于是,那副将终于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勉强扶着黑墙站立了起来。然后,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已经乱七八糟的仙玉矿脉,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纸,符纸之上,一个用鲜血勾画出的神秘符文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竟然隐隐在动的样子!
“就算被这帮匪徒杀了,那也没办法了!”看着这符纸,副将的脸上出现挣扎,不过就很快化作坚定。然后他一咬牙,狠狠的将符纸拍在了地上。
“啪!”重重的拍击声响起,这副将一脸狰狞,可很快的,他却愣住了。想要的效果一个也没有出现,唯有他手拍到地上,扬起的点点尘埃。
“怎么搞的?”副将错愕,然后立马把符纸拿起来,再次拍下。
“啪!”又是一声响,可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动静。这一下,副将有些慌了,他“啪啪啪”的拿着手中符纸朝地上猛拍,看那样子,竟变得莫名滑稽起来。
“手疼不?”就在副将双眼都出现血丝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副将心神一震,停下了手上动作,连忙抬头去看,便看到了一张罗刹饿鬼的鬼脸面具,正是桓因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副将知道桓因是一帮匪徒的首领,刚才那一剑更是令他心神震颤。于是,他“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眼中露出恐惧。
不过很快的,这副将又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被桓因盯上绝无活命可能。于是,他再次拿起符纸,朝着地面猛拍。可是他又一连拍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任何收效,最终呆呆的看着符纸,双眼之中露出茫然。
面具之中,桓因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走到了副将的身前,从陷入呆滞的他的手中拿过了符纸,把玩儿起来。
“没想到,这一张竟然是当年的我亲自画下的。”看着手中符纸,桓因这样想到。
当年桓因身在高位,对于仙玉矿脉极为看中,自然也怕会有人像自己今天劫掠一样的抢夺仙玉矿石。尤其是桓因知道,须弥山中仙玉矿脉太多,不可能每一座矿脉都具备超强阵法和军队守护,加上歹人之中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强者,所以在桓因看来,防护虽然重要,可一旦东窗事发,报信求援更加重要。
只要能够在事发以后,快速引起周围军队或者城池的注意,那想要保住矿脉,就还会有希望。
而对于求援来说,最大的难度莫过于冲破歹人的封锁。就像是桓因他们今天所做这样,以阵法封死了整个钱来山,什么信息都不让传出去,那此地的镇守军队还怎么求援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年桓因苦苦钻研多年,最终亲自创造了一个极为玄妙的阵法。此阵无名,几乎不可能被破除掉。而其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能够借助整个仙玉矿脉之力,自行发动。而且一旦发动起来,因为仙玉矿脉的底蕴太深,便具备了不可思议的威力。
在这威力的催动之下,整个矿脉会完全爆发起来,形成一道黄色的冲天光柱,根本无法遏制,再强的阵法也掩盖不住。如此,哪怕隔了老远,也能看到那通天的粗大光柱,周围的军队也就立马能够反应过来,是有仙玉矿脉出事,要去救援了。
而且,这阵法还有一点更加巧妙的是,就算歹人太强,一时之间有人赶往支援也依旧没能顶得住。可这阵法会疯狂消耗仙玉矿脉的精华,一旦持续久了,歹人想要抢,也就抢不了什么东西了,多半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这个阵法,桓因当年只传给了几个亲近的人。而阵法的发动方式,就是用特制的符纸发动。特制的符纸,也就桓因和懂得阵法的人能够画出,之后朝着军中派发,去到负责镇守矿脉的将军的手里。
这一次来抢夺矿脉之前,童峒就已经知道,由于当年桓因创造的阵法太过玄妙,哪怕罗也都钻研不明白。于是,这个作用根本无法被替代的阵法便被罗继续原样沿用了下来。如今负责画符纸的人,应该是某个已经投靠了罗的桓因的亲近旧臣。
所以,童峒正是知道这个玄妙无比的阵法虽说旁人破解不开,可桓因这个创造者却是例外,于是才敢提出要抢夺仙玉矿脉的计划。桓因如今要亲自破阵,而不是由童峒和白奎出手,也是缘出这个道理了。
之前的桓因的一剑,不仅仅破除了下方的诸多防御阵法,灭掉了此地大部分守军,最关键的还是破开了他自己创造的阵法。所以,当副将拿出符纸想要启动阵法的时候,他却一次次的拍空了。
又多看了几眼手中的符纸,桓因眼中的追忆逐渐淡去,然后他手一扬,符纸渐渐化灰。
“你……你到底是谁?”副将回过了神,满脸惊恐的看着桓因。桓因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太大,他似乎已经完全心神大乱,也自知必死无疑了。
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副将的怀里,此刻有着一枚极为精致紫色玉简,就连桓因似乎也都没注意到。
这枚玉简,乃是军中特质的极品货色,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极为隐密的留影,让人很难发现。
此刻,这玉简已经悄然开启,记录着副将眼前的一切。它是副将的最后的手段,副将觉得就算自己死了,只要把玉简悄悄送出去,自己也不算失职,至少是可以给后人留下不菲的抚恤金了。
桓因慢慢看向了那副将,冷冷一笑,说到:“我是谁?我就是你们最近一直想要灭掉的凌门山旧匪啊。”
“什么?你们就是凌门山旧匪?”副将的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大浪,更加骇然的看向了桓因。
凌门山旧匪之前这副将不了解,可是最近,由于烈般若的万人部队在凌门山中覆灭,凌门山旧匪凶名迅速崛起,副将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了。
半晌,副将终于陷入了绝望之中。凌门山旧匪的凶名实在太盛,他知道,一切都全完了。
桓因似根本没有在意这副将,他侧过身子,大喊了几句加速抢夺。副将眼神逐渐涣散,可在完全模糊的前一刻,他看到侧过身去的桓因腰间挂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之上赫然印了一个”烈“字!
副将的双眼猛然瞪大,死死的盯着那个“烈”字,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这个字……这个字不是烈般若的军中标记吗?凌门山旧匪……烈般若……旧匪……烈般若……难不成是烈般若损失惨重,就乔装旧匪跑到我这里来捞本钱来了?他父亲是光明天王,只要他父亲出手,肯定能组织出一支如此规模的部队!”想到这里,副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帮人是假旧匪,那此事事关就太重大了!
“王玄通大人一向跟光明天的小天王不对付,此事若是真是烈般若做的,那也说得过去!如果我能弄清此事,就算今天死了,也算为王玄通大人立下大功!到时候,只要大人拿着我怀中玉简作为证据,定能扳倒光明天王,为我报仇,也定会对我妻儿不薄!”终于,副将决心豁出去一搏!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对着已经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这边的桓因喊到:“烈般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真假假
此刻,桓因似已经完全将身旁的蝼蚁副将给忽略了一般,正全神贯注的关注仙玉矿脉之中的种种情况。而当副将猛然大吼一声“烈般若”时,桓因立马就如同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耗子一样,身躯猛的一颤,转脸看向了副将,更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异。
副将看到桓因这副模样,顿时就瞪大眼喊到:“你……你……你果然不是凌门山旧匪,你是烈般若的人,是钵利王的人!”
“嗯?”桓因更加惊异,最后寒声到:“好个副将,竟也有如此心机,你简直找死!”
说罢,桓因根本不留情面,雷霆出手,直接就将那副将斩杀在了当场。不过,那副将在临死一刻,却是想尽一切办法护住胸口,于是,他胸口处那紫色的留影玉简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副将死亡一刻,那紫色的玉简微微泛出紫色光芒,然后一闪之下,竟带着无比奇异的力量,突破了此地由桓因他们所布置阵法的封锁,朝着不知名的地方穿梭而去。
面具之下,桓因目光从副将的胸口收回,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然后,他开口到:“斩杀此地所有守军,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下!”
……
第二天,当桓因正带着手下在自己军营之中清点着这一次劫掠过后那庞大到令人心惊的收获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也迅速在东方八天之中蔓延开来:柔软天小天王王玄通所负责管理的位于钱来山脉之中的仙玉矿脉遭人劫掠。劫掠者手段之高明,硬是在整个劫掠行动结束以前掩盖住了所有动静,没让任何人得到半点儿消息。而且,劫掠者手段凶狠残忍,负责把手矿脉的一整个副将营,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矿脉之中损失的仙玉矿石,数量巨大,一时之间难以统计。而现场留下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次的劫掠乃是臭名昭著的凌门山旧匪所为!
一时之间,凌门山旧匪凶名再起,种种关于这帮旧匪的传闻也是如同一阵风暴刮了起来,让得不少正规部队都感到自危。
“嘿,你听说了吗,凌门山旧匪据说乃是当年旧主最亲近最强悍的一支部队的残部。这支部队之中几乎全是能人异士,不但整体实力超群,而且擅长应付各种条件下的战斗,还能为寻常部队之所不能为。最可怕的是,这支部队死忠旧主,把所有现在的正规部队视为敌人,专门找这些正规部队的茬。他们四处游走,如今应该是正好到了我们东方八天,我们的部队都被盯上了。”
“你这个说法大部分都对,可我听说,似乎这支部队以前都比较低调,可现在突然高调,是因为……因为旧主回来了!”
“我听说凌门山旧匪足有五万之众,而且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修为惊人。他们以庞大的须弥山作为藏身之所,神出鬼没,走到哪里,哪里就要遭殃!”
“不对不对,你也太看不起这帮旧匪了。他们至少也有十万人,而且修为高深,听说最厉害的,是当年善现城中的大元帅!不仅如此,他们还在不断的图谋发展,似乎想要找机会占领一座城池作为根基。种种迹象表明,我们东方八天已经被盯上了!”
“凌门山旧匪一个个都穷凶极恶,杀人如同家常便饭,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最近千万不要随便出城,万一被这一帮旧匪盯上了,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要参军,最近不要参军了。凌门山旧匪已经盯上我们的军队了,如今还是当平民安全一些。”
也就在众人都聚焦到了凌门山旧匪身上的时候,柔软天南部一个最大的校场中,中军帐内,一名身材略微削瘦,面色蜡黄,双眼如同弯月的中年阿修罗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枚精致的紫色玉简,与身旁两个最亲近的人一同看着玉简之上记录的内容。
紫色的玉简,正是负责镇守钱来山仙玉矿脉的副将临死前秘密送出的留影玉简。半晌,三人看完了玉简上的内容,那削瘦男子“啪”的一声,将玉简狠狠的摔在了面前的案台上,怒不可遏的到:“钵利王老匹夫,你敢阴我,我王玄通与你势不两立,定要火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落下,王玄通左侧的那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妪也怒声到:“烈般若在凌门山中损失惨重,他钵利王就跑到我们的仙玉矿脉中来捞本钱来了,还假装凌门山旧匪,故意在现场留下旧匪的痕迹,让人以为此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钵利王实在太可恨,他一定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蒙在鼓里!”
听了此话,王玄通再次大吼到:“这一次,我有证据在手,非闹上金殿天不可!纵然大天王是他钵利王的大哥,可我有证据在手,我不信大天王还能明着袒护!”
王玄通的右侧,那看起来有些道骨仙风之意的老者最为冷静,一直都没有开口,而是在默默的思考着些什么。如今,他似乎思考完毕,于是开口说到:“王大人,虽然从玉简上看,钵利王和他的儿子嫌疑很大,可毕竟没有谁看到劫匪的真面目。会不会是谁故意演了一出计中计,栽赃钵利王,好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钵利王一向都对大人不喜,处处为难大人。此次的事情,定是钵利王干的,玉简上的内容已然明了。”老妪摆手说到。
老妪虽然没听进老者的话,可王玄通却理智一些,听了进去。他思索一阵,分析到:“确实是没看到劫匪的真面目,要说这证据,似乎也差了一点儿力度。可是,若真有人栽赃的话,这算的也太深了。而且,那人挑拨我跟钵利王的关系,有什么意义呢?”
老者说到:“王大人,其实事实是怎样,在一切明晰以前,很难猜测。老夫的意思,还是尽量弄清事实的真相,再想对策的好。不然的话,无论是遭了钵利王的道,还是被另外的小人算计,那都不划算。”
点了点头,王玄通说到:“有道理,宣老说得有道理。仙玉矿脉被劫已成定局,我急也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重新组织人手,把钱来山中的仙玉矿脉再管理起来。然后,我们得设法加强各个仙玉矿脉的防御力量,不能让人轻易就打了劫。”
……
光是清点收获,桓因组织大量人手,也足足清点了一整天,才终于有了一个数。而这一次他们的收获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足够他们整支部队大手大脚的花上好几十年了。
这一次的钱来山抢夺,让桓因彻底尝到了劫掠仙玉矿脉的甜头。而一想到自己将来需要的军费定然无比庞大,他果断决定,在王玄通还没来得及给出太多反应到时候,再次前往几座仙玉矿脉,大肆劫掠一番。
说干就干。第二天,桓因带着整支队伍再次秘密的从城中走出,前往了他们锁定的下一个目标。
而这第二次的劫掠,桓因他们更加轻车熟路,快速完成以后,根本不毫不停歇,继续前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乃至第五个目标。
一天之内,桓因他们疯狂席卷王玄通管辖范围内的仙玉矿脉,所用手段和留下的种种痕迹与之前完全相同。而他们也是到了所有储物袋都全部装满以后,才悄悄返回。
又过了一天,凌门山旧匪之名直接让得整个东方八天都轰动了!一天之内,连下五座仙玉矿脉,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简直是创造了一个惊人的战绩。
至于王玄通,他则是眼睛都红了,不断的读着一份份的战报,感觉自己心都在流血。这一次的损失实在太过巨大,这不仅让王玄通彻底没了捞油水的空间,而且如此损失,他自问就算是身为小天王的自己,也要担待不起了!
气急败坏之下,王玄通不惜血本,加强了每一座仙玉矿脉的防护力量,彻底做到了滴水不漏。不过这个时候,桓因却早就已经捞够了,没打算再出手。之前桓因就料到王玄通定会在损失惨重以后加强防护,所以趁着他没给出多少反应前,一次抢了个够!
这一天,当桓因正带人清点收获的时候,王玄通则是双眼赤红的坐在中军帐里,整个人已经气急败坏到了极致。
“一连六座矿脉遭劫,虽然从表面上看都是那所谓的凌门山旧匪干的,可其实种种迹象最终都指向了光明天的部队。钵利王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弄啊,他要给我扣一个守护仙玉矿脉不利,导致军费大量损失的帽子,好直接废了我!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王玄通怒吼。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都是误会
一连三天,桓因都在忙着组织人手清点最近得到的收获。而由于这一次的收获实在太大太大,桓因身边适合做此事的亲信又着实不多,所以最终就算桓因亲自加入,也在三天以后才勉强点出了一个大概的数目。
更细致的工作,桓因已经没空再参与了。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家当,不由感到安慰不少。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有了仙玉,桓因的部队想要高速发展,问题应该不大了。而且,桓因还能拿出一部分仙玉给余显通他们几个,让他们更加快速的收揽人心。
从地下的秘密金库中出来,桓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暗暗思忖到:“王玄通的仙玉矿脉损失惨重,如今他应该已经锁定钵利王和烈般若了。不过,现在王玄通虽有一些抢夺时的留影玉简为证,可那证据上毕竟没有劫匪露脸,不够有力。所以,若想把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的罪名给坐实了,我还得把罪证送到王玄通的手上去,那才稳妥。而且,这么做定能为此事火上浇油,让王玄通更加无法忍受,与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真正开战!”
想到了这里,桓因伸手一招,一连串足有三十几个的储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被他一把拎住。看着这些储物袋,桓因轻笑到:“算了,就去跟烈般若陪个不是,再送份儿厚礼吧。”
说完,桓因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朝着光明天的方向进发了。而刚刚若是有王玄通的人在场的话,定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些储物袋,正是负责镇守各大矿脉的官兵的储物袋。当然,那也是桓因除了仙玉矿石以外的另一点儿战利品。
……
光明天中,烈般若身为光明天王之子,他的都统校场不但位置极好,而且占地面积很大,整个校场也构筑得相当华美气派。不过,由于烈般若的部队近乎全灭在了凌门山中,他剩下的不多的人手又近乎全都被钵利王给收了回去,所以此刻,偌大的校场就算再华美气派,也都显得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冷清寂寥的感觉。
某一刻,校场大门外街道的尽头处,一个一袭白衣,一头银发的青年快步朝着校场走来,正是经过了多次传送,终于来到了这里的桓因。
以如今桓因在军中的官职地位,想要进出上三天已经不怎么困难了。甚至以他如今的英雄之名,哪怕他到了上三天,反而会有人慕名向他打招呼,对他示好。
很快,桓因来到了校场的大门口处。在这里,两个卫兵笔挺站立,那已是钵利王如今留给烈般若屈指可数的可供驱使的人员之二了。
卫兵看到桓因走来,很机械化的由一个上前将桓因拦下,问到:“来者何人?”
桓因面生,加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跟烈般若往来,所以这一刻,卫兵虽然是例行公事,可其实心里也在感到奇怪。
“二位兄弟,我是影照天的副将薛不平。这一次前来,是想要拜会一下烈般若大人。”桓因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顺便就拿出了两百枚仙玉,给了卫兵一人一百枚。
“薛不平?你……你就是英雄薛不平?”两个卫兵一边很上道的接过了仙玉,一边惊诧到。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正是在下,在下对烈般若大人仰慕已久,特来拜会,还请两位兄弟给通报一声。”
两个卫兵又多打量了桓因几眼,心想如今人人都不愿意接触的都统大人,薛不平这个英雄却偏偏仰慕已久,这可真奇怪。不过,如今桓因名头太响,他们自然不敢拒绝,更何况桓因这个英雄还如此接地气。
于是,站在后面始终没动的那个卫兵立马对桓因赔笑,然后小跑着朝营中而去。不多时,卫兵回转,对桓因恭敬一拜到:“薛大人请跟我来。”
桓因对卫兵再次报以微笑,然后跟着那个带路的往前,走过了偌大校场的一半,最终在一座极为华美而贵气的大中军帐前停下。
中军帐外,烈般若的一名亲卫站立。卫兵将桓因带到以后,客气离去。
很快,只听那亲卫对帐内低低的喊到:“大人,薛不平大人带到了。”
“请吧。”烈般若的声音从帐中,听不出丝毫喜乐。
那亲卫将帐帘拉开,示意桓因自己进去。桓因对这亲卫抱拳客气一拜,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铺设得极为华丽贵气的军帐,哪怕如今桓因已经官拜副将,可他的军帐比起眼前这军帐来,还是差了太远。
只可惜,如今这帐中的人已经大部分都不在,唯有一个略显消沉的身影坐在深处,脸上看不出喜乐,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桓因。
看了一眼无比落寞的烈般若,桓因知道,今天这场戏,还得由自己积极一点才能演得起来。于是,他站直了身躯,对着烈般若行了一个典型的军中大礼,开口到:“烈般若大人,许久不见了。”
烈般若闻言,终于是来了一些精神,可却依旧坐着,冷冷的说到:“是啊,许久没见了。现在,你都是副将了,若是再给你一些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笑了笑,桓因说到:“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大人对我有意见。不过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不管大人如今怎么看我,我对大人都是感恩戴德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来拜见大人。”
桓因的话,让烈般若的脸上明显露出惊诧神色。烈般若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似终于确定桓因字字真诚,没有在冷嘲热讽,才问到:“感恩戴德?你对我感什么恩,戴什么德?”
桓因认真的说到:“现在外人都说我是英雄,对我仰慕有加,更心怀尊敬,可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大人,我这英雄之名根本就无从而来啊。”
烈般若有些动容,说到:“继续说。”
桓因说到:“当初的凌门山之行,虽然大人没有明说,可我却私下听说,其实是大人指定要我去参加战斗的。大人这种行为,明显是在栽培我,给我在军中立功的机会。”
“然后,大人又把我派到前锋营,看似是炮灰,可其实大人用心之良苦,也是我在那一战之后才明了。其实,大人的主力部队才是真正需要与旧匪正面硬扛的部队。我前锋营看似危险,可并不需要与旧匪正面战斗,方便藏匿,反而容易活下来啊。”
桓因字字动情,倒是把烈般若说得一愣一愣。烈般若的坏心眼,到了桓因这里竟全都成了好心,连他自己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怔了半晌,烈般若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你……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桓因一拍大腿,满脸气愤的高声到:“是啊,我的战功就是大人给的,没有大人的悉心栽培,哪有我如今的地位?我的命也是大人保下来的,如果大人安排我去了主力部队,以我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每次遇到人,我总会去努力解释这些事情,可是他们偏偏不听,真是急死我了。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大人,所以……所以今天,我给大人送来一点儿东西,希望能够让大人开心一些。”
烈般若的身躯终于坐直了一些,他的一双眼始终盯在桓因的脸上,关注着桓因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只是,哪怕桓因情真意切,可他还是留有迟疑,更是想着,桓因是不是在玩儿什么花样。
桓因见烈般若还不动心,再次开口到:“其实还有一事,我也一直想跟大人解释。就是关于岳姑娘,我是对她并没有爱慕之心的,所以也就完全没有要跟大人争抢的意思。这一点,我能发下道誓保证。”
岳筱仙,明显是烈般若最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也是桓因和烈般若之间种种过节的起因和关键点。如今,他听到桓因这么说,立马就诧异的问到;“此话当真?”
当真不当真,桓因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当着烈般若的面发下了一个极为恶毒的道誓。这一下,倒是让得烈般若双眼瞪大,感觉不可置信。
道誓以后,桓因解释到:“大人,其实第一次我抢你火云麒麟,不是因为要去讨好岳姑娘,而是当时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想去一趟上三天,所以才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完成岳姑娘下发的任务。如果当初我就知道是大人在捉拿火云麒麟,我也不会冒失出手了。至于我跟岳姑娘关系虽然不错,可其实一直都只是朋友情谊而已啊,大人不要误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擦肩而过
其实,桓因和烈般若之间真正的正面冲突,也就是那一次抢夺火云麒麟而已。那一次,双方争夺的是火云麒麟,关键点却在岳筱仙这个人身上。而今,桓因以道誓这种方式把整个事情解释一遍,烈般若就算想要不信,那也难了。
而真正的正面冲突一解开,其实面子上就能挂得住了。至于其它的一些过节,无论军中打压也好,还是凌门山中的一切也罢,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并不伤及颜面。
更关键的是,桓因其实从来都没有把烈般若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所以一直都没有明着针对过烈般若,只是烈般若多番找茬,桓因化解罢了。因此,在烈般若根本不知道桓因暗地里手段的情况下,倒是他自己处处为难对方,哪怕没有成功,却是坏人一个。如今桓因这个好人主动上门来下矮桩,把烈般若的坏说成是好,烈般若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薛不平,除了火云麒麟那一次以外,好像真的没有招惹过我。我对他使的那些伎俩最后都没成功,怕是因为此人运气逆天吧。如此说来,若他句句都是真话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他啊。这样吧,先看看他今天到底要来搞什么名堂再说。”烈般若的心中,终于渐渐放下了对桓因的戒备。
桓因见到烈般若虽然不说话,不过神色却松缓下来,知道今天自己这戏演得不错,于是再次开口到:“大人,其实有关岳姑娘,我一直都有心为你们牵线,不过没有经过大人同意,我也不好自作主张。”
经过凌门山一事,烈般若本是对岳筱仙都有些恨意了。可是今天,桓因逐渐把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把一切让烈般若觉得不快的事情变成巧合和运气之类,如同是为烈般若展开了一个全新世界。于是,烈般若这一刻心情越发放得开,胸中恨意减少,看人的方式也不同了。
而现在,桓因的一句话无疑能够让爱恋岳筱仙多年的烈般若真正心花怒放,再不去想什么对岳筱仙的恨。于是,烈般若惊喜到:“你真的愿意这样做?”
桓因连连点头:“只要大人愿意,我今天就去跟岳姑娘说说这事。我救过岳姑娘的命,我说的话,她会听的。”
烈般若觉得桓因说得有道理,不禁一脸激动的看着桓因,开口到:“好,你若真这么做了,我们之前的一切,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听到烈般若这么说,桓因知道烈般若心中对自己的芥蒂已放下更多。于是,他决定把今天自己最后的底牌给拿出来,为烈般若下一剂猛药的同时,也完成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
桓因伸手一招,一连串足有三十几个的储物袋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只听桓因说到:“大人,岳姑娘的事情,我稍后回到影照天就去办,请大人放一百个心,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到大人这里来的。”
“今天我过来,主要还是为拜望大人。我知道大人在凌门山中损失惨重,而我却受到军中种种赏赐。每每想起我的一切都是因大人栽培而来,我就彻夜难眠啊。所以我想把自己接受的一部分赏赐送给大人,这样我才能心安。”
说着,桓因上前几步,把储物袋放到了烈般若面前的桌台之上。
送了美人,这是又要送钱财,烈般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且,这还是由他一直都看不过去的桓因送过来的。
“这薛不平好像是个好人啊,我之前似乎是错怪他了。”一边这样想着,烈般若一边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过了一只桌上的储物袋。
然后,他将储物袋打开,神识一阵扫动,脸上顿时就显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再之后,他连续打开一只只的储物袋,不断的扫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震撼,到了最后,他的一双眼都隐隐放光了。
半晌,当烈般若把所有储物袋都扫了一遍以后,才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他连忙坐直了身子,看向桓因问到:“这些……你都要送给我?”
桓因心中暗笑,他知道这些储物袋中都是负责镇守仙玉矿脉的将士的储物袋。那帮人肥得流油,如今他一个不剩的把这些人的储物袋全送来,其中足有八百多万仙玉,那是一笔恐怖的财富,由不得烈般若不动心。
桓因真诚开口到:“大人,这些东西不过是有你的栽培,我才能得到的东西的一部分而已,给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怪只怪我能力不足,目前给不出更多。不过大人你放心,只要以后我还有更多,定然还会给大人送来,总有一天要将大人在凌门山中的损失全都补齐!”
终于,烈般若忍不住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到桓因的面前拍了拍桓因的肩膀,说到:“你……你真是一个好人,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这一刻,烈般若是真正被桓因的“诚挚”所打动。而就算是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不会妨碍他占桓因送到他面前的便宜。
接下来,烈般若不再迟疑了,反而是拉着桓因坐下,主动寒暄了起来。
……
就在桓因拜会烈般若的同时,柔软天内,王玄通对仙玉矿脉被劫的事情耿耿于怀,已经在心里把钵利王和烈般若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更想着该要怎么报复才好。
尤其是王玄通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已经惊动了闭关中的大天王。而若是再让钵利王和烈般若父子恶人先告状一番的话,那他这个小天王的位子不但保不住,搞不好命也得丢了。
本是要打算直接找钵利王父子火拼的,毕竟王玄通手头有证据,理直气壮。不过最后,在亲信的劝说之下,王玄通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
钵利王父子始终跟大天王沾亲,若是王玄通手中证据不够有力的话,那他恐怕还是会吃亏。所以,王玄通最终决定再想办法拿到更有力的证据,之后才去找钵利王父子报仇。
“大人,既然钵利王父子抢了我们这么多处矿脉,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那如今他们的地盘儿上定然会有大量的物证存在。你想想,那么多的仙玉矿石,那么多的官兵的财产,他们想要快速藏好,哪有如此简单?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枚在钵利王身边的暗子去查探一番,一旦找到证据,就用玉简秘密记录下来。到时候,钵利王父子纵然有大天王为后台,我们占理,他们也只能认栽啊!”王玄通的其中一名亲信是这么给王玄通建议的。
王玄通与钵利王斗了太久,在钵利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子安放?于是,王玄通觉得此计可行。不过,他将这计谋细化了一下,决定要钵利王身边的暗子去烈般若的都统校场先看看再说。毕竟,烈般若可比他父亲要好对付多了,而且想要瞒过烈般若偷偷记录,也是很容易实现的。
就这样,只在不久以后,王玄通秘密传音到钵利王身边的一枚暗子那里,交代了任务的细节。而这暗子得令,收拾不久后,朝着烈般若的都统营帐出发。
这暗子刚刚从距离烈般若都统校场最近的一个传送阵出来,就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
此人白衣,银发,正是才刚刚才从烈般若那边走出来的桓因。不过由于在阵前交错,暗子倒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走过的桓因。他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烈般若的都统校场,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自己才刚刚编好的前去一探的理由,然后,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整理了一番,迈着阔步,朝着烈般若的校场而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股暗流
数个时辰以后,柔软天,王玄通的小天王府邸之内。
正厅中,王玄通正高坐首位,手中拿着一枚紫色的精致玉简,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而他越看,整个人的杀意就越是弥漫,搞得此刻落座于他下方的一众亲信都不敢喘一下大气,搞得那正半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满背都是汗水。
半晌以后,王玄通终于看完,而他整个人的杀意也是浓郁到了极致。他猛的站了起来,狠狠的将手中玉简往地上一摔,怒吼到:“钵利王他两父子,欺我太甚!”
吼声落下,那紫色的玉简已经在被砸到地面以后,又猛的跳起,弹出了老远。不过还好,这玉简材质不俗,被王玄通这么一摔,竟然并没有坏掉。
下方,王玄通的那名略微驼背的老妪亲信站了出来,问到:“大人,都看到了什么?”
王玄通眼中已经隐隐出现血光,大声到:“在那烈般若的营帐之中,起码有好几十个储物袋,全都是我负责镇守仙玉矿买的将士的储物袋。这个小儿……这个小儿不仅不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还在……还在他的帐中细数其内仙玉,还在把玩!”
“什么,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另一名亲信站了起来,脸上杀机一闪,重重拍案。
老妪沉默着看了自己的主子一会儿,知道他恐怕很快就要有所决断,此处不便再有不够亲近的人留下,于是她走到了那半跪的人身边,把他轻轻拉了起来,说到:“身为一枚暗子,这一次你拿到了很重要的证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你很不错。去吧,到内务房去,王大人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不菲的赏赐。以后,在王大人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再如同今天这样,保持机敏,保持忠臣。”
被老妪拉起这人,正是王玄通安插在钵利王身边的重要暗子之一,也是此次到烈般若校场中暗中调查的人。此刻,他大功已成,对着王玄通和两旁的众位大人深深一拜,然后极为懂事的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之后,老妪亲手将那紫色的玉简拾起,开口到:“王大人,有了这一枚玉简上记录的内容,如今我们可算是掌握了最直接的证据。纵然大天王想要袒护钵利王父子,这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王玄通背着双手来回走了一阵,然后说到:“钵利王父子杀我的人,夺我的矿脉,还想要给我栽一个守护矿脉不力的罪名,此事,我决不能忍!”
“大人,要不就去大天王那边闹上一场。我们有凭有据,不信不能把钵利王给扳倒了!”一名亲信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说到。
“不妥!”王玄通的亲信之中,那名颇有些道骨仙风之意的老者,也是最为冷静的人站了起来,开口到。
“宣老,这有什么不妥的?”之前说话那亲信不明白,开口问到。
老人对着王玄通一拜到:“大人,纵然钵利王父子欺人太甚,此仇不可不报,但大天王终究是钵利王的大哥,烈般若也是他的侄子。这种至亲骨肉之情,纵然我们有理有据,可闹到大天王面前,怕也难以跨越。我怕若是我们就这么闹了上去,不但最终不能治了钵利王父子的罪,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甚至是引起大天王的戒备,那可就糟了啊。”
王玄通停下脚步,沉思半晌后说到:“宣老的话有道理,那此事当如何才好?”
那老人原本道骨仙风,可这时脸上突然露出阴冷笑意,说到:“大人,此刻钵利王父子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所以算是我们占了先机。他们如今是收手了,却想不到我们还会动手。”
王玄通一怔,说到:“你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人点头到:“不错,既然他们可以暗中对我们下毒手,那我们为什么不行?大人想要报仇,就杀他们的人,大人想要挽回损失,就掠夺他们的财产!”
王玄通拍手到:“此法解恨!只要我谨慎一些,不让他们抓到把柄,我可以弄死他们!这比把事闹明了要高明多了!”
老妪双目之中也渐渐明亮,开口到:“王大人,根据刚才那暗子所言,烈般若因为在凌门山中全军覆没,还在被钵利王责罚当中,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快没了。老身想,钵利王怕是不好对付,可若是要对付现在的烈般若,应该轻而易举啊。”
王玄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不错,不错啊!老子找人去把那烈般若给做了,定叫钵利王那老匹夫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去,就这么安排,找人暗中把烈般若给我做了,本王重重有赏!”
……
桓因这边,他已经在“拜访”完烈般若以后,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校场之中。王玄通跟烈般若父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他是猜不到了。不过,如今他自问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所以当下,他要回到自己真正该关注的事情上去,那是发展。
桓因要与罗争高下,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当下的不二选择。而在发展这件事情上,如今桓因有了属于自己的强悍部队,掌控了材料四大家族,还拥有了足够的仙玉,可算是万事俱备。
所以,只要他亲自坐镇军中,不断的给出一条条正确的指令,那他的部队就会不断的庞大起来,他在东方八天收买人心的大计也会执行得越发到位。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东方八天的地面以下,渐渐形成了两股暗流,不断的涌动着。
其中一股,正是桓因谋求发展的暗流。桓因精通帝王之道,又励精图治,于是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的势力正在快速朝着整个东方八天蔓延。甚至如今的他,已经在金殿天中也埋下了暗子。
不过,桓因的发展虽然快速,可属于他的暗流,却如同新春细雨一般,虽然浸透万物,却悄无声息。没有谁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如今已经在东方八天逐渐建立起了一个地下国度。
还有一股,则是由王玄通发动的暗流了。
一开始,在王玄通的布置之下,针对烈般若的暗杀行动直接展开。而由于王玄通安排得颇为隐秘,所以最初除了烈般若自己以外,根本没有谁发觉王玄通的动作。甚至就连烈般若自己,那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遇上了意外。
不过,也不知道是由于烈般若运气好还是自大败以后真的成长了。在王玄通最开始的安排中,他虽然经历了多次凶险,也被吓得不轻,可却都一次次挺了过来,连伤都没怎么受。
一直到后来王玄通在愤怒之下,又加强了针对的手段,烈般若才开始变得没那么好过了。一天天的,烈般若变得越发提心吊胆起来,更是不断的纳闷儿,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犯了太岁,天天倒血霉。
不过,逆天的运气,让得烈般若虽然受伤,可竟然再次活下来。之后,发生在烈般若身上的事情,终于引起了钵利王的注意。
钵利王不傻,立马就瞧出是有人针对自己的儿子,想要狠下毒手。于是,他一方面干脆就把烈般若召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亲自保护,另一方面则是暗中派人调查,最终更成功通过蛛丝马迹,锁定了王玄通!
“王玄通老匹夫,这么多年我不打压你,你却竟然莫名其妙的反过来想要杀我儿子,你找死!”钵利王在发现问题缘由以后,勃然大怒。
于是乎,钵利王直接加入到了第二股暗流当中。一时间,这股暗流立马变得汹涌澎湃起来。钵利王和王玄通这两个人的相互较量,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面中,碰撞不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玄通相邀
很快的,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多月之中,东方八天的两股暗流始终都没有停歇过,不断的涌动着。
不过,属于桓因的发展暗流,始终都极为低调,所以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这股暗流的力量之强,发展之猛烈,却是匪夷所思,如同一股暗河里的大潮,正在疯狂席卷和侵蚀着整个东方八天的每一处角落。照目前这个样子下去,桓因想要拿下整个东方八天,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有可能了。
至于王玄通和钵利王之间相互争斗的暗流,说实在的,是根本不如桓因发展的暗流汹涌猛烈的。不过这两人较劲,随着双方都不断的加码,其声势却是渐渐开始有了一些掩盖不住的迹象。一直到了后来,甚至有的明眼人已经能看出,是钵利王和王玄通这两个老对头又在暗地里干起来了。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个小天王暗中较量,原本是无意伤害旁人的。可是随着他们之间把事情闹得越发难以控制,甚至整个东方八天已经无处不可成为他们暗中行动和碰撞的战场。于是乎,东方八天便开始渐渐变得有些乱了起来。“意外”每一天都在发生,也有可能发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只是不知道在“意外”背后活跃的人,到底是两个小天王的人,还是另外的趁乱浑水摸鱼的人。
就这样,整个东方八天如同被罩上了一层阴霾,一时之间人人都感到不太平,不安全。不过也是这阴霾,恰恰完美的遮住了桓因那一股暗流的存在,让得桓因的发展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更加顺畅。
这一日,桓因刚刚打坐醒来,从帐中走出,就听到帐外有一群人的哄笑声发出。他转脸去看,便看到是童峒和他最亲近的几个将军正围在一起,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怎么了,今天有趣事发生吗?”桓因走了过去,很是随意的问到。
几人一看是桓因走来,立马就站了起来,露出恭恭敬敬的样子。童峒对着桓因拜了一拜,说到:“大人,刚刚有兄弟看到,说是烈般若上坊市想买点儿丹药,结果直接被人给堵了,打了个半死,差点儿就没活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桓因不语。这种事情,如今已然不能叫做“新闻”了。早在半个月以前,桓因就听说烈般若一旦上街,不但要有一个小队的人护卫,还得穿好各种防护铠甲。
“对了,饰恬、闻人恨和鹏氏三兄弟他们去哪里了,这段时间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桓因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飞鹏小队时的几个小兄弟,于是转了个话题。
童峒答到:“他们几个都自知太弱,所以选择了闭关修炼。他们需要尽快的把修为提升起来,尤其是鹏氏三兄弟,那样才能在我们这种部队中发挥作用,真正融入。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也很努力,虽然目前太弱,不过潜力巨大,都是好苗子。”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童老,你的兵,都是精英,我既然把他们都交给你,就希望你能把他们给我培养出来。他们几个,我还是很看好的。至于我的身份,目前还是不急着对他们透露。”
童峒正色到:“是,大人!”
挥了挥手,桓因准备离去,到军中转转。不过这时,童峒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极为特殊的传音玉简,送到桓因面前,说到:“大人,这个是我刚刚接到的,应该是给你的。”
“哦?”桓因看着童峒手中的传音玉简,微微有些诧异。
这种传音玉简他认得,是那种只能由特定的人打开,而且其中内容传出以后,立马就会自动消散的玉简。这种玉简,在军中比较流行,由于造价不菲,往往都是用来传递极为隐秘的消息。而且,那种自行崩溃的功能,可以让得玉简中的内容不会被人留住,成为证据或者把柄之类。
“是谁会给我发这种玉简?”桓因有些疑惑的拿过了玉简,然后轻轻打开,顿时一句话传入了他的脑海:“我乃柔软天王王玄通,久闻薛英雄大名,如雷贯耳。如若英雄不弃,请到我府上一叙。”
“嘭!”一句话完毕,玉简直接崩溃,化作一片灰飞,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王玄通?他找我做什么?”桓因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与王玄通唯一的交集就是抢夺仙玉矿脉,可每一次抢夺他都做得天衣无缝,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而且,若是王玄通真的发现了,他这段时间还会跟钵利王暗中火拼吗?
“难不成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此处,桓因转向童峒问到:“童老,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王玄通有关的。”
童峒锁眉沉思一阵,然后说到:“最近王玄通除了一直在跟钵利王较劲,似乎就没听说还有什么了啊。”
这时,童峒身后的一名青年站了起来,说到:“对了,今天早上我听说,昨天下午好像金殿天王开关而出,私下召集钵利王和王玄通开了一个秘密的会议。”
“哦?还有这等事?”桓因来了兴趣。
青年接着说到:“不错,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似乎是钵利王和王玄通闹得越来越不可开交,已经明显影响了整个东方八天的秩序。所以,大天王不得不强行开关,出面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有探听到结果吗?”桓因追问。
青年说到:“探子说,王玄通是有理有据,可钵利王却反应很大,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干,再加上他跟大天王沾亲,最后大天王无奈之下,只能强令二人都约束自己,不可再相互较量,也答应了会亲自派人彻查此事。”
“王玄通有证据,大天王却选择了两不相帮,也两不相罚,这明显是已经在偏袒钵利王了啊。”童峒听完,开口说到。
“童老,若是你手中拿着铁证,却被上级强压,要息事宁人,自己还不得不这么做,你会怎么想?”桓因问到。
童峒想了想,说到:“我的矿脉被劫了,有了证据却不让抓贼,那肯定是一口恶气出不来啊。这……这上级不让我报复,那我也定会想方设法去报复的,只是要想个连大天王也找不出毛病的办法罢了。”
笑了笑,桓因说到:“看来,王玄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找我,就是想要在我的身上找办法了。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这件事情转了半天,最后又转回到我的头上来了,很有意思!”
说着,桓因朝着前方踏步,丢下了一句话:“我去柔软天会会这个王玄通。”
在桓因的后面,童峒等人瞧着他的背影,莫名的,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滋生。他们都知道,之前桓因只是耍了几个小手段,就让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小天王直接火拼了起来,还惊动了金殿天。而桓因则是在中间如同一个隐形人,来去自如不说,还大发横财。
如今,桓因又要出马,恐怕两个小天王又要被玩儿得团团转,被桓因卖了不说,反过来还要帮桓因数钱了。
“他,始终还是帝王啊。”最终,童峒轻轻一叹。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拉拢
在王玄通的府邸之内,靠南有些边角的地方,有着一座小小的花园。从花园继续朝南走,便能走到一个精心打造的小湖旁。在湖的正中心处,有着一座很小很小的岛,岛与岸边没有桥连接,只能飞过去。而在岛上,唯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凉亭存在着。
此时此刻,桓因就坐在这凉亭之中,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一边品茗,一边则是不时远望,似已被周遭的美丽景致深深吸引。
桓因自然是不可能真的陶醉在所谓的美景之中的,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要见一见这里的小天王王玄通,是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之前,桓因被府中下人带到这里,又给奉上好茶以后,便坐在这里了。而现在,他真正在做的,其实就是等待那下人去请王玄通过来相会。
“初次见面,不在正堂,也不在偏厅,而是选在了自己的后花园内,私密之处。这样的安排,乍一看似乎很不正式,不过却其实是一种如同对待老友般的安排。这样,恰恰能撇开所谓的正式,让我与他之间的生疏感快速消散。这王玄通如此安排,明显是要拉拢我啊。”桓因抿了一口茶水,把玩儿着手中的茶杯,如此想到。
“不过若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他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再看这湖心亭,四周明显都是隔绝神识探查的高明阵法,明显是王玄通为了谈隐秘之事而专门打造的特殊场所。如此看来,我的猜测就应该更没错,这王玄通是准备给我商量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桓因再想,而也就是他思绪刚刚结束的时候,远远的,在花园门口的小径上,一个略微消瘦的阿修罗身影出现,快步朝着桓因这边走来。
这个人,正是柔软天王王玄通,他是一个人独自前来的,连半个随从都没有带。
桓因站了起来,走到了湖心亭外,露出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而王玄通走近不少以后,自然看到了桓因,于是远远的就抱拳高呼:“薛英雄,久等了。”
王玄通声音极为客气,更是如同发自肺腑的仰慕一般。桓因闻言,连忙到:“王大人太客气了,快请过来吧!”
王玄通走到湖边,身形微微一晃,已然上了湖心岛。而这个时候,桓因分明能感觉到,埋藏在湖面以下的高明阵法蓦然暗暗启动。不过这种细节,若非强者,决然感受不出来。
“都说薛英雄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马大,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是一位风度偏偏的俊朗修士,只比那些胡乱传言还要更加让人感到倾慕啊。”王玄通上了岛,露出一副很是亲近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是体面至极。
桓因连连作揖,更摆出下级见了上级大官的姿态,赔笑到:“在下区区一个小副将,哪能比得了坐镇柔软天数千年的王大人的风采。今日能得王大人垂青一见,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啊。”
“薛英雄这个话可就太见外了,来来来,我们先坐下再说。”王玄通拉了桓因的手,一并走入凉亭之中,然后又一并坐下。
王玄通接着说到:“今日叫薛英雄前来,只是因为你在凌门山中所做的一切,不愧为我军中楷模,我对你的事迹,当真是深感钦佩。所以,今天在这里,没有天王和副将,若是薛英雄不弃,我恐怕虚长你几岁,你可唤我一声王老哥!”
桓因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王玄通则是说到:“怎么,薛兄弟看不起我这个老哥?”
桓因不再推辞,说到:“老哥既然肯屈尊认我这个兄弟,兄弟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想到:“这王玄通一上来就如此屈尊降贵的跟我拉关系,连兄弟都叫上了,看来,他今天找我来,怕想要我做的事情还不简单呐。”
王玄通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桓因的肩膀到:“好兄弟,爽快人,直来直去,不愧是大英雄。怪不得在那凌门山中烈般若小儿的大部队都全军覆没了,你还能独自把岳老爷子的小女给救出来!”
一听到此话,桓因心想这王玄通倒也是个急脾气,竟然还没寒暄两句,就要把话题往他想要说的正题上引了。不过,桓因却不傻,既然已经猜到王玄通是想求自己办事,他就不可能急着站队,不然岂是不轻易就把自己的身价给降低了?
于是,桓因开口到:“老哥抬爱了,其实烈般若大人治军有度,当初他的军威赫赫,我是看到的。只是山中旧匪太强,所以才最终失败。其实我能活下来,也多半是靠的运气啊。”
王玄通脸上笑容微微一滞,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开口到:“兄弟太谦虚了,那烈般若身为光明天王钵利王之子,不过是个依靠背景上位的二世祖而已,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谁不知道?而且我听说,当初他是把兄弟你安排在前锋营的吧?前锋营,那可是个送死的炮灰差事,兄弟也不想想,他如此安排你,岂不是把你当弃子?你又何必向着他?”
王玄通的这句话,其意味儿就有些太明显了。不过,桓因却是依旧不接招,只如同还是没听懂王玄通话中的意思一般,一边喝茶,一边摇头微笑。
王玄通见状,觉得桓因的城府和谨慎程度似乎有些不一般。不过,对此他早有准备。于是,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储物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口到:“你看看,我差点儿都忘了,来来来,这是老哥为兄弟你准备的一点儿见面礼,如果兄弟还认我这个老哥,就不要嫌弃。”
桓因立马就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到:“老哥,我前来拜访,两手空空,怎么还敢反过来拿你府上的好处,这……这……”
王玄通把储物袋往桓因手里一塞到:“拿着!老哥知道你才新建立军队,定然经费紧张。老哥毕竟掌管不少仙玉矿脉,虽然最近被人给算了,不过这点儿东西,我怎么也得给你,不然哪有脸让你叫我‘老哥’?”
桓因神识微微一探,发现这储物袋中竟足有仙玉百万,不禁为王玄通的大手笔感到吃惊。而毕竟王玄通的仙玉矿脉是他抢的,他如今还拿人好处,就还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于是,到了这个份儿上,桓因知道自己若是再装傻,完全不跟王玄通聊他想聊的话题,那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很快的,便见桓因恰到好处的露出关心表情,问到:“老哥,听闻你负责的矿脉有好几处被旧匪劫掠,损失惨重,今天还被大天王拉去问话了,要不要紧?”
王玄通听到桓因这么问,顿时心中暗笑。他不答桓因的问题,反而问到:“兄弟,我们既然是兄弟,老哥问你话,你说不说实话?”
桓因拍拍胸脯到:“老哥,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绝无虚假!”
“好!”王玄通高呼一声,径直问到:“老哥听说,你在从军以前,跟那烈般若有些过节,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你入得军中,又被他多番打压。若不是你能力出众,又吉人天相的话,恐怕就被那烈般若给欺惨了,是也不是?”
桓因心想这王玄通多番提出烈般若与自己的不对付,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承认与烈般若的敌对关系,这样他也与钵利王父子敌对,就好跟自己建立统一战线,也好说动自己为他办某些针对钵利王父子的事了。
王玄通的这种办法,是那种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办法。同时,他要桓因把心中的秘密说出,就如同抓住了桓因的把柄,也就不怕桓因窝里反了。
不过,桓因却没想到,王玄通为了拉拢自己,竟然连一些陈年旧事都调查出来了,不由得微微诧异。只是,对于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他却依旧没有直接接招,而是脸上很合适的微微露出尴尬,似还想保留一分谨慎,不愿提起此事,怕有不好的话传到烈般若的耳朵里。
王玄通见状,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对桓因下一剂猛药,桓因就会彻底跟自己站到一起。于是,他貌似善解人意的开口说到:“兄弟,我知道你是怕烈般若和钵利王地位太高,你惹不起,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说什么。不过,在老哥这里却不一样。不瞒你说,其实老哥也跟钵利王父子很不对付,若是有可能,老哥第一个愿意站出来灭了他们俩!”
王玄通这是在充分的表明立场了,桓因知道,自己也不好继续敷衍。于是,他貌似惊异的到:“此话当真?”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哥,此事难啊!
王玄通没有用言语回答桓因的问题,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最终的一剂猛药,递给了桓因那是两枚紫色的精致玉简。
这两枚玉简,桓因都极为熟悉,一眼就看出这乃是与凌门山中镇守副将暗藏的那种玉简一模一样的东西。不过此刻,桓因自然是装作根本没有见过这种玉简,满脸狐疑的接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
两枚玉简的内容,有些巧的,正好都与桓因有过关系。其中一枚,记录的正是钱来山中发生的一切,而另一枚,则是烈般若在清点桓因送给他的诸多仙玉。
不过,桓因的表情却装得极为到位。他的双眼渐渐瞪大,似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甚至到了最后,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末了,桓因把玉简放下,满脸震惊的颤声到:“这……这……这钱来山的仙玉矿脉是他们抢的!”
王玄通把桓因手里的玉简拿了回来,说到:“这样的玉简,我还有好几个,全都是钵利王父子的人抢夺我仙玉矿脉时,我镇守将士冒死记录的东西。兄弟,我既然把你当兄弟,就不怕把这些东西给你看。”
桓因的眼中露出感激,不过很快又变成愤怒,开口到:“老哥,这样的大仇,不共戴天啊!”
长叹一声,王玄通苦笑到:“是啊,钵利王两父子不仅抢我的东西,还要给我栽一个守护矿脉不力的罪名,这是何等的可恨。刚才你问我,此事大天王亲自过问,我有没有事。哎,你觉得,结果应该如何?”
桓因似想也不想就说到:“老哥手中握有铁证,自然能够轻易洗脱罪名。然后,大天王该治了钵利王父子的罪,最好是杀了他们,让我东方八天从此清净!”
“呵呵……”王玄通看了看桓因,说到:“若真是这样,我自然欣喜万分。可钵利王是大天王的弟弟,烈般若遇到大天王还要唤一声‘舅舅’,你觉得此事还会讲理吗?或许我的罪名是没有了,可我的损失,无法挽回,我将士的血仇,无法得报。”
桓因震惊的说到:“钵利王父子竟还有如此背景?听大哥的意思,大天王是想要息事宁人,让此事就这么算了?”
王玄通脸上的表情更加悲苦,摆了摆手到:“算了,今日是你我兄弟二人初次相会的好日子,又何必提起这种事情?其实今天我找你来,也是听说你受了烈般若的压迫,感觉英雄相惜啊。不过兄弟好像并不信任老哥,算了……”
王玄通玩的一手欲擒故纵,桓因又岂能看不明白?不过,现在王玄通也算是真的给桓因摊了底牌,桓因知道自己也该在一定程度上坦诚相见了。于是,他连忙拉住王玄通的手,痛心疾首的说到:“老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赔罪。其实老哥说得不错,烈般若在我从军以前就开始处处打压我了,在我的心中,早就把他当成了敌人。只是这个敌人对我来说太强大,我要对付他,必须要保持绝对的谨慎。”
桓因这一席话,是已经选择了与王玄通站到一边儿。王玄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于是不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感动的说到:“好兄弟,算了,今天既然来了老哥府上,也就不谈这些不开心的。走,我们今晚痛饮一番,一醉方休!”
桓因何等机敏,连忙拉住似要起身的王玄通到:“老哥,酒可以慢慢喝,可你的大仇,难道就不报了?”
王玄通以为桓因是真的被自己的“真情”感动,不由更加开怀,脸上却摆出极度苦涩的表情,说到:“仇?如今大天王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指示,显然也就盯上我了。我想要报仇,恐怕还没成功,就会被大天王直接抓住把柄,借机灭杀。我虽苦,可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桓因脸上露出思索,半晌以后说到:“老哥是不方便,可是兄弟我却不同。大天王没盯上我,我应该可以帮大哥做点儿什么。”
王玄通站了起来,一脸感激的看着桓因,半晌以后,却摇了摇头到:“不妥,这是我的事情,怎可劳兄弟犯险?”
桓因说到:“老哥刚刚才说我见外,如今你不是也见外了?如果老哥真的把我当兄弟,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
王玄通脸上的感激再次凸显,而且似就要感动到流泪一般,开口到:“兄弟当真愿意帮我?”
桓因拍拍胸脯到:“老哥请说说看,兄弟我虽能力有限,可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王玄通又盯着桓因看了好半晌,似心中挣扎,怜惜桓因。不过,最终他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我想杀了烈般若!”
“啊!”桓因闻言,立马就张大了嘴,之前浑身的劲头似瞬间被王玄通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击垮,不复存在。
王玄通见到桓因这一瞬间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他以为自己刚才已经把桓因的血性激发到了最大,却没想到桓因竟这样就软了下来。
不过王玄通却不知道,其实在桓因的心中,又是另外一番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天地。
前段时间,王玄通一直在设法灭杀烈般若,却一直没能成功。而现在,他已被大天王盯上,自然就不敢再对烈般若出手。可这一口恶气他怎么可能放着不出,于是自己不方便,就只能借刀杀人。
这样做,气也出了,而若是真的那把刀被人找到,王玄通也可以轻易推掉,说这跟自己无关,岂不是完美?
对于王玄通的一切动向,桓因可说是了如指掌,所以对他心中所打的小算盘,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桓因在接到王玄通玉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就是他想要找的那把刀。而桓因既然接受了王玄通的邀请,就代表着他是愿意做这把刀的。不然,他也不会从见到王玄通开始就变得如此亲近,更不会在刚才还貌似主动的愿意帮王玄通做事了。
桓因之所以愿意做这把刀,是因为他觉得要杀烈般若不难,而且还可以做得了无痕迹。不过,桓因却不会白白给王玄通做这把刀。
是的,其实桓因今天来,就是冲着王玄通会给的好处来的。而刚才,王玄通露出獠牙,他却突然似漏了气的皮球一般,不是因为他不敢杀烈般若,而是他准备向王玄通要好处了。
“怎么,兄弟觉得此事太难?”王玄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
桓因的额头上竟已出现汗水,看着王玄通说到:“不瞒老哥,虽然我视烈般若为仇敌,可也没想过要杀了他啊。他毕竟是光明天王之子,是我完全惹不起的存在。如果我把他杀了,那……那岂不是等于让钵利王断子绝孙?这等死仇,我若一旦被发现,怕是想死得轻松都很难啊。”
见到桓因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是真的要打退堂鼓,王玄通顿感不妙。事到如今,他的伎俩都玩儿成了大半,怎么可能甘愿放弃,于是说到:“兄弟说得在理。不过,其实老哥我也是看兄弟能力出众,能在凌门山中存活下来,才觉得兄弟恐怕能担此任。”
桓因不为王玄通的称赞所动,只说到:“不是兄弟不怕事,只是修为低微,不比大哥,想要办成此事难度不小。而且,如今烈般若那边也不知是怎的,很难得出门一次。关键的是,他一旦出门,就会有一大堆人跟在后面保护,哪怕只是想要上去跟他说句话都难啊。”
王玄通无奈,看了桓因半晌以后,最终心想只要能灭了烈般若,让钵利王那个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付出点儿代价也不算什么了。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储物袋,说到:“兄弟,这里是三百万仙玉。兄弟要办大事,我不会让兄弟白干。你放心,这只是定金,一旦兄弟办成,我会再给你这么多!”
桓因看了看王玄通递过来的储物袋,犹豫一阵以后,却是推了回去,说到:“老哥,此事难啊。更何况,我乃是我薛家的独苗,一脉单传啊,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薛家就绝后了啊……”
王玄通被桓因说得是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咬牙到:“事成之后,我以道誓保证,保你上都统之职,还给你配齐兵马物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异人洪百能
“哎……”桓因看着王玄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说到:“既然老哥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兄弟我不帮忙,就没脸再做你的兄弟了。可是老哥,我真的是家中一脉单传啊,而且我至今都没有子嗣,若是我当真死了,连个给我烧纸的人都没有……”
王玄通听到桓因答应下来,本该高兴。可是,桓因的话却让他面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开口到:“兄弟放心,以你的本事,办成这点儿小事轻而易举。我答应兄弟,待你成功归来,老哥亲自为你庆功!”
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王玄通,王玄通却是怕桓因再说什么“一脉单传”之类的话。于是,王玄通连忙拉了桓因的手,一并走出凉亭,说到:“兄弟,今日我们一见如故,走,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那一晚,桓因是真的跟王玄通喝了不少的酒,而且也喝得相当开心。桓因不可能不开心啊,他这一次来什么都还没干呢,已经入账足足四百万仙玉了。而且,一想到王玄通的承诺,桓因就更加激动。
王玄通这个冤大头,有了他的帮助,桓因在这东方八天想要发展,又会容易太多。
桓因是第二天才离去的。
当桓因回到自己营前的时候,依旧有些醉醺醺的,心中更是满怀着之前的欣喜。
刚刚进入校场,桓因就看到童峒快步朝着自己走来,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看。
桓因何等敏锐,知道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浑身一震,酒劲儿全散。只等童峒一到面前,桓因如同已经换了一个人,开口问到:“童老,有事?”
点了点头,童峒开口到:“大人,此处不便说话,我们还是到帐中议论。”
来到了帐中,桓因直接坐上了主位,又示意童峒也坐下说话,童峒才有些小心翼翼的以神识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又直接开启了军帐外的隔绝防护阵法以后,才压低声音说到:“大人,我们从王玄通那些仙玉矿脉中抢过来的仙玉矿石,出了些问题。”
桓因神色一凝,问到:“什么问题?”
童峒说到:“我们抢来的都是矿石,直接使用必然引起外人怀疑,所以需要经过提炼,这些大人都是知道的。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擅长提炼仙玉矿石的能人,提炼的工艺很粗糙,根本与官方专门的提炼师提炼手艺比不了。”
“前一段时间,我们少量使用自己提炼出来的仙玉,倒还没有什么。可是如今,随着发展的加速,需要用到仙玉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用量越来越大,我们那种粗糙提炼的仙玉就难免大量外流。一般情况下,这些仙玉倒也没有谁会在意。可是有时候,在跟军中和官方打交道时,就会有被看出端倪的风险。”
深吸一口气,桓因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这个问题,可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若是一旦被人发现仙玉有问题,一路深究下来,桓因和他的整个部队可都得完蛋啊。
“目前是不是已经出了一些篓子了。”桓因开口问到。
童峒答到:“篓子是已经出了一些了,不过之前还好,我们能设法把事情给圆过去。可是我们发展越快,遇到的识货人就越多,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就差点儿栽了跟头,还好兄弟们机灵,设法躲了过去。不过照目前这样子来看,我们手头的仙玉矿石是不敢再拿出去用了,不然定会有一次,纸包不住火。”
桓因低下头来,沉默了。这个事情,是必须解决的,不然的话,桓因手头哪怕有再多仙玉矿石,那岂不也成了白费?半晌,桓因才问到:“这东方八天的提炼师都被谁掌控着,有调查过吗?”
童峒明白桓因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收揽一名提炼师,不过,他却说到:“大人,我查过了,仙玉矿的提炼师都被金殿天掌控,基本算是直属大天王的。这帮人,目前我们还动不了。”
“这么棘手?”桓因有些头疼。
不过就在这时,童峒却又说到:“可我麾下有一人,名为田浩,他以前对东方八天就很熟悉。据他所说,在这东方八天之中,有着一个叫洪百能的异人,若是能够请动他,我们目前的困境可轻易突破。”
桓因一听此事有解法,不由得心中略微振奋。他开口到:“好,那你让田浩进来跟我说说,那洪百能是个什么情况。”
“田浩,你进来,大人有话问你。”童峒声音略微拔高,对外开口。
那田浩显然早就候在外面了,如今听到童峒传唤,应了一声以后,走进了桓因的军帐。
恭恭敬敬的,这走进来的青年人对着桓因一拜,又对着童峒拜了拜,说到:“拜见二位大人。”
桓因示意田浩坐下,田浩有些受宠若惊,然后桓因问到:“田浩,你跟我说说,那个叫洪百能的异人,他是个什么情况。”
田浩说到:“回大人的话,洪百能在万年以前,本是这东方八天的后勤总管,直接受到当时的大天王岳风云统领。此人修为低微,毫不起眼儿,可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异人。”
“在各种手艺方面,这洪百能可说是无所不能。炼器、炼丹、造物、提炼仙玉,但凡是军中所需的手艺活儿,这洪百能全都会,而且还样样精通。我听说在万年以前,这个洪百能就同时是器仙和丹仙了,而且造物水平登峰造极,东方八天无人能出其右,当时的东方八天仙玉矿石提炼,也是由他一手负责。”
“对了,还有阵法,这洪百能还极为擅长阵法。他所布置的阵法,玄妙无比,常人根本无法破解。”
田浩的话,直接让桓因震惊了。想他自己只钻研炼器一道中的铸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这才算是有些建树,可这叫洪百能的,竟然样样都会,还样样精通,岂不是也太变态了一些?
最关键的是,按桓因的理解,这些手艺到了高级阶段,都是跟修为分不开的。可这洪百能竟然还修为毫不起眼儿?
“这个叫洪百能的,当真有如此厉害?”桓因终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异到。
田浩说到:“大人,此事应该不假。而且我听说,这洪百能由于太擅长各种门道,所以就算是修为高深之辈,也都不敢招惹他。就拿阵法来说,当年他的修为似乎还不到命掌,可布置一道阵法,能灭杀命神巅峰,让天地修也心惊肉跳!”
“还有他炼制的法宝、丹药和器械等等,往往都足以左右一场大战的胜负,改变局面。他的能力,是受到整个东方八天公认的!”
桓因觉得,这田浩的说法都有点儿玄乎了,于是他问到:“这洪百能如此奇才,可为何当年我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田浩答到:“这就是洪百能的怪异之处。他这个人生性孤僻,不喜与人往来。他感兴趣的,就只有自己的那些门道,也每天沉浸其中。在下听说,当年岳风云能请动他,也是为他许下了诸多条件,可以让他更加方便的钻研。”
如果田浩所说都是真的,那那个叫洪百能的人就太厉害了。若桓因能够将之纳入麾下,仙玉矿石提炼的问题可以轻易解决不说,更关键的是,桓因从今就能有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后勤大总管,军中的丹药、法宝和器械,他都可以省省心了。
最终,桓因决定不管真假,先去看看这个洪百能再说。于是他问到:“这个洪百能现在在哪里?”
田浩说到:“数千年前,这个洪百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销声匿迹在了东方八天。后来我听说,他是隐居了起来,不再与外人接触,醉心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最近,兄弟们各处寻找,最终打听到了洪百能隐居的地点,是在城外西面的一个天坑之中。不过经过查探,那天坑四周有很多奇异阵法,还有不知名的怪力,强悍无比,兄弟们根本无法接近。”
“后来,我又去外面打听,才听说洪百能是打算不再出世。除非,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走进那天坑,再与洪百能比上一场!”
“比什么?”桓因下意识就问到。
“比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洪百能擅长的门道,他都乐意比。只要能有一样比他厉害,他就会来兴趣,从而就有请动他的机会。除此之外,就算摆一座仙玉矿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抬一抬眼皮的。”田浩回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诡异黑竹林
桓因想要发展,最缺乏的还是人才。而田浩口中的洪百能,对于桓因而言意义太过重大。所以在了解清楚有关洪百能的一些消息以后,桓因二话不说,直接就带着白奎和包括田浩在内的七八个对洪百能有些了解的探子,踏上了去往城西外洪百能隐居天坑的道路上。至于军中,桓因就暂时把一切交由童峒打理了。
桓因渴求得到洪百能这样的人才,于是和白奎一起一路带着探子们疯狂挪移。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花了足足三天,才赶到了一片庞大的黑竹林外面。
“大人,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洪百能的隐居地点,应该就是在这片无名黑竹林中部的一个天坑内了。只是上次我们来查探的时候,发现这片黑竹林实在太过庞大,内里又凶兽横行,古怪的力量也多不胜数。如果走得深入一些,时不时还会撞上莫名的强悍阵法。而且越是深入,阵法就会越发密集。所以,当时以属下等人的修为,最终没能在这大凶之地内确定出天坑的具体位置。”站在黑竹林之外,田浩对着桓因抱拳一拜,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惶恐感觉,虽是述说,却又像是在极力解释着些什么。
桓因知道,田浩是怕自己责怪他们办事不力,没能找出确切位置。如果是换了当年身在高位的桓因,或许他也真的会这样做,不过如今却不同。桓因的身上,锐气和霸道少了一些,成熟和睿智多了不少。
桓因只是站在这黑竹林外,哪怕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无形而来的压迫感觉。尤其是那足有十多人高的清一色密集黑色竹子,如同是要对着人扑过来一般,更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如今的桓因是何等修为?他尚还没有进入就有此种感觉,更何况是处于命修初级阶段的田浩等人?所以,桓因不会怪他们。
摆了摆手,桓因神识猛然探出,朝着竹林之中穿透。如今桓因神识惊人,这一放之下,竹林之中不少的东西立马无所遁形。
在这其中,桓因感受到了许多的强横凶兽,如同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正带着嗜血的杀意。桓因还感受到了田浩所说的那种“怪力”,以及各种诡异的波动。同时,阵法桓因也感受到了一些,竟大部分都是桓因看不明白的阵法。
只是,在桓因想还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明明还有神识余力,却做不到了。竹林更深处,似有莫名规则力量,竟足以影响他的神识,让他无法继续观察更多。
收回神识,桓因与白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到:“有些诡异。”
然后,桓因又看了看身边一同来的七八人,略微思索以后向田浩问到:“当时你们可是一同前来的?”
田浩点头到:“大人,当时正是我们几人一起前来。属下在军中如今任伍长一职,主要负责侦查,他们都是我小队中的一份子。”
桓因继续说到:“那对于林中情况,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田浩再次点头,桓因便说:“此黑竹林有些诡异,你们修为不高,不适合入内。田浩,你跟我进去,为我略做指引,其他人留下,在此戒备,如有变故,及时发出警戒。”
众人得令,都点头称“是”。于是,桓因和白奎不再犹豫,带着田浩,直接踏入了黑竹林之中。
一进林中,桓因等三人周遭的世界顿时为之一暗,如同进入了最黑的深夜里。抬头去望,唯有黑压压的竹子,一根根已经密不可分,完全将穹顶的金光隔离开去。
桓因和白奎同时放出神识戒备,然后在田浩的指引之下,一路朝着竹林深处奔驰。
桓因和白奎的修为,始终还是太高了。所以,哪怕这竹林诡异,其中又凶兽横行,还时不时有莫名诡异力量和瘴气袭扰,可在田浩的指引之下,之前的一段路,他们依旧走得很轻松。
不过越是往前走,遇到的怪力和瘴气等等就越多,桓因也越是感到此地的不简单。那些怪力和瘴气等等,虽然看似与整片黑竹林能够合而为一,如同是自然形成一般,可桓因精通源力,眼力不俗,渐渐发现这些东西似乎并不是自然的,而是人造!
只是这种发现,让桓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要创造出这种无所不在的怪力和瘴气,实在是太难了。这种自然化的,完全不可计量的力量,想要创造出来,可不是创造一个有规律可循的阵法可以比较的。至少桓因觉得,这种东西只有大自然才能生成。
然而,这样的发现,却并不是最诡异的。后来,有一次桓因和白奎遇到一只一源天修猛虎挡道,出手灭之。虽然整个过程轻而易举,可在那猛虎在死后,竟然没有流下半点儿鲜血,立马让得桓因和白奎当时就愣住。
他们冲上前去,将猛虎外皮豁开,往内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虎躯之内,没有血肉,没有腑脏,有的只是一片漆黑、横七竖八的竹节!这一源天修猛虎,赫然是一个人造的战斗器械。它运作的核心,就是镶嵌在心脏处的一块仙玉!
不过这仙玉奇异,似被人加工过,竟然能够自行吸收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如此,仙玉灵力源源不断,这猛虎除非被击杀,不然似乎可以永久存活!
“这……这已经不能算是器械了,这是真正的造物,是创造活物啊!”田浩当时已经整个惊呆,脑中如有无数轰鸣炸响。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在他的脑中,已然将那洪百能死死锁定。如果桓因猜得没错,这一源天修猛虎,搞不好就是那洪百能的杰作!
再次往林中奔驰,桓因和白奎都加快了速度。对于洪百能的渴求,让得桓因更是直接选择了以强悍修为力量在黑竹林中横冲直撞,一切的危机,都被他强破而去!
不过,就在桓因带着白奎往密林中奔驰了足有半天以后,他们的速度却被迫降低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田浩口中的阵法已经开始出现,而且随着深入,不断变得更加密集起来。
单个的阵法,根本无法对桓因和白奎造成丝毫威胁。可是,这些阵法却偏偏奇怪,明明是人造,却如同是浑然天成一般,能够与整个竹林融为一体。如此,一个个阵法之间,看似独立,可却如同一个个修士,竟能相互策应、支援。同时,周围的莫名怪力、波动和瘴气等等,也会时不时参与进来。这一下,就算是桓因和白奎,也都不敢完全无视了。
更夸张的是,桓因发现四周时不时扑出的猛兽,竟然也跟阵法和周遭的一切似有奇异联系。虽然这联系极为隐秘,可从某些细节上,仔细推敲的话,可以大概看出。
如此一来,这个黑竹林对于桓因他们而言,似乎已经不再是一片竹林,而是综合了竹林、怪力、瘴气、阵法、凶兽等等等等为一体,所成的一个超级大阵!
这种发现,让桓因自己都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但凡阵法,自然之力都是无法促成的,只能人为。如此说来,若此地真的是一整个阵法,那布置此阵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大师”或者“宗师”了,而是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也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
深吸口气,桓因和白奎继续往前,阻扰他们的阵法和莫名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好在他们修为着实强横,一路上只要谨慎,还是能够做到毫发无伤。
终于,又往前走了大半天,桓因带着田浩和白奎轰开了一个对他来说虽然不算强悍,却难缠得让他有些头疼的阵法以后,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竹林消失,在前面一个方圆足有千丈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漆黑深渊,如同地狱之门,赫然存在!
第一百四十章 一步十阵
“大人,应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田浩看着距离自己只有约莫二十丈远的巨大黑洞,下意识之间开口说到。
桓因没有说话,不过他自然是已经猜到,这大得有些夸张、有些可怕的深渊,恐怕就是那洪百能的隐居之地。
只是,桓因却站在了竹林边缘,并没有再贸然往前移动。因为在这里,哪怕是以桓因的修为,都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足以危及到性命的威胁。一种叫做“忌惮”的情绪,在桓因上了天界以后,第一次的在他心中真正诞生出来!
而且,那深渊实在是太大太黑了,仿佛一个远古凶兽的巨口,可以吞噬万物。偏偏周遭的黑竹林又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觉,如此,仿佛就是黑竹林要把人往那深渊之中推去!
这样一来,这里带给人的心理压力和危机感,合起来便如同一尊洪荒猛兽,让人忍不住要在其面前心神发颤。
“哥哥,这天坑边缘二十丈范围内,诡异阵法密布,可说是一步十阵,有些可怕。”白奎的小脸上,如今也没有了轻松,而是全然的凝重。
桓因点了点头,额头之上竟然挂起了一丝冷汗。前方的阵法之密集,之诡异,让他甚至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轻易踏入。
在观察了好半晌以后,桓因终于凝重的开口说到:“白奎,你带着田浩留在这里,我前去看看。”
白奎轻轻点头,而田浩则是满脸惊恐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桓因动了,他抬起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前。然而,哪怕他如此之小心,也只在他的脚刚刚进入到天坑二十丈范围内的时候,“咔咔”的声音便直接响了起来。
白奎和田浩听到这声音,都下意识心中一紧,朝着桓因那边看去,便看到了在桓因的脚旁,原本空荡荡如常的地方,竟然莫名出现无数电光游走。那些电光惊人,随便一道,都足以直接轰杀命涅修士,而如今这些电光,小小的区域之内,竟有超过千道!
电光的力量,并不足以撼动如今的桓因。可是,这一刻他却也惊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一踏入,这才触动了一个阵法而已,还应该是外围相对最初级的阵法,却竟有如此威力,那接下来的阵法呢……
接下来,桓因的脚慢慢往下踏去,他的强横修为成为了他踏足的保障。不过,饶是桓因最终脚步站稳,可在整个过程之中,白奎、田浩和桓因自己都分明看到,随着桓因脚的不断落下,桓因的脚旁继电弧之后,又出现了火焰、寒冰、毒瘴等等一系列的强悍力量!
每一种力量,便是一种阵法的表象。如此看来,桓因这第一步,竟似就真的应了刚才白奎的那句“一步十阵”!
“哥哥,你没事吧?”白奎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心的朝桓因喊了一句。
桓因回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到:“放心,我还好。”不过,当他的脸转回以后,目中却是出现了凝重。
桓因没有说谎,这第一步的力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种一步之内竟然蕴含如此多复杂阵法力量,而且还能够做到相互完美交融,毫不排斥的情况,他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种阵法布置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桓因的理解范围。
“阵法,是战场上的一大杀器。阵法越是强悍,放到战场上的意义也就越是重大。阵法的交融我并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做到交融某几个阵法。可是,这也是交融不超过五个阵法,而且还是布置小型阵法的情况。像如今这般,直接将无数大阵交融一起,铺展开来,简直匪夷所思。而若是把这种阵法放到战场上去,哪怕千军万马一同踏入,或许一个不慎……全军覆没!”
“如果我脚下这阵法当真是那洪百能以一人之力布置出来,那此人简直就是一个天才!若是他能加入到我麾下,我与罗一战,胜算当无限增加!”桓因握了握拳,并没有因为脚下阵法的强悍而感到畏惧,反而是对洪百能更加的渴望起来。
短暂的停顿以后,桓因再次抬步。于是,他整个身躯便都进入到了天坑的二十丈范围以内。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奎和田浩同时看到在桓因整个身躯的四周,各色的火焰、游走的电弧、恐怖的寒冰和诡异的毒瘴等等等等东西来来回回的游荡,不断的变幻,似都想要争先恐后的涌入桓因的体内,将桓因无情绞杀。好在桓因着实强横,置身阵中,毫发无损不说,就连身上衣袍也都完好如常,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犹豫,桓因继续往前,“咔咔”之声不断从他的身躯四周传出,各种各样的力量层出不穷,在他的体外浮现。而且,随着桓因的深入,出现在他周遭的力量果真如同他之前的判断,越来越强悍,越来越莫测,越来越密不透风。
一直到了桓因走过二十丈,站在天坑边缘的时候,桓因周遭的一切,已经从之前的冰火电毒等等,直接就变成了一道道的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缝。这代表着深渊附近的阵法,已然可以直接撕裂天界的虚无,扭曲真实世界!
有风,从深渊下面吹来,带着无尽的阴冷,在带走桓因身上热度的同时,似也把他的生机都带走了一些。
深深的呼吸,桓因在略微适应了一下以后,低头朝着下方看去。于是,桓因看到了取代眼前世界的无尽之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
然后,桓因的神识动了。属于地修的强悍神识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径直朝下。不过,只在桓因刚刚探出去不到百丈的时候,他整个人竟然如同触电一般,身躯猛的一颤,险些就要栽进那坑中。
“哥哥!”白奎紧张,看着桓因的样子,惊呼出声。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桓因回头,露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事。而在他的心中,则是如此想到:“下方深渊之中,已经不是一步十阵了,而是一尺百阵!而且,在百丈之处,还出现了足以伤害神识的阵法力量。照目前这样子看来,恐怕就算是以我的神识力量,最多下探三千丈,就会扛不住阵法的力量,不能继续往下。可这天坑明显不止三千丈深,所以我的神识根本就探不完内里的情况。”
“这样一来,如果我贸然跳进这天坑之中的话,一方面一路往下,怕是要经历数十甚至是上百万道阵法力量。同时,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以及深处的神识受限,也会成为我危机的一部分。这个天坑,不好进。难怪那洪百能如此声名赫赫,竟然都没人有那能耐请他出山。光是这天坑,已经足以淘汰太多修士了。”
看到桓因安然无恙,白奎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喊到:“哥哥,那坑中都有什么,你可查探到了?”
桓因说到:“坑中阵法很多,除此之外,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我打算下去看一看,如果有可能,就会一会那个洪百能。不过,这坑中情况未知,此去或许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完成。白奎,你带着田浩就守在此地,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看到白奎认真的点头,桓因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直接踏入到那漆黑的深渊之中。
“这深渊越是恐怖,就说明洪百能越是厉害。此人,我必须要请动出山。所以,哪怕下方凶险与未知很多,我也要一试。若时这点儿凶险我都不敢犯,那我岂不是还不如在人界和地狱的时候了?”身影消失在白奎和田浩的视线内,桓因内心之中怀揣着的,是这样的思绪。
第一百四十一章 洪百能的故事
只在桓因跳入天坑以后,相隔还不到一息时间,立马就有惊天的轰鸣从天坑之中传了出来,似是有无数强烈的爆炸正在坑中一齐出现。与之同时,天坑附近的大地竟然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更有不可思议的强悍波动从天坑之中涌出,朝着四面八方铺散。
光是那涌出波动的余威,已经让的田浩感觉无法承受。若不是白奎以修为之力护着他,恐怕他已经被生生震晕了过去。
神识探出一股,白奎很快就在天坑之中找到了桓因,也明白了天坑之中强烈的轰鸣和波动,正是因为桓因与四周无尽阵法对抗产生。
白奎小手微微握紧,有些为桓因感到紧张。桓因一路往下,白奎的神识也一直跟随,可是不久以后,她也如同之前的桓因那般,浑身猛的一震,如同触电一样的收回了神识。
桓因已经去到了深处,白奎神识被阵法阻隔,无法继续查探。她神色几番变化以后,干脆盘膝打坐,与身边的田浩一起,默默的等待起来。而也是在这之后不久,随着桓因去到了更深的地方,天坑之中的轰鸣也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于是,整个天坑附近最终重新归于了完全的平静,就连黑竹林似乎也安分了下来。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与等待之中开始流动。
一天,两天,三天……白奎和田浩始终一动不动,默默的等待着。而整个世界自桓因消失以后,便是一直诡异的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于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天坑附近的世界如同时间停止,似乎连风都忘记了要吹动。若不是白奎和田浩始终担心桓因,心跳微快的话,恐怕他们在这世界之中都会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活人。
六天,七天,八天……一切的一切,还是始终保持着绝对的诡异安静。不过,白奎和田浩却是越发的紧张起来。他们时不时探出一股神识涌进深渊,可却自然是最终无功而返。他们觉得那天坑似乎真的是一张深渊大口,将桓因给吞了进去。
很快的,整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可天坑之中还是如同之前那样,没有丝毫反应。这一下,白奎和田浩都有些坐不住了。天界的半个月,那可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桓因下去是遇到了洪百能,还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需要帮助,看来有些难说。尤其是白奎,她知道桓因修为高深莫测,这世间罕有敌手。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因为以桓因的修为,若没有遇上麻烦似乎早就应该出来了。
不过,白奎和田浩始终都没有动。因为桓因在离开的时候吩咐过,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而且,白奎在心中,始终还是对桓因保有信心的。
在诡异的安静之中等待,让人感到乏味与折磨,若非白奎和田浩都是修士,可以默默打坐修炼,恐怕要他们数着时间度过,早他们就已经抓狂。不过就算是这样,当一个月时间真正流过的时候,白奎和田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修炼的心思,没有了等待的耐心,唯有觉得一切似都不对头,桓因恐怕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我得下去看看。”白奎终于站了起来,对着田浩说到。
田浩知道白奎修为也跟桓因一样高得惊人,于是他点了点头到:“白姑娘一切小心,那天坑有些诡异,我修为低微,帮不上忙,只能在此等待了。”
白奎说到:“如果半个月之内,就连我也没回来,那你要回去报信,让人来救。”
说罢,白奎就要飞身而起,径直冲向那天坑。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从天坑之中猛的冲出,更是带着极为强烈到威压。
白奎被威压一逼,立马后退几步,随即小脸之上露出了狂喜。而后不久,田浩也明显是猜到了金光的来历,于是脸上露出惊喜与兴奋。
轰鸣之声开始出现,然后于天坑之中不断回荡,就像是桓因最开始才踏入天坑之中那样。而后不久,果然不出白奎和田浩所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金光之中冲出,正是桓因!
桓因冲出,金光和轰鸣随之消散。落到地面以后,他整个人显露出明显的疲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以后,苦笑自语到:“每次经过这天坑,总是少不了一番折腾啊。”
说着话,桓因已经一步挪移,来到了天坑之外二十丈远的竹林边缘,脱离了阵法最恐怖到地带。白奎和田浩立马迎上前去,由白奎说到:“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白奎和田浩,桓因的脸上疲惫之意更浓了一些,问到:“过去多少时间了?”
白奎说到:“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如果哥哥还不出来,我就打算下去找你了!”
点了点头,桓因说到:“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田浩说到:“大人,您见到洪百能了吗?”
桓因再次点头,说到:“见到了,那个老家伙,当真是不简单呐。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黑竹林,全是由他一人慢慢创造出来的。现在,其实我们是踩在他的地盘上的啊。”
白奎和田浩闻言,都是猛的一惊,连忙不约而同的问到:“这些……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桓因说到:“是啊,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哪怕一草一木,都没有一样是自然的,全是由他创造出来,这个老头子,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白奎又问到:“他弄出这些东西来是做什么用的?”
桓因的脸上带起回忆,说到:“要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们就得听一听洪百能的故事了。这个洪百能,是天道修士,在修炼一道上资质低劣,悟性不佳,所以毫无成就。在年幼时,他被人看作笑话,就连他的父母亲也嫌弃他。可是他这个人,性格极强,甚至有些偏执。别人说他不行,他就偏要超过所有人。”
“于是,他想法设法刻苦修炼,更时常翻阅大量典籍。一番努力下来,他的修为受限于他的资质悟性,进展依旧缓慢,所获成就差强人意。可是,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炼器、炼丹、造物和阵法等等。同时,他更了解到无论是一名成功的器师、丹师还是通晓其它任何门道的人才,由于法宝、丹药等等往往受到修士追捧,所以这些人才便成为了抢手货,炙手可热。”
“为了回击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洪百能开始接触各种门道,并在修炼之余悉心学习。他希望有一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会到他的面前求他办事。渐渐的,洪百能这个在修炼一途上的驽钝之人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天赋,那就是他对于任何一种门道都能够做到轻易上手,对高深手段也可比常人领悟快太多,更时不时会于脑中萌生出前所有未有的高明奇思妙想,并付诸实践。”
“后来,他很快就多方面发展,在百年之内,做到了极高成就,求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也狠狠的打了之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的脸。而也是在这样的成功之下,加上他过人的天赋,他最终决定干脆放弃修炼,全心全意钻研各种门道。”
“东方八天声名赫赫的大师洪百能就是这样诞生的了。不过也是由于他年幼时的种种遭遇,让他成功以后,依旧性格孤僻,而且往往自负能力出众,不愿轻易帮人。当年的岳风云,也是花了极大代价,才请动他出山帮忙。”
“可是,他帮助岳风云,却成为了他后面险些丧命的引子。钵利王也是很早就负责管理光明天了,而他看到了洪百能的才能,就希望能够纳为己用。洪百能自负,根本不可能为一个小天王所驱策,最终双方因为某些事情完全闹崩。”
“钵利王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对洪百能狠下毒手。那时候,洪百能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加上他修为低微,轻易就被钵利王派的人斩杀。不过,洪百能知道自己修为低微,谨慎之下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保全手段。他借助阵法、丹药和器械等等,将自己魂魄藏于头颅之中而不散。于是,他看起来像是被人杀死,可却留有最后一口气在。”
“洪百能最终把自己的头颅通过阵法传送了出去,自然也传出了自己的魂魄。他的落脚点,就是现在我们所站立的地方。自那以后,才有了现在的洪百能,一个只有头颅,其余全身上下都是以器械代替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