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念之仁
唐逸赶着马车,带着银子在山间走了三天,才不过赶了两百多里的山路。
如果要是唐逸自己一个人,三天时间,七八百里总是没问题的,但加上这些马车就不行了。
这马和人不一样,要时不时停下来休息,再加上唐逸不是专业的车把式,也不太能驯服这些马儿。
而且这些马拉的东西也实在是太沉了些。
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要走半个月才能出这片林子,索性唐逸并不着急。
如此唐逸又走了两天,来到了一个叫做鹰涧崖的地方。
这鹰涧崖崖高百丈,多有飞鹰在此筑巢,崖下一条溪流由此而过,蜿蜒曲折。
在崖边仅有一道宽有一丈左右的道路,供人通行。
唐逸小心翼翼赶着马车在这条险路上走着,拉车的马匹似乎也知道此路凶险,此刻也变得老老实实的。
走了大概有两个多时辰,唐逸才快走出这片悬崖,唐逸心中略微放松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弓弦声响动,一片羽箭向着唐逸射了过来。
唐逸对弓箭之声最为熟悉,弓弦声刚刚响起,唐逸便已经反应过来。
自己恐怕是被人给埋伏了,而且埋伏自己的人显然深谙此道。
自己刚刚走进悬崖时不出手,自己走到一半时不出手。
偏偏等自己快要走出这片悬崖,心情最为放松之时出手,显然是想要趁自己不备。
只可惜此时仍然身处崖边,无处躲避,唐逸无奈之下,只能躲在马车底下。
所幸这马车建造的甚是坚固,那些箭都钉在车板上了,但最前面的两匹马却无处闪躲。
两匹马悲鸣一声,倒在了地上,而唐逸躲在马车之下,偷偷的向外观察。
只见在山崖口处有大概三十几个人,手中拿着各式的兵器。
前面的十几个人骑着马,手中拿着弓箭,正指着唐逸藏身的马车,显然只要唐逸一出来,立刻就会被射成筛子。
唐逸躲在马车下喊道:“各位好汉,意欲何为呀,若是求财,在下身上还有些散碎银子,尽可拿去!”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马车之中可有整整二十万两白银,拿散碎银子糊弄我们,只怕不太合适吧!”
只见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骑着马,来到众人之前,冲着唐逸说道。
唐逸听到这话,心里一沉:“该死的,这消息究竟是怎么透漏出去的,难道……”
“哈哈!,这位大哥,想必那两名捕快将事情都和您说了,既然如此,有钱大家一起赚,我唐逸也不是个贪财的,不过您是不是让那两位出来,见见老熟人啊。”
“小兄弟呀,原来你叫唐逸,我看你是个识相的,我也不瞒你说,这个消息就是那两个捕快告诉我的,不过他们可不太想见你!”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敢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在哪一路发财,还有啊,能不能让您这些兄弟把手里的家伙收了,那么多箭指着我,我也害怕呀!”
“嘿嘿!好说,我姓薛,大号薛仁礼,秋枫寨大当家。”
“这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至于这弓箭吗,我可不敢让人收了,兄弟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不如这样,你先表表诚意,从马车底下出来,我的兄弟见了,自然就把家伙收起来了。”
唐逸心里暗骂:“大爷的,我要是出去了,还能有活路吗?”
唐逸一边想着,一边说道:“薛老大不肯将弓箭收了,兄弟我也不敢出去,我看不如这样,这些银子我和薛老大您平分,您呢,也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哈哈哈,小兄弟可是真识相呀,只可惜呀,我答应了那两个捕快,要带着你的人头回去给他们!”
“哈!薛老大你兵不血刃就可以得到十万两白银,又何必在乎答应了那两个人的什么承诺呢?”
“小兄弟,你说的对,所以我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就把那两个废物给杀了!只是,我这人还有个毛病,还请兄弟见谅。”
唐逸心中一凛,一边运转真气,一边问道:“敢问薛老大,是什么毛病?”
“我这人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人分东西,弟兄们,给我杀了他!”
随着薛仁礼的一声令下,一时之间,羽箭齐飞,压的唐逸不敢露头。
唐逸心中暗恨,没想到当初自己一念之仁,放过那两个捕快。
竟然给自己惹来如此大祸,可事已至此,也唯有一战了。
两波羽箭射过,薛仁礼见马车下面没了动静,一挥手,就有十几个人慢慢的摸了上去。
那十几个人来到马车近前,正要上前查看,只见那辆马车竟然猛的被人推翻,像他们砸了过来。
这辆马车少说也有三千多斤,唐逸也是运足了功力,才将其推翻过来。
那些人措不及防之下,被砸了个正着,一下子就死伤了七八个人。
薛仁礼在后面看的清楚,此刻眼睛微眯:“哼,果然是一流高手,那两个废物捕快倒是没说谎。”
念及此,薛仁礼喊道:“都给我回来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唐逸闻听此言,嗤笑一声:“哼!怎么,薛老大,不再让你的手下给你探探我的道了吗?”
“呵呵呵,小兄弟,你呢,一流高手,我的手下,就算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不如我们两个打上一场,谁赢银子归谁,如何?”
唐逸略做沉吟,猛的身子一动,向着薛仁礼过去,显然是想着先下手为强。
而薛仁礼见唐逸向他而来,却连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观察唐逸的身法。
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唐逸就来到薛仁礼近前,但也就是在此刻薛仁礼动了。
只见他双手连动,瞬间掐出三个手决来,然后左手向着唐逸一伸。
一个巨大的火球就想着唐逸的面门飞去。
唐逸显然没想到薛仁礼有此一招,仓促之间一拳向着火球打去。
“砰~”的一声,火球与唐逸的拳劲相遇之后,四散炸开。
其中有不少火星,飞溅到唐逸身上,那些火星儿一沾到他身上,就如烈火遇油般猛烈的燃烧起来。
唐逸试着去拍打,却怎么也拍不灭这些火。
焦急之中唐逸猛然想起陈长空和他说过的一件事。
唐逸狠狠心,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那火上,“刺啦~”火竟然灭了。
唐逸看着薛仁礼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炼气士,能够运用术法,说明你已经脱离凡境,进入炼气期了。”
薛仁礼笑着道:“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不仅知道用舌尖血破我的火球术,还能一语道破我的境界,小子,你师父是哪一位?”
唐逸摇了摇头:“我师傅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说完,连续几个火球向着唐逸打了过来。
唐逸知晓那火球厉害,哪里还敢硬接,只能躲闪。
可那几个火球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跟着唐逸不放。
唐逸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呀,本来以为对方与自己一样,不过一流高手,但没想到对方是个度过一次道劫的炼气士。
境界上高了一个层次,如何能打?
在躲避那几个火球的时候,唐逸想起了诸天百录上记载的关于炼气士的记载。
武者修行注重元气,元气为一团混沌之气,需要武者吸纳进入丹田,丹田所能容纳的元气越多,武者所能持续的时间越久。
而且武者在战斗中是可以通过特殊的换气方式,小幅度的回复元气。
而炼气士修炼是通过体内的一种灵根来实现的,灵根是有不同的属性的。
炼气士通过吸纳与自身灵根属性想同的元气来修炼,他们将这种拥有属性的元气叫灵气。
当炼气士体内的灵根将灵气吸纳到一定的程度,灵根之上就会结出一枚灵种。
至此,炼气士将脱离凡境,进入炼气期,通过体内灵种的灵气沟通和控制外界灵气,从而打出法术。
但灵种内的灵气有限,炼气期的人最多使用十几个法术就到极限了。
而且炼气士由于修炼方式的原因,除非到达金丹之境,不然就只能通过打坐回复灵气。
而唐逸此刻想到的方法就是一个字:耗!
唐逸是陈长空一手**出来的,在战斗中回气自然不在话下。
唐逸此刻不过后天,但在回气这方面,唐逸有信心不次于凡武者。
所以唐逸反倒不急了,展开逍遥游身法,与薛仁礼僵持上了。
薛仁礼见状冷笑一声,又打出几枚火球,跟在唐逸身后。
然后竟然坐在地上,看也不看唐逸。
唐逸又哪里肯让他安心打坐,抽出弓来,一箭就射了过去。
薛仁礼无奈,只能将那枚箭打落。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而此刻跟在唐逸身后的火球多达九个,唐逸将身法催动到极致,才能躲过。
而薛仁礼此刻表情也不轻松,显然控制九个火球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突然,跟在唐逸身后的火球竟然停住了,紧跟着,薛仁礼结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印。
那几个火球猛的融合在一起,然后竟然化作了一头火焰狮子。
那狮子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向着唐逸扑了过来,速度竟然比之前的火球快了一倍。
唐逸眼看来不及躲闪,大吼一声“:哈!”沧澜拳第八式百川归流打出。
这是唐逸目前所能发挥出威力最大的一拳,百川归流讲究将一股拳劲化为叠劲。
叠的次数越多,威力越大,唐逸已经可以打出六重叠劲。
百川归流与火狮子撞在一处,一阵巨响之后,火狮子消散于无形,而唐逸也被打的倒飞出去。
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烧烂了,全身大面积的烧烫伤,甚至身上有的地方火苗还在燃烧。
唐逸此刻还能保持清醒,全靠一股精气神顶着。
而薛仁礼在那火狮子被打散后,也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似乎脱力了。
若论身体强度,炼气士远远不及武者。
唐逸深吸一口气,冲到薛仁礼面前,准备一拳结果了他。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薛仁礼竟然站了起来,他的右手瞬间燃起一团火焰,打在了唐逸胸膛上。
唐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而他的身子也随着这一掌,被打落山崖。
“咳~咳~”薛仁礼咳嗽两声,走到了悬崖边,喃喃道:“这么高的悬崖,就算我一掌打不死你,你也肯定要摔死。”
“咳~咳~小的们,把兄弟们的尸首埋了,把银子搬回去,我们回山寨分银子了!”
第十七章 阿粟
唐逸感觉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路。
正在唐逸彷徨失措之际,一点光亮出现在这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光亮忽然变大了,变成一团火,狠狠地向着唐逸扑来。
唐逸很害怕,于是他不停的跑,不停地跑,一刻也不敢停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唐逸实在是跑不动了,现在的他又累又怕。
他慢慢的停下脚步,想看看那团火还跟着他没有。
可他没想到,他刚一回头,那团火焰一下子就扑倒了他的脸上。
然后他的全身都被那团火焰点燃,无论唐逸怎样翻滚,扑打,那团火都不肯熄灭……
“啊!”唐逸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呼~呼~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唐逸想伸手擦一擦额上的汗,可他刚刚抬起胳膊,一阵撕裂般的痛苦从手臂上传来,连着他的胸口,后背,一并痛了起来。
“嗯!啊~”唐逸禁不住这痛,痛的叫出声来。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道身影,来到唐逸身前:“呀!你醒了,太好了,你已经昏迷五天了,别乱动,别乱动,会把伤口重新扯开的!”
唐逸看见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正站在他的床边,对他说着话。
小姑娘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衣服上有着几个补丁,但却浆洗的很干净。
皮肤微白,长的不是很漂亮,但看起来十分秀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唐逸从没见过这么清亮透彻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看的痴了。
那是一双怎样美丽的眼睛!好像有一汪清泉藏在其中,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
天下最美丽的宝石,与之相比也要少了几分色彩。天上最璀璨的星辰,与之相比也要少上几分光华。
“喂!你没事吧,你说话呀,你,你可别吓我,喂~”小姑娘见自己叫了几声,唐逸都没有回应,急得都快哭了。
“嗯?啊!姑娘我没事,你别急,别急!”唐逸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呼~你没事就好了,对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说完走到桌子旁边,端了一碗水过来。
“有劳姑娘了,对了,姑娘,我这是在哪里,你家中的长辈在哪,是他们救了我吗?”
小姑娘一边将水喂给唐逸,一边答道:“不要总姑娘姑娘的叫我,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阿粟,这里是白水村,你在我家里。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我把你从河边救回来的!”
“是你救的我?”
“是啊,我那天去河边洗衣服,看见你昏倒河边,流了好多血,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你不用谢我的,我只是把你捡回来,是翁伯伯给你治的伤,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粟姑娘,我叫唐逸,你说的翁伯是哪一位?是你家的长辈吗?”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翁伯是村子里的药师。”
“原来是这样,那阿粟姑娘你家里人呢?怎么会就只剩下你一个人?”
“你说这个呀,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被村里人从河边捡到的,不过我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来到这里了。”
“对了,你醒过来了,我要赶紧去找翁伯再给你看看,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你乖乖躺好不要动。”
说完就跑了出去。
“哎!”唐逸本想叫住阿粟的,可转眼之间她已经跑出来了屋子。
唐逸躺在床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石头和着泥土筑成的墙,茅草堆成的屋顶。
屋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条小板凳,而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在桌子上有一个小枕头,看来这些天阿粟应该都是趴在桌子上睡得。
唐逸趁着阿粟出去的这会儿功夫,运转了一下真气。
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有多处淤堵,真气运转之间,颇为生涩。
相比于内伤,外伤也不轻,全身的皮肤,至少超过七成,都被烧伤了。
胸部肋骨至少断了四根,左胳膊已经断了,此刻正被夹板固定着。
“快点,快点,翁伯,你快点”阿粟的声音从屋外传过来。
紧接着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阿粟,你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这么拉扯。”
只见阿粟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老者看见躺在床上的唐逸,感叹道:“哎呀!奇迹,真是奇迹呀,小兄弟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真是老天保佑啊!”
“老先生就是翁伯吧,多谢老先生替我治伤,您和阿粟可都是我的恩人呀。”
“小兄弟言重了,你能这么快的醒过来,和你自己的身体也有关系。”
“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身子像小兄弟你这么结实的人。”
“对了,小兄弟,这个,关于你的伤势老朽甚是好奇。”
“我查看过,你身上有多出刮伤,应该是你从山崖上掉下来,被长在崖壁上的树木刮出来的,我估计你身上的骨折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你身上如此大面积的烧伤,是怎么来的,老夫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呀,你在掉下山崖之前究竟遇到了什么?”
唐逸苦笑一声:“老先生,此事一言难尽啊,可否容我日后再与您细细的说?”
“哈哈哈,是老朽糊涂了,小兄弟刚醒,肯定要多多休息,那就日后再说吧,日后再说。”
这时站在旁边的阿粟问道:“翁伯伯,现在唐逸大哥已经醒过来了,是不是可以吃些东西了?”
“对对对,是可以吃些东西了,不过刚醒过来的人肠胃弱的很,你去做些汤水来就可以。”
“嗯,好!那我现在就去做些汤来!”
“阿粟啊,你做好了汤,去我那一趟,我再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草药,你拿回来。”
“我知道了,翁伯伯!”
“行了,老头子我也不多待了,唐小兄弟,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翁伯慢走。”
“好好”翁伯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又嘱咐了一下阿粟:“阿粟,我走了,你记得到我那拿草药!”
“我知道了,不会忘的,翁伯伯再见!”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阿粟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翁伯伯和我说过,大病初愈的人不能吃的太油腻了,所以我在肉汤里加了点野菜,这个菜有点苦,你别嫌弃。”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嫌弃呢。”说完就要将碗接过去。
可这一下,又牵动了伤口,痛的唐逸皱起来眉头。
“哎呀!你不要乱动,我喂你就好了。”说完舀了一勺汤,用嘴吹了吹,才送到唐逸嘴边。
唐逸喝了口汤,问道:“对了,阿粟姑娘,你吃过没有?”
“啊?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可就在这时,阿粟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阿粟姑娘,你明明没吃,为什么要骗我呢?”
“家里剩下的食物,只够做一碗汤的,你是病人,当然要你喝了,我饿一顿没有关系的,而且你放心,明天村里的均粮就发下来了,我们就有吃的了。”
唐逸听了阿粟的话,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阿粟姑娘,这碗汤,我们两个一人一半,如果你不肯,那我说什么也不会喝的。”
阿粟看着唐逸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好吧,就一人一半。”
阿粟先喂了唐逸半碗汤,然后自己将剩下的半碗喝了。又把碗端出去刷了。
等阿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唐逸挣扎着想要起来。
原来唐逸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陈长空留给他的东西没有了。
“你怎么又乱动呀,你要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找。”
“书,阿粟姑娘你看到我的书了吗?”
“啊?书?哦!你别着急,我知道,我知道。”
说完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两本书递给唐逸看。
而这两本书正是道玄经和诸天百录,唐逸开口道:“阿粟姑娘,你看看有一本书里是不是夹着一份信。”
“有的有的,确实是夹着一封信。”
“这两本书对你很重要吗?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死死的护着它们,我废了好大劲才从你身上取下来。”
“这是一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长辈留给我的。”
“哦,那你可要收好了,不过这两本书好神奇啊,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是做过特殊的防水处理的。唐逸答道。
“对了阿粟姑娘,你能和我说说这个白水村吗?”
“好呀,我们白水村就傍着旁边的大河修建的……”
按照阿粟的说法,白水村是一个有着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这里的人与溪水村的人不同,他们不靠打猎为生,而是靠着在山中挖掘草药过活。
因为村子里的收入比较少,所以会将用草药换回的粮食统一管理,每过半个月再按照人口分配。
而翁伯呢,年轻时曾经在一个大寨子里和一位药师学习过几年。
所以在村子里负责给草药按照好坏分类,村里人要是谁有个什么毛病,他也帮忙治一治,再加上翁伯辈分大,见得多,谁家有个啥事都喜欢找他说道说道,也算是这白水村的主事人。
阿粟呢,现在就跟着翁伯学习草药知识,只是很可惜,无论是翁伯还是阿粟都不识字。翁伯只能依靠口述教授阿粟。
“唐逸大哥,好久都没有人陪我说过这么多话了。”
“怎么,阿粟你在村子里没有朋友吗?”
“村里和我一般大的,都嫌我是村外来的,不想和我一起。不过还好翁伯说我有学习草药的天赋,等我学好了,看他们还不搭理我。”
阿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气鼓鼓的,看上去十分可爱,一下子就把唐逸逗笑了。
看着唐逸笑了,阿粟有点莫名奇妙,但过了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
猛的阿粟一拍脑门:“哎呀!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我还要去翁伯那里拿药呢。”然后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第十八章 休养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阿粟就拎着一小包药材回来了,和唐逸打了声招呼,就拿着这些药材在院子里煎药。
过了好一会儿阿粟才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快速地走到桌子旁边,然后将药放下。
“呼~好烫,好烫,唐大哥,现在药太烫了,等一会儿,等药凉了,我再喂给你。”
“好,辛苦你了,阿粟姑娘。”
“没事的,这不算什么,对了,唐大哥,你是从村外来的,能不能和我讲讲外面的事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村子。”
“呵呵,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没想到出师不利,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唐逸苦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呀,那唐大哥你这身伤究竟是怎么来的,还有,翁伯伯说你身体特别的健壮,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唐逸略微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阿粟充满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哎,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于是唐逸将从遇到陈长空开始,一直到自己被秋枫寨的寨主薛仁礼打落山崖这中间的事情都向阿粟说了。
当然,关于陈长空的事情,唐逸并没有细说,连名字都没提,只说自己遇到了一位前辈高人。
阿粟听完后,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唐大哥,那个薛仁礼真的那么厉害吗,还能打出火球来,那不是成神仙了吗?”
“阿粟,你看”
唐逸微微凝聚了一点真气,手指微微向着油灯的方向挪了挪,一指,油灯就被唐逸熄灭了。
“哇!唐大哥,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呀!”阿粟一边跑到桌边将油灯重新点起来,一边问道。
唐逸摇了摇头:“阿粟,这不算厉害,我现在伤的太重,不然肯定要比现在厉害的多。”
“那唐大哥,等你伤好了,能不能表演给我看。”
“当然好了,只要阿粟想看,唐大哥义不容辞。”
“哈哈!,谢谢唐大哥,对了,唐大哥,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为什么你明明答应那个薛寨主要和他平分银子,他还想着要杀你呢?”
“阿粟,这就是人性,人性总是贪婪的,一个自认为实力强大的人,自然认为自己可以获得的更多,他认为可以杀掉我,自然不愿意和我平分银两,其实放在我身上也是一样,我若没打这银子的主意,也不会有此一劫。”
“唐大哥,阿粟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等你再长大些,遇到的事情多了,你自然就懂了。对了,阿粟我的药是不是凉了?”
“哎呀,我都给忘了,对不起,唐大哥,我这就给你看看。”
阿粟走到桌边,端起药碗,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逸:“唐大哥,药凉透了,我再去热热。”
等药热完以后,阿粟没有再等药凉下来,而是找了一个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唐逸喝药。
阿粟每喂一勺,唐逸都苦的直皱眉头,唐逸的样子,逗得阿粟哈哈大笑。
“哈哈哈,唐大哥,你那么厉害,怎么还怕吃药呀,你现在脸上的皱纹比翁伯伯还要多!”
好不容易才将药给喝完,唐逸的脸都要皱成一个大橘子了。
“阿粟,这药太难吃了,我以后能不能不吃了?”
“那怎么能行呢,不吃药你怎么能好呢,唐大哥要乖乖的,这样你才能快点好起来。”
“啊!对了,我记得我还存了一点乌梅,我去给给你找找。”
过了一会,阿粟从捧着一个小罐子回来,然后捏了一颗乌梅喂给唐逸:“唐大哥,你快吃吧,吃了就不苦了。”
唐逸含了一颗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驱散了嘴里的苦味。
“怎么样,唐大哥,不苦了吧?”阿粟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苦了,谢谢阿粟。”
“嘻嘻,不苦就好。”阿粟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像刚才吃到乌梅的是她一样。
“嗯~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
“什么事情呀,阿粟,你说”
“唐大哥,你会写字,等你能动了,能不能教教我呀?”
“不用太多了,只要教我写我的名字就好了。”
“当然可以,不光名字,只要你想学,我还可以教你好多字呢,不过阿粟,你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个字吗,粟这个发音,有好多字。”
“我记得的,是粟米的粟。”阿粟认真的说道。
“阿粟,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你很小就流落到白水村了吗?”
“我虽然很小就到了这里,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妇人抱着我和我唱过很多遍。”
“唱什么唱了很多遍?”唐逸好奇的问道。
“是一首歌谣:天雨粟,鬼夜哭,伯益作井龙登云。能愈多,德愈寡,明知大巧不可为。我的名字就是这首歌谣里的粟字,也就是粟米的粟。”
“这歌谣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懂。”
“我想抱着你的女人或许就是你娘吧。这首歌谣或许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这么多年了,阿粟,你不想去找找他们吗?我可以帮你。”
“不想”阿粟摇了摇头:“我连那位妇人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句话,怎么找呀,再说了,过了这么多年,或许他们有了新的儿女,或许他们早就把我给忘了,我也不想去打扰他们了。”
“阿粟,你……”唐逸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喉咙哽了一下,听到阿粟说的话,他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的厉害。
“唐大哥,我没事的,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一个人过了,不也挺好的吗?”看到唐逸的样子,阿粟反而安慰起他来。
“对了,唐大哥,天色也不早,我们休息吧,你睡床,我睡桌子。”
唐逸本来是不忍心让阿粟睡桌子的,但想了想,自己有不能动,如果让阿粟也睡床上,好像更不对。
……
转眼间,唐逸在白水村已经在白水村修养了二十天。
自从十天前,唐逸能从床上下来走动开始,他就说什么也不会让阿粟再睡桌子了。
虽然阿粟不同意,但唐逸总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到床上去,自己睡在桌子上。
甚至有一次,唐逸在抱她的时候,差点将伤口崩开,自从那之后,阿粟也就不再勉强了。
除此之外,唐逸在能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教阿粟识字,教完阿粟的名字之后,小姑娘告诉唐逸她接下来要学的一个是翁伯的名字,一个就是唐逸的名字,这让唐逸莫名的变得很开心。
阿粟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字学的很快,只可惜这里没有纸笔,只能用木棍在地上写,不然唐逸还要教她怎么握笔,教她各种字体。
而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两个人也越发的熟络起来,唐逸也越发的心疼这个小姑娘。
每天天还没亮,阿粟就会上山去采草药,过了晌午才回来,匆匆忙忙的给他做完饭,又要把采回来的草药分门别类的收拾好,傍晚是还要到翁伯那里学习一个时辰的草药知识,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这是一个过得相当清苦的小姑娘。
通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唐逸也将自己的伤势摸了个清楚,外伤基本已经好了,骨折的地方已经长好了,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的内伤却没有任何起色,依旧只能发出微弱的真气,唐逸也曾尝试过梳理这些淤阻的经脉,但是因为能动用的真气太少,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唐逸估计自己现在也就相当于一个三流巅峰的高手,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
“难道真的要靠道玄经上记载的方法吗,可是这未免也太过危险了,而且那些草药我上哪找去呀?”
“唐大哥,你想什么呢,一大早上的坐在这里发呆?”
“啊?没想什么,对了,我一会上趟山,去给你打两只野味,打打牙祭。”
“唐大哥,你伤还没好利落呢,就别折腾了,我不想吃。”
“没事没事,现在这点伤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再说了,呆了这么多日子,我也想出去活动活动。”
阿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门外走进来的翁伯打断了。
“哎哟,唐小兄弟这身子骨可真是好啊,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呀,就能活动自如了。”
唐逸冲着翁伯一抱拳:“翁伯。”
“翁伯伯,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阿粟在一旁问道。
“哦~我来这呀,是为了看看唐小兄弟的伤势,顺便呢在给他送些药来。”
唐逸一听这话,当时就蔫了:“额~那个翁伯呀,你看我这也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就免了吧?”
“那哪成啊,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药一定要吃。”
“就是,就是,翁伯伯,你不知道,唐大哥可不听话了,伤刚好就要跑到山上打猎去。”阿粟在一旁说道。
“啊?这怎么能成呢,就算你身子骨结实,也禁不起这么折腾,不行,不行!”翁伯一脸严肃的说道。
阿粟也在旁边帮腔,狠狠数落了几句唐逸。
唐逸一举双手:“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成了吧,药我照吃,山上我也不去了,好不好?”
“嘻嘻嘻,这才乖嘛,唐大哥?”阿粟笑着说。
“来,把药接着。”翁伯把草药递给了唐逸
唐逸接过草药,突然心中一动。
“翁伯,您常年在这林子里转悠,这大山里的草药种类可多?”
“多,怎么不多呢,这大山里少说着,有一二百种草药。”
“那您听没听说过鬼针草,通脱木,白龙须,清风藤和墓回头这五位草药。”
翁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听说过,在这大山里就有,除了这墓回头难找点,其他的都好说。”
“那千里水您可知道?”
“知道知道,我当年学艺的时候,我老师特意告诉过我,这千里水乃远方之水,由东向西者为千里水,由西向东者为东流水,你看咱们村前这条河没有,虽然不大,但是也可以被称为千里水。”
“翁伯呀,您可真是我唐逸的贵人呀!”
第十九章 归元
翁伯被唐逸的话说的有些蒙:“唐小兄弟,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翁伯有所不知,这几位草药对我有大用处,我正愁无处找寻,没想到翁伯竟然知晓。您说,您可不是我的贵人吗?”
“还请翁伯告知这几位草药是何模样,我即刻便上山寻来!”唐逸抱拳说道。
“哎呀!唐大哥,你不是刚答应我们不折腾了吗,怎么又胡闹!”阿粟在一旁急道。
“阿粟,这几位草药对我而言极为重要,我一定要找来。”
“唐小兄弟,你大病初愈,确实不宜进山寻药,不如这样,我将这几味草药的形状样子告诉阿粟,让她替你寻来。你看如何?”
“对对对,这样好,再说了,论草药我可比唐大哥你熟悉多了,就算告诉你那些草药长什么样子,你也未必能寻得!”
“这~那好吧,那就辛苦阿粟你了。”唐逸想了一会儿说道。
“翁伯伯,你快告诉我这几位草药都是什么模样。”
“先不忙,先不忙,唐小兄弟呀,能否告诉老朽,你要用这几位干什么,这些药虽然无毒,但是耗气动血,常人服了,恐怕身子会多有不适呀!”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翁伯您老了,不知翁伯可听说过武者。”
“武者嘛,老朽自然是听说过,以前在别的寨子时还见过两位一流武者,着实是厉害呀!嘶~莫非唐小兄弟你是……”翁伯一脸震惊的看着唐逸。
“唐逸正是一名武者,不瞒翁伯您说,我的外伤虽然已经被您治好,但是内伤始终不见起色,这几味药乃是家师留下的一个方子,对治疗内伤有奇效。”
“那你那一身烧伤,可是与人争斗之时弄的。”
“正是,不过将我打伤的那人恐怕以为我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好,好,阿粟,你过来,翁伯这就把这些药的样子告知于你,对了不知唐小兄弟需要的剂量是多少?”
“除白龙须和鬼针草为二钱,余者皆为三钱,一日一剂,需二十一剂。”
“那这草药你是需要鲜品还是干品?”
“鲜品以千里水煎汤!”
当下,翁伯将这几味草药是何模样,在山中何处可以寻得,都告知阿粟。
“对了,这墓回头最好是现用现采,这味药离开土六个时辰药效就会逐渐散掉,十二个时辰则药效全无,与枯草无异。”翁伯嘱咐道。
“好,翁伯伯我都记住了,那我现在就上山采药去。”
阿粟背了一个竹篓,带着锄头出门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唐逸:“唐大哥,我走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
“好,唐大哥知道了,阿粟,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见阿粟要上山了,翁伯也起身告辞了:“既然如此,那老朽我也不多待了。”
唐逸连忙相送:“翁伯,您慢走。”
见翁伯也走了。
唐逸进屋又穿了件衣服,悄悄跟在阿粟身后。
让阿粟一个人上山,唐逸是肯定不放心的。
等过了晌午,阿粟采完药回来,唐逸已经先她一步进了屋子,所以阿粟并没有察觉,其实唐逸已经保护了她一路。
“唐大哥,我回来了,你饿不饿,我这就做饭给你吃。”
等两人吃过饭,唐逸去河边取了水回来:“阿粟帮唐大哥把药煎上。”
“唐大哥,你确定这药没事吧?翁伯可说了,这药正常人吃了可受不了!”
“阿粟,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这药没问题。”
“那好吧,那我去煎药了。”
虽然唐逸说的信誓旦旦的,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点没谱,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能动用真气,就如同废人,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趁着阿粟煎药的功夫,唐逸又仔仔细细的把道玄经看了一遍,确保将上面所记载的引导气血的动作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按照道玄经所说的,一旦这药入腹,配合着这套动作,便能激发体内的气血之力,同时也可以让气血变得更加旺盛,使其可以承受打磨真气所带来的消耗。
过了大概一盒时辰,阿粟捏着鼻子,端上来一碗绿油油的药汤。
“唐大哥,你真的确定这东西能喝吗?”
唐逸看着那碗药,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事已至此,不喝不行啊。
唐逸咬了咬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在唐逸嘴里炸开,他好悬没把刚喝进去的再吐出来。
唐逸深吸了口气,稍稍压下了那股味道。
快步走到院子中,开始练起道玄经上所记载的那套动作。
当这套动作被唐逸不停的打出,他只感觉刚刚喝下去的药化做一股炽热的气流,瞬间走窜到他的四肢百骸。
随后这股炽热的感觉慢慢消失了,逐渐变为一股暖流,慢慢的汇聚到唐逸的头顶,胸口和四肢。
几乎就在这股暖流到达的一瞬间,原本淤阻在唐逸奇经八脉内不得出入的真气,竟然顺着一道道唐逸无法感知的通路,和那股暖流汇聚在一起了。
随后两者逐渐纠缠在一起,汇聚成七个大小相同的漩涡,开始慢慢的旋转。
唐逸感觉那七个漩涡,突然觉得它和陈长空对自己说过的太极图很相似,只是没有颜色。
而且唐逸有种预感,当这七个漩涡彻底变为太极图的时候,也就是他的真气完全变为元气的时候。
唐逸试着去引导这几个漩涡内的元气,但它们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唐逸估计,在这几个元气漩涡彻底成型之前,他应该是动用不了这里面的元气了。
唐逸慢慢收功,睁开了眼睛,站在一边一直看着的阿粟关心道:“怎么样,唐大哥,这药有效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逸点了点头:“阿粟放心,这药很有效,再有二十天,我的内伤就会完全好了,谢谢你,阿粟。”
“没什么的,只要唐大哥记得伤好之后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就好了。”
“阿粟,你放心这是肯定的。”
……
时间在转眼间就过了半个月,唐逸通过药草,使自己体内的元气漩涡变得越来越壮大。
现在唐逸已经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在漩涡中游动的两条阴阳鱼。
同样的唐逸无意间发现自己凝聚出这七个漩涡之后,竟然可以将道玄经再翻动一页。
他也终于搞明白了那套动作的名字和这七个元气漩涡所处的位置。
那套不知名的动作其实名为归元,意为归纳元气。
那七个漩涡:头顶者为任脉百会穴,胸中者为督脉膻中穴,左臂肺经太渊穴,右臂心经神门穴,左脚脾经太白穴,右脚比较特殊有两个,一者为肝经太冲穴,一者为肾经太溪穴。
唐逸虽然知道了这些元气漩涡所在的位置和所属的经脉,但是他完全搞不懂,这些元气漩涡为什么会汇聚在这些穴位。
或许只有当他进入凡之境,可以更多的翻看道玄经的时候,这一切才会被解开吧。
“唐大哥,想什么呢,再有几天你的伤可就好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对了阿粟,你是不是要上山了?”
“是啊,我这就要走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
按照老规矩,唐逸等阿粟走了之后,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阿粟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四五年了,熟悉的很。
因为要帮唐逸采药,有些时候她会离开自己所熟悉的小路,去更深处的林子里采药。
每次当阿粟看到自己所需要的草药时,都会露出浅浅的,开心的笑容。
而每次悄悄跟在她后面的唐逸也会露出笑容。
唐逸有时觉得阿粟的笑容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东西,让他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阿粟忙活了一个上午,林子边缘的草药已经让她采的差不多了,可是需要的鬼针草还差两株。
她不知不觉的越走越深,头顶上的树叶几乎要把阳光遮住。
就在这时阿粟隐约听到一声吼叫,听声音像是老虎。
阿粟有些害怕,想退出这片林子,但想了想药草还没采完。
“没事的,没事的,等我采完药就出去,老虎不一定能找到我的。”阿粟在心里念叨着。
阿粟的运气其实还算不错,紧紧花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找到了剩下的药草。
阿粟显得十分高兴,正想离开这片林子。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从阿粟左边的草丛里传来。
紧接着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从草里扑了出来,向着阿粟抓去。
阿粟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眼睛,惊叫道:“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唐大哥,救命啊!”
过了半响,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阿粟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打开了一条缝隙。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前面,一手托着老虎的两只前爪,一手抵在老虎的喉咙上。
阿粟惊喜道:“唐大哥!”
唐逸回过头:“阿粟别怕,等唐大哥打跑了老虎,咱们就回家。”
说完唐逸一脚揣在老虎的肚子上,将它踹出去一丈来远。
虽然唐逸不能动用元气,但好歹还算个三流高手,身手与力气都还是有的。
还没等那老虎回过神来,唐逸快步赶了上去,抓住那虎尾巴。
抡圆了,转了个大圈,将那头老虎甩在一颗树上面。
“嗷呜~”那老虎发出一声吼叫,爬起身后,看了一眼唐逸,竟然转身逃跑了。
唐逸见状也没有去追,走到阿粟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又拍掉她身上的土。
“唐大哥,你好厉害呀,连老虎都能打跑!”阿粟笑着道。
唐逸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笑,这次幸亏我在,不然你就成了老虎的盘中餐了,你怎么这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因为唐大哥你的草药还差两株,呀,你看阿粟我给你找到了。”说着还将采到的鬼针草递给唐逸看。
唐逸叹了口气:“傻丫头,你要是因为这两株草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以后不许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还有,从明天起,我和你一起进山。”
“哦,我知道了,对了,唐大哥,你怎么会来到这山上的。”
“你每次上山,我都跟在后面,就怕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啊?你每次都跟着我,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要是让你察觉了,我这一身武艺不是白练了,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那个,唐大哥……”
“嗯?怎么了?”
“我腿软了。”
“看你还敢不敢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唐逸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上来吧。”
“好!”
唐逸背起阿粟,一手提着药篓,慢慢向山下走去。
第二十章 北山矿场
阿粟被唐逸背在背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唐逸怕吵醒了她,所以这一路走的的极慢。
等唐逸背着阿粟来到村口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而在村口正聚集着一帮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唐逸背上的阿粟被这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着:“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阿粟,你醒了,唐大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唐大哥,那我在这等你。”
唐逸走到那群人跟前,就听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吵闹着
“我说贺山长,半年多以前你就来我们村子招人,当初说的多好呀,每月五两银子,顿顿白面馒头就着大肉,我家男人听了你的鬼话就去了,可这都半年多了,别说银子老娘没见着,连人都没回来过一趟,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说不清楚老娘我和你没完。”
唐逸隐约记着这个女人夫家姓赵,所以村里人都喊他赵大娘,唐逸来村里将近一个月了,确实没见过他家男人。
赵大娘身边大概有六七个妇女,听了这话,也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概意思与赵大娘无异,都是自家男人去了矿场就没回来。
那位被称作贺山长的男人摆了摆手:“各位,各位,请放宽心,我可以想大家保证,你们的男人都好的很,每天好吃好喝,到月还有银子拿,我这次来,就是受了你们男人的托付,把他们赚的银子给你送回来。”
说完之后他向后挥了挥手,后面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小箱子走了上来。
贺山长打开那个小箱子说道:“各位大嫂你们看,我应的是每人每月五两,你们男人去了有六个多月,矿上呢不亏待他们通通按照七个月算,你们一共是八位大嫂,这有二百七十两银子,你们分一分。”
这些女人见了银子,脸上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可是谁都没去动那些银子。
赵大娘对着贺山长说道:“我们见了这些银子,这心也就放下些了,说明您贺山长是个守信的人,可是我们男人,到底啥时候能回来呀,他们过年可都没回来!”
贺山长笑道:“”哎呦,我的赵大嫂,这不是矿上忙吗,年前来了位大主顾,兄弟们这不是顾不上回来,咋了,你家男人拼命给你挣钱,你还不乐意啊!”
“可是……”
“赵大嫂,你就放心吧,我向你保证,最多再过两个月,矿上就会给他们放一次长假,到时候他们一准儿能回来,和你们团圆。”
这时候村口聚的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男男女女怕是有五六十号。
贺山长一看,也顾不上赵大娘了,走到众人跟前,清了清嗓子。
“各位白水村的老少爷们,我是北山矿场上的贺山长,我半年多以前来过咱们这儿,想必有人还记得我吧?”
“记得,记得,当初村里头有好几个男人都跟着你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有个汉子喊道。
“嘿嘿,关于这个,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我这次来呢,有两件事,一是给这几位大嫂送银子,他们男人过些日子就回来了。”贺山长一手指着那银子,又指了指那几个女人。
“这二嘛,就是想从咱们白水村再招些男人,条件不变,一个月五两银子,顿顿好吃好喝。”
隔了一会,见众人没有动静,贺山长有喊道:“我说各位兄弟,这白花花的银子都摆在这里了,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想来的赶紧上我这报名呀。”
这是一个汉子犹豫的问道:“去矿上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贺山长拿了锭银子在那汉子眼前晃了晃:“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做不了假吧,你说好不好?”
“行,那我干了。”那汉子一咬牙道。
“得嘞,兄弟,你去那边记下名字。”当即有人拿出纸笔来,让那汉子把名记下。
“我看谁敢去!”只听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翁伯,翁伯。”众人一边喊着,一边给翁伯让开条路。
翁伯走过人群,来到那汉子面前:“五子,回去!”
“哎哎哎,我说这位老爷子,您是哪一位呀,怎么还能挡着这位兄弟跟我发财呀?”
“跟你发财!我看是你发他们的财吧!”
“半年多以前,你从我们村子哄骗走了七八个男丁,那时候我上山采药去了,没能盯着,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叫你骗了人去。”
“我说老爷子,您这是哪的话呀,什么叫被我哄骗去了,他们跟着我可都是发了财的。”
“发财?发财了咋不见他们回村,咋就看见你一个人回来了?”
“哎呦~我说老爷子,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了吗?矿山忙,等忙过了这阵子,矿上给他们放假,他们就回来了!”
“矿上忙,北山矿场离我们这不过两百里山路,一天就能打个来回,再忙,半年多了,一天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我派人去矿上打探,你们是左挡右拦。”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招人,那就先让我们见着之前去的人囫囵个的回来,要不然,谁也去不得。”
“你,你这个老头子,我懒得与你说,兄弟们,想发财的就上我这报名来,白花花的银子等着你们呢!”
可惜这样一次,没人再听他说得了,一个个都不搭理他。
贺山长左右看了看,一下子看见了刚才找他报名的五子。
他走上去一把抓住五子的胳膊:“兄弟,你刚才不是想来吗,只要你肯来,我给你六,不,给你七两银子。”
五子把他的手掰开:“贺山长,你还是先让村里的汉子回来吧,要不然你就是给我十两银子,我也不敢去。”
“哎,你……”正当贺山长一筹莫展之际。
只听得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人数可不少。
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奔了过来,看人数有五十多号。
而且在这群人身后竟然还跟着十多辆空了的囚车。
为首的一人腰间别着把刀,留着一头短发。
那人一看见贺山长,喊道:“我说老贺,你这人收的咋样了。”
贺山长冲着那人一抱拳:“魏营主,这群山里的憨货不好骗了,接下来就有劳你了!”
“嘿嘿,好说,我来就是给你帮忙的!”
接着那魏营主下了马,高声喊道:“老子是北山矿场巡山营的营主,老子叫魏山,这次来就是接诸位去矿山里享福的,识相的就和我走,不识相的,嘿嘿!”
只见魏山一拳打在一颗树上,那碗口粗细的树被他懒腰打断:“不识相的,形如此树。”
唐逸看的清楚魏山露的这一手,至少是一位二流高手,若是单打独斗,即便伤势未愈,唐逸也有几分把握。
可是他后面还有几十号弟兄,再加上自己这边都是普通的山民,真斗起来,只怕他谁也护不住。
翁伯被气得的浑身发抖:“你,你们还敢明着抢人了?”
“咋能叫抢呢,老子这是请,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他身后的几十号人纷纷抽出刀剑,叫嚷道。
“你们这伙强盗,你们……”
“老东西,你吵个什么?”魏山你脚冲着翁伯踹了过来。
唐逸一看,连忙上前,一把把翁伯拽到身后。
“嘿嘿嘿,这位大哥,您跟一个老头较什么劲儿,您叫我们去,我们跟您走是了。”
随后他一扯翁伯,小声说道:“翁伯,形势比人强,他身后的人都带着家伙,真斗起来,我们不是对手,翁伯信我,我一定能把大伙带回来。您现在赶紧带着阿粟回家。”
翁伯看着唐逸,良久叹了口气,走到阿粟身边准备带她回去。
“哼,你小子到是识相!”魏山说道
“啊,嘿嘿,是,是,我这人最识相了。”唐逸陪着笑脸回道。
“兄弟们,把人请上车吧!”
村里的汉子哪见过这阵仗,早被吓得丧了胆气,一个个被吓唬着,乖乖被押上了囚车。
正在这时,只听魏山喊道:“那老头,你能走,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可不能走,不光她不能走,这村子里的娘们儿,老子全都要带走。”
魏山身边的贺山长问道:“魏营主,矿上不是只要男人吗,你抓这些娘们儿有什么用。”
“老贺,你这些天一直在外面,你不知道,前两天矿上有几个洞塌了,死了不少人,所以矿主下令,不论男女,一并抓来。”
唐逸一听连阿粟都要带走,一使劲,挣开了押着他的人。
快步跑到魏山身边:“我说大哥,那小姑娘是我妹子,还没满十五呢,太小了,她啥也干不了。”
这时被他挣开的人跑到他跟前就要把他拽走,一边拽,一边骂道:“小子,你他妈的找事是吧?”
魏山冲着那人一挥手,对唐逸不耐烦的道:“刚他妈夸完你识相,转眼就给老子找麻烦。十五咋了,老子说要带走就带走,咋?你想跟老子这拧巴拧巴?”
唐逸攥紧了拳头,又分开,最后笑道:“大哥,我不敢,不敢,不过我这妹子天生胆小,您看能不能让她跟在我身边。”
魏山挥了挥手:“这不是事,不过,你小子可别给我耍花招。”
“不敢,不敢。”
就这样唐逸和阿粟被安排到了一辆囚车上。
“唐大哥,我怕!”
“阿粟,不怕,有唐大哥在,相信唐大哥,最多七天,唐大哥一定带你出去。”唐逸小声安慰道。
“嗯,我信唐大哥。”
“乖,你先靠着我睡一下,等到了,我叫你。”
到了夜间,一众人终于来到了北山矿场。
第二十一章 炼狱
唐逸一众人被人押着,慢慢走进了矿山,从外面看这座矿山平淡无奇。
进了矿场的第一道大门,足足有五六十个矿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每一个矿洞口都有四个人把守,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皮甲,带着制式的砍刀。
唐逸看到这些人,心中微凉,当初唐逸就对一个矿场敢明目张胆的在山里抓人感到奇怪,认为他们的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胆子大,而是他们的背景够硬。
要知道,中州朝廷对于军械管理的极为严格,像是矿山里这些人身上穿的皮甲,只有县一级的民兵可以穿着。
如此看来,这矿场的主人要么与官面上的人关系密切,要么根本就是官面上的人。
转眼之间,唐逸等人就被带到了矿洞之前。唐逸发现除了白水村的人,周围还有一百多人聚在一起,应该也是被抓来的。
只见魏山从马上下来,冲着贺山长说道:“老贺,赶紧开始吧,早干早完事。”
贺山长冲着魏山点点头,然后走到众人面前。
“各位!欢迎大家来到北山矿场,下面我来说一下咱们这矿场的规矩!”
“第一,不劳动者不得食,只有把活干好了才有饭吃,男人每天要挖出八十斤矿石,女人每天要六十斤,记住我说的是矿石,不是石头,谁要是拿石头糊弄我,嘿嘿!”
“第二,干活的时候不准偷懒,谁要是偷懒,不光没有饭吃,老子还要请他吃鞭子。”
“第三,不要试图从矿场里逃走,在这北山矿场里,只有死人才能从这出的去。”
此时的贺山长已经完全放下了他伪善的面孔,狰狞的仿佛魔鬼。
一个被他哄骗来的汉子突然叫嚷道:“不对,不对,不是你说的这样,你说会给我们银子,还说我们顿顿有肉吃,怎么全变了,你骗我们,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贺山长冷冷的看着那汉子,又看了一眼魏山。
魏山冲他点了点头,狞笑着走到那汉子面前。
那汉子还在不停地叫喊着。
手起,刀落。
那汉子的头就被魏山用刀砍了下来。
“啊!啊……”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向后退去,甚至有胆子小的已经瘫坐在地上。
魏山还笑着把那汉子的头提起来,冲着众人晃了晃,仿佛他杀的不是人,只是一头待宰的畜生。
唐逸在魏山举起刀时,就已经紧紧的捂住了阿粟的眼睛。
唐逸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那两个畜生,可惜他不能,他去了,不光他要死,阿粟,白水村的这几十人都要跟着他一起死。
贺山长阴恻恻的笑了笑:“呵呵呵,怎么样,还有人想不干嘛?没关系,说出来,我成全他!”
随着贺山长目光扫过,众人都将头低了下去。
“好!既然没人说话,那就是都想好好干了,既然如此,咱们进行下一个项目。”
说完他冲着他身后一挥手,只见十几个人端着火盆,拿着烙铁走了过来。
“既然入了我们北山矿场,那就要留下北山的记号,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
众人被迫排成十几个队伍,走到那些火盆前面。
“啊!”只听得十几声惨叫声响起,那些先前端着火盆的人拿着印有北山两个字的烙铁烙在队伍最前面的十几个人身上。
那是几个人捂着胳膊不停地哀嚎,可根本没有人管他们,甚至还有人过来踹了他们几脚,让他们滚到一边去。
很快轮到了唐逸和阿粟,烙铁摁在唐逸胳膊上,一阵青烟冒起,一阵钻心的痛也从手臂处传来。但唐逸忍住了,一声都没吭。
那人拿着烙铁想要烙在阿粟身上,可却被唐逸一把抓住了手:“兄弟,我妹子还小,耐不住这痛。”
“我管她耐不耐的住痛,你给我撒手!”那人不耐烦的喊道,同时用力想把手抽出来。
可他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唐逸的手。
这边的动静很快把魏山引了过来,看到唐逸嘿嘿一笑:“嘿嘿,又是你小子,你先把手放开!”
唐逸看了一眼魏山,缓缓将手放开说道:“我妹子年岁小,受不了这烙铁,还请魏营主开恩!”
魏山拿起那烙铁,在唐逸眼前晃了晃:“哦!年岁小,受不得痛,那你年岁不小吧,你耐得住痛吧,你替她?”
唐逸将胳膊伸了出去:“好,我替他。”
魏山摇了摇头:“替她的话是心口。”
唐逸身后的阿粟喊道:“唐大哥不要,唐大哥我能忍住。”说完将胳膊伸了出去。
唐逸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吼道:“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在我身后站着。”
然后一扯衣服,露出胸膛,看着魏山:“来!”
魏山将烙铁重新放进火盆,让烙铁再次变得通红,然后狠狠地摁在唐逸的心口上。
“滋啦~”一声响,一股青烟混着被烤熟的肉味传了出来,唐逸死死的咬住下唇,才让自己没叫出声来。
同时他把眼睛紧紧的闭上,怕自己眼里的杀意被魏山察觉到。
“他妈的,臭小子真能忍!”魏山将烙铁放下,一脚将唐逸踹到在地,骂骂咧咧的走了。
阿粟得以逃过一劫。
等众人都被烙下了记号,贺山长将这一百多号人分成五个组,安排到了不同的矿洞。
白水村的人被分成了两组,索性唐逸和阿粟被分到了一个组,被一起分到了丙字三号洞。
领着他们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姓何的监工。
何监工把众人带到洞里,唐逸看的清楚,除了他们,洞里还有三四十号,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唐逸等人进来,他们连反应都没有。
这时只见何监工说道:“规矩在外面贺山长已经说清楚了,谁要是干不好,或者每天的任务完不成,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这个矿洞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位监工,随时看着你们,别他妈的想着偷懒。”
“每天早上,到我这里领工具来,晚上再把工具给我交回来,谁要是把工具弄丢了,老子剁了他的手。”
“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众人纷纷回答道。
“行了,都他妈自己找地方睡觉,别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看着心烦。”
说完以后何监工自己走出了矿洞,只留下唐逸等人。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或者坐下,或者站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众人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
有人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还有的人再偷偷的抹眼泪,不过更多的人因为烫伤在痛苦的**着。
阿粟此刻已经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唐大哥,是我拖累你了,你的胸口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唐逸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看了,阿粟看见唐逸胸口被烫伤的地方,眼泪就更忍不住了,一颗颗的滴在唐逸胸口上。
唐逸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刺痛,柔声道:“阿粟,阿粟,乖,不要哭了,你的眼泪都滴在我胸口上了,挺疼的。”
“啊?对不起,唐大哥!”阿粟连忙抹了抹眼泪,红着脸说道。
“阿粟,你放心,过些日子,唐大哥一定能带你出去。”
“呵呵~出去?我在这呆了快一年了,还没见过谁能从这逃出去!”
只见一个躺在唐逸前面不远处的人低声说道。
唐逸拍了拍阿粟,让她先自己呆一会儿,然后走了过去,坐在那人身边。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何出此言啊?”
那人也坐了起来:“好说,你叫我阿虎就行,你们就是贺山长新骗来的人?”
唐逸这才看出来,眼前这个人最多比自己大了两三岁。
唐逸苦笑一声:“不是骗,是直接抢来的!”
“呵!这帮人是越来越猖狂了!”
“阿虎,这北山矿场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看这可不像个矿场,倒像是个土匪窝。”
阿虎轻笑了一声:“呵呵呵!你管这叫北山矿场,可在我眼里,这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从我来到这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一天是不死人的。”
“跟我一起来这的兄弟,干了没有一个月就被监工用鞭子活活给打死了,理由是他干活的时候偷懒了,可我知道,他就是累了,他背不动那么重的矿石了,我替他求情,可除了一身的鞭伤,啥用都没有。”
说道这的时候阿虎眼睛里全是泪光,神情十分的痛苦。
唐逸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阿虎才缓过来,接着说道:“还有我三叔,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要从这跑出去,可人还没离开矿洞,就被发现了,让魏山剁了四肢,扔进了粪坑,整整嚎了三天才死,死的时候身子都被蛆虫吃空了。”
“而我还要在一边叫好,不然我也要去死,我他妈真不是人呀,我三叔死了,我还要叫好!”
阿虎或许是忍的时间太久了,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可他连哭都不敢大声。
唐逸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阿虎呢。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阿虎呜咽的哭声和唐逸的叹息声。
渐渐阿虎的哭声小了下去:“兄弟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自打我兄弟和我叔死了,他们就都拿我当瘟神一样避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呢?”
“你叫我唐逸吧!”
“唐逸~唐逸兄弟,明天咱们搭伙吧,你和你妹子再加上我怎么也能凑出两个人的饭来!”阿虎一脸希冀的看着唐逸。
唐逸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好好,谢谢兄弟,兄弟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说完阿虎找了个角落躺下,没过一会儿鼾声就起来了。
唐逸看着角落里的阿虎,一时间有些出神。
“或许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想着像人一样活着了,只想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下去!”
第二十二章 赤铁矿
第二天,天还未亮,监工老何就带着几个人,把众人叫醒。
“哎!哎!哎!你们这群懒猪,不想吃鞭子的,就都快点给我起来。”
矿洞里的老人听到老何的喊声,全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而昨天才到矿洞的人,大多还在地上躺着。
老何带来的那几个人,立马跑过去一边骂,一边用鞭子把他们抽醒。
“你们这群猪,是让你们享福来了是吧?赶紧给爷爷起来,不然抽死你们。”
一时之间,叫骂声,哭嚎声,充斥在矿洞内。
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之中,众人都被叫了起来,并且排成一队,等待着工具的发放。
其实发给他们的工具非常简单,一把稿头,一个大大的背篓。
等唐逸和阿粟领完工具的时候,阿虎已经在一旁等着他们了。
“兄弟,你以前没干过这个活,我和你们说说行吧?”
“阿虎大哥,你说。”
“哎!你看咱们这个矿洞,虽然外面不大,但是里面,四通八达,你呢,刚来,最好不要太过深入,以免迷了路,出不来。”
说完阿虎小心的看了一眼唐逸。
“阿虎大哥,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好,再一个就是咱们挖的不是普通的铁矿,而是赤铁矿,特别的不好找,挖十几块石头,才能找到拳头大小的一块。”
唐逸听见赤铁矿就吃了一惊,怪不得矿山的这群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赤铁矿在《诸天百录》里有所记载。
《人间矿物志》排名第一百五十七位,虽然排名并不高,但它的作用并不小。
但凡兵器内加入赤铁,可以让兵器的锋锐度增加几倍,而且还可以让兵刃内增添一丝火属性,因此在低级修者里一直十分的抢手。。
其价格更是达到了一两赤铁十两白银的程度。
“那阿虎大哥,这赤铁矿到底长什么样子呀!”这时阿粟在旁边问道。
“哦,赤铁矿并不难找,你看到的时候自然能分辨出来。”
“哎,对了,阿虎大哥,刚才那几个监工也没告诉我们找什么矿石,要是有人不知道怎么办?”唐逸问道。
“嘿!这就是那群监工惯用的手段,一开始不告诉你找什么,然后等你干了一天活,还干错了,他们就有机会收拾你了,他们管这叫把贱骨头打软了!”
“怎么,怎么还能这样,也太过分了吧!”阿粟有些不敢置信。
“哼!那群货色根本就不算是人,会这种手段也不足为奇了。”唐逸冷哼一声。
“行了,兄弟,该说的我都说了,咱们赶紧干活吧,上午要是不能完成一半,中午饭就没有了。”
“好,咱们走吧。”
唐逸和阿粟跟着阿虎来到一条没人的矿洞,三个人开始用锄头挖起石头来。
唐逸倒是还好,虽然内伤还没好利索,但是他的体力十分好,倒也不觉得什么。
可阿粟不行,虽然她每天都上山,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又没休息好,只挖了一小会儿石头,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滴滴汗珠从阿粟头上不停地滴落,看的唐逸十分心疼。
“阿粟,你歇歇,我来干。”唐逸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没事的,唐大哥,我知道你体力好,但是也不能都让你干,你也吃不消。”
“那好吧,但是如果你受不了,就告诉我,我帮你。”
“好的,我累了,会自己休息的。”
三个人干了一上午的时间,阿粟中间休息了两次,阿虎休息了一次,而唐逸则一直在干活。
即便是这样,三个人也没有凑够应该交付的矿石数目。
按照阿虎个估计,他们三个人最多挖了八十多斤矿石。
等唐逸等人回到昨晚睡觉的地方,果然像阿虎所说的。
有很多人因为挖错矿石而被打了一顿,此刻正躲在角落里**。
唐逸吧矿石交了上去,过了秤八十二斤。
给唐逸成矿石的那个人说道:“嘿,行啊,八十斤矿石够两个人吃的了,不过你们三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只怕不够。”
“不劳您操心。”唐逸淡淡的说道。
“嘿,他妈的,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说完拿着鞭子就要过来。
唐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瞬间觉得自己被一头野兽盯住了。
唐逸手上见过血,此刻看着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那人被唐逸的眼神吓到了。
可又不甘心放下鞭子,最后一鞭子抽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
唐逸带着两个人的午饭带了回去,一共四个窝头,一瓢水,没肉,没菜。
唐逸扔了两个窝头给阿虎,剩下的两个,他给了阿粟一个半,自己留下半个。
“唐大哥,我吃半个就好了。”
唐逸没说话,却把窝头硬塞给了阿粟。
阿虎见状,犹豫了一下,掰开半个窝头递给唐逸:“唐兄弟,给你!”
唐逸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都要吃饱了,才能干得了活,至于我,这半个窝头就够我吃的了。”
阿粟还想再说什么,被唐逸打断了:“阿粟,没关系的,你忘了唐大哥是什么人了吗,一顿少吃些,不算什么。”
“那唐大哥,如果你饿的话就和我说,我下顿少吃点。”阿粟接过窝头说道。
“嗯!还有我,唐兄弟,你要是实在饿的受不了了,下一顿我也可以少吃点。”阿虎说道。
“呦呵,阿虎,行啊,都能吃上两个窝头了,怎么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爷爷我呀?啊!”一道颇为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有五六个人走到阿虎身边,为首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瘦骨嶙峋的人,这句话正是他说的。
阿虎看见来人,连忙陪着笑:“赵大哥来了,来来,这个窝头给您,您笑纳,笑纳!”
那人接过窝头,笑嘻嘻的拍了拍阿虎的脸:“算你小子识相。”
“阿虎大哥,这是你的窝头,凭什么要给他呀!”阿粟气愤的说道。
“呦呦呦!咱们矿洞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姑娘呀,还有,你管他叫什么,阿虎大哥,哈哈哈!”那汉子不住的笑道。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过了半晌,那人才止住笑声,一脚把阿虎踹到一边去,走到阿粟跟前说道:“小姑娘,我告诉你,因为我们人多,拳头也多,所以阿虎就要听我们的,他的窝头就要分给我,不光他,你还有你,你们的窝头都要交给我们。”说着冲着阿粟和唐逸一伸手。
“那按你们的道理,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了?”唐逸问道。
“那是,我告诉你,在这矿洞里,除了监工,就是我们兄弟最大!”那汉子颇为自傲的说道。
唐逸看了那汉子一眼,一步跨到他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汉子只觉得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他不停的用手拍打着唐逸的手,两条腿不住的踢踏着。可惜都于事无补。
跟他一起来的人都冲上来,想要把他从唐逸手上就下来,可全部都被唐逸踹翻在地。
而且但凡有想要爬起来的,都会被唐逸重新踹倒,在唐逸踹晕了两个人之后,剩下的人都学乖了,即使没晕,也都乖乖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唐逸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汉子说道:“你刚才说,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现在我的拳头比你大,又怎么说?”
那汉子憋红了脸,艰难的说道:“大,大哥我错了,求你饶了我,窝,窝头我这就还给阿虎。”
“你和阿虎,同为奴隶,不想着团结一心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欺辱他,剥削他,像你这种人,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
说完唐逸一把把他扔在了地上,那汉子被吓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不住的求饶。
“我错了,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留下我这一条贱命吧!”说着一边在地上磕头一边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唐逸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良久唐逸才止住笑声:“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汉子听了这话,立马和自己的几个兄弟灰溜溜的跑掉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其实从那个姓赵的汉子抢阿虎窝头的时候,他们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可无论是那汉子抢夺阿虎的窝头,还是后来他被唐逸教训。
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过,他们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唐逸看着这些人,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都他妈看什么看,全都给老子滚!”唐逸对着周围的人骂道。
那群人立刻散开了,连一个回嘴的人都没有。
下午一起挖矿的时候,阿虎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唐逸。
直到唐逸主动问起中午的那伙人,阿虎才主动说话。
那伙人是赵家兄弟,一共六个全被骗到这矿洞里来了,一开始过得也很苦。
后来仗着自己人多,抢一些落单的人,逐渐尝到了甜头,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而阿虎就成了他们经常光顾的人之一。
等回答完唐逸的话,阿虎又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唐逸对此,也无可奈何。
下午挖的矿,依旧只够换四个窝头,而阿虎说什么都只要一个窝头,就算阿粟硬塞给他,他也不要。
吃完窝头,阿虎找了个角落躺下。
唐逸带着阿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实际上从中午之后,唐逸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人躲着他。
“阿粟,我要运功疗伤,你帮我放风,有人过来你就拍拍我。”唐逸小声的对阿粟说道。
“可是唐大哥,这里没有药,能行吗?”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好,唐大哥你安心疗伤,我给你放风。”
唐逸运转功法,试图让气血与真气相互磨合。
这个鬼地方唐逸一天也不想多待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疯了。
第二十三章 道劫
唐逸将归元功的动作从头到尾打了一遍,果然,没有药物辅助,引动气血的速度慢了很多,唐逸将这套动作打了整整五遍,才勉强和之前的效果相当。
当唐逸打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一阵眩晕感涌起,险些摔倒在地上。
唐逸明白,这是没有用药物激发和补充气血的后遗症。
但是所幸这套功法还是有用的,按照唐逸的估计,最多五天他体内的七个漩涡就会完全成为太极图。
当唐逸走到阿粟身边的时候,阿粟低呼了一声:“唐大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唐逸勉强笑了下:“呵,没事的,只是练功的时间久了,可能有些累吧,对了,阿粟有人过来过吗?”
“没有,他们好像都很害怕你,根本不敢靠近这边。”
“那就好,阿粟时间也不早了,你抓紧时间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唐逸的生活变得十分规律。
白天挖矿,晚上练功,也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但是不用药物而强行修习归元功的后遗症也逐渐显现出来了。
唐逸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本来一个上午不用休息的他,至少要休息三次。
三个人一起干活,逐渐连两个人的饭都换不回来了。
阿虎明显感觉到了唐逸身体状况的变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了。
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三个人仅仅领到了一个人的饭之后,阿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唐逸的这个小团队。
在当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对于唐逸而言算是好事的事情。
由于阿虎的离开,使得唐逸和阿粟的状况更加不好。
为了能多找到一些矿石,两个人进入了一条比较偏僻的矿道。
当阿粟满心欢喜的刨出一块赤铁矿的时候,她面前的石壁突然倒了下去。
要不是唐逸拉了她一下,恐怕就要被这些石头压在下面了。
而石壁的后面露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穴。
唐逸和阿粟不动声色的又把洞口用石头堵住了。
这个洞穴唐逸打算用来当做自己突破凡境时的场所。
而接下来的两天,唐逸和阿粟所能获得的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
到了最后一天,阿粟整整饿了一天,她将省下来的食物全部留给了唐逸。
看着眼前的食物,唐逸很想拒绝,但是耗伤气血多日的他明白,如果不吃,他和阿粟恐怕都要变成这座矿山里的白骨了。
所幸终于等到了第五日的晚上,虽然唐逸现在走路都打晃儿,但他对于突破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就在昨天,他感觉到体内的那七个漩涡,已经趋近饱和。
他在阿粟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之前发现的那个洞穴,阿粟在外面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这个洞穴重新堵好。
坐在洞穴里的唐逸,缓缓的站起身来,打起来这套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动作。
到底是突破凡境,破镜成活,还是耗伤气血而死,就在此一举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逸的动作变得越来慢,所需要花费的力气也越来越多。
甚至一个动作就要他用一刻钟的时间去完成。
当这套动作打到第三遍的时候,唐逸的动作已经慢的仿佛静止了一般。
而且每个动作给唐逸带来的痛苦已经远超常人的想象,剔骨抽髓莫过于此。
唐逸痛苦的想要大声嘶吼,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连**的力气都失去了。
唐逸想要尽快的结束这一切,但是昨晚看上去就已经趋近饱和的元气漩涡,此刻更像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贪婪的吸吮着唐逸的气血。
如果阿粟此刻站在唐逸面前,绝对不会相信,这就是她的唐大哥。
此刻的唐逸面容枯槁,皱纹遍布,原本鲜亮的指甲已经变得灰败。
原本的一头黑发已经变得雪白且脱落了大半。
任谁看这都是一个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或许与老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那双还闪着光亮的眼睛。
或许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体内的那些元气漩涡似乎明亮了一些。
但唐逸已经感觉不到这些变化了,他只是机械性的打着这套他十分熟悉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唐逸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在这个动作完成之后,唐逸颓然的倒在了地上,仅存的一点意识才开始观察自己的变化。
可让唐逸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体不但没有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而恢复。
自己体内的元气漩涡反而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
唐逸明白,或许自己已经失败了,当这些元气漩涡的光亮彻底熄灭的时候,或许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渐渐地身上的元气漩涡一个一个的熄灭,唐逸的眼中光亮也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当最后一个元气漩涡变得灰暗,唐逸的心也落到了最低谷。
他缓缓的闭上了已经失去光亮的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但他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当最后一个元气漩涡熄灭的瞬间,处于唐逸手臂上的突然亮起,紧接着剩下的元气漩涡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
这些元气漩涡逐渐形成由红蓝两色组成的太极图,缓缓的转动。
紧接着一股暖流涌现在唐逸的血管里,他的容貌,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年轻的状态。
原先满头的白发全部脱落,开始长出新的头发。
当唐逸的身体恢复原状之后,这些元气又涌入了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将原先淤阻破损的经脉修复疏通。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这些元气一部分留在了丹田之中,另一部分重新回到那七个穴位之中,归于黯淡。
唐逸缓缓的睁开双眼,曾经的光亮已经回到他的眼中。
唐逸自从受伤开始,还从没像现在这样通体舒泰过。
他向着不远处的石头打了一拳,那颗石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碎块。
令唐逸感到惊喜的是,他在打出这一拳的时候,元气除了从丹田里涌出外,他手上的元气漩涡也亮了一下。
唐逸感觉自己这一拳的威力至少增加了两成。
但唐逸并没有再仔细的研究,此刻内伤尽复,神完气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唐逸刚刚迈了一步,突然脚下一空,他的整只脚就陷在了地里。
不知从何时起,他脚下的石头,竟然化作了流沙。
将他整个人束缚在了地上,再难行走。
而就在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三个由岩石组成的石偶,每一个都有正常人大小。
唐逸突然想起陈长空对他说过的道劫。
但凡修行者,每一次越境都需度过一次道劫。
而道劫是由地,风,水,火,雷,五种天地之间的力量所组成。
是天地对于修行者的一次考验,渡的过就皆大欢喜,渡不过轻者废去一身修为,重者身死道消。
而除却雷劫以外,按照道劫的危险程度被分为四种,兵,衰,葬,陨。
而雷劫是按照数量计算的,最少为九次,最高为八十一次。
除了单一属性的道劫之外,还有由两种甚至三种属性混合而成的道劫,被称之为“合生劫”。
雷劫是高级修士才会遇到的,而合生劫的范围不定,完全看命,没准你到第一次渡劫就会遇到,也没准修行一辈子你也遇不到。
而唐逸现在所面临的就是地劫,如果唐逸所料不差,这只是地劫中最为好过的兵劫。
大地者,沉重宽广,厚德载物,因此渡地劫者大多无性命之忧。
唐逸心下稍安,既然是兵劫,那么只要打赢眼前这三个石偶,自己的第一个道劫就算过了。
那三个石偶在唐逸思考之间,已经组合完毕。
正步履沉重的向他走过来,唐逸猜想,这些石偶应该十分笨重,行动不便。
那些石偶来到唐逸面前,几乎是同时对他出手。
只这一下,就将唐逸吓得够呛,忙使出一个铁板桥躲过攻击。
原来这些石偶虽然行动迟缓,但是出手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再加上自己现在被困在地上不能动弹,这些石偶走的快不快也就没多大关系了。
毕竟站在它们只要站在原地就行,唐逸又跑不掉。
所幸这些石偶只冲着上半身招呼,但凡有一个砸腿的,唐逸就完了。
但即便是这样,唐逸也躲闪的十分狼狈。
好不容易,唐逸逮到一个机会,一拳打到了一个石偶的胸膛上。
那个石偶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唐逸瞬间感到压力骤减,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剩下的两个石偶打碎了。
就在唐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地上被他打碎的石偶,竟然又恢复了原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唐逸至少打碎了那些石偶数十次。
唐逸逐渐熟悉的这些石偶的攻击节奏,发现它们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
打碎它们也变得更加容易,可是没用,无论打碎多少次,这些破玩意儿都会复原。
“难道我今天要活活累死在这吗?”唐逸心里想到。
就在唐逸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唐逸有时候攻击这些石偶时,它们身上会闪过一丝微弱的黄色光芒,而有些时候则没有。
唐逸开始试着在这些黄光出现的时候攻击它,但这些黄光似乎有灵性一般,每次在唐逸将要打到它的时候提前躲开。
唐逸也试着用元气再石偶体内追赶这些黄光,但自己发出的元气都被石偶身上厚重的岩石消磨掉了。
突然,唐逸想起了自己的海纳百川,这种靠叠劲增加威力的拳术。
自己是不是可以靠着这一招,突破岩石的封锁,打到这些黄光。
说干就干,当这些黄光再次出现的时候,唐逸一招海纳百川打出,六重元气接踵而至,一举撕裂了阻挡在前的岩石。
元气重重的打在那道黄光之上。
几乎就在同时,眼前的石偶突然化成黄沙,落在地上。
随着黄沙落地的瞬间,一颗土黄色的石头也落在了地上。
“地心”这个名词瞬间出现在唐逸脑海之中。
地心是由土属性力量凝结而成,对于修炼土属性灵力的修士而言乃是至宝,对于这类修士破镜有奇效。
除此之外地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赋予一件物品简单的智慧和运用土属性力量的能力。
“这回发了,一颗地心至少可以换取万两黄金。”唐逸心中想到。
有了经验,剩下的两个石偶自然不算什么,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唐逸就先后将剩下的两个石偶打成黄沙,唐逸脚下的流沙也重新变为坚实的地面。
第一次道劫顺利通过,几乎就在唐逸度过道劫的同时,他的丹田瞬间扩大了一倍,近乎疯狂的开始吸收附近的元力。
唐逸连忙坐下,开始归拢这些涌入体内的元力,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丹田重新归于圆满,唐逸才睁开眼睛。
唐逸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地心。
可惜他遗憾的发现,随着地劫的消失,那些地心也没有了。
唐逸收拾了一下惆怅的心情,一拳打碎了挡在洞口的石头,走了出去。
唐逸并不知道,在他的道劫刚刚降临的时候,矿山的一间密室里,一个盘膝静坐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 死战
唐逸踏出那个山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阿粟,想把阿粟先送出矿山,再回来救白水村的村民。
按照他的估计,他已经在那矿洞里至少呆了两天,阿粟一定急坏了。
但是唐逸在矿洞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阿粟在哪。
唐逸突然意识到,可能出事情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矿洞口,只见老何和另外一个监工正坐在矿洞口喝茶。
两人看见唐逸过来,当即喝骂道:“哎!你他妈找抽啊,不好好干活,跑这来干什么?”
唐逸一个闪身,来到两人面前,将其中一个监工一拳打晕。
一把抓住老何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说,阿粟在哪?”
“阿,阿粟是谁呀?我,我不知道!”老何颤抖着说道。
唐逸强行压下怒气:“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留着一头长发,是前几天才刚到矿洞的。”
“我,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他被贺山长带走了。”
唐逸一把把老何摔在地上,怒吼到:“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老何向后爬了两步:“别,别,我这就说,这就说。”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贺山长到这个矿洞来清点人数,可是清点来清点去总是差了一个。
由于这个洞里有前几天抓进来的人,而这些人是没有记录名字的。
所以贺山长也查不出到底少了谁,所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他让人搬了一筐馒头进来,告诉众人,只要有人提供逃跑的那个人的线索,这筐馒头就归他了。
而得到这筐馒头的正是阿虎,阿虎从贺山长聚集众人集合的时候就发现唐逸不见了。
他虽然不知道唐逸到底跑到哪去了,但是他明白阿粟一定知道。
所以为了这筐馒头,阿虎很自然的把唐逸和阿粟出卖了。
唐逸听完之后恨不得立刻找到阿虎,把他撕个粉碎,但现在不是找阿虎算账的时候。
唐逸红着眼睛问道:“贺山长现在在哪,走了有多久?”
“走,走了有一个时辰,他审问奴隶,一般,一般在矿山的南面,有三间竹屋。”
唐逸听完之后,一伸手,捏在了老何的脖颈上,元力一吐,震碎了他的颈骨。
随后照着之前被他打晕的监工脖子上踹了一脚,踩断了他的气管。
这个矿山里的人都该死。
唐逸出了矿洞,直奔矿山南面,果然看见了三间小竹屋。
来到近前,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他奶奶的,这死丫头嘴可真硬啊!老子的鞭子都快抽断了,居然还不肯说。”
“砰”的一声,唐逸将竹楼的门打的粉碎,一进去,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阿粟。
贺山长和他身边的两个打手此刻都愣愣的看着唐逸,似乎不明白在自己的地盘为什么会闯进这么一位。
唐逸此刻目眦欲裂,抬眼看了那三个人一眼,突然一拳隔空打出。
那三个不过是普通人,又如何能抵挡住这一拳。
当时就被打飞了出去,再加上唐逸含恨出手,把他们的内脏都震碎了,这几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
唐逸把阿粟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才发现,阿粟身上有鞭痕,有烫伤,还有棍棒造成的淤青。
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分布在她小小的身体上,数都数不过来,天知道,这一个多时辰她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而且由于受过鞭刑,此刻阿粟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掉了,唐逸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裹在阿粟身上。
“咳~咳~”阿粟突然咳嗽了两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唐大哥,是你吗?你来救我了?”
“是,是,唐大哥来了,唐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咳~唐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阿粟,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在哪呢,只要你说了,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因为我相信唐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你答应过得,所以我要做的就是乖乖等你,除了这个阿粟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
唐逸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他宁肯阿粟出卖他,也不想看见满身伤痕的阿粟。
“唐大哥,我有点累,先睡一下。”然后阿粟缓缓将眼睛闭上。
“阿粟,阿粟。”唐逸叫了两声,可阿粟却没有给他回应。
唐逸慌里慌张的探了一下阿粟的脉,所幸脉搏虽弱,却还存在。
唐逸当即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给阿粟少少的输了些元气进去,护住了她的心脉。
而此时在竹楼外面,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号矿山的护卫,领头的正是魏山。
从唐逸出矿洞到救下阿粟,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唐逸将阿粟放在了竹屋的地板上,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魏山见唐逸走了出来,明显吃了一惊:“小子,是你,早知道当天就应该杀了你,省的你给老子惹麻烦。”
“你没机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唐逸淡淡地说道。
顺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着魏山扔了过去。
魏山看见唐逸的举动,哈哈大笑,随手一刀准备将石子磕飞出去。
但是很快他的笑声就消失了,那颗石子崩断了他的刀,打进了他的咽喉。
魏山倒下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颗小小的石子会要了他的命。
唐逸杀了魏山之后,扫视了一下围在竹楼前的护卫。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但也没有杀人缓解情绪的习惯,都滚!”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很快当下兵刃逃走了,但在逃走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却朝着唐逸走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儒生长衫,模样倒像是赶考的学子,就是岁数大了些,三十出头。
在一众逃跑的人中,反向而行,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唐逸从出了矿洞开始就一直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锁定在他身上,如今人出现了。
他走到唐逸身前十步左右停下,笑着说道:“呵呵,如果我被一个二流高手挑衅,大概心情也不会很好吧!”
“我心情不好与他无关,他还不配!”
“那就是与屋里的那个小姑娘有关?”
“正是!”
“可你已经杀了他们,不能算了吗?”
“那你呢,打算算了吗?”
“呵呵,没打算。”
两人对视了一会,那人突然问道:
“真要打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当然!”
“那你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
“唐逸,凡期武者。”
“哦~李嵬,炼气期修士。”
“开始吗?”
唐逸这次用拳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一拳落空,李嵬轻飘飘的躲过,同时手上掐诀,三道风刃从其指尖弹射而出。
唐逸单手化圆,将那三道风刃归拢在一处,用元气搅的粉碎。
同时利用身法,瞬间接近李嵬,双拳同时打出,取其双肩。
李嵬向后退出一步,指诀变动,随后双臂交叉与胸前,一道无形气墙立在他身前。
唐逸的拳头并未建功,气墙虽被打碎,可李嵬并没有受伤,双方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武者都该死!现在看起来真没错,你一个刚刚进入凡期的武者,居然可以和我这个进入炼气中期的修士斗个旗鼓相当。”李嵬笑着说道。
唐逸并未答话,而是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又攻了上来。
可这一次,李嵬竟然一下子退出二十几步远:“既然这些小把戏对付不了你,那就试试这个吧!”
只见一把小剑从他口中吐出,那把剑迎风而长,转眼间就有三尺来长。
然后这剑就向着唐逸飞了过去,唐逸闪身躲过,但这把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停地追着他。
或刺,或劈,或砍,或扎,一时之间弄得唐逸是手忙脚乱,而且这把剑的速度奇快,唐逸极难闪躲。
好不容易才逮到个机会,唐逸暂时将这把剑打飞了出去,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这剑就以更快的速度又飞了回来。
唐逸确实没想到这矿场里竟然藏了个剑修,一般炼气士讲究性命双修,但剑修讲究器命双修,他们将自己的一身性命灵力全部寄托于一把剑上,这剑就是他们的命,因而威力巨大。
其实要打败剑修方法很简单,要么杀了控制剑的人,要么毁了他的剑,但真的实行起来,难如登天。
而唐逸却想要试一试,他等到那剑飞到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剑柄。
同时向剑内输送元气,想用自己的元气污染这把剑。
但是就在唐逸抓住这把剑的时候,几道剑气突然从剑中迸发而出。
不仅把自己输送进剑里的元气打散了,还顺着自己的手进入自己的体内。
吓得唐逸赶紧把剑松开了,又废了不少功夫才将这些剑气化掉。
“哈哈哈!我真佩服你的胆子,我这把剑上布满了我的剑气,你也敢用手抓!”李嵬笑着说道。
既然剑毁不掉,那就只能杀人了,可是唐逸突然发现有这把剑的存在,唐逸都进不了李嵬身前十步。
“哼!唐逸,虽然身为武者,你的身体比我强上太多了,但是你总会累的,你一累就会有破绽,你一有破绽我的剑就会刺进你的体内!”
唐逸看了李嵬一眼,既然不论是毁剑还是杀人都做不到,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拼命!
当那把剑再次刺向唐逸的时候,唐逸没有再躲闪。
任由那把剑刺入他的腹部,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唐逸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莫说李嵬,就连唐逸都吃了一惊,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
唐逸率先反应过来,用元气包裹住那把剑,试图用自己的元气毁了他。
李嵬也反应过来了,瞬间将剑内潜藏的剑气激发出来。
唐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剑气贯穿,撕心裂肺的痛,但事已至此将剑拔出来就是死。
唐逸讲一部分元气分出来暂时阻挡了一下剑气,剩下的全部用在污染这把剑上。
李嵬此刻头顶也冒了汗,他自然知道唐逸的打算,如果真成了,他这五十多年的修行就算废了。
因此他拼了命的控制这些剑气,想让唐逸先死。
但他注定不能如愿了,那些剑气虽然给唐逸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但离要他的命还有些距离。
反倒是李嵬的剑先坚持不住了,剑尖的部分变得乌黑,随后三分之一的剑身都变成了乌黑色。
其实李嵬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将剑内的剑气抽离出来,确实给唐逸造成了伤害,但也使剑本身的抵抗能力下降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嵬,他从没遇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对手。
当剑身的一半变成乌黑色的时候,李嵬吓得亡魂皆冒。
他想要将剑从唐逸体内抽回来,但是唐逸却一把抓住了剑柄,又往体内送了送。
“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老子是什么?”唐逸吼道。
李嵬试了好几次,都没把剑重新召回来,而且他感觉自己和剑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了。
“唐逸!我认输,我认输,我放你离开,求你把剑还没给我。”
“嘿~嘿!老子不是说了吗?不死不休!”
“唐逸,就算你把我的剑毁了,你也会身受重伤,甚至完全变成废人!这样,我把矿场分你一半,不不不,都给你,都给你行吗,你把剑还我!”
这时唐逸突然觉得体内的剑气好像变得衰弱了,索性根本不再管它,将全部的元力灌入剑中。
李嵬红了眼:“既然如此,一起死!”
那些剑气猛的在唐逸体内炸开,但同时李嵬的那把剑也变成了乌黑色。
“啊!”李嵬和唐逸同时叫了一声,双双到在地上。
唐逸身上多了十几个窟窿,但伤口里没有一滴血流出。
而李嵬口吐鲜血躺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疯了,你真是疯了,尽然会为了一个普通人拼命,哈哈哈,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这矿山里的人吗?你……”
李嵬话没说完,一把乌黑的剑就插在了他的咽喉。
是唐逸将剑甩了过来。
唐逸慢慢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头颅砍下,提到自己眼前:“谁说老子要救这矿山里的人了,老子只救阿粟一个,而你挡路了!”
第二十五章 启程
唐逸将李嵬的人头扔到一边,缓缓的坐下,李嵬的剑气将他的脏腑毁坏的颇为严重,身上还被戳出了十几个窟窿。
但诡异的是无论脏腑还是身上这些窟窿都没有血渗出来,对此唐逸也不了解是因为什么。
不过既然没有出血,而且除了疼也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他决定暂时不管它,恢复一下元气和体力,他要赶紧带着阿粟回村医治。
唐逸在地上盘了一个卧虎桩,让元气在体内流转起来。
大概运行了两个周天,唐逸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
他的元气每流转一圈,就会有一部分进入他的脏腑之内,修补损伤,元气流转速度越快,效果越好。
当唐逸将元气运转了九个周天后,他脏腑内的损伤,已经好了大半。
当他收功站起来时,突然发现这些元气竟然没有全部返回丹田,而是有一部分进入他的血管之内,在全身范围内流转。
“难道这些元气代替了我体内原本的血液,算了,先不管了,救阿粟要紧。”
唐逸转身走进竹屋,抱起阿粟,想将阿粟带回白水村。
受到震动,原本昏迷的阿粟慢慢睁开了眼睛。
唐逸连忙把她放在地上,让阿粟倚着墙壁:“阿粟你感觉怎么样?”
“唐大哥,我感觉好像好些了,就是有些累,身上也有些疼。”
“好,唐大哥知道了,这就带你回村子里,让翁伯给你治治。”说着唐逸就要把她重新抱起来。
“等等,唐大哥,白水村的村民你救出去了吗?”
“对对对,唐大哥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可阿粟你的伤……”
“等我把你送回去,就回来救他们。”
“唐大哥你放心,我的伤没什么的,外伤虽然严重,但是脏腑应该没有大碍,你快先去把他们救出来。”
“可……”
“唐大哥,求求你了,你快去吧,快去。”阿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好好好,阿粟你别激动,我去救他们,你就待在这别动,等我把他们救出来再回来接你。”
说完唐逸出了竹屋,一路奔向矿洞,正好,他还有些事情要解决。
唐逸走进矿洞里,运转元气猛的喊了一声:“各位矿洞内的兄弟听着,矿山的看守已死,矿主也被我杀了,你们自由了。”
唐逸连喊了三遍,从各条矿道里跑出来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前些天刚刚被抓进来的。
他们呆呆的看着唐逸,直到唐逸又说了一遍,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一个个欢呼着将工具扔掉,跑出了矿洞。
“哦!哦!自由了!自由了!”
其中有一个人跑到唐逸身边的时候停住了,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唐逸兄弟?”
“我是,大哥你是白水村的人?”
“对对对。”
“大哥,你快回去吧,和家里人团聚,对了,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翁伯,阿粟受了些伤,但是没有大碍,让他准备好草药。”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唐逸等那人走了以后,再一次进入了矿洞。
他发现在这个矿洞里,竟然还有不少人没有离开,依旧挖着矿。
他们看见唐逸,就像看见了瘟神一般远远的就避开了。
他们看向那些逃出去的人的眼神很复杂,在怜悯中夹杂着一丝羡慕。
对于这些人,唐逸也没有管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哪条路,他们选择继续做奴隶,唐逸也无法干涉。
或许被人奴役的久了,即使身体上的枷锁去掉了,心上的枷锁也去不掉了。
唐逸进这个矿洞,是为了找一个人。
当唐逸找到阿虎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身边放着一筐馒头,手里还拿着半个,嘴里有尚未完全嚼烂的馒头,嘴唇和脸都是紫的,他是被自己活活撑死的。
唐逸看见他的尸体时,心里的恨意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悲悯。
他因为这一筐馒头而出卖唐逸,也因为这一筐馒头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唐逸没有耽搁,回到竹屋背起阿粟,一路返回白水村。
两百多里的山路,唐逸用了半个多时辰就走完了。
当他跑回阿粟家的时候,发现翁伯已经等在那了。
“快快快,唐逸,把阿粟背到屋子里。”翁伯喊道。
唐逸将阿粟放在床上,翁伯先检查了一下伤势,又搭了搭脉。
“哎,还好,还好,这外伤虽然重了些,但是好在脏腑没有受到震动,我开几副方子,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但是只怕要留下些疤痕了。”翁伯叹了口气。
“翁伯,是我没照顾好阿粟,对不起!”
“唐大哥,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都不能回来,我没事的,也就是留几个疤而已。”
“是啊~唐逸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能回来就好,哎~你这身上……快坐下,让我给你看看。”翁伯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唐逸身上的伤口。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唐逸除了自己养伤之外,就是照顾阿粟,当然,抽了个时间,他将道玄经又看了一遍,而也就是这一次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晚上,阿粟睡下之后,唐逸将道玄经拿了出来,想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学习后续的内容。
可当他刚刚翻开道玄经的时候,他体内原本平静的元力,突然不受控制般的涌进道玄经内。
正当唐逸慌张的想要控制自己的元力时,元力又复归平静。
而他手中的道玄经竟然化作了一团流光,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他的体内,一路向上,直奔脑海。
紧接着唐逸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唐逸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里。
一道道信息开始灌入他的脑海里,让他渐渐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道玄经认主的正常现象罢了。
想要让道玄经认主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道玄经的持有者必须是凡境界的武者。
其二这名武者体内的元气必须是按照道玄经所记载的方式修炼出来的。
而唐逸恰好满足这两个条件,所以道玄经自然而然的认他为主。
而根据道玄经的记载,唐逸修炼出的这种特殊元气,被称之为真元。
真元除了可以让招式的威力变得更大,最为重要的是它可以替代人体内原本的血液。
血液在体内的作用极为重要,可以保障人的生命,润养脏腑,为人的运动提供力量,当血液消失,这个人也就走到了末路。
而当真元代替了血液,能够发挥的作用更大。
可以在潜移默化中提升脏腑的强度,可以给人提供更大的耐力和更多的抗性。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体现在受伤的时候,一个人或许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真元却不会因为受伤而溢出体外,因此即使受伤了,也可以保证自己的战斗力不会大幅度下降,当然如果受到致命的打击,依旧会死。
还有就是真元对于修复内伤有奇效,只要脏腑没有破碎,都能救回来,对于外伤虽然也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效果差了不少。
除了了解真元的作用以外,道玄经也给他提供了下一部分的修炼功法。
当唐逸完全了解了真元的作用之后,在他身体的周围突然出现八个巨大的图案。
唐逸认得这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的八个卦象图案。
而其中代表着乾卦,坤卦和震卦的图案一片灰暗。
紧接着一道信息出现在唐逸的脑海中。
他接下来修行的功法就在这八个卦象之中,但他可以选择的只有五个:巽,坎,离,艮,兑。
他选择哪一个就站在那个卦象上就可以,当他选择完之后,其他的卦象就会熄灭,只有他将自己所选择的功法修炼至小成,才能再进入这个空间,获得另一种功法。
唐逸想了想,按照顺序,站在了巽位上,紧接着他身边的其他卦象都熄灭了。
一道恢弘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想起。
“巽者,风也,五行为木,在经曰肝胆,此二经正副相依,若日月轮转,抱阴负阳,冲气为和……”
当唐逸清醒过来之后,已经大概明白自己应该如何修炼了。
他需要将自己的元气引导进自己的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内。
肝经为正,胆经为副,逐渐用元力点亮其中的穴位,将正经十四个穴位,副经二十二个穴位全部点亮即为小成,唐逸的境界也将达到纳元。
如果他将正经穴位点亮六个,副经穴位点亮三个,那么就可以修炼巽字决所附带的武学招式。
在那一晚之后,唐逸每天都用元力替阿粟梳理一遍身体,之后只要有了空闲就会开始修炼巽字决。
如此过了半个月唐逸和阿粟的伤势先后恢复,而且让唐逸高兴的是阿粟身上并没有留下疤痕,而是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痕迹也会消失。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
“唐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看着唐逸不停地收拾东西。阿粟犹豫了好久才问到。
“是啊,不过阿粟,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唐逸做到阿粟身边说道。
“什么事情啊,你直说就好。”
“阿粟,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和我一起到山外面去?”
“啊?这,这我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好了,告诉我。”
过了好久,阿粟才开口:
“唐大哥,我想和你一起走,但是翁伯伯还在这里,他养我长大,我不能弃他于不顾,所以……”
“哈哈哈哈,阿粟有你这句话翁伯伯知足了,你随着唐逸小兄弟去吧,不必担心老头子我,我好歹也算一村之长,饿不死的!”翁伯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显然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
“翁伯伯,可是……”
“不必多说,阿粟,你的天赋要比我强太多了,如果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地方,我于心不忍,你就随着唐逸一起走吧。”
“唐逸,你随我出来一下”翁伯说道
两人一起来到院子里翁伯开口道:“唐逸,你要带着阿粟走,我没有意见,但是请你务必善待她,阿粟这十几年过的太苦了,她天性又善良,容易被人欺负,所以请你务必护她周全。”
说着翁伯向唐逸鞠了一躬。
唐逸连忙将翁伯扶了起来:“翁伯,您这是干什么,折煞我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粟的,您放心!”
“好,好,我信你,还有,我希望在你方便的时候给阿粟找一个药学师傅,她的天赋很高,荒废了太可惜。”翁伯直起身说道。
“实不相瞒,翁伯,我这次就是去中州求学,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为阿粟找一个好师傅。”
“好啊,那我老头子就放心了,你们在路上一切小心,我就不多待了。”说完翁伯看了一眼阿粟的屋子,缓缓走去。
“翁伯,慢走。”
“对了,明天你们走的时候,不必告知我了,人老了,见不得这离别时的场景。”翁伯的话从院子外传来。
“是!”唐逸朝着翁伯的背影鞠了一躬,缓缓答道。
“翁伯和你说啥了?”当唐逸走进屋子里时阿粟问道。
“翁伯叫我好好照顾你。”唐逸答道。
“哦~”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唐逸和阿粟就离开了白水村,没有惊动任何人,或许连他们都没有想到,当他们再次回到这里时,早已物是人非。
在他们身后,一个年过五旬,须发皆白的老人默默地站在村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伫立良久,缓缓升起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第二十六章 有仇报仇
唐逸和阿粟从早上离开白水村开始,走了一个上午,来到了一片小林子,这里距离白水村大概有四十里路。
唐逸看着阿粟满头的大汗说道:“阿粟,歇歇吧,我有点累了。”
“唐大哥,你别说笑了,你的身子骨那么好,怎么可能才走这么远的路就累了,你是怕累着我吧?我没事情的。”
“哈哈哈,阿粟,你说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不过这累不累可不是你说的算的,看你这满头的汗。”说着话唐逸伸手替阿粟把汗擦去。
阿粟拗不过唐逸,只能听他的,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唐逸把水袋递给阿粟说道:“来,喝口水。”
阿粟喝完水问道:“唐大哥,你和我说出山之前要先去一趟鹰涧崖,咱们去那里做什么?”
“阿粟,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来到白水村的吗?”唐逸问道。
“你不是因为受伤……难道,你就是在那被人打伤的,可唐大哥,你再回去能打赢吗?”
“当然可以,我当时被那人打伤,是因为我的境界不如他,如果我的境界和他一样,自然不会怕他。”
“非去不可吗?”阿粟有些担心的问道。
“阿粟,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况且我有些东西被抢走了,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对了,阿粟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唐逸已经跑远了。
“唐大哥~你干什么去?”阿粟在后面喊道。
“你乖乖等我,我一会就回……”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唐逸拎了一把用藤条和树枝编成的椅子走了回来。
“阿粟,来试试,看看坐着舒不舒服?”
“唐大哥,你跑出去,就是为了给我做这把椅子?”
“对呀,这样我就可以背着你了,你呢不会走的太累,我们的速度,还能快上不少。”
“可是,这样你不会很累吗?”
“没事的,你刚才不都说了,我的身子骨好着呢,就你那点小分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来,快试试。”
“哦~”阿粟小声的应了,坐在那把椅子上。
“怎么样?”
“挺好的,唐大哥,你的手真巧。”阿粟站起身说到。
“嗯~是不是有些硌得慌呀,你等等。”说着唐逸从包裹里拿了张旧的兽皮铺在椅子上。
“这回就好多了。”唐逸笑着到。
“行了,阿粟,我们启程吧。”
“好。”等阿粟坐稳之后,唐逸背起椅子,猛的向前跑去:“走喽~”
“啊!唐大哥,你慢点~”阿粟吓得连忙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如此一来,两人的速度就变快了不少,在第二天的中午,两个人就赶到了鹰涧崖。
从鹰涧崖向北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唐逸远远的看见了一座山寨,寨门口有四个拿着刀的壮汉把守着。
唐逸找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他将阿粟送了上去,确定树上没有蛇虫等物后说道:“阿粟,我去了,多则一个时辰,少则半个时辰,肯定就回来了。你在这好好待着,千万别下去。”
“唐大哥,我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你,所以一切小心,我在这等你回来。”
“放心。”说完唐逸下了树,直奔秋枫寨而去。
当唐逸走到寨门口时,那些持刀的大汉大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各位兄弟,别紧张,别紧张,我是你们寨主的旧相识了,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他叙叙旧,还劳烦你们哪位给通禀一声呀?”
“寨主的老朋友?你叫什么?”
“呵呵,在下唐逸!”
其中一个汉子挠了挠头:“这名字咋听着这么耳熟,唐逸,唐逸,唐……是你,你不是已经……”那汉子脸色大变的喊道。
“对对对,我是让你们寨主打下山崖了,但是我没死,所以呀就回来找你们寨主叙叙旧,你快去传话,晚了,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你,你等着,我就找我们寨主去。”说完那汉子一拉身边的同伴,四个人全都回到寨子里,将寨门紧闭。
没过多长时间,薛仁礼就出现在了寨墙之上,当然了,同他一起的还有五十多个拿着弓箭的弟兄。
而且听声音,寨门后面,应该还有不少人。
唐逸冲着薛仁礼喊道:“薛寨主,老朋友见面,需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唐逸!我真没想到你的命能这么大,被我打了一掌,跌落悬崖还能活着回来!”
“可能是我命硬吧,去了趟阎王殿,阎王爷怕我扰了他的清净,又把我给一脚踹回来了!”
“废话少说,唐逸,你今天敢一个人闯我的寨门,不怕我的这帮兄弟杀了你吗?”
“怕啊,怎么不怕,这五十多张弓架在脑瓜顶上,我现在后背都是冷汗呀!”
“那你还敢来这里找不痛快?”
“嘿嘿!怕归怕,但是我觉得你的这些弓箭恐怕是伤不了我呀,哦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了,你那一掌啊,把我打进了凡境界。”
薛仁礼听了这话,心中陡然一惊,说道:“怪不得你如此的有恃无恐,呵呵,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这些弓箭伤不了你,可我还有两百来号兄弟,你能打的过他们吗?”
“两百多人,我自然是抵不过,但是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我只需躲在暗处,逐个击破就好,这寨子里除了你,恐怕还没有我不好解决掉的人,二百多人是不少,可也架不住我天天来杀吧!就算你们一起躲在寨子里不出来,可总要吃喝吧,我有的是时间,耗得起!”
薛仁礼默立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寨主,这个世界讲究弱肉强食,所以你抢了我的银子,将我打落山崖,我都不恨你,但是现在我变强了,过去的一切就要讨回来,我的办法很简单,我们还和当日一样,斗上一场,我输了,任你宰割,你输了,你的命和银子都要归我,如何?”
薛仁礼旁边站的一个汉子说道:“大哥,你不能去,这小子敢来,就必定抱着必胜的把握,你要是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咋办,要不这样,我带弟兄们冲杀出去,把他赶走。”
薛仁礼看着那汉子说道:“老二,你带弟兄们去了,能把他杀死吗?”
“不,不能吧!”
“那不就得了,把他赶走一回,他就能再来一回,到时候我们这一整个寨子都能被他拖垮,他说的没错,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我去和他比比拳头!”
说完之后,薛仁礼一跃从寨墙上跳下,走到唐逸身前:“来吧!让我看看你进了凡之后到底有多厉害。”
唐逸笑了笑,向前跨出一步,一拳击出,一道拳劲就被他打向薛仁礼。
薛仁礼在身前化了一道圆弧,一个由火焰构成的圆形盾牌出现在身前,挡住了唐逸的拳劲。
紧接着一道火球打出,向着唐逸飞去,唐逸一伸手抓住那颗火球,用力一捏,瞬间火光四溅。
“哼,又是这一招,对我没用了。”
薛仁礼笑道:“呵!你果然变强了,可我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
说完,薛仁礼忽然唤出整整十二个火球,可紧接着这些火球竟然朝着他自己而去。
一个个火球附着在薛仁礼身上,逐渐融合在了一起,竟然变成一套铠甲,而最后一个火球化作一把长刀,被他握在手里。
“唐逸,我们炼气士的身体极其脆弱,所以我想出这个方法,提升自己的防护能力,在这个火焰铠甲里,我就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薛仁礼竟然舍弃了炼气士的攻击方式,抓着那把刀向唐逸劈了过来。
唐逸轻轻闪身让过一拳打在薛仁礼身上,将其击退数步。
薛仁礼的火焰铠甲被打出一道裂缝,可紧接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嘿嘿嘿,没用的,这幅铠甲可以主动吸纳火灵力进行修复,你打不碎的。”
“我承认,你这个铠甲确实厉害,可我想你一旦穿上它,就需要不断地运转灵力控制吧,因此你无法在释放术法,所以才会选择近战,可你有没有想过,在我眼里,你的近战能力连三岁幼童都不如。”
“哼,那又如何,你攻不破这幅铠甲,就拿我没办法!”
“哈哈哈,你太自信了,我记得你们炼气士最怕的就是被异种灵力侵入体内吧,我想这幅铠甲的力量运转方式也很怕被其他能量侵入吧。”
谁完唐逸猛的来到薛仁礼身边,一掌按在他的背心上,一道道元气源源不断的涌进这幅铠甲里。
砰地一声,那铠甲就化为四散的火星儿,唐逸一道元气打进薛仁礼体内,限制住他的行动。
唐逸抓着薛仁礼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薛寨主,你输了!”
“怎么,怎么会,我明明找人试过的?”
“呵,你找谁试过,你的手下,真气和元气可不能同日而语呀,薛寨主!”
就在这时,一支箭向着唐逸射过来,唐逸一把将薛仁礼挡在身前。
“啊!”那箭刚好射在薛仁礼胳膊上。
只见一个汉子带着一群人从寨子里,奔了出来,他手上拿着弓,这箭就是他射的。
“你快放开我大哥,不然~”
“不然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大哥可在我手上。”唐逸问道。
那汉子一窒,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二,滚回去,愿赌服输,去拿银子还给他。”
“可……”
“滚回去,拿银子。”
“是,大哥。”说完那汉子带着人回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汉子又回来了,递给唐逸一沓银票:“给,银子都换成银票了,有百两的千两的,花着方便,而且都是财神道的通票,任何一个钱庄都能兑换。”
唐逸将银票收起来,对薛仁礼说道:“薛寨主,银子的事解决了,那剩下的呢?”
“唐逸,命我可以给你,但是我的兄弟你能放过吗?”
“我要你兄弟的命做什么,不过你真的愿意拿你的命换别人的命,不如这样,你杀你二十个手下,我放了你?”
“废他妈什么话,要杀就杀,老子把他们带出来,就要对他们负责,来,别墨迹!”说完薛仁礼闭上了眼睛。
“好,来了啊!”唐逸手起掌落。
薛仁礼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睁开眼,发现他的身前落下一缕头发。
“为什么?”薛仁礼冲着唐逸的背影喊道。
“你很想死吗?”
“不想!”
“那不就得了!”
第二十七章 雁翎城
雁翎城位于幽州北境,是幽州北境二十八城中最为繁华的一个,别看只是一个县城,这里来往的商贾车队甚至不亚于一般的府城。
只因此城地理位置特殊,但凡从云帆山出来的人,第一个要经过的就是此城,由此城向西直行一千五百里,即可进入禹州境内,是幽州所有城池中路途最近的。
此刻在城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他的背上背着一把用藤条编织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麻布衣服,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女,这女孩衣服很干净得体,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有着淡紫色皮毛的小猫。
这两个人正是唐逸和阿粟。
阿粟从椅子上跳下来,抱着小猫走到唐逸身前说道:
“唐大哥,小紫好像饿了,你那还有吃的吗?”
“饿了!我说它怎么又饿了,早上我刚给它抓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这就又饿了,哎我说,你是吃货投胎吗?”
唐逸一拎小紫的后脖颈,将它提到自己眼前晃了晃。
“嗷~”小紫可怜兮兮的扭头看了阿粟一眼,轻轻叫唤着。
阿粟一看立马将它从唐逸手里抢下来:“唐大哥,你就不能轻点嘛,你都弄疼它了。”
“弄疼?我能弄疼它,阿粟,你忘了是谁把我弄成这个德行的啦?”
“当时,当时它不是饿急了吗?再说了,唐大哥,你那么厉害,小紫不是也没伤了你吗?行了,咱们快进城吧,进城给小紫买点吃的。”
说完阿粟抱着小紫向城门走去。
而那只让唐逸恨得牙痒痒的猫,此刻正趴在阿粟肩头,眼睛里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给唐逸,甚至还向他吐了吐舌头。
等到阿粟喊它的时候,立刻又变回可怜兮兮的模样,还舔了舔阿粟的脸蛋,逗得阿粟一阵大笑。
后面的唐逸看着,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呀。
“唐大哥,快点!”
“来了!”
要说起这只小猫,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之前,唐逸和阿粟带的食物吃完了。
所以呢唐逸开始在林子里打猎,有了阿粟,唐逸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生吞活剥。
所以他生了火,准备把猎物烤熟了再吃。
可没想到这一生火,就惹出了麻烦。
唐逸快把猎物烤熟的时候,发现柴火快烧完了,就和阿粟说了一声去林子里再捡些干柴。
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阿粟的叫声。
等到他急急忙忙赶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阿粟躲在一边,而他烤好的猎物正被一个像老虎一样的东西啃着。
这东西脑袋酷似老虎,但头上没有王字,身上也没有斑纹,而且全身皮毛呈现淡紫色。
身子足有一丈多长,唐逸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那东西看见唐逸也不躲,把吃了一半的东西往屁股后头一藏,然后挑衅的看了唐逸一眼。
这可把唐逸给惹毛了,管你是个啥,先抽一顿再说。
当即唐逸就和那玩意斗在了一处,令唐逸没想到的是这东西体型虽大,但极为灵活,而且速度很快。
不使用逍遥游,唐逸甚至跟不上它的动作。
身上的衣服就是在那时候被抓烂的。
打了一阵子,唐逸使了个虚招,一步绕到这东西身后,一伸手就把它的尾巴抓住了。
被抓住尾巴,这东西当时就慌了,拼命想要逃脱开。
唐逸又岂能让它如愿,一使劲把它抡了起来,一连转了三圈,最后甩到了一颗树上。
唐逸这下子用了不少力气,碗口粗的树都被那东西给撞断了。
那怪物挨了这一下,好半天才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唐逸。
就在唐逸以为这怪物要扑上来和他拼命的时候。
没想到它竟然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然后满地打滚,到最后竟然还哭了。
就像一个和别人玩游戏玩输了,满地撒泼打滚的孩子。
这一下把唐逸都给整蒙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最后还是阿粟壮着胆子跑过去摸了摸它被撞到的地方,以示安慰,还把它吃剩下一半的东西又递给了它。
那怪物看见阿粟安慰它,大脑袋在阿粟身上蹭来蹭去,到最后竟然在地上一滚变成一只猫大小,钻进了阿粟的怀里。
再之后这东西就死皮赖脸的混在唐逸的队伍里,还被阿粟起了个名字叫小紫。
按照唐逸估计小紫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光凭它能自由的变大变小来看,应该是只妖兽,而小猫的形态应该是常态。
而且根据它的行为来看,应该是只智慧极高的幼兽。
自从阿粟收养了这只小妖兽开始,唐逸的苦日子就到了。
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可偏偏唐逸还要负责小紫的伙食,别看这家伙身子骨不大,食量惊人得很。
一顿能吃下七八只野兔子,而且自从那天吃过熟食以后,生的是一口都不动,唐逸就更想抽它了。
唐逸到也不是没想过,把小紫给扔了,但一看见阿粟抱着小紫开心的样子,就又打消了念头。
“唐大哥,你愣在那干什么呢,快过来,要交入城费了?”
“哦!来了来了。”
唐逸快步走到阿粟身边,冲着守城的兵丁说道:“这位大哥,进城多少银子?”
“哦,好说,一个人二钱银子,不过你这个……有银子吗?”
唐逸从怀里摸出两锭碎银子,递给那兵丁:“大哥,你看。”
这银子是薛仁礼后来派人送来的,说给唐逸的都是银票,有些时候不好用,所以送来一百多两散银子。
另外留下句话,唐逸饶了他的性命,以后若是有事,只需传个口信就好。
那兵丁一笑,接过银子,然后掏出两个牌子递给唐逸:“牌子收好了,离城的时候交回来,弄丢了可是要赔二两银子的。”
唐逸过令牌,又道了声谢,同阿粟一起走进城内。
“唐大哥,咱们现在去哪呀?”
“咱们啊,先去找个地方住店,然后再去买几件新衣服。”
“哎,这位大哥,你们是第一次到这雁翎城吧?”
只见一个年纪大概有十七八岁,穿着一件旧衣服的年轻人从一处墙根走过来。
“是啊,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唐逸问道。
“啊,呵呵,没事没事,是这样的这位大哥,我叫白朗,我看您二位是刚到这里,对这里也不算太熟悉,所以就想问问需不需要向导?”
“向导?”
“对呀,您看,只要您雇了我,什么住店采买,打探消息,都可以交给我,保证价格公道而且服务一流。”
唐逸想了想问道:“那价格怎么算?”
“唐大哥,我看算了吧,就算咱们有些钱,可也不能这么花呀,他说的那些咱们打听打听也就清楚了。”阿粟扯着唐逸的手臂轻声说道。
“阿粟,我们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么一位百事通样的人物总归方便些。”
“对呀,这位大哥说的对呀,有了我,这雁翎城里的一切消息,货物行情您们就都知道了,肯定不会挨蒙。”白朗一拍大腿说道。
“行了,别贫了,你还没告诉我雇你要花多少钱呢?”
“嘿嘿!不贵,一天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呢?”阿粟喊道。
“哎哟,我说这位妹子,我贵是有贵的道理的,您尽可以去打听去,在这雁翎城包打听的行当里我白朗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阿粟一时之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搭理他,专心逗着小紫玩。
唐逸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递给白朗:“我大概会在这待十天,你尽心替我办事,这就是你的,此外你的一切吃喝用度这十天我全包了。”
白朗一看银票,眼睛都有些发直,他从没见过这么豪爽的主顾。
他接过银票说道:“我白朗这十天里为您马首是瞻,有事您尽管吩咐。”
“前面带路,给我们找间客栈。”
“额,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你说呢?”
“对对对,您这样的主儿当然是找最好的,您跟我来。”
白朗带着唐逸和阿粟走了没多久,就领他们进了一家叫春生的客栈。
“赵老板,赵老板,快出来,我给请来两位贵客。”
“谁呀,谁呀在这瞎嚷嚷?”只见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胖子气急败坏走了出来。
他看见白朗后,脸色才缓和些:“白朗啊,你说的贵客在哪呢?”
白朗伸手一指唐逸:“这位!”
赵老板一看唐逸当时就怒了:“我说白朗,你拿我开心是吧!就这说他们是叫花子都抬举他们了。”
白朗怕唐逸生气,刚想说话,却被唐逸拦住了,唐逸到是也没生气,伸手递给赵老板一张百两的银票说道:“赵老板要是见过我这样的叫花子,我立马就走。”
赵老板一看银票,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哎呦呦,瞧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客官您里边请。”
唐逸笑了笑,跟着赵老板进了客栈就听赵老板喊道:“有贵客到,立刻准备一间天字号甲等客房!”
“哎!赵老板,我要三间。”
“三间?”
“对,三间,另外让人备两桶水,我们要洗澡,还有再备两桌席面,送到我的房间去。”
“您这是有客人要到?”
“没有啊。”
“那您这是?”
“哎!我说老赵,让你去就去,哪里来这么多话,再嗦,我们走了啊!”显然白朗对于赵老板把唐逸认成叫花子颇有芥蒂。
“得!我这就去。”赵老板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人干活了。
“白朗,你去外面给我们买两套衣服回来,银子回来给你。”
“得,您请好吧。”说完白朗出了客栈。
第二十八章 千年黄精
白朗把衣服买回来的时候,赵老板也吩咐下人把水给烧好了。
“老板,衣服买好了,一套公子服,一套武者服,还有两件罗裙,都是不影响行走活动的,一共花了二十三两,这是剩下的银子。”
“好,衣服给我,银子你先留着,等我洗完澡还有事和你说,还有别叫我老板,听着变扭,我长你几岁,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大哥就好。”
“哎,大哥!”
“好了,我先上去了,一会儿找你。”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唐逸和阿粟先后洗漱完毕,穿着白朗买的衣服走了出来。
说句实在话,在老林子里走了十多天,唐逸和阿粟第一次像现在这么舒服。
当阿粟穿着罗裙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白朗和唐逸看的都有些愣神。
“怎么了,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们都这么看着我?”阿粟在自己身上看了看问道。
“咳~咳~”白朗咳嗽了一声,转过身去没说话。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觉得你这衣服挺好看的,不过还差了几件首饰,白朗你说是吧?”唐逸也回过神来说道。
“啊?是是是!”白朗急忙应道。
“对了,白朗我还忘了问你了,你也不知道我们的身材尺寸,怎么这衣服买的这么合适?”
“嘿嘿,实不相瞒,唐大哥,叫我帮着置办衣物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久而久之,这眼睛就毒了,什么人该穿多大的衣服,一上眼也就差不多了?”
“哦!是这么回事呀!”
“客官,客官,您要的席面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现在上,还是一会儿再上?”赵老板走过来问道。
“既然好了,现在就上,直接送到我房里。”
“好嘞,您稍后。”
“白朗,你上来和我们一起。”
“唐大哥,这,这不合适吧?”白朗推辞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叫你来你就来,再说了,我还有事要问问你呢。”
“好吧。”
没过多久,赵老板就带着人把菜上齐了。
一共八个热菜,四个凉菜,两道甜品,外加一道汤品。
“客官,菜上齐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们慢聊。”赵老板说道。
“您请便。”见赵老板走了出去,唐逸又对白朗说道:“来,咱们吃饭。”
“唐大哥,就咱们三个人,您怎么叫了两桌子菜啊?”白朗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紫色的影子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唐逸的床上窜了出来,跳上桌子,大快朵颐起来。
“诺,给它预备的。”
小紫是唐逸洗澡的时候从阿粟那抱回来的,美其名曰是要给小紫洗澡,其实就是不想它在阿粟洗澡的时候还待在阿粟身边。
唐逸检查过,这小东西是个公的。
“它?它一只猫能吃的了这么多?”白朗有点儿傻眼。
“行了,别管它了,咱们吃咱们的,顺便你再给我说说这个雁翎城。”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事,期间呢白朗将雁翎城里发生的一些有意思的的事情讲了不少,也算是宾主尽欢。
白朗这次也算是开了眼,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猫。
其实他们半个时辰之前就吃完了,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小紫吃东西。
这小东西不光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给吃了,还把唐逸他们剩下的也吃完了。现在正趴在阿粟怀里打滚呢。
“唐大哥呀,你这是养了个什么东西啊,不是猫吧?怎么这么能吃?”
“嘿,路上捡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吃不穷我。”
“哦!那唐大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了。”
“对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忘不了,一会儿我就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卖你说的年岁久的药材,至于铁匠铺我知道城南有一家,明儿我带您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找。”
谁完白朗告辞离开了。
“阿粟,没什么事儿,早点休息。”
“好,那唐大哥,我先回去了。”阿粟抱着小紫也回了房间。
唐逸等客栈伙计收拾完之后,吹了灯,盘膝坐在床上。
开始慢慢运转功法,缓慢的向肝经的穴位里注入元气。
这些日子一直在山里赶路,其实唐逸都没怎么好好修炼过。
但是他利用闲暇的时间也好好研究了一下巽字决所记载的功法。
唐逸发现将这些穴位一一点亮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穴位不比丹田。
穴位其实比较脆弱,需要先用元气一点点的增强它的承受力。
其二虽然先前在肝经上已经点亮了一个穴位,但是想要点亮下一个穴位,先要把两者之间的通道打通,这条通道也就是肝经本身。
十二正经无论是韧性还是对于元气的承受力都不比奇经八脉,因此需要极大的耐心。
唐逸从离开白水村开始,就一直有意的在加强太冲穴到下一个穴位行间之间的经络。
直到前两天才完全强化完成,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而且唐逸还发现,想要完全点亮行间穴他所需要的元气量竟然不亚于重新注满一个丹田。
当然道玄经对此也提出了解决方法,肝胆二经属木,所以如果找到一些灵草可以让这个速度加快,而且肝胆二经可以毫无负担的承受这些草木元气,不需要费力强化。
所以唐逸才让白朗打听一些草药的消息,至于铁匠铺,唐逸和人打了这么多次,实在觉得手里没有兵刃有些不方便。
唐逸通过修炼也发现了这些穴位的特性,当一个穴位被完全点亮之后,它可以完全取代丹田的作用,吸纳进体内的元气,可以被存于丹田之中,也可以直接存入穴位内。
需要使用的时候,也可以直接抽取穴位内的元力为他所用,可以想象,如果唐逸整条肝经都被点亮,那他的元气量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
第二天一早,唐逸正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白朗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唐大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没起呢?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呀,慌慌张张的?”
“唐大哥,你让我找的有年头的草药已经有眉目了,明天晚上远宁拍卖行,要拍出一株五百年的人参,据说底价五万两。”
“还有,我昨天叫了两个人去山客集打听消息,他们回来说正经的老山客里没瞅见好货,但是有一个没怎么见过的老头说自己有千年黄精,只不过没人信,我拿不准,所以回来告诉你一声。”
唐逸沉吟片刻:“人参既然明天才会拍卖,就先不急,咱们先去山客集看看那位老汉!”
说完唐逸上楼叫了阿粟来,要说草药他们这里最懂行的还是阿粟。
这山客集其实就是山民们平时交易的地方,一般来讲都是些皮毛草药之流,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好货,但说实话不多。
白朗带着唐逸他们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个角落里。
只见一个脸上布满皱纹,大概五十多岁的黑脸老者正在那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走了。
“老伯,看您这意思是要走了,您的东西不卖了吗?”唐逸问道。
“哎~不卖了,本以为自己这回得了个宝贝,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是没想到啊,没人识货,得了,老汉我呀,还是回家吧。”
“老伯,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咋没人买吗,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咋?你们要买,好好,你们等等啊,等等。”那老汉是喜出望外。
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唐逸。
唐逸结果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块一尺来长形似根茎的黄色植物。
唐逸伸手想要把它拿出来,被那老汉一把拦住了。
“唉!可不敢上手,可不敢上手,不然要出人命的。”
唐逸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阿粟。
阿粟笑着解释道:“唐大哥,这些山里的老客认为像黄精,人参都是灵物,修炼千年就差一口气,便能化成人形,你一摸它就等于给了它这口气,他要吸干你的气血的,这些老客儿碰见这东西,都是要用木铲一点点刨出来的,绝不敢上手,我说的可对,老伯?”
“对着呢,对着呢,没想到小姑娘年岁不大,见识不浅呢。”
唐逸顺手把盒子递给阿粟,然后问道:“老伯,你是咋知道这是千年黄精的?”
“你看啊,可黄精可是灵物,要是长好了,一百年才长一寸,你看这,足有一尺来长,年份肯定过千年了。”
这时阿粟也开口道:“唐大哥,是千年火候的,你看这黄精长到五百岁的时候,每过一百年就会在身子上多出一条淡淡的红圈,这颗身上足有五个红圈,是真的。”
阿粟既然确定了,唐逸也不磨蹭,开口道:“老伯,东西我要了,您开个价吧!”
“这,我这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应该卖多少,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东西,要不你开个价?”
唐逸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
“不行不行,五百两太少了,这可是千年的黄精。”老汉脑袋摇的想拨浪鼓一样。
唐逸也摇了摇头:“不是五百两,是五万两。”最后三个他没出声,对了口型。
“五……”刚说一个字,老汉一把把自己的嘴捂上了,只是不住的点头。
唐逸从怀里掏出五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老汉:“老伯,这是财神道的通票,天下任何一个钱庄都能兑银子,要是没问题,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扰。”
老汉接过银票,看了又看,最后揣进怀里:“没有问题,东西归你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枣红马冲着唐逸的方向过来。
马速极快,好在那女子一直控制着,没有撞到人,但摊子可是撞坏了不少。
第二十九章 骆家
那红衣女子一路飞驰而来,但唐逸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在其身后跟着两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这两位可是凭借一双腿跟在她身边的。
其中一位在这女子撞倒摊位后就停了下来,负责后续的赔偿,另外一位则继续跟着她。
“吁~”那红衣女子一勒缰绳,停在了唐逸等人面前。
“老伯,就是你卖的千年黄精吗,我要了,价钱随你出。”那女子说道。
老汉笑了一声:“嘿嘿!今儿这是咋的了,要不买就都不买,要买一来就来俩,不过姑娘啊,不巧的很,这东西我已经卖给他了。”老汉顺手一指唐逸。
那女子看了一眼唐逸对老汉说道:“老伯,不管他出的什么价钱,我出双倍,希望你可以把黄精要回来卖给我。”
那老汉一听却连连摇头:“这可使不得,老汉我虽然不识的字,但是道理还明白些,银货两讫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呀,您要是想要,找他,这东西卖了,就与我老汉没关系了。”
说完这老汉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一刻也未曾停留,显然不想掺和这后面的事。
那女子见老汉走了,也没有阻拦,向着唐逸一抱拳:“这位兄台,不知可否忍痛割爱,将这千年黄精让给我,我愿用双倍的价钱赎买。”
唐逸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并无好感,淡淡开口道:“不好意思,这黄精对我有用,恐怕不能卖给你了。
说完一拉阿粟,便要离开,那女子身旁的汉子突然走出,拦在唐逸身前。
唐逸冷哼一声:“哼~凭你也敢拦我不成!”
说完用肩膀一撞那汉子,将其撞开几步,带着阿粟离开了山客集。
那汉子被唐逸撞开之后,脸色数变,确是不敢再拦。
红衣女子上前扶住那汉子说道:“赵叔,你没事吧?”
那汉子摆了摆手:“大小姐,我没事,只是那人恐怕是用不得强了,若我没猜错,此人必定已入先天。”
“先天境界?我看他年纪与我相仿,怎会?”
“大小姐,面对一个一流高手,还能镇定自若,而且刚才我已经运足真气,依旧被他撞开,若非先天境界,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了。”
那红衣女子听完,若有所思,开口道:“赵叔,您马上查查那人现住何处,说不定,他可以解决我们眼下的危局。”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我们从未接触过此人,若是贸然接近,无异于驱虎逐狼啊!”
“赵叔,眼下这个局面,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可能破局的人,无论是为了千年黄精还是为了咱们家的基业,我都要试一试。”
赵叔叹了口气:“哎~好吧,我这就去办,大小姐您一切要小心啊,先天高手脾气都古怪的很呀。”
“放心吧,赵叔。”
……
众人回到客栈后,唐逸看了一眼满脸忧色的白朗问道:“白朗,你认识刚才的那几个人,怎么,很难对付吗?”
“唐大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位红衣服的女子应该是骆家的大小姐骆桑,跟在她身边的那位是她家的大供奉赵奎,在后面处理琐事的应该是二供奉马英。”
“骆家?来,白朗你和我好好说说这骆家是怎么回事?”
“好的,唐大哥,说起这骆家……”
按照白朗所说,雁翎城内一共有三个根基深厚的家族,分别为骆,钱,孙三家。
但要说起财力雄浑的,还是骆家,因为那两家世代习武,虽然在外也有不少生意,但和骆家比起来,差了可不少。
骆家人善于经商,乃商贾世家,盘桓于雁翎城五百余年,底蕴深厚。
因此在他手下讨生活的人不计其数,客卿供奉也养了不少。甚至于每一任的县主上任都要先行拜访。
不过骆家的风评一直极好,从未传出过什么欺行霸市,抢男占女的事情。
到了这一代呢,骆家的家主名为骆荣,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叫骆英,善于经商,现在呢,将家族里的商行管理的井井有条。
女儿呢,取名洛桑,从小反倒像个男孩儿,喜欢舞刀弄枪,而且天资颇高,一直跟着家里的供奉习武。
“这要按你说,这骆家也算是良善之家,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嘛?”
“唐大哥,这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族行事谁也摸不透呀,今天他以礼相待,说不定明天就动刀动枪的了,唐大哥,你还是小心些好。”
“嘿嘿!放心吧,如果他们来找麻烦,一切有我,若是你看事情不对,大可一走了之,我决不怪你,想来一个大家族也不会为难你这么一位包打听。”
“唐大哥,我说这话可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明白,但是我说的也是真心话,你讨生活不容易,若真出了事,没必要在浑水里搅和一场。”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兄台果然在此处,可让小妹找的好辛苦啊!”
只见这位红衣洛桑施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呵呵,骆姑娘说笑了,我回到客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就找来了,何谈辛苦呀?”
“看起来兄台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洛桑说道。
“阿粟,白朗,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与这位骆姑娘说几句话。”
“唐大哥,快吃中饭了,你快一点。”阿粟抱着小紫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随后唐逸一伸手:“骆姑娘,请吧。”
洛桑随着唐逸进了房间,唐逸给她到了杯水:“骆姑娘,请。”
骆桑接过水杯说道:“谢谢!”
“骆姑娘,此次前来若还是为了这千年黄精,大可不必开口了,喝完茶,便走吧!”
“呵呵,我连兄台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兄台就要赶我走,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啊。”
“哈哈,骆姑娘到是生的一张巧嘴,倒显得我失礼了,我姓唐名逸,无名小卒一个。”
洛桑掩嘴轻笑:“呵呵,看您年纪比我长上几岁,我就斗胆叫您一声唐大哥,不知可好?”
“你随意吧。”
“唐大哥说自己是无名小卒,请恕小妹不敢苟同,若是一位凡武者都是无名小卒,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哦?可是你身边的那位汉子告诉你的?”
“正是赵叔告诉我的。”
“嗯,说吧,你此次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洛桑站起身,冲着唐逸行礼道:“小妹此次斗胆前来,所谓两事,一者请唐大哥割爱,让出千年黄精,我父身中奇毒,急需这千年黄精救命,二者还请唐大哥救我骆家于水火之中。”
说完洛桑猛的跪在地上。
唐逸扶起洛桑:“骆姑娘请起,我唐逸可当不起你如此大礼。”
“这千年黄精,我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让给你也并非不可,不过你所说的救骆家于水火之中,在下不太明白,据我所知,骆家家大业大,何来劫难?”
“唐大哥,有所不知,表面上我骆家实力雄厚似乎可以与其他两个家族平起平坐,但实际上,我们是有苦难言。”
“我骆家世代经商,虽然财力雄厚,但家族内并无武力超群之人,因此只能请门客供奉护佑,这些人虽然对我家衷心耿耿,但无奈最强也不过后天一品。”
“那两个家族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对我家早有吞并之心,此次我父中毒,就是他们所为,而且据我探听得知,他们两家似乎已经联手,想要将我家赶尽杀绝。”
“骆小姐,据我所知,这雁翎城还在县主治下,若真有此事,你应该找县主求助,而不是找我吧!就算那两家联手再如何厉害也不敢公然违抗县主吧?”
“唐大哥有所不知,一来我等没有证据,如何能告,二来本县县主贪财胆小,只要事后给足金银,他其实并不在乎这雁翎城到底是三足鼎立还是二虎相争。”
“呵呵,既是连县主都管不得的事情,我唐逸又有何本事,能插手此事?”
“唐大哥当然可以,就凭您是凡境界武者。”
“哈哈哈!骆小姐说笑了,我唐逸是凡武者不假,但还没狂妄到认为可以凭一己之力对抗两大家族。”
“唐大哥并不是凭一己之力,还有我整个骆家,而且我洛桑保证只要唐大哥肯帮忙,我骆家愿献上一半家产。”
“呵,骆小姐,我唐逸虽然爱财,但还明白有命赚钱,就要有命花钱这个道理,我只问你一个最实际的问题,两大家族若是联手,至少有两位凡经境界武者,你想让我一人对抗两位同境界之人不成?”
“唐大哥所说不错,两家联手,确实有两位凡高手,但据我所知,孙家的那位已然寿元将尽,油尽灯枯,若是唐大哥肯出手,只需对付钱家的哪一位就可。”
“骆小姐,虎死威风在,更何况是头病虎呢?这件事情变数太大,唐逸恕不奉陪!这黄精看在你的孝心份上,十万两你拿走吧。”
说完唐逸将装有黄精的盒子递给洛桑。
洛桑接过盒子说道:“唐大哥肯让出黄精,小妹感激不尽,稍后会有人给您送银子来,不过这事还请唐大哥再考虑考虑,小妹会让唐大哥看到我骆家的诚意。”
“小妹不多打扰了。”洛桑向唐逸行了一礼,带着黄精起身离去。
唐逸肯将黄精让给洛桑,确实也是念在她的孝心上,但自己总不能吃亏不是。
至于这事唐逸已经打定主意不去掺和了。
第三十章 拍卖
吃过中午饭,唐逸叫上白朗一起去了趟城南的铁匠铺。
刚到铁匠铺门口,还没进去,唐逸就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铁匠铺的老板姓王,是个满身肌肉的中年壮汉,此刻正在给一把刀淬火。
看见唐逸等人走进来,喊道:“客官稍候,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来。”
“老板不急,您忙您的,我先随便看看。”唐逸笑着应道。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王老板擦了擦汗,走了过来:“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久等了,不知客官想要打些什么?”
“一把朴刀,一根镔铁棍。”唐逸答道。
“尺寸和重量呢?”
“刀长三尺重十八斤,棍长七尺六寸重一百零八斤。”
王老板抬头看了看唐逸:“我说这位小兄弟,您不会是来我这找乐子吧?这一百零八斤的镔铁棍,您怕是耍不动吧?”
“哦?老板怎么知道我用不动呢?”
“看您年纪轻轻的样子,可不象是个高手啊,这棍子不比其他,一根百十来斤的铁棍,双臂要是没有三四千斤的力气怕是用不得呀!”
“哈哈,老板有钱赚不就得了,何必问那么多呢?”
“哎,行吧,不过客官,咱们可要提前说好了,到时候东西打出来,您要是用不了,我可不退啊!”
“放心吧您就,一共多少银子?”
“两样加起来一共六十三两,您呢先交二十两定金,剩下的等三天后拿兵器的时候再说。”
唐逸交了定金,带着白朗又回了客栈。
这一路上,唐逸让白朗把拍卖的事情详细的和他说了一遍。
这家拍卖行其实也算是骆家的产业,但是东西只要进了拍卖行,即便是骆家,也要按照规矩竞拍才可以。
当然,进入拍卖行也是有规矩的,必须提前抵押五万两的银子,一者是为了防止有人滥竽充数,明明没钱,还要搅和一把。
二来也是防止有人拍卖过后,突然反悔,让拍卖行承受损失。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我想进这拍卖行,还先要交五万两的银子了?”
“是这样的,唐大哥,不过这银子等拍卖结束是会还给您的,如果您拍下了什么东西,这比银子也可用作抵扣。”
“是这么回事,对了,这拍卖会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申时末。”
“好,明天下午你再过来吧,带我去拍卖行,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的,唐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
第二天的上午没什么事情,唐逸索性带着阿粟出去逛街。
给她买了不少的首饰,水粉,阿粟是第一次看见胭脂水粉,当时就欢喜的不行,唐逸见阿粟喜欢,一连给她买了十几种。
下午的时候,白朗准时出现在了客栈里,唐逸等人由他领着去了拍卖行。
拍卖行离着唐逸住的客栈不算远,走路的话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此刻的拍卖行门口可说是热闹非凡啊,进入其中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门口站着四名侍女,负责招待引领前来的客人。
其中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老远就看见了唐逸等人,赶忙迎了过来。
“敢问阁下可是唐逸唐先生?”
“正是唐某,不知姑娘拦下在下,有何事情?”
“我家小姐吩咐过,唐先生是贵客若是唐先生您来了,让我直接将您领到贵宾房中。”
“呵呵,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不过在下可不是什么贵客,这贵宾房还是免了吧。”
那女子脸上并无异色,开口道:“唐先生,我家小姐还说了,若是您不愿去贵宾房,就让我带您找一个人靠前的位置,算是我家小姐对您肯让出千年黄精的一点心意,还请您务必答应。说完这女子向着唐逸盈盈一拜。
“既然如此,唐某人若是再不答应,未免有些不通情理了,姑娘请前面带路。”
这紫衣女子将唐逸等人引进厅内,寻了一处靠前的座位坐下。
随后那女子拿出一枚小令牌递给唐逸。
“唐先生,请收好此牌,若是想要参与拍卖,只需用元力在这牌子上书写价格即可。”
“好,有劳姑娘了!”
“唐先生,若是无其他事情,我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姑娘请便。”
那女子走后,唐逸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拍卖行,一层从前到后摆放了百十张桌椅。
二楼则被分成一个个小的隔间,显然是一些有身份,地位之人所独享,也就是所谓的贵宾房。
而三楼则只有四个房间,其中三个分别写着骆,钱,孙三个字,那么剩下的那一间,自不必说,这雁翎城内能与三家平起平坐的只有那位县主大人了。
唐逸没等多少功夫,这拍卖厅内就显得有些人满为患了。
而在这时唐逸发现三楼的三间房内,亮起了灯光,显然除了那位县主,三家的人也都到了。
随后只见一位身穿宫装,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上台前,轻启朱唇。
“欢迎各位贵客前来参加此次的拍卖,相必各位事先都已经知晓此次的拍品,但紫嫣在此还是想再为大家介绍几件此次拍卖中的珍品。”
“其一,为东宁府元尘大师所炼制的丹药,三品紫雪丹,一共三颗,对于纳元境界以下的武者破镜大有裨益。”
紫嫣此话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纷,东宁府乃是雁翎城的主府,元尘大师更是府主大人的座上宾。
这位元尘大师若说修为,不过是洞明境界的炼气士,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却让人不敢小觑:四品炼药师。
几乎是整个东宁府炼药师的顶峰,他所制作的丹药,千金难求。
“各位,各位请静一静,下面我要说的拍品是一件兵刃。”紫嫣向众人说道。
“此兵刃是由东宁府百家书府内墨家的观沧月大师用火云晶亲手打造的神兵,火云刀。”
“此刀为凡境界武者使用,刀身一经元气催动,即可化为云雾之态,更可连续斩出三道火刃,每一击皆有一流高手全力一击的程度。”
唐逸听到火云晶一词,便对这位观沧月大师心生敬佩。
火云晶《人间矿物志》排名第七十七位,长于火山口或地下岩浆处,若锻造成兵刃,可使其拥有虚实两种状态。
但锻造颇为不易,锻造此物需用文武之火反复交替,若无数十年的经验,绝对难以把握其中的火候。
“至于这第三件拍品吗,是一件五百年火候的人参。”
底下的众人原本兴趣盎然,但一听只是一颗五百年的人参,顿时意兴阑珊。
人参虽然也算的上珍贵,但是与前两者相比,差的确实有些远。
紫嫣看到众人的反应,开口说道:“看来诸位听到人参两字都有些兴趣索然啊,不过紫嫣的话还没有说完,诸位失望的可有些早了。”
“怎么?紫嫣姑娘,这人参还有何特别之处不成。”一人问道。
“呵呵,这位客人说的对,这人参呀就是有些特殊之处,不过请恕紫嫣先买个关子,各位到时便知。下面我们的拍卖正式开始。”
唐逸一听这话,顿觉此次拍卖或许要有些变化,只怕这人参不是那么好拍的了。
拍卖进行的十分顺利,但除却紫嫣之前说的那三件拍品以外,其他的物品并不出彩,无非是一些字画古玩之流。
值得一提的是,紫雪丹被钱家人以十万两一颗的价格拍走了,而火云刀却被二楼的一位以三十万两的价格给拍走了,孙家人有心想要,却没能争过对方。
好不容易等到了最后的一件拍品那颗五百年的人参。
“刚才给各位卖了个关子,现在可以揭晓谜底了,接下来要拍卖的这颗乃是一株五百年的血参。”紫嫣说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连唐逸都微微愣了一下。
血参乃是人参之中的异种,是只有一株人参长到千年才有可能发生的变异。
其一这株人参必须达到千年,其二在其身边必定有一守护之物。
且这守护之物死于其旁,被其吸收了全部的血肉精华,才有可能长成血参。
对于炼气士而言是强化肉身的至宝,对于武者而言炼脉境界之下可直接提升一个人大境界,但是血参也有其特异之处,对先天一下修炼者只有延寿之效。
“各位,底价二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两。”
“三十万两,四十万两……”一时之间加价之声此起彼伏。
唐逸摇头苦笑了一声,看起来这此这株血参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八十万两!”在钱家所在的屋子穿出一道声音,一时间压下了所有叫价之声。
“呵呵,钱兄,此等灵物八十万两未免有些小气了吧!我孙家出一百万两!”
此话一出,原本还存了些心思争一争的人也打消了念头。
这注定是属于三大家族间的争斗。
“孙大哥说的对,不过小妹以为,一百万两,也不足以吐出这株血参的价格,我骆家愿意出一百五十万两买回这株血参。”
洛桑这话一出,孙,钱两家顿时都沉默了。
紫嫣连续喊了第三次,依旧没有人再加价,一锤定音。
这株血参归洛桑所有。
几乎就在锤落下的同时,三家的人同时从三楼走出。
孙家包房里走出的是一位十分富态的青年,面上始终带着三分笑。这位就是孙家家主的嫡子孙承祖。
钱家包房里走出的是一个十分精壮的汉子,面如冠玉,说实话,他比那位孙承祖的卖相可好多了。这人叫钱斌,是钱家家主的嫡孙。
骆家包房里走出的自然就是骆桑。
孙承祖一见骆桑笑道:“骆家妹妹怎么有心思与我们争啊?据我所知骆妹妹家里好像没有先天高手吧,若这灵参用在后天高手身上,未免有些浪费吧。”
“哈哈,孙家哥哥说的是,不过这灵参可不是我骆家人用,是洛桑要还一个人情。”
“哦?何人的人情需要骆桑妹妹用如此大礼去还呀。”钱斌笑着问道。
洛桑下了楼,走到唐逸身边,一指他:“就是这位!”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