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6章 王国之辉
熟悉的空间紊乱感，眼前的景象变化，艾萨克斯和卡莉亚回到了艾泽拉斯。
守卫传送门的黑暗圣堂武士中多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他更高大，气势也更阴沉，“参见大人。”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你在战争中的表现让我很满意，阿卡玛。”
“真是的，他明明效忠的是我，却被你支使来支使去的。”卡莉亚撇嘴道。
艾萨克斯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之间还要区分你我吗，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做出很委屈的表情。
“呵呵，那你那几个红颜知己呢，算是我的什么？”卡莉亚一点面子都不给。
对于这个问题，艾萨克斯只能干咳了两声，不予作答。
他将视线转向阿卡玛，这个高大的破碎者一直面无表情，“既然你在这里，那么瓦莉拉呢，她应该也回来了吧？”艾萨克斯问道。
作为能力和职权有些相似的两个组织，幽灵和黑暗圣堂武士自然有交互，双方合作过几次行动，成效很不错。
“是的，大人。”阿卡玛惜字如金。
从前往破碎群岛开始艾萨克斯就再没有和瓦莉拉直接见过面，总是靠其他幽灵传递消息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些事情要当面说。
艾萨克斯刚想去找瓦莉拉，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毕竟卡莉亚就在身边，虽然她曾经申明她不管他的私生活，但显然带着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去见另一个是不太合适的。
“瓦莉拉？那个不喜欢穿腿甲的女盗贼？”卡莉亚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你跟她应该不算陌生人吧。”艾萨克斯挠了挠头。
“我当然知道她，”卡莉亚凑到艾萨克斯面前，“虽然我知道你很多的秘密，但要说你那些龌龊事，显然还是她最清楚。”
“如果你一定要用‘龌龊’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情报机构的正常事务，那就请便吧。”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哦？”卡莉亚故意拉长了声音，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现在问起她来，是打算去见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是你的得力下属，总不能太疏远她。”
艾萨克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
阿卡玛被安排回德拉诺修整，成功完成任务的他会获得奖赏，大抵上是一份精纯的虚空精华和邪能本源，然后实力增强的他会更好地为艾萨克斯和卡莉亚效力。
阿卡玛的忠诚根本在于他的族群，所以反倒可以放心地赐予他力量。
幽灵总部也就在洛丹伦的地下城，这几年来进行了数次扩建，加装了大量安保设施，招聘了一些文职人员，已经彻底有了一个情报中心的感觉。
由于时空管理局的存在，艾萨克斯对这个世界的局势有着绝对的掌控，因而幽灵的工作重心主要是东部大陆以及洛丹伦国内，并且已经形成了一套收集各方情报并阶段性汇总的成熟制度，比如如果艾萨克斯想的话，他可以很快就知道斯坦索姆附近某个小领主马库斯男爵的十七位情妇的名字。
没错，就连艾萨克斯自己都觉得幽灵的触手是不是太长了一些，一旦普通人都能够使用的全息隐身装备普及，能获取的情报信息简直超乎想象，要知道绝大多数人类都没什么超凡能力，一个隐身的幽灵可以肆无忌惮地潜入一个贵族领主的庄园，毕竟他的隐形装备是基于圣光水晶繁叶之影的原理制造的，完全不涉及奥术能量，法师们常用的基础侦测隐形法术毫无作用。
换言之，现在整个王国对幽灵而言几乎没有秘密。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突然极具提高的科技水平与洛丹伦现有的社会状态不不匹配，而这种不匹配不只是存在于军事领域。
但是艾萨克斯对此有些兴趣乏乏，一切隐秘和阴谋手段的根本原因是直接力量不足以达成目的，如果他十几年前就有现在的实力，那么直接就把伪装成普瑞斯托领主的耐萨里奥摁在地上捶了，又怎么会觉得无冕者都不可靠，偷偷摸摸地让瓦莉拉组建了幽灵。
洛丹路内部的事务已经不值得他再去操心了。
幽灵是一把影藏于权力之中的致命匕首，而这把匕首理应握在这个国家的最高管理者手中，因而幽灵最终也是要向阿尔萨斯负责，就好像无冕者之于泰瑞纳斯，只不过阿尔萨斯这小子的能力还需要多多打磨。
想到这里艾萨克斯不由摩挲自己的下巴，明明只比阿尔萨斯大两岁，但自己完全就是以和泰瑞纳斯类似的角度看待他。
在幽灵总部艾萨克斯并没有找到瓦莉拉，只见到了萨萨里安，而据这个年轻人所说，瓦莉拉只是匆匆回来了一趟，就又离开，说是去负责吉尔尼斯那边的任务。
“她好像在躲你。”卡莉亚似笑非笑。
艾萨克斯叹了口气，聪明的女人有多麻烦在卡莉亚身上有绝佳的体现。
“让我猜一猜……无非也就是后院起火，很大的可能是你另寻新欢，但是瓦莉拉理论上应该不会和母龙或是人类产生矛盾……”她将手指贴在红唇上，这是个很诱人的姿势。然后突然凑到艾萨克斯耳边，湿润的气息轻拂他的耳垂，“是风行者姐妹吧，是那个两个灵魂寄托于一个身体的，还是说……全部？”
艾萨克斯以手抚额，“奎尔萨拉斯之战后我和温蕾萨只见过几次面。”
“也就是说她那两个姐姐已经被你吃到了。”卡莉亚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两个灵魂，一具身体，感觉是不是很独特？”
艾萨克斯：“……”
卡莉亚当然有醋意，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一直很有分寸，知道该怎么撩拨艾萨克斯而不引起他的反感。
两人回到了王宫之中，卡莉亚一直都对那一夜充满了好奇，艾萨克斯还没有脸皮厚到详细讲述自己的体验，他直接一挥手，不容拒绝地说道：“你去见父王和母后吧，毕竟你也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卡莉亚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听话地离开了，从当初摆脱恐惧魔王的控制时，她就已经决定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和卡莉亚分开，艾萨克斯向着圣剑祭坛的方向走去，这座王宫里可不只有一位国王，还有一位大帝。
斯多姆卡·灭战者当年是随着白银之手一同现世的，只不过对人类而言这把剑的象征意义大于其神器的本质，没有人有资格使用它，只能供起来。
但如今情况早已不同。
但等他转过走廊一角，却突然看到了阿尔萨斯，而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材妖娆的黑发少女。
奥妮克希亚，现在的奥特兰克女王，当然她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黑龙公主。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艾萨克斯有些奇怪。
“我昨天才回来，累的直接睡了一觉，刚刚才醒，想着去见下父王，结果刚一出来就遇到了卡特拉娜小姐。”阿尔萨斯道。
他可是知道奥妮克希亚真身的，并不是每个人类都像艾萨克斯这样能有对一头人形母龙动念头的勇气。
“话说，似乎你们的婚期也快到了吧。”阿尔萨斯突然带起了一丝奇特的笑意，“东部王国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夫妻，我就不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
他冲艾萨克斯挤了挤眼睛，接着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艾萨克斯和奥妮克希亚。
等阿尔萨斯走远，艾萨克斯看向黑龙公主，“耐萨里奥有主动跟你或者奈法利安联络吗？”他几乎每次见到奥妮克希亚的开场白都是这句话。
收留黑龙公主，让她做奥特兰克女王，甚至订婚，其本质目的都是为了引出死亡之翼，黑龙王竟然奇特地失踪了，就连青铜龙们都找不到。
“没有。”奥妮克希亚回答道，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关于这场对抗恶魔战争的情况已经传回了洛丹伦，黑龙公主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更加强大了。
“那奈法利安现在是怎么把备好的源质锭交给耐萨里奥的？”艾萨克斯微微皱了下眉头。
“以前是通过一道我们完全不知道通向何处的法阵，父亲偶尔会传来只言片语的命令。”奥妮克希亚怯怯地说道：“但现在那座法阵也已经失效了，不知道是因为源质锭已经足够，还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
艾萨克斯沉默不语，他现在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引出死亡之翼的计划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这其实也不出意外，毕竟当初定下这计划也只是无奈之举。
营造出奥妮克希亚控制住洛丹伦联盟的假象，从而让死亡之翼主动联系她，这已经行不通了，以艾萨克斯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死亡之翼不会蠢到认为他这样的存在会因为美色而被奥妮克希亚控制，这就好像一只狗头人成为了部落大酋长一样可笑。
艾萨克斯看向奥妮克希亚的目光立刻就变了，这样一来，黑龙公主就没什么价值了，难不成还真与她成婚？养这头母龙已经好几年了，总该收回点什么。
这样的目光让奥妮克希亚心里发毛，因为她感觉他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动物，她目露哀婉的目光，双手捂胸，楚楚可怜的令人心颤。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奥妮克希亚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一个皇家卫士的出现拯救了她，“艾萨克斯殿下，国王陛下让您去王座厅一趟。”
“我知道了。”艾萨克斯微微点头。
他用带有深意的目光看了奥妮克希亚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推开王座厅那厚重的大门，艾萨克斯看到泰瑞纳斯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卡莉亚和阿尔萨斯分别站立在两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艾萨克斯明白了，这是一场皇室内部的会议。
“父亲。”他道。
“你来的正好，我的儿子。”泰瑞纳斯道，他腰板挺直，声音沉稳而有力。
他看向他的三个子女，“从洛丹伦诞生的那一刻开始，米奈希尔这个姓氏就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最高荣光，我们必须为这个国家负责，为洛丹伦的人民负责，这也是我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他停顿了下，然后再度看向艾萨克斯，“在此之前我必须了解一下，我的儿子，我听说这场战争几乎是你一个人力挽狂澜，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艾萨克斯思索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合适的说法，“如果我想做什么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有限的几个存在能够阻拦我。”
卡莉亚和阿尔萨斯如常，他们已经有了这个概念，甚至觉得艾萨克斯谦虚了。
老国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当然不会怀疑艾萨克斯的话，甚至知道自己这个长子生性谨慎，在评价自身时总是采取最保守的态度。
“原来如此，那么你确实不适合坐这个王位，或者确切地说，这个王位容纳不下你。”他微微一笑，“你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依仗了，自然也没有必要站到前台来。”
“的确如此。”艾萨克斯点头。
“那么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下和周边国家的关系，以及洛丹伦在联盟中的地位了。”老国王意味深长地说道。
艾萨克斯本身的存在就是洛丹伦的超级武器，而拥有超级武器的国家和不拥有超级武器的国家显然不可能是平等的。
0627章 至高王
艾萨克斯感觉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
“你的力量既然存在，就不可能被无视，因为你天然就和洛丹伦密不可分，”泰瑞纳斯用一种莫名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人类史上第一人，我想如果你愿意，实现昔日阿拉索帝国的版图绝非难事。”
“但一个以武力维系的庞大帝国必定是无法持久的，即便能维持统治，也必将陷入长久的动乱，而死亡与灾祸也将连绵不绝。”艾萨克斯道。
“没错，所以应该换一种方式。”泰瑞纳斯点头表示同意，“你不坐这个位置，那么就是阿尔萨斯和他的子孙来完成这份伟业，但说实话，他现在还不能算是一个成熟的王者，我们必须为他铺平道路。”
老国王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在与艾萨克斯说话。
“没错，这小子傻头傻脑的，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有所长进。”艾萨克斯看向自己的兄弟，带着笑意。
被父兄如此评价的阿尔萨斯很不忿，刚想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似乎无话可说，于是又蔫了下去。
父亲的威望和经验他是万万比不了的，而兄长……鬼才会将自己和这个怪物比较！
一旁的卡莉亚掩嘴偷笑。
“超凡层面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泰瑞纳斯想起十几年前人类诸国的高端战力也不过是英雄级，不由唏嘘感叹了一番，“但是做了七十多年的国王，我应该还算是精于此道，阿尔萨斯，我的儿子，在你加冕为王之前，我们会尽可能地为你扫平一切阻碍。”
泰瑞纳斯是一个宽厚的长者，但他也是位称职的国王，而一个合格的君主必然具有野心。
“这是要对吉尔尼斯动手了吗？”卡莉亚出声道、
这显而易见，艾泽拉斯目前还超不出地缘政治的范畴，自第二次兽人战争开始，这片大陆维系数千年的格局就开始分崩离弃，如今联盟内部几乎就是一家独大。
绝大部分的人类国家都在北大陆，而相比之下南大陆完全就不能被认为是人类的土地，作为唯一建立在南大陆的国家，暴风王国实际控制的土地比较有限，除了一个体量巨大的暴风城之外也就是埃尔文森林以及周边部分地区。
有着丹莫罗雪山和海峡的阻断，暴风城天然就有一种光荣独立的感觉，在原本的历史中，这种地理隔绝造就了这个国家的幸运，在第三次战争中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于北方诸国几近覆灭后成为联盟新的核心，但在这个时空，这却使得暴风城远离联盟的权力中心，颇有些人畜无害的感觉。
那么对现在的洛丹伦而言，周围的不稳定因素就只剩下一个。
“没错。”面对卡莉亚的提问，泰瑞纳斯缓缓点了点头，“这场战争中连兽人都在为保卫这个世界出力，吉尔尼斯却未发一兵一卒，显然吉恩·格雷迈恩的短视与傲慢会将他的子民带上绝路。”
这是一个绝好的借口，并且是吉恩主动送上的。
国家之间本就没有交情可言，只有纯粹的利益关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最直接的逻辑。
“所以就用从阿苏纳撤回的军队入住吉尔尼斯，逼迫格雷迈恩下台，然后让吉尔尼斯人进行全民公投？就像几年前的北吉尔尼斯共和国一样，自愿加入洛丹伦？”阿尔萨斯问道。
“情况并不相同，”艾萨克斯轻轻摇了摇头，“银松森林那片地区大部分属于吉尔尼斯实权贵族的领地，对格雷迈恩王室的认同感并不强，而那场瘟疫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这些条件吉尔尼斯都不具备，格雷迈恩现在控制的都是他们家族经营数百年的领地，那里的人民已经具备了独有的文明特征，你这种方式已经近乎等同于直接入侵，必然会引起极大的反抗。”
“那该怎么办？”阿尔萨斯立刻问道，不懂就问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
“这次的罪责显然只局限于吉恩本人。”泰瑞纳斯提醒道。
阿尔萨斯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他若有所思，“以人类诸国现在的制度，王室与其人民紧密不可分割，我们可以出兵介入吉尔尼斯，逼迫吉恩·格雷迈恩退位，让他的儿子利亚姆继位，利亚姆与他的父亲不同，我们可以要求他开放封锁，甚至可以在吉尔尼斯驻军，当军事和经济都落入我们的掌控之时，那基本就和直接并入洛丹伦没有什么区别、”
他答对了，“这才是一个统治者该有的思维。”泰瑞纳斯微微颔首。
阿尔萨斯看向艾萨克斯和卡莉亚，发现他们都是一副赞许的表情，他不禁想挠头了，原来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想到这方面的？
果然米奈希尔家除了自己都是怪物啊。
一场简单的家庭会议，决定了一个王国的命运，洛丹伦对吉尔尼斯的优势几乎是全面的优势，后者几乎无法反抗之力，吉恩·格雷迈恩自以为一堵格雷迈恩之墙就能保护他的国家，这简直天真的可笑。
洛丹伦这几年发展的实在太迅速了，一般来说生产力的急速发展必然会带来社会阶级的变动，但因为起决定性的高级生产资料都在艾萨克斯掌控中且其他人无法复制，米奈希尔王室的地位不可撼动，并且这种状况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让吉恩退位将会在之后的联盟会议中由诸国联合决定。”艾萨克斯道“但是对吉尔尼斯的军事控制必须首先进行，你认为派谁去比较合适？”
“加里瑟斯，或者我亲自去。”阿尔萨斯毫不迟疑。
圣骑士在洛丹伦高级将领中的占比非常高，但他们显然不适合这种微妙的任务，这时候一个能干脏活的人就显得非常宝贵，这就体现出泰瑞纳斯的高瞻远瞩，当初即便加里瑟斯为人傲慢自大，风评不佳，但他也将其任命为北方军团的统帅。
艾萨克斯微微点头，“那就由我和你一起去，幽灵这些年对吉尔尼斯的渗透做的还是很到位的，是时候启用那些布置了。”
这也是让阿尔萨斯熟悉一下幽灵的运作机制，毕竟这个情报组织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
“那我也去吧。”卡莉亚优雅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卡莉亚当然不是对吉尔尼斯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总是在外域面对那些恶魔和邪兽人还是很无聊的。
“关于幽灵和无冕者，你打算怎么安排？”泰瑞纳斯突然问道。
随着幽灵的不断壮大，这两个情报组织之间已经有不少职能冲突的情况，这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可以合并，但那样并不太合适。”艾萨克斯思索了一下，“毕竟情报组织需要保证人员的纯粹性，所以我建议还是具体划分一下职责，比如说幽灵负责国内，而无冕者负责国外情报。”
泰瑞纳斯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
“对了，”艾萨克斯看向阿尔萨斯，“等会儿你去圣剑祭坛找下索拉丁大帝，看看那个老家伙愿不愿意把圣剑传给你，我想问题应该不大，他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传人。”
“你是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了吗？”泰瑞纳斯目光如炬。
“没错，每场联合作战之后都会有一场惯例的庆功仪式，在联盟首领齐聚之时，让阿尔萨斯宣布自己继承了斯多姆卡显然是最合适的，毕竟他还是这场战争中的总指挥者。既然要完成帝业，那么就必须先成为联盟的至高王。”
“至高王？”泰瑞纳斯神情微动，“诸王中的第一人，倒是不错的称号。”
……
吉恩又做噩梦了。
在梦中，他独自一人在黑暗的丛林中狩猎野兽，唯一的武器只有手中的猎枪，连一条猎狗都没有，在他神情紧绷之时，突然间一条凶狠而致命的野兽跳了出来，这是一头半人半狼的怪物，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吉恩疯狂开火，却阻挡不了它扑向自己的喉咙……
然后他就醒了。
吉恩坐起身，这种程度的噩梦虽然不会过多地干扰他的思维，却能打扰他的睡眠，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而这种焦虑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北方的那个国家。
他固执，给人以凶狠而无礼的印象，但这其实是在掩饰他内心的虚弱。他的父亲让吉尔尼斯走向辉煌，但他却让这个国家直接就失去了近一半的领土，而他甚至不能阻止这种分裂。
吉尔尼斯内部已经开始流传一个说法，那就是这个国家是不幸的，离天堂太远，离洛丹伦太近。
“父亲！”卧室外面传来呼喊声。
是利亚姆，他唯一的儿子，“进来吧。”吉恩强打起精神。
利亚姆没有继承格雷迈恩家族标志性的灰黑发色，他的头发和他母亲一样是棕褐色，似乎也正是如此，他没有格雷迈恩家族与生俱来的那种固执而暴躁的脾气，吉恩虽然认为他有时候过于天真，但对这个儿子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
利亚姆闯了进来，而吉恩也从床上起身，他发现王子一副心事重重而又竭力掩饰的样子，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格雷迈恩之墙那边传来消息，洛丹伦出兵了。”利亚姆声音干涩。
“什么？”吉恩一愣，但随即勃然大怒，建立格雷迈恩之墙的目的本质上只是自保而已，表明断绝与洛丹伦的关系，但该死的米奈希尔家族竟然得寸进尺！
“这是侵略！”吉恩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床柱上。
“而更糟糕的是，紧接着的第二个消息就是格雷迈恩之墙陷落。”利亚姆苦笑。
这毫无疑问是更重大的消息，吉恩脸色直接白了一下，“这怎么可能，那座墙可以抵挡数十万大军！”
利亚姆不由叹了口气，他的父亲在主观上甚至不愿意了解洛丹伦这些年的变化，但他不一样，对于以冷兵器为主的军队而言，格雷迈恩之墙确实不可逾越，但这种不能移动的工事对洛丹伦军来说就是个笑话，且不说那些威力惊人的火炮，光是一艘普通的浮空战舰就足以让人绝望。
本质上来说，这堵花费了无数金币的巨墙只是一个精神象征而已。
从吉恩当初拒绝出兵开始，利亚姆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也没想到洛丹伦动手会如此之快。
“做决定吧，父亲，如果要战斗，现在就必须立刻开始动员全国，并做好王城失守的准备，而如果要和平……那也必须趁现在还没有进行大规模战斗的时候派出使者、”利亚姆沉声说道、
然而吉恩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很难做出决断。
利亚姆叹了口气，他能理解父亲的苦衷。
就在这时，一名卫兵在门外禀报到：“陛下，高弗雷勋爵求见。”
“他看来也已经得到消息，”吉恩看下他的儿子，“走吧，让我们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利亚姆注意到父亲的眉毛舒展开来一些，这个时候有更多的人商议似乎可以分担他的压力。
高弗雷就在会客厅里等候，即便是深夜，他的装束也一丝不苟，单片眼镜上反射着寒光。
“你深夜来见我，是有什么建议吗，高弗雷？”吉恩压下倦意，有些疲惫地问道。
“想必陛下也已经得知洛丹伦军已经突破格雷迈恩之墙的消息。”
“没错，这是**裸的宣战。”吉恩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要让泰瑞纳斯那老家伙知道，吉尔尼斯不是可以轻辱的！”
“陛下，我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洛丹伦停止入侵，双方归于和平。”高弗雷微微低下头。
“什么方法？”吉恩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方法可能要委屈陛下您了。”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突然消失了。
、利亚姆猛然反应过来，“卫兵！”他大吼道。
但已经太迟了，一个淡淡的纤细身影出现在吉恩之后，冰冷的紫黑色匕首直接贴紧了这位吉尔尼斯之王的咽喉。
“这把匕首名为弑君，它曾经刺入过暴风城先王莱茵的胸膛之中，”高弗雷勋爵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我想陛下您应该不想也它的战绩吧？”
0628章 弱肉强食的本质
踏入吉尔尼斯的王宫，艾萨克斯微微歪了下脑袋，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不过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
说实话，从进入吉尔尼斯再到踏入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进展的有些出人意料的快。
他有意落后阿尔萨斯半个身位，卡莉亚站在他身旁，饶有趣味地看着事态发展。
而在他们面前，是吉恩和利亚姆两父子，虽然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束缚，但显然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
老格雷迈恩须发皆张，“从你的行为我看不出任何符合你身份的高贵与正义，你就这样想置吉尔尼斯于死地？好吧，你得逞了，杀了我吧，吞并吉尔尼斯吧，到时候看看有多少人会为他们曾经的国王复仇！”
他是对着艾萨克斯发出这个悲壮宣言的，他还记得几年前，就是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人逼迫他坐视国土的分裂，吉恩觉得他面目可憎，但这种厌恶的情绪中还隐藏着畏惧。
艾萨克斯没有回话，吉恩似乎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屑的光芒，这使得他更加愤怒，但这种愤怒只能止于情绪。
即便不知道破碎群岛发生了什么，艾萨克斯之前的声望也足以让吉恩明白不能以常人度之。
艾萨克斯还真不是刻意无视吉恩，只不过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都由阿尔萨斯出面应付，这是对他的磨炼，艾萨克斯只是作为指导者旁观。
阿尔萨斯清了清嗓子，“吉恩陛下，首先必须明确一点，并没有人觊觎格雷迈恩家族的王位。”
吉恩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入侵了吉尔尼斯，堂而皇之地进入我的王宫，就是为了跟我说这话？”
“父亲……”他身旁的利亚姆欲言又止。
阿尔萨斯并没有在意这句讽刺，“我们其实是为吉恩陛下你而来，一场足以成为史诗的抗魔战役已经结束，几乎每一个种族每一个势力都浴血奋战，但让我很奇怪的是，吉尔尼斯的军队在哪里？”
“你们自己惹下的祸事，跟吉尔尼斯有什么关系？”吉恩冷冷地反问道。
“这样啊。”阿尔萨斯淡淡一笑，“也就是说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想利亚姆一定是主张出兵的，是吗？”他看向吉尔尼斯王子。
利亚姆一时僵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阿尔萨斯再度一笑，视线转回吉尔尼斯国王身上，“吉恩，”他不再使用尊称，“你老了，该退休了，是时候让更有前途的年轻人上位，我相信利亚姆会做的比你更好。”
此言一出，一片沉寂，格雷迈恩父子都受到了震动、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直接罢免一位国王？”吉恩气极反笑，“即便是泰瑞纳斯那个老家伙也说不出这种话来！想趁着利亚姆年少无知的时候控制他？休想！”
对于吉尔尼斯的处置是早已商定好的，吉恩的反对毫无意义，在现有的情形下，完全可以无视他的意志，而利亚姆只要不是他父亲那样一根筋的蠢货必然最终会接受一切条件，毕竟至少格雷迈恩家族还能保持王位。
阿尔萨斯表现的还不错，艾萨克斯觉得他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他的目光转移到另一边，落在了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贵族身上，高弗雷勋爵，他可以说是吉尔尼斯最大的野心家，从很早就和幽灵特工有接触，而吉恩却视他为左膀右臂，与之相比达利乌斯·克罗雷完全就不像是个合格的贵族。
在得知洛丹伦出兵之后，高弗雷第一时间就采取了行动，控制住了吉尔尼斯的核心，于是洛丹伦军在攻破了格雷迈恩之墙后，就再没有遇到像样的阻碍，一路长驱直入，就像是换防一样的从吉尔尼斯守军中接过了王城的控制权。
对卡莉亚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在这里为阿尔萨斯压阵，艾萨克斯缓缓走出了王座厅。
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艾萨克斯眺望远方，像是在等待日出，“要装作发现不了你是很困难的，瓦莉拉。”他突然用一种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
纤细而柔韧的身躯缓缓浮现，高弗雷能够得到吉尔尼斯国王的单独接见，但只凭他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同时控制住吉恩和利亚姆，他显然是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帮手。
瓦莉拉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碧蓝的眼睛。
“难得你对工作这么上心。”艾萨克斯微微摇了摇头，“洛丹伦一传来消息，你这边就动手的。”
“高弗雷提议的，我觉得可行，就付诸行动了而已。”瓦莉拉声音清冷，不带感情，“怎么，打乱你的计划吗？”
“这倒没有。”
如此迅速地拿下了吉尔尼斯，会显得洛丹伦侵略性很强，理论上更会受到国际指责，但以现在人类诸国的现状，自然完全不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瓦莉拉还是很有分寸的，她只是将格雷迈恩父子控制住，没有伤他们一根汗毛。
“对了，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下，”艾萨克斯注意着瓦莉拉的反应，“我准备将幽灵转交给阿尔萨斯，这个组织本就是设立为这个国家服务的，按道理说不应该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当初创建幽灵时他只负责提供想法，真正招募人手东奔西走的是瓦莉拉，她和幽灵组织的联系显然要比艾萨克斯紧密的多。
“也是，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一群在阴影中做事的人了。”瓦莉拉语气平淡，但艾萨克斯却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他觉得这种气氛有些怪异，但一时间竟然有些体会不出来，“阿尔萨斯最开始必然不熟悉幽灵的运作机制，需要多帮忙……”
“我不会为除了你之外的人效力。”瓦莉拉打断了他。
看着那双隐隐某种光芒流转的蓝色眼睛，艾萨克斯突然恍然大悟，幽灵组织除了是一个向他效忠的情报组织之外，还是联系他和瓦莉拉的主要纽带。
让幽灵效忠阿尔萨斯，那么瓦莉拉和他最直接的关联就不复存在了。
眼前这个女精灵和他的关系显然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即便她总是嘴硬说是为了“薪水”。她对洛丹伦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归属感，她所做的一切本质上都是为了他。
现在摆在艾萨克斯眼前的问题，实际上是该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
艾萨克斯已经能够坦然承认自己有多个红颜知己的事实，但显然瓦莉拉不会愿意做他的金丝雀。
就在艾萨克斯思考着该说什么的时候，瓦莉拉却主动开口了，“也好，我实在也厌烦了替你做各种脏事，能够离开幽灵倒也不错，萨萨里安那小子已经能够独当一，正好我也可以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情？”艾萨克斯有些好奇。
“我打算到处走走，破碎群岛那边的景象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丰富，一定还有神奇的地方和奇特的种族，我想去探索一番，就这样没有特别目的地去冒险。”
她终究天性热爱自由。
“这样啊，回归冒险者的本质，这倒是不错的生活呢。”艾萨克斯微微一笑。
瓦莉拉做出的一切决定他都会支持，去探索艾泽拉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而还有外域以上古之战两个额外的世界，相当于艾萨克斯能够再为她开放新的资料片。
“这个世界很大，很美好，确实值得去看一看。”艾萨克斯嘴角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但别忘了时常到我这里来领薪水哦。”
气氛的突然转变让瓦莉拉有些猝不及防，在她没反应过来，艾萨克斯猛然贴近，取下她的面罩，挑起她的下巴……
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格雷迈恩父子遭受的苦闷与一墙之外艾萨克斯的风花雪月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都是在预料之中，吉恩坚持了一个星期，但并没有如他预料般地获得人民的支持，吉尔尼斯人在发现洛丹伦军队既不惊扰普通民众，也不罢黜格雷迈恩王室，对他们的反感情绪急剧下降，而在被迅速地击溃并俘虏了数个军团之后，任何有保卫国王想法的吉尔尼斯军队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甚至逐渐有声讨吉恩的声音出现，认为洛丹伦在主持正义，毕竟这位脾气急躁的国王可并没有给他的子民留下什么好印象。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克罗雷家族，达里乌斯·克罗雷领主一直声称自己忠于吉尔尼斯，当年的分裂只是因为不满吉恩的暴政，这确实是他的心迹，因而在北吉尔尼斯共和国公投加入洛丹伦之后，他竟然带着家族回到了吉恩治下。
只有他在坚决的反抗洛丹伦的侵略，并且告知同胞长此以往不做反抗那么整个吉尔尼斯都将不复存在，但可惜这都是徒劳的。克罗雷家族实力所剩无几，只需要几台不朽者就可以轻松解决那些仓促招集的士兵，很快达里乌斯公爵和他的女儿都被俘虏。
艾萨克斯嘱咐阿尔萨斯对他们以礼相待，就不再管这事。
吉恩“自愿”退位了，年轻的利亚姆成为了吉尔尼斯国王，他不得不接受安排，因为他必须保证格雷迈恩的王位，而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个实际上比阿尔萨斯还要小一些的新王很悲观，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吉尔尼斯的最后一个国王，甚至连这个王位能坐几年都不清楚。
这也代表吉尔尼斯回归联盟，意味着这个国家之前对洛丹伦的封锁已经全部解除，成为附庸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洛丹伦退兵半个月之后就是新一轮联盟峰会，阿尔萨斯在联盟诸位首领的见证下从圣剑祭坛中拔出了斯卡姆多·灭战者，宣告这把人皇之剑有了新的主人。
艾萨克斯是在塔楼顶端见证这一幕的，这场联盟峰会本质上是在为阿尔萨斯造势，因而他基本不出面，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搂着一个面色有些抗拒又有些羞愤的精灵美人，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到现在都不太习惯和艾萨克斯的特殊关系，但奈何她的姐姐实在是太过于主动，并且以她这种羞愤情绪为乐。
瓦莉拉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她的世界冒险之旅，艾萨克斯如今摸索出了在同时拥有众多红颜知己的平衡之道，基本原则是同一时间只陪同一位，并且自己要是主动而强势的一方。
没有战争时生活就显得有些平淡，又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艾萨克斯突然感受到来自翡翠梦境的呼唤，某个树妖似乎是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他回应了呼唤，这一次前往翡翠梦境用时比以往长很多，并且等他回到现实世界后，脚步有些虚浮，脸上带着回味的表情……
艾萨克斯觉得自己太堕落了，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虽然说已经达到了艾泽拉斯的顶峰实力，但也绝不能被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消磨意志，毕竟这个世界还不是绝对的安全。
他打算回英灵殿，作为泰坦设施的一部分，这种殿堂中所存储的知识超乎想象，让艾萨克斯战力有本质上提高的符文序列只是其中一部分。
但这时候却有一头小蓝龙找上门了。
上一次吃了洛丹伦王城防御体系的苦头，斯黛拉苟萨这回学乖了，再靠近王城的时候就化为人形态，并且稍微展露了下实力新颖注意，然后指名道姓要见艾萨克斯。
“蓝翼栖地出什么事了吗？”艾萨克斯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不是我们出事了，是法罗迪斯宫廷的那些幽魂。”斯黛拉苟萨面色严肃。
“那些幽魂？”艾萨克斯沉吟了一会儿，“难道是潮汐之石？”
“这你都能猜到吗？”斯黛拉苟萨诧异地瞪大眼睛。
“我想他们应该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可以被惦记了。”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斯黛拉苟萨深吸了口气，“阿苏纳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娜迦，他们袭击了法罗迪斯宫廷，幽灵们抵挡不住，潮汐之石被夺走了！”
0629章 丛深渊中而来
“其实这数千年来那些黏糊糊的娜迦就一直在和法罗迪斯纠缠，”半个小时之后，斯黛拉苟萨一边将一小块樱桃馅饼放入口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但他们突然发了疯一样，幽魂们完全抵挡不住。”
因为差不多是饭点，所以艾萨克斯提议不妨一同用餐，边吃边谈，虽然对他自己而言食物已经不再是生存必需品，但这头小蓝龙很喜欢美食，这似乎也是绝大多数年轻龙族的通病。
对食物的渴求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巨龙的身体构造使得他们很难发展出什么美食文化，但本身作为智慧种族又会去追求和享受美食，发现这种矛盾的人自然会善加利用。
斯黛拉苟萨面前的盘子已经快空了，这是她吃的第十四个馅饼，另外还有同级别数量的肉排、浓汤、甜点。
艾萨克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桌上的铃铛，两个侍从以最快速度端上来两个最大号的盘子，一盘龙虾色拉，一盘糖浆松饼，现在已经没有前菜、主菜、甜点之类的区分概念了，基本就是厨房做好什么就上什么，在这片大陆上应该只有这些洛丹伦皇家厨师们知道该如何喂饱一条龙。
艾萨克斯就这么看着这新上的两个盘子在几分钟的时间内逐渐变空，然后被撤走，再次不动声色地摇了摇铃，他的视线落在斯黛拉苟萨依然平坦的腹部，有点好奇她到底能吃多少。
按理说，巨龙变化成人形之后身体素质应该就属于正常的烦人范畴，胃容量不可能和龙形态保持一致，但斯黛拉苟萨似乎有点特殊。
“潮汐之石遗失是多久前发生的事情？”艾萨克斯问道。
潮汐之石被抢夺，消息先要传到蓝翼栖地，再由斯黛拉苟萨带到洛丹伦，这意味着现在潮汐之石现在很可能已经处于数公里深的海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所以没必要表现的太过急躁。
“差不多半个月前，”斯黛拉苟萨思索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些幽魂遮遮掩掩的，直到发现自身实在无能为力之后才告诉祖父！”
半个月前差不多就是联军完全撤出阿苏纳的时候，艾萨克斯神情微动，娜迦的出现其实就代表着他们背后的那个存在伸出了触手，在艾泽拉斯联军对抗恶魔的时候，他们很可能就在一旁暗中观察。
泰坦们对上古之神的封印日渐腐朽，但让艾萨克斯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千须之神最先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不过这种说法好像也没什么道理，无论是克苏恩、尤格萨隆还是恩佐斯，都在尽其可能地隔着封印对外界施加自己的影响，区别只是被发现的早晚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这有种送上门来的感觉。
恩佐斯主动伸出来一条触须，直接将其斩断显然是最下等的做法，应该狠狠地揪住这条触须，拉出他那肥硕的本体。虽然说在不对艾泽拉斯造成影响的情况下彻底杀死一个古神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也应该对其进行最大程度的削弱，并加固封印。
这是身为守护者的基本职责，让这个世界按照泰坦规定的基本秩序运行下去，而这也正是艾萨克斯所认为的当前艾泽拉斯最合适的状态。
“你祖父状况现在怎么样？”艾萨克斯又随口问道。
“祖父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斯黛拉苟萨突然停了下来，如果忽视嘴角的沙拉酱的话整体神情看起来很严肃，“我必须向你表示最真挚的感谢，是你拯救了祖父的生命。”
“塞纳苟斯也在战争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所以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并不一样的。”蓝龙少女摇了摇头。
生命是最宝贵的，塞纳苟斯的存活无论在实际利益上还是感情上对整个蓝翼栖地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斯黛拉苟萨对此很清楚，她无法想象失去祖父是什么情形。
“对了，魔枢那边希望祖父回去。”斯黛拉苟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祖父拒绝了。”
自万年前元气大伤之后，蓝龙一族始终没有恢复过来，而玛里苟斯的疯狂也一直没有消停的迹象。他们当然希望塞纳苟斯这头年龄与实力都并不比蓝龙王差多少的老龙回归族群。
塞纳苟斯应该是在上古之战之前就离群索居，不然他不可能在巨龙之魂的力量下活下来，这么说来他应该和玛里苟斯有什么历史矛盾……
悠久的寿命所带来的一大负面影响就是极其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且基本理不清楚。
看斯黛拉苟萨似乎并不想再吃东西了，艾萨克斯便开口问道：“吃饱了？”
蓝龙少女点了点头。
艾萨克斯向她伸出了手，“既然发生了这么一场抢劫案件，那么最好去询问一下当事人，我们走吧。”
斯黛拉苟萨看了下自己沾染了些油腻的小手，接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就在她的手上浮现，接着破碎化作碎屑消散。用这种方式完成清洁之后，她以一种有些怯生生的姿态将小手放进艾萨克斯手中。
在两人的皮肤接触的时候，斯黛拉苟萨立刻就感到自己被温暖的光芒所包裹，这种光芒似乎能穿透她的整个身体，让她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秒钟，周围的环境也从装饰华贵的王室餐厅变为岩洞，岩壁上有着大量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法力晶簇，而在他们身旁，一座巨大的水晶塔正在缓缓旋转。
“啊哈，新客人！”一个圆滑的声音响起，但很快又惊呼一声，“是大人您来了！请原谅我的失礼……”
“行了，鲁纳斯，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艾萨克斯随意挥了挥手。
在艾萨克斯的授意下，凯拉丽丝并没有将在阿苏纳布设的所有水晶塔都折越收回，而是留下了一座。于是一个艾萨克斯概念中的“旅店”就在阿苏纳诞生。
名为“炉石”的单人折越石已经可以量产，它能够将使用者折越到任何一颗处于艾泽拉斯并公开权限的水晶旁，虽然价钱还比较昂贵，只有中上层的冒险者才能配备，并且充能方式非常繁琐，但炉石却依然逐渐普及开来，毕竟跨越空间的便捷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对于冒险者们来说，破碎群岛是一片完全没有探索过的土地，而这就意味着巨大的机遇与财富，于是联军刚撤走之时就有大量的冒险者折越而来，使得这个简陋的岩洞更直接就具备了旅店的实质意义。
而鲁纳斯，这个最开始成为俘虏，几乎旁观了整场的战争的堕夜精灵，自告奋勇地成为了旅店老板，他表示要用工作来换取法力水晶，他现在已经不再说什么“我的意志坚如钢铁”之类的话了。
这个曾经的半枯法者身躯丰满了一下，穿着一件略显喜感的宽大长袍，颇有些人模狗样的感觉。
艾萨克斯带着斯黛拉苟萨走了出去，来到了一个更大的洞穴，这里已经有了火炉、食品柜和酒架，地面上也铺上了兽皮和地毯，已经颇有一种冒险者之家的样子了。
将这种以一颗普罗托斯水晶塔的旅店开遍艾泽拉斯，很快就会形成一种艾萨克斯非常熟悉并且的模式，这样做也确实有好处，能够将本是乌合之众的冒险者们整合成一股不弱的力量，以这种方式可以将他们快速地集结到艾泽拉斯任何一片被普罗托斯能量场覆盖的区域。
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艾萨克斯还是很期待是不是过了几年，这些冒险者真就有了反攻燃烧军团老巢的战斗力。
走出了洞穴，艾萨克斯就看到了塞纳苟斯，老蓝龙正很惬意地趴在他的法力池中打盹，虽然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活力，但他看起来还是颇为慵懒。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塞纳苟斯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艾萨克斯，“你来啦，我的朋友。”
“你好，塞纳苟斯。”艾萨克斯微微点头，“潮汐之石遗失，这个消息目前只通知到我了吗？”
“我想应该只有你有资格处理这件事情，更何况就算通知其他巨龙，他们也没有能力做什么。”塞纳苟斯道。
他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已经是全面超越龙王的存在。
艾萨克斯沉吟了一会儿，“我还是先去见一下那些卡多雷幽灵吧。”他说。
“法罗迪斯亲王应该和乐意见你的，带他去吧，我的小星星。”塞纳苟斯对他的孙女吩咐道。
在一片废墟中，艾萨克斯见到了法罗迪斯宫廷，毕竟化为幽魂后的他们没有了任何的物质需求，自然不会再像生前那样重视所处的环境。
艾萨克斯之前并没有亲自和这些幽灵打过交道，现在发现他们其实都处于半诅咒状态，但也是这种诅咒使他们维持了稳定的幽魂状态。
周围时不时有不少廖人的声音传来，并且看到目光呆滞或是陷入某种极端情绪的幽灵飘来飘去，法罗迪斯亲王的脸色有些尴尬，“请见谅，阁下，我这些子民中能保持清醒理智的并不算多……”
艾萨克斯点头表示理解。
法罗迪斯王子开始讲述潮汐之石被夺去的经过。这些精灵幽魂的战斗力并不弱，因为化为鬼魂并不影响施法能力，并且还会具备免疫部分物理攻击的特性，他们此前能够应对来犯的海洋生物，但是突然间出现了大量高阶娜迦以及巨大的海巨人，冲破了他们的防线。
抗魔战争结束之后，潮汐之石被这些幽灵继续保存在纳萨拉斯学院之中，娜迦召唤出了一个巨大的海元素生物，掀起海啸，直接冲垮了纳萨拉斯学院，接着潮汐之石就不知所踪。
艾萨克斯明白了前因后果，不出他所料，潮汐之石如今已经沉入海底，除非那些娜迦主动暴露，要找到其非常困难，并且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专业的事情自然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
“等我一会儿。”艾萨克斯说道，他的身体被光芒笼罩，瞬息完成折越，几个小时后又再度出现在蓝翼栖地，身后跟着一个银灰色头发的法师。
“情况就是这样。”艾萨克斯用简单的几句话把具体情况向卡德加描述了一番，“你不久前就操控过创世之柱的力量，熟悉它们的气息，将潮汐之石定位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理论上确实可以，但我认为肯定没那么简单。”卡德加很实事求是地说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足足三天时间，卡德加尝试了各种法术，召集了一批法罗迪斯鬼魂法师帮他布置法阵，结果却一无所谓，而艾萨克斯则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甚至和斯黛拉苟萨玩起了抛接球。
“我要去办点事情，这里就交给你了。”到了第四天，艾萨克斯突然对卡德加说道、
“那潮汐之石怎么办？”卡德加挠了挠脑袋，创世之柱失窃算是一个很大的事情，虽然艾萨克斯目前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就这么离开也不太合适吧？
“实在探测不到的话我建议去瓦尔莎拉找一批德鲁伊来，让他们变海豹去海底搜索。”艾萨克斯很随意地说道：“不过我觉得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再度被光芒笼罩，接着消失了，掌握了主动折越之后，他几乎是说走就走，比能够开启传送门的法师还要干脆。
留下的卡德加呆立了半晌，觉得这家伙越来越神秘了，他到底要去做什么？卡德加猜不出来。
还有所谓“过段时间就不是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虽这么说，但显然不能就这么松懈，卡德加又开始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手段尝试着去搜集潮汐之石的气息，但很不幸，依然没有什么收获。
他不得不考虑让一群德鲁伊变成海豹进行地毯式搜索的可行性了，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但至少可以确保有收获，哪怕只是发现了娜迦的踪迹也好。
0630章 这个世界的真正力量
金属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在广阔的殿堂中回荡，两个巨大的实心铁块相撞，迸发的是一种粗犷的浪漫。
莱因哈特想收回自己的战锤，但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承受巨大的反震之力后一阵发麻，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一瞬间传导了全身，让他陷入了僵直，体内圣能流转，足足花了数秒钟左右才消除了这种麻痹。
而在他对面，一个全身隐隐冒着雷光的钢铁巨人也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看来我得去找后勤部，让他们给我的战锤握柄镀上绝缘层。”莱因哈特活动了下手臂，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钢铁巨人发出浑厚的笑声，“你干脆让他们给你的全身铠甲都喷上反魔法涂装得了，据说他们就快搞出这种东西了。”他捶了锤自己的胸口，“又或者像我一样，重铸一个新身躯。”
莱因哈特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我很抱歉，奥列格。”
他们现在正处于英灵殿之中，在艾萨克斯击败了奥丁之后，这里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天罚军团的驻地，而这个名叫奥列格的钢铁巨人曾经是天罚军团的一名少校营长，也是在阿苏纳战争中天罚军团阵亡人员中的军衔最高者。
英灵殿的主要功能就是接纳勇士的灵魂，让他们不会堕入死者之地，而其中的佼佼者则会被重塑身躯，成为雷铸战士，现在天罚军团也享受了这样的待遇。
但无论是英灵还是雷铸战士，本质上都是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因而莱因哈特依然感到很内疚，也正因为如此，他主动辞去了军团长的职务，自愿降为一名普通士兵。
当然，并不会有人真的会把他当做普通士兵。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现在感觉挺好，我很满意我的新身体，而且脱离了人类身躯，也让我有了新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奥列格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因为一阵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在英灵殿中回荡，这是集结的信号，再然后一个空灵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天罚军团，主人需要你们的力量。”
莱因哈特和奥列格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立刻动身。
他们来到了英灵殿最中央的广场，环顾四周，发现的集结的不只是驻扎在英灵殿的部分天罚士兵，还有造物主军团以及一些维库人英灵。
几个女武神拍打着翅膀悬浮在空中，最中间的那一个要比其他的瓦格里更加纤细精致，但却有着更宽大的羽翼。莱因哈特当然认得她，阿尔托莉雅，天知道这个曾经的女精灵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并且还成了实质上的英灵殿主管，就连新任瓦格里首领赫娅也必须服从她的安排。
“这是一场紧急征召，勇士们。”阿尔托莉雅说道：“我暂时没有办法和你们说太多，请立刻就位。”
“我们现在也已经可以使用晋升之阶了是吧？”一个强壮的维库人英灵问道。
“没错。”阿尔托莉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其边缘往下能看到层层云雾，而就在莱因哈特好奇“晋升之阶”到底指什么的时候，有几个维库人英灵二话不说，直接就跳了下去。
莱因哈特的脸颊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圣光啊，这可是在至少万米的高空之上。
但随着其他英灵和雷铸战士下饺子一般地跳下，他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离开英灵殿的方式。
而在轮到他的时候，莱因哈特一咬牙，也不管这样的交通方式是不是适合他的人类身躯，非常光棍地一跃而下。
急速坠落感让人感到不适，但没有想象中的高空冷风，莱因哈特发现周围有半透明的壁障，接着他的眼前就是一片光明，什么也看不见，再然后，他就感受到一股扑面的热浪。
双脚踩在地面，是柔软的沙地。
视力逐渐恢复，但光芒还是十分耀眼，莱因哈特发现他们正处于沙漠之中，放眼望去尽是漫漫黄沙，只有在很远的地方才有些许建筑的轮廓。
莱因哈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这是在哪儿？艾泽拉斯呈现出沙漠风貌的地方可并不多。
阿尔托莉雅依然漂浮着，姿态从容而优雅，身为女武神自然能够轻松地往返于英灵殿与地面，不会像其他人那么狼狈。
“我们到底要干什么？”莱因哈特抬头向她问道。
“这里是奥丹姆，卡利姆多的最南端。”阿尔托莉雅回答道：“在这片沙漠中有三座方尖碑，而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击败它们的守护者并将其占领。”
任务指示很明确，至于原因就不用过问了，毕竟阿尔托莉雅传达的是殿下的意志，只需要按照命令干活就行。莱因哈特刚想扬起手招呼其他人，却又尴尬地放了下去，他已经不是军团长的。
折越的波动突然再度出现，莱因哈特瞟了眼那个在十几秒内就突然出现的普罗托斯水晶，他立刻就意识到还有其他人要来。
水晶开始波动，很快一个带着牛仔帽的人类就折越而来，然后是两个矮墩墩的壮实身影，其中一个刚完成折越就放开嗓门嚷嚷，“就是这里，穆拉丁，我有感觉！这个死沉死沉的玩意儿终于能发挥用场了！”
“别一惊一乍的，布莱恩，”另一个矮人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你没资格抱怨这玩意儿沉，因为现在是我在背着它！”
是铜须兄弟，另一个家伙似乎也是探险者协会的人，莱因哈特瞟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英灵和泰坦造物们，随后他又注意到穆拉丁背着的一块厚重的金色圆盘，显然这就是矮人们所说的“玩意儿”。
“快看，诺甘农圆盘开始发光了！”布莱恩依然神情激动，“有个惊天的秘密在等着我们！”
自从在艾萨克斯的协助下完成了对奥达曼的探索，诺甘农圆盘就在探险者协会大厅当放了好几年，尽管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很难从其中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么多年来近乎于摆设。
但现在竟然有迹象表明，这片沙漠中存在能与圆盘发声共鸣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得悠着点，布莱恩。”带着牛仔帽的人类开口道：“我们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或许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琼斯小子。看看你的周围，艾萨克斯那小子给我们配备了这么多保镖！我从没有感觉像现在这般安全过！”布莱恩继续嚷嚷道。
“也许吧。”哈里森·琼斯耸了耸肩。
“这片沙漠中有着一座泰坦设施。”阿尔托莉雅缓缓降落，“主人之前可能没说清楚，我现在再重复一边，你们的目标是找到那座设施并探明开启它的方法，但之后就不要轻举妄动，那里面有一个非常可怕的装置，如果你不小心激活了它，就会导致非常可怕的灾难、”
“灾难？”布莱恩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到底是可怕到什么程度的灾难？”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全部消失。”阿尔托莉雅淡淡地回答道。
……
而此时在奥丹姆的数千公里之外，一艘漆黑的浮空战舰正在海面上飞行，在之前的战争中休伯利安号并未遭受什么损伤，因而只需要召集船员就可以立即出动。
艾萨克斯此时就在这艘战舰的舰桥上，凝神思索。
恩佐斯似乎是要提前现世，那么有些安排也必须立刻提上日程，对付古神有一个思路是调集艾泽拉斯本身的力量去对付它们，相当于动用这个星球自身的免疫系统来消灭寄生虫，理论上会将对艾泽拉斯本身的影响降到最低。
永恒之井，这个艾泽拉斯的伤口如今已几近愈合，不可能再从其中抽取太多的能量，而艾泽拉斯本身的绝大部分力量都要维持世界壁障，毕竟燃烧军团才是最直接的威胁，虽然有了守护者权限，但艾萨克斯能够驱使的世界之力依然并不算多。
但泰坦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做了很多准备，可以作为储备能量动用的就有两处，位于奥丹姆起源大厅的生命重塑装置是其中之一，这套装置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将整个艾泽拉斯格式化，也就是清除掉所有的生命体以达到清除古神腐化的目的。
艾萨克斯自然不会让其发挥出既定的功效，但是能格式化整个艾泽拉斯，这套装置中所储备的能量必然是极为惊人，那么作为艾泽拉斯目前唯一在职的守护者，他自然有权力对其进行更合理地利用。
因而他让阿尔托莉雅负责奥丹姆方面，同时拉上了探险者协会，对于考古解谜之类的事情他们显然是最在行的，但艾萨克斯本人却并没有前往奥丹姆，而是让休伯利安号开到了这片在地图上没有标注过的海域。
“殿下，雷达毫无反应，附近没有任何陆地，更不要说新大陆了。”麦特说道。
“先别急着做判断，麦特。”艾萨克斯微微一笑。
陡然间，大量的雾气出现，几乎瞬间就浓厚到宛如云层的地步，将休伯利安号笼罩，一股特殊的气息在天地间弥漫。
“准备战斗！”麦特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显然不可能是正常的天气状况。
然而艾萨克斯阻止了他，“别急。”
他的身体化为了光，下一刻这些光出现在休伯利安号外，重新组成了他的身体。
艾萨克斯悬浮在半空中，淡淡地扫视了下周围，“没有必要这么装神弄鬼的，为什么不坦诚一些呢？”
他话音刚落，云雾就突然有了变化，一番涌动之后，一个熊猫人灵魂浮现，他穿着飘逸的长袍，有一种超然的气度。
“我是少昊，潘达利亚的末代皇帝。”他直接开口，“你们似乎并不是无意闯入我的领地，外来者。”
“看来我也应该做个自我介绍。”艾萨克斯道，不过他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号，而是故意露出了一丝气息。
少昊的从容姿态消失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只不过因为黑眼圈的关系，并不太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变化。
这种与世界的共鸣感……这怎么可能？他接受了四圣灵的力量，战胜了六个煞魔，最终放弃了肉身才达到了类似的状态，才能在某种意义上和潘达利亚融为一体，但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来此地的目的很简单，要取一样东西，那就是位于魔古山宝库中纳拉克煞引擎，所以麻烦你解开潘达利亚的迷雾。”艾萨克斯又道。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那台引擎，事实上他对其已经相当熟悉了。
“这不可能。”少昊断然拒绝。
“为什么?”艾萨克斯微微歪了下脑袋，“现在距离上古之战已经过去了万年，燃烧军团新一轮的入侵也被粉碎，这个世界已经基本安全了。”
“我当初封锁潘达利亚并不只是隔绝来自外界的威胁，同样还是因为潘达利亚有一种独特的邪恶生物，如果不加以限制，很容易就会扩散至整个世界。”
“你是说煞魔？”艾萨克斯眯了下眼睛，“一个死去古神的余孽而已，如果我说我可以解决它们呢？”
0631章 指尖的光芒
“有办法解决煞魔？”少昊突然笑了，“年轻人总是对自己充满自信，当年的我也一样。但你不明白，煞魔和你以往所遇到的任何敌人都完全不同，它们永远无法被真正被消灭，并且会因为你的负面情绪而获得力量，而在你说出这样的话时，就已经陷入了傲慢之中。”
“傲慢？”艾萨克斯面无表情，“我只是基于实际情况做出判断而已。”
少昊叹了口气，“这正是傲慢的可怕之处，它是最容易被忽略，仅凭你自身无法感知到它，因而傲之煞才会是诸多煞魔当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所以呢？”艾萨克斯微微眯了下眼睛。
“你对你的力量充满了自信，但傲之煞本质上就是在借用你的力量，你越强大，它就越无法战胜。”少昊摇了摇头，“回去吧，我是不会散开迷雾的，煞魔如果从潘达利亚扩散，必然会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煞魔横行的根本原因只不过是埋在锦绣谷地下的那颗黑暗心脏而已，它能造成的危害注定不会太大，祸乱潘达利亚已经是极限，毕竟亚煞极已经死亡。”艾萨克斯耐着性子说道：“并且我刚才也说了，我可以彻底解决煞魔。”
“我不会现在就解除迷雾的，这是在拿整个世界冒险。”少昊语气平稳而坚定，显然他的意志不容动摇。
“这就产生了根本矛盾。”艾萨克斯微微歪了下脑袋，“你认为我也会被煞魔击败，但我却并不认为是这样，既然我们都说服不了对方，那么就只能用最直接的手段解决问题。”
他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符文浮现，在他两旁各凝聚出了一名女武神，呈现出通透水晶质感的圣光构建了它们的身躯。
序列-赴死者，非常实用的召唤能力，可以引动光之海洋的力量极快构建出光明元素体，至于元素体的形象则完全基于艾萨克斯的心情，最基本的臃肿体型也好，这样逼真的女武神也罢，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这是要战斗吗？”少昊的目光一凛，“你的举动恰恰证明了你并不能控制自己的傲慢，我会让你知难而退的，年轻人，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无形的气劲开始在少昊的周身汇聚，形成惊人的风暴，一瞬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真气本质上即是灵魂的力量，而少昊早已放弃了肉身，处于纯粹的灵魂状态。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休伯利安号的舰体上浮现出晶莹的护盾，麦特的反应很快，他明白即便是休伯利安号也很难不被这种层级的战斗波及到，必须确保舰体不会受到损伤。
两个光耀女武神急冲而去，而少昊隔空缓缓打出两掌，女武神的身形便在一股巨大的无形之力下急速减缓，接着宛如水晶雕塑一般，体表开始出现裂纹。
但随即，剧烈的爆炸就发生了，这两个光耀女武神本质上就是艾萨克斯制造出来的赴死者，在即将被摧毁时会立刻释放全部能量。
少昊皱了皱眉头，如山岳般的真气凝聚于身前，抵消了冲击，但随即他就发现又有两个新的光要女武神冲到他近前，这位熊猫人的末代皇帝只能再度费力将其击碎，并小心应对其爆炸产生的能量冲击。
而艾萨克斯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在他身边又有两个光耀女武神凝聚完成，制造出赴死者利用的是光之海洋的能量，只要完成符文序列，就等于拥有了稳定的生产线，源源不断地召唤出赴死者大军。
“你不是我的对手。”他淡淡道。
少昊没有回话，这位熊猫人的末代皇帝并不打算就这么认输。真气涌动的愈发猛烈，像是他的心境。
只是源源不断的光耀女武神就让少昊无法分心，也就是说只需要点别的手段就足以让他认清现实。艾萨克斯思索了一下，回想起之前自己从英灵殿中领悟的某种高级符文序列，他伸出手轻轻一点，在他指尖的位置陡然出现了一点光芒。
这点光芒是如此的耀眼，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光和热，它脱离了艾萨克斯的指尖，开始缓缓地自转，并膨胀了一些。
整个天地间都突然多了一丝燥热。
少昊自然也注意到了，“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他厉声喝道。
“你可以称它为太阳核心。”艾萨克斯道，他的注意力也在那个光点之上，仅仅是制造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光点，他的精神力瞬间就消耗了大半，这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光点在胀大，虽然速度极慢，但确实在一点一点地膨胀，仅仅是大了肉眼刚可见的一圈，其能级反应就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艾萨克斯若有所思，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团光点与他之前的使用的任何能力都有着本质的区别，它已经是一团物质——不是高度凝聚的能量形成的那种半物质，而真正意义上的物质。
所谓的“太阳核心”竟然不是一个形象的说法、
并不是只有光暗相互湮灭的时候才会产生物质，纯粹的光明或是虚空也可以做到，并且更为极端。
“够了，住手吧！”少昊不再对抗那些光耀女武神，虽然无法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这个小小的太阳核心的可怕之处，“为什么要动用这么危险的手段？”他厉声问道。
然而艾萨克斯充耳不闻，他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小小的光点吸引了。
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能够力压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的程度，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神灵——泰坦还是不可逾越的差距，并且似乎找不到提升的途经。
但现在，他似乎已经发现了某种可能。
少昊停手，那些光耀瓦格里也不再攻击，熊猫人末代皇帝见艾萨克斯毫无反应，而那个恐怖的光点的能级又提升了数分，他无法想象这其中的能量爆发出来会怎么样，或许又会是一次天崩地裂。
虽然有些荒谬，但少昊确信自己这种感觉，那个所谓的太阳核心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但毫无疑问它可以对潘达利亚造成严重伤害，毕竟他们实际上就在这片大陆的上空。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并且迫在眉睫。
现在任何的疑惑和抱怨都是不可饶恕的，少昊立刻就做出了他所认为的最正确的举动，“潘达利亚的神圣之灵啊，请听从我的呼唤！”他突然高声吟唱道。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休伯利安号的剑桥内就响起警报声，“侦测到十阶能级波动。”
“把警报关了，毕竟我们现在只需要看殿下一人应对即可。”麦特吩咐道。
根据新制定的等阶划分，十阶差不多也就是塞纳留斯这种半神级别，不可能对殿下造成什么威胁，毕竟最高等阶十二阶就是以殿下目前的实力为参照标准。
更何况能级并不等于战斗能力，从过往的一系列战争中即便是普通人类也能看出艾泽拉斯那些高位存在中擅长战斗的并没有多少。
被休伯利安号侦测到的力量接连浮现了，一共有四股气息，化作四只半虚幻的神兽，青龙、白虎、朱鹤、玄牛，潘达利亚的四位至尊天神的化身全部降临。
“少昊，究竟是什么状况让你需要召集我们？”巨大的白虎开口问道，声音宛若雷霆。
“正如你们所见，这位强大的外来者一定要进入潘达利亚，我无法阻止他。”少昊道。
朱鹤赤精已经注意到了那个还处于初生状态的太阳核心，他的能力属性也是光明与火焰，因而能够真切感知到其中的力量，不由大惊失色，“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外来者？”赤精忍不住出言向艾萨克斯问道。
艾萨克斯当然不至于说感知不到四位至尊天神的到来，但现在他没控搭理他们，对于赤精的问题，他只是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噤声。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阻止他吗？”玄牛砮皂穿着粗气问道。
“他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我认为我们应该耐心等待。”青龙玉珑如是说道。
初生的太阳核心又稍稍变大了一些，这种膨胀似乎无法停止，而其中的能级反应已经让四大天神为之侧目。
艾萨克斯注视着这个小小的光点，突然伸出手，太阳核心立刻受到了牵引，在天神们和少昊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没入了他的左胸。
艾萨克斯的身形猛地一震。
身为一名圣职者，他的圣光本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位于灵魂核心，另一部分则是心脏，而在破碎群岛之战前，他就已经成功地将圣光本源彻底半实质化，呈现出彻底的晶化状态。
而现在，真正意义上的物质被注入其中。
艾萨克斯猛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磅礴的力量从他的心脏传递到全身，甚至直达灵魂。
他赌对了，这才是太阳核心的真正作用。
泰坦皆是星魂，想要达到他们的生命层次，那就需要尽量变成和他们类似的存在，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
随着太阳核心的成长，艾萨克斯的躯体也将蜕变，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但对同时掌握时光原力的他来说时间并不算什么，只要找到可行的途经，那么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但这同时意味着他终将抛弃人类的身份，而生物本质的改变带来的问题可不仅仅心理上是否能够接受这么简单。
艾萨克斯收敛起心神，暂时不考虑这些，他看向那四个巨大的生物，“向你们致敬，四位至尊天神，很荣幸能再次见到你们。”
“我们长居潘达利亚，从未离开过，此前应该没有和你打过交道。”白虎雪怒语气生冷地道。
“在多年前我曾经向你们祈求过，并得到了你们的指引，不过我想你们可能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艾萨克斯淡淡一笑。
当初在迷踪岛，他正是靠天神的指引晋升英雄级。
雪怒愣住了，虽然每年有无数的祈求者尝试着与他进行精神层面的沟通，但他还是隐隐记得几年前那个给他一种特殊感觉的外族小子，他教会了他如何控制力量与愤怒。
记忆中的气息与眼前的人类逐渐重合，“是你？！”白虎的眼中露出困惑。
“没错，是我。”艾萨克斯淡淡一笑，“我想我跟少昊之间应该是存在一些误会，我对潘达利亚没有敌意，只是来取一样东西，少昊无法理解，但你们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被煞魔影响的。”
说话间，他开启了艾泽拉斯守护者的权限，与这个世界的意志产生了某种共鸣。
无论青龙白虎朱鹤还是玄牛，都再也维持不住从容的形象，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们一时间有些语塞，既然对方是这等身份，之前又何必祈求他们？
“艾泽拉斯的其他守护者们暂时无法履行职责，我是其中一位的继承者。”艾萨克斯给出了个简单的解释。
一片沉默。
“少昊，揭开迷雾吧。”过了一会儿，雪怒转头看向熊猫人皇帝，“他不会给潘达利亚带来灾难的。”
“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少昊谨慎地说道，但态度已经软化。
“我们四个曾经在翡翠梦境中为生命守护者芙蕾雅效命，因而能够分辨出这些艾泽拉斯守护者的身份。”玉龙道：“你眼前的这位应该是新任的秩序守护者甚至是大守护者，他有能力解决煞魔，给潘达利亚带来安宁。”
“我明白了。”少昊深吸了一口气。
0632章 潘达利亚的黑暗之心
“诸位，请允许我再次借用你们的力量。”少昊对着至尊天神们说道。
他最后带有深意地看了眼艾萨克斯，四天神的话他自然不可不信，但要让他这么简单地就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值得信任，却依然有些许疑虑。
但他似乎一时间又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
四位至尊天神微微点头，与其他艾泽拉斯半神一样，他们与他们所守护的土地是一体的，少昊将自己的灵魂与潘达利亚融为一体，也就具备了汇集并使用四天神之力的能力。
四种不同的力量升腾而起，注入少昊的体内，他的双眼冒出夺目的光芒，神态威严无比，缓缓转过身，抬手对着下方的迷雾轻轻一划。
就好像有一把巨大的无形之刃劈过，大团的迷雾被干脆利落的分开，而他们周围的雾气也在片刻间就完全消散，一片阳光灿烂。
下方是一块生机勃勃的大陆，这就是潘达利亚，一块万年来都未有外来者踏足的土地。
“真是神奇，明明有一块大陆近在眼前，我们却完全探测不到。”休伯利安号里的麦特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艾萨克斯的声音，“麦特，你将休伯利安号开到昆莱山的北部，具体坐标已经记录在这艘船的数据中心里。”
“明白，长官。”麦特立刻回应道。
休伯利安号缓缓开动，而少昊似乎从它的目标方向察觉到了什么，“你是想要拿走魔古族埋藏的宝物？”
“那是造物主留下来用以维护这个世界的设施，只不过被魔古族窃取了使用权限而已。”艾萨克斯淡淡道。
少昊和至尊天神虽然可以被称为潘达利亚的守护神，但显然对这片大陆的隐秘知道的并不多。
“走吧，我来帮你们解决煞魔。”说罢，艾萨克斯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直接看向下方。
潘达利亚大致有五个区域，通过地貌就可以做出明显的区分，而艾萨克斯的目光则落在了最中心的那块区域，锦绣谷。
“你已经可以确定煞魔的根源了？”少昊挑了挑眉毛。
“再明显不过。”
艾萨克斯突然动了，化身为一道光芒，向着锦绣谷疾驰而去，少昊和至尊天神们也立刻动身，紧随其后。
锦绣谷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一片锦绣风光，这里有大量魔古族的宫殿，即便部分已经废弃，但依然有着巍峨的气势。
“这里曾是魔古帝国的核心，即便到现在也依然残存了不少魔古部族。”少昊缓缓介绍道：“如果你说煞魔的根源与魔古有关我并不感到奇怪，但那样的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在下面。”艾萨克斯跺了跺脚。
“你的意思是说，在地下？”少昊若有所思，“这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这并不奇怪。”玉珑晃了晃尾巴，喷出一股鼻息，“从每一次的煞能爆发不难看出这些腐化就是在地表之下传播。”
“只不过我们一直确定不了其真正的根源，我想或许是有禁制或是封印，又可能是我们做出了错误的推断。”赤精道，他的声线始终随和而优雅。
“我可以确信就是在这里，”等四灵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之后，艾萨克斯才继续说道：“一座囚牢封印着一颗黑暗之心，但无法遏制它的腐化气息扩散，这就成了煞魔。”
“我原以为你会像少昊一样一一击败各个煞魔，未曾意料到你竟然溯其根源，不错，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雪怒微微颔首。
四位至尊天神的化身都非常庞大，相比之下艾萨克斯就显得很渺小，但天神们却用平等的语气与他对话，甚至逐渐有了敬意。
“这座囚牢在建立之时并没有考虑过让外来者进入，所以并没有现成的通道，我们必须费点力气，但如果是我来动手的话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和破坏。”艾萨克斯说着，看向玄牛砮皂。
以他现在的实力，在地面上轰出一座深井自然不算什么难事，但那样必定会在附近造成近似于天崩地裂的景象。
砮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就由我来吧。”
“有劳了。”
砮皂走上前，抬起前蹄，当其触碰地面之时，一股无形的震荡扩散开来，再接着，大地就开始隐隐颤抖。
四天神的力量有些近似于四大元素，而玄牛所拥有的自然就是大地的力量。
砮皂身上升腾起内部为棕黑色、外部为白色的光焰，其他人配合地让开位置，他们眼前的地面突然宛如有了生命一般，逐渐隆起，形成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洞穴。
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一些大块头生物向这边聚集过来。
“是居住在附近的魔古族，他们被吸引过来了。”少昊提醒道。
“我来解决。”雪怒傲然道。
巨大的白虎轻松一跃悬浮在半空中，身形陡然膨胀数倍，仰头发出震天咆哮，声波带着气浪席卷而去。
试图靠近的魔古族立刻就退却了，这是一个好战而蛮横的种族，但并不愚蠢。
“我想我找到那个地方了。”砮皂突然出声道。
他收起了力量，地动山摇也随即停止，一切声响也都随之而消失，一时间一片寂静。
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微小而清晰的心跳声，来源正是这刚刚形成的洞穴。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生灵在此地，会发现自己的心跳会逐渐与之同步，接着逐渐失去理智，但在场的诸位显然都不会受到影响。
“这……”少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以想象，如此的邪恶竟然就在离我们如此之近的地方，而我们数万年来也未曾察觉。”玉珑感叹道。
“洞穴的尽头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艾萨克斯率先走了进去，少昊紧跟其后，而至尊天神们则一一缩小自己的体型以便能够进入洞穴——在此地的本就是他们的化身，体型自然可以根据需要变化。
洞穴的尽头是一面黄铜色的金属墙壁，这显然不会是天然形成的矿藏，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面墙壁之后那宛如深渊般的黑暗。
艾萨克斯转过身，“我建议你们在此等候，里面必然极其危险，不只是那些黑暗力量，泰坦留下的设施也会自主攻击外来者，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至尊天神们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对艾萨克斯已经没有任何的疑虑，“你有把握吗？或许我们不应该冒险。”赤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来此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你们大可放心。”艾萨克斯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接应你，”雪怒沉声道：“以防有什么变故。”
玉龙、砮皂和少昊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在众人的目光中，艾萨克斯触碰了那道墙壁，坚硬的金属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出现了一个刚好能让艾萨克斯进入的门户，而在他通过之后又恢复如初。
进入这座泰坦设施，心跳声更加清晰了，几乎可以说是宛如洪钟一般的回响，这是一个宽广的空间，在其正中央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方体匣子，粘稠到宛如液体般的漆黑能量不断匣子的缝隙中低落，渗入地面之中。
艾萨克斯微微摇了摇头，情况如此糟糕，不过也并不出乎意料。
“侦测到外来生命体，正在启动防御程序……”艾萨克斯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古板的机械声。
他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钢铁巨人，这个泰坦造物应该就是这里的看守者。
“进行身份验证。”艾萨克斯也不多话，他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和泰坦造物们打交道。
“身份确认，秩序守护者，无进入权限……”
显然即便是守护者也不被允许进入这里。
这个泰坦造物的个人理智少的可怜，完全是古板地按照程序行动，艾萨克斯懒得再废话，抬手打出一道强横的圣能冲击，巨人当即被击飞，身躯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随即瘫倒，躯体不断抽搐，显然是受到了严重损害。
艾萨克斯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夺目的光芒将这个看守者的身躯笼罩，接着消散无形，艾萨克斯将它折越回英灵殿，那里的英灵工匠会修好它，更改它的内置程序并赋予它足够的智慧。
接下来就是那颗黑暗之心。
艾萨克斯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颗墨蓝色的水晶，他将其捏碎，接着一个同样是墨蓝色的传送门出现在他面前。
“把娜塔莉和萨拉塔斯带过来吧。”艾萨克斯对着传送门说道。
“稍等。”传送门里传来卡莉亚的声音。
没过多久，恶魔少女就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而她身后跟着艾萨克斯点名的两位，而她们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个浮空的方体匣子上。
“这是……”萨拉塔斯，这个曾经的古神再也维持不住以往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姿态，“天哪，这竟然是亚煞极的心脏！”
她的情绪颇为激动，有种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烧。
亚煞极，曾经的古神之一，很可能还是最强大的那一个，它死于阿曼苏尔之手，给艾泽拉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同时让泰坦们明白这些寄生者是无法被轻易消灭的。
“看来你又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卡莉亚对着艾萨克斯微微一笑。
“又要麻烦你了。”艾萨克斯耸了耸肩，“原本就有一颗黑暗之星，现在又多一颗黑暗之心。”
煞魔的根源就在于这颗亚煞极的心脏，只要将其带离潘达利亚就可以让这片土地不再受到煞魔的困扰，而又有什么地方比德拉诺更合适呢？一个没有星魂的破碎世界，几乎可以说是古神的绝地。
“怎么说，还是就这样传送过去？”卡莉亚伸出小手在艾萨克斯眼前晃了晃。
“最好小心点，虽然只是一颗心脏，但我怀疑它还可能残留着生前的意志……”
“亚煞极已经死了，死的很彻底。”萨拉塔斯突然打断了艾萨克斯的话，这家伙现在是一个颇为妖艳的女精灵形象，也不知道模仿的谁，“所谓的意识只是高纯度虚空能量凝聚后产生的而已。”
她突然转过身来，双目灼灼地看向艾萨克斯：“我需要这颗心脏，有了它的力量我就不再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可以……”
“现有的三个古神就已经对这个世界造成巨大威胁了，”艾萨克斯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些许嘲弄，“你觉得我会再让一个新的古神诞生吗？”
收留萨拉塔斯，仅仅是因为可以通过她了解虚空的神秘之处，艾萨克斯从没有放松过对她的警惕。
“听着，就算是吞噬了这颗心脏的全部力量，我也不可能再具备寄生这个世界的能力，对艾泽拉斯也不会有任何的威胁。”发现娜塔莉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萨拉塔斯急忙解释。
“哦？”艾萨克斯表情微动。
“我可以彻底地效忠于你，”萨拉塔斯语气急迫，“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帮你去对付我那些曾经的兄弟。”
“这样啊。”艾萨克斯不置可否，他转而看向卡莉亚和娜塔莉，“你们先把黑暗之心传送过去。”
传送进行的很顺利，亚煞极之心虽然蕴含着庞大的能量，但传送它对拥有萨格拉斯权杖的卡莉亚来说并不是难事，就在萨拉塔斯想要跟着卡莉亚和娜塔莉通过之前那道传送门返回德拉诺的时候，却被艾萨克斯拦住、
“你不是说要为我效力，对付你那三个兄弟吗？”艾萨克斯歪着头，用一种剥削者的目光看着萨拉塔斯，“先别急着走，现在正需要你。”
0633章 雷电再度长眠
这个密室是泰坦亲自建造的，对亚煞极之心的压制不可以不说是有效，事实上这颗黑暗之心数万年来都处于休眠状态，没有能量的补充，它就只能慢慢干枯，或许终有一天会完全失去活性。
毕竟仅仅是些许的气息泄露，也化成了困扰潘达利亚近万年的煞魔，这东西完全称得上灾祸根源，显然即便是已经彻底死亡的古神也具备巨大的威胁性。
将半枯萎的亚煞极之心传送去德拉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何处理它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动用时光之力将对其的封印延长或许是一个妥善的方案，但显然那样并不会有什么收益，而如果想从亚煞极之心上研究些什么，那就需要万分小心，毕竟些许力量注入这颗心脏之中就能产生非常可怕的怪物。
对卡莉亚和娜塔莉·瑟琳至少还可以略微放心，她们不至于玩火**，但另一位却是纯粹的不稳定因素，一个陨落古神的根本需求是什么？她最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萨拉塔斯委屈巴巴地看着艾萨克斯，“你这是什么意思？”神态像是一个得不到鱼干的小猫。
“你难道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艾萨克斯转过头去，“已经有一个家伙冒出头来了，而且还是最狡猾的那一个。”
“恩佐斯？”萨拉塔斯很是讶异，“这怎么可能？不到最后时刻他应该都不会表露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道呢。”艾萨克斯不置可否，“古神也不是不会失误，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萨拉塔斯还想说什么，却被艾萨克斯打断了，“好了，外面还有其他人，我无法向他们解释你是怎么出现的，所以还是变成易于携带的样子吧。”
识时务是古神的优点，萨拉塔斯乖乖地闭嘴，身形化为黑色的雾气，接着再凝实成一把紫黑色的匕首。
这充其量只是一把仪式匕首，怪异的式样完全不利于穿刺和劈砍，用铁炉堡矮人的话来说，用这样的武器战斗还不如用一把扫帚。不过话说回来，应该也不会有人真的愚蠢到用萨拉塔斯进行肉搏。
艾萨克斯握住萨拉塔斯的柄部，微弱但又精纯的神圣力量从他手中涌出，在萨拉塔斯表面形成了淡银色的镀膜，这是一种简单的伪装，可以完全隔绝萨拉塔斯的虚空气息，甚至让它看起来像是一把神圣武器。
这样的话，它就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艾萨克斯随手将萨拉塔斯挂在了自己腰间，接着缓步向外走去，金属墙壁再度自发裂开，形成了一道门户。
少昊和至尊天神依然等在外面，“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种腐化的气息了，难道已经解决了？”熊猫人的末代皇帝出言问道。
“是的，潘达利亚的煞魔应该从此刻开始就会逐渐衰落，并且不再无法被杀死。”艾萨克斯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冒昧地问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玉珑忍不住问道。
“将亚煞极之心转移到了一个更合适更坚固的囚笼，如果不出意外，它将不再能够对艾泽拉斯产生丝毫的影响。”
看他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四位至尊天神交换了下颜色，“如果潘达利亚的和谐与宁静就此降临，那确实是一件好事。”赤精道。
“然而这恐怕并不能实现。”雪怒指出，“既然迷雾已经散开，那么潘达利亚与外界再次相连，其他种族的混乱与纷争终将影响到这片土地。”
“但至少没有煞魔了。”艾萨克斯微微摇了摇头，“你们早就应该明白，潘达利亚不可能一直与世隔绝，总有必须开放的一天，而越早开放你们才越能够融入这个世界。”
他话锋一转，“既然解决了煞魔的根源，那我就必须告辞了，我来潘达利亚其实是为了魔古山宝库中的泰坦设施，必须将其应用于对抗这个世界的敌人。”
“去吧，你的部下此时已经到达了那片雪山之中，正在等待着你的到来。”雪怒说道。
他的本体依然在昆莱山的白虎寺之中，作为与土地本为一体的半神，他自然对休伯利安号的动向了如指掌。
艾萨克斯点了点头，光点浮现，笼罩了他的全身，接着消失无踪。
说走就走，极为干脆。
在他的身形彻底消失之后，四位至尊天神互相低语了几句，接着身形也接连淡化，化为气流消散。
他们在此地的本就是化身。
只有少昊留在此地，熊猫人的末代皇帝静静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顺着原路返回地面，回头看了这不久前才产生的洞穴，挥手打出一掌，顿时岩石崩塌，尘土飞溅，这片地区又恢复成了平地。
随着一声淡淡的叹息，少昊的身影也慢慢淡化，化为一缕清风。
……
艾萨克斯再次出现，是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阳光刺眼，周围是耸立的雪峰，庞大的休伯利安号正悬浮在不远处。
这里便是魔古山宝库的大门。
“殿下。”一队留守在此处的天罚士兵向艾萨克斯汇报道：“舰长大人已经带人攻入了宝库深处。”
艾萨克斯点了点头，因为有另一条时间线的艾泽拉斯，魔古山宝库的所有资料自然都尽在掌握，可以说是毫无危险。
让这队士兵继续留守大门，艾萨克斯进入宝库，他发现麦特的进攻速度很快，无论是守门的魁麟雕像、还是受诅咒者魔封亦或是四王幽魂都已经被击败，直到纳拉克煞引擎所在的房间，他才看到了他的部下。
除了天罚士兵和休伯利安号的陆战队员，还有不少泰坦造物的存在，主要也是他们在忙碌，来来回回地将各种设备拆卸下来。
“你来的正好，大人。”技术专家伯纳黛特看到艾萨克斯后说道：“虽然时隔万年，但这一个纳拉克煞引擎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坏，甚至积攒了一部分能量，但您知道的，缺乏那最关键的核心这玩意儿的功效终究要大打折扣。”
艾萨克斯微微点头，他下一步就是要取回纳拉克煞引擎的能源核心，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要吩咐的事情，“我需要你尝试一下可不可以将这台引擎加装到英灵殿之上。”他道。
“理论上应该可行。”伯纳黛特思索了一会儿，“英灵殿应该还有加装位置。”
“那就交给你了。”艾萨克斯微微点头。
等整个纳拉克煞引擎拆卸完毕，艾萨克斯便离开了这座宝库，回到了那个平台之上。
他抬起头，仰视天空，几秒钟之后猛然冲天而起。
那一天，潘达利亚的居民们看到一道流星在白天划破天空。
艾萨克斯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一座位于潘达利亚西面的小岛。
只是靠近就能感受到雷暴的气息，这里是雷神岛，魔古始皇帝雷神的陵墓。
艾萨克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在上古之战时间线，克罗米带着他用了些青铜龙特有的手段，但现在他可以更直接一些。
他化身的流星直接砸进雷神岛最核心的建筑群，有一头全身电光闪烁的巨大蓝晶翔龙试图拦截，但瞬间就变成了两段焦黑的残躯。
那些有着万余年历史的宫殿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艾萨克斯走出被自己砸出来的坑洞，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向着主殿走去。
这里当然不会没有守卫，那些矗立在广场上、宫殿间的石像竟然开始活动，化身为强大的战士，悍不畏死地冲来，这些都是借助纳拉克煞引擎返摆脱血肉诅咒的魔古族，以自己的生命和全部力量来守卫他们的皇帝。
一柄由纯粹圣能凝聚的光铸长剑在距离艾萨克斯十几米外瞬息产生，在其最中心的位置是一柄完全实质化的小剑，这是来自太阳核心的增幅，光铸长剑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劲，呼啸着切开数个魔古战士的躯体。
而在这一瞬间，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十余次。
这些光铸长剑，以及更多的其他单纯由圣能凝聚的武器，在艾萨克斯的周围形成了一道致命的金色风暴，毁灭任何进入范围之内的魔古，艾萨克斯的行进速度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是谁胆敢打扰主人的长眠？”在即将进入那最深层的空间时，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艾萨克斯身前。
艾萨克斯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挡路者有多强大，而是她们非常奇特，这是两个体型呈现出婀娜线条的魔古，雷神的双后，也是仅有的两个女性魔古。
当然她们本质上也只是石像而已，雷神制造出她们也只是作为护卫，光铸长剑席卷而过，魔古双后便也化为碎屑，她们身躯的坚韧没有得到丝毫的体现。
接下来就是雷神的领地。
这是一片巨大的空旷的地下空间，艾萨克斯刚一踏入就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吾乃雷神，弑君之君，诛神之神！”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无尽的雷光出现，汇聚成了一个巍峨的身影。
显然，万于年前他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而现在又因为艾萨克斯的突然闯入而不得不提前苏醒。
“你已经成功惹怒我了，凡人！”雷神咆哮着，水桶粗细的道道雷光汇聚到他手中，竟然直接变为实质般的感觉，然后向着艾萨克斯甩来。
“闪电之鞭！”
艾萨克斯没有动，符文显现，在他身前凝聚成圆形护盾，雷柱轰击在其上，竟然没有撼动其分毫。
序列-源生之盾。
就在雷神对这种不可思议的防御感到讶异的时候，源生之盾的中心猛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冲击，冲击的力道是如此巨大，以雷神十余米高的身躯竟然都没办法稳住身形，无法法控制的后仰。
而就在这是，比他身躯还要庞大的无情圣光巨刃瞬息间浮现，带着万钧之势当头斩下，如若无物地切开雷神的身躯，几乎直接将他切成两半。
雷神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光芒，这已经近乎是一击必杀了，他原本还想复苏之后重新君临潘达利亚，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如此的可笑。
从他身躯的巨大裂口中可以看到一团冒着电弧的湛蓝色光团，那是雷电之心，他的生命与力量的根源，就这么直接暴露意味着一点，他已经无比接近于死亡。
艾萨克斯的目光也落在雷电之心上，没错，这就是纳拉克煞引擎的能源核心，也是雷神之所以是雷神以及能够统一潘达利亚魔古部族的根源所在。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源生之盾此时并没有消散，往前重重一顶将雷神撞到在地，艾萨克斯走上去，面无表情地伸手掏出了那颗雷电之心，而随着他的动作，雷神的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艾萨克斯对这场快速结束的战斗倒没有什么留意的，也不知是不是提前苏醒的关系，雷神的实力要比基尔加丹阿克蒙德那个层次差上不少，解决他并不需要多大力气。
雷电之心已经取得，但依然并不是离开的时候，艾萨克斯早已感受到这附近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气息，顺着感知他很快就找对了地方、
这是位于地下的一座设施，有一股混乱而怪异的黑红色能量在其中运转，而占据这里的是一群蜥蜴人，这些由魔古族改造出来的怪物已经完全失去了心智。
用了几分钟时间完成了清理，接着艾萨克斯凝聚出一柄圣锤对着地面重重一击，随着轰的一声，一条隐秘的螺旋楼梯出现了，而顺着楼梯走下去艾萨克斯也终于见到了那种怪异能量的来源，这是一个巨人，一个被巨大的锁链困缚，不断被身上触手一般的东西吸取力量的巨人。
他低垂着脑袋，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终于找到你了。”艾萨克斯开口道：“大守护者莱。”
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巨人猛然抬起头，他的双目浑浊一片，没有任何光芒。
“你……又是谁？”他蠕动双唇，很是吃力地缓缓问道。
0634章 重铸
艾萨克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轻蔑，“我是谁并不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莱，你可还有半点守护者的尊严？”
这种嘲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莱又垂下头去，依然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的内在程序到底崩溃到了何种程度。”艾萨克斯继续说道：“作为曾经的大守护者，你不仅没有尽到守护的责任，甚至还任由自己的力量被抽取和用于破坏这个世界的稳定与秩序。”
他看向上方那个巨大的装置，它看起来很古老，却在一直运行，不断地从莱身上吸取黑红色能量，看来整个雷电王座基本表都是靠眼前这个巨人来供能。
“所谓的心能本质上就是被扭曲的灵魂力量，而守护者的灵魂与这个世界密不可分，所以你实际上就是在放任这个世界的力量被窃取，你已经完全辜负了泰坦的信任。”
“泰坦已经死了，万神殿早已不复存在。”莱给出了回应，语气宛如行将就木之人。
“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又如何确信这是真实的？”艾萨克斯嗤笑道。
莱又不说话了，完全没有要交流的意思，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继续开口，“这个世界早已经无可救药了，我们其实就是站在深渊之上，未来一片黑暗……”
艾萨克斯皱了皱眉头，这个曾经的大守护者精神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已经不只是意志消沉这么简单了，任何的语言对他都没有什么效果。
那就只能采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两柄光铸之剑从虚幻的轮廓凝聚成实体，接着一左一右，将束缚莱的锁链斩断，巨人跪坐在地上，也脱离了被吸取力量的状态。
他缓缓站了起来，注视着艾萨克斯，双眼是猩红一片，“你的自大已经让我感到厌烦了，你以为你是在拯救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无可救药？”艾萨克斯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有何胆气敢跟我这样说话，凡人，是因为你所掌握的这么一点力量吗？”莱的气息变得愈发暴虐，“你应该懂得什么叫敬畏。”
“你倒是懂得敬畏，但却像一条狗一样，因为失去主人而惶惶不可终日。”
艾萨克斯的嘲讽效果非常优秀，莱大喝一声，黑红色心能化为闪电，在他的双拳上汇集，毕竟是艾泽拉斯的守护者，即便现在处于堕落的状态也不容小觑。
“你现在就只能用这种扭曲的力量了吗？真是可悲呢。”在面对威胁性暴涨的莱，艾萨克斯依然云淡风轻。
那两柄之前斩断锁链的光铸圣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着莱的身体两侧刺去，却在触及他的岩石皮肤时就瞬间崩碎——这足以说明莱并不是没有挣脱囚笼的力量，他只是没有反抗的意志而已。
身为守护者本就是按照泰坦的命令行事，然而万神殿在覆灭前传出的最后一道信息让莱陷入了迷惘之中，这位大守护者的意志竟然直接垮塌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莱曾经掌握着多种泰坦赐予的强大力量，但现在他所能使用仅剩心能，这种扭曲的力量已经逐渐腐蚀了他的心智，让他变得暴戾而疯狂。
“死吧、”莱双手合并，似乎是要释放什么强力的招式，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连同所处的空间都一同凝固了。
让如此之大的区域的时间停滞，这对现在的艾萨克斯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艾萨克斯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而在他手掌所正对的方向，莱的身前，一个耀眼的光点突然浮现。
借助英灵殿的知识储备，他之前成功地凝聚出太阳核心并引入自己的圣光本源，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心力，但如果只考虑破坏力的话那就简单多了，让光处于能量转化为物质的中间态就会极不稳定，只要稍许的干扰，汇集的恐怖力量就会立即倾斜到外界。
符文序列-聚爆，算是艾萨克斯自己开发出来的一种应用方式。
那小小的光点开始闪烁，其内部的脆弱平衡已经难以维持，似乎能撕裂空间的能量正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艾萨克斯猛然撤去了时间静滞。
莱的面目还有些狰狞，混乱的心能还在激荡，但瞬间他就被无尽的光芒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这整个地下空间。
地动山摇，在这样的密闭空间中，爆炸产生的威力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艾萨克斯自然不可能被自己的力量伤到，不过也意识到犯了一个错误，如果把这里搞塌了还是会导致一些麻烦情况的。
不过好在魔古族的建筑水平足够合格，等一切都平息之后，虽然一片狼藉，地面和墙壁上铺设的金属板都近乎被汽化，但终究没有造成塌方。
再看大守护者莱，他正半跪在不远处，暴虐的心能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岩石的身躯上焦黑一片，甚至还有不少裂纹。
守护者的身躯也并不是完全坚不可摧的。
“你……你怎么可能具备这等的力量。”莱看向艾萨克斯，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因为我可以说是你的同僚。”艾萨克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提尔的继承者。”
莱登突然笑了，“提尔的继承者？那你的时光之力是怎么来的？这是阿曼苏尔的力量，我绝不会认错，因为这份力量曾经归我保管……”
创世之初，万神之父阿曼苏尔将自己的部分力量分别赐予了莱和奥丁，而莱随后又将时光之力赠予了诺兹多姆，与其他泰坦的力量不同，时光之力本质上是一种权限，主体无法分割，所以其他守护者在将力量交给巨龙之后自身也能保留一部分，但莱确实彻底失去了对时光的控制。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的了解。
心能被洗涤，莱似乎恢复了正常心智，巨龙的力量出现在眼前之人手中意味着他所沉沦的这万年来又发生了很多不在泰坦安排之内的事情。
但他已经问不了更多了，受到的创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他眼中光芒逐渐熄灭。
艾萨克斯目睹着这位守护者彻底化为一座石像。
他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和莱打交道，当初在上古之战时间线，他和克罗敏用一种特殊方式处理掉了他，因为他们的本质目的是要将那条时间线的艾泽拉斯纳入掌控，至少是一定时间内的掌控，所以必须消除任何隐患。
但现在，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立场杀死莱。
莱并没有死亡，只是因为躯体受到重大损伤而陷入了休眠，这是泰坦造物们的共有机制。
艾萨克斯对着莱的躯体伸出手，光芒汇聚成线将其缠绕，接着莱的身躯也被同化成光点逐渐消散，与此同时艾萨克斯自己的身躯也在进行同样的过程。
折越完成。
金色的天空，金色回廊，金色的守卫，他现在已经处于英灵殿之中。
“大人，我有一个新的发现要向你禀告……啊！！！”
艾萨克斯回头看向伯纳黛特，这位侏儒技术专家之前已经先一步随纳拉克煞引擎折越回英灵殿，此时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莱。
“这是……”她的声音颤抖着。
“大守护者，莱，你没有看错，这就是他。”艾萨克斯淡淡一笑，并不是很惊讶伯纳黛特的反应，毕竟在普通泰坦造物的眼中，守护者已经是最顶级的存在。
“那他为什么……”伯纳黛特抿了抿嘴唇，说实话跨越时间线来为艾萨克斯效忠已经很考验她的接受能力了，而现在另一个濒死的守护者竟然就在她眼前。
“他的思维出现了问题，并且几近堕落，所以我打算把他恢复到出厂设置。”
“出厂……设置？”伯纳黛特觉得自己头有点晕。
“没错，差不多就是清除他的所有记忆，重置思维模式，让他恢复到刚被泰坦创造出来的时候。”艾萨克斯语调轻松。
伯纳黛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重置一名守护者的思维，也只有这位大人才会产生如此想法吧，并且似乎还是可行的，英灵殿的数据中心中有相应的技术储备支持，毕竟守护者本身也是泰坦造物。
“重置莱的思维需要用到纳拉克煞引擎，你们已经把它安装到英灵殿中了？”艾萨克斯又问道：“还有，刚才你要跟我汇报什么？”
“已经完成了，请跟我来吧，大人。”伯纳黛特回过神来道。
叫来了一队英灵武士，让他们负责搬运莱的身躯，伯纳黛特将艾萨克斯带到纳拉克煞引擎前，这台机器已经被安装在了英灵殿最核心的位置。
一团宛如雾气的光球突然浮现，接着柔和的女声传来，“向您致敬，守护者阁下。”
“这是……”艾萨克斯面露异色。
“纳拉克煞引擎中有大量的意识残片，”伯纳黛特道：“而英灵殿又有着完善的设施，当把引擎接入之后就诞生了这么一个特殊智能，它应该具备主动调动纳拉克煞引擎功能的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帮手，至于它的名字和形象，我觉得应该由您来决定。”
“这么方便？”艾萨克斯觉得颇为有趣，“它现在有自我思维的能力吗？”
“我已经做了简单的测试，它只有低级思维模式，不过应该可以进行训练。”
“这样啊，”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就叫它欧若拉好了。”
“命名成功。”欧若拉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让伯纳黛特继续负责纳拉克煞引擎的调试以便为重置莱的思维做准备，艾萨克斯漂浮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向着荣耀大厅飞去。站在无常之路的顶端，他俯瞰着整座英灵殿的景象，那些强壮的英灵勇士和雷铸战士，那些神圣的瓦格里，都是效忠于他，这座殿堂的秘密也几乎都被他掌握，无论名义还是实际上，他都是这里的主人。
或许应该换个名字，将奥丁最后的印记抹去，毕竟英灵殿曾经是奥杜尔的一部分，它原本也不叫英灵殿。
艾萨克斯心神一动，发出召唤，数秒钟之后，女武神阿尔托莉雅出现在他面前，“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传令下去，即日起英灵殿的名号停止使用，这座殿堂将会有一个更合适的名字。”他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丝弧度。
“至高天，从今天起，这里便名为至高天。”
0635章 涨潮
阿苏纳。
卡德加皱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法阵，说实话他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已经过了这么久，如果真能探测到潮汐之石，那么早就该有反应。
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探测法阵早已是最完备的状态，正在满功率运转，信号范围几乎可以覆盖整个艾泽拉斯，只要娜迦试图激活潮汐之石，就必然会被侦测到。
然而已经十几天过去了，依然毫无反应。
艾萨克斯临走前的出的主意被证明非常不靠谱，常驻在瓦尔莎拉的德鲁伊满打满算也不足千人，哪怕全都拥有变形为水生动物形态的能力，至多也只能搜寻破碎群岛周围的浅水区。
相比陆地，海洋是如此的广袤而深邃，其中所隐藏的威胁都几近于未知，卡德加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艾泽卡斯各种族似乎都忽略了什么。
“时间拖的越久，我就越感到惴惴不安。”他喃喃道，“他们究竟要用潮汐之石做什么？”
“万年前天崩地裂之后，成千上万的上层精灵沉入海底，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下变成了娜迦这种生物。如果你是他们的首领，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一个悦耳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金发女子，五官有一种雕塑般的美感，她只是站在那里，却天然带有一种气势，这种气势来源于数百年的阅历积累与身居高位。
恢复青春的艾格文似乎连着精神状态也变得年轻了，完全没有任何年老衰败的暮气，这足以说明外在容貌对女性的影响力。
卡德加琢磨了半晌，“复仇？”他尝试着回答艾格文的问题。
“然而艾萨拉女王目前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她咎由自取。”另一边，有着虚幻身体的法罗迪斯亲王微微摇了摇头。
在场的还有几个其他人，不过除了卡德加和艾格文之外都是幽魂，都是法罗迪斯的手下，对潮汐之石了解最深的就是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这座法阵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建立完成的。
“艾萨拉背负了诅咒，万年来以怪物的形态苟延残喘，如果她想让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灵都品尝到她的痛苦也并不奇怪，毕竟我们这位女王在当年想要和燃烧军团合作时就已经疯了。”一个女幽魂法师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卡德加下意识地想摸一摸自己的胡须，但触碰的只是光溜溜的下巴，虽然当年受到生命吸取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除，但有些习惯性动作他还是改不掉。
从衰老状态回归青春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卡德加相信在全体人类中只有他和艾格文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他对她很是有一种亲切感。
话说回来，自己上一次对一个女性产生好感是什么时候？
卡德加陷入了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沉思。
然而一声刺耳的能量尖啸让他猛然回过神来，是探测法阵！“有人在激活潮汐之石的力量！”法罗迪斯亲王高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只要潮汐之石被使用，这座法阵就能够产生能量共鸣。
“这样我们就能够确定它的位置了……”卡德加话还没说完，包括他在内，所有人脸色都猛然巨变。
混乱而无序的奥术能量搅动着水元素，在这座法阵上翻腾，能量反应一瞬间就到达了顶峰，法阵节点上的几个符文甚至出现了破碎的迹象。
卡德加以最快的反应施法，但艾格文依然比他快一步，宛如绸带般的紫罗兰光束没入法阵之中，瞬间对其进行了加固。
但这种稳固只持续了数秒，艾格文微微一皱眉头，又是几道光束射出，让法阵彻底恢复稳定。
虽然已经不再具备守护者的强**力，但艾格文对奥术魔法的控制力依然可以说是无人能够比肩。
“这种波动……”法罗迪斯亲王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全力激发潮汐之石，甚至可以说是不惜让其过载损坏！”
现在已经不只是确定潮汐之石位置的问题，娜迦们让其负荷运转到底是要做什么？
卡德加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高达百米的海啸席卷海岸的场景，不由面色一凝。
这可能又是一场浩劫的征兆。
探测法阵上开始浮现一片光幕，萨满可以通过风元素的帮助将远方的景象投射到近前，法师自然也可以，甚至用奥术能量驾驭元素会更为便捷。
光幕上显示的是一片海域，周围看不到陆地，一幕惊人的景象正在发生。海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竟然表现出了部分固体的特性，像一大块黄油一般地被一分为二，露出下方漆黑的海底之地。
只有潮汐之石才能这般地控制海洋。
卡德加专注地看着光幕，下一刻，他就看到那一块陆地、一座岛屿缓缓上升，逐渐高于海平面，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少围观的法罗迪斯奥术师都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呼，但卡德加和艾格文却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意，升起一座岛屿虽然需要巨量的法力，但也并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这是以潮汐之石的力量驱动，一件创世之柱数万年来积累的能量是十分惊人的。
卡德加一挥手，光幕上的画面陡然变大，使他能够看到更近距离的景象。在这座刚刚升起的岛屿之上能够看到大量的海底植物，无数娜迦正在集结，组成军队。
“这应该就是纳沙塔尔了。”艾格文开口道：“传闻中娜迦一族的核心之地，没想到竟然这样暴露于世。”
似乎是感受到被窥探一般，一个半透明的巨大的虚影出现在纳沙塔尔的上空，虚影的上半身还能看出当年姣好的身姿，下半身却已经完全扭曲，有着数条巨大的触手。
“是艾萨拉女王！她回来了。”法罗迪斯亲王的语气沉重。
艾萨拉的巨大虚影转过身来，目光仿佛能够穿过光幕刺在他们的身上，随后光幕一阵抖动，消散于无形。
周围的法罗迪斯幽魂法师都陷入了沉默，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开始弥漫，毕竟他们如今的状态都是艾萨拉一手造成的，哪怕时隔为万年，对她的恐惧与憎恨也未曾减弱半分。
“不对劲。”卡德加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有什么看法？”艾格文问道，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艾萨拉似乎是已经投靠了什么邪恶的存在，将纳沙塔尔升出海面可以说是在向整个世界宣战，光是暗夜精灵就不可能放过她。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目的是战争，那娜迦等于是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如果纳沙塔尔依然处于海底的未知处，那他们差不多就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艾格文微微点头，像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而且现在的时间点也不合适。”卡德加又思索了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艾泽拉斯刚刚经历过一场宏大的战斗，取得了胜利并且各方势力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损失，它们完全有再度合作的能力，哪怕再度组建一支联合远征军也不是问题……或许娜迦打算在远征军登陆时将纳沙塔尔再度沉入海底？但这又何必呢……”
“你的意思是说另有隐情。”艾格文挑了挑眉毛。
“也许吧，我也只能提出些许的猜测。”卡德加耸了耸肩，“但不管怎么样，我这段时间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
英灵殿，或者说，至高天。
空旷的殿堂中电闪雷鸣，澎湃的星界之力化作闪电，不断击打巨人的岩石身躯，而巨人半跪于地，看起来毫无反应。
“欧若拉，再度重复进程。”正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艾萨克斯开口道，汹涌的闪电并不能伤害他分毫。
“指令收到。”回应他的是一个柔和的女声。
作为一个新诞生的无实体智能生命，欧若拉成长的很快速，并且已经能够接管至高天大部分的基础功能。
已经安装完成的纳拉克煞引擎再度被激发，星界之力喷涌而出，击打着莱的身躯。
重置一名守护者的流程其实很简单，泰坦造物本身就会在受到严重打击功能紊乱后停止机能运转等待修复，让其陷入这种状态，更改核心指令，然后再主动激活即可。
现在的莱正处于最后一步。
无尽的力量不断灌注，终于产生了效果，莱猛地睁开眼睛，他的双眼中冒着雷光，隐隐的电弧在他的皮肤表面弹跳。
此时能量风暴也迅速平息，“目标达成，守护者莱苏醒，终止唤醒进程。”欧若拉一丝不苟地汇报道。
艾萨克斯注视着莱，而莱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高大的巨人迈开步伐向他走来。
“欢迎重回岗位，莱。”艾萨克斯语气轻松。
“我必将不辱使命。”莱沉声道。
他的记忆已经被重置，已经不再记得接受过万神殿覆灭的信息，重新回归到刚被创造出来的状态，当然艾萨克斯也没有忘记动一些手脚，在如今的莱的认知中，他不再是地位最高的大守护者，而是艾萨克斯的副手。
“这个世界忧患重重，而我们的同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无法再履行他们的职责，所以莱，我们的责任非常重大。”艾萨克斯沉声道。
莱缓缓点了点头。
守护者们可以说是泰坦创造出来的最高级的生命，拥有高级智能的同时也会完美地执行任何命令，并且对泰坦忠心耿耿。虽然泰坦没有预料到就连他们最满意的造物也会被腐化，但诞生之初的守护者绝对是最好的仆从。
艾萨克斯还想再说什么，欧若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阁下，有外部信号请求接入。”
能够主动联系过来必然不是外人，艾萨克斯缓缓点头，“允许接入。”
他的面前立刻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淡金色光幕，接着卡德加的面孔浮现，“你们的通信系统又更新换代了？”法师现实惊诧地说了一句，接着话归正题，“潮汐之石可以说是找到了，不过情况有些复杂，我记录了那边的情况，你还是自己看吧。”
艾萨克斯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卡德加记录的影像，目睹了纳沙塔尔的现世，“并不是很出乎意料，不过时间点似乎过早了一点。”
“我也这么觉得。”卡德加的面孔再度浮现。
“能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吗？”
“目前就只有这些，你打算如何应对，难道再一次组织联军？”
“不用那么麻烦，你稍等一会儿。”艾萨克斯淡淡一笑，切断了和卡德加的通讯。
他转过头看向莱，“你看，一头古神已经蠢蠢欲动了，不过他只是派出了他的爪牙，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净化这些扭曲的生物，逼迫他们的主人现身。”
“我必将不负所托。”莱的眼中仿佛有风暴激荡。
0636章 起源熔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争从没有停止过，只是我们习惯于把休战期称为和平。
此时在卡利姆多的最南端，名为奥丹姆的沙漠中，一场纠纷正在宛如沙暴一般，酝酿、壮大、扩张，直到现在接近平息的时刻。
莱因哈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蠢材会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做最愚蠢的事情，他们原本是来寻找起源熔炉，现在却不得不优先解决一支当地土著势力。
不过也正合他心意。
奥丹姆的原住民主要是狮身人，就是类似于半人马的六肢构造，但是下半身是巨大的猫科动物。他们自称为托维尔，也是由泰坦造物身中血肉诅咒退化而来，与人类、矮人、侏儒一样，随着身躯的血肉化，泰坦造物的使命与责任也逐渐离他们远去，最终只留下只言片语的传说。
但托维尔的退化并不算完全，至少他们还记得先祖的模样，因而重回岩石身躯是他们最本质的需求，有这个前提，造物主军团自然很容易与他们交流，获取他们的帮助并达成同盟。
但凡事总有意外。
奥丹姆的托维尔分化成了三个族群：兰姆卡韩、奥尔希斯和奈斐赛特，其中兰姆卡韩、奥尔希斯都表现出了合作的意图，唯独奈斐赛特的态度却非常暧昧。
之后的故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三个部族相互之间本就有一定了解，兰姆卡韩和奥尔希斯很快也发现了奈斐赛特的异常，经历了一系列的情报探测、尔虞我诈、背叛与猜忌之后，真相终于明了，柰斐赛特已经背弃了先祖的荣誉，认了一个新主人，这个新主人显然也对奥丹姆地下遗迹中的起源熔炉感兴趣。
从至高天降临此处的泰坦造物和英灵战士们分成了两队，第一队负责保护由铜须兄弟和哈里森组成的探险队，以便他们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并开启起源大厅；另一队则负责解决奈斐赛特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相比等待对方发难，主动出击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而莱因哈特自然选择加入了第二队，他对考古探险兴趣乏乏，并且他需要足够的战功，毕竟他现在已经被降职为少校，即便能不要面皮地让殿下网开一面，想重回军团长也会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所以现在的莱因哈特看着那一群奈斐赛特的眼神无异于看着一群移动荣誉，尤其是看到那个身处于祭祀台之上、戴着诡异的面饰、看起来身份就很尊贵的狮身人，他的眼神就更为炽热。
“那是奈斐赛特的最高首领，黑暗法老塔卡恩。”莱因哈特身后有人说道。
说话的是兰姆卡韩的法奥瑞斯国王，他同样身材高大，盔甲上有大量黄金作为装饰，三个托维尔部族似乎都是君主制，但对各自最高首领的称呼却不尽相同。
莱因哈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你和你的人负责压阵。”他沉声说道，接着对不远处的雷铸战士们挥了挥手，“伙计们！我们一起上！”
从兰姆卡韩和奥尔希斯这两个部族的状况莱因哈特对托维尔的战斗力已经有大致的概念，血肉诅咒同样也使得他们虚弱，因而不可能抵挡的了由泰坦造物以及并不比泰坦造物逊色多少的英灵组成的大军。
所以理论上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战术，直接正面击穿即可。
来自于至高天的军队开始冲锋，队列的最前排清一色都是钢铁身躯的雷铸战士，神圣力量在他们的体表形成坚实的护盾，雷电之力则赋予了他们巨大的破坏力，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奈斐赛特完全无法抗衡，近乎一触即溃。
莱因哈特本人出于第二队列，由于发现自身实力与那些雷铸战士相比并不具备多少优势甚至还略有不足，他不再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而是像一个真正的指挥官一样的观测整个战局。
显然每个人都是会成长的，阿苏纳一战给了莱因哈特非常深刻的教训。
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塔卡恩，目睹自己的子民接连死亡，这个黑暗法老神态平静，看起来像是有所依仗。
莱因哈特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并且做了应对，所有的瓦格里女武神都没有参战，她们随时都以开启通向至高天的传送通道，从而召集更多的战士，又或者是在面对巨大危险时让战士们迅速撤退。
塔卡恩有所行动了，他举起自己的法杖，开始吟唱。
一估无形的力量突然降临，似乎整个奈斐赛特族群都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影响，变得更加狂暴且悍不畏死，当然这并不能使他们具备对抗雷铸战士的能力，只是让战局变得更加惨烈。
淡淡的黑色雾气在塔卡恩的周身浮现，“我的主人，请聆听您仆从的呼唤！”他高声向着某个未知的存在呼喊。
一缕银白色的丝线从那些死亡的奈斐赛特的尸体上浮现，再向塔卡恩汇集，黑暗法老任由他的子民牺牲是有原因的，他们的生命乃至灵魂都被他用作祭品。
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外围的兰姆卡韩和奥尔希斯两族高层脸色纷纷大变。
莱因哈特眯起了眼睛，他经历过比这更大的阵仗，因而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毫无疑问是不能再让塔卡恩继续与他的主人沟通，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攻击他本人。
他刚想下达新的命令，却突然莫名停住了。
而塔卡恩那边，随着灵魂之力的汇集，他变得愈发的癫狂，“降临吧，天命之灭世者，外物之终结者！让这些愚蠢的外来者化为灰烬！”
一道深邃的紫黑色门户在他的上空浮现，仅仅是盯着这道传送门看就会让人感觉灵魂都会被吸入其中，接着如同浪潮般的具备毁灭与混乱性质的能量从其中涌出，凝聚成了一个狰狞巨龙的虚影，如果有任何一头巨龙在此都会下意识地呼喊出那个不详的名号。
死亡之翼，时隔多年，他终于再度显露自己的存在。
仅仅只是一个虚影就有着非常恐怖的威压，甚至让雷铸战士们体表的神圣护盾都黯淡了几分，恐惧与绝望之感蔓延，在外围的两个托维尔族群甚至已经出现了溃逃的迹象。
然而莱因哈特却毫无惧色，甚至脸色还有些怪异，因为只有他知道，刚刚瓦格里女武神短暂地开启了至高天的传送通道，而现在她们中间已经多了一个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身影。
有他在的话，还有什么算是威胁呢？
毁灭巨龙的虚影睥睨地向下方扫视了一遍，并不急着动手，接着看向塔卡恩，“只是因为这些愚蠢的铁块你就需要召唤我？”
“我的族人无法抵挡他们，尊敬的死亡之翼大人，”塔卡恩极其卑微地垂下自己的头颅，“这些外来者试图进入起源大厅，并且似乎已经成功了。”
“是吗？”死亡之翼的虚影冷哼一声，无论是看雷铸战士还是英灵还是塔卡恩，他都是像在看蝼蚁，“在我的力量之下颤抖吧……”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璀璨的彗星般的光芒突然出现，接着瞬息就到达死亡之翼虚影的跟前，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相碰撞，虚影就好像脆弱的水晶雕像一般破碎，而光团的速度丝毫不减，目标直指那道虚空门户。
一声震天的龙吼从门户中传出，接着一只巨大的龙爪从其中探出，爪尖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但接下来光芒一闪，那巨大的狰狞龙爪竟然被直接削断，宛如熔岩般的血液泼洒。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那光团里的身影，正是艾萨克斯。
“这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死亡之翼惊怒交加，断爪所带来的痛苦虽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但也让他的气势全无，他立即收回了残缺的肢体，接着这道门户开始迅速缩小。
显然，不可一世的死亡之翼也感到恐惧了。他当然不记得当年那个在他面前仓皇逃窜的男孩。
艾萨克斯眼中冷光一闪，序列-聚爆的光点几乎是瞬间就在他的左手产生，这道门户后面的那个空间充满虚空能量，而当光明力量强势进入，产生的湮灭反应会让这道门户无法被关闭。
然而一道强大的意志无声无息地出现，无穷无尽地虚空之力用来，艾萨克斯一时疏忽，序列-聚爆的光点竟然直接被吞噬，再接着这道门户便彻底消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毁灭巨龙虚影出现到门户消失只过了十几秒时间，黑暗法老塔卡恩已经完全呆滞、
艾萨克斯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道门户后面就是尼奥罗萨了，恩佐斯的领地，一个处于艾泽拉斯，但不一定位于现实的特殊位面，死亡之翼失踪了这么久，原来是像一条狗一般地躲在他主人的身边，难怪用各种方法都没办法把他引出来。
恩佐斯在他自身的领域中实力自然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从刚才短暂的交手中可以看出艾萨克斯并不能突破它的封锁，不过这并不用担心，不会只有这一次机会，而下一次他将做好更完全的准备。
“殿下！”下方的莱因哈特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艾萨克斯喊道。
艾萨克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做的不错，这里就继续由你负责。”
莱因哈特本来还想问一下关于奈斐赛特的处置，但艾萨克斯的身躯已经被光芒笼罩，竟然直接就折越走了，莱因哈特不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殿下现在的行踪真是越发的飘忽不定了。
几分钟之后，法奥瑞斯来到他身边，这位兰姆卡韩国王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刚才那位大人是？”
“能够让你们摆脱血肉诅咒的人，”莱因哈特眼睛一转，“他可是这现任艾泽拉斯至高守护者。”
……
再一次进行折越之后，艾萨克斯首先看到的是两个壮实的矮个子。
“嘿，伙计！你可真是吓我一大跳！”布莱恩用夸张地语气说道：“没想到用圣光驱动的传送竟然这么好使，能不能在铁炉堡也建一个什么折越点？”
“这当然没问题，只要麦格尼陛下同意。”艾萨克斯道。
在一国之都设立传送点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干系重大。
“别听他胡咧咧。”穆拉丁没好气地看了他兄弟一眼，接着继续对艾萨克斯说道：“你来的正好，我们已经激活了三座方尖碑，打开了起源大厅的大门，但是里面太危险了，有不少防御设施都还处于运行状态，我在里面只是走了几步路就差点被烧掉了胡子。”
“铜须差点变炭须。”布莱恩大点其头。
“那就由我来吧。”艾萨克斯淡淡一笑，“诺甘农圆盘呢？先给我吧。”
穆拉丁和布莱恩都没有异议，圆盘很快就到了艾萨克斯手上，这东西毕竟也是艾萨克斯参与发现的，按照探险者协会的规定，他也有研究和使用的权利。
接过圆盘，艾萨克斯往其中灌注了些许力量，在铜须兄弟惊讶的目光中，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浮现，悬空构成了一副地图。
“以我胡须的名义！你是怎么做到的？”布莱恩长大了嘴巴。
“很简单，我搞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权限。”艾萨克斯一语带过，“好了，现在让我们进去吧，起源熔炉如此重要的设施竟然也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有必要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早期的托维尔可以说是尽忠职守，但在身躯血肉化之后就面临食物、饮水、繁衍等基本生物需求，自然不可能再留在起源大厅中。
“不是说这玩意儿的功能是杀死艾泽拉斯所有的生命吗？”布莱恩有些不解。
“这应该只是执行预案之一，并不是唯一功能。”穆拉丁推测道。
艾萨克斯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看向阿尔托莉雅，此前正是女武神带队铜须兄弟的安全，“就麻烦你们守候在此处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就立即向我汇报。”
“遵命，大人。”阿尔托莉雅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0637章 清除计划
可能是数千年来的第一道光芒在起源大厅中亮起，在探险未知遗迹时使用火把照明是一个英明而理智的决定，这是数十名死于窒息的前人探险家为后辈留下的宝贵经验。
“又是一座泰坦遗迹，我估摸着我们很快就会遇见沉睡中的岩石生物，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布莱恩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郑重警告你，布莱恩，无论你发现什么都不要去碰。”穆拉丁自然清楚自家兄弟是什么秉性，因而提前给打预防针。
“知道知道。”布莱恩一挥手，显然他并没有将这个警告放在心上。
穆拉丁只能叹气。
“嘿，伙计们，等等我。”一个利落的身影从入口窜了进来，抓着一根细长的手杖。
“你之前到哪去了，哈里森？你来的可真及时，我们本来说不等你的。”虽然光线昏暗，但布莱恩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老伙计。
“去和那些狮身人交涉了一下，我总感觉他们藏了一手。”哈里森·琼斯道，他脱下他的牛仔帽向艾萨克斯微微鞠躬，“向您致敬，殿下。”
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
探索起源大厅的队伍又多了一人。
布莱恩的预料没错，他们很快误入了一个圆形房间，四座巨大的人形雕塑矗立其中，而在他们刚一踏入，这些雕像就开始震动。
穆拉丁有些无奈地将自己的战锤与战斧握在手中，铜须兄弟的冒险向来都是这样，弟弟惹出麻烦，哥哥负责解决，虽然这一次好像和布莱恩没什么关系，但依然可以乌鸦嘴的名义算在他头上。
“咳咳，不要慌乱，我的伙伴们，也许我们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这这几个守卫。”哈里森突然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
艾萨克斯本来打算出手了，类似的泰坦造物他已经拆了不少，已经说是相当熟练了，此时闻言将视线转向他，“我觉得现在可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琼斯先生。”他提醒道。
“当然，看我的！”哈里森猛然举起了手中那根登山杖一般不起眼的木棍，在那黝黑的表面上突然亮起了金色的纹路，光芒瞬间就变得极其刺眼、
“听好了，伙计们，现在我宣布，这里所有人都是朋友。”哈里森拉高声音，仿佛在出演一幕话剧。
就在他话音刚落，那些雕像就停止了震动，重新变回了装饰物一般的存在。
“啊哈，这竟然是一件宝物！”布莱恩盯着哈里森手中的长杖，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哈里森依靠自己的能力避免了这么一场战斗，“你之前单独行动就是为了这东西？从哪来的？”
“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狮身人部族吗？”
“奥尔希斯和兰姆卡韩？是叫这两个名字吧。”
“没错，我觉着他们既然是这里守卫者的后代，应该有继承一些东西，所以我就去他们的神庙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就发现他们在供奉这根木杖，大部分狮身人都去进攻奈斐赛特，连祭司也不例外，我很容易就得手了。”哈里森的语气颇为随意，嘴角有一丝坏笑，“没想到还真能发挥作用，我的感觉没错，它果然就是这座遗迹的钥匙之一。”
“这种手段……说实话委实有些不正义。”布莱恩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是探险家，不是盗贼啊。”
“这有什么关系，那些狮身人只会把这根神杖放在祭坛上，无法发挥它的真正作用，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之后再还回去不就可以了。”哈里森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艾萨克斯无意关注他们的讨论，他已经注意到当雕像重归平静之时，一个隐蔽的通道悄悄地打开了。
他直接走了过去，这条通道当然不可能直接通向起源熔炉，如此重要设施不可能只有一个雕像守卫作为安保设施。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密室，并不是一片黑暗，地面上有着一个刻在大块晶石地板上的法阵，法阵本身在散发着莹莹的蓝色光芒。
艾萨克斯转动视线，发现法阵并不只是发光的这一部分，整间密室的地面都遍布着繁杂的纹路，只不过呈现出能量枯竭的状态。
挂在他腰间、被镀上一层银色金属的萨拉塔斯轻轻振动了一下，“我可以说点什么吗？”它的声音在艾萨克斯响起。
“不行。”得到的是非常冷酷而不近人情的回答。
萨拉塔斯蔫蔫的，不过它可没胆子惹怒艾萨克斯，只能恢复沉默。
毫无疑问，这个法阵与起源熔炉有关联，但艾萨克斯并不能确定其的具体作用，如果是之前，他就只能将伯纳黛特等技术专家召唤到此地，但如今他有一个更方便的咨询对象。
他伸出手，一个微型普罗托斯水晶塔在他眼前凝聚，接着一道奇特的精神波动降临在其上，“欧若拉，能在资料库搜索到这座法阵的基本信息吗？”
来自至高天的智能体沉默了一会儿，“检索完成，目标为起源熔炉传送端口，目前处于能量枯竭状态，我可以将其接管。”
“那就接管它。”艾萨克斯毫不迟疑地说道。
有他在，能量方面就完全不是问题，无穷无尽的光明之力被艾萨克斯驱使着，在欧若拉的引导下灌注入法阵之中，那些枯竭的纹路很快就发出能量充盈的光芒。
这时候铜须兄弟和哈里森也顺着通道来到了这间密室，“你竟然能直接驱动这里的设施？”穆拉丁倒吸一口凉气。
“他之前不是能直接使用诺甘农圆盘来着？”布莱恩倒是表现的比他兄长平静，“我倒是很好奇他是从哪里搞到这么高级的权限。”
“我没办法向你们详细地解释。”艾萨克斯头也不回，“不过我会把我获取的资料复制一份交给你们。”
穆拉丁和布莱恩顿时眉开眼笑，也就识趣地不再表示自己的好奇心。
“能量回路构建完成，正在进行端口启动……启动失败……”欧若拉继续一丝不苟地汇报。
“失败？”艾萨克斯皱起了眉头，他感到有些意外。
“缺失核心权限，权限所有者为观察者奥尔加隆。”
艾萨克斯眼神闪烁了一下，没错，确实应该只有奥尔加隆才有开启起源熔炉的权限，并且是唯一的权限，这不仅是因为起源熔炉的功能十分强大，更关键的是起源熔炉本质上动用的是艾泽拉斯本身的力量，通过其可以直接影响到这个世界的星魂。
在万神殿的规划中，守护者们负责维持这个世界的整体秩序，而奥尔加隆则是监察者，在发现守护者未完成职责时有权利让艾泽拉斯直接格式化，格式化的方式自然就是通过起源熔炉的生命重塑装置。
但现在奥尔加隆还没降临过这个世界，而唯一联系他的方式掌握在智慧之王洛肯的手中，而讽刺的是洛肯早已被腐化，为了掩盖自身的堕落他直接断绝了这个世界与观察者的联系。
于是让奥尔加隆注意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就只有杀死洛肯。艾萨克斯意识到自己似乎失策了，他的目的地应该是奥杜尔，然后才是奥丹姆。
但时间终究是不允许，恩佐斯现身的很快，一向谋定而后动的古神似乎突然明白了兵贵神速的道理，竟然选择了一个挺合适的时间点。
更何况奥杜尔本身还是监禁尤格萨隆的牢笼，如果贸然接触，很可能最终演变成同时对抗两个古神。
起源熔炉指望不上，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至少纳拉克煞引擎已经回收，有普罗托斯体系的增幅，以及艾萨克斯本身的实力，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解决掉恩佐斯的。
还要感谢死亡之翼不久前的现身，让艾萨克斯对那个名为尼奥罗萨的领域有了更准确的认知，这无疑又增加了胜算。
情况似乎还不错。
……
破碎群岛东北方向的海面，不久前才从海底升起的纳沙塔尔。艾萨拉女皇的庞大虚影依然悬停在上空，嘴角带着邪魅而不屑的笑。
从潘达利亚返航的休伯利安号静静地悬浮在数十里之外，像一个正在伺机潜伏的猎手。
舰桥指挥室内一片沉寂，过了许久，舰长麦特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主炮充能，准备开火！”他用沉稳的语气下令道。
高纯度的能量从引擎向炮口汇聚，目标正是那个巨大的艾萨拉虚影。
那道虚影终究不是实体，而即便没有艾萨克斯坐镇，休伯利安号主炮的强度也不容小觑，巨型能量团从炮口飞射出去，虚影崩碎，但几乎是瞬间再度凝聚。
而刚刚发射完主炮的休伯利安号猛然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几乎是瞬间，这艘浮空战舰竟然被牵引到了纳沙塔尔的上空，艾萨拉的虚影用冰冷的目光注视它，潮汐般的力量降临，要将其撕碎。
没有任何一艘船能够安然渡过纳沙塔尔的海域，飞在天上的也不行。
面对这种级别的力量，即便是休伯利安号也显得颇为脆弱，护盾支撑的时间非常有限，几乎是殊死一搏般地，这艘战舰将它剩余的大部分能量以冲击波的形式爆发出来。
这成功地保护了舰体，但只是暂时的，当能量耗尽便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但艾萨克斯显然不会给他的属下下达自杀式命令。
感受着座舰摇晃的麦特依然面色平静，休伯利安号的任务可不是击败艾萨拉，而是仅仅只需要提供一个坐标，而现在他们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一个，两个……十几个女武神突然出现在休伯利安号周围，她们开始吟唱，接着一道半透明的光柱浮现在天地间。
这是一个通道，连通至高天的通道。
下一刻，一个雄壮至极的身影从天而降，带着惊人的雷霆之力，一记重拳直击而来，艾萨拉的虚影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在一声尖叫中化为虚无。
那个雄壮的身影继续宛如陨星般地下坠，目标正是纳沙塔尔的中心地带，那里集结了大量的娜迦，碰撞在一息间发生，刹那间地动山摇，雷霆风暴瞬间席卷了三分之一纳沙塔尔区域，无数的两栖类人生物直接汽化，大量珊瑚建筑被无情摧毁，一瞬间皆为焦土，冲击波甚至席卷至海上，掀起巨大的浪潮。
看着那个处于雷霆风暴之中的庞大身影，麦特知道休伯利安号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一名大守护者足以踏平整个纳沙塔尔，更不要说他身后不断有雷铸战士折越而来。
莱虽然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他依然是大守护者，代表着这个世界上的最高级别战力。
麦特的内心陡然升起一丝怜悯，这些娜迦想要向这个世界宣告自身的存在，但迎来的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0638章 宿命？
“清除异端，一切黑暗帝国的走狗都必须得到净化。”莱的声音也宛如雷霆般。
不远处一个庞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是一头强大的娜迦杜军。虽然被形容为庞大，但其体型最多也只有莱的三分之二，不过正是因为有如此的体型，才并没有在刚才的冲击中立即殒命。
莱眼中光芒一闪，一道近乎实体的雷电长矛从天而降，将娜迦督军的身躯彻底化为焦炭。“畸形的生物。”他冷哼了一声。
守护者的强大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强大。
半空中有空间波动产生，数秒钟之后两个身穿法师的身影出现，卡德加扫视了一番下方的景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已经可以宣告定局了？”
他看向下方的莱，“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艾泽拉斯的守护者之一，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泰坦的代言人。”艾格文显得更冷静一些，但她的眼中也有某种光芒闪烁。
“难道是艾萨克斯把他请出来的？难怪那家伙会突然离开。”卡德加试图推断道。
“也许吧。”艾格文不置可否，“艾萨克斯的实力差不多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最高点，他确实有和守护者平等对话的资格，甚至很可能他本身也已经成为了守护者之一。”
“虽然感觉非常惊人，但仔细一想，还真就在情理之中，那家伙还真是非人的存在。”卡德加不禁摇头感叹。
“至少现在似乎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艾格文道。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以魔法抵消重力，悬浮在半空中，旁观事态发展。
下方在莱身后完成集结的泰坦造物大军分散开来，他们的任务是控制整个纳沙塔尔，肃清所有的敌人，只留下最精锐的一批战士继续跟随在莱的身后。
附近差不多是一片废墟，唯有一座建筑还保持完好，那显然就是艾萨拉的宫殿，极尽奢华，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球形屏障将其笼罩。如此鲜明的存在直接就向莱昭示了他下一步的目标。
然而异变陡生，正在散去的风暴突然再度凝聚，闪电之力突然失控了一般，整体能级猛然间达到了让艾格文也有些为之动容的地步。
但莱的脸色依旧冷峻，“如此猖狂！竟然盗取造物主的力量，不可饶恕！”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暴乱的闪电力量突然间宛如见到君王一般地表现出臣服而顺从的样子，它们一瞬间就只受莱的驱使，汇聚成乱流，带着惊人的威势冲击到艾萨拉宫殿的屏障上，在数秒之后将其贯穿，这也意味着纳沙塔尔的最后一道外层防御已经彻底沦陷。
宫殿一角的穹顶突然破裂，接着一颗冒着蓝白色光芒的巨石悬浮到空中，向莱这边飘来，这自然就是潮汐之石，其中蕴含着来自高戈奈斯的力量，海洋与天空的力量。
娜迦试图用它来对抗莱，这就好像用火球术攻击拉格纳罗斯一样可笑，作为泰坦亲自任命的守护者，莱对创世之柱的掌控能力自然远远高于只能摸索出其部分功效的娜迦。
随手将潮汐之石交给了身后的战士们，莱迈开大步向着宫殿内部走去，数以百计的皇家卫兵试图阻拦他的脚步，但这是徒劳的，他们的长戟和魔法甚至都无法在莱的表面留下一点痕迹。
“我们也跟着过去吧。”艾格文对卡德加道。
年轻的法师微微点头，“艾萨拉到现在还没有现身，她一定有所依仗。”
“我想那位守护者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艾格文耸了耸肩。
两个法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旁观着莱以无可阻挡之时不断前进，仅仅是几分钟之后，他们便见到了纳沙塔尔的主人——艾萨拉女王。
与之前那高大的虚影相比，真实的艾萨拉女王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可怖，当然她现在的形象不可能和还是精灵的时候相比，长满触手宛如软体动物的下身令人汗毛倒竖。
“从法力来看，她的实力还算可以，比我巅峰时期应该差不了不少。”艾格文道，眼中有一丝疑惑，“但这种实力远远不足以与整个世界对抗，她为什么要让娜迦一族高调出世呢？”
卡德加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艾萨拉目光落在莱的身上，她不得不仰视后者，“我预料到讨伐者会很快到来，但没有想到会是你这样的存在。”
“希望你对自己的结局也能做好心理准备。”莱冷冷地说道。
艾萨拉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还算姣好的面孔突然变得万分狰狞起来，宛如一头野兽，“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杀死了我那么多子民，你必将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你有何底气说这种话。”莱依然面无表情，一道雷光突然轰击到艾萨拉身前的地面，接着化为细小的电光四散，而在电光经过的地方，一道道隐藏的符文回路出现。
“难怪艾萨拉会在这里不出去。”卡德加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她在这里暗中布置了法阵，就好像母蛛在蛛网上等着猎物上门。”
“但现在她的蛛网已经被破坏了，无论她想聚集何种力量都不再可能。”艾格文道：“守护者的手段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强大。”
“如果这就是你的依仗，那我只能说实在是太可笑了，准备接受你的最终宿命吧。”莱的语调依然冷酷而无情。
艾萨拉的神情有了些许的慌乱，但她竭力掩饰住。
莱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闪电汇聚成鞭，目标直指艾萨拉的身躯，先是被一层奥术护盾阻挡，但片刻就将其击穿，接着触碰到的是一种极其晦涩深邃的能量。
“虚空。”莱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闪电之鞭更加强大了几分。
艾萨拉显得很狼狈，在身为暗夜女王之时，她本身的实力就没有超出过凡人的范畴，而之后她主人也没有赋予她足够的力量，她在莱面前很难表现出足够的反抗之力。
即便动用了最强大的手段，她也只能勉强抵消掉一道闪电之鞭，而莱的第二道打击瞬息之后便会到来，艾萨拉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虚空之力，但这股力量并不是冲着莱，而是在她的上方形成了一道紫黑色的门户。
“主人，我需要您的力量！”她高声喊道。
谨慎地站在远处的卡德加突然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感到到有一股阴寒的意志降临，从那个门户中陡然伸出了一条漆黑的触手，轻描淡写地触碰了下莱的闪电之鞭，那狂暴的雷霆之力竟然直接就消散于无形。
在化解了莱的攻击之后，那条触手缠住了艾萨拉的腰，娜迦女王的体型算是庞大了，但现在却仿佛一个玩偶一般，被直接拉进了那个门户之中。
但那个门户并没有就此关闭，包括卡德加和艾格文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突然听到了低沉而又带着特殊魔力的声音，这种声音仿佛能直接渗透人心。
“一个守护者？并且处于虚弱状态，很好，他归我了。”
紫黑色的门户扩大，数条比之前粗大近一倍的触手猛然伸出，莱的反应很快，雷霆之力非常及时地在他身前组成了屏障，触手轰击在其上，激起道道雷光。
势均力敌的表现，看起来触手的主人似乎一时间奈何不了莱，但卡德加敏锐地发现有一些细小的黑色丝线渗透进了闪电护盾，钻入了莱的头部，而这个守护者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们不能再旁观了！”卡德加刚想招呼艾格文一同出手，但突然发现一道明亮至极的光芒出现在莱的身前，接着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没错了，那是艾萨克斯。
身影只在半秒内维持了清晰的轮廓，数柄光铸利剑陡然浮现，将那些触手斩断，接着重新化为精纯的力量回归艾萨克斯身边，将他包括起来，形成了一个锥体。
再然后，这个仿佛由圣光水晶构成的锥体，对着那散发着浓郁虚空之力的门户，干脆利落地捅了过去。
圣光与虚空是截然相反的力量，两者一接触就宛如强酸遇到强碱一般地发生了剧烈的反应，不过这种反应只暂时局限于锥体的表面，其力量的凝实程度高到可怕。
强烈的湮灭反应带动了气流，形成了一股小型旋风，卡德加不得不抬手遮挡，虚空门户并不算大，而圣光锥体正想尽办法刺入其中，这让卡德加想起自己早年做实验时强行要将大一号的软木塞摁进药水瓶颈的尝试，这种不配套的组合必然有一方受到损害。
而现在，是虚空门户先支撑不住，竟然不得不扩大，而圣光椎体也不管对面是一个充满虚空之力的空间，就这么强势地没入其中，瞬间消失不见。
事态发展的过于快速，卡德加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被粗暴扩展的虚空门户竟然开始有了合拢的迹象，莱站起身，一言不发地也冲入门户中，踏入了那一边的世界。
卡德加根本来不及叫住他，他只能转而看向艾格文，“我们是不是应该也去那边？”
艾格文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要先考虑回归的问题。”她轻轻一指，也不知她用了何种法术，虚空门户的合拢竟然停止了。
“这样就可以了。”
……
一片漆黑，但却又能够视物、
这是艾萨克斯进入这片名为尼奥罗萨的领域时的第一感觉，他体表的圣光之力无时无刻不在与虚空湮灭，能量损耗非常惊人，但他并不在意，他已经和至高天的纳拉克煞引擎以及埃索达建立了稳定的通道，这两个能量源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提供力量。
他直接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邪恶存在，千须之神恩佐斯，从外表看非常像一条巨型章鱼。
挂在他腰间的萨拉塔斯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直接卸除了表面的伪装，回归本来面目，它激动到颤抖的声音在艾萨克斯耳边响起，“它竟然，它竟然脱离了这个世界！难怪我会觉得这领域如此的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艾萨克斯皱了皱眉头。
萨拉塔斯平复了下情绪，但从它的声线中还是能够听出压抑不住的兴奋，“为了摆脱的泰坦的封印，它脱离对艾泽拉斯的寄生状态，当然并不是完全的脱离，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程度！”
“所以呢？”艾萨克斯眉毛一挑，但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知道的，古神本质上只是寄生虫而已，力量也近乎来自于世界本身，这种半脱离的状态固然能在某种程度上无视泰坦的封印，但那也意味着恩佐斯的力量可能只剩下一半甚至更低，同样也意味着杀死它艾泽拉斯的影响将会最小化！”
0639章 这是真实，亦是幻象
无形的虚空之中，艾萨克斯漂浮不动，只是扫视着下方，那里有无数的虚空生物，他们自然感知的他这个“异端”，如雨般的能量冲击正向他袭来。
艾萨克斯只是维持着周身的屏障，没有反击，在这个虚空的领域之中，他的力量自然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任何的远程手段威力都必然大打折扣。
萨拉塔斯提供的消息他自然听到了，“你所说的对艾泽拉斯的影响最小化具体是什么程度？”
“比永恒之井爆炸的影响还要小很多，我可以保证。”
“你就这么想着恩佐斯死？”
萨拉塔斯沉默了一会儿，“没错，”它承认道：“如果我说只是为了复仇你显然不会信，你也不可能让我去吞噬恩佐斯的力量，所以我只要求获得它的一点核心本源，只需要一点就够了，这样我就成为一个完成的生命体，而不是被迫以一把武器为本体，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你知道的，如果有我全力帮助，你解决恩佐斯所面临的难度将会降低很多。”
艾萨克斯沉思了几秒，这个时候的萨拉塔斯应该不可能再耍什么花招了，“成交。”他道。
巨大的龙吼声传来，一条漆黑的巨龙向这边扑来，死亡之翼不久前在艾萨克斯手中吃了个大亏，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满腔怒火。
“呵，看门狗先来了。”艾萨克斯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直接纵身一跃，劈手斩下，他的整条手臂都包裹着一层水晶般的圣光，几乎可以看做一柄无坚不摧的武器，打击在死亡之翼的胸膛上。
双方的体型差距巨大，但却是死亡之翼被击退，破碎的鳞甲飞溅，巨龙发出痛苦的吼叫，如果不是在受到死亡威胁时的本能爆发让他稍稍挪开了身子，刚才那一击就会直接击碎他的心脏。
这头不可一世的龙感到畏惧了，即便再疯狂也至于漠视自己的生命，他双翅一振，以比来时还要快几分的速度拉远了距离。
艾萨克斯也不去追他，正好这时候莱也穿过那道门户降临，“这头龙就交给你了。”他直接给大守护者分配了任务。
莱没有任何异议，凶猛的闪电立刻就向着死亡之翼劈去，他在这里受到的压制要比艾萨克斯小一些。
而艾萨克斯本人则再度化身为一柄有着近乎真正意义上光速的巨刃，仿佛冲锋骑士的抢矛一般，目标直指位于这片空间正中央的巨大软体生物，恩佐斯。
宛如流星划破长夜。
一条又一条粗大的触手出现在艾萨克斯的必经之路上，但只是瞬间就化为虚无，任何的阻挡都毫无意义，因为现在艾萨克斯所拥有的不只是他自身的力量，还有来自纳拉克煞引擎以及埃索达的支持。
瞬息之间，他就已经到了恩佐斯跟前，能够看到对方丑陋身躯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睛，而这个时候这个古神只来得说上一句话，“勇气可嘉，但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对抗虚空？”
“那是当然。”艾萨克斯语气轻松地回应道，他直接抽出萨拉塔斯，这柄黑暗帝国之刃上的伪装瞬间破除，接着直接刺入恩佐斯那只最大的竖瞳中。
恩佐斯的身躯猛然颤抖一下，与他庞大的身躯相比，萨拉塔斯甚至都算不上是一根牙签，但他却似乎因此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甚至在一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萨拉塔斯……”他的声音带动着这整片空间都在震颤，“这还真是令人惊喜的重逢啊……我的兄弟……”
萨拉塔斯暂时地禁锢了他的力量，但他还可以抽调整个尼奥罗萨的虚空之力，而就在他打算这么做时，一道璀璨的奥术光华闪过，精准地击断了那几个试图抽取力量的触手。
“艾萨拉……”恩佐斯痛苦地低吼着。
“你的统治该结束了，怪物，我的臣民将重获自由。”之前被恩佐斯救回来的娜迦女王冷冷地说道，她就在恩佐斯不远处，并且对其有足够的了解，因而能够发起致命的偷袭。
艾萨克斯有些惊讶地看了艾萨拉一眼，娜迦女王的反水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却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主动让纳沙塔尔现世。
她应该就是想借用他的力量除掉恩佐斯，并且还成功了。
那么现在就是除掉这个古神的最佳时刻，序列·源生之盾在艾萨克斯面前展开，能量冲击直接准备就绪，来自纳拉克煞引擎、至高天、埃索达以及这个世界本身的力量这一刻在艾萨克斯身上汇聚。
此时卡德加和艾格文也刚好进入了这片空间，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片强光，光明与虚空的极致碰撞让这片空间瞬间就千仓百孔，几近崩溃，成千上万的虚空生物被湮灭。
等光芒平息之后，恩佐斯的巨大身躯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几条触手的残骸，他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
萨拉塔斯被弹飞，悬浮在半空中。
正在和莱缠斗的死亡之翼猛然以硬抗一击的代价逼退守护者，然后极其果决地向着卡德加这边冲来，他的目标当然不是两个人类法师，而是他们身后的传送门。
死亡之翼被守护巨龙们认为陷入疯狂，但这种疯狂并不是影响智力的那种，在发现主子已经死亡之后他立刻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卡德加刚想有所动作，艾格文就已经出手了，但施法对象并不是死亡之翼，而是他们身后的传送门。
论战斗经验，卡德加和艾格文可是有几百年的差距。
这道连通艾泽拉斯的传送门迅速缩小，最后竟然直接消失了。虽然构建其的能量是虚空，但艾格文依然可以影响它，这并不是直接关闭，只是暂时地抽取掉所有能量，依然还留有空间坐标，只需要再度激活就可以重新开启，艾格文自然不会愚蠢地断掉这唯一的退路。
然而死亡之翼显然不可能在面对两位**师和一名守护者的情况下激活传送门，这断绝了他唯一的希望，巨龙发出狂怒地咆哮，转瞬间又被莱追上，于是咆哮又变成了受到雷击的痛吼。
似乎快要是圆满结局了，恩佐斯已经被毁灭，而死亡之翼也无处可逃，但卡德加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在经历过如此的能量冲击之后，周围稀薄的虚空之力竟然极其迅速地恢复到正常水平，并且有更加浓烈的趋势。
这些虚空之力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想法刚在卡德加脑海中闪过，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在他的感知中，一个极其强大的意志突然降临，这道意志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仅仅只是感知到对方就让他的灵魂近乎冻结。
艾格文的脸色并不比他好多少。
“不……”卡德加喃喃道，这道意志显然不是为他们而来，他看向艾萨克斯的方向，发现粘稠如墨的虚空之力从恩佐斯的残躯涌出，瞬间就将艾萨克斯包裹住，形成了一座囚牢。
有着惊人能量气息的囚牢。
莱立刻就放弃了对死亡之翼的追击，在他的认知中艾萨克斯陷入了致命的困境之中，而一名守护者的判断显然是不会出错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近前，但对那座虚空囚牢的任何攻击都石沉大海。
卡德加没有做什么无谓的尝试，如果莱做不了什么，那么他也无能为力，似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希望艾萨克斯能够自行脱困，就像他之前所创造的那些奇迹一样。
而此时在虚空囚笼中，艾萨克斯勉强撑起一个护罩，抵挡着虚空的侵蚀，虽然因为刚才那一击而处于脱力状态，但他神色却非常平静。
“所以说，这其实是一个针对我的陷阱？将恩佐斯作为诱饵，代价可真是有够高昂的。”他突然开口道。
而回应他是一个低沉而又空洞的声音，“这应该算是值得的，至少我们现在能够直接进行交流。”
尼奥罗萨是一个次位面，介于艾泽拉斯和虚空灵界之间，艾萨克斯要杀死恩佐斯就必须动用超出这个次位面所能承受的力量，这会使其动荡，从而更容易被虚空灵界渗透。很不幸艾萨克斯是在消灭恩佐斯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没想到竟然能和虚空大君直接交流，你或者你们是如此的神秘，甚至没有人知道你们的确切名号。”艾萨克斯道，虽然身处于绝对不利境地，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虚空’。”
“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埃蒙吧，这个名字应该很适合你。”
“可以。”这位虚空大君似乎很好说话，竟然直接就接受了这个名字。
“那么，埃蒙。”艾萨克斯故意拉长了强调，他的脱力状态正在迅速恢复，光明之力再度在他的体内激荡，毕竟可以直接连通光之海洋，恢复只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这也是他会和这个虚空大君废话的原因所在，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我承认我没有察觉到你的计谋。”艾萨克斯道，他护罩的光芒愈发的闪耀，“但你也算漏了一点，这个次位面终究还是依托于艾泽拉斯，这意味着世界壁垒在这里依然可以生效，你能传递到这里的力量终究有限，总而言之，还奈何不了我。”
虽然暂时突破不了虚空囚牢，但对方也无法侵蚀他的护罩，而外面还有莱，因而这种僵持会以他的胜利而告终。虽然横生变故，但最终结果不变，他杀死了恩佐斯，并且全身而退。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埃蒙的声音带这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送给你一个小礼物？”
艾萨克斯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立刻就看向自己的左手，然后在他震惊莫名的眼神中，那层覆盖在他左手上的银白色金属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纹，接着裂纹迅速扩散，伴随“叮”的一声，白银之手，这件从提尔传承而来、伴随艾萨克斯多年的神器彻底破碎。
来不及心痛，艾萨克斯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白银之手并不只是一件武器，还是一个禁制，一个囚笼，封印着一个强行侵入他体内的不速之客，古神幼体塞菲勒斯。
从几年前开始，因为艾萨克斯自身实力的飞速增长，塞菲勒斯就陷入了沉寂，这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而现在他将为他的傲慢与轻视付出代价。
克罗敏将他这个异界灵魂召唤而来试图创造一个新的未来，但虚空大君，这些神秘的存在洞悉了她的计划并很早就做出了安排，也就是说从最开始艾萨克斯就只是他们罐中的蛐蛐而已，他所有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这还真是令人绝望。
纯净至极的虚空之力从他的左臂迅速扩散全身，艾萨克斯根本无法反抗，因为这本质上算是他自己的力量，这么多年来，这个古神幼体早已成为他的一部分。
神圣护罩护罩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接着无尽的虚空涌入……
……
卡德加注视眼前的虚空囚笼，面色越来越凝重，已经数个小时过去了，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显然是很不妙的迹象。
莱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进行攻击，但都是徒劳，然而突然间，一股猛烈地虚空冲击爆发，猝不及防的守护者被直接击中，宛如液体般的虚空能量覆盖了他的全身。
莱怒吼起来。
卡德加刚想去检查他的情况，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笑声，先是低沉，再逐渐变得狂傲。
“我看到了，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卡德加的心沉入了谷底，这是艾萨克斯的声音，但充满了邪异之感。
之前降临的那道意志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但卡德加心中的寒意却更甚，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虚空囚笼缓缓消失，艾萨克斯的身形显现，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却多了一身黑袍，这是由纯粹的虚空之力所化，他的面孔隐藏在罩帽之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而在他的周身却有着猛烈到近乎恐怖的虚空气息，与之相比即便是恩佐斯也显得无比孱弱。
“不……”卡德加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只能简单地试图去否认。
圣光和虚空都是能够直接影响到心灵的力量，现在的艾萨克斯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艾萨克斯了、
他……堕落了。
而莱那边也恢复了平静，卡德加看过去，发现晦暗的气息已经将他完全覆盖，这名守护者竟然直接被转化，沦为虚空的信徒。
“这……”艾格文一时间也有些无法可说，这几分钟发生的一切甚至超过了这个前守护者的认知。
年轻的卡德加打了个寒战，那个总是带着一丝坏笑、仿佛能掌控一切、拥有这个世界顶尖力量并且竭力守护艾泽拉斯的人类王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古神还要强大、并且不受任何限制的虚空代言人。想到这一点他如坠冰窖。
这个世界会面临怎样的浩劫可想而知。
0640章 渡鸦的使命
该怎么办？
卡德加自认为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他曾直面过被萨格拉斯之魂附身的麦迪文，迎战外域的陆地之王格鲁尔，甚至还可以说是在艾萨克斯之前唯一击退过死亡之翼的人类——虽然说用的是取巧的手段。
想到死亡之翼，卡德加下意识地瞥了眼那头黑龙，现在的耐萨里奥早已没了之前那种致命的弱点，但却更加狼狈，艾格文已经让开了身位，黑龙顾不上攻击她，而是试图重启那个已经基本只剩节点的传送门。
他的身躯甚至飞速缩小，化为一个身形健硕的黑发高大中年男性，也就是十余年前洛丹伦上流社会所熟知的普瑞斯托领主。
人形态的战斗力自然是全面退化，但却并不是必须有一个巨型传送门才能完成传送。
他为什么要逃呢？卡德加一愣。
似乎死亡之翼并不是完全臣服于虚空，他逃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自己正面临致命的危险。
而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一头活了数万年的老龙的直觉与判断是多么准确。
传送门已经逐渐稳定，然而无形的巨大牵引之力瞬间将耐萨里奥笼罩，黑龙领主怒吼一声，却只能无奈地看着代表希望的传送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一刻，他就悬浮在艾萨克斯眼前，他身躯颤动着，像是在挣扎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的脸部也在抽搐，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虚空的重压之下，死亡之翼和一只待宰的鸡没有什么区别。
艾萨克斯微微抬起头，他的面孔依然被黑暗笼罩，“你要到哪儿去呢，耐萨里奥？”
死亡之翼无法回话，因为下一刻他的身躯就像是面团一样被拉长、延展，重新化为庞大的黑龙。
他竟然被强制解除了化形！
目睹这一幕的卡德加几乎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震撼，这是什么概念？曾经的守护巨龙现在就是一件玩具！
即便是恢复数百米多长的体型，死亡之翼也依然无法动弹，漆黑中带着些许紫色的虚空之力宛如锁链般将其缠绕，然后以一种不缓不慢的速度渗入他的体表。
“万年前你做出了选择，抛弃了你的同伴与过往，但很不幸，恩佐斯那个蠢货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东西，这方面就由我来补全吧。”艾萨克斯缓缓道，这是一种宛如造物者一般的语气。
虚空之力不断灌注入死亡之翼的身躯，黑龙颤抖起来，体表开裂，流淌出熔岩般的液体，甚至还有细小的丑恶触手从伤口中长出，显然他的身躯经历过一定的改造，只不过这种改造并不高明。
“虚空可不代表着混乱。”艾萨克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死亡之翼的伤口开始愈合了，姑且就用“愈合”来形容，因为实际上他整个身躯都似乎在被重塑，粗糙的鳞片被转化成一种光华坚硬的物质，泛着金属的光泽，体型也变得更为精瘦，不似原先的臃肿。
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龙种一般。
卡德加能够大致地猜出原因所在，艾萨克斯让死亡之翼的核心力量发生了变化，而这是恩佐斯之前所无法做到的。
至于死亡之翼本身，他无法发表看法，而在身躯的变化逐渐蔓延到头部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眼神，随后他的双眼就变得一片漆黑，等再度恢复亮光时，原本桀骜的目光只剩下恭顺与臣服。
他的灵魂被修改了，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并不代表无法做到，虚空本就是能够直接影响心灵的力量，既然圣光可以让人直接归化，那么虚空自然也可以。
这代表曾经的大地守卫彻底成为虚空的走狗。
对死亡之翼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黑龙不再有任何的反抗行为，而是恭顺地低下头，“我遵循您的命令，伟大的主宰。”
他之前虽然堕落，但和恩佐斯只是类似合作的关系，虽然更多的是被利用，但拒绝臣服。
然而现在，他失去了意志的自由，低下了狂傲的头颅。
“很好，我正好缺一头坐骑。”艾萨克斯很随意地说道。
黑龙没有半点异议，似乎完全不介意坐骑这种对巨龙来说充满侮辱性的职位，事实上在绝对的力量差面前它根本没有介意的资格。
生命和尊严，重要的自然是前者。
死亡之翼臣服了，艾萨克斯就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他的目光转移，落在了萨拉塔斯的身上。
萨拉塔斯还是处于匕首的状态，在刚刚击杀恩佐斯时它确实出了很大的力，也受到了不轻的伤害，现在连基本的化形都做不到。
它显然是有功劳的，有功自然就有赏。
带有惊人塑造能力的虚空能量再度被艾萨克斯调动，将萨拉塔斯包裹起来，几分钟后它的形象就由匕首变为一个女性精灵，黑发黑瞳，皮肤苍白，容颜姣好。
“你的愿望是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我现在满足你。”艾萨克斯道。
萨拉塔斯面色复杂，她下意识地看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之前也可以化形，但现在却是真实的躯体，当然她依然可以随意地变化自己的外貌，但却有了实质性的根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变得完整了，成为了一个完全的个体，甚至还超过从前，毕竟古神并不算是健全的生命，必须寄生于世界，而现在她已经拜托了这种桎梏。
她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敬畏，同时她的内心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强大的人类明明已经被虚空之神控制，但他却完全不像是一个遵循命令的执行者。
就像死亡之翼所用的称呼一样，他是一个主宰。
处理完萨拉塔斯，艾萨克斯的注意力再度转移，还有一个人正躲藏在一边，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艾萨拉。”艾萨克斯喊出了这个名字，在娜迦女王听来就仿佛是死神的低语，她的身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再之后她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悬浮起来。
艾萨克斯面向她，缓缓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形象太过糟糕了，这些古神的审美实在是低级。”
艾萨拉突然发出惨叫，她下半身的那些巨大的触须竟然开始一根接一根的脱落，整体不断收缩，显露出双腿的雏形。
艾萨拉咬着牙，强忍着痛苦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这并不是生命本质的改变，而是虚空之力在扭曲她的形体，这种感觉她万年前就体会过一次，恩佐斯让她变成了怪物，而艾萨克斯现在又让她变了回来。
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们肆意地更改她的形体，并且完全无视了她本人的意志。
不过这一次艾萨拉并不是很抗拒，毕竟她的审美观还停留在身为暗夜女王的时期。
转化完成了，艾萨拉已经基本恢复了万年前的模样，只在关节处还有些许的鱼鳞，表明她娜迦女王的身份。
她自然清楚地认识到局势，所以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娜迦一族向您献上忠诚，大人。”她盈盈跪了下来，这万年的时光已经彻底磨平她那略显幼稚的傲气。
艾萨克斯并没有立即接受她的效忠，而是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背叛恩佐斯？”
艾萨拉的身躯以微不可查的幅度颤动了一下，这是一个要命的问题，她背叛恩佐斯自然是因为想要摆脱他的控制，甚至纳沙塔尔的突然现世都是她有意为之，但这些她显然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面对的艾萨克斯本质上似乎和恩佐斯似乎区别不大，都代表着虚空。
“因为仇恨，”艾萨拉勉强说道，“恩佐斯让我和我的族人都变成了怪物，他必须付出代价。”
这个理由过于简单，并且完全站不住脚，艾萨拉微微抬起头看向艾萨克斯，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也就没办法揣摩他的想法，因而内心万分的忐忑。
并不算长的一段沉默，但对艾萨拉来说近乎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她得到了回应，“原来如此。”艾萨克斯淡淡说了一句。
这是不打算深究了？艾萨拉松了一口气，至少说她不会立即面临死亡。
她和她的族群很可能永远无法获得自由，被驱使着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平静安宁的生活会成为一种奢望，但至少能够活下去，这才是最关键的。
守护者莱此时已经完全被虚空侵蚀，他仍然可以使用雷霆之力，但维持其内部基能运转的本质力量已经改变。泰坦亲自任命的守护者彻底倒向了对立面。
卡德加大致已经明白堕落的艾萨克斯在做什么，作为一名新的“主宰”，他在接收恩佐斯的旧部，给予他们一定的“恩赐”，控制他们的思维，获取他们的忠诚。
然而让法师感到有些疑惑的是，艾萨克斯的手段似乎过于神奇了一点，这真的是只用虚空之力就能做到的吗？
“你还愣着干什么？”一声厉喝突然在卡德加耳边炸响，“是想等着轮到你吗？”
卡德加猛然醒悟，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眼前的艾萨克斯不再是可靠的盟友，而是极其恐怖的敌人，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是因为对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
发出提醒的艾格文已经直接握住了卡德加的手，后者还没来得及道谢就顺从地被她拉向身后的传送门，那是死亡之翼之前拼命重启的门户，在艾格文的努力下已经重回稳定。
这道传送门通向生的希望。
视界变幻，他们离开了那个漆黑的领域，灿烂的阳光让卡德加一阵恍惚，他看到了一些泰坦造物，这些战士是跟随莱一同来到这座岛屿的，不过并没有进入尼奥罗萨，而是守候在外边。
纳沙塔尔上还有数百名来自至高天的战士正在与娜迦交战。
卡德加一阵激灵，“快！快跑！快折越回你们的至高天！”他用最大的力气叫道，近乎歇斯底里。
然而这些泰坦造物却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这个法师在大喊大叫什么。
“已经来不及了。”艾格文声音低沉地说道，传送法术发动，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了数百米的高空。
卡德加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协助艾格文施法，下一次的传送他们直接就落在了坚实的金属地面上，这里是休伯利安号的指挥室。
通过一旁的光幕，可以看到宛如海啸般的虚空之力几乎是瞬间爆发，席卷了整个纳沙塔尔，无论是英灵、泰坦造物还是娜迦都被波及，无一幸免。再接着传来巨大的声响，纳沙塔尔竟然再度沉入海底，只剩一片波翻浪滚的海面。
休伯利安号距离很远，并且处于高空中，因而并没有被波及到。
卡德加内心一片冰凉，如果再慢一点，他们可就逃不出来了，这多亏了艾格文。
“两位阁下。”一个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卡德加回头看向那个年轻而面相严肃的军官，他自然认得他，休伯利安号的舰长麦特·霍纳。
“这是什么情况？殿下呢？”麦特问道。
卡德加突然觉得喉咙非常干涩，他该怎么回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要说的话。
“艾萨克斯·米奈希尔已经堕落，被虚空所控制。”艾格文面色如常，用最短的语言说明了情况，“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一片寂静，艾格文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周围所有的船员都听到了。
“这不可能。”麦特想也不想地道，这也是其他船员的反应，瞬间就否定。
卡德加能够理解，对于大部分洛丹伦人而言，艾萨克斯几乎就是信仰，而信仰崩塌的后果可想而知。
因而他的语调中不由有了一丝悲凉之意，“你也看到了纳沙塔尔刚刚发生的事情，岛上的至高天战士已经全军覆没，你认为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而谁又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