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1章 跨时代战争
十三年前，麦特·霍纳还只是一个圣骑士中队的副官，指挥着冷兵器的战斗，七年前他被任命为舰长，不过座舰只是一艘装着巨大旋翼才能浮空的木头船，而现在，他是艾泽拉斯第一场实际意义上太空战中一方的指挥官。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
“敌我力量对比有些悬殊。”卡德加很保守的建议道：“是不是应该暂避锋芒？”
艾萨克斯似乎对此非常赞同，“确实啊，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完整体燃烧军团，也许污染者或者欺诈者就在某一艘邪能战舰上……”
“什么？！”卡德加大惊失色。
“开玩笑的，作为军团的高层，他们不可能这么身先士卒，怎么着也要先试探一下。”艾萨克斯哈哈一笑。
不过现在能笑出来的就只有他自己。
卡德加有些无奈，这家伙全然一副不把那两个燃烧军团将领当回事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他在表示对敌人的蔑视呢，还是只是心大。
又或者说，他是真认为自己有资本将污染者和欺诈者视为等闲之辈。
但这怎么可能呢？
卡德加瞬间就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艾萨克斯已经是艾泽拉斯凡人巅峰的战斗力，两年前就能与龙王平分秋色，这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洛丹伦的科技能因为和外域的德莱尼进行交流而突飞猛进，因而能制造出休伯利安号这种星际级别浮空战舰还可以理解，但一个凡人能达到那种超越传说层级的程度实在是太离谱了。
别的不说，他从哪里获得那么庞大的能量呢？哪怕是提瑞斯法守护者的传承力量，也只是超越了史诗阶层，略强于守护巨龙而已。那还是完整的守护者之力，而卡德加不久前在卡拉赞吸纳的只是其中的大约四分之一。
毕竟历经这么多波折，守护者的传承之力损耗了不少，而且艾格文和麦迪文都还活着，他们或多或少都还拥有一部分曾经属于他们的力量。
一时间卡德加的思维飘荡了好一会儿。
另一边，斯黛拉苟萨则有些困惑地看着全息屏幕上那些很有科技气息的邪能战舰，这和她想象中的燃烧军团完全不一样，恶魔不应该是宛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冲过来的吗？
至少在她祖父塞纳苟斯的讲述中，燃烧军团能够派出远征的军队数量甚至远超艾泽拉斯全体生灵之和。
但现在她所看到的却是和人类这边非常相似的浮空战舰，双方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过了常规魔法的施法距离。
而就在这时，休伯利安号整体再一次颤动起来，原本是展现艾泽拉斯星球本身的全息平台上立刻切换成休伯利安号的整体影像，可以看到外层护盾上泛起的点点涟漪。
“发生战斗了吗，殿下？”几个人从外部冲了进来，他们显然是因为刚刚的震动来寻求艾萨克斯的指示，是两个大汉和两个少女的奇特组合。
鲍德里奇、莱因哈特、怀特迈恩、帕尔崔丝。
休伯利安号运载的先行部队正是天罚军团和造物主军团，都是直接效忠于艾萨克斯本人的军队。
这是第二次战争之后鲍德里奇和莱因哈特再一次同时为艾萨克斯效命，此前莱因哈特带着天罚军团驻扎在洛丹伦北方边境，而鲍德里奇则担任皇家军事学院的总教官。达拉然覆灭之后幸存的法师大多在罗宁的劝说下加入了学院，因而这两年来皇家学院飞速发展，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才培养学院，甚至隐隐取代了原本达拉然法术研究中心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鲍德里奇便主动要求重回战场，他认为学院本身已经不需要他操心，而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养老，战场才是他这个老战士最合适的去处。
“燃烧军团比我想象的要警觉，不过暂时还不需要你们出手。”艾萨克斯对他们说道。
现在无论是天罚军团的士兵还是神官，在这艘船上都只能算是陆战队员，在客观条件上无法影响到战舰之间的对决。
“能不能找个地方登陆？”莱因哈特跃跃欲试地问道：“从地面构建对空火力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是年近四十的人了，但莱因哈特的性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任然是一个好战分子。
他之所以这么热心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非常想试验他身上的动力装甲，这种以普罗托斯水晶为核心引擎的单兵武装目前已经可以量产，而莱因哈特和鲍德里奇身上的自然是特制版，就连他们的战锤上都安装了单独推力引擎。
不是每个人都像艾萨克斯这般开挂，鲍德里奇与莱因哈特本就没有圣光方面的天赋，因为艾萨克斯的关系才获得圣光之种，即便不知不觉中借用了部分圣光权限，但目前还达不到史诗级别的战力，不过有了“秩序之源”级普罗托斯动力装甲的增幅，他们甚至能够做到正面和一头高阶巨龙角力。
实力不够，科技来凑，这个道理现在也适用于艾泽拉斯。
莱因哈特虽然总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艾泽拉斯的强大生物实在是太多，这么多年来他时常有遇到什么无法对抗的存在而认怂的时候，现在鸟枪换炮，自然急切地想要体会一下变强力的感觉。
“我们不可能在敌人的核心区域强行登陆。”不用艾萨克斯开口，老成的鲍德里奇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个，我应该可以帮忙。”斯黛拉苟萨举起小手说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这个蓝龙少女身上，斯黛拉苟萨顿时感到有些小羞涩，但还是挺了挺颇有规模的胸部，“别小看我！我可是会很多法术的，干掉……至少干扰到一两艘恶魔战舰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的勇气和责任心很让人惊叹，小姑娘。”艾萨克斯笑的很和善，就好像在哄一个啥都不懂的稚童，“不过只要你安全的留在这里就足以帮得上大忙了。”
放出一头舰载龙？别开玩笑了，除了神志依然不清的玛里苟斯之外，蓝龙一族从上到下就没出过一个能打的，更何况斯黛拉苟萨几乎没什么战斗经验，战斗力比之卡雷苟斯都要差远了。
“不要叫我小姑娘！”被小瞧的斯黛拉苟萨气鼓鼓地说道，就算实际上只是幼龙，她的年龄也是这个人类的数倍！
但她理智地没有反驳艾萨克斯，在洛丹伦王宫的遭遇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战斗水平。
果然在蓝翼栖地和那些龙人守卫的练习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战斗……
“喂，我说，在这种时候你们竟然还这么废话，就没有关注一下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状况？”清冷的声音响起，凯拉丽丝正引导着护腕上的风暴之眼水晶，她面前的全息屏幕上已经生成了一个准星，瞄准了其中一艘邪能战舰。
似乎确实只有她在做实事，这点时间内她已经完成了主炮开火的所有前置工作。
休伯利安号引擎的能量被大量抽取，位于舰首的主炮口开始凝聚夺目的光芒，一息之后直接命中最前头的一艘邪能战舰。
能量类武器弹道速度几乎就是光速，攻击战舰之类的大型目标几乎没有打不中的道理，被命中的军团战舰上立刻浮现出绿色的光芒，光明之力与邪能互相碰撞、湮灭。
显然，对于掌握完善宇宙航行与战斗技术的燃烧军团来说，往战舰上加载护盾装置也是一种基本操作。
能量碰撞实际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主炮轰击的余波都消散之时，那艘邪能战舰依然是处于完好状态，只是护盾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麦特·霍纳脸色一凝，休伯利安号的主炮可是曾经击穿过天灾要塞纳克萨玛斯的，结果现在竟然只能堪堪击破对方战舰的护盾？
看来敌人要比预估的强很多，展现出完全实力的军团还真是可怕呢。
凯拉丽丝面色如常，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虽然说燃烧军团不怎么在意已经是半崩溃状态的德拉诺，但德莱尼在宇宙中流亡之时，可没少受过这种邪能战舰的围追堵截。
十二艘邪能战舰依然速度不减地逼近，新一轮的邪能炮击发射而来，休伯利安号再度震荡。
现在能轰击到休伯利安号的只有前面几艘，一旦它们展开阵型那可就麻烦了。
麦特迅速有了判断，空战和海战在某种意义上是相通的，那大家都想着制造更坚固的战舰、研发更强大的火炮的情况下，最简单直白也最合适的战术就是摆开战列对轰，不作出任何规避也没有能力做出规避，就好像是一场你一拳我一拳的公平角斗，最终更抗揍火力更猛的一方获胜。
这样的话是可以直接估算出战斗结果的。
“根据护盾损耗程度可以判断如果要全部歼灭对方十二艘邪能战舰，我方会陷入护盾能量耗尽、源质装甲损毁百分之七十的状态，这还是在对方不逃跑并且没有其他援军的情况下。”
休伯利安号很强大，对燃烧军团的邪能战舰也有着绝对的碾压，但以一敌十二已经是极限了。
“要不，我们暂避锋芒一下？”莱茵哈特挠头道，他虽然是个莽夫但并不愚蠢，傻子都知道燃烧军团必定有后手。
“这正是我的建议，长官。”麦特也说道，他似乎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冷静和理智，“以休伯利安号的护盾强度，我们完全可以硬顶着对方的火炮打击进行撤退，甚至直接折越。”
这应该是最理智的做法，在面对燃烧军团这样强大敌人时，保持己方力量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得不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依然盯着全息屏幕不回头的凯拉丽丝又说道：“探测显示有大量的飞行恶魔正在从右后方包夹而来。”
“我突然对这一个军团先锋指挥官感兴趣了，他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就做好了布置。”艾萨克斯感叹道。
这样的军事人才在燃烧军团内部可不多见，毕竟很多时候都是玛诺洛斯这个几乎没什么头脑的深渊领主当最高指挥官。
休伯利安号这是被包了饺子，那些飞行恶魔或许并不强大，但是他们的出现反应了休伯利安号的一个明显缺点——没有护航编队，在被飞行恶魔干扰的情况下，连进行折越都有些困难。
“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啊。”卡德加笑道；“我有几个法术刚好可以处理目前这种状况。”
“我正在联系埃索达，伊莉迪就在那里，有天基武器的支援，处理目前的境况应该不是问题。”凯拉丽丝也说道。
有能力的人都开始考虑怎么解决目前面临的困境。
“不用了，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凯拉丽丝身体猛的一僵，因为说这话的人就在她的身后很近的地方。
她猛然转身，尾巴扫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艾萨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她尾巴扫到的坚硬东西是他的左臂，那里包裹着坚硬的银白色金属。
如此亲密的距离，德莱尼少女的芳心开始不争气地宛如小鹿般跳动，“你……”她脸色微红。
明明知道这家伙是个好色的登徒子，明明知道他故意摆出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明知道他很可能是在利用自己，却总是因为他不经意的亲密举动而芳心萌动，德莱尼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能麻烦让一让吗？”艾萨克斯微笑。
“让一让？”凯拉丽丝一时没反应过来。
0572章 太阳一般的男人
她身后的全息屏幕是休伯利安号的总控制台，在这里可以控制这艘船的一切，包括引擎、雷达、武器系统和能量回路。
没错，光铸科技就是这么简单方便。
凯拉丽丝下意识地按艾萨克斯说的做了，“你要做什么？”她问道。
“解决目前的麻烦。”
被银色金属包裹的左手直接就按在了全息屏幕上，无尽的力量从无从感知的渠道中喷涌而出，灌注入他的身躯，再从左臂的秩序之手中导出，进入这艘战舰的能量回路。
夺目的炽白色光芒从从艾萨克斯的眼中射出，这是能量反应达到极致的表现。
整个控制大厅都明亮了几分，不少控制员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负责的战舰参数突然数倍于正常指标。
此时距离邪能战舰上一轮已经过去了十几秒了，燃烧军团显然不可能放弃攻击，但休伯利安号却再没有震颤的感觉。
凯拉丽丝甚至还听到低不可闻的嗡嗡声，她知道那是能量导管不堪重负、整体能量回路超载的声音。
而这一切显然都因为他面前的男人。
德莱尼少女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样才稍微掩饰了一下她极度的震惊，他……他竟然将自身作为休伯利安号的能源核心！他怎么能……怎么可以……他怎么会有如此之强大的圣光之力？能以自身驱动一艘飞船本应该只有纳鲁才能做到啊！
她之前见过阿达尔大人控制飞船风暴要塞，情形和现在很相像，都是超越凯拉丽丝理解的力量，她无从判断阿达尔和艾萨克斯哪个更强大，但直觉告诉她似乎是后者的光明力量更雄厚。
难道说，他其实是一个人形态的纳鲁？
德莱尼少女感觉自己快疯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浓度神圣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下大多数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明白了艾萨克斯在做什么，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脸上表情混杂着难以置信、震撼与敬畏，很难具体的形容。
卡德加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下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胡子了，解除诅咒返老坏童并非毫无害处，至少某些成熟男性的习惯动作他是无法完成了。
尽管真实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但卡德加恢复的样貌还是他遭受诅咒的时候，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如今长相太嫩成了他新的人生难题，毛头小子的形象是很难获取信任的。
不过他现在暂时没工夫考虑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艾萨克斯吸引，这种力量、这种级别的神圣之力怎么肯能出现在艾泽拉斯？
难道这家伙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泰瑞纳斯英年早逝的弟弟，而是某个泰坦吗？
卡德加有些意兴阑珊，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必要巴巴地跑过来，人家既不需要他提供消息，也不需要他帮助战斗。
作为一个“先知”，竟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用？
这太打击人了。
当艾萨克斯从光之海洋中调取的力量充斥了休伯利安号的能量回路之后，这艘船便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下，甚至可以说成了他的一部分。
从外部看，可以发现休伯利安号的护盾已经变成了实质般的白金色。
艾萨克斯用精神力控制着休伯利安号缓缓转向，目标锁定了一艘邪能战舰，恢宏的、远超之前的能量在主炮口汇聚。
发射。
没有什么爆炸声，只能看到没有一点杂质的白金色光束命中，然后那艘战舰就开始消融，从护盾到船体，看起来很缓慢却非常迅速地崩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休伯利安号的控制室里一片寂静，之前还说必须要多次命中才能击毁的邪能战舰，现在看起来就好像纸做的一般脆弱不堪？
于此同时，邪能战舰的反击再次开始，那些燃烧着魔火的能量团轰击在休伯利安号的白金色护盾上，却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只溅起一点涟漪就再没了任何动静。
休伯利安号再度转向、瞄准、聚能、开火，如此连续重复了十一次。
无舰幸存。
控制大厅内部集体失声，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他们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整个休伯利安号似乎都成了艾萨克斯的武器。
一个将浮空战舰作为私人武装的男人。
期间那些包抄过来的飞行恶魔也已经贴近，不过哪怕是高阶末日守卫也无法奈何休伯利安号的护盾，战舰的附属炮组在不断地对他们的进行杀伤。
最后一艘邪能战舰也殉爆成无数碎片之后，艾萨克斯收回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休伯利安号的外层护盾突然爆发，形成了恐怖的圣光浪潮。
无数的恶魔在这片浪潮中湮灭，天空再次变得干净无比，甚至短时间都察觉不到军团入侵的痕迹。
“殿下，您真是这个！”莱因哈特对着艾萨克斯比了下大拇指。
虽然隔三差五就要跟属下吹嘘一下自己当初曾训练过少年时期的艾萨克斯，但现在莱因哈特对他可以说是又敬又怕。
对于这家伙的称赞，艾萨克斯不置可否，随后他发现凯拉丽丝和卡德加都在用看怪物般的看着他，“怎么？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习惯了呢。”他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卡德加嘴角抽了抽，确实应该习惯了，毕竟这家伙两年前就复活了半个洛丹伦王城的人呢……
两个少女神官那边，帕尔崔丝微微笑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艾萨克斯表现的再惊人她都不会太过吃惊，而怀特迈恩看艾萨克斯的目光无疑是在看一个神。
怀特迈恩和她的血色神官团可以说就是艾萨克斯的狂信徒，他们一直严守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将艾萨克斯作为信仰对象要比单纯地信奉圣光更能获得圣光的垂青。
怀特迈恩不禁回想起那个下午，当她刚进入洛丹伦皇家军事学院不久的时候，她第一次将艾萨克斯的形象代入祈祷，接着就立刻得到了回应，那是命运被完全改变的时刻。
她很庆幸自己能发现这一点。
虽然他对她的关注从来都没有很多，但怀特迈恩并不介意，真正的信仰是不要回应的，只要能些许地帮到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然而少女神官并不知道艾萨克斯对她这份狂热有多么的头疼。
“似乎，燃烧军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完全被消灭了。”卡德加突然说道。
通过全息影像，可以发现确实已经看不到什么恶魔的踪影，无论是在天空还是在破碎海滩之上。
“应该吧，毕竟时间有限，军团能够传送到艾泽拉斯的力量不可能太多，毕竟每一个恶魔进入艾泽拉斯都要与这个世界本身的意志对抗。”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这似乎是个绝好的机会，”卡德加双目灼灼，“为什么我们不趁此机会去直接摧毁那道传送门呢？也许这次危机就可以直接在初端解决。”
“大胆的想法！不过似乎可行！”艾萨克斯立即表示赞成，“不管怎么样这都值得尝试一下！”
他再次引导光之海洋的力量，休伯利安号在他的控制下猛地下倾，主炮口瞄准了破碎海滩，开始凝聚光芒……
然而突然间，一股淡淡的黑红色能量浮现在这座岛屿上，这股能量很淡，淡到让人甚至忽略到它。
但是艾萨克斯猛然就突然产生了极致的危险感，就好像他只要操控休伯利安号再往前一点，或者是直接开火，这艘船以及船上的所有人都会立刻被毁灭。
他感受到一股气息，一股即便只是感知到一丝也会让人极度战栗的气息，那股气息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令人绝望。
那是黑暗泰坦萨格拉斯，艾萨克斯绝不会认错，因为他在另一个时间线见识过，黑暗泰坦的意志早已经降临在这里，此时不得不稍微的显露。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艾萨克斯毫不迟疑，休伯利安号流畅地转身急速撤退，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的实力似乎是达到艾泽拉斯地表最强，但在萨格拉斯面前顶多就是一个会咬人的蚂蚱而已。
实力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刚刚霸气大杀四方，现在却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地疯狂逃窜，休伯利安号中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
再看卡德加，法师也是面如土色，毫无疑问他也感知到了黑暗泰坦的气息，为自己之前“大胆的提议”后怕不已。
“见鬼，我们应该是除艾格文之外唯一和黑暗泰坦打过照面之后还活着的人。”卡德加文雅随和的形象一时都有些维持不住，“事实上我甚至认为如果不是黑暗泰坦想搞阴谋，艾格文早已带着守护者之力陨落了，该死，这种力量……”
“刚才那个意志是萨格拉斯？？”斯黛拉苟萨立刻惊叫道。
身为蓝龙她也感知到了，但少女天性有些迷糊，因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黑暗泰坦，那个多元宇宙中最强大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黑暗泰坦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她很快就发现问题。
“即便是萨格拉斯，能在艾泽拉斯投影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他应该是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力量。”艾萨克斯解释道：“不过即便只是投影的一小部分力量，也足以杀死这里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至于自己能不能打赢萨格拉斯的投影？艾萨克斯没兴趣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他看向卡德加，“不管怎么说，黑暗泰坦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我们必须要挫想办法败他的计划，但仅凭我们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就必须有……”
“创世支柱的力量，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只有借助这些泰坦神器的力量，才可以重新构建封印。”卡德加面色严肃地接话道。
“是的。”艾萨克斯表示非常赞同，“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战斗计划，在破碎群岛上找到所有的创世之柱。”
“那么就先来阿苏纳吧。”斯黛拉苟萨主动说道：“那些暗夜精灵鬼魂手里应该保存这一件创世之柱，并且我想祖父应该很乐于见到你们并提供帮助。”
“那我们就先去阿苏纳。”现在距离破碎海滩已经有一段距离，艾萨克斯便撤回力量，他毕竟不是纳鲁那种能量生物，成为战舰能量核心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身体负担的。
休伯利安号拐了个圈，向着破碎群岛的最南方飞去。
0573章 阿苏纳，蓝翼栖地
“高戈奈斯的潮汐之石、艾露恩之泪、卡兹格罗斯之锤、阿格拉玛之盾以及阿曼苏尔之眼，没错，应该就是这五件创世之柱，分别散落在破碎群岛各处。”卡德加说道。
在将几乎整个卡拉赞图书馆都装进自己大脑之后，他现在可以说是个人形百科全书。
“一个接一个地寻找是非常低效率的做法，我们应该齐头并进。”艾萨克斯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神情，“话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怎么？”卡德加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有四件创世之柱都是以万神殿泰坦的名字命名，唯独艾露恩之泪不是，这位月神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你是想说，艾露恩可能同样也是一位泰坦，或者和泰坦等同的存在？”卡德加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作出判断，暗夜精灵那边流传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已经将奥术魔法视为异端的暗夜精灵自然不可能和其他种族进行学术交流，而他们内部显然也不会去研究自己所信仰的神灵。事实上万年来他们一直都处于某种意义上的闭关锁国状态，隐隐超然于其他凡人种族，而外界对他们了解甚少。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艾露恩确实和月亮有关，并且只局限于白色女士，跟另一个月亮蓝孩没什么关联，最初的暗夜精灵就是通过向白色月亮祈祷并得到回应，并且艾露恩神力的展现形式往往也与月光有关。”艾萨克斯微微一笑。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在心理补充了一句。
因为掌握着另一条时间线的关系，艾萨克斯可以很轻易探究暗夜精灵这个种族的任何隐秘。
当然还有很多他没说，艾露恩的神力虽然和圣光有所区别，但应该也是来自于光之海洋的能量。有种可信度相对较高的说法是她创造了纳鲁，而在正常时间线的未来，艾露恩还会展现出她另一种形态——月之暗面。
随着实力与眼界的提升，艾萨克斯所能看到的本质也就越多，他所做出的猜想更加接近真相——当然只是接近而已，他没有证据去证明。
纳鲁的存在是不是太低端了一点？
不是说它们不强，哪怕是最低级的纳鲁都可以充当圣光战舰能量源，能级完爆差不多是人类极限的乌瑟尔不是问题。它们是“光之碎片”，从源初光之海洋中诞生的生物。
但是相同原理下产生的虚空类生物呢？那些被称之为虚空大君、从没有人见过它们确切面目的存在呢？它或者是它们在从不亲自出手的情况下，就可以腐化星魂，让万神殿如临大敌，甚至产生内讧从而使得燃烧军团这种全多元宇宙最暴力的军事组织诞生。
相比之下，纳鲁就实在不行的样子，它们只是在对抗燃烧军团，还不是正面对抗，而是类似于打游击和骚扰，真要算起来的话，它们的程度顶多就与上古之神相当。
而上古之神只是虚空大君的造物而已。
如果说艾露恩是纳鲁的创造者，那么就意味着纳鲁之上有着更高级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才有资格与虚空大君对立。
这似乎很合理，不是吗？
但艾萨克斯每每想到这里都会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想法，会不会，不是两个对立的存在，而只是一个呢？
所谓的对立如果只是假象呢？
他本人是知道的，光明和虚空是最源初的两种力量，但它们本质上并不是绝对的不相容，不然的话现实宇宙又是从何诞生的呢？
纳鲁也是有死亡形态的，那是最纯正的黑暗，这意味着光明与虚空的界定并不明确，甚至可以共存和转化。
单看月之暗面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为什么其第一次出现会是在燃烧军团被彻底击败后？按艾萨克斯所了解的，月神艾露恩指引着暗夜精灵对抗燃烧军团，但面对艾泽拉斯本身的腐化，无论是上古之神破除封印、世界之树腐化、还是翡翠梦魇，艾露恩就表现的没什么存在感一样。
而纳鲁的圣光军团第一次出现，是在萨格拉斯即将占领阿古斯时指引维纶，就好像它们天生就是为了反燃烧军团一样，它们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这就有意思了，燃烧军团诞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萨格拉斯要净化那些被古神寄生的星魂！只不过净化的手段是直接消灭罢了……
从这点来看，圣光军团和燃烧军团的对立其实并不纯粹，因为萨格拉斯只是对被寄生的星魂有强烈的毁灭意图，对没有星魂的世界则是毫无兴趣，比如说如果不是德莱尼，德拉诺根本就不可能会成为外域，兽人们依然会过着悠然的游牧生活，至于完好的星魂，燃烧军团应该就会给予绝对的保护。
圣光军团难道不应该更执着于去找虚空的麻烦，想办法提早解决那些星魂的被寄生状态呢？
所以被艾泽拉斯无穷无尽的大领主们击败的阿古斯星魂，它真的是被邪能腐化了吗？萨格拉斯为什么在成立燃烧军团之初，第一个盯上的世界就是阿古斯呢？真的只是因为阿克蒙德、基尔加丹这两个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大一点蚂蚱的“得力干将”？
军团驻扎在阿古斯，这难道不是一种……保护？保护一个即将诞生的、没有被寄生的泰坦？
然而当大领主们攻破阿古斯之后，这份保护便不再存在了。
真的是层次越高，看的就越远，直到现在艾萨克斯才发现，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复杂远超想象，当驱散一片迷雾时，却有更大的迷雾笼罩。
艾露恩=虚空大君，他非常希望这只是他个人脑洞的阴谋论，单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性。
所以他拒绝原本的时间线走向，拒绝那个消灭燃烧军团、看起来非常完美的未来，毕竟从艾泽拉斯的角度来说，真的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去消灭燃烧军团吗？这值得吗？
如果这个世界本土力量都已经达到能够攻破阿古斯的地步，那么又何必太过担心军团的入侵……毕竟萨格拉斯这位黑暗泰坦无法进入，而能够传送到这个世界的恶魔与可以被称为军团老巢的阿古斯相比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当军团被消灭、萨格拉斯本人被监禁之后，得利最大、最开心的会是谁？
是不用再担心每一万年遭受一次入侵的艾泽拉斯人民吗？
万神殿已经名存实亡，泰坦们的灵魂去看守萨格拉斯，谁去管那些被寄生的星魂呢？
而在艾泽拉斯，古神们的活动似乎更加似无忌惮——没有万神殿支持、还活着的守护者就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原本燃烧军团至少还算是个威慑，毕竟如果萨格拉斯发现艾泽拉斯的腐化程度已经极其严重或者自己已经无法通过常规手段处理的时候就会使出一些极端手段，比如直接捅一剑。
这甚至可以继续联想下去，萨格拉斯的一剑是肯定无法直接杀死艾泽拉斯星魂的，不然他早就这么做了，伤口中有大量的艾泽里特流出，那些都是艾泽拉斯的血液，也是她的力量，损失过多的话必然会影响其成长速度。
那么现在又是谁迫切地希望艾泽拉斯在依然没有解决寄生古神情况下加速诞生呢？又是谁在竭力去“治愈”受伤的艾泽拉斯呢？
真是越想越不寒而栗啊。
所以艾萨克斯决定改变，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个他满意的未来，以他现在的实力，他有资格说这种话。
虽然在真正的至高存在面前他依然不值一提，但影响这个世界还是能够做到的。
任何存在都不值得完全的信任，必须抱有自己的判断。
当然，燃烧军团依然是敌人，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因为萨格拉斯的本质目的依然是直接毁灭艾泽艾斯，并且并不介意顺手将这个星球上的蚂蚁全部除掉。
“我想我们已经到了。”凯拉丽丝清冷地声音传来。
通过全息屏幕，可以看到下方的滩涂，确实是到达了阿苏纳的地界。
万年前，这里本是暗夜帝国的核心地界，但在天崩地裂之后，一切都变了样，相当一部分的土地变成滩涂，成为了娜迦、鱼人、海巨人和海盗的聚集地，早已化为鬼魂的原住民不愿离开她们曾经的居所，被魔瘾折磨的枯法者在这片地区的边境游荡，饥渴地寻找并吞噬任何一小块法力水晶。
这像是一片被诅咒的地方。
“对了。”凯拉丽丝看向艾萨克斯，“因为你刚才的强行操作，能量过载对休伯利安号造成了不清的损害，虽然可以自我修复不影响大部分正常功能，但如果不返厂的话，接下来至少一个星期内无法动用主炮。”
休伯利安号的能量回路仿照埃索达，也就是风暴要塞的模板，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刚刚释放的力量已经远超过曾作为风暴要塞能量核心的阿达尔。
这让凯拉丽丝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该对他什么态度？是不是该像对纳鲁那样尊敬？
“只能当运输船吗？”艾萨克斯问了一句，休伯利安号的主要进攻能力就是主炮，其他的炮组和导弹用来近距离防御的时候多于进攻，“不过似乎也够了。”
艾泽拉斯的最高科技结晶也就只能打十个，休伯利安号短时间内不可复制，但军团的邪能战舰基本是要多少有多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
所以他并不指望休伯利安号能提供多少战斗力，保持折越能力作为运输船就足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先去我祖父那边吧。”斯黛拉苟萨这时候说道。
即将回家的她有些小兴奋。
艾萨克斯点了点头。
蓝翼栖地在阿苏纳的中心偏北，位于一片高地之上。
“就在这里先停下吧。”艾萨克斯对麦特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敌意和误会，我和斯黛拉苟萨先去见一下她的祖父说明来意。”
巨龙对领空可是很敏感的，休伯利安号这么大摇大摆开到蓝翼栖地的上空无异于宣战。
“嗯，你们确实对我的祖父表示尊敬。”斯黛拉苟萨很赞同艾萨克斯这个提议，“走吧，祖父他对你这样的凡人一定会感到非常好奇的。”
“别急，现在要先向地面投射神圣力场，这样我们才能折越下去。”看着斯黛拉苟萨有些急切的样子，艾萨克斯忍不住说道。
“我直接带你过去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
艾萨克斯一愣，“你是说让我骑在你的背上？这不好吧。”
“有什么问题吗？祖父也曾载着我飞过呢，我还没试过驮别人的感觉。”
这还真是小姑娘啊，根本不知道对巨龙来说当坐骑意味着什么，克莉斯塔萨到现在对被艾萨克斯骑这件事都半推半就的。
“那就这样吧。”他脸色古怪，怎么都有一种欺负纯洁小姑娘的感觉。
0574章 游离于族群之外的蓝龙
扑面而来的奥术能量气息。
艾萨克斯坐在斯黛拉苟萨的背上，看着下方呈现出蓝紫色的土地和冰蓝水晶状的树木，他感受到了丰沛的能量涌动，这很正常，因为蓝龙一族的据点理论上就应该就是这一片地区魔网的核心位置。
他们降落，不如从哪冒出来一些手持各种武器的蓝龙人，他们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有些敌意，只不过因为斯黛拉苟萨的缘故而没有将这种敌意转化为行动。
“你回来啦，斯黛拉苟萨，怎么去了那么久？”一条和蓝龙少女龙形态差不多大小的碧蓝幼龙迎了过来，突然注意到艾萨克斯的存在，“你是谁？”她似乎受到了惊吓，竟然尖叫了出来。
那些深蓝龙人守卫立刻就举起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艾萨克斯，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
“不要误会！他是朋友。”斯黛拉苟萨语气急迫地解释道，“把武器收起来！”在呵斥蓝龙人守卫时，少女竟然表现出罕见的威严姿态。
纯血龙族对龙人这种附属种族的压迫性是非常强烈的，这些蓝翼守卫立刻照做，从敌对到无视艾萨克斯这个异种族的存在只用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斯黛拉苟萨放下艾萨克斯，接着立刻化为人形，蓝发蓝眸的少女用歉意的目光看着他，“这是我的姐妹达格罗娜，她把你当成枯法者了，我们经常湖会到那些怪物的攻击，不少雏龙都死于他们之手。”
“啊！斯黛拉苟萨你也变成枯法者啦！”
蓝龙少女额头上仿佛出现了数条黑线，“笨蛋啊，你。”她用小巧的粉拳敲了下怪叫的达格罗娜的脑袋，“不是所有人型生物都是枯法者！我只是用了变形术而已，区别那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挨打的达格罗娜很委屈地呜呜了两声，“只有你得到了祖父的能量灌注提前成年，人家本来就没有你聪明嘛。”
表面看是少女与幼龙，但实际上却是姐妹，场面很温馨，也很可爱。
有意思，艾萨克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斯黛拉苟萨虽然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但还是有点心思的，在见到艾萨克斯展现实力之后，她在尽可能地避免冲突的产生。
敬畏的情绪产生，朋友般的感觉就会减弱。
这头名为达格罗娜的幼龙的心智似乎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没过多久就忘了先前的惊吓，对着人形态的斯黛拉苟萨大呼小叫，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别闹了，祖父还好吗？”斯黛拉苟萨有些头痛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有些担心你。”
两个小蓝龙将艾萨克斯带进了蓝翼栖地，艾萨克斯随意地打量着四周，和魔枢相比，这个蓝龙聚集点显得有些简陋，没有什么特别的魔法设施，他看到了游荡的龙人守卫和成群结队的幼龙，除此之外只有几条像达格罗娜一样的半大幼龙。
“你们是姐妹？”艾萨克斯向两个小蓝龙问道。
“算是吧，我们还有其他两个姐妹都是由祖父抚养长大的，但并不确定大家之间是否有比较亲近的血缘关系。”斯黛拉苟萨说道，似乎没什么隐瞒的想法。
“也就是说塞纳苟斯并不是你们血缘上的祖父。”
“没错，祖父已经太老了，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向蓝龙族群讨要了一批即将孵化的蓝龙蛋，想要将使命传承下去，于是就有了我们。”
“原来如此。”
谈话到此结束，艾萨克斯也没有再多问。
有些事情比较明显，塞纳苟斯很可能是唯一一条即将寿终正寝的巨龙，又或者因为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势因而自觉时日无多，并且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在他计划之外的事情，使得他不得不提前做出选择，将还是幼龙的斯黛拉苟萨提升到正常成年巨龙的水平。
又有两头碧蓝幼龙飞了过来，“卡米拉，贝拉苏斯。”斯黛拉苟萨很欢快地打招呼道。
和达格罗娜一样，这两头幼龙也是费了点劲儿，才认出了少女心态的斯黛拉苟萨。
四个蓝龙小姐妹中只有斯黛拉苟萨能够变成人形态，也只有她有一个正常的成年蓝龙该有的名字。
这说明斯黛拉苟萨被传承力量并不只是她运气好，艾萨克斯现在差不多大约也了解了龙族繁衍的真实情况，一条正常的成年母龙如果愿意的话，一年可以产出数十枚龙卵，这些龙卵成活率至少有一半，但成年巨龙的数量却从没有过明显的增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很简单，并不是每一头雏龙都能够完全地成长。
当年守护者们将泰坦之力赐予五位龙王，同时设法将一部分始祖龙转化为全新的生物作为龙王各自的族群，这便是“巨龙”，拥有强横的**、高超的施法能力以及卓绝的智慧，但守护者们的这种改造并不稳定，换句话说这种基因转变有很大的可能无法完全遗传给后代，一般来说龙王子嗣大概率都可以成长为巨龙，但巨龙与巨龙结合产生的后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父母都只是巨龙的子嗣可能有残疾，比如说天生目盲或没有翅膀，也可能缺少智慧或者不具备天赋能力，又或者是本源不够无法成长最多只能保持幼龙状态，甚至是返祖成始祖龙……
不得不说巨龙这种由守护者们创造出来的基因改造物种的生殖系统还真是有些奇妙，甚至在没有雄性的情况下龙蛋也能够孵化出寿命极短并且没有智慧的雏龙……
龙族的社会还真是无趣啊，天赋和出生即阶层，并且因为阶层本身是以实力为基础划分的，这种结构十分的稳定。
显然，塞纳苟斯从蓝龙族群中获取的龙蛋中，斯黛拉苟萨很可能就是唯一的一个有成长为成年巨龙的潜力的，甚至她的天赋还不止于此，能在幼龙时就有资质掌握成年龙的力量，未来应该更加不可限量。
反正艾萨克斯很看好她，斯黛拉苟萨的潜力绝对远超过会成为下一任蓝龙王的卡雷苟斯。
虽然现在斯黛拉苟萨有着三个小姐妹，但现实的发展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以至于无法正常的交往，当双方不处于平等地位时，友谊就很难保持，即便存在也不可能不惨杂质。
所以越强大，越孤独。
艾萨克斯在内心很是发了一通感慨，他不禁自问一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和他亲近的女孩子之外，他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吗？
好像……没有？无论是对卡德加、对瓦里安、对卡雷苟斯，他都都带有一种从高处俯视的目光，拥有跨域时空的眼光和见识的他自然觉得自己处于超然地位，这是一种孤独的高傲。
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艾萨克斯并不想当一个怪蜀黍，把这么冰冷现实的观念强行灌输给小萝莉，所以他没有表露出任何自己的想法。
“祖父！我回来了！”斯黛拉苟萨突然欢欣地喊道。
他们这时候已经来到了蓝翼栖地的核心地带，是一个湖水呈现出蓝紫色的湖泊，一头艾萨克斯至今为止见过的除守护巨龙之外最大的龙趴在里面，大半个身子都浸入在湖水之中，他双眼紧闭，像是在沉睡。
这就是塞纳苟斯了，对于龙族来说，体型就基本就代表年龄。
这头蓝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艾萨克斯注意到有几十只雏龙在不断从后面的山洞飞进飞出，将一块又一块的法力水晶投入到湖水之中。
蓝龙的生命本源即魔法本源，塞纳苟斯现在只是在勉强维持自己的生命。
在听到斯黛拉苟萨的呼喊之后，老蓝龙睁开眼睛，缓缓抬起了头，“啊，我的小星星。”
他的声音慈祥、苍老而又衰弱。
塞纳苟斯看了眼艾萨克斯，“看来你是将这位凡人勇士找来了？我想应该是和东方的邪能波动有关？”
显然，看到孙女第一次长久地维持在人形态他似乎猜到了一些情况。
“是的，祖父，我看到恶魔再度入侵，一个青铜龙让我把消息送去人类国家洛丹伦……”斯黛拉苟萨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讲了一遍，“燃烧军团的先行部队已经被艾萨克斯先生消灭了，他……非常强大。”
老蓝龙有些吃惊地看了眼艾萨克斯，他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看来青铜龙要通知你是正确的，真是令人欣慰啊，在守护巨龙愈发力不从心的时候，能够有凡人主动站出来。”
“守护艾泽拉斯也是我们的责任。”艾萨克斯说了一句百分百政治正确的话。
“也确实是他们再度降临的时候了。”塞纳苟斯露出回忆的神色，“上一次还是万年前，我们的世界虽然已经休养生息，但恶魔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没错，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军团是前所未有的敌人，虽然我消灭了他们的先头部队，但已经感到非常吃力了。”艾萨克斯面色凝重，“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尊敬的塞纳苟斯阁下。”
“我的帮助？”蓝龙嘴角带起一丝苦笑，“如果是万年前，哪怕是千年前，我都不会惧怕任何的战争，但是正如你看到的，我老了，我现在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我的生命即将抵达尽头。”
“别灰心，祖父，还有我们。”斯黛拉苟萨在一旁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整个蓝翼栖地都可以加入到对抗恶魔的阵列中。”
“我很喜欢你的勇敢，孩子。”塞纳苟斯柔和地说了一句，但他依然看向艾萨克斯，“这片栖息地只有一些龙人和幼龙，我日渐衰弱，连抵御枯法者的入侵都有些力不从心，而小星星……也还只是个孩子。”
斯黛拉苟萨显然不满意这种说法，“我可以战斗，我可以保护你，祖父！”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艾萨克斯眼睛一瞪，故作威严地说道。
斯黛拉苟萨一愣，俏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丝怒意，刚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把话噎了回去，委委屈屈地站到一旁。
这家伙太强了，何况蓝翼栖地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威胁，最后恐怕还要指望这个家伙，先忍忍算了……蓝龙少女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塞纳苟斯很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虽然说我很乐意提供帮助，但蓝翼栖地实在是派不出什么力量。”他又对艾萨克斯说道。
“我当然能够理解，而且我也不认为让老人和孩子上战是什么正义的行为。”艾萨克斯微微一笑，“不过我觉得您的知识更能够帮上大忙。”
“哦？”
“创世之柱，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只有借助那些泰坦神器的力量才能够阻止这次军团入侵，但它们如今散落在破碎群岛各处，我想只有你，只有数万年来一直注视着这片土地的你才知道它们的确切位置。”
“是的，我知道。”塞纳苟斯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注意到这土地上还生活着很多强大的种族，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关于他们尽可能详尽的情报，我们需要确定他们当中有多少人可以加入我们。”
“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谈，因为所有的创世之柱都在一方势力掌握之中，你想获得它们，就必须与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打交道。”
“那再好不过。”艾萨克斯点点头。
他虽然虽然知道大致的事态走向，但确切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如果不动用青铜龙时空管理局的话，他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而毫无疑问，年长的塞纳苟斯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向导。
“当然，对于您的帮助我也会给予回报，我会帮助您解决枯法者侵袭的问题，保证蓝翼栖地的安全。”艾萨克斯又给出了一个承诺。
枯法者终究是个不稳定因素，考虑到要将破碎群岛作为未来的主战场，尽早解决这个麻烦是有必要的。
然而老蓝龙并没有立即表示感激，而是露出些无奈的神色，“对于你的好意我非常感激，但那些枯法者非常狡猾，你一个人是无法把他们全找出来的……”
“我当然不是一个人。”艾萨克斯一挥手，淡金色的光线在他身边不断浮现，并迅速形成某种结构。
这是一个能量场。
“别太惊讶。”艾萨克斯提醒道。
能量场中开始闪耀明亮的光芒。无数的细小光点浮现，构成数个模糊的人形，很快一个手持渡鸦法杖、穿着紫罗兰色长袍的年轻法师，接着是两个全身穿着重凯的高大战士，和两个穿着银色和红色神官服的少女。
能量场中的光芒依然在闪耀。
0575章 阿苏纳玛塔塔
卡德加、鲍德里奇、莱因哈特、帕尔崔丝、怀特迈恩。
他们的身形刚一凝聚就走出力场，接着出现的是一批身穿全金属铠甲的战士出现，接着又是一批。
当战士们的数量达到上百之后，接着出现的就是神官，神官已经成为天罚军团牧师职业的专属称呼，因为和传统牧师的法袍装束不同，她们的战袍带有金属的质感，其上有淡金色的纹路。
没错，就是“她们”，天罚军团神官团中没有任何男性，全都是妙龄少女……知道这个情况的男人都会露出会心的神色，但事实上完全就不是艾萨克斯的个人品味的问题，因为选人标准是神官团领袖怀特迈恩制定的，而怀特迈恩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按照她那种特殊的修行方式，确实也只有年轻女孩子的效果最好。
艾萨克斯时常怀疑，这难道是偶像和少女之间的特殊化合反应？毕竟从事实角度来说，这些少女神官的信仰都大部分来自于对他的个人崇拜……
似乎也正是这个原因，全体神官的水平都普遍达到了英雄级，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洛丹伦最高级的圣光组织不是白银之手，而是这么一群少女，如果她们数量再多一点的话，甚至能够碾压卡利姆多的艾露恩姐妹会。
有这么多少女神官对天罚军团的士兵们来说本应该算是福音，但这么长时间来赢得某个神官芳心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军团长莱因哈特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这帮姑娘都不是正常人，成天把圣光挂在嘴边，而且她们所说的圣光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而神官之后，则是四台笨重的战争机械，其中体型较大的两台是履带式，另外两台则是以粗壮的机械足作为驱动，它们的装甲呈现出不反光的银灰色，看起来有些粗糙。
惩罚者和不朽者，这两种主力战争机械虽然外表看起来变化不大，但实际上已经采用了艾泽里特和普罗托斯水晶双重混合能量系统，这四台是天罚军团装备的精英版本，外壳是纯粹的源质金属——目前艾泽拉斯已知的最坚硬物质，得到奈法利安的技术支持，暴雪公司现在也能少量的熔铸魔化源质锭。
至于天罚军团的普通士兵，他们在五年前的奎尔萨拉斯之战中就有过非常出色的表现，而现在他们更加不像是一个中世纪王**队的样子了，全员装备的“狂热者”型号单人动力装甲以微型化的普罗托斯水晶为能量核心，能够进行极大的战力增幅、提供护盾以及为武器进行强化，其本身的能量储备高于巨大多数天罚士兵本身，且能够单独回复，哪怕是一个一生都在希尔斯布莱德种南瓜的农夫穿上这套盔甲都能发挥出一名白银之手高阶骑士的战斗力。
而鲍德里奇和莱因哈特身上的“秩序之源”，则是“狂热者”的加强版本。
大多数曾经配备的武器，比如说在奎尔萨拉斯之战中表现还不错的熔炉射线枪，已经被完全淘汰给了北方军团这样的次一级部队，现在的天罚军团现在已经不必要单独设立远程兵种，有了狂热者动力装甲每一个士兵都有着释放类似于审判、愤怒之锤这样远程法术能力，而火力支援则可以交给神官团和战争机械负责。
艾萨克斯感觉很可惜，时间还是太过短暂，即便是以暴雪公司现在集合了各种族高端技术的研发能力也只能开发这么一套成熟的动力装甲，还只能基本列装天罚军团。他本来还设想了一种可以被命名为“龙骑士”的单兵火力支援装甲以及供给神官团装备的更轻便的“使徒”……
呃，当然，“龙骑士”这种代号克莉斯塔萨显然是不会同意的，即便真设计出来也必须要改名字……
不过经过这么不遗余力地强化，即便是从整个多元宇宙的层次来看，天罚军团也算是相当能打的，这也是艾萨克斯带着一艘船的人抢先突袭破碎群岛底气所在。
此次艾萨克斯带来了大概三分之一个天罚军团，现在已经全部投放到蓝翼栖地，并不是说休伯利安号只能运载这么多人，而是大部分的运载能力要分配给另一个更加“沉重”的军团。
不过现在并不是他们出场的时候。
目睹了这么多人类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出现，塞纳苟斯却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惊诧神色，“用圣光之力来影响空间？有趣，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有这种能力。”
这头老龙着实可以说是见多识广。
“尊敬的蓝龙阁下，我是人类法师卡德加。”被魔力浸染的土地、充满能量波动的湖水以及代表魔法的蓝龙，这一切都吸引着法师的注意力，他向塞纳苟斯微微行了一礼，“您的意思难道是说，你之前见到过类似的用圣光施展空间法术的情况？”
“是的，经常会有被称为女武神的灵体生物从北边那座金色浮空殿堂降临，她们出现和回归的方法都是用类似的空间法术。”蓝龙答道。
“金色的浮空殿堂？”卡德加尽力回忆着卡拉赞图书馆里那些古老书籍的内容，很快就在艾格文的某本传记找到了类似的描述，“那是……英灵殿？”
“没错，悬浮在风暴峡湾上空的英灵殿，守护者奥丁的居所，你们所要找的创世之柱之一就在其中。”
“守护者奥丁？”卡德加眼睛一亮，守护者们可以说是泰坦的直接代言人，而奥丁是最强大的守护者之一，这些远古密辛在卡拉赞图书馆中都有记载，“抵抗恶魔入侵也是他的职责，也许我们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恐怕你要失望了，年轻的法师。”塞纳苟斯呵呵一笑。
“在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哪个守护者能够指望了。”艾萨克斯插话道，“英灵殿我们终究是要一趟，不过阿苏纳这里也有一件创世之柱，对吗？
“是的，高戈奈斯的潮汐之石，如今依然被南方那些精灵鬼魂保管着。”塞纳苟斯给出了信息。
“鬼魂？”一直旁听到现在的莱因哈特似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开口的机会，这家伙在面对这么大一头蓝龙时显得有些拘谨，“那个，蓝龙阁下，您的孙女说您很强大，那为什么你不把那个什么潮汐之石抢……哦不，拿过来呢？既然是神器，在你手中总比在那些鬼魂中有用吧？”
“抱歉，阁下，他没有冒犯的意思。”鲍德里奇赶忙说道，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去尽可能弥补莱因哈特不经过大脑做事后产生的后果。
“没有关系，我可以解答这个问题。”塞纳苟斯显然是一个非常温和的长者，“创世之柱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武器，如果不懂得特定的方法是无法激发其中的力量的，更何况我的职责中并不包括保管创世之柱这一条。”
莱因哈特挠了挠脑袋，虽然他觉得这种说法很站不住脚，但还是很理智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说服那些幽灵交出潮汐之石，另外，阿苏纳本身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地区，我们可以在这里建设一座港口要塞。”艾萨克斯做出决定，“当然，首先要帮我们的新盟友解决他们的威胁。”
他看向斯黛拉苟萨，“你们知道那些枯法者的确切位置？”
“…不知道。”
“那他们的行动轨迹呢？”
“……不知道。”
“那大致的数量应该知道吧，不需要太准确，只需要根据你们的观察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
“好吧。”看着脸部已经有些发烧的蓝龙少女，艾萨克斯不由叹了口气，毕竟不能要求一个真实年龄只是雏龙的小朋友具备太高的军事素养。
“枯法者？”卡德加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顿时就来了兴趣。
“长时间沉浸在高魔法氛围的精灵会逐渐产生对魔力的巨大依赖性，一旦脱离那种氛围就会被魔瘾折磨，奎尔萨拉斯那边现在还能看到一些上一次战争后遗留下来的部分失心者，枯法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他们原本是上层精灵，在魔瘾的折磨下逐渐丧失了心智。”艾萨克斯简短地科普道。
“我始终都觉得暗夜帝国这种对奥术能量的利用实在是过于畸形。”卡德加不禁评价道。
“那些枯法者正是来自于苏拉玛，一座万年前保存下来的暗夜帝国城市。”塞纳苟斯补充道：“永恒之井破灭，这座城市中的上层精灵便利用阿曼苏尔之眼制造了一个新的能量源泉，他们将之命名为暗夜井。”
“很好，又一件创世之柱。”卡德加抚额。
活了一万年并且能够使用阿曼苏尔之眼的上层精灵，听起来就不好对付，而且对方肯定也不会轻易就交出那件创世之柱。
“精灵的问题可能并不需要我们出面来解决。”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这场战争卡多雷和奎尔萨拉斯可都是会参与的，而且艾萨克斯可以确定他们都必然对苏拉玛极为上心，暗夜精灵会视苏拉玛的堕夜精灵为上古余孽，而凯尔萨斯在得到消息后有极大的可能会是第一个率军前来的，暗夜井和可以制造出魔法源泉的阿曼苏尔之眼对他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高等精灵的荣光太阳井已经不复存在，虽然现在奎尔萨拉斯的居民可以选择成为光铸精灵或者虚空精灵来摆脱魔瘾，但这其实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无论是从国家、种族还是政治层面考虑，身为太阳王的凯尔萨斯自然希望自己的子民能保持“纯正”。
因而一个新的能量源泉是他迫切的渴求，在原本的历史中正是因为这种渴求他才会投入伊利丹的麾下，并最终和基尔加丹达成交易而无法回头。
不知道凯尔萨斯会怎么和他奶奶辈的艾利桑德交涉呢？这可能会很有趣呢。
“大量的枯法者时常会来侵袭我们的领地，有太多的幼龙需要守护，所以我们的守卫只能勉强应付，”斯黛拉苟萨露出苦楚的神色，“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枯法者都丧失了理智，祖父年迈，已经无法离开蓝翼栖地，需要用阿苏纳魔网的能量来疗养，而那些该死的家伙就躲在某处抽取魔网中的力量，于是祖父就更加虚弱，但我却连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
“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小星星。”塞纳苟斯很慈祥地安慰道。
“所以就成了一个死循环？”艾萨克斯思索了一下，“如果你们开放魔网回路的话，我想卡德加应该能帮到你们。”
“我？”卡德加有些一愣。
“别太看轻自己。”艾萨克斯哈哈一笑，一拍他的肩膀，“你的那位导师已经死过一次，应该已经不算是凡人了，所以你现在可是人类最强法师哦！”
被稀里糊涂安了个头衔的卡德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试试吧。”他最后道。
0576章 行尸走肉
于是在这场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中，“人类最强法师”只是和恶魔们打了个照面，现在却开始做与战斗完全不相干的工作，调查阿苏纳魔网。
也许当泰坦科技完全被应用的话，会有那么一个显示整个魔网分布的面板，但很不幸阿苏纳的魔网相对比较原始，即便身处于魔网中心的蓝翼栖地，想要感知到完整的回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卡德加只能去进行实地考察，这意味着他需要把整个阿苏纳都绕一遍，毕竟只有当确立魔网的正常状态的感念之后，才能察觉到其异常，进而找到其源头。
这份工作需要同时具备渊博的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还很年幼的斯黛拉苟萨不能胜任，她还没有从她祖父那里学到足够的东西，可以说当塞纳苟斯无法离开蓝翼栖地的法力池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对阿苏纳魔网的整体控制，不过现在有了卡德加这个外籍劳工，情况就能够得到极大的改善。
任劳任怨的**师卡德加就这么去了，艾萨克斯贴心地安排莱因哈特带着一队天罚士兵作为他的护卫，法师的安全还是必须要保障的，即便卡德加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而身受重伤，莱因哈特也可以把他背回来——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鲍德里奇则带着其他人在蓝翼栖地周围巡逻，熟悉地形，而艾萨克斯本人则很不客气地继续留在蓝翼栖地，身为领袖自然不需要像普通冒险者那样东奔西走，不然要属下做什么呢？
他和塞纳苟斯聊天，老蓝龙脾气很好，身为长者学识渊博，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动怒的样子，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我有个疑惑，为什么所有的创世之柱都在破碎群岛这片土地上？”艾萨克斯信口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正是因为破碎群岛成为了一块独立的土地，这些创世之柱才没有散落到艾泽拉斯各地。”塞纳苟斯道。
“有道理。”艾斯克斯眯起了眼睛，表示赞同。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潮汐之石上，这件创世之柱长久以来由纳萨拉斯的统治者法罗迪斯王庭持有，上古之战时期法罗迪斯王子试图利用潮汐之石的力量的反抗艾萨拉女王，不过很不幸他们选择“起义”的时间点并不合适，女皇还掌握着永恒之井的绝对力量，光中之光的怒火直接将纳萨拉斯变成一座废墟之城，法罗迪斯和他的子民们受到诅咒变成了鬼魂一般的存在，甚至潮汐之石本身都破碎。
这说明创世之柱不都适合被作为武器看待，至少潮汐之石本身并不够坚固。
不过好消息是即便破碎，潮汐之石所有的碎片都还是保存在同一个地方的的，而修复它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已经如此衰弱的塞纳苟斯也可以做到。
似乎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法罗迪斯的鬼魂进行交涉，让他们主动交出潮汐之石——这似并不是什么难事，鬼魂的存在往往依托于某种执念，他们当中大部分一般都会维持在生前某种状态并不断重复自己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好”骗“。
“你应该去找那个法罗迪斯王子，他是为数不多的还保持着绝对理智的幽魂，如果你说服他，他就能够给予你极大的帮助。”塞纳苟斯提醒道：“那些暗夜精灵虽然已经变成了鬼魂，但都还保留着不弱的施法能力，因而作为纳萨拉斯的统治者，即便现在只是名义上的，法罗迪斯王子也至少知道潮汐之石的确切位置，并且有能力解除大部分禁制，这能省掉你们很多麻烦。”
“听到了吗？”艾萨克斯立刻转头看向两个少女神官。“这件事我准备交给你们其中一个人负责。”
他可没必要对照任务日志一步一步地去东奔西走完成任务，“压榨”起这两个少女神官也没有丝毫的内疚，神官在抚慰心灵净化灵魂方面有着非常出色的能力，和鬼魂打交道正合适。
“交给我吧，殿下。”怀特迈恩立刻说道，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她毫不迟疑地接下来，自认为是殿下最亲密最忠诚的属下，她不会放过任何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帕尔崔丝则很轻柔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艾萨克斯露出灿烂的微笑，使得怀特迈恩的俏脸微微有点泛红。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悬浮在蓝翼栖地不远处的休伯利安号缓缓启动。
又向塞纳苟斯询问了一下破碎群岛的具体情况，艾萨克斯便不再打扰他，老蓝龙现在需要静养，而休眠是最节省能量的方式，保持这种状态就等于将所剩不多的寿命延长。
艾萨克斯的注意力转移到一头雏龙身上，开始考虑可以用什么手段把小家伙骗过来狠狠撸一番，雏龙的名字是艾米苟萨，一个正常的蓝龙名字，这说明在塞纳苟斯看来，这个小家伙和斯黛拉苟萨一样，有成长为真正巨龙的潜力。
似乎是察觉到艾萨克斯不怀好意的目光，斯黛拉苟萨很警惕地将艾米苟萨搂在怀中，给了艾萨克斯一个警惕的眼神。
这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有某种特别的癖好，艾萨克斯脸色一僵，刚想解释一番，却突然有一头庞大的蓝色龙人闯进了蓝翼栖地，与普通龙人不同的是，他的背后有一双宽大的龙翼。
当然以龙人的体格即便长着翅膀也飞不起来的，这差不多只是一个标志，表明其龙族血统浓厚，实力比其他同族要更为强大。
“塞纳苟斯大人！”这条蓝龙人大吼着，“繁育地受到袭击！”
正将头颅靠在法力池边上假寐的塞纳苟斯猛然睁开了眼睛，而斯黛拉苟萨顾不得艾萨克斯，直接闪现到蓝龙人的身前，“繁育地受到袭击，是枯法者吗？”
没有等对方回答，她就注意到注意到蓝龙人背上那几条奄奄一息的雏龙，“果然，这些该死的怪物。”
她毫不迟疑地开始施法，澎湃的魔力从她白皙的手中涌出，那几条雏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开始欢快地鸣叫起来。
对于蓝龙来说，魔力即是生命本源。斯黛拉苟萨的动作很熟练，似乎是经常这样做的样子。
“阿格潘图斯，这一次有多少枯法者袭击？”
“无法计量。”名为阿格潘图斯的蓝龙人用了这么一个词。
斯黛拉苟萨脸色大变，“我这就去一趟，祖父！”她对塞纳苟斯说着，接着纤细的身体跃起，化作优雅的碧蓝幼龙，向着北方飞去。
艾萨克斯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塞纳苟斯。
“显然，那些枯法者又来了。”塞纳苟斯叹了口气，“他们就好像驱赶不尽一般，即便痛下杀手也感觉不到数量有什么衰减。”
“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艾萨克斯觉得这时间点也太巧合了，正好是他把卡德加和莱因哈特等人都派出去的时候，如今在蓝翼栖地的就只有他和两个少女神官。
“只是些受本能驱使的行尸走肉而已，他们主要就是掠夺雏龙的魔力来满足自身的渴求，小星星应该可以应付，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请你去照看一下吧，年轻人。”
艾萨克斯点点头，看来原本前往瓦尔莎拉的计划要推迟一会了。
带着帕尔崔丝和怀特迈恩，由蓝龙人阿格潘图斯带路，几分钟之后艾萨克斯就来到了后山，也就是阿苏纳蓝龙的繁育地。
情况很不好。
为数不多的蓝龙人守卫正在奋力对抗着数倍于他们的枯法者，他们甚至没有办法分出人手去救助那些被抽干法力奄奄一息的雏龙，甚至还活着的、躯体完整的幼龙都是少数，有不少就只是一滩小小的、血肉模糊的残躯。
并不是所有的枯法者都还保留着抽取魔力的能力，但大脑退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吸取幼龙体内魔力的方法就只剩下最本能的“吃”。
这些曾经是精灵的枯法者已经彻底沦为行尸走肉，其状态和被瘟疫感染的人类区别不大，造成这种状况的是身体机能的退化和魔瘾的折磨，并且这种退化是不可逆的。
对上层精灵来说，脱离魔力环境逐渐沦为枯法者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惩罚。
看着眼前的惨状，帕尔崔丝于心不忍，她低声祈祷，圣洁的光芒从法杖祈福的顶端浮现，照射到一只受伤的雏龙身上，小家伙的伤口迅速愈合，但它并没有重获生机。
“仅仅治愈是没有用的。”艾萨克斯摇了摇头，重要的是补充这些雏龙的魔力，但他们三人都不具备操控奥术能量的能力，“你们去协助那些龙人守卫。”
“那你自己小心。”虽然知道以艾萨克斯的实力理论上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但帕尔崔丝还是很温柔地说了一句。
艾萨克斯点了点头，几个闪身便消失了。
少女神官们便留了下来，怀特迈恩一挥法杖，一道一道金红色的惩戒之火从天而降，灼烧着枯法者，将他们丑陋干枯的身体净化，“你这样是不行的，莉莉安娜。”她突然转过头来对帕尔崔丝说道。
“嗯？”穿着银白色法袍的少女神官意识没反应过来，她引导圣言术·耀，星星点点的神圣光芒不断产生，没入那些龙人守卫的身躯，治愈他们的伤口，强化他们的身体。
“我是说，你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是不够的，偶尔表现出的温柔和关怀可撬开不了殿下的心，你应该更主动一点，其实如果你十年前就抓住机会钻进殿下的卧室的话，哪里有那头红龙的机会。”
帕尔崔丝惊的差点没维持住引导，“你……你在说什么呀。”她娇嗔着。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两个少女神官虽然性格迥异，但却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对于帕尔崔丝的反应，怀特迈恩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
艾萨克斯在丛林中穿行，不出意外地就找到了狼狈的斯黛拉苟萨，她漂亮的碧蓝色鳞片有了大片的焦黑，身上满是尘土，似乎是摔的不轻。
“我……大意了。”被艾萨克斯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斯黛拉苟萨有些脸红，但嘴上显然不会认输，“这里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枯法者，他还保留着智慧，我怀疑他就是盗取阿苏纳魔网力量的罪魁祸首之一！”
“嗯，是的，你竟然能逃出来，并且带回这么重要的情报，属实做的不错。”艾萨克斯很真心实意地赞扬道。
斯黛拉苟萨虽然隐隐觉得他的话别有意味，不过少女的自尊心算是保存了。
猛烈的圣光从天而降，就好像有实质一般地砸在斯黛拉苟萨的身上，蓝龙忍不住惨叫起来，“你在做什么？”她怒气冲冲地问道，猛然站起身，龙角都快戳到艾萨克斯脸上。
“想要快速治愈的话，痛一下总是免不了的，不过也就是第一次，多几次的话感觉就好多了。”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斯黛拉苟萨摆动了下身子，发现自己确实已经痊愈，并且没有接受一般治疗术之后的那种虚弱感，显然艾萨克斯的暴力治疗术确实有效果。
但是真的好痛啊！
“你可以变成人形，这样痛感应该就不会很明显。”艾萨克斯给出了个建议。
斯黛拉苟萨照做了，蓝龙少女出现在艾萨克斯面前，碧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幽怨。
0577章 我的意志坚如钢铁
，
一个被驱逐出苏拉玛的夜之子该如何避免自己变成一个枯法者呢？
这是每一个被流放者都面临的迫切问题，经历了万年前的那场大战，这片破碎的岛屿上的魔力所剩无几，除了在苏拉玛附近游荡指望着能从废弃的魔网回路里找到并不存在的些许魔力，他们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阿苏纳。
可耻的鲁纳斯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可耻的”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前缀，作为一个一向自认为冷静、睿智、高贵的上层精灵法师，他拒绝向那该死的魔瘾屈服，他绝不会像其他那些可悲的家伙一样，丧失理智，满脑子都只有魔力，简直就是野兽，他的意志坚如钢铁！
他当初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因而在收到大魔导师艾利桑德的驱逐令之后，他依然表现的极为硬气，然而不久之后现实就给了他巨大的重击——虽然嘴上说不要，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
上层精灵以及其分支，无论是夏多雷还是奎多雷，对魔法的渴求都已经伸入了他们的骨髓，他们的身体构造已经发生了改变，魔力已经变成了空气、水、食物一般的必需品。
姑且不论这是一种进化还是退化，但显然客观事实是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有所改变。参考一下正常生物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的表现，就不难想象的出精灵在向枯法者转变时会有怎样疯狂的行为。
一切的文明、理智和尊严，都不可能抵消生命最基本的物质需求。
因而可耻地鲁纳斯很可耻地离开了苏拉玛，而更可耻的是，他在跟其他流放法师的权力斗争中失败了，这可能是因为他还放不下过往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他最终沦落到和已经彻底成为行尸走肉的枯法者为伍的地步。
就好像野兽一般，枯法者因为食物而自动集群，漫无目的的游荡并搜寻猎物，也正是因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鲁纳斯很轻松地就混入其中。
他们袭击了阿苏纳的蓝龙，鲁纳斯知道谁在引导这件事，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再不获取些魔力，他的理智就会彻底丧失，成为和那些枯法者别无二致的野兽。
他躲藏在他临时找到的洞穴中，吸取了四头雏龙的魔力，这是他从他那些无脑的伙伴手中抢来的“猎物”，他用了种很文雅的方式，并不是野蛮的吸取或是残忍的啃食它们的躯体，而是建立了个小型法阵来萃取它们的魔力，并且仁慈地留了它们的性命，虽然说失去魔力这些雏龙也活不了多久，但至少这样鲁纳斯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精灵法师。
这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是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绝不会冒着惹怒阿苏纳蓝龙的危险来上海这些龙崽子的。
而现在他已经被发现了，雏龙的魔力并不算多，他还不得不动用其中相当一部分击退了那头半大的蓝龙，这让鲁纳斯觉得晦气万分，当然如果能直接捕获那头半大蓝龙抽取她的魔力那可就两说了，鲁纳斯觉得那头小母龙的能量至少能让自己支撑两年。
当然这只能算是个美梦了。
巨龙真是得天独厚的种族，在鲁纳斯看来那头幼龙的技巧拙劣的可笑，但她却拥有丰沛的能量，并且完全不用担心补充问题。
鲁纳斯砸吧了下嘴，觉着自己该走了，虽然迹象表明蓝龙对这片地区控制力似乎不算是很强，但巨龙还是要敬畏的，之前是一头幼龙，再不走很可能就是成年龙找上门来了。
然后他就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后面那一个白皮肤的女精灵给鲁纳斯一种比较熟悉的感觉，没错，就是之前那头幼龙，她此时一副受了委屈找来家长的小女孩一般，“就是他！”
鲁纳斯来不及再仔细打量另一个陌生的人型生物，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窜就要跑路，他现在的魔瘾暂时解决了，没必要再冒险，指不定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头成年蓝龙。
但他的意识似乎突然出现了断层，在回过神来之后，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猛然冲撞在他枯瘦的身躯上，鲁纳斯飞起，狠狠撞击在他身后的石壁上，仿佛就是光的水晶长矛浮现，贯穿了他的四肢，将他像一块风干的肉一样死死钉在了墙上。
“停停停！我投降！我投降！”鲁纳斯的叫唤几乎和把他射墙上的光矛一样快。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
其实不用他喊，艾萨克斯本来就没有直接结果他的想法，“会说话，看来确实和其他枯法者不同。”他用很轻松的语气对斯黛拉苟萨说道。
蓝龙少女却没时间和他搭话，而是冲进了洞穴，“坚持住，我的兄弟们。”她焦急地喊道，运转自己的魔力，灌输到枯竭的幼龙体内。
看着她之间跳跃的碧蓝色光芒，鲁纳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渴望，不过他很快就压制下去了。
“这位大人，您……不是蓝龙，对吗？”在意识到自己似乎暂时没什么生命威胁之后，他开始尝试和艾萨克斯搭话。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艾萨克斯很和善地笑了笑，但这笑容让鲁纳斯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苏拉玛的大魔导师艾利桑德借助一件上古神器掌握了一部分时间的力量，不过她更多的只是影响自己的时间，如果是要受术者的时间停滞她就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并且还并没有很高的成功几率……”
“看来你懂的还挺多的嘛。”艾萨克斯继续微笑。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起这个的！”形容枯槁的堕夜精灵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艾萨克斯歪了歪头，没再说什么，他对眼前这个家伙没什么印象，前世的记忆已经离他太过遥远，不可能每个无关紧要的角色都记得十分清楚，不过这个堕夜精灵很聪明，直接就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要将破碎群岛作为对抗燃烧军团的战场，苏拉玛的堕夜精灵自然就不能够忽视，而且艾萨克斯对阿曼苏尔之眼也很感兴趣呢。
斯黛拉苟萨这时候已经完成了对她兄弟们的救治，注意力转移到艾萨克斯的俘虏身上，她碧蓝色的眼中满是愤怒，颇有规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你罪无可赦，怪物！就是你在谋害祖父？！”
“这可是个严厉的指控啊，巨龙小姐。”干瘦的精灵委屈地大叫：“至今为止我伤害的龙也就这四个小家伙而已！”
“休想狡辩！你肯定知道什么，并且很可能就是盗取祖父力量的元凶之一！”
艾萨克斯瞟了蓝龙少女一样，觉得她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怒气是源自于之前被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堕夜精灵打伤。
“我实在是一头雾水，小姐，你至少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我只是一个为了找到些微不足道的魔法而犯错的可怜虫而已。”
“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你们的罪行吗？你们盗取魔网的力量，让我的祖父陷入虚弱之中，甚至濒临死亡，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的同伙们都揪出来！”
艾萨克斯叹了口气，站到斯黛拉苟萨身前，“我来跟他交涉吧，你再说下去恐怕连蓝翼栖地中还剩几条龙都要说出去。”
斯黛拉苟萨一愣，随即白皙如瓷器的双颊上就升腾起红晕，乖乖地站到一旁。
然而还没等艾萨克斯开口，“我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知道是谁在伤害那头龙。”干瘦地精灵抢先说道。
“说来听听。”艾萨克斯眉毛一挑。
“是艾尔伊斯那帮家伙干的，我知道他们躲藏着阿苏纳边远地区的一个废墟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应该明白，先生，在这种情况我并不能指望谎言能够保住我的命。”
“似乎有些道理，艾萨克斯看向斯黛拉苟萨，似乎是想让她做决断，蓝龙少女迟疑了一下，“虽然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值得信任，但似乎这是唯一找出那些家伙的办法……”
“那就没有异议了。”艾萨克斯微微点头，穿刺枯瘦精灵的神圣水晶长矛突然失去了固定的形态，形成最本质的神圣能量，接着修补了他被贯穿的伤口，这一手伤害转治疗真的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枯瘦的精灵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先是惊奇地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和大腿，接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自我介绍一下，先生，小姐，我是鲁纳斯，伊达利尔之子，我对我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所以我将尽我可能地给予你们帮助，以此来偿还我对罪孽。”
他的态度让艾萨克斯有些讶异，他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那就带我们去吧，去找到你所说的那个名叫艾尔伊斯的人。”
斯黛拉苟萨欲言又止，她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或许他们应该把这个鲁纳斯带回蓝翼栖地进行进一步的审问，或许还应该征求一下祖父的意见……
但是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一艘接一艘殉爆、仿佛是在依次接受无法逃避的审判一般的邪能战舰。
她把话咽了下去，打消了自己的担忧，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是可靠的，值得信任的，这份感官虽然就近才形成，但却是如此的坚固而令人心安。
艾萨克斯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蓝龙少女的心中已经高大到如此地步，他带着鲁纳斯走出山洞，发现蓝龙人守卫和枯法者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有两个少女神官的帮助，那些已经与野兽无异的枯法者并不能算是什么威胁。
而少女们的表现也使得她们赢得了那些龙人守卫们的尊敬，擅长治疗和辅助牧师在任何地方都是受欢迎的。
得意于此，让这些守卫接受鲁纳斯的存在并没有非太多口舌。
艾萨克斯向帕尔崔丝和怀特迈恩简单说了下情况，“我们又有了新任务，如果运气好的，可以直接解决蓝翼栖地的后顾之忧。”
“那岂不是说卡德加大师其实要白忙活一场。”帕尔崔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出乎意料的是，鲁纳斯竟然有坐骑，一直同样瘦不拉几的魔刃豹，在这作为带路党去剿灭他曾经同胞旅途中，他非常的健谈，态度不卑不亢，就好像不是一个俘虏和阶下囚一般。
“请原谅，我已经太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过话了，总是面对我那些和尸体无异的‘同伴’实在是让人发疯。”
没有人打断他，他继续没头没脑的喋喋不休，从他的古老家族讲到大奥术师艾利桑德到底有多少男宠，艾萨克斯默默地听着，搜集着零碎的信息。
“我们要去的是扎赫纳尔，万年前那是做还不错的城市，但现在，哼，只是一片废墟，鬼魂都不剩多少，至于现在盘踞在那里的家伙……一群魔瘾患者而已，虽然实力不容小觑，但都是向这种低下需求屈服的失败者而已。”鲁纳斯充分表达着自己的不屑，“我?我可不一样，我的意志坚如钢铁！等一下，那是什么？”
他猛地让他的魔刃豹挺住，“一块天然的、还没有被那些蠢货吞吃掉的法力水晶，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咳咳，再重申一边，我的意志坚如钢铁！我只是要将那块法力水晶保存起来，以免它被枯法者浪费……”
0578章 凛风的远征
破碎群岛风雨欲来，但在极北之地诺森德，却是另一种气氛。
龙骨荒野与冰冠宾川，这是两片终年冰封的土地，但与只有罕见生命活动的地上不同，冻土之下的世界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反倒更充满生机。
早在数万年前，蛛魔便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繁荣的文明——艾卓·尼布鲁，这是一个古老的种族，其来源可以追溯到由上古之神创造出来的虫人，当然在古神们都被封印之后尼布鲁人就获得了独立，并且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是诺森德大部分地下王国的统治者——虽然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主人。
宛如重装坦克一般的身躯横冲直撞，比萨隆邪铁还要坚硬数倍的甲壳上遍布锋锐的角质尖刺，艾卓·尼布鲁之王阿努巴拉克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一头体型并不比他小多少的蛛魔重重撞击在岩壁之上，带着倒钩的粗大前肢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粘稠的昆虫组织液喷涌而出，这表明他还是一个“生物”，而不像阿努巴拉克以及这个王国大部分人一样，被死亡所摆布。
“你……是所有尼布鲁人的耻辱。”受到致命伤势的虫人只能用一句言语反击，随后就没了气息。
阿努巴拉克沉默，确实，他很可能是最失败的尼布鲁国王，他没能抵挡住天灾军团的侵袭，甚至自己也成为巫妖王的奴仆，成为屠戮他子民的最佳武器。
不过这个死去的家伙似乎也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毕竟他也同样选择了一个主人，成为了奴隶。
阿努巴拉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既然已经不再是“活着”，那么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追求的呢？
不远处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地面上满是断裂的粗大紫黑色触手，这些触手的来源是一个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其没有任何生物基本特征，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有阿努巴拉克四五倍大小的巨型肿瘤，但现在已经被切成了七八块，残躯上覆盖着冰霜，如果艾萨克斯在此的，一定会大赞这种刺身制作方式非常标准。
手持冰蓝色的魔剑少女站在那里，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全身的金属铠甲并不能削弱这种感觉，因为这套特制的铠甲完全就是装饰品，甲片极其轻薄，在肘部、肩部和腰部还能隐隐看到一丝雪白的皮肤，不过整套盔甲上的淡淡符文倒是并不难以被注意到，因而与其说是铠甲，还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法袍。
一身坚硬甲壳的阿努巴拉克当然不会认同这种形式主义的防护，但他绝不会做出任何的评论，因为眼前这个少女是天灾军团的主宰，这片冰冻废土的女王，一个女王有权利决定她自己该穿什么，没有人可以在这方面发表高见。
阿努巴拉克外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甲虫，体长是身高的三倍以上，即便如此，少女的高度也达不到他的下巴，但艾卓·尼布鲁的国王老老实实地弯曲前肢，伏下身子。
他能感受到她娇小的身躯内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已经四分五裂的肿瘤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给阿努巴拉克压力远大于上一任巫妖王，毕竟耐奥祖只是一个被困在寒冰王座上的孤魂，而她则确确实实站在阿努巴拉克的身前。
少女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王国中的污染之源？”她的声音很冷，没有感情。
阿努巴拉克谨慎地点了点头，“远古的邪神又开始作祟，我的一些愚蠢的臣民妄想借助它的力量反抗我们，毫无疑问这是自寻死路，艾卓·尼布鲁属于天灾军团。”
吉安娜，也就是巫妖女王矜持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示对阿努巴拉克忠诚的肯定。
“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尼布鲁之王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在我祖先的记载中，邪神是被某种极其强大的存在封印在北方的群山之中，这一次突然出现的怪物可能并不会是唯一，邪神的封印可能已经松动，他很可能会采取更多的手段试图将尼布鲁重新纳入他的掌控。”
“那就做好防范，你就留在你的王国，我准许你保留一部分军队守卫这里。”
“遵命，陛下。”阿努巴拉克再次埋下他长有巨大尖刺的头颅。
吉安娜的脚下开始亮起代表传送的蓝色光芒，成为巫妖女王可并不代表她就遗忘了之前所学到的魔法，虽然说现在那些法师技能中对她还有价值的并不算多。
就好像刚登基的新王需要立即树立自己的威望一样，在苏醒之后，巫妖女王吉安娜就开始对她“疆域”的巡视，消灭威胁，清楚叛徒，威慑摇摆者，让天灾军团彻底变成她的天灾军团。
而现在这项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诺森德所有具备自我意识的亡灵都已经知道，现任巫妖王比上一任更加冷酷无情。
数秒钟之后，吉安娜眼前是一片汪洋。
这里是龙骨荒野的海岸线，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暗金色建筑，那是龙眠神殿，只不过现在并没有几条龙，即便有他们也没有任何在亡灵面前现身的意图。
吉安娜只是看了那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冰洋之上有着数十艘黑白色的战舰，就好像使用骨头和金属拼接出来的一般，那是天灾军团的船，亡灵中依然有保留生前记忆的建筑师与造船工，更何况以耐奥祖从军团那里获得的技术结合尼布鲁人的研究成果，连纳克萨玛斯都可以改造成浮空要塞，制造一支舰队自然不在话下。
每一艘天灾战舰上都装满了亡灵，不死生物不需要吃喝，不会晕船，不会生病，不会感到孤独，简直就是最适合航海的物种。
显然，这是一场远征。
克尔苏加德不在这里，巫妖执掌着两座浮空要塞，而似乎是因为要忘却过往的原因，紫罗兰城堡已经被吉安娜改名为黑荆棘，它和纳克萨玛斯都具备传送功能，只要提供有效的坐标，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出现在艾泽拉斯任何地点。
最大的那艘船还停靠在岸边，由不知名巨型生物皮革制成的风帆鼓动着，吉安娜登上了一艘船，在甲板上看到了两个与凡人传说中的“天使”极其相似的存在，她们的身躯呈现出灵体状态，半漂浮在空中，身后的双翼分别是黑色与白色。
瓦格里，天灾军团中特殊存在，她们接引灵魂的能力使得亡者复生的难度被大大降低，在联盟北伐时期，这些瓦格里也有一定的损失，不过在某人的刻意下大多都幸存了下来。
在吉安娜面前的是为数不多的高位瓦格里之二，菲奥拉和艾蒂丝，她们原本一直在生者和亡者世界之间游荡，新近才向吉安娜效忠，艾蒂丝精通黑暗法术，而菲奥拉则能够使用光明力量——从这一点就不禁让人对瓦格里的诞生感到好奇。
如果不考虑体型的话，以人类的审美观来看瓦格里算得上美丽而高贵，但这两个瓦格里之间却有一个十分丑陋的生物，她们显然是在看守他。
这似乎是一个维库人，至少勉强还能看出高大的轮廓，只不过全身溃烂，破损的躯体被一种类似于海草的半能量物质填充，隔着老远吉安娜就问道一股扑鼻而来的海底淤泥的恶臭。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是一个亡灵，和天灾军团迥异的亡灵，他以及和他那些宛如深海恶鬼一般的同族被统称为克瓦迪尔，他们从无尽之海某处而来，侵袭着定居在诺森德海岸的海象人。
他的四肢都被套上了萨隆邪铁锁链，宛如困兽一般地咆哮，挣扎。
“这是我们能在北风苔原找到的级别最高的克瓦迪尔，主人。”瓦格里双子其中之一开口道，“他是一个施法者，一个祭祀。”
“干得不错。”吉安娜给了一句淡淡的赞扬，接着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怪物身上，而在看到吉安娜之后，这名克瓦迪尔祭祀突然放弃了挣扎，直勾勾地看向她。
“低等的……杂种。”他断断续续地说，似乎语言技能已经退化了大半。
然而吉安娜并不打算废话，拷打和折磨确实可以让人开口，但身为巫妖女王，她有更直接的方法。
她伸出手，对着克瓦迪尔的头部做出了虚握的动作，一团半透明的物质就出现在的她的手心，而克瓦迪尔的身体僵硬，目光就凝固起来。
那是他的灵魂。
就好像简单地翻开书页一般，吉安娜冷酷而直接地查看他的记忆，而这样粗暴的举动必然会使脆弱的灵魂直接湮灭，不过她也只需要他发挥出这个作用。
很快她就找到了她想要的画面，无数半腐烂的克瓦迪尔从峡湾扩散到大片的无尽之海，而那峡湾距离诺森德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她清楚地知道了其确切位置。
腐烂维库人的灵魂在哀嚎中飞速湮灭，但这还不是结束，吉安娜又发现了一条渠道、一道精神连接，一根“线”。
一根关乎信仰的“线”，毕竟这个克瓦迪尔是个祭祀呢。
吉安娜毫不客气、无所顾忌地拉扯着这根“线”，而几乎是瞬间，她就激怒了“线”的另一端，一道宛如漆黑巨浪的精神意志汹涌而来，诺森德的天空甚至都为之变色！
“是谁，胆敢冒犯我？”
瓦格里双子第一时间就飞开了距离，她们似乎在畏惧，而吉安娜却脸色如常。
“你，就是海拉？”她缓缓问道。
“大胆凡人！竟敢直呼我的名号！用你的死亡来弥补……”
“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废话。”吉安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同时颈部挂坠冒出一道光芒，将海拉的精神冲击抵消与无形，“而且我也不是凡人，如果你耐心一点，就会明白最后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我。”
那一边一时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一会儿，带着怒意的声音才传来，“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有一个提议，并且打算当面和你谈，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以非常平淡的口吻说了这句极有意味的话，吉安娜竟然直接切断了联系，没有给海拉一点面子。
瓦格里双子缓缓飞了过来，看向吉安娜的目光带着敬畏，她们臣服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巫妖女王无可匹敌的力量。
失去灵魂的克瓦迪尔瘫倒在地，躯体直接化成了一滩恶臭的软泥，吉安娜没有再看他一眼，“出发！”她下令道。
诺森德的死亡凛风，开始向南方移动。
0579章 支线任务
寂静的阿苏纳，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动静。
扎赫纳尔遗迹，那座看起来最完好但实际上也一副摇摇欲坠的塔型建筑物之上，一面墙壁突然爆裂，枯瘦的堕夜精灵宛如炮弹一般地飞出，残存的奥术能量波动证明他进行过抵抗，但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作用。
他重重地撞在一根粗大的法力晶柱上，如果位置再高一点他会直接像腊肉一般地被穿刺在晶柱顶端，从这点来说他运气还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由不纯净奥术能量构成的晶柱并不牢固，承受如此重击的情况下瞬间破碎，堕夜精灵坠落在地，晶簇尖锐的棱角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鲜血汩汩流淌。
就算不考虑受到的重击，这种高度落下来只断掉全身一半的骨头都算是轻的，再加上穿刺伤，基本就就宣告这个堕夜精灵即便有再强大的法力，也会在几分钟之内迎接死亡。
一道光束从天而降，艾萨克斯的身形浮现，他淡淡地看了眼堕夜精灵，觉得自己力量有些没收住，他并不是想直接就杀死他，不过也情有可原，他在达到目前这个层次之后并没有多少实战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还可以补救。
还勉强不算是一滩碎肉的堕夜精灵悬浮起来，接着浓烈到宛如实质的圣光将他的躯体笼罩，凄厉的惨叫几秒之后就响彻云霄。
如此中气十足的惨叫显然不是一个垂死之人能够发出的，显然他被治愈了。
在天空中盘旋的斯黛拉苟萨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她可是非常理解这种“惩戒”式治疗是什么感受，那家伙说的什么“痛一痛以后就会习惯”之类怎么听都像是骗人的，反正她绝不会再上当。
但随即她就脸色微变，在空中她能看到全局，因而立刻就注意到有一个巨大的构造体以极快的速度从艾萨克斯背后向他冲去，“小心！”她下意识地喊道。
艾萨克斯显然并不需要她这种并不算预先的提醒，转身面对着冲过来的构造体，与只考虑战争适应性的惩罚者和不朽者不同，这个堕夜精灵构造体很有一种美感，宛如半透明水晶的身躯闪耀着奥术的光辉，并且很具备仿生学的美感，看起来像是托维尔狮人。
艾萨克斯挥拳，被银白色金属覆盖左拳在挥出一半是就延展出光亮的剑刃，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圣光出鞘，将圣光附着于武器是圣骑士的基本能力，但现在艾萨克斯已经可以直接将光凝聚为实体，自然就不要在配备武器，至少创世之柱或者更高层级的神器之外的一切装备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身形一错，很轻松地就出在了构造体双臂无法触及的位置，光刃平滑地切开了构造体，就好像切入一团奶油——他甚至都不要出力，仅凭前冲之势构造体就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分成了两半。
“见鬼。”艾萨克斯身后，被强行治愈的堕夜精灵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他依然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活动能力。
惯性不减的残骸撞击到凸起的岩石上，变成了只能成为废料和垃圾的零散状态。构造体的主人，或者说说是控制者，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呕心沥血的杰作竟然就这样直接报废，要知道奥术构造体即便是在苏拉玛城中都是作为终极武器的，在目前这种缺乏魔力状态下制造一台难度几乎和一个苏拉玛平民小子成为大奥术师男宠差不多，而同样的，在挨一刀之后一切都没有指望了。
“我们该怎么办，艾尔伊斯？构造体的控制者愣愣地问道。
“你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愚蠢的泰德里森！”漂浮着什么都触碰不到的堕夜精灵没好气地说道：“你应该直接利用艾比斯逃跑，这样不至于我们被一网打尽！”
艾比斯似乎就是那个构造体的名字。
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神圣锁链将泰德里森牢牢的束缚，“如果你不反抗，就不会受到伤害。”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施法完毕的帕尔崔丝淡淡地微笑着。
除非万不得已，她不会主动伤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始终抱有这种仁慈，虽然外表是娇弱可人的少女牧师，但她实际上却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战斗神官。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十岁的时候就参加第二次战争的。
怀特迈恩同样也用神圣锁链控制住了另一个女性堕夜精灵，这个法术用于束缚亡灵有着非常出色的表现，但在高阶牧师手中也能用来控制非亡灵生物。
现在，可以说此地流亡者中还能保护堕夜精灵形态的都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艾尔伊斯，也就是这三个堕夜精灵中的首领，那个到现在还悬浮在半空中的家伙，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对着艾萨克斯喝问道。
换了谁在被不认识的人无故殴打之后心情都不会太好。
然艾萨克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此时纳鲁斯屁颠屁颠地顺着楼道从艾尔伊斯之前所在的塔楼跑了下来，艾萨克斯可以用类似折越的方式瞬移而下，而他则只能动用自己的双腿。
“你所说的就是他们？是他们在抽取阿苏纳魔网能量？”艾萨克斯向他问道。
“啊哈！没错！”鲁纳斯显得非常兴奋，“艾尔伊斯、伊什卡奈斯和泰德里森，我就算彻底变成枯法者也认得他们几个。”
“鲁纳斯！”艾尔伊斯双眼冒火，“我就该把你直接处死！”
“现在说这些话可没有什么用，你在驱逐我想让我变成枯法者时可曾想到过现在这种情况？”鲁纳斯不以为意，干瘦的脸上一副嘚瑟的神情，完完全全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碧蓝色的幼龙飞身而下，化作少女，斯黛拉苟萨碧蓝色的眼眸中紫罗兰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艾尔伊斯突然捂着头再次大叫起来。
“他在偷偷准备传送法术，不过这瞒不过我！”蓝龙少女对艾萨克斯道，扬起白皙的下巴，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样子。
“如果不是受了伤，我怎么可能会被你这头蠢龙反制……”艾尔伊斯嚷嚷道，“蠢龙”这一词立刻就让斯黛拉苟萨露出愤愤的目光。
人家明明是聪明可爱灵敏睿智的美少女蓝龙！之前犯的错都只是经验不足导致的！没错！就是这样！
“多亏你了。”艾萨克斯顺着她的意思点头表示肯定，让斯黛拉苟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当是哄小孩子吧，其实他并不需要蓝龙少女出手，艾尔伊斯不可能完成传送法术，艾萨克斯会在关键时候给他一记制裁之锤，这种灵魂层面的神圣法术可以直接让一个法师脑子暂时变成一团浆糊，连最基本的咒文都念不出来。
并且他就算完成了传送，艾萨克斯也可以根据附着在其身上的印记找到他——踏出了那关键性一步之后，对他而言短途折越已经成为了一个常规能力。
他早就不能用圣骑士、牧师这样的职业概念定义了。
艾尔伊斯的实力还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不然也不会被逐出苏拉玛，他在艾萨克斯面前没有任何机会。
“除了这几个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同伙了吧？”艾萨克斯又向鲁纳斯问道。
虽然都是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但站在一块儿就可以明显看出鲁纳斯要比其他几个堕夜精灵瘦了一圈，这足以说明那些人活的更滋润。
“没了，除了我们四个之外，都是枯法者了。”鲁纳斯幅度很大地摇头，眼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
艾萨克斯转过去看向斯黛拉苟萨，“那我们回蓝翼栖地吧，这几个俘虏交给你祖父处置。”
严格说起来，他和这几个堕夜精灵还真是无冤无仇，所以倒也没必要亲手把他们干掉，倒不如送给塞纳苟斯做人情。
运送俘虏的工作交给了鲁纳斯，这家伙万分积极，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根结识的绳子，将那三个堕夜精灵串成了一根藤上的蚂蚱，绳子的终端被他系在了他魔刃豹的鞍座上，构成了一个完美奴隶主与奴隶的配置。
这地方不只是三个堕夜精灵的藏身之所，他们还聚拢了一大批枯法者，这些行尸走肉受本能驱动向艾萨克斯他们这边聚拢过来，似乎又一场战斗要爆发了。
鲁纳斯抓起一把法力水晶，这是三个堕夜精灵的存货，鲁纳斯宛如找坚果的花栗鼠一般全都搜刮了出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魔法的气息，然后一扬手，将法力水晶远远地丢了过去。
诱饵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绝大部分枯法者立刻就扑了过去，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阻挡在他们面前。
“我们走吧，大人。”鲁纳斯宛如翩翩贵族一般对艾萨克斯行了个礼节，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啊。
然而有人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你以为终于骑到我们头上了吗？白痴！”好不容易从法术被反制的痛苦中恢复过来，艾尔伊斯的语气森然而恶毒，“当你出卖我们的时候就意味着你自己的价值也消失殆尽，你和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你以为那些蓝龙会容忍你的存在？你以为他们会分给你魔力？”
鲁纳斯身体一僵，但随即哈哈一笑，“也许我最终也会沦为一个枯法者，但能看到你们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家伙被打落尘埃，似乎也不错。更何况……”他扬了扬手中的绳子，“现在成为俘虏的可不是我鲁纳斯！”
“你……”艾尔伊斯刚要再说什么，鲁纳斯猛地一拉绳子，让他站立不稳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走吧，希望你在见到那头被你害苦的蓝龙时，也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
当回到蓝翼栖地的时候，艾萨克斯终于见到了卡德加，**师一脸轻松，“我找到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让我只需要考察魔网节点就可以推断出哪里出现了异常，我想我很快就可以找出那些魔网窃贼的位置了，就在……这些人是谁？”他看着鲁纳斯等堕夜精灵，有些发愣。
艾萨克斯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你个很不幸的消息，麻烦已经解决了，我想塞纳苟斯会很感谢你所做出的努力，虽然这并没有产生作用。”
卡德加嘴角抽了抽，“没事，费尽心思地做出研究结果发现前人已经得出正确结论是每一个肯瑞托法师都经常会遇到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他耸了耸肩，“这些精灵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他们也是上层精灵的分支？”
“没错，夏多雷，自称为夜之子。”
“感觉他们和辛多雷的差异有些过大。”卡德加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虽然整个族群的命运有不少相似之处，但堕夜精灵相比高等精灵似乎差了不少，至少从外表看是这样的。
在见到老蓝龙之后，塞纳苟斯向艾萨克斯表示了感谢，他表示他已经明显感受到魔网流入他身体的能量正在逐渐增加，至于那几个堕夜精灵，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复仇的兴趣，直言让艾萨克斯代他处置。
我来处置？艾萨克斯开始思索。
直接杀死是最末等的选项，因为不会产生任何收益，干掉这几个堕夜精灵又不可能会获得经验来升级什么的，在场的也没有掌握亡灵法术的人，所以可以直接排除。
那么要考虑的就是怎样从他们身上榨出足够的价值，毕竟苏拉玛这座堕夜精灵城市是绕不过去的。
“我不建议直接处死他们。”卡德加道。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除了能从嘴里掏点东西出来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艾萨克斯做了决定，“让他们活下来，就要给他们一些魔力，这些家伙没有法力水晶是活不下去的，但又不能给太多，让他们有力气搞事情。”
“你准备怎么把握什么这个平衡点？”卡德加来了兴趣。
“很简单。”艾萨克斯微微一笑，“鲁纳斯！”他高声喊道。
“什么事，先生？”被喊道名字的枯瘦精灵立刻就跑来了，颇有些狗腿子的意味。
艾萨克斯打量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需要多少法力水晶才能维持住不堕落成枯法者？”
这个问题让纳鲁斯立刻两眼放光，他其实很担心自己的命运，而艾萨克斯这个问题可以视为要让他活下来的表示。
“差不多一个星期八十单位的法力水晶。”他的声音颤抖着，“不，不，七十就够了。”
“这样啊。”艾萨克斯摸着自己的下巴，“那么我一星期给你一百五十单位的法力水晶。”
鲁纳斯热了盈眶，突然的幸福让他都有种紧抱艾萨克斯大腿的冲动。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一愣，“不过你必须同时保证你那三个同胞的存活。”艾萨克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0580章 艾泽拉斯统一战线
“您的意思是……”鲁纳斯有些迷糊，“由我来分配法力水晶？”
“是的。”艾萨克斯答道，稍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鲁纳斯立刻就没了任何疑问，他可不想触怒眼前这个恐怖的人类，“遵命，大人！”他干脆利落地答应道：“其实没有必要这样，阁下，他们没什么价值，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如果你让他们中某个因为魔瘾死亡或是变成枯法者的话，我就把你丢进无尽之海中喂鱼人。”
“您放心，阁下！我会让他们始终都吊着一口气的！”鲁纳斯猛地打了个机灵。
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这家伙很聪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去吧。”他挥了挥手，鲁纳斯摆出很恭敬的态度告退，与枯法者为伍的经历消除了他曾经身为上层精灵法师的傲气，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虽然也是阶下囚，但总比艾尔伊斯他们级别高一些，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地位，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顺从。
人都是很现实的，精灵也一样。
“有意思的做法。”目睹了这一切的卡德加这时候才开口，“用堕夜精灵管理堕夜精灵？你难道不怕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互相串通？”
“恰恰相反，这会比我们的人或是蓝龙方面来看押效果好的多。”艾萨克斯打了个响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愿闻其详。”
“虽然同样是堕夜精灵流亡者，但鲁纳斯和其他三个人之间有化解不开的矛盾，艾尔伊斯必然十分痛恨鲁纳斯这个带路党，而鲁纳斯的仇恨更深，在我们前往扎赫纳尔——也就是这些堕夜精灵流亡者的躲藏地的途中，鲁纳斯提到过他的妻子和朋友，但显然艾尔伊斯三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说明至少他的妻子已经变成枯法者了，因为没有足够的法力水晶。”
“这还真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呢。”卡德加倒吸一口气。
“当然具体的情况应该是很难弄清楚了，毕竟这些被魔瘾折磨的可怜虫践踏伦理道德应该并不会有多少心理障碍。”艾萨克斯耸了耸肩，“但鲁纳斯至少是个聪明人，只有堕夜精灵才最了解堕夜精灵，鲁纳斯知道至少需要多少法力水晶能让一个堕夜精灵勉强活下去，并且因为我给的法力水晶总量固定，为了满足自己的魔瘾，他必然会将这个底线降低到极致。”
这对卡德加来说是一种全新的知识，无关魔法，无关能量，因而他不由地来了点兴趣，“那你怎么保证鲁纳斯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故意置那三个堕夜精灵于死地呢？”
“我说过了，他是个聪明人。”艾萨克斯看向鲁纳斯，这家伙正贼眉鼠眼地想从塞纳苟斯的法力池中捞一把，但几乎是立刻就被一个蓝龙守卫发现了意图，他的反应很快，迅速做出一副路过的样子，缓缓远离。
魔瘾对上层精灵以及其所有分支来说都是无法摆脱的问题，这是一种生命本质的渴求，唯有死亡才能阻止。
艾萨克斯对此不做出评价，他回头继续看向卡德加，“鲁纳斯很快就会发现，他的主要价值就在于保证其他三人“活着”，如果他们变成了枯法者或是死亡，那么他自己很可能遭受更悲惨的命运，阿苏纳蓝龙会很乐意处决他这个入侵繁育地的恶徒。另外除了满足自身魔瘾之外，他会极力压榨其他人法力水晶配给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如果艾尔伊斯他们恢复了点实力，最想要干掉的也最可能干掉的就是鲁纳斯自己，所有这家伙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可是要费不少心思。”
卡德加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每个王室成员从小都会学这么一套……权术？”
“差不多，算是基本技能。”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看来我是没什么资质和能力成为领导者，还是老老实实地研究魔法吧。”
关于堕夜精灵的谈话到此结束，因为东方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虽然距离遥远但能清晰地看到一艘邪能战舰出现在了破碎海滩的上空。
“这是第几艘了？”艾萨克斯问道。
“第四艘。”卡德加的声音有些沉闷，“你之前所创造的战果价值正在飞速减弱，燃烧军团兵力补充极为快速，就连邪能战舰的整体数量都很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
“击溃燃烧军团先遣兵力的收益可不只是消灭了一批邪能战舰，”艾萨克斯则抱有不同的看法，“被我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十二艘，他们就很聪明地开始聚集兵力，不然的话现在整个破碎群岛都在受到恶魔入侵，而不是现在这样军团的势力范围都只局限于破碎海滩。”
“也是，至少我们多了些准备的时间。”
“当休伯利安号自我修复完毕之后，我必然还会去清理一下入侵的军团先遣部队，但你也知道，那样休伯利安号会继续陷入过载，至少又一周内无法动用，而恶魔只会越来越多，那扇军团之门会越来越高效地运转，并且他们还会找其他的传送方式。”
有一点他没说，如果污染者和欺诈者中的某一个提前降临，那么这个前期压制战术就没有办法执行了。
“形式严峻啊。”卡德加长叹了口气。
“所以对其他几个创世之柱的寻找也必须提上日程。这边就交给你了，怀特迈恩和莱因哈特会从旁协助你，潮汐之石在南方那些上层精灵鬼魂手中，对鬼魂和魔法都有专业人士处理，我相信你们能够达成目标。哦，对了，小心娜迦过来掺和一脚，潮汐之石光从名字就能看出与海洋与水流有关，那些海洋生物很可能也会感兴趣。”
“我会注意的。”
将原本历史中发布任务的人变成领任务的人，达成此成就的艾萨克斯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弧度。
他冲不远处的少女神官招了招手，“帕尔崔丝，我们该出发了。”
他之前说过怀特迈恩留下来，而帕尔崔丝跟他一同去执行别的任务。
“把手给我。”他继续说道，语调中带着一丝温柔。
少女神官乖乖地渗出柔嫩的小手，看着其被艾萨克斯的大手覆盖，她的脸上升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接着细碎的光芒就开始闪耀，将他们两人的身体覆盖，当光芒消失之时，他们的身形也一同散去。
对现在的艾萨克斯来说，定向折越宛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普罗托斯水晶或是折越航标附近。
而与此同时，鲁纳斯也拿到了艾萨克斯许诺给他的第一批法力水晶，看着手中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觉得自己正处于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如果无视对面斯黛拉苟萨宛如凛冽冰川一般眼神的话。
不过没有什么能抵消获得法力水晶的快乐，如此之多的分量，如果磨成粉的话，可以享受好久……
他还得意地将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对着艾尔伊斯三人扬了扬，他们冒火的眼神更让他倍感舒爽，与能自由活动的鲁纳斯不同，三个堕夜精灵都被拴上了锁链，还是带着奥术符文能禁锢精神力的那种。
这一次和下一次的法力水晶鲁纳斯都准备独自享用，那三个家伙还活蹦乱跳的，显然即便是被逐出苏拉玛之后也没怎么吃过魔力短缺的苦，必须先饿一饿他们。
鲁纳斯那很清楚那种对魔力的极度饥渴是什么感觉，这根本就不是理智可以战胜的，不用过多久，这三个家伙就会像狗一样地向他祈求，只为一点微不足道的法力水晶。
一定会的。
……
艾萨克斯握着帕尔崔丝的小手，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休伯利安号的指挥室。
从显示外部环境的全息屏幕中可以看出，下方地面上不是阿苏纳的山地风貌，而是一大片苍翠的丛林。
“你比计划的来迟了一点，长官。”
“但应该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吧，麦特。”艾萨克斯转过身，“形势有变动，有些麻烦提早被解决了。”
“休伯利安号此时的位置在瓦尔莎拉的边缘地区，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并没有深入，虽然已经与当地德鲁伊有了一定的接触，但更深入的交流必须由您来进行。另外，凯拉丽丝小姐已经返回埃索达，她将会在那里继续对我们进行援助。”
艾萨克斯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功能性来说，处于近地轨道埃索达确实超过休伯利安号。
瓦尔莎拉几乎可以说塞纳留斯的私人领地，创世之柱艾露恩之泪正是处于他的保管之中，这位丛林半神当初被喝下恶魔之血的格罗姆·地狱咆哮重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毕竟就算战斗方面不行，治疗和恢复却可以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露娜拉应该已经提早来到这里，不过艾萨克斯并不打算急着去与她汇合。“联系一下本土方面。”
没过一会儿，阿尔萨斯的半身全息影像就出现在艾萨克斯面前，“战况如何，我的兄长？把燃烧军团揍得落花流水了吗？”小王子的心情看起来挺不错。
“虽然已经消灭了部分燃烧军团的先头部队，但是整体情况并不容乐观。”艾萨克斯道。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集结全联盟的人欣赏我兄长以一人歼灭燃烧军团的伟岸身姿，为他加油助威呢！”阿尔萨斯调侃道。
“别贫了。”艾萨克斯很没有幽默细胞地板起脸，“说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在最开始的计划之中，艾萨克斯先带队出发，联盟会议让阿尔萨斯协助泰瑞纳斯来主持。
“还行吧，目前联盟整体效率要远远高于第二次战争时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说咱洛丹伦的霸权主义确实很有效，暴风城和库尔提拉斯已经开始出兵了，矮人、侏儒和高等精灵也都在做支援准备，但是吉恩却没有参加会议，甚至都没有派来个使者，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退出联盟。”阿尔萨斯耸了耸肩。
“吉尔尼斯暂时先不用管。”艾萨克斯淡淡地道。
这个位于洛丹伦西方的国家经过了一次分裂，本身已经不足以产生什么威胁，而吉恩·格雷米恩在各方意义上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他在政治方面就好一个小孩搬单纯无知，自以为修建一座格雷迈恩之墙就万事大吉，殊不知吉尔尼斯在面对洛丹伦这么一个实力与野心都急剧膨胀的邻国时，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或是灭亡。
国与国只讲礼仪，将个人情感和理念代入其中是非常可笑的行为，但很可惜，吉恩并不知道这一点。
就由着他偏安一隅吧，如果他铁了心不参与这场保卫艾泽拉斯的战争，那么就等于给了洛丹伦制裁吉尔尼斯的借口，等战争结束之后吉恩就会尝到苦果。
“我等会儿把破碎群岛的地图传输给你，在联盟集结舰队之后，你让他们在最南部的阿苏纳登陆，并在那里尽快地建立一座要塞。”艾萨克斯又交代了自己的安排。
对各个创世之柱的寻找必须齐头并进，他对整个破碎群岛的战局也已经做出了安排，整个区域被他划分为数个战区，而联盟，准确地说是洛丹伦和其他人类国家，负责的就是阿苏纳这一块。
“明白。”阿尔萨斯干脆利落地表示道，对于兄长的决策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0581章 来自地狱的咆哮
在艾萨克斯向阿尔萨斯交代的同时，整个东部王国都在行动，舰队在海岸线集结，法师们忙着构建临时传送门和传送法阵协助军队调动。大多数国家、尤其是在过往战争中受到过入侵的王国都清楚一点，那就是面临世界性危机时，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当然，某位固执的国王并不能理解这一点。
而在无尽之海的另一边，一支红色的舰队同样也在集结，与联盟的标准制式战舰不同，这支舰队整体看起来有些杂乱，既有粗糙笨重看起来非常原始的铁壳大船，又有像是刚收编不久的海盗帆船，甚至还有几首冒着蒸汽的地精机械战舰，它们拥挤在奥格瑞玛东面的海面上，让新建成没多久的港口热闹非凡。
部落的大酋长萨尔在奥格瑞玛的城墙上注视着这一切。也许这可以称得上是繁荣了？但萨尔却感到有些胸闷。
成群结队的兽人战士和更高大的牛头人一批接一批地登船，虽然队形不太整齐但却有着不错的纪律，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穿精良的全身板甲，武器也都闪烁着微光——那是被附魔过的表现。
虽然总是嘲笑虚弱的人类打架都是依靠铁皮罐头一般的护甲，但兽人们也免不了真香定律。以往这么一套全身金属铠甲，并且还是适合兽人金属铠甲是酋长才能享受的待遇，毁灭之锤那套黑黄色板甲如今就穿在萨尔身上，而现在这么齐全的一套铠甲连带武器就只值十五头石牙厚皮猪，还附赠基本附魔。
甚至不止如此，优良的弓弩、普通类别的破甲箭以及一些常见的附魔箭矢也能以并不特别高昂的价格买到，虽然数量有限，但总有供应，卖这些东西的是地精，但这背后没有联盟某高层的的授意是很让人无法相信的。
可以说仅仅是武器和护甲方面，奥格瑞玛才建起没几年的脆弱军工体系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来自无尽之海那边的商船源源不断地运来各种物资，兽人们的生活水平从游牧民族水平至少向前发展了几个世纪，成千上万的健康新生儿诞生，只要再过十几年，他们就会成为部落的中坚力量。
但在意识形态的发展上却有些不妙，大部分部落人都迅速地认识到除了武力之外更还有同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金币。
没错，来自洛丹伦的金币，只要有足够多的这种黄澄澄的小玩意儿，你就可以享受堪比大酋长的待遇。
这算不算一种好的转变，就连萨尔自己也不太清楚。
奥格瑞玛中现在有两种观念，像萨鲁法尔兄弟这样的参加过第二次战争的老战士认为应该对人类保持警惕，两个种族的仇恨不可能被轻易化解，因而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而立一派则认为维持目前的状况挺不错，所有人都从联盟的贸易中获得了好处，人类似乎放下来了仇恨，对卡利姆多也不怎么感兴趣，只热衷于赚钱，那么兽人不妨也这么做，艾泽拉斯很大，足够容纳所有人。
虽然除了借着贸易大势狠赚了一波的加里维克斯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站出来支持后一种观点，但类似的理念正在潜移默化地植入不少人的内心，尤其是在艾泽拉斯出生的年轻一代兽人。
除了萨尔。
艾萨克斯当年给予他的教育并不高深却足够全面，因而年轻的大酋长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本质，这并不只是仇恨的问题，更关乎整个种族的存亡。
绝大部分部落成员都在非常辛苦的工作，将得来的矿石、兽皮、草药交给联盟的商人换成洛丹伦的金币，再用洛丹伦的金币购买由他们卖出去的材料所制造出来的商品。这确实使得他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变好，但本质上却是他们所创造的大部分价值都贡献给了无尽之海对岸，这就是一种剥削。
金币是抹除仇恨的良药，这点在地精身上尤为明显，原本是死敌的锈水财团和麦克唐纳财团联合在杜隆塔尔建了座机械工厂，这势必会造成对部落劳动力的进一步剥削。
然而萨尔却很难改变这种状况。
部落的整体经济都在落入他人之手，虽然兽人们还不自知，但他们正在逐渐陷入另一种意义上的奴役，并且这次套在身上的锁链要比恶魔之血牢固的多，也更难摆脱。
他很清楚，但却只能默认一切发生，甚至都不能说出来，原因很简单，虽然奥格瑞玛被阴影笼罩的那一天已经成为了禁忌话题，但漆黑的浮空战舰已经成为了大部分部落高层的心理阴影。
真是荒谬，十几年前部落差一点就可以击败联盟，而如今毁灭整个部落竟然只需要一艘船。
这就是绝对的压制，也正是有如此大的武力差距，部落只能接受这种看似平等但实际上就是剥削的贸易条约，并用己方也能获益这一点赖来进行自我安慰。
联盟出售的武器称得上是精良，但都只能算是“旧时代武器”，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对浮空战舰依然毫无威胁，而那些核心装备，无论是各种战争机械还是艾泽里特武器都被标为战略级，部落几乎没有任何正规渠道获取它们。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某人自然很清楚该如何构建技术壁垒。
哪怕是从其他联盟国家的角度，也会觉得洛丹伦这些年的发展速度简直不可思议，但萨尔知道这其实就和一个人有关，王子的头衔让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仰仗国家的力量，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
无论是高等精灵的魔法、侏儒和地精的工程学，还是暗夜精灵的世界之树，都是这个世界本就具备的，而那个人却有足够的见识与能力将这些都集合起来，从而形成了现在这个庞大的、甚至有能力独自应对世界级危机的洛丹伦。
同样是一名年轻的领袖，萨尔明白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有多么可怕，甚至都不能称为先知，因为即便是霜狼氏族的先知德雷克塔尔也只能模糊地看到未来，猜测着去进行应对。
他给萨尔的感觉就像是全知者，即便只是不完全的全知，也足以让萨尔毛骨悚然。
这甚至远超对其实力的畏惧。
当然，虽然明知目前部落只能无奈地答应那个男人提出的条件，成为被剥削的对象，但萨尔并不是没有做过如何让部落崛起的考虑。
只要有足够的金币，就可以从地精那里买到绝大部分东西，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不太机密的情报，萨尔第一时间就要了奎尔萨拉斯之战的全部战报，因为那是第二次战争后洛丹伦第一次全力出兵，他也如愿地发现了非常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仅在几年前，洛丹伦军队至少表面看还算是艾泽拉斯土著军队，他们的浮空战舰本质上还只是一艘装上了螺旋桨的木船。
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如果部落不计伤亡的话，是可以让其有相当程度的战损的。
但仅仅是三年多之后，宛如乌云般的钢铁战舰就悬停在了奥格瑞玛的上空，对方攀科技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如果人类是仅凭自身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么兽人根本连穿越黑暗之门都做不到。
他们必然有助力。
据说联盟和德莱尼结盟了，但那艘战舰的技术并不是来自于他们——从差点被集合起来的兽人差点灭族这一点看出，这个优雅的种族并不擅长战斗和制造武器。
由于所获信息的限制，萨尔并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顺着这个错误的前提，他最终认为联盟科技的主要来源是泰坦。
那个王子在早年时期对各种泰坦遗迹非常感兴趣，据说还找到了非常了不得的东西，造物主的传承足以使得一个凡人种族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这样的变化理论上是能够复制的，这似乎是部落唯一赶上的机会。
卡利姆多的原住民中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在这个大陆的最南端的沙漠中，有一片神灵庇护之地，各种迹象都表明那就是一片泰坦遗留下来的设施，不过并没有废弃，似乎还在运转，但那似乎就是唯一的希望所在。
在揭穿了雷德·黑手的罪行之后，雷克萨本打算重归荒野继续流浪，但萨尔以非常真诚的态度说服他为新部落效力，这个部落英雄此时正和暗矛部族最出色的暗影猎手一同踏上了向南探索奥丹姆的道路，虽然希望渺茫，但总会有点希望。
远处的港口中，一艘又一艘的运输船瞬间装满，整个舰队整装待发，部落这一次出动了三分之一的战士，他们将前往破碎群岛，在一片名为至高岭的区域登陆，从而正式参加这场战争。
这是那个男人的要求，通过阿卡玛传来的要求，这个自称为黑暗教长的破碎者此时就隐身在萨尔身后不远处，很少表露自己的存在，他在向萨尔传达消息之后竟然留了下来，说是为了及时传达他主人的命令，但萨尔知道这其中有监视的意味。
至高岭上也有一支牛头人氏族，与凯恩·血蹄领导的部族同出一源，但萨尔并不认为那个男人是出于好心才这么安排的，在对抗恶魔的战场上他必然会要求部落冲向赴死的第一线。
不然为什么要卖盔甲给兽人呢？
然而萨尔对此还不能拒绝，因为阵列的最前排本就是战士的位置，他只能想办法让更多的战士能在这场战争后活着回来。他不打算召回雷克萨和洛克汗，那么除了种族首领，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就只剩下布洛克斯兄弟，而只靠他们是没有办法保护所有的战士的。
萨尔转过身，走下城楼，现在大部分战士都已经登船，是时候执行他早已做好的决定了。
暗影裂口是位于奥格瑞玛中央地区的一片地下阴暗场所，而其深处则是一片遍布熔岩的地方，这里曾是雷德·黑手所创立的暮光教会的老巢，如今已经变成关押某些囚犯的监狱。
萨尔来到了这里，带着一把厚重的战斧。
在这熔岩之地的最深处，一个兽人静坐在平台之上，闭着眼像是在冥思，他的身躯强壮而坚韧，虽然手无寸铁却带着重量惊人的镣铐，他绿色的皮肤隐隐现出一丝红色，不知是不是身处这炎热之地的原因。
萨尔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抛出手中的战斧。
静坐的兽人猛然张开了眼睛，伸手熟练的握住战斧的斧柄，萨尔和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那柄战斧背部的镂空处发出呜呜的声音。
“格罗姆·地狱咆哮。”萨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你曾经因为你的鲁莽和傲慢犯下大错，你曾经差点毁掉我们所创下的美好未来，你本该继续在这里赎罪，但如今燃烧军团再度入侵这个世界，因而你现在有了机会，拿着血吼，从恶魔那里夺回你的荣耀吧。”
前战歌氏族酋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今所愿，大酋长。”
他声音沙哑。
0582章 聚魂
艾泽拉斯是个很现实的世界。
格罗姆·地狱咆哮的背叛行为的本身是不该被原谅的，即便他是在精神受到控制的情况下才犯下大错，但他陷入那种境地的根本原因就是他自己的傲慢与自大，如果是其他的兽人，根本就不会有被挽救的机会，必然是被直接作为敌人干掉。
但是他不同，因为他是格罗姆·地狱咆哮。
雷德·黑手配制的恶魔泉水的效果显然不会有玛诺洛斯之血强，而那部分跟着格罗姆喝下恶魔泉水的战歌氏族最后也活下来大半，在数年的治疗下已经基本恢复正常，萨尔表明不追究他们的罪过，但要求他们重新证明他们的荣耀——这种表态是必然的，因为不可能直接将部落五分之一的士兵直接处死。
现在的战歌氏族情况特殊，能领导他们的只有格罗姆，部落也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位传奇战士的力量，而萨尔相信格罗姆在经受此等教训之后会更加谨慎，而战歌酋长也必然会用他的行为来证明这一点。
部落的远征舰队即将了，当萨鲁法尔大王在旗舰奥格瑞姆之锤号上挥舞着赤红色的部落旗帜时，远在数千海里之外，另一支船队遇到了大麻烦。
“见鬼！这是从哪里来的？干掉他们！”
加鲁维克烦躁地大吼着，甚至直接抢过身边保镖手中的射线枪，扣动扳机一通扫射。由一颗普罗托斯水晶作为核心的射线枪射出耀眼的白金色光束，虽然因为射手本身的原因而毫无精度可言，但只是擦过几个绿色怪物的躯干，就足以让他们燃起火来，化为灰烬。
遇袭的不只是加鲁维克的座舰，其他船上的地精卫队和佣兵们也都在开火，他们的武器虽然不是加鲁维克手中的这种的高级货，但都是精良品质的，然而即便如此，造成的杀伤也显得很有限——那些仿佛腐烂之后被海草填充的维库人怪物依然源源不断地从海底出现，试图攀登上离他们最近的船。
“老板！克里姆那边完蛋了！已经看不到射击产生的火光！”在天空中飞行并进行攻击的十几台载人飞天魔像中一个突然降落下来，悬浮在加鲁维克身旁，提空浮空动力的旋翼发出嘈杂的声响，以至于其驾驶员必须大吼着才能完成汇报。
“带着你的人去支援！”加鲁维克同样大吼，喊着他心腹手下的代号，“钻头！如果老克里姆的人都挂了，那就别管那艘船，我想这些怪物应该对我们的货物本身不感兴趣的！”
“明白！呦吼！”随着地精的呼叫，飞天魔像猛然喷射出大量的烟尘，重新窜回天空，钢铁构成的身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加鲁维克的注意力再次转向那些怪物，“别再让他们爬上甲板！快！切断他们的锚索！”
他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这些怪物虽然身躯腐朽，但在力量上并没有任何的短亏，即便加鲁维克的亲卫队都装备了新型动力装甲，也无法在力量与他们抗衡——种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至少目前是无法用科技完全弥补的。
而又因为是在船上，除了有飞行能力的飞天魔像之外，任何大型的战争机械都没办法动用，如果真要开动起来迎敌的话，只要有点不大的风浪，就必须担心这些大铁块会不会被甩出去，带着驾驶员沉入海底变成一具铁棺材。
情况很不妙。
不久前就是加鲁维克把雷德·黑手带到了破碎海滩，继而引爆了萨格拉斯之墓这颗定时炸弹，这个事实并不难被发现，因而艾萨克斯让他最近低调些，负责一下后勤运输工作就行，这一趟航程就是将部分大件物资从失落群岛运送给洛丹伦支援正在集结的联盟远征军。
毕竟物流要走传送门的话，传送费用是与质量呈等比关系的，因而海运依然是最主要的运输方式。
但不知是偏离了原本的航道还是怎么的，船队先是撞进了一片大雾，接着就遇到了这些怪物，加鲁维克从没见过和听说过的怪物。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的疑惑竟然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几个佣兵吵吵嚷嚷地来到加鲁维克跟前，“阁下！这家伙说他认识这些怪物。”
被推出来的是一个已经显现出老态的水手，还瞎了一只眼，简直就是一个因为运气好活得久而见多识广的经典形象。加鲁维克见到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等会儿找到负责招募人手的威尔斯，然后把他的头摁在马桶里，因为付的新水是一样的，而这样一个老家伙当然不会有年轻人能干。
每一个铜板都要花的物有所值！因为本质上算是底层出身，所以加鲁维克这种金钱观在地精中算是相当朴素的。
“那是克瓦迪尔，大人！”老海员略带颤抖的声音将加鲁维克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是死神的信徒，数量无穷无尽，在袭击船后会将整艘船沉入海底献给冥神！据说没人能在见到他们之后还能活着回来！”
不用催促，他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全说了出来。
加鲁维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郁闷的神色，他们到底是误入了什么鬼地方，怎么会遇到这种一般存在于海员传言中的生物？
为什么不是那种只用两扇贝壳遮住敏感点的美人鱼呢？为什么不是发现一座满是金银的岛呢？
“那么你知道他们的弱点，或者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吗？”加鲁维克很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老水手不负众望地拼命摇头。
好吧，加鲁维克叹了口气，至少是知道他们的名字了，他脸皱成了一团，说真的，因为要帮大老板做各种麻烦事，他富态的体型最近都缩水了好几圈。
消灭这些克瓦迪尔显然是不现实的，该怎么脱身呢？舍弃掉一部分船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些怪物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智商的样子，唯一的问题是没办法和大老板交代……
就在大部分人手忙脚乱地作战，就在加鲁维克愁眉苦脸之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最先有反应的是飞在天上的钻头，“又有船过来了！”他喊道。
船？加鲁维克心中一喜，再来个倒霉蛋不只是可以一起分担压力，甚至还可以以其为诱饵脱身，总而言之是好事啊！
但随即他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一艘通体只有黑色和白色的船缓缓从夜幕中浮现，粗略来看它的体型至少有加鲁维克座舰的两倍，整体呈现出阴沉沉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舰首，那是一个巨大的颅骨，看上去像是……龙。
加鲁维克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金属制或是木制的雕像而是骨质，也就是说……那是真的。
他突然感到有些牙疼。
龙骨船缓缓逼近，没有任何声响，甚至都好像没有带起水流。此时船员们还在和克瓦迪尔进行殊死搏斗，除了加鲁维克和飞天魔像的驾驶员之外没人注意到又有新的不明势力加入战场。
在那艘巨舰的后面，又有没那么大但同样阴森的船接连出现，同样悄无声息。
这太诡异了，甚至比那些克瓦迪尔还要诡异，加鲁维克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他感觉完全没有必要做敌我判定，因为他不认为大老板会有这样的盟友。
几乎是片刻，一股剧烈的、类似于恶心但要强烈的多的痛苦感袭来，加鲁维克闷哼一声，黄绿色的脸庞竟然泛起苍白。而其他人也几乎是同样的反应，不少人甚至拿不住武器，哪怕是佣兵中最强大的那个体质已经达到英雄级的牛头人也表现出一般无二的不适感。
战斗正在进行中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一时间竟然没有额外的伤亡产生，因为那些克瓦迪尔受到的影响更大，他们的身躯突然僵住了，接着竟然开始崩溃。
没错，崩溃，高大的身躯突然崩解成粉尘和粘液，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由这种东西组成的一样。
有一缕缕丝状的但又不可名状的东西飘散出来，接着向同一个集聚而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不是那种“恶心感”依然强烈并且连绵不断的话，他们必然是会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发出最强烈的感慨，但现在大部分人连说话都困难。
他们就好像陷入了极端痛苦的领域。
加鲁维克硬撑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这个表面臃肿的地精有着比那个牛头人还要强健的身体素质，毕竟身为贸易大王，并且还是极度怕死的那种，他可以通过魔法装备、药品、各种法术祝福来强化自己的躯体，毕竟只要有足够的金币这世界基本就不存在什么难事。
所以即便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之下，他还有些许余力，可以关注外部情况，他看到了那些受伤躺在地上的佣兵身上也飘出了那种丝状物，然后他们的躯体就逐渐僵硬，显然生命也随着那种丝状物离去而消散。
加鲁维克毛骨悚然。
难怪这种“恶心感”会如此强烈，因为要吐出的不是胃液，而是……灵魂！
这一刻，所有的生命都好像是麦秆一般，无助地等待着收割！
那艘船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仅仅是几分钟，除了加鲁维克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失去了意识，地精用最后的力气捏碎了自己十枚大金戒其中一个上的宝石，一个淡金色的卵壳护盾瞬间就浮现在他的身体表面。
这是由艾萨克斯释放的圣盾，存储在一枚附魔戒指之上，交给加鲁维克保命用的，他对他这个得力属下的性命还是很看重的。加鲁维克视之为最终手段，因为据艾萨克斯本人所说，即便是那个能一斧子把半神砍成半身不遂的格罗姆·地狱咆哮，要击破这个护盾至少也需要四到五次全力斩击。
然而并没有用，护盾并不能减弱他的痛苦。
不甘心的加鲁维克周身开始不断冒出光芒，各种体系的法术接连出现，但除了萨满体系的先祖治疗减缓了一点他所受的痛苦之外，其他的都等同于放烟花——令人绝望的烟花。
加鲁维克心如死灰，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感觉自己已经抵抗不住这种痛苦，灵魂即将被收去，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忍不住会想起自己的一生，记忆瞬间就跳跃到当年在风行港，一个金发少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我们来做个交易。”
当时的自己的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交易”有多么的惊人。
龙骨船缓缓驶过，处于弥留之际正在回忆往事的加鲁维克看到在那巨龙头骨后面站着一个人，看身材竟然像是少女，但有着苍白的长发。
她平摊手心，上方悬浮着一个泛着荧光的半透明球体，其中烟雾缭绕，还有过的灵魂不断汇入其中。
原来，即将杀死此地所有生物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孩子。
加鲁维克内心陡然生出一种极度的荒谬感。
他身上的护盾光芒在黑暗中实在是太耀眼了，自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少女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精致而冰冷的面容，目光宛如在看一只蝼蚁。
加鲁维克突然有一种熟悉感，他似乎在哪见过她？
看来面临死亡时自己都出现幻觉了，地精自嘲地笑了笑。
少女宛如冰霜面孔微微一动，那种漠视众生的感觉短暂地消失了，她突然将手握紧，那由灵魂凝聚的小球泯灭在她的手中，她转过头去，龙骨战舰和其他宛如幽灵般的船只擦过地精舰队，又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加鲁维克突然发现就在少女回头的那一刻，那种压迫灵魂的极致痛楚感突然消失了，这简直难以置信，劫后余生的地精瞬间宛如烂泥般地瘫软在地，大口喘气，汗如雨下。
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之后他才注意他属下，情况很不容乐观，粗略估计，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至少有三分一的伙计报销了，这可以说麦克唐纳财团成立以来最大的伤亡，而那个少女的目的应该只是克瓦迪尔，而他们只是倒霉地被误伤。
好在剩下的人还是能够把船开回去的。
加鲁维克终于想起来那个恐怖的少女为什么有一种面熟的感觉了，大概是三年之前，大老板艾萨克斯带着这个少女回到失落群岛，经过了某项非常秘密的实验之后，然后她又离开了。
加鲁维克非常庆幸在那短暂的时间内，自己在对方意识清醒时和她打过照面，不然的话，他就要考虑在没有灵魂并且尸体很可能还找不到的情况下，自己有没有可能会被大老板给“救赎”……
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0583章 下一个侦查任务
见鬼！跟大老板有关系的果然都是怪物！
加鲁维克心中咒骂着，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接着发现自己的裤裆凉飕飕的，显然麦克唐纳贸易大王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时，竟然丢脸地吓到失禁。
一股强烈的羞怒和恼火席卷他的内心，却又无从发泄，对那个差点带给他死亡的恐怖少女加鲁维克没有任何找回脸面的想法，他只想离对方越远越好。
大部分人都还活着，逐渐哼哼唧唧地接连恢复了意识，见此情景的加鲁维克立刻放开嗓子大声嚷嚷，“快起来，你们这些懒虫！给我赶快把船开动起来离开这鬼地方！你们难道还等着更多要命的玩意儿找上门吗？什么？你问方向？你没看到之前那些鬼船是从哪里来的？顺着它们来时的发现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蠢猪！”
在黑心老板骂骂咧咧地催促下，同样也遭受死亡恐惧支配的船员们不顾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勉强将船开动起来，逃命一般地远离这片海域。
当终于看不到诡异的雾气之后，加鲁维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在骂了两句让手下们提高警惕之后，才很是自然地表示自己要去船长室“休息一下”。
他得去换一条新的裤子。
……
巫妖女王吉安娜注视着前方峭壁的隐隐而现的轮廓，眼神平静，
放过那个地精和他的手下这件事没有在她心里引起丝毫的波澜，但其实杀死他们也是一样的，脆弱的生命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本来确实应该是这样。
加鲁维克以为只是因为运气好的一面之缘才让自己活命，但其实并不是，吉安娜知道他是某人的主要属下之一，作为天灾军团的主宰，巫妖女王在苏醒之后自然也需要了解一下她所在这个世界目前的状况，而她对某个男人的行踪、下属势力甚至是私生活都表现了非同寻常的关注……
刚刚被她随手就泯灭的数千克瓦迪尔幽魂似乎还在隐隐地哀嚎，收割他们的灵魂就等同于直接消灭，而彻底毁灭也是易如反掌。
毕竟她是巫妖女王。
这些克瓦迪尔差不多是最次等的存在，即便集合了数千之数的灵魂，吉安娜也没什么兴趣，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主人，
根据从灵魂中提取的记忆，那个似乎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神”的存在名叫海拉。
在冰封王座上沉睡两年可不只是为了同化巫妖王的力量，几乎是戴上完整的巫妖王之冠的那时开始，吉安娜就发现了另一个世界，从没有活人触及过的世界，亡者的世界。
直觉告诉她，既然选择了目前这条道路，那么那个世界中必然有她想要的东西，但同时，必然伴有极度的危险。
吉安娜现在还不能舍弃的巫妖王套装的锻造者是纳斯雷兹姆，他们掌握死亡法术，因而当初必然也发现了艾泽拉斯的亡者世界，但赋予这套神器的功能却只局限于截获死者的灵魂转化成亡灵，而不是更深层次地涉及亡者世界，这说明那个被称为阴影之地的世界中有连燃烧军团都必须顾及的存在。
统御水晶就是通向那个世界的门户，但吉安娜在没有绝对的了解和准备之前是不会碰这扇门的，而根据她从加入天灾军团的瓦格里口中得知，女武神的起源正是海拉，而她自己则是第一个女武神。
瓦格里女武神可以轻易地找到死者的灵魂，那么海拉很可能就是对阴影之地最了解的，那些克瓦迪尔的存在更是证实了吉安娜的判断。
所以她来了。
雾气彻底散去，可以看到他们前方是一片滩涂，而滩涂之后，则是高达千丈的峭壁，而海拉的领地冥狱深渊的入口就在峭壁之上。
从这里开始已经不适合行船了，正确的做法是绕陆地航行直到找到合适的港口，其余的天灾船只就是这么做的，他们将在这里建立一个天灾营地。
而吉安娜所在的这艘船却依然笔直地向着那片滩涂、那座峭壁前进。
不出意外的话，它会在一分钟之内就搁浅，而这样庞大的船一旦搁浅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其船速依然不减，舰首分开海面，在船体四周形成波纹。
几秒之后，波纹逐渐和海面分开了，好像从流动的水流变成了某种奇特的物质，托着这艘船缓缓悬浮，它竟然飞起来了。
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天灾军团能够让纳克萨玛斯浮在天空，一艘船自然不在话下。船首的巨龙头骨可不是摆设，建造这艘船消耗的材料包括三具高阶龙骨，这本来是可以用来复生出精锐级别的冰霜巨龙的。
龙骨战船不断上升，很快就超过了峭壁的高度，当身处高空时视角就完全不同了，除了可以俯瞰这片名为风暴峡湾的土地，在南方还能远远地看到一场在艾泽拉斯非常罕见的空战，对战双方都是都是有着厚重金属甲板、装备远程能量武器的浮空战舰。
吉安娜当然认得那艘标志性的黑色战舰，两年多前它是在冰冠冰川之上直面迎击了整个天灾军团的空军，与它比起来这艘龙骨战船显得又小又寒酸，这让高傲的巫妖女王内心有些小小的不爽。
天灾军团已经脱了燃烧军团的控制，双方现在是敌对关系，吉安娜并不介意对恶魔直接开战，当然，这要某人来求她。
至于现在，她准备先忙自己的事情，去“拜访”一下海拉。
而此时在下方，其他的天灾船只也找到了一个港口，开始建立据点，负责指挥一切的是一个身穿漆黑铠甲的死亡骑士，他苍白的面孔已经不像是活人。
他是布莱克摩尔，曾经的暴风城低层军官，之后得到艾萨克斯王子的“赏识”成了某个小城的治安官，现在却效忠于巫妖女王。
布莱克摩尔一生可以用郁郁不得志来形容，他早已忘了当初被艾萨克斯强行买走的兽人崽子和侍女，他也并不知道当初那个兽人崽子已经成了部落大酋长，他只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处处受到打压。
他曾经率领着一批反抗军，在第二次战争结束后带着这数千人投效洛丹伦，结果只换来一个位于银松森林边缘地区城镇的治安官职位，之后就像被遗忘一般，蹉跎岁月了十几年，当瘟疫爆发之时，他第一时间就认定天灾才是希望，甚至主动将瘟疫引进了自己的城镇。
但很不幸，天灾军团和诅咒教会在洛丹伦甚至比兽人部落溃败的还要快，已经被转生为死亡骑士的布莱克摩尔不得不随之东躲西藏，不过他的晦气人生似乎终于来了转折，当天灾军团换了新主人之后，他终于受到了重视，拥有了独自领军的权力。
和他经历相似还有加林，前激流堡王子，但布莱克摩尔认为他只是个傻乎乎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清楚的可怜虫，而布莱克摩尔自己的目标则非常明确，那就是力量、权势和地位。
他盘算着，营地建好之后就该查看一下这片地区有什么可以转身为亡灵的种族，尽可能地增加天灾军团的实力，同时也是增强他自己所控制的力量。
虽然因为时间线的变动而有了完全不同的经历，但布莱克摩尔内心的某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
天灾军团的异动当然瞒不过艾萨克斯，毕竟有整个时空管理局上百头青铜龙作为他的情报来源，而对青铜龙来说艾泽拉斯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
因而他知道吉安娜差不多已经来到了破碎群岛，甚至还能猜到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暂时没空管这些。
恢弘的光束划过天空，命中了邪能战舰，半秒之后将其贯穿，于是天空中又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大型烟花。
但是另一艘邪能战舰却早已鸡贼地后撤，眼看着就要重新回到破碎海滩的上空，那里还笼罩着黑暗泰坦的萨格拉斯的力量，目前的艾泽拉斯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抗那位存在，不过好消息是他的力量也只能覆盖破碎海滩，毕竟艾泽拉斯的世界意志也不是吃素的。
邪能战舰很快就能够退回到安全之地，但此时休伯利安号已经来不及第二次开火，而艾萨克斯显然也不打算放过它，光芒笼罩他的身躯，数秒之后他就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出现在了那艘邪能战舰的正上方。
艾萨克斯现在所具备的个人折越能力有两种表现方式，他可以主动折越到任何提供坐标的普罗托斯水晶附近，又或者是进行任意方向的短途折越，虽然说是短途，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至少两艘战舰的距离是包含在这个“短程”概念之中的。
他现在是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漂浮在半空中，彻底完成圣光本源晶化之后的一大好处就是终于可以不再受重力限制，毕竟光明之力和虚空之力同为源初，有些奇特的地方自然可以理解，精英级别的牧师就可以释放漂浮术，而艾萨克斯现在的漂浮能力可以说是常驻加强版。
当然，只是悬浮而已，要想快速飞行，还是要老老实实切换成青铜龙形态。
如今休伯利安号是他最强大的武器，之前甚至连续击毁了十二艘军团的先头战舰，但并不是意味着说没有那艘船他就不能对邪能战舰造成威胁。
让一整艘战舰陷入静滞状态消耗很大，但并不是不能做到，几乎是瞬间，本应该加速行进的邪能战舰突然停住了。
艾萨克斯做了个两掌合一的手势，十几枚神圣晶体长矛浮现，接着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轻而易举地洞穿了邪能战舰的装甲，没入了船体之中，凝聚成实体的神圣能量陡然失去了那种约束力，以及其惊人的方式爆发出来。
由魔铁铸成的战舰整体开始崩解，这个过程并不像被休伯利安号主炮命中之后那样干脆利落，但看起来要更为凄惨，战舰的每一部分都在泯灭，化为虚无。
任何的实体物质都是在光明与虚空的碰撞中产生的，当这种平衡被破坏，转变为纯粹的光明之时就意味着物质的消解，这就是为什么非邪恶混乱的存在也能被“净化”。
艾萨克斯看向破碎海滩的方向，黑暗泰坦毫无反应，就好像他只介意一定范围是否受到入侵，而只要超出这个范围，哪怕是在眼皮子底下，他也没有任何出面的想法。
现在的破碎海滩上早已不是荒凉一片，而是聚集起了大量的恶魔，矮小的甘尔葛技师忙碌地修建着奇怪的建筑，显然不久之后大量的传送门将会完成搭建。
艾萨克斯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去挑衅，对抗此地萨格拉斯的意志是势在必行的，但那不应该是他个人的冒险，至少要巨龙和暗夜精灵高层齐聚之后才应该考虑。
他的身体再一次笼罩折越的光芒，下一刻便回到了休伯利安号的指挥室。
“您再一次大获全胜啊，长官。”麦特说到，但语气中完全听不到恭喜的意味。
“你想说什么？”艾萨克斯耸了耸肩。
“虽然以您个人的武力进行前期的压制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策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遏制的效果正在越变越差，燃烧军团现在已经开始对破碎群岛各地的渗透，而仅靠您一人以及休伯利安号是无法阻止的。”
“没错，我们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比较显眼的邪能战舰身上。”
“也就是说，您将战场局限于破碎群岛的计划很可能无法完成，我们很难让燃烧军团按我们的意愿行动，或许应该考虑艾泽拉斯全面战争的可能了……”麦特提出了一个务实的想法。
“不，他们只会对破碎群岛发起强烈的进攻，我们不用考虑其他。”艾萨克斯武断地说道。
麦特一愣，“您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定？恕我直言，即便考虑到那些创世之柱，燃烧军团也没必要一直集中兵力，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尽可能破坏艾泽拉斯的话，那么分出一部分恶魔就可以很好地做到这一点，毕竟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平民……”
“你的意思是说，燃烧军团没有理由死磕破碎群岛？”艾萨克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这正是我的意思，长官。”
“既然‘理由’不存在，那我们干脆就为他们创造一个‘理由’好了。”
0584章 艾露恩之泪
一段时间的沉默。
“您解决办法的思路还真是异于常人啊，长官。”麦特挠了挠头，说道。
“很简单的道理，从根源解决问题是最简单的办法。”
“能方便透露一下具体的做法吗？”
就连麦特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全息平台上浮现出破碎群岛的整体地图，艾萨克斯在其南部某处指了一下，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微笑。
“蓝翼栖地？”麦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
“好吧，我就猜到您救那些蓝龙的目的并不单纯。”年轻的舰长脸色有些古怪，“不过恶魔为什么一定要对蓝龙感兴趣？”
“能够吸引燃烧军团的是什么？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又或是庞大到对他们产生极致诱惑的能量源，又或者兼而有之。”艾萨克斯并在不介意和麦特聊些机密话题，并且还很有兴致，“阿苏纳的魔网能量回路在那些蓝龙的维护下还算完善，塞纳苟斯的那个法力池本质上和太阳井区别不大，只是在能量总量上远远无法相比。”
麦特明白了，“那就是加大其中的能量，就能复制出另一个太阳井？”
“差不多。”
麦特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份“壮举”虽然听起来惊人，但对现在的艾萨克斯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要知道虽然天罚军团目前大部分武器都是基于普罗托斯水晶体系，对于艾泽里特的消耗相对较少，而这种就连麦特都不知道来源的神奇能量水晶的产出量一直都非常巨大，已经堆满了破碎群岛那边的仓库，而研发和武器制造只消耗了一小部分。
艾泽里特可以作为高提纯高浓度的奥术水晶看待，实际上甚至可以说是浓缩的永恒之井水，要知道当年达斯雷玛创建太阳井时，用的也不过就是永恒之井的井水，还只是一瓶的分量。
“难怪您会花时间去替那些蓝龙解决麻烦，难怪你让联盟军队向阿苏纳聚集。”麦特露出一丝叹服的神情，“难道这都在您的算计之中吗？”
对于一个解救了族群领袖和大量幼崽的恩人所提出来的建议，阿苏纳的蓝龙是很难拒绝的，更何况是为了对抗燃烧军团这种绝对政治正确的大事，有所牺牲也是应该的。
眼前这个男人看似经常做事情随心所欲，但如果从全局看会发现他其实始终都抱有某个目的，只不过其他人目光短浅，看不出来罢了。而身为他心腹下属的麦特却能够看到这一点，并深深地为之叹服。
“我准备也仿造一座太阳井，并且会比原版的还要强上不少。”艾萨克斯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语气轻松到好像只是要烤一盘蛋糕，“应该只需要动用一部分艾泽里特，毕竟我又不是真的要造一座魔法源泉，只需要维持一段时间就足够了，我之前让“幽灵”做这方面的准备，现在的话，瓦莉拉她们应该已经到蓝翼栖地了吧……”
奎尔萨拉斯之战中艾萨克斯率领着联军杀上了太阳井高地，基本也就是说高等精灵那点儿核心机密都被看光了，构建稳定能量源泉的技术早就泄露给了有心者，而这些对奎多雷魔导技术中非常感兴趣的人当中自然也包括艾萨克斯。
虽然是盟友，但艾萨克斯占对方点便宜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至于人手方面更不用担心，就算拉不下脸面让凯尔萨斯那边派人参与这项用的基本就是奎多雷技术的工程，只靠艾萨克斯自己手下的人也已经够用了。三年前达拉然覆灭之时，以瓦格斯为首的幸存法师都被洛丹伦皇家军事学院吸收，洛丹伦缺少法师可用的世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从这方面来看，达拉然的破灭甚至算是好事，意味着魔法垄断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
“造出来的井总不能还叫太阳井，月亮井这个名字又被占用了，那么干脆就叫星辰井吧。”以非常随便的态度，艾萨克斯确定了那座还没建起来的临时战略井的名称。
再一次完成歼灭任务的休伯利安号正在返航，下一次出动至少又是一周后。艾萨克斯向身后折越点走去，麦特紧随他身后。
光影一闪，他们回到了地面，之前他们空投了一颗普罗托斯水晶塔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折越点。休伯利安号一共有两种向地面投放方式，一种是在目标地点建立临时的能量场，另一种则是直接空投水晶，后者更稳定并且不会有时间和距离的限定。
周围是一片葱绿，仿佛身处于梦幻般的丛林之中，附近有一些几乎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暗夜精灵建筑，因而勉强能看出此处应该算是个村镇。
这里是位于瓦尔莎拉的洛拉希尔，除了月光林地之外另一处德鲁伊圣地，能在这里建立普罗托斯折越点说明德鲁伊们已经认可了艾萨克斯的盟友身份，并且愿意合作。
这都要归功于一个人。
几百年前，一批德鲁伊改造了瓦尔莎拉，使其的形貌几乎与翡翠梦境相同，虽然依然只能说是翡翠梦境的回响，但也确实是艾泽拉斯与梦境距离最近的地方。
这些也都是那个人说的，其实用“人”来指代她可能有些不恰当，或者说“鹿”？
折越产生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生物的注意，其中有几个是暗夜精灵，还有不少熊和夜刃豹之类的大型动物，不过应该都是德鲁伊，他们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带着惊讶和不确信，甚至隐隐有些畏惧。
毕竟这一切都有些超乎他们的认知，飞在天上的巨舰，比梦境穿行还要便捷的传送能力，以及刚刚那场战斗——虽然发生在破碎海滩那边，但如果有心在这里也能看见，甚至有德鲁伊变成风暴乌鸦在边缘围观。
他们有些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人类竟然让恶魔都恐惧万分的力量，明明人类只是非常平凡的短生种族，但现在却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科技与武力。
艾萨克斯的视线扫过他们，无论是巨熊还是夜刃豹都有长耳朵的特征，这说明他们的本体种族是暗夜精灵。这条时间线已经完全乱套了，德鲁伊之道并没有扩散到除暗夜精灵之外的其他种族，至少目前还是这样。牛头人当中虽然有那种土生土长的德鲁伊，但他们还并没有被塞纳里奥议会承认并接纳。
不少人都挪开了视线，不与艾萨克斯对视，似乎也没什么和他对话的想法，艾萨克斯也懒得管这是源于傲慢还是警惕，他想找的是一个轻灵优雅的身影，但却并没有发现。
她上哪去了？
离开阿苏纳之后，艾萨克斯就和露娜拉取得了联系，树妖对他到破碎群岛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还有些小幽怨，不过还是很尽心尽责地把他引入了洛拉希尔，并说服其他德鲁伊们信任这几个新来的人类。
当然，艾萨克斯本身“扎尔塔拯救者”这个身份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充分说明了之前去玛拉顿的那一趟儿是很有必要的。
但就在投射了普罗托斯水晶构建完折越节点之后，燃烧军团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数量的先遣部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艾萨克斯便决定先去解决他们，于是就发生了之前那场战斗。
这么做也有部分目的是展现实力，不是向燃烧军团，而是向这些德鲁伊，因而才会很麻烦地去亲手摧毁一艘邪能战舰，毕竟他们应该是不知道休伯利安号本质上只是艾萨克斯的“装备”，如果还是一直用主炮轰击的话，会被认为只是战舰强大而已。
德鲁伊们的思维很异于常人，而洛拉希尔的这些人应该可以说是艾泽拉斯最高级的一批德鲁伊，他们必然会参与对燃烧军团的狙击，艾萨克斯可不希望到时候自己要做什么时被这些德鲁伊指手画脚的，因而提前展示下力量是很有必要的举措。
还是没找到露娜拉，不过有另外一个美丽的少女可以询问，在艾萨克斯战斗时帕尔崔丝就在洛拉希尔，或许是因为天生亲和力和好脾气的原因，少女神官被接纳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在和一名女德鲁伊愉快地交谈。
“露娜拉去找她父亲去了。”帕尔崔丝告诉艾萨克斯。
不远处突然产生了一些喧闹，艾萨克斯看过去，发现森林半神塞纳留斯正巧出现了，迈着不缓不慢的步子向他走来。
艾萨克斯见过上古之战时期的塞纳留斯，而万年过去了，这位半神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虽然不久前差点陨落于格罗姆斧下，但现在已经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而在半神身后，露娜拉对着艾萨克斯微笑，而后者也回了她一个不着痕迹但又带有特殊意味的眼神。
她把她父亲带来了。塞纳留斯主动来和艾萨克斯会面，而不是艾萨克斯去拜见塞纳留斯，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德鲁伊们纷纷向着半神行礼，塞纳留斯可以说是德鲁伊教派的起源，是他们的信仰，而瓦尔莎拉也正是他的领地。
塞纳留斯的身材很高大，几乎是艾萨克斯的两倍高，但他在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正好是艾萨克斯不必仰视他的距离。
“你好，人类英雄。”塞纳留斯开口了，没有用“凡人”这个称呼，“这场见面本该在三年前，但请见谅我当时实有不便，我必须为我那不成器的长子向你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你可以直接叫我艾萨克斯，人类英雄什么的实在不敢当。”艾萨克斯表现出非常谦逊的姿态。
不得不说塞纳留斯的态度让艾萨克斯有些好感，不过他知道这主要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实力，换作一般的冒险者别说半神的亲自道谢了，基本就是一袋金币几件不入流的魔法物品就可以直接打发。
“那么，艾萨克斯，作为感谢我决定赠与你一件东西。”塞纳留斯一挥手，一片散发着翡翠般光芒的嫩叶便飘飞到艾萨克斯跟前，“露娜拉告诉我说你现在也能够主动进入翡翠梦境，这片入梦叶可以保证你在翡翠梦境中畅通无阻，并且可以动用所有世界之树上的梦境之门。另外，我会让塞纳里奥议会对世界树洛达希尔进行新一轮力量灌注，加速它的成长。”
塞纳留斯身后的露娜拉甜甜地对着艾萨克斯微笑着，显然半神如此慷慨必然有她的原因，毕竟艾萨克斯之前把不能频繁去看她的原因说成是害怕“非法”在翡翠梦境中穿行时被发现。
而德鲁伊们那边一时炸开了锅，不少人无法相信塞纳留斯会将如此的恩赐给予一个连德鲁伊都不是的外人。
0585章 风暴酝酿之地
好吧，两年多前的任务奖励到现在才算是发放完毕。
相比德鲁伊们的惊讶，艾萨克斯的情绪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这片入梦叶看似价值不菲，但其能力对艾萨克斯来说有些鸡肋。
早在奎尔萨拉斯之战结束时，艾萨克斯就向伊瑟拉要了点好处，让梦境女王向人类开放了翡翠梦境，以期待在可以成为德鲁伊的种族中添加人类。
然而最终事实证明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人类本质上属于弱化的泰坦造物，而无论是钢铁维库人还是土灵在被创造出来时都并没有被添加与翡翠梦境相关的功能。精灵、巨魔、牛头人都是艾泽拉斯本土生灵，所以他们能够与荒野半神沟通，从翡翠梦境中获取自然与精神的力量，但人类和矮人却完全不行。
这是洛丹伦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的出来的结论，即便有几个特例也只是偶然情况，绝大部分人类都不可能和梦境产生什么交互。这个问题就连伊瑟拉也无法解决，绿龙女王甚至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艾萨克斯本人也是在露娜拉开后门的情况下才“有幸”进入了翡翠梦境，而且他估计这小树妖还动用了一些不太好说的特权，证据是他第一次主动进入梦境找露娜拉时，树妖很紧张地说这样他会被当做使得梦境污染的异端。伊瑟拉都已经都答应人类可以进入翡翠梦境了，那艾萨克斯怎么可能算是异端呢？唯一的解释是他进入梦境的方式违反了什么条例，又或者是他身处于什么禁区——翡翠梦境是与艾泽拉斯相对应的，这意味着它很庞大，并且各位半神之间应该会有明确的地盘划分。
而现在有了这片神奇的入梦叶，似乎以上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不必成为德鲁伊也可以享受德鲁伊的便利，和塞纳里奥议会以及各位半神的信息传递应该会更便捷——虽然艾萨克斯暂时还想不出在什么情况下他需要亲自去与这些绝大部分在战斗方面都只能说是大型野兽的半神联络……
至于动用世界之树上的梦境之门，对艾萨克斯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权利，且不说洛丹伦的传送网络已经越来越完善，对拥有青铜龙形态的他来说，艾泽拉斯地表的任何一处都可以去得。
不过要想找到露娜拉的话，确实是方便了许多，树妖活泼好动的天性让她不可能一直都处于一个地方，即便是已经接下了守护世界树洛达希尔的任务，露娜拉至少也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翡翠梦境中游荡，有了这片入梦叶，那么艾萨克斯随时随地都可以迅速地找到她。
但塞纳留斯的意思怎么可能是“请你和我的女儿多亲近”呢？这也太荒谬了。
艾萨克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动，“感谢你的信任，这份馈赠我就收下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现在翡翠梦境以及其中的自然半神们都非常安全，因为最强阿德世界树诺达希尔还没有倒下，新的世界树泰达希尔也没有被种下，因而范达尔·鹿盔还没有机会将古神的腐蚀扩散，翡翠梦境还是干净的。
但这只是理论上，翡翠梦境中既没有圣光，也不在青铜龙职权的管辖范围，目前具体发生了艾萨克斯也无从知晓，时间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充满了不确定性，再以固定的信息为依据去推断显然是不行的，翡翠梦境并不一定绝对安全。
或许塞纳留斯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现在是留个后手，以便当翡翠梦境中出现超出掌控的情况时可以得到来自现实世界的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片入梦叶的意义就有点大了。
所以艾萨克斯决定还是很干脆的收下，就算最终表明用处不大，但至少还是有研究价值，两年前他让卡莉亚收编了躲藏在玛拉顿的萨特维利塔恩，那家伙对翡翠梦境的研究虽然不算正派但却有点门道，而有了这么一个半神亲自颁发的通行证，或许他能够借此发现什么。
只要能产生效益，他并不介意让一个恶魔来为自己工作。
半神给出了符合他身份的馈赠，而艾萨克斯也没有拒绝，似乎皆大欢喜。至于其他德鲁伊的意见差不多可以无视，他们当然不会反对塞纳留斯的决定，而艾萨克斯刚刚也展现了自己的力量，没有人会自认为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话题又回归到了正轨，“我听露娜拉说，你将组建艾泽拉斯联军来对抗这次的恶魔入侵，万年前暗夜精灵为此付出了惨烈的牺牲，我很高兴看到人类能够站出来，那么按照惯例我们也将会伸出援助之手，尽到我们的责任。”
他所说的“我们”是指艾泽拉斯的自然半神们，他们身份尊贵，与这个世界有着深层次的关联，但大部分都并不是很擅长于战斗，塞纳留斯都算是半神当中比较强的了，但他依然差点死于格罗姆·地狱咆哮之手，可想而知其他半神的战斗力也并不是很值得期待。
更何况半神们在万年前的上古之战中同样也损失惨重，他们虽然与艾泽拉斯一体因而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死亡，但每一次形体破灭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万年前阵亡的阿迦玛甘、戈德林、艾维娜等强大半神此时还没能够复生，即便塞纳留斯征召了其他所有半神，他们提供帮助的形式意义也大于实际意义。
毕竟在泰坦对这个世界的规划中，翡翠梦境中艾泽拉斯本土半神并不是算在军事力量中，只不过如今除了巨龙之外的艾泽拉斯守护者已经七零八落，他们不得不出面而已。
“实不相瞒，塞纳留斯阁下，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样东西。”艾萨克斯决定直奔主题，“据说创世之柱之一的艾露恩之泪在你的保管中，我们需要使用它来封印萨格拉斯之墓的传送门。”
塞纳留斯没有立刻做出答复，“没错，艾露恩之泪一直作为圣物保存在瓦尔莎拉，我可以将其交给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会如何利用它。”
“破碎群岛上散落着包括艾露恩之泪在内的数件古老的神器，统称为‘创世之柱’，曾经有人用它们的力量形成封印镇压了萨格拉斯的那部分躯体，而如今解决军团入侵的最直接办法就是打入萨格拉斯之墓，为那道被冲破的封印灌输力量，使其重新发挥作用。”艾萨克斯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明白了。”塞纳留斯微微点头，“请跟我来。”
丛林半神表现的非常爽快，似乎过往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艾泽拉斯的凡人不容小觑并且值得信任。
半个小时之后，艾萨克斯看着悬浮在面前的蓝紫色晶体，这是他亲眼看见的第一件创世之柱，也是最容易获取的一件，它一直都被保管的很好。
同时它也是最特殊的，因为其他的创世之柱的名字都表明它们和某一位泰坦有着非常深刻的联系，唯独这一件却是冠以艾露恩的名号。
艾萨克斯尝试着感知了下，除了从艾露恩之泪中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大的能量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也许只有进入萨格拉斯之墓后才能明白具体该如何使用它。
“现在我将艾露恩之泪交给你，我相信你有保管好它的力量。”塞纳留斯威严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我的子嗣和洛拉希尔的德鲁伊也会向你效忠，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听从你的指挥。”
艾萨克斯有些惊讶，塞纳留斯应该是和卡多雷更为亲近，但现在暗夜精灵的远征军还未到达之时，丛林半神竟然直接认可了他联军统帅的身份。
他看到露娜拉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明白又是树妖的功劳。
“您的信任不会被辜负的。”艾萨克斯郑重说了一句，他向艾露恩之泪伸出手，折越的光芒立刻就将其笼罩，下一刻它就会被传送到休伯利安号上被专人接收。
身为战舰的休伯利安号自然是不适合作为创世之柱的储存地，但却是绝好的运输工具。
“那么，我这就告辞了。”将艾露恩之泪完成转移之后艾萨克斯说道。
“这么赶的吗？”露娜拉一惊，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毕竟现在已经是战争时刻了，时间宝贵，我必须立刻动身去找下一个创世之柱。”艾萨克斯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别担心，我们很快又会再见的。”
树妖脸微微一红，但因为塞纳留斯就在一旁，没敢再说什么，对于自己内心中隐藏的那股情感，她还是不太敢让父亲知道。
而塞纳留斯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女儿的异常。在和这位丛林半神告别之后，艾萨克斯回到洛拉希尔与麦特以及帕尔崔丝汇合，几分钟之后三人又同时出现在了休伯利安号的指挥室中。
“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向北进发。”艾萨克斯下令道。
休伯利安号的尾部喷射出大量的光焰，飞过瓦尔莎拉，从至高岭的恻旁绕过，便来到了一块新的地区，昏暗的天空中隐隐有雷鸣，山峦和高地构成了一副崎岖的地貌，只有最坚韧的生物才能在如此严苛的地区生存。
这里是风暴峡湾，艾萨克斯之前将破碎群岛氛围数个区域，而这里就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地方，显然他的目的不只是保存于此地的创世之柱阿格拉玛之盾那么简单。
这里是除诺森德之外维库人最主要的聚集地，不大的区域内生活着大大小小十几支维库部族。当年提尔带领一部分追随者逃离奥杜尔南下，一部分血肉诅咒严重的人留在了提瑞斯法林地，从而演化出了人类，而另一部分还保持维库人体型的则顺着某种召唤来到了这里，在古卡利姆多大陆破碎之前这种迁徙并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风暴峡湾中部分维库人与人类有着非常直接的血缘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同宗。
这就很有趣了。
“把我们放下去吧，麦特。”艾萨克斯吩咐道。
休伯利安号停了下来，在一个平摊的山坡上投射能量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折越士兵，但当光芒消散之时，出现的却不是全副武装的天罚军团战士，而是一个又一个身高五米左右的钢铁巨人。
这是来自另一个时间线的绝对力量，但此前一直雪藏，知道现在才第一次大规模出现。
艾泽拉斯绝大部分维库人都已经是血肉之躯，保持纯正钢铁之躯的少之又少，但这里的巨人却全都是，宛如钢铁之林。
艾萨克斯出现了，虽然他尚且不及任何一个钢铁巨人的一半高，但毫无疑问地处于领袖地位，他是他们的王。
为首的女战士单膝跪地，漆黑的面甲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守护者阁下！造物主军团听从您的调遣！”她语调激动，声音高亢。
艾萨克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东方的天空，“是啊，我也是一个守护者呢。”
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