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6章 没有和平就没有安宁
灰谷的局势，很微妙。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随着驻守在边界的战歌氏族莫名失踪，暗夜精灵那边也感到万分的惊诧，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贫瘠之地以南发生的事情，因而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动作。
一只有着鲜艳羽毛的丛林雀拍打着翅膀，轻巧地在树木中穿行，它经过瀑布、闯过洞穴，最后停在了一根纤细娇嫩的手指上。
它发出悦耳的鸣叫，像是在唱歌一般。
下半身是轻灵的雌鹿之躯的少女认真地听着，“辛苦了。”她说，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它柔顺的羽毛，接着将其放飞。
林雀围绕着她飞行，久久不愿离去。
树妖转过身去，看向暗夜精灵将军，“自然的朋友告诉我灰谷已经有十几天没有任何绿皮兽人的踪迹了。”
作为塞纳留斯的女儿，她对一切自然生灵都有着非凡的亲和力，任何一株树木、一只动物都可以化为她的眼线。
“看来他们确实是放弃了。”哨兵将军珊蒂斯·羽月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现在已经可以说暗夜精灵的灰谷保卫战胜利了，不过在珊蒂斯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虽然那些兽人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但他们造成的危害并不算大，所能侵入的也只是像灰谷这样位于世界之树诺达希尔外围的丛林。
如果不是那个狂暴的兽人首领伤到了丛林半神塞纳留斯，他们根本就不被当做大敌对待，但即便如此出面的也只是珊蒂斯和露娜拉，无论是月神大祭司泰兰德、塞纳里奥议会暂代领袖范达尔·鹿盔，还是依然在沉睡在翡翠梦境中的大德鲁伊，这些卡多雷顶层任务都没有被惊动，而也只是露娜拉和珊蒂斯组建的军队，就足以将部落的主力逼出灰谷。
没有海加尔之战，诺达希尔安然无恙，卡多雷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凡人种族，世界之树的光辉近乎永恒。
当然，兽人的勇武也给珊蒂斯和露娜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她们在战胜之后并没有立刻撤兵，而是留在这里观察部落的动向。
卡多雷并不是一个好战的种族，虽然享受着永生，但低下的生育率使得他们并不需要多少占领多少土地，而灰谷之外的贫瘠荒漠不适宜居住，所以他们很“大方”将卡利姆多大部分区域都留给了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只将世界之树和周围的丛林才被视为暗夜精灵的领土。
毕竟丛林才是卡多雷的主场。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那些兽人皮肤突然变红很蹊跷，他们给我一种有点熟悉的感觉，但似乎又不像。”珊蒂斯皱眉说道。
她参加过上古之战，虽然那时候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女，但却是直面过燃烧军团，因而对恶魔与邪能的气息有点印象。
但这一次格罗姆喝下的却并不是单纯的高阶深渊领主之血，而是雷德精心调配的特供版，因而才让她感觉奇怪。
她们正处于灰谷的边界的地带，此时南边方向的一颗大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猫头鹰之灵，这是暗夜精灵们约定好的标记，代表夜刃豹骑士们遭遇了敌人。
露娜拉脸色微微一变，她刚刚才从自然之灵那里得知一切安全，结果却敌人就出现了，还是在如此近的地方。
珊蒂斯对此倒并没有什么埋怨，因为她的关注点完全在猫头鹰标记上，身为哨兵将军的她自然非常关心属下的安危。
每一个卡多雷族人都是宝贵的财富。
又一个猫头鹰之灵出现了，这意味着敌人就是朝她们而来，并且已经近在咫尺！
珊蒂斯毫不犹豫地手持月刃，摆出战斗姿态，而露娜拉的手中也出现了树矛，她们可不是没有战斗力的柔弱女性，而是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
敌人出现了，不是兽人，并且只有一个。
露娜拉奇异地睁大了眼睛，她收起了树矛，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完全没有敌意，只是想见一下你们的首领，我都说了我跟她是朋友，你们怎么都不信呢？”
穿着一身普通贵族服饰的英俊青年以正常的步行速度走来，全身笼罩在一层宛如蛋壳般的半透明金色光幕中，正苦口婆心地对着追在他身后那七八十名暗夜精灵女猎手劝说道。
话音刚落，一把月刃就从朝着他后脑勺飞去，不过瞬间就被弹飞，卡进了一旁的巨树之中，这一层薄薄的“蛋壳”竟然无比的坚实，夜刃豹骑手们完全伤不了他分毫。
青年好心地把月刃拔了出来，朝着那个丢出武器的女哨兵轻飘飘地投了过去，“要讲道理嘛，你们又伤不了我，为什么不能维持一下暂时的和平呢？”
似乎时听进去了他的劝说，女猎手们不再进攻了，当然这主要是见到了哨兵将军的缘故。
“艾萨克斯，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露娜拉开口道，带着一丝惊喜。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青年正是艾萨克斯，他虽然是以青铜龙形态飞到卡利姆多，但向卡多雷暴露龙族身份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他在灰谷的边缘地区降落，化为人形准备步行。
然后就遇到了这些尽心尽责的哨兵。
珊蒂斯一愣，“你们竟然认识？”
露娜拉骄傲地扬起小脸，“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学生。”
“你竟然教一个人类自然法术？”珊蒂斯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种族可从来没有德鲁伊方面的天赋啊。”
相比其他暗夜精灵，珊蒂斯似乎对人类有一定的了解，艾萨克斯多看了她一眼，心想看来在这条时间线上古之战三人组已经出过场了，她在万年前应该接触过罗宁。
当然，那是其他时间线的罗宁，这条时间线的红发法师此时正在皇家军事学院卖苦力呢，达拉然覆灭之后幸存的肯瑞托法师都聚集在了那里，他现在肯定万分头疼。
在掌握了青铜守护之力之后，艾萨克斯对时间线的本质，以及多重时空的规则有了充分的理解，单条时间线是不可逆的，任何所谓的时光旅行本质上都是平行时空穿越。
理论上来说，有着无穷无尽的平行时间线，并且它们的进度各不相同，某条时间线出了问题，负责管理的青铜龙就可以向其他时间线的自己寻求帮助，毕竟动用本时空的资源来解决时间线偏转是很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的。
上古之战的进程出现纰漏并不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时间，只存在于部分时间线中，而解决办法就是从某个进度快上万年的时间线中借来罗宁、克拉苏斯、布洛克斯三人组，而等到其他时间线出现类似的问题，也可以把本时间线的三人组借出——如此一环套一环。
这样的话，能将修正时间线造成的不可控影响降到了最低。
然而如今艾萨克斯不惜耗费大部分青铜守护之力将本时间线分离，意味着他这条时间线算是有借无还了，说不定就会有某一个时空的艾泽拉斯因为缺少必要的三人组而在上古之战时期就分崩离析。
对于珊蒂斯的质疑，露娜拉不以为然，“万千年也没有多少人认为暗夜精灵能够学会自然法术，如果我的父亲不教导大德鲁伊玛法里奥，又哪来现在的卡多雷呢？”
她心性单纯，却也非常聪慧。
珊蒂斯有些哑口无言，她挥手让那些夜刃豹骑士放松警惕，接着用没有瞳孔的银白色眼睛看向艾萨克斯，叹了口气，“好吧，露娜拉的学生，你来这里有何事？不会真的是要学自然法术吧？”
她并没有什么轻视之心，但还是不经意间带上了一丝傲慢的语气，显然这是现在暗夜精灵的通病，永生让他们自认为凌驾于所有凡人种族之上。
艾萨克斯不以为意，他当然听说过珊蒂斯·羽月将军的名号，知道对方在暗夜精灵当中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并且是个没什么黑点的正牌人物。据说她还是个大美人，但那厚重的面纹艾萨克斯实在是欣赏不起来。
“我带着和平而来。”他不卑不亢地说道。
“和平？”珊蒂斯的脑袋一时间没转换过来。
“是的，部落与暗夜精灵之间的战争状态也也应该结束了，作为卡利姆多的居民，双方是必须和平共处，战争只会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你一个人类，竟然来调停兽人和卡多雷之间的关系？”珊蒂斯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朵奇葩。
“有什么不可以吗？”艾萨克斯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珊蒂斯刚想开口讽刺一下他在政治上的“白痴”，但考虑到露娜拉似乎很维护他，因而话也没说出口，她微微摇了摇头，“只要那些兽人不主动进犯，我们确实也希望和平，但你能确保兽人那边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这正是我要解决的问题，进攻灰谷的是战歌氏族，事实上他们是因为受到恶魔之血的影响才会变得暴力而好战，真正的兽人虽然不能说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但却是可以沟通的。”艾萨克斯似乎成竹在胸，“部落大酋长身中奇毒，我希望露娜拉你去救治他，这样的话，双方的敌对关系就可以缓解了。”
“去救兽人的酋长？”珊蒂斯的脸色变得更加怪异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个人类的思维。
露娜拉则若有所思，“之前也有个人要我这么做。”她说。
“是谁？”艾萨克斯一愣。
“他自称先知，能变成渡鸦，但用的并不是德鲁伊法术。”
果然是麦迪文。艾萨克斯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不安生，“他现在在哪？”他急忙问道。
“不知道。”树妖摇了摇头，“我只见了他这么一次，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又是这样，艾萨克斯有些牙疼，这个前任守护者自重生之后一直在玩神秘，不过等到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应该就会现身的吧。
“你不会真要去救那个兽人酋长？”珊蒂斯有些担心地看向露娜拉，觉得事情已经越发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树妖点了点头，“既然艾萨克斯说这样可以带来和平，那为什么不做呢？只是救一个人而已。”
珊蒂斯呼吸一顿，这太荒谬了，而更荒谬的是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你要怎么通知那个兽人酋长到灰谷来，并且让他相信我们是要救治他？”珊蒂斯只能从程序上找艾萨克斯的漏洞。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去奥格瑞玛。”似乎意识到哨兵将军对这个地名很陌生，艾萨克斯又补充道:“那是部落的主城。”
珊蒂斯的呼吸彻底乱了，用了足足一分钟才平复了心情，她不想再跟这个疯子说话了，“你不会去的，对吗？”她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露娜拉。
“我相信艾萨克斯。”树妖嫣然一笑。
0527章 前方，奥格瑞玛
孤身前往部落主城，这显然是一个疯狂的想法，而艾萨克斯就打算这么做。
部落已经不能算是敌人，至少不完全是。艾萨克斯现在有野心去规划整个艾泽拉斯的秩序，而在他的想法中，兽人和他们同盟的种族必然是会在这个世界中有一席之地的。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他们安分地扮演艾萨克斯安排的角色。
无论什么外交权谋还是谈判话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没什么意义，伊利丹这样的人追求力量，不就是为了在大多数场合可以用实力去解决问题吗？
当和露娜拉一同走出灰谷之时，艾萨克斯转头看向树妖，“你就这么信任我？”他笑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露娜拉翡翠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难道你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吗？”
“当然不是。”艾萨克斯哈哈一笑，“我承认是处于某种目的才想让卡利姆多保持和平状态，但对你我是真心请求你的帮助。”
不是利用，也不是政治上的利益交换，只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他和露娜拉也算是老熟人了，艾萨克斯很清楚她的脾性，这位半神之女心思纯净而敏感聪慧，他自然以诚待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他另眼相看，不过艾萨克斯自然不会蠢到破坏这种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珊蒂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露娜拉露出一丝担心的神色，“你使用了什么精神类的法术吗？”
露娜拉本人是欣然答应艾萨克斯的邀请的，但是珊蒂斯却完全不同意，固执的就好像一块石头。
“我会告知雷姆洛斯大人并且上报给泰兰德大祭司。”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是怎么都像是威胁。
雷姆洛斯是塞纳留斯的儿子之一，而泰兰德现实是暗夜精灵的一把手，艾萨克斯当然不希望她这么做，他来单独找露娜拉就是为了避免暗夜精灵的中上层来插手以致横生变故，于是他不得不动用了一些手段来让她闭嘴。
其实珊蒂斯不像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但艾萨克斯即便稍微展露了下自己的实力，她也依然不改变想法。
这让艾萨克斯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因为活了万年而脑子僵化了。
万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极为漫长，但对那些从远古时期存活至今的生物而言，万年的时光可能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小段片段。相比这些这些存在，即便是精灵也仿佛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
但是生命的长短虽然不同，但是生命的周期却是一样的，人类之所以被称为潜力最大的种族，并不只是因为庞大的人口基数。短生种也有短生种的好处，生命被压缩在百年之内，生命的周期自然变动的更快，也更容易成长。
相反，像远古半神这样的存在，虽然说有着近乎和艾泽拉斯等同的寿命，但是生命永恒却也近乎实力和性格都永恒，这也就是为什么露娜拉的年龄可能是艾萨克斯的十倍以上，性格上却依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而她的父亲塞纳留斯即便过了万年，战斗力相比上古之战时期也没什么长进，甚至看上去还倒退了不少。
因而五百多岁的克莉斯塔萨其实只是个女孩儿，而露娜拉即便再过万年估计也只能被当做少女看待，而一万岁的女暗夜精灵却真的算是老奶奶般的人物了。
做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是数据化的艾泽拉斯，其实就是人类升级所需的经验值比较少，而巨龙、半神这样的存在所需要的却是海量的经验。并且这种所谓的升级还不只是体现在战斗力上，还包括谋略、胆识等多方面的能力。
但暗夜精灵却是异常状况，在上古之战结束后他们获得了最大的奖赏，生命与世界之树相连，从而获得了永生。然而本该在数千年内就结束的生命周期延长到万年，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问题。
他们有的如冢中枯骨，有的则陷入了某种偏激，这还只是性格上的，人际关系上更是无法想象，爱恋、憎恨、嫉妒、猜忌，任何情感积累上万年都会变得非常难以捉摸。
这也就是为什么以人类的思维会觉得暗夜精灵内部发生的事情让人很难理解，比如说在原本的时间线中，月神大祭司要放出某个罪犯时，竟然选择将留守的守望者屠杀一空，而大德鲁伊再之后为了救自己的恋人，竟然不惜和自己的弟弟合作——即便在他看来这个弟弟已经彻底堕落。
因而相比而言，珊蒂斯还算是正常的，她只是习惯了暗夜精灵的内部权力结构，遇到任何事情都下意识地想要按程序进行。
“别担心。”艾萨克斯冲着露娜拉嘿嘿一笑，“她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必须要向月神艾露恩忏悔而已，这个状态最多持续两三天。”
何止是羽月将军，那一批哨兵此时都虔诚地跪在地上向月神痛哭流涕呢。
光明之力虽然是两大本源之力之一，但无论纳鲁还是洛丹伦的圣光教会，使用圣光之力时都带有唯心主义的色彩，因而能够影响到精神层面也不足为奇，圣骑士一样在精神方面严于律己，他们现在也可以将这种几乎极端的自我道德约束强加到别人身上。
这种能力自然就是忏悔。
这可不是艾萨克斯自行领悟的能力，而是来自于白银之手骑士团，虽然说那几位圣骑士初代机不是吃干饭的，但是圣骑士毕竟是一个在人类中出现不到十年的新职业，很多能力在原本的历史中都是等到第三次战争之后才逐渐完善的。
而艾萨克斯自己所掌握的能力不具备普遍性，毕竟再没有人像他这样掌握着愤怒之心、璀璨之辰两颗圣光水晶，同时又拥有秩序之手，甚至还可以直接从光之海洋中调动力量。
好在他提前进入了破碎的德拉诺，并且和德莱尼完成建交，而那些流亡者可是有一套完整的圣骑士体系的，这使得白银之手骑士团有了长足的发展，忏悔就是最近出现的能力之一，而终于又可以在职业导师那里学技能艾萨克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上一次可还是在刚觉醒圣光之种的时候从加文拉德那里学会了圣能武器。
他在北伐诺森德之前抽空去了趟白银之手骑士团总部，但在之后的战斗中却没机会动用这新能力，毕竟那些强大的存在在精神方面并不会弱小，忏悔对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而对于实力弱于艾萨克斯的敌人，直接干掉就是了，又何必要玩弄他们的精神呢？
但并不存在说完全无用的能力，艾萨克斯觉着忏悔至少用来进行精神拷问似乎还不错，并且在目前这种既不想做出伤害性行为又想暂时控制住珊蒂斯的情况，让她去和艾露恩忏悔一段时间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艾萨克斯和露娜拉一同踏上了贫瘠之地的荒漠。
“我们接下来往哪走？”露娜拉打量着周围，她似乎是很少走出世界之树笼罩的范围，“从这里直到菲拉斯都很荒凉，但却有不少坚韧的种族在这里存活了下来。”
“所以说兽人选择这里作为繁衍生存之地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艾萨克斯道：“他们不会妨碍到任何人，而和你们产生冲突的主要原因，是为了生存所需的木材。”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往这边。”他说。
在来的时候他就在天空中注意到了兽人的主城，只不过现在不太适合变成青铜龙形态，虽然说他的青铜龙身份已经经受过龙族官方的合法确认，但总不能广而告之，更何况按照青铜龙的性格，神神秘秘闷声发大财才是正常。
艾萨克斯第一次和露娜拉见面时克罗敏还没有帮他觉醒已经准备好的青铜龙之躯，那时候他还真的只是个人类，而参与另一条时间线的上古之战，虽然艾萨克斯在那边的时间有两三年之间，但因为平行时空进度独立，主时间线这边实际上只过了一个月不到，因而即便真要向露娜拉解释也要费不少唇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古之战时间线时间流逝速度原本快于主时间线，但是当艾萨克斯将两者共同分离出时光长河之后，两者的时间流速就统一了。
两人说着话，开始向着奥格瑞玛的方向走去，露娜拉不得不放慢脚步，因为她行进速度似乎要比艾萨克斯快上不少。
树妖可以说是艾泽拉斯陆地上速度最快的生灵了。
“我给你找一匹坐骑。”她立刻说道，似乎想返回灰谷去征召一头野生的夜刃豹或是灰谷棕熊，身为大自然的女儿她自然有让野兽乖乖听话的能力。
艾萨克斯内心一动，他立刻就想起来在奎尔达纳斯岛上骑到露娜拉背上的经历，不过那一次显然是事急从权。
将某种有些阴暗的想法压制，艾萨克斯拒绝了露娜拉的好意，“不用，你大可全速赶路，我我可以跟的上。”
“是吗？”露娜拉将信将疑，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艾萨克斯并没有说大话，他很轻松地就跟上了她脚步，并且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在散步一般。
露娜拉知道他应该是动用了某种特殊的能力，但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
运足气力发足狂奔自然也能有此速度，但会显得有些狼狈，要想保持闲庭散步的姿态，就只能加速自身的时间，时光之力发动的很隐秘，露娜拉即便注意到也察觉不出。
沿途可以不到不少草原生物，斑马、迅猛龙、草原狮，偶尔还有些捕猎的兽人，只不过他们一靠近就会被大量的藤蔓缠绕，动弹不得，直到露娜拉和艾萨克斯走远了才会重获自由。
按照艾萨克斯的说法，他们是来和谈的，而且露娜拉本就不喜欢杀戮，因而并没有下杀手。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怒水河畔，过去就会一片赤红色的土地——杜隆塔尔。
他们刻意地避开了十字路口、剃刀岭等部落据点，但依然不断地遭遇越来越多的兽人以及巨魔和牛头人，显然部落对这片土地的控制与日俱增。
一个人类和一个来自于灰谷那边的树妖，对部落而言是显而易见的敌人，他们呼喊着露娜拉听不懂的语言，同时试图发起进攻，但随即就陷入藤蔓的海洋，露娜拉释放根须缠绕可并不需要周围有植物。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兽人都被藤蔓缠绕，有一部分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喃喃念叨着什么，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这显然是艾萨克斯出手，他很惊喜的发现忏悔并不是需要对方有信仰才能产生效果。
他们就这样向着部落的腹地走去，如入无人之境。
低沉的号角声在杜隆塔尔中心的剃刀岭中响起，这是敌人入侵的警报，部落长官们迅速的集合能够找到的所有战士，立即出击。
敌人只有两个，并且目的明确，如果真要让他们就这样走到奥格瑞玛，那就是整个部落的耻辱，剃刀岭的所有兽人都应该以死谢罪。
“为了部落！”一队狼骑兵横插到艾萨克斯和露娜拉身前，毫不犹豫地开始冲锋，但随即就撞击在一道坚实的金色屏障上，人仰狼翻。
艾萨克斯随手撤去了那道屏障，反身一指，一批刚集合起来暗矛部族开始大声哭嚎起来，喊着森金和席尔瓦拉之名。
“我有点生气了。”露娜拉有些烦躁地说道，在树妖看来自己一直都在留手，但这些兽人即便被藤蔓缠绕，脱身之后也依然会继续试图向她进攻，简直不知好歹！
树矛被她掷出，插入地面，长出根须与枝条，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成长为一颗高达十几米的战争古树，这个临时召唤的巨大树人怒吼着，一巴掌就扇飞了一打部落战士。
如此庞大的存在，成功地吸引了绝大多数部落士兵的注意力。
“我们到了。”看着那几乎近在眼前的巨大城门，艾萨克斯说道。
部落主城奥格瑞玛，算得上是一座伟大的城市，艾萨克斯虽然是第一次到达这里，但他其实对这座城市已经算是很熟悉了。
此时的奥格瑞玛大门紧闭，穿着带钉刺肩甲的卫兵们集合在城门之外，他们自然是接到了消息，想阻止这两个不速之客。
0528章 至高之路
眼前之城，即为奥格瑞玛。
土石做的城墙，厚实的城门，还有忠诚而勇猛的卫士。
艾萨克斯用一种平常的眼光打量着，刚建立的高格瑞玛和后来那个被小地狱咆哮重建的钢铁之城不同，虽然也颇有气势，但却透出着一股泥土般的淳朴厚重气息。
露娜拉站在艾萨克斯身旁，一言不发，反正她是受邀请来的，一切都以艾萨克斯为主。
相比后面那些面对一棵战争古树就手忙脚乱的部落士兵，这些奥格瑞玛城卫要更加沉稳也更有战斗力，他们注视着艾萨克斯和露娜拉，喘着粗气，但并没有人有什么动作。
素质不错，艾萨克斯不禁暗暗点头，很有一番令行禁止的感觉，从这些兽人士兵的身上就能感觉到萨尔给部落带来的改变。
奥格瑞玛的城墙上也出现了一批手持弓箭的兽人以及暗矛巨魔投矛手，数百把远程武器指向艾萨克斯，如果不是城墙上展不开太多人手，这个数字还会更大。
但是光凭这些人可阻止不了他。
他确实是带着“和平”而来，自然不会多做杀伤，但是仅凭这些人可阻挡不住他。
被银白色金属包裹的左手紧握成拳，隔空挥出，一把由圣光之力构成的巨大战锤带着流光瞬间出现，这柄战锤并不是纯粹的能量的，其表面呈现出水晶般的光泽，宛如实体以无可阻挡之势回旋着向着奥格瑞玛紧闭的城门轰去。
来的太快了，城门前的奥格瑞玛守卫避无可避，顶在最前面的持盾者首先就飞了起来，他们的巨盾没有发挥出任何用处就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化为碎屑，而兽人更是仿佛风雨中的树叶，骨折筋断自然是免不了的，有不少甚至胸膛凹陷，眼看是不活了。
这还只是物理性的冲击，这个已经近乎实体的圣光战锤还蕴含着无比充沛的能量，当光耀的圣光之力笼罩那些被撞的腾空而起的兽人士兵时，并没有产生灼烧或是净化的效果，那些本该致命的伤势反而在飞速愈合。
这竟然是治疗性的圣光能量！
艾萨克斯这一击本可以干掉打扮的奥格瑞玛卫兵，但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身死，将近两百人被圣光战锤冲击到半空中再狼狈地摔在两边的地上，让开了道路，但他们都还活着。
伤害与治疗并存，控制的却又极其精妙，目前这个世界应该只有艾萨克斯才能做到这一点。
兽人们此刻都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艾萨克斯的圣光之力强行治愈了他们刚刚受到的伤势，同时也榨干了他们的气力，这些卫兵此刻战斗力甚至不如鱼人的幼崽。
但是艾萨克斯的目标可并不是这些奥格瑞玛卫兵，圣光战锤重重地撞击在奥格瑞玛的城门上，实木包铁的城门可不能被治疗，巨大的冲击力和强横的能量同时释放，随着城门的轰响，奥格瑞玛的城门竟然直接四分五裂！
一击破城！这个时候奥格瑞玛城墙上的射手甚至来不及射出一发箭矢。
后方的战争古树猛然怒吼了一声，轰然倒塌，它本来就只是一个不太强的召唤生物，在面对成千上百的攻击时自然撑不了多久。
但是那些从十字路口、剃刀岭一路追击而来的部落士兵们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谨慎地保持着距离，无论是兽人还是巨魔亦或是牛头人，眼中都带着浓浓的忌惮与惊惧。
这个人类所展现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奥格瑞玛的城门经受过萨尔大酋长和德雷克塔尔的萨满法术加持，其坚固程度可可以抵挡住数十架大型攻城武器的连续轰击，但是竟然被这个人类一击而破！之前艾萨克斯和露娜拉都只是对这些追兵只是以控制为主，使得这些部落战士们还敢于追击，但现在他们却真切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
他们无法相信一个人类竟然能强大到如此地步，但对方的存在完全不可能无视。部落士兵中有不少参加过第二次战争的老兵，上一个给他们这样无可匹敌之感的人类还是那个击败了奥格瑞姆大酋长的联盟统帅图拉杨。
但是当年那个突然爆发的圣骑士，远远不能和现在他这个后辈相比。
部落的勇士虽然不畏惧战斗，但他们不是没脑子的蠢货。这样强大的敌人，恐怕只有萨鲁法尔大王这样的英雄才能抗衡吧？
当然，战歌氏族的酋长应该也可以，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没有人提及他的名字。
虽然那位老战士和他的兄弟在兽人当中有着赫赫威名，但此时不少人内心都泛起了嘀咕，那两位大王能做到一击打碎奥格瑞玛的城门吗？但就算他们能够挡住这个人类，现在也无法做到，因为他们此时都不在奥格瑞玛。
萨鲁法尔大王原本负责奥格瑞玛正门的守卫，但此时他和他的兄弟都被大酋长萨尔派出去执行某个特殊的使命，因而可以说在奥格瑞玛的城门处，没有人可以对艾萨克斯造成什么麻烦。
“为什么我感觉你变强了很多？”露娜拉歪着头，很奇怪地看向艾萨克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人类的天赋就这么强大吗？”
艾萨克斯笑了笑，“你可以认为我天赋异禀。”突然他一愣。
天道酬勤的道理并不适合艾泽拉斯这个魔幻世界，至少对艾萨克斯本人来说不适用，除了突破英雄级算是他自我领悟，晋升史诗级则大部分是因为获得了白银之手，而现在这凌驾于半神之上的战斗力，则是以献祭了一条时间线为代价所获得的收益的一部分，更不要说他还干掉了青铜龙王并获取他一部分的力量。
艾泽拉斯的强大神器都有唯一性，不同时间线的两者共存会引发强烈的时空悖论，但是白银之手竟然不在此列，其液态金属的特性使其可以相互融合叠加，这让艾萨克斯不得不感叹泰坦科技才是真正的震撼人心。
一个白银之手就蕴含了守护者提尔的大部分全能，而两个白银之手合并就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效果，使得艾萨克斯直接就获取了万神殿除时空之外的第二项威能——联通光之海洋。
能够沟通那光明的原初之地，可不只是意味着能够制造出近乎无尽能源的普罗托斯水晶，最纯净的光明之力一直在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洗刷艾萨克斯的身躯，但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这种冲刷在将他的圣光本源逐渐替换成一种更坚实、更纯净的存在，也就是圣光之晶。
这个过程是在以一定的速度自发进行的，无论他在休息、战斗亦或是做其他什么事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这让艾萨克斯非常惊喜，虽然他之前掌握了一些晶化圣光的门道，但总是感觉一直得不到要领。
以凡人之身到达他这个层次可以说是近乎极限了，再往上提前就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冥想已经毫无用处，其他圣职者可以通过这种沉浸心思的方法接触圣光的本质，但是艾萨克斯不行，他自己已经处于人类信仰体系的最高层，又能向谁祈祷、去感悟谁呢？
艾萨克斯尝试过加速这种转化，但却并没有什么效果，虽然他的力量一直在增长，按照这种速率，预计还要二三十年左右，实在是有些缓慢，不然他也不可能直到沟通了光之海洋快一年了才发现自身的变化。
从上古之战时间线中中获得的收益正在慢慢地产生效果，这让艾萨克斯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线才是最优秀的资源。
艾萨克斯有预感，当这种转化完全完成之后，他的力量必然会有质的提升，他现在已经是勉强达到传说之上的战斗力了，也许到时候他就是个人形纳鲁，可以正面击败任何一位龙王，距离万神殿泰坦和萨格拉斯那个层次更近一步。但是二三十年……实在是太漫长了！
其实如果塞纳留斯等半神知道艾萨克斯的力量增长速度，恐怕是会无地自容的，但艾萨克斯依然不满足，这条时间线已经因为他的存在而改变，历史可不再是艾泽拉斯的冒险者脚踏燃烧军团，拳打古神虚空，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应付未来的变化。
但似乎唯有耐心等待，艾萨克斯之前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想想一个星魂成长到泰坦需要多长时间，二三十年真的只算是弹指一挥间，反正他有一个红龙配偶，现在更是有了青铜龙的身份，完全不用担心寿命问题。
其实不只是圣光之力，从之前用出“回合”之力，到几乎不怎么费力酒干掉了古加尔，艾萨克斯发现自己的时光之力比之前强大了不少，隐隐有向诺兹多姆全盛时期看齐的趋势。
这并不奇怪，他毕竟是亲手干掉了诺兹多姆，而时光之末中没有其他青铜龙，因而他自然就成为了新一任的青铜龙王。
虽然说当时为了分离时间线而耗费了大量的时光守护之力，艾萨克斯所只保留一小部分，但是艾泽拉斯正统的青铜龙王已经就是他了，泰坦赐予守护巨龙的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之力的一部分，对于艾萨克斯缺失的这一部分时光守护之力，艾泽拉斯正在自发地帮他补全。
而让艾萨克斯安心的是，这个过程要比圣光本源的转化快上不少。
所谓的时光法则自然不是以能量形态出现，具体的表现就是艾萨克斯可以影响到更高层次存在的时间，对各种时间能力也愈发的得心应手。
但是相比而言显得低效的圣光本源转化依然让他有些如鲠在喉。
而如今在敷衍露娜拉的提问时，艾萨克斯却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他的天赋？所谓天赋有一部分是体现在种族方面的优势，而他现在的种族，不就可以说是青铜龙吗？
艾萨克斯明白了，他之前将圣光和时光分开看待是一种非常鄙陋的行为，这两者应该是可以结合起来，时光之力的辅助效果何其强大……
但即便有想法也不能现在尝试，艾萨克斯可没忘了自己目前还身处于一座满是兽人的城市中。
他哈哈一笑，有了新想法的他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欢迎来到奥格瑞玛，露娜拉。”他说道，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树妖眼里的疑惑更加浓重了一点，不明白这一项表现的很正经的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跳脱起来。
两人踏过奥格瑞玛破碎成块的城门，进入了这座兽人之城的内部，艾萨克斯转过身，左手像拉起一块帷幕般向上抬，一道淡金色的晶体屏障缓缓升起，覆盖了整座奥格瑞玛城门。
“这样应该能阻挡外边的那些部落士兵。”艾萨克斯很有自信地说道。
用圣光之力制造屏障是可以说是他的拿手绝活，在还是少年时就将其作为自己主要战斗手段之一，防御、分割战场、控制敌人，几乎快玩出花来了，当时他还很自得地将自己制造的屏障称为“叹息之壁”，但现在这堵晶体之墙才真正能担得起这名号。
原因很简单，这道晶体屏障在持续时间结束之前都可以自发从光之海洋获取能量，除非承受超过其上限的打击，否则将永不陷落。
0529章 一人，一城
虽然说在这条时间线中，锈水财团大财主加里维克斯提早投靠了部落因而也承包了奥格瑞玛的建设，没让棘齿城的同行有机会插手，但他也是将这座城市鼓吹为“永不陷落”之城。奥格瑞玛建立在一条天然峡谷之中，两边的山崖就是它最好的屏障。
但很不幸，建成之后还没过几年，这座城市就就被攻破了，而且攻城者还只是两个人。
屏障封住了大门，隔绝了外部的部落士兵，以他们的能力是绝无可能打破这道叹息之壁的，在这一刻奥格瑞玛还真算上的是永不陷落，不过却是针对部落的士兵而言。
他们被隔在城外，没有办法给艾萨克斯制造麻烦了。
但是城墙上的那些兽人和巨魔射手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波并不算整齐的箭雨和投矛将艾萨克斯周围的一片区域覆盖，不过年轻的人类王子都不用回头，一面宽大到能顺便将露娜拉挡住的神圣盾牌在他的身后浮现，这块盾牌自然也是晶化的圣光构成，其上甚至还有一个精细的洛丹伦徽记。
在晶化圣光的特质作用下，即便是圣骑士最基本的圣能武器能力也会有惊人的表现。
就在艾萨克斯准备反击的时候，粗大的绿色藤蔓宛如巨蟒一般地攀附上奥给瑞玛的城墙，将那些部落弓箭手和投矛手缠绕，不少人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发出惊恐的嚎叫。
做完这一切的露娜拉看向艾萨克斯，翠绿色的眼睛中带着疑问，“这座兽人城市看起来很庞大，你知道我们该去哪儿吗？”
艾萨克斯扫视了一下奥格瑞玛城内的景象，“看来部落的经济有了不错的发展。”他饶有兴致地说道：“那边似乎是银行，在其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座拍卖场。”
奥格瑞玛的内部可并不是一座军事之城的景象，甚至可以称之为繁荣，城外的那些卫兵应该是临时凑起来的第一批。
面对入侵，这座城市的反应并不慢，只不过艾萨克斯来的太快了而已。
兽人、牛头人、巨魔、地精，这种多种族汇集的场面除了那些中立城市，也就只有在洛丹伦王城中可以看到。这些人都不是战士，而是商人、工匠和远道而来旅行者，简而言之都是平民。
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在奥格瑞玛中看到是一个人类是什么概念，不少人带着惊奇而疑惑的目光看着艾萨克斯以及他身后的那道引人注目的圣光屏障，而在露娜拉召唤出那巨大的活化藤蔓之后，他们才明白这两个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是带着善意。
并且十分强大。
一场小小的混乱就产生了，更多的奥格瑞玛卫兵推开人群，从这座城市的各个地方向正门赶来。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毕竟已经隔了二十多年，即便再强化记忆要回忆起来也有些困难，艾萨克斯眯起了眼睛，发现奥格瑞玛的格局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果然，即便时间线再偏转，也总会有一些和正常轨迹重合的地方。
“这边。”艾萨克斯说道，带着露娜拉向着那那一条顶部被厚实的粗帆布遮住的街道，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部落大酋长的堡垒就在暗巷区的另一边。
他的举动在那些高格瑞玛卫兵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要去酋长堡垒！”有人大喊道。
如果就这样被一个人类闯到大酋长面前，那无疑是奥格瑞玛所有兽人战士的耻辱，但士兵再怎么狂怒，也无法阻止艾萨克斯，他身边似乎有一道强大的神圣领域，除了他身边的树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十米之内，而无论是箭矢、投矛还是法术，都无法对他产生效果。而一旦兽人们试图堵住他前进的道路，巨大的晶化圣能战锤就会招呼过来，造成一片人仰马翻。
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暗巷区，体会着憋屈的无力感。
艾萨克斯故技重施，在暗巷区的入口又立起了一面叹息之壁，这里并不是暗巷区唯一的入口，但其他的都是小道，能够通行的人有限。
“你在分隔这座城市？”露娜拉似乎看出了什么。
“是的。”艾萨克斯点点头，“这样应该能让他们安分一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米莎，上！”
话音刚落，棕色的巨熊就嚎叫着扑了过来，强大的蛮力直接就撞碎了艾萨克斯为了阻挡普通兽人士兵而布下的神圣领域，就好像是镜面破碎一般，淡金色的圣光碎片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而就在巨大的熊掌要触碰到艾萨克斯的后脑勺时，他猛然转身，秩序之手已经化为盾牌，轻松地隔开熊掌，再重重地击在米莎的鼻子上。
对于熊类和群类的动物来说，脆弱的鼻部显然是一个要害，气势汹汹的巨熊发出一声呜咽，连连后退，差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艾萨克斯并没有再去管他，而是看向米莎冲出来的方向，那是一个黑乎乎的洞窟，洞口有密集的獠牙装饰，他的双眸中青铜色的光芒一闪。
露娜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退下！乌索克的子嗣！”她呵斥道，带这些怒意，而这头名为米莎的巨熊真的就掉头跑回他冲出来的地方。
之后就再没什么动静。
“我们继续前进，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位部落的领袖了。”艾萨克斯开口道。
“不应该还有敌人吗？这头母熊应该有一个主人。”露娜拉有些疑惑。
“已经被解决了，他们无法在对我们造成麻烦。”艾萨克斯说道。
露娜拉看着艾萨克斯笃定的神态，似乎是想说什么，已经解决了是什么意思？她根本就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树妖突然觉得艾萨克斯有些陌生，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地了解他。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她并不想探寻艾萨克斯的秘密。
此时在那个名为暗影裂口的洞穴之中，半食人魔雷克萨、暗影猎手落汗以及牛头人酋长凯恩·血蹄都手持武器、绷紧身体，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但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宛如雕像。
而跑回来的米莎动作也完全停滞，鼻尖肿大带着血丝，看起来非常狼狈。
时间在这片区域完全停止了。
这三个部落英雄之前和萨鲁法尔兄弟一同堵截雷德·黑手，不过之后就带着被俘虏的格罗姆回到奥格瑞玛，暗影裂口可以说是奥格瑞玛最黑暗最阴沉的地方，除了安置那些归顺部落的术士之外，也是囚禁一些特殊罪犯的场所，而喝下恶魔之血的战歌酋长也应该被关在这里。
在安置了格罗姆·地狱咆哮之后，他们就听到了骚动声，刚想要有所动作，却只能当雕塑——这三位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因而艾萨克斯直接先手将他们控制起来。
暗巷区的守卫密集度明显低于之前的力量谷，艾萨克斯带着露娜拉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这里是精神谷，部落酋长的堡垒就在前方。
一批比奥古瑞玛城卫更精锐的卫士守卫在堡垒四周，虎视眈眈地看着艾萨克斯两人，不过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
他们是库卡隆，大酋长萨尔的精英卫士。
而在堡垒的入口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兽人站在那里，他的蒙着漆黑的眼罩，但似乎并没有因为失去视力而又什么不适的样子，他手持一柄萨满法杖，身形并不强壮但也不算佝偻。
“我是德雷克塔尔，大酋长的顾问。”老兽人先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他面朝露娜拉接着又转向艾萨克斯，虽然没有视力，但似乎是在打量着他们。
这个号称“兽人柯镇恶”的老萨满不仅是萨尔的导师，同样还是一位智者，在整个旧部落都屈服于古尔丹的淫威之下时，只有他和萨尔的父亲杜隆坦察觉到了真相，也是他在部落的强盛时期毅然带着霜狼氏族遁入奥特兰克的雪山，默默等待着萨尔这个命运之子的回归，他蒙着黑布的双眼似乎能洞察未来。
他最后还是“看”向露娜拉，“尊敬的自然之女，我想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我们签订的和平协议。”
“恰恰相反，我们就是带着和平而来。”艾萨克斯想先开口，“并且不只是关于部落和暗夜精灵的和平。”
德雷克塔尔神情微动，因为带着眼罩，所以没办法从面部表情来推测他的情绪，“阁下难道代表联盟？不过阁下硬闯奥格瑞玛，这可算不得什么和平之举。”
虽然萨尔的理念是带领部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但在绝大部分兽人的眼中，联盟就是最大的敌人，毕竟此时距离旧部落战败只过了十多年，而相当一部分兽人都有着在收容所中当苦力的经历，在这条时间线中因为艾萨克斯的建议，兽人们的俘虏生涯可是辛苦多了，不仅要承担各种辛苦的工作，还只能获得饱腹的食物作为报酬。
“我当然可以代表联盟。”艾萨克斯眯起了眼睛，“不过霜狼氏族的萨满，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想萨尔那个小家伙应该和你很详细地讲起过我。”
他竟然称呼大酋长为“小家伙”，库卡隆卫士那边一阵骚动。
他这样说，德雷克塔尔立即动容了，“艾萨克斯·米奈希尔。”他用非常复杂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洛丹伦的王子，也是萨尔的抚养者，称呼萨尔为小家伙似乎没什么不妥，德雷克塔尔不知道该对他表示感激还是憎恨，他救下了萨尔，教授他人类的知识和战斗技巧，可以说没有他的培养就没有现在的部落大酋长，但另一方面，他又将萨尔视为奴隶，将他丢进血腥的角斗场自生自灭。
他也很强大，奎尔萨拉斯之战的情况部落也知晓一些，因而德雷克塔尔很清楚不算那个和古尔丹合谋的人类法师的话，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应该算是人类最强者。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对抗恶魔的战争，萨尔可能还是对方的奴隶，没有机会逃离，但即便是部落浴火重生，他们也很难在东部王国讨到什么便宜，人类诸国、尤其是洛丹路的发展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因而在得知卡利姆多的存在之后，兽人们便毅然迁徙到这里，这不只是因为那个先知的预言，而是部落高层清楚地认识到一旦洛丹伦大军从奎尔萨拉斯回师，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新部落很可能就是夭折在襁褓之中。
而现在，这个部落最忌惮的人类竟然孤身来到了奥格瑞玛。
“我们从进入杜隆塔尔以来，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部落成员的性命，这难道还不能表现我的诚意吗？”艾萨克斯很从容地说道：“你难道不准备让我进去吗？我要和你们的大酋长见一面。”
“恐怕不行。”老萨满断然拒绝，“大酋长现在不方便接见外客。”
“是因为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理干净，此时还处于虚弱中？”艾萨克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德雷克塔尔色变，而不少库卡隆卫士直接拔出了武器，大酋长的状况是部落的最高机密，这个人类怎么会知道？
“不用太紧张。”艾萨克斯语气和善，宛如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他一指露娜拉，“塞纳留斯的女儿极为精通自然与生命之道，她可以治愈你们的大酋长。”
0530章 王对王
大门推开，发出吱丫丫的声响，这个新部落的权力殿堂内部一贯的兽人简朴粗放风格，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品，赤红色的火焰在火盆中燃烧，照亮黑暗。
一个并不伟岸的身影走了进来，仅仅是看到他那白色皮肤，大厅内的库卡隆卫士就忍不住握住自己武器的柄部，不过他们并不能做什么，大酋长已经下达命令让他们必须保持克制。
萨尔正坐在氏族王座之上，尽量使自己的腰板停止，未消退的毒素让他有些憔悴，但依然精神抖擞，他用冷静的目光看向进来的人类，对方的面孔对他来说刻骨铭心，毕竟可以说是这个年轻的男人造就了现在的大酋长萨尔。
萨尔对他的感官有点难以名状，是痛恨吗？并不是，这个人类王子虽然宣布他是他的“奴隶”，但是从没有对他有过刻意可以的侮辱，当然萨尔也并没有从他感受到什么温暖。
年轻的大酋长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境，从道理上讲，他应该感恩，毕竟对方身为敌对种族，却将当年那个无父无母的兽人孤儿抚养长大，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萨尔终究是因为他而没有夭折。
所以即便对方是蛮不讲理地闯入了奥格瑞玛，萨尔依然让他进入了酋长大厅，进行这场以和平为名、但完全就不是以和平模式开始的谈话。
艾萨克斯倒也不急，他似乎能感受到萨尔的内心变化。而在人类王子身后，德雷克塔尔和露娜拉接连跟了进来，树妖很无所谓地打量着四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而兽人老萨满则面色凝重。
他听萨尔详细地讲述过他早年的经历，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场会面，双方的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同时又代表着联盟和部落。
新一代的联盟与部落。
艾萨克斯看向坐在萨尔，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这个时间线的部落大酋长不仅正常地出现了，并且似乎看起来比原本做的更好。
很显然，这都是他的功劳，他教导出了一个更出色的部落之子，能够唤醒兽人们的斗志，同时获得近乎所有部落老一辈的认同与效忠，他联合牛头人和暗矛巨魔，甚至还提早获得了锈水财阀的加入，这些都不是什么易事，萨尔将他学到的东西发挥的很好。
“看到你如此出色，特瑞莎会感到高兴的。”艾萨克斯的第一句话没有揶揄，没有威胁，也不是什么正是的外交辞令，而是提到了那个远在洛丹伦王宫的女仆。
这显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萨尔从容冷静的外壳立刻就被打开了条裂缝，“特瑞莎……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酋长的喉咙似乎有些干涩。
无论是被改变的还是未改变的时间线，那个善良的女孩对萨尔的成长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现在在我母亲身边，已经是洛丹伦王宫里的一名高级女官了。”艾萨克斯答道。
艾萨克斯很清楚，自己没有得到原本时间线中布莱克摩尔的待遇那样被萨尔视如仇寇的原因并不只是“抚养”之恩，更多的则是特瑞莎的原因，布莱克摩尔将那个善良少女收为情妇，并最终残忍地杀害了她，与之相比艾萨克斯简直像个天使。
只要有特瑞莎在，艾萨克斯就等于拥有一条束缚萨尔的无形锁链。
当年艾萨克斯处于时间线的浅薄理解，硬是想要复制萨尔的成长历程，因而把特瑞莎收为自己的侍女，不过他终究不是什么恶人，对这个小女仆的“调教”没多久就因为其他各种牵扯精力的事情而停掉了，一晃十多年，当年爱哭的小女孩长成了容貌秀丽的窈窕少女。
艾萨克斯一年中至少有十个月不在王宫，因而有个贴身侍女实在是有些浪费，按理说特瑞莎这个年纪的宫廷女佣是可以自行婚配的，但是作为洛丹王子贴身女仆兼部落大酋长“义姐”这样的特殊人物，她显然不可能享受这种权利。因而艾萨克斯把她打发到母亲那里，正好特瑞莎也不喜欢争斗，可以跟着莱安妮皇后信奉圣光教会。
至少在安定人心方面，宗教是可以起到非常有效的作用。
听到所关心人的消息，萨尔似乎并没有什么欣喜的神色，“她现在是你的妻子，还是玩物？”他突然问道。
艾萨克斯一愣，随即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都不是，她和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这是真话，虽然说贴身侍女这个称呼让人很容易产生某方面的联想，但是却并不是说女仆一定会和主人发生关系，特瑞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容貌虽然算是不错，但和克莉斯塔萨、卡莉亚以及瓦莉拉自然是没法比的，以艾萨克斯被养刁的口味来说，这种小家碧玉还真不是他的菜。
但显然，萨尔依然对那个姐姐念念不忘，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亲情？爱情？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很可惜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因为特瑞莎过早地被布莱克摩尔杀死，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布莱克摩尔算是个枭雄人物，他收养萨尔的原因竟然是想让其为他控制兽人大军，但因为遇到艾萨克斯，这个注定不可能成功的计划直接早早地胎死腹中。
艾萨克斯强行了买下了萨尔以及特瑞莎一家，而眼巴巴投靠洛丹伦想捞点好处的布莱克摩尔被打发到一座中型城市当治安官，在不久前那场肆虐的天灾瘟疫中这家伙就不知所踪了——虽然诅咒神教只能在北吉尔尼斯和激流堡作乱，但是布莱克摩尔负责的城市恰好就在银松森林边缘地区，不算高大的城墙并没有抵挡住亡灵的浪潮。
有意思的是，那是洛丹伦在那场瘟疫中唯一全城陷落、并且高级官员全部丧生的城市。
萨尔失态了，艾萨克斯成功地用特瑞莎获得了这场谈判的上风，如果找这种趋势下去，他将一直牢牢地掌握主动权。
年轻的大酋长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闭上眼睛，深沉地吸了口气，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蓝灰色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
他知道己方处于弱势，无论是自己之于艾萨克斯，还是如今的部落之于洛丹伦联盟，更何况对方还是和树妖一同来的，这意味着联盟和刚刚与部落发生冲突的卡多雷也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他必须保持冷静与理智，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被丢进角斗场茫然无措的半大兽人小子了，他有自己的信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往事已经尘封，我们现在不应该只谈论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他说道，既是向艾萨克斯申明也是在说服自己不要被在过往的记忆所影响到，“我现在是部落的大酋长，艾萨克斯王子殿下，你所带来的‘和平’到底是什么?”
“一种能让联盟和部落和平共处的方式。”艾萨克斯淡淡地答道。
“恕我直言。”德雷克塔尔开口了，这个老兽人萨满之前一直在旁听，直到现在才发表自己的意见，“真的能和平共处吗？我以为部落和联盟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程度。”
“根本的原因还是十几年前那场战争。”艾萨克斯倒也不否认，“但本质来说，兽人也只是被恶魔利用了而已，联盟和部落其实都是在为各自的生存战斗，从这方面来讲，双方都没有什么过错。”
德雷克塔尔动容了，他没想到艾萨克斯竟然如此的“客观”。而萨尔则不动声色，要知道他对联盟和部落关系的准确认知，还是艾萨克斯灌输给他的。
露娜拉乖巧地站在一旁，她知道自己这时候插不上嘴，就盯着艾萨克斯的脸看。
人类王子这时候没工夫管她，“不过兽人的确对人类诸国造成了深重的破坏，这种罪孽即便是强迫你们辛苦劳役十年也只能勉强偿还，按理说洛丹伦应该派遣一支舰队直接进攻杜隆塔尔。”
大厅里一片寂静，萨尔和德雷克塔尔都保持沉默。
艾萨克斯看了他们一眼，才不缓不慢地继续说道：“但是，”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收容所的兽人都已经被解放，并且在卡利姆多建立新的家园，本着圣光的仁爱与宽恕，洛丹伦决定不对兽人进行赶尽杀绝，毕竟当初建立收容所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进行大规模的屠杀。”
“冠冕堂皇的说法，人类一贯的风格。”萨尔没有说话，反而是德雷克塔尔如此讽刺道，“我们该如何相信你？”
“因为没有必要的内斗之后消耗这个世界的力量。”艾萨克斯冷冷地说道：“这个世界所面临的敌人之多、之强大超乎想象，兽人来到艾泽拉斯已经十多年，并且正式定居，那么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与责任。”
“如果这个世界面临危险之时，部落必然会派出足够的力量来守护她。”萨尔不假思索地说道。
“但这不够，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空口承认。”艾萨克斯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眯起了眼睛，“我真正的需要的，是艾泽拉斯一体化。”
“艾泽拉斯一体化？”对德雷克塔尔来说这是一个新词汇，而萨尔也有些不解的样子，这个词他并没有在艾萨克斯为他编写的教科书上看到过。
所谓一体化，自然包括政治、军事以及经济，不过政治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两个方面了。
“两个要求。”艾萨克斯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第一，在面对威胁到这个世界的敌人时，部落必须派出至少一半的军队协同联盟作战，第二，部落必须完全开放贸易，不设关税，流通使用洛丹伦所铸金币，并且允许投资者在杜隆塔尔、莫高雷、贫瘠之地等部落领地建立工厂。”
萨尔和德雷克塔尔都猛地一惊。
德雷克塔尔是感觉有些疑惑，与艾萨克斯咄咄逼人的态度相比，他的态度并不是很严苛，老萨满原本以为会被要求割地赔款，甚至是被要求直接臣服，但艾萨克斯的要求却让他有些始料不及。而另一边萨尔已经直接从氏族王座上站了起来，“这绝不可行！”他坚决说道。
0531章 霸权主义
德雷克塔尔是一位长者，也是一位智者，他有着丰富的阅历和经验，甚至能够看到某些未来的片段，但即便是所谓的先知，也必然受限于时代。
而兽人的文明发展历史实在是不算长，在德拉诺时他们就是散乱的游牧民族，只是因为基尔加丹的暗中推动，才最终成为一个整体。
因而老萨满对工业、资本等方面不甚了解，不过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人类王子会为部落照相，因而不动声色。
但是萨尔却不同，艾萨克斯当年亲自给他编写的教材中，就包含一些简单、但在这个世界却是从未有过的内容，其中就包括基础经济学。
所以他知道艾萨克斯的真实意图，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见识还是对方赋予他的。
“你所说的任何一条部落都不能答应。”萨尔断然拒绝，目光变得有些阴沉，“这是压迫、剥削和奴役，我决不允许我的子民陷入这样悲惨的命运。”
“悲惨的命运？”艾萨克斯故作惊讶，“我现在可是要承认部落的合法性，并且愿意让联盟对你们施以援助之手，要知道洛丹伦的发展已经领先你们快两个世纪了，现在就连一个提瑞斯法林地种南瓜的农场主都要比你这个大酋长过得好，至少他不需要在用原始的火盆照明，出行也不用骑乘需要精心照料的坐骑。”
他说的是实话，随着暴雪公司遵循他的意志疯狂吸纳其他种族的一切可获得技术之后，洛丹伦目前的社会状况已经进入了一种类似于赛博朋克的世代，以劣质卡亚矿石为燃料的照明灯完全普及，而四轮机车的价格也已经降到中产阶级能够接受的地步。
这些都还只是地精的现有技术，洛丹伦用了十多年也只是发展到科赞岛那种水平，新能源艾泽里特和普罗托斯水晶都还只是在重要军事项目上集中使用，发展为民用的普及过程可能要几十年。
不过那个时候，洛丹伦人可能就要自称为神之长子了吧，不过这种说法似乎也并不算错，毕竟追本溯源，全体人类的祖先都是万神殿制造的泰坦造物，而钢铁之躯的艾赛尔要先于岩石之躯的瓦尼尔诞生。
这不就是神之长子嘛。
步子迈得太大了，发展不平衡是必然的事情，即便就以艾萨克斯手下的军队来说，连能进行星际作战的钢铁战舰都已经搞出来了，但是骑兵这种纯粹的冷兵器战斗兵种也依然在服役，并且作暂时还无法替代。
不过也足够了，十几年前联盟对部落的文明压制还不能转为战斗方面的优势，但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因为艾萨克斯的存在，已经可以说是绝对的碾压。
文明发展的越久，高等文明与低等文明的差距就越明显。
“这个世界很大，资源很丰富，所有的智慧种族都可以和谐共存，而联盟和部落没有必要互相敌对，我们可以合作，部落提供毛皮、矿石、草药，而洛丹伦则可以用厚实的衣物、精美的食物以及各种方面的生活用品进行交换，甚至还有武器和护甲。”
资本的力量在洛丹伦内部增长（其实最大的资本家就是艾萨克斯本人），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对市场有着非同一般的渴求，东部王国的一亩三分地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野望。
“我实在无法理解。”德雷克塔尔这时候开口了，老萨满表现的非常谨慎，“这份所谓的‘善意’让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可以向圣光起誓，我对部落的态度是绝对真诚的。”艾萨克斯微笑着说道。
“你当然是真诚的，因为你想的整个部落作为你的奴隶！”萨尔低吼道，他当然不会被迷惑，他知道自己一旦答应这个条件，部落就等于被一只吸血蝙蝠牢牢叮在脖子上。
不征收关税，允许建造工厂，甚至还要使用对方的货币，基本就意味着部落民众辛苦一年所得的三分之一都要上交出去，甚至更多！而所获得的，只是一个假惺惺的和平！
“我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萨尔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宁可发起一场战争。
“年轻的萨尔啊。”艾萨克斯叹了口气，仿佛是一个孩子不成器的家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试图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削弱并奴役兽人?”
萨尔冷哼了一声，其意思言益于表。
“看来你熟读了那本关于经济学的教材，”艾萨克斯赞许的说道，这种态度让萨尔感觉很压抑，“但很不幸，你却并没有掌握真正的精髓，”他话锋一转，“难道你不觉得，洛丹伦与部落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最终到一台联盟战争机器就可以对抗一整个兽人军团的地步？”
不等萨尔开口，艾萨克斯又继续说道：“所以我给你们的是一个机会，部落虽然必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也能收获知识与技术，你们也能养活更多的人口，不只是兽人，暗矛巨魔和牛头人都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这是部落在文明层次追赶洛丹伦的唯一机会，甚至可以说是部落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
在他原本的那个世界，有一个昔日强大的国度，正是付出了如此沉重的牺牲，才在衰落之后又走上了复兴的道路。
艾萨克斯依然保持着微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个笑容在萨尔看来无异于恶魔。
他沉默，突然感到身体有些发冷，这个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人类王子培养自己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天？
萨尔这个名字意味着奴隶，这个名字还是当年捡到他的布莱克摩尔所取的，艾萨克斯没有更改这个名字，也从没有向年幼的萨尔强调其的含义。
但现在萨尔明白了，他真正想奴役为奴隶的，是整个部落！
年轻的部落大酋长看着眼前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类，内心泛起惊涛骇浪。
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几年前他逃出洛丹伦王城时曾经横穿过洛丹伦王国，他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两个年轻人代表着联盟和部落互相交锋，一时间似乎忘了还有一个树妖的存在，露娜拉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她只是看着艾萨克斯，心想他不是说要来解决暗夜精灵的部落的问题吗？
“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不可能答应。”萨尔最终下定了决心。
情况应该还不像对方说的那么糟，加里维克斯的锈水财团已经加入了部落，他们所拥有的科技应该算是艾泽拉斯一流水平的，至少应该可以和联盟勉强抗衡。
“真是可惜啊。”艾萨克斯长叹了一声，他刚想再说什么，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中气十足的两声。
“大酋长！”“大酋长！”
艾萨克斯转过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躯极为雄壮的兽人战士，后者面色一凝，“是你？”
“好久不见，萨鲁法尔大王。”艾萨克斯点头示意。
他们有过交情，那还是第二次大战结束后的第二年，艾萨克斯送吉安娜去达拉然，沿途在一个收容所救过萨鲁法尔的孩子，而这位部落大王随后就报了他的恩情，在他被黑龙公主袭击时仗义出手。
按照时间推算，那个孩子应该不是留在德拉诺的德拉诺什，他的出现可以算是艾萨克斯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之一。
双方的交情仅限于此，再一次相见就是敌人了。
在萨鲁法尔身边还有一个身形相貌和他有些相像的老兽人，这应该就是他的兄弟，战绩比萨鲁法尔更胜一筹的老布洛克斯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萨格拉斯的身躯上留下一道伤口的。
没等他有什么表示，布洛克斯便抢先开口了，“杀死古加尔的是你，对吗？”他双目灼灼。
“我有些不明白的意思，古加尔是谁？”艾萨克斯做茫然状。
干掉那个双头食人魔的是青铜龙艾瑟诺姆，跟他艾萨克斯没有任何关系，没错，就是这样。
布洛克斯不说话了，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两位出现在这里意味着那两道叹息之壁已经被打穿了，艾萨克斯还是有自知之明，不能用几道屏障就拦住这样强大的战士，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新的威慑兽人的手段了。
不过麦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毕竟他在前往冰封王座之前就给他下达了命令。
一个库卡隆卫士猛然冲进了酋长大厅，他上气不接下去，“大酋长，外面，外面……”
萨尔面色一凝，“出什么事了？”库卡隆是他选拔出来的精锐，都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但这个卫士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无法描述，大酋长，力量谷那边已经……”
萨尔猛然向着外面走去，这时候他顾不得艾萨克斯，但没走几步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烁影之毒依然如跗骨之蛆一样折磨着他。
但萨尔随即强行恢复了正常，压下了这种发自骨髓的痛苦，他知道知道在这种情况需要一个威严而可靠的大酋长，他严厉地看了眼一副平淡摸样的艾萨克斯，直觉告诉他这新出现的乱子必然和他有关。
艾萨克斯回以微笑。
大酋长身后跟着德雷克塔尔和两个兽人战士，他疾步走出了酋长堡垒，到达暗巷区的出口，但没有了那些厚帆布的遮盖，天色却并没有变得明亮起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随即脑中轰的一声。
他看到了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漆黑的金属战船，宛如史前巨兽般的悬停在奥格瑞玛力量谷的上空，遮天蔽日，而整个兽人城市都已经乱了，即便是再勇武的部落战士也感到惴惴不安，因为这是完全超乎他们理解的存在。
在真正的艾泽拉斯，可不是用投石车就能对抗星际战舰的。
萨尔意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锈水财团的技术能和洛丹伦抗衡？他们能造出这样的一艘能浮在水上的船就不错了！
“尊敬的大酋长，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撤离奥格瑞玛城墙上的士兵。”
从五岁开始，萨尔就对这个声音有着心理阴影，而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而消减，现在反而更甚了。
“什么？”萨尔猛地回首，双目冒火，“你到底要做什么？”
艾萨克斯表情冰冷，“还有四分五十二秒。”
萨尔不禁暗骂一声，“瓦罗克，布洛克斯！”他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吼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士兵放弃城门，同时组织力量谷的平民向后方撤离！”
事态严重，虽然萨鲁法尔兄弟第一反应就是劫持艾萨克斯，但他们还是做出了理智的决定，两个兽人战士看向艾萨克斯的眼神非常不善，但还是选择去执行命令。
艾萨克斯神色不变，眼角有着淡淡的不屑。
在对每一秒的流逝都十分注意的情况下，五分钟的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漫长，漆黑战舰的舰首炮口亮起，一发巨大的金红色光芒轰出，在千分之一秒内命中目标，能量爆发产生的夺目光芒让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用手遮挡。
当光芒消散，兽人、牛头人还有巨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奥格瑞玛的正面的一大段城墙立刻土崩瓦解，而这座城市的主城门，那个座象征着部落勇气与力量的巍峨城门，更是直接消失，只留下一个漆黑的深坑。
被破坏的不只是城墙，城内的建筑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之前被艾萨克斯注意到的奥格瑞玛银行和拍卖场更是直接化为废墟。
所谓的永不陷落之城，在星际战舰的巨炮之下简直是个笑话。
“现在觉得我的提议如何，酋长？”艾萨克斯似笑非笑、
萨尔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对方的面孔，“你赢了。”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现在的条件可不像刚才那样。”艾萨克斯继续挑动着萨尔的神经，“除了之前我说的，部落必须无期限向洛丹伦租借一片沿海地区作为港口。”
“哪里？”萨尔忍者怒气，他知道有那艘船在头上，他只能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
“塞拉摩。”
0532章 时光的奥秘
国家之间没有道德仁义，对于这点艾萨克斯早就明白，并且深有体会。
就连人类七国在争夺利益时都尽显丑恶嘴脸，何况是部落与联盟之间呢？因而艾萨克斯对自己的压迫行为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不将兽人赶尽杀绝就已经算是仁慈了，毕竟本质上来说，他在这个时间线中可以为所欲为。
任何一个国家想要飞速发展就必须有一个牺牲品，而在这条时间线部落将会扮演牺牲品的角色。
当然某些忠心于联盟或是人类种族主义者在得知艾萨克斯的想法后，必然是会质问他是否过于托大，保留部落的存在就等于给他们发展的机会，会不会终有一天，他们又成长到能够威胁到洛丹伦的地步？
对此艾萨克斯只会轻轻一笑，甚至都懒的争辩，在整个青铜龙族群都已经算是他的眼线情况下，又怎么会担心会失去对部落的控制？
更何况等到那个计划成功的话，他就是决定这个世界命运的人之一，部落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批渺小的凡人而已……
但在此时，听到艾萨克斯说出塞拉摩之后，萨尔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
艾萨克斯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塞拉摩这个名字是吉安娜带着东部王国幸存者来到卡利姆多之后才出现的，而现在那个女孩已经坐上了冰封王座，那么那座岛屿就不就可能叫这个名字。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那是位于贫瘠之地更南边的那片沼泽边缘的岛屿，现在那里是洛丹伦的领地了。”他对萨尔说道。
这不是请求，而近似于命令。
萨尔深呼吸了几口气，那种深入骨髓的毒素所带来的痛苦再度袭来，折磨着他的神经，但他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部落的控制范围到贫瘠之地的边缘差不多就止步了，让出那座岛屿不算什么太大的损失——至少和他即将要答应的条件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他别无选择，他的自信、他身为部落大酋长的权威、他的理想在这么一发毁灭奥格瑞玛城墙的轰击面前全部变得苍白无比。在面对如此明显并且威胁到整个兽人种族的威胁，他只能选择屈服。
萨尔一瞬间仿佛体会到了前一任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那种回天无术的感觉，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够了。”他说，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答应你的和平。”
“大酋长……”老萨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用了说了，德雷克塔尔。”萨尔目光如炬，看着眼前一片慌乱的奥格瑞玛，“这份罪责……就有我来承担。”
“理智的选择。”艾萨克斯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萨尔恶狠狠地看向这个人类：“让那艘浮空战舰离开奥格瑞玛的上空！”
“愿联盟和部落的和平万古长存。”艾萨克斯半真半假的说道：“至于休伯利安号并不急着离开，联盟和部落之间的事情谈完了，下面是你们和暗夜精灵的问题。”
他似乎终于想起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露娜拉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刚才也像部落大酋长一样，被休伯利安号所震撼，她突然觉得自己乃至暗夜精灵以及艾泽拉斯全体自然半神都应该重新认识洛丹伦这个凡人国度。
仅仅是这么一艘浮空战舰，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超过了被巨龙和半神钦定为凡人代表的暗夜精灵……
同时她也发现了艾萨克斯的另一面，原来他并不一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不过露娜拉并不觉得这样就显得艾萨克斯虚伪，大自然不也是一样有很多面的吗？有时酷烈有时温和。
艾萨克斯指着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存在感的树妖，“这位自然之女是卡多雷的使者，灰谷精灵军队的领袖，同时也是塞纳留斯的女儿。”
萨尔不由动容，“请容许我代替格罗姆向那位丛林之神致以真诚的歉意，他是受到了某个邪恶术士的操控才会做出伤害你父亲的举措，他现在已经被监押在奥格瑞玛。”
“我听艾萨克斯说兽人是一个有理智并且通情达理的种族。”露娜拉开口道：‘至少就目前看来，你们行为还算符合他的评价。”
萨尔苦笑，这个半鹿少女明显和艾萨克斯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屁股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塞纳留斯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双方还有和平的可能。”艾萨克斯一瞬间就从洛丹伦联盟代表切换为仲裁者。“我想部落和暗夜精灵应该互相承认对方的立场与利益，部落不再侵入暗夜精灵的领土，而卡多雷以及自然众神也允许部落在灰谷的外围区域砍伐所需的木材。”
“如果这个提议能够得到确实的履行的话，我表示同意。”萨尔说道。
部落所需的就是木材而已，如今的兽人、巨魔和牛头人组成的集体暂时还无法承受大规模的战争，他们需要休养生息。
“如果只是灰谷外围的林地的话，我也可以答应。”露娜拉也爽快地说道。
她是塞纳留斯的女儿，在暗夜精灵当中自然有着不低的地位，有一定的决断权，而对于丛林守护者以及树妖一系来说，让植物生长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很好，这份合约就可以签订了。”艾萨克斯很满意，“我们可以立一个纪念碑来铭记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协定，可以想见它会有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
“不用了。”萨尔冷冷地说道。
“当然现在我们都只是表示了各自的意向而已，具体的条约内容会有专业的外交团队来到奥格瑞玛协商。”艾萨克斯又说道：“当然，我和露娜拉可以预先支付表示一下我们的善意，比如说治愈你的毒伤。”
“什么？”萨尔表情微动，他所中的烁影之毒是一种专门针对兽人的致命毒素，萨满法术的元素与灵魂之力毫无办法，但无论是圣光还是生命之力，部落中目前还不存在高明的使用者。
但现在他面前的这两人，可以说是这两个方面各自的顶端人物。
毒伤所带来的痛苦令人难以忍受，但萨尔依然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我并不会因此而感激你。”他冷冷地对艾萨克斯说道。
“我也不奢求那个。”人类王子耸了耸肩，“这只是利益交换。”
或者施舍。
……
艾萨克斯和露娜拉的身影远去了，和来时一样大摇大摆，唯一不同的是奥格瑞玛雄伟的城门已经彻底化为废墟。
休伯利安号此时也慢腾腾地开动，让阳光重新照射到奥格瑞玛。
萨尔面色复杂，在他身边是德雷克塔尔、沃金、萨鲁法尔兄弟、此时才从静滞中脱困的雷克萨、卡林·血蹄等人，还有躲到现在才出现的大财主加里维克斯。
就好像这个部落的高层在为艾萨克斯送行一般，但其实他们当中不少人都带着憎恨与杀意，不过很可惜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记住这一天。”萨尔沉闷地说道，他的毒伤已经痊愈，但是心情没有丝毫的好转，“这是部落最耻辱的一天。”
他们曾被欺骗、被利用，曾陷入嗜血的疯狂，曾经被击败陷入绝望，但从没有这么屈辱过。
所谓双阵营局面，早在艾萨克斯这个异端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就已经被打破了。
艾萨克斯以那种如闲庭散步但完全不慢的速度离开了杜隆塔尔，当眼前的景象又变为黄色的荒芜草原之后并且确定身后没有什么“尾巴”之后，艾萨克斯突然看向露娜拉，“我需要闭关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一段时间。”
闭关？还没等露娜拉反应过来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艾萨克斯的身体就突然变淡，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满脸困惑的树妖。
身处于青铜龙特有的超维度状态下的艾萨克斯闭上了眼睛，自上古之战时间线回归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而没多少时间修行，甚至不久前才发现自己的圣光本源正在朝着完全晶体化发展，只不过周期有些漫长，需要二十年。
他显然是等不起的，克罗敏的计划已经执行到了一半，而作为青铜龙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正面战斗力，他的力量必须更强。
好在他掌握着时间法则。
长久以来，艾萨克斯使用时光能力都是以生物个体为目标，他加速自己的时间自然是可以同时加快圣光本源的转化速度，但不可避免的会使他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想象一下他以十倍正常速度吃饭、喝水以及做某些有益身心的和谐运动。
所以他必须将时光之力运用的更微观一些，这个想法是之前和露娜拉讨论自己实力提升速度时想到的，可以说有这个可爱的树妖一定的功劳。
如果仅仅是加速从光之海洋向他圣光本源注入能量的速率，是否可行？
艾萨克斯有些紧张起来，这很关键，关键到他一产生想法就要立刻实验。
同时运行圣光和时光之力对精神是一种比较麻烦的事情，不过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有过多次经验，因而现在要做起来也并不是很困难。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能量这种没有实质甚至可能没有时间概念的存在加速。
这很困难，毕竟在艾萨克斯之前没有哪头青铜龙掌握其他种类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其他种族掌握着时光之力，唯一的例外是万神殿领袖阿曼苏尔，但艾萨克斯显然不可能去向他寻求经验。
但艾萨克斯是幸运的，幸运在他联通光之海洋的能力以及从诺兹多姆获取的时光守护之力都来自于万神殿，这两者就好像缺口对应的齿轮一般，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来自光之海洋的力量灌注陡然加快，而那种璀璨晶体的生成速度也变得肉眼可见地覆盖他的圣光本源。
两年零三个月十一天五小时二十四分零七秒，艾萨克斯瞬间就得出了具体的结果。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光芒闪耀接着逐渐平息，化为清澈的瞳孔，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提速了近十倍，等待过程就不显得那么令人绝望。
他解除了超维度状态，再度出现在露娜拉眼前，树妖眼里满是惊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心情不错的艾萨克斯嘿嘿一笑。
露娜拉撇了撇嘴，不再纠结，“你说你要带我去获得和平，结果却是这么一种和平，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的话。”她嗔怪地说道。
艾萨克斯一摊手，“这都不解决了嘛，皆大欢喜。”他的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话说答应部落的条件靠你自己确实可以执行吗？会让你在你父亲和暗夜精灵高层那边为难吗？”
“是有一点啦。”露娜拉的小鹿尾摇动了一下，“不过你不用担心。”
“我倒是有办法让暗夜精灵们对此没有异议。”艾萨克斯露出一丝神秘的神色。
“难道你要这么去一趟达纳苏斯？！带着那艘船？？！！”露娜拉大惊失色。
“当然不会。”艾萨克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树妖一副心有余悸要拍那饱满胸脯的样子，“我最后不是还答应部落要去解决半人马的入侵吗？”他提醒道。
“怎么？”露娜拉有些迷惑。
“你知道那些半人马是怎么来的吗？你不觉得他们的身体构造和你很相像吗？”他瞄着那优雅的雌鹿身躯。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已经近乎调戏了，但露娜拉发现自己并不强烈的愤怒中，竟然带着一些……羞涩？
艾萨克斯嘿嘿一笑，“其实最初的那批半人马始祖，可以说是你的侄子侄女啊……”
0533章 休伯利安号专车
“我绝不是从身体构造方面产生这种猜想的，绝不是。”
艾萨克斯极为真诚的申辩道，希望露娜拉能听他的解释。
显然他之前将她雌鹿般的身躯与半人马相提并论触犯了某种忌讳，树妖有点小脾气了。
“在部落到达卡利姆多之前，有大量来自于东部王国的冒险者曾经探险过这片大陆，虽然说他们在这里干了不少坑蒙拐骗、残害本地土著的事情，不过终究是带回了一些关于卡利姆多的消息，比如说关于某个人头马身种族的传说。”
艾萨克斯说着，发现露娜拉虽然依然傲娇地冷着一张脸，但她和精灵类似的尖耳朵已经立起来了，他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看来这小妞也没那么生气啊。
“确实有一些‘人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到了和半人马的友善关系，甚至还学习了他们的语言，据说半人马们自称他们是由岩石和自然之子，他们有一个母神，就是所谓的‘岩石’，而‘自然’嘛，据说是半人半鹿的形态……”
露娜拉猛然转过来，翡翠般的眼睛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
“能够创造出一个种族，那半人马的父神母神应该都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关于半人马的‘岩石之母’反倒是牛头人那边有详细的记载，他们认定她是土元素领主石母瑟拉塞恩的子嗣，也正是他们千年前将其唤醒，结果却导致原本有着茂密丛林的凄凉之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能和土元素公主结合的，想必……”
他停下来，不再说话。当年增加洛丹伦的财政收入，同样也是为了让新洛丹伦港能从冒险者那边赚取更多的金币，艾萨克斯通过洛丹伦颁布了卡利姆多淘金令，鼓励冒险者前往那片西大路冒险并掠夺财富，虽然说这些大胆的冒险者在部落西渡之后好日子就到头了，但他们在此之前确实在这片大陆的中部和南部如鱼得水，而艾萨克斯也授意加鲁维克从他们那里搜集到了不少情报。
其中自然就包括半人马，结合艾萨克斯的记忆，自然对这个种族的起源近乎了如指掌。
“那应该是扎尔塔……”露娜拉有些失神。
“哦？”艾萨克斯配合地做出疑问的表情，明明知道却装作不懂，艾萨克斯早已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做到这点。
“我的父亲有两个儿子。”树妖回过神来，向艾萨克斯解释道：‘’长子雷姆洛斯，次子扎尔塔，我这两个兄长性格完全迥异，雷姆洛斯与父亲更像，稳重而成熟，但是扎尔塔则显得有些冲动，他常常被某种突然出现的感情所驱使做一些不太让人能接受的事情……”
艾萨克斯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关于半神家族内部的事情，但是露娜拉却并没有向艾萨克斯隐瞒的想法，“那是大概一千年的事情，扎尔塔和雷姆洛斯大吵了一架，接着就离开了月光林地，再也没有人听到他的消息，不久之后雷姆诺斯就继承了父亲的职责，指引那些塞纳里奥的德鲁伊，我们猜测扎尔塔很可能因此而感到不满……”
“那现在我们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行踪了。”艾萨克斯语气轻松地说道：“如果我和你一起找回你那位兄长，卡多雷就应该会正视我们与部落保持和平的要求。”
这就是他的目的，利用玛拉顿来刷一波暗夜精灵和塞纳里奥议会的声望。
露娜拉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的，再怎么说扎尔塔也是她的兄长，“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土元素公主是怎么诱惑我的兄长的。”她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煞气。
露娜拉自然是知道半人马的存在，但从没有想过那些粗俗而丑陋的生物竟然是自己的亲戚，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也许并不是一方对一方的诱惑，而是他们两情相悦呢？”艾萨克斯笑嘻嘻地说道：“也许那个名为瑟莱德丝的土元素公主是一个大美人，让扎尔塔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呢？”’
“但愿如此吧。”露娜拉叹了口气。
她现在显然是想立刻去找她那“哥哥嫂嫂”，而艾萨克斯也看出来了，“我们目前在贫瘠之地，要想前往玛拉顿所在的凄凉之地，必须经过石爪山，而据萨尔所说，那些半人马已经冲出了他们的领地，正在石爪山脉和部落军队对抗，那里必然一片混乱，要经过的话必然会浪费不少的时间，不过我有更便捷的方案。”
他停顿下来，露娜拉歪着头看着他，“有什么卖关子的必要吗？”她问道。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超出你的认知，不要太惊讶。”艾萨克斯说道：“把手给我。”
露娜拉乖乖地伸出小手，被艾萨克斯掌握。
淡金色的点点星芒将他们的身躯笼罩并同化，接着逐渐消失。
露娜拉只感觉视界变为白金色，她知道这是空间在变化，但和在翡翠梦境中穿行有很大的不同，只是过了几秒，她就发现她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地点，一个四面都是金属的空间。
习惯于荒野的露娜拉感到有些不适与畏惧，但艾萨克斯依然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从他手掌传来的温度让树妖感到有些心安。
但这种温度随即就消失，艾萨克斯松开了手，露娜拉感到有些失落。
这个金属房间的门自动向两边打开了，有些迷惑的露娜拉跟着艾萨克斯走进了一个同样是亮银色金属墙壁的通道，接着进入了另一个密闭的空间，接着上升感传来，当金属门再次打开之后，她终于看到了除艾萨克斯以外的人。
人类、侏儒、矮人、地精，这些种族各异的人正在摆弄一些看起来很精密的仪器，所有人都显得忙忙碌碌，但在艾萨克斯进来之后都对他行礼，显然他们都是他的下属。
从这里似乎能直接看到外部的景象，露娜拉从一个似乎是窗户的地方看到了一大片云彩，她立刻意识到她正在之前那艘炮轰奥格瑞玛城门的黑色巨舰上。
一艘浮在空中、完全是钢铁的船。
露娜拉在当初突袭奎尔丹纳斯岛时有过搭乘人类载具的经历，不过感觉并不美好，但这一次，她却完全没有在一艘“船”上的感觉。
一个金黑制服的年轻人向着他们走来，很有深意地看了眼露娜拉，接着对艾萨克斯行礼，“长官，我必须提醒你，休伯利安号上可没有设立对于六肢生物的维生装备。”
六肢生物？他竟然这么称呼我？露娜拉有点牙痒痒起来，怎么这家伙的手下也是一样的德性。
“不用担心，麦特。”艾萨克斯哈哈一笑，“她只是临时的乘客，不会跟着进行折越，自然也用不到维生装备。我只是需要你把我们送到卡利姆多西海岸的凄凉之地。”
“如您所愿，大人，您知道的，一艘刚刚以武力压迫部落的浮空战舰最适合承接顺风车业务。”麦特一本正经地答道。
艾萨克斯对属下没什么架子，因而麦特这个一向严肃的家伙竟然也开起了玩笑。
人类王子一愣，随即大笑。
“你的举动很不明智，王子殿下。”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艾萨克斯转过去，看到一个蓝色的倩影。
是凯拉丽丝，目前艾萨克斯班底中最重要也最无可替代的研发者，关于普罗托斯水晶的各种应用都离不开她。把她拐过来还是用了些比较无耻的手段，有玩弄少女感情的嫌疑。
说起来，艾萨克斯虽然经常用通讯设备和她联系，但已经好几个月没和她直接见面过了，不过少女心思比较单纯，很认真地完成了他提出的各种技术方面的要求，不过德莱尼少女还是有些不开心的，从她对艾萨克斯的称呼上就以看出来。
“你是说哪种行为不太理智？”艾萨克斯决定装傻充愣。
“休伯利安号正在进行折越系统和引擎的更新，而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要求它出动，我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让这艘飞船能够正常启动。”凯拉丽丝似乎有些小怨气。
她并不在意艾萨克斯是怎么对待部落，毕竟德莱尼二十年受到了兽人的屠杀，即便被纳鲁教诲，仇恨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辛苦了。”艾萨克斯放低姿态，非常真诚地说道，对于这个宝贝妹子自然要哄一下。
他在德拉诺时营造出一种要追求凯拉丽丝的感觉，挑的少女芳心萌动，但到了艾泽拉斯之后，他就一副完全不想承认的样子，和凯拉丽丝保持一种暧昧。
诚然天资卓绝的德莱尼少女很有魅力，但艾萨克斯并没有要将其收入后宫的想法，毕竟洛丹伦还是一夫一妻制，更何况他连现有的几个女人之间都处理不好，因而也乐于维持这种朦胧的状态。
当然如果凯拉丽丝主动表明心意，艾萨克斯还是会接受的，不过少女脸皮薄，想必是做不出这种事。
利用感情纽带让人家打工着实有些无耻，不过渣男就渣男吧，艾萨克斯也认了。
他对凯拉丽丝的感觉远远不到爱的地步。
在安抚了下凯拉丽丝的情绪之后，艾萨克斯又简单说明了下露娜拉的身份，树妖本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在得知了她的身份之后，船员们都一副了然的神色。
大家对这位殿下的某些喜好更加确信了，毕竟跟他有些特别关系的女性基本都不是人类。不少人还对艾萨克斯致以崇敬的目光，敬佩他在家里有一头母龙的情况下还敢到处拈花惹草。
艾萨克斯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只能苦笑。
休伯利安号的速度很快，从贫瘠之地到凄凉之地的直线路程也并不算长，这就是空中载具的优势。
留守在凄凉之地的半人马用惊恐地目光抬头看向这个将太阳遮住的钢铁巨兽，即便再凶狠，面对超出认知的存在时，也会感到畏惧。
“已经到达目标地点，下方应该就是长矛谷了。”麦特向艾萨克斯汇报道：“可以侦测到大量土著生物的存在，需要在您登陆前对其进行清理吗，长官？”
艾萨克斯看了眼露娜拉，树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似乎也没注意到这边。
“就在那座神庙附近进行火力压制吧，”他说。
0534章 紫色与橙色
科尔鲁特是长矛谷最强壮的战士，他的力量即便是那些先祖之魂也惊叹不已，在他还是个小马驹时就已经能够独自猎杀一头成年科多兽，而成年之后他的神勇更是传遍了凄凉之地，让其他四个半人马部族都认识到玛洛迪部族才是母神最偏爱的。
半人马内部并不和谐，分裂与争斗随着整体族群的壮大而不断上演，在数个分化出来的部族中，实力不足就只能离开凄凉之地去和其他种族争抢生存资源，稍有点实力的则在凄凉之地的其他地区生存，而只有最强大、血统最尊贵的半人马才能在玛拉顿周围守护着大地母神。
他们自称为玛洛迪。
玛洛迪部族，以及其他所有半人马都无比渴盼他们母神的眷顾，但无论那些祭司如何起到，他们的大地之母都从没有回应，直到几个月前。
一些奇怪的两足人闯入了玛洛迪的领地，他们奇迹般地获得了赫鲁萨可汗的信任，进入了被半人马视为圣地的玛拉顿，而不久之后，许久没有回应大地之母终于传来了指示，要求她的子嗣集结起来去驱赶那些“不洁”的生物。
半人马们欢欣鼓舞，五大氏族竟然奇迹般的联合起来，消灭了那些盘踞在东南方向的恶魔，击垮了雷德的暮光之锤，接着向部落的领地挺进，萨尔在刚到达卡利姆多时帮助牛头人迁徙出了凄凉之地，因而在半人马眼中那些绿皮兽人也是敌人。
不是没有人察觉到母神的指示很可能与那些进入玛拉顿的异族人有关，科尔鲁特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质疑大地之母的意志本就是大不敬，更何况冲杀在一线付出牺牲的是其他部族，玛洛迪部族依然肩负着守卫玛拉顿的重任。
大地之母的旨意让半人马们悍不畏死，当那几个氏族的战士伤亡殆尽之后，玛洛迪的勇士们就可以轻易接管他们的土地，接手他们的食物和妻女。
所以科尔鲁特的心情很不错，他不是那种满脑子肌肉的莽夫，这在半人马中可以说是相当少见的，因而能够理解并且认同赫鲁萨可汗的打算，玛洛迪本就应该是整个半人马种族的主导者。
但是当那漆黑的战舰出现在长矛谷的上空时，科尔鲁特和最年幼的马驹一样的感到了恐慌。
那到底是什么？科尔鲁特在此之前只在天空中看到过飞鸟和云彩，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让这样大的一座铁山悬浮起来？
如果是遭受到地面上敌人的入侵，玛洛迪部族中哪怕是最年长的老者、最年幼的马驹都可以拿起长矛作战，但现在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就连赫鲁萨可汗也只是强装镇定，他将玛洛迪的近半战士们召集到身边，就好像凭借人数他们就不用惧怕空中的那块钢铁。
然后致命的光焰就从天而降。
这仿佛是一场雨，但“雨滴”却无比明亮，带着高温，并且可以洞穿任何盾牌、护甲以及半人马的**，只留下焦黑的孔洞，战士们宛如给麦子一般地倒下，而他们直到临死前也无法反击，因为敌人是一艘飞在天上的铁船。
与这场“雨”相比，部族中最强大的唤风者所召唤的落雷都像是低劣的戏法一般。
就连赫鲁萨可汗也不能幸免，所谓大地之母的恩赐与庇护就好像是笑话一般，这位可汗的上方确实出现了白色岩石护盾，于是那些“雨滴”就集中起来，将那“大地之母的守护”轰碎，将玛洛迪的可汗变成一地焦黑的碎肉。
那熟肉的香气让科尔鲁特几欲作呕，半人马虽然天性凶残，但还没有到以同类为食用的地步。
稀疏的箭矢飞起，这是半人马们仅有的反击，但都飞到半空中就无力地低落——即便他们是天生的射手，但手工制作的弓箭强度着实有限。
最初的惊惧消退了，愤怒开始在科尔鲁特的胸膛中酝酿，他为自己之前的畏惧而感到羞愧，尤其是看看到那些优雅而美丽的祭司也都纷纷香消玉殒之时，他发出了狂怒的吼声。
“为了可汗！”
虽然可汗已经糊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大吼，手中的弓箭已经证明没有作用，他随手抄起一柄长矛，他的肌肉紧绷，双目中好像燃烧着火焰，这一刻他感觉先祖的亡魂都赐予了他力量，马蹄重重践踏在地面，他奔跑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投出了长矛。
然后就倒在了光雨之中。
这柄带着带着不甘与愤懑的长矛宛如流星一般，竟然不可思议地克服了重力，撞击在休伯利安号的底部装甲上，“砰”的一声就被弹开了，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这是玛洛迪部族对休伯利安号唯一的攻击。
船上没有一个人对半人马勇士的舍命一击有什么感觉，各自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要维持这么一艘巨舰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从指挥平台上的全息影像中，艾萨克斯自然也看到了下方的屠杀，他并不感到意外，休伯利安号的整体强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本时间线中进攻阿古斯的维迪卡尔，而相比燃烧军团，半人马这种几乎还处于原始社会的种族无疑是十分弱小的，毕竟他们的种族满打满算才诞生了不到千年，这很可能是艾泽拉斯最年轻的种族。
不需动用主炮，只是舰首部分的炮组就可以对玛洛迪部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幸存下来的半人马们很快就发现了一点，只要他们远离玛拉顿，那种毁灭性的光雨就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在信仰与生命之间，他们的选择自然不会有错。
玛拉顿的周围被清空了，艾萨克斯向麦特点了点头，年轻的舰长便下令停止轰击，艾萨克斯向露娜拉招呼了一声，两人回到了之前的折越室，于一阵淡金色光芒中传送到地面。
而完成折越之后，休伯利安号也开始掉头，这艘战舰还需要不断地接受改造、测试、升级，至少现在它不能长久地将其作为艾萨克斯的专车，并且麦特还需要回洛丹伦将与部落的和谈以及艾萨克斯对其的安排告知泰瑞纳斯和阿尔萨斯。
地面一片焦黑，周围散落着半人马的尸体，露娜拉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杀戮……太过了。”她说。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艾萨克斯耸了耸肩，“这些半人马凶残而暴戾，无法与之交涉，并且他们必然会拒绝我们进入玛拉顿的请求，既然必须要战斗，那还不如休伯利安号直接进行攻击会更节省时间。”
露娜拉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她并没有被说服，这种利用武器的绝对优势进行屠杀与自然之道实在是格格不入。
不过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艾萨克斯的行事风格有些小小的不快，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转移到了玛拉顿那厚重的石门上。
艾萨克斯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他应该是半人马全种族公敌了，不过谁在乎呢？半人马能够威胁的，也就是那些以放牧科多兽为生、非常惧怕劫掠的牛头人而已。
玛拉顿地宫的入口有一道厚重的石门，不过并不需要什么特殊手段才能打开，开门机关就在一旁，艾萨克斯很快就找到了。
石门是一个空旷的石室，石壁上有阴森森的火盆进行照明，一道开凿得很粗糙的阶梯通向下方黑暗处。
露娜拉停下了脚步，“这……是梦境的气息，但感觉好奇怪……”
艾萨克斯点了点头，他也能进入翡翠梦境，因而对这种感觉也算是熟悉。
“看来扎尔塔应该就是在这里，我感觉他已经凶多吉少了……”露娜拉不说话了，她直接想阶梯走去，脚步有些急迫。
艾萨克斯紧跟了上去。
阴风阵阵，阶梯的尽头是一条缓缓下降的通道，每隔很长一段路才会有一个火盆照明，其中燃烧的不像是木炭和油脂。
露娜拉的鹿蹄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黑暗仿佛会活动一般，凝聚出了一个虚幻的半人马战士，它猛然向露娜拉发起攻击，渗人的嚎叫令人心颤。
树妖的反应很快，刚做出躲闪的动作，这个虚幻的半人马鬼魂就突然燃烧起白金色的火焰，暴戾的吼叫也变成了凄厉的惨嚎。
这显然是艾萨克斯出手。
半人马鬼魂很快就燃烧殆尽，它最后的精华让燃烧的圣焰产生了爆炸，露娜拉周边瞬间亮如白昼，于此同时又传来了几声惨叫，那是几个还没显露身形的半人马鬼魂，在接触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之后也开始燃烧起来。
拥有璀璨之辰的圣焰能力以及无穷无尽的圣光能量，艾萨克斯模仿一下好友凯尔萨斯的招牌法术活动炸弹并不是什么难事。圣焰以灵魂本质为燃料，在最后的殉爆中又可以点燃范围的其他鬼魂。
“有意思，这些半人马鬼魂的依托并不是死亡或是暗影。”他对树妖说道。
对于他的援救露娜拉并不觉得有多感激，虽然她虽然不太擅长灵魂方面，但这些低级的鬼魂也不可能伤到她，树妖的关注点在艾萨克斯所说的话上，“是的，他们是因为梦境之力而存在的。”
她脸色不太好。
翡翠梦境可以保存灵魂，但被梦境接受的灵魂必然是平和的，从不会宛如厉鬼一般，一切的原因显然都在玛拉顿的深处。
他们继续前行，这条通道的半人马鬼魂的数量似乎很密集，因而艾萨克斯的“活动炸弹”完全没有断绝，不断的点燃、引爆、点燃、引爆，两人一路看着烟花，就这样来到了另一个宽广的石室中。
露娜拉对艾萨克斯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见怪不怪了，石室中此时还有一个明亮的“火炬”——被活动炸弹点燃的半人马灵魂体，他的体型要比之前那些鬼魂庞大不少，因而燃烧的非常旺盛。
“这应该是一个可汗的灵魂，搞不好还是半人马始祖之一。”艾萨克斯挠了挠头，“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惜烧的太过了，救不下来。”
这是一个小失误，不过无伤大雅，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只不过需要让露娜拉自己慢慢揭秘。
树妖此时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如此的扭曲，如此的邪恶，这里的翡翠梦境竟然会被腐蚀成这样？”
她睁开眼，翠绿的双瞳中满是愤怒。
“扎尔塔是绝不可能允许翡翠梦境变成这样的！一定是有人盗取了他的力量……”
“或许扎尔塔本人也已经堕落……”艾萨克斯提出了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一番火上浇油无疑使得露娜拉更加急迫，她看向面前的分叉，一条通道有紫光透过来，另一条则是橙色光芒。
“这两条通道都传来扭曲而混乱的气息，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分开行动了。”她果断地说道。
“分开？”艾萨克斯一愣。
他有自信，无论从哪一个入口进入都可以到达最终目标地点，因为艾泽拉斯对青铜龙来说不存在秘密，但显然这是无法向树妖解释的，所以他只能赞同露娜拉这种稳妥的方案。
“这里终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即便是分开，我们也应该确保能彼此互相照应。”他提议道。
这是个合理的建议，露娜拉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两片树叶，艾萨克斯注意到其形状与树妖用来遮住那对丰盈的类似，难不成……
咳咳……
露娜拉当然不知道艾萨克斯在想啥，她将其中一片递给艾萨克斯，“如果遇到什么威胁，就将它撕碎，我的这片就会变成红色，并且可以产生感应找到你的位置，反之亦然。”
艾萨克斯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我走紫色通道，你去橙色。”露娜拉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在转身离开前，艾萨克斯轻轻一指，一道淡淡的符文就落在了露娜拉的香肩上，这是一道时空印记，极难被察觉，其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艾萨克斯在一段时间内能够感知到它确切的位置。
光靠两片树叶可不保险。
0535章 如果半神不是用来被腐化的，那么将毫无意义
露娜拉的战斗力并不弱，艾萨克斯是知道的，毕竟在奎尔丹纳斯岛上面对那些恶魔时，树妖表现出了优秀的战斗意识，只是还稍显稚嫩。
她很可能是她家族最擅长战斗方面的，甚至超过她的父亲——塞纳留斯一共只在两场战斗中出过场，在上古之战时他只能欺负欺负普通恶魔，遇到阿克蒙德一个照面就歇菜，至于不久前的灰谷之战，如果不是有暗中的青铜龙干涉，他的命运就会和原本时间线的一样，陨落于格罗姆·地狱咆哮之手。
这种表现完全配不上半神的身份，更像是习惯于和平的生物学家被迫拿起武器上战场。
露娜拉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前路，因而并没有注意到艾萨克斯的小动作，那个淡淡的时空印记就这样烙印在了她的肩上。
前面的道路都被紫色的光芒所覆盖，光线似乎是来自于那些紫色的晶石，露娜拉在其中感到些许的暗影能量，显然这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
这可能就是污染的原因所在，露娜拉心想。
树妖遭受了一些袭击，敌人是巨大的岩虫和一些人形的土元素生物，锋锐的树矛刺入了岩虫肥硕的腹部，种子吸取血肉的能量，吞噬了岩虫的生命力生长为枯瘦的树人，这些自然召唤物又凭借数量优势，将那些周身镶嵌着暗影晶片的土元素生物一一拆解。
近了，那种扭曲的堕落气息更近了，露娜拉的意志很坚决，目的很明确，她要搞清楚这里为什么会翡翠梦境的气息，又是谁在居心叵测地污染它。
不知何时，那些岩虫和土元素消失了，露娜拉遭遇的敌人已经变成了散发着腐烂与暗影气息的树人，以及……恶魔。
不过只是些小鬼、矮劣魔，甚至有不长有着精灵面孔的萨特。燃烧军团经常会在被其征服的世界中恶魔化一些种族补充自身，而萨特就是暗夜精灵被腐化之后产生的。
“叛徒。”露娜拉厌恶地说道。
这些萨特应该不是万年前的那些精灵，这个新生的恶魔种族除了腐化暗夜精灵之外应该是有其他途经增加自身数量的，只不过具体的手段依然未知。
露娜拉只需要动用一点法力，就可以使那些被萨特奴役的树人重获自由并为她效力，这是来自她父亲塞纳留斯的权柄，很快那些恶魔就一个接一个的变为尸体，她试图留下几个来逼问关键性的消息，但这个计划失败了，这些萨特表现的好像视死如归一般，即便露娜拉布下杀手，他们也直接自燃起邪能之焰而死。
这让露娜拉感到非常惊讶，这些恶魔似乎也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影响到了心智！
这种影响同样是通过梦境实现的，露娜拉立刻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她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有个隐藏在暗中的怪物似乎盯上了她，但她却不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这地方虽然有一些植物，但数量不多，并且有些抗拒和露娜拉交流，因而树妖沟通自然的天赋能力发挥的作用有限，，借用不到那些自然的眼睛。
树妖有些后悔之前决定和艾萨克斯分头行动，但内心的小傲娇又让她不太想直接撕碎那片用于和艾萨克斯确认对方状况的树叶，她决定继续深入，诱使那个谨慎的怪物出手。
她感觉自己已经在数十米的地下，光线昏暗，一片寂静，只能隐隐地听到水滴打击在石头上的声音，梦境的气息愈发的浓郁，甚至让露娜拉有些熟悉，如果忽略那令人作呕的扭曲与混乱之感的话。
露娜拉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撑住光洁的额头，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艾泽拉斯的绝大部分地区在翡翠梦境中都有对应，而这一片地区的梦境已经不再是那种宁静清澈的湖水般感觉，而是宛如恶臭的沼泽地。
而作为与梦境有着密切关联的生物，露娜拉天生的就能够与翡翠梦境保持联通，这种能力和艾萨克斯沟通光之海洋有些类似，不过却是被动的，也就是说露娜拉并不能主动断绝这种联通，她能因此而从梦境中获取力量、并自由地在其中穿行，然而一旦梦境本身发生畸变，她便无处可逃。
在艾泽拉斯无数的堕落与拯救的案列中，自然一系中，无论是绿龙还是半神，都是最容易被腐化，也是最容易被解除腐化的，原因就在于此。
大量的负面情绪涌入露娜拉的脑海，让她一瞬间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树妖忍不住呻吟了，此时的似乎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这是绝佳的偷袭机会。
但是四周依然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露娜拉再度睁开眼睛，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确实受到了影响，但并没有立即就失去战斗力，如果对方这个时候出手，她就可以进行反制。
但那个躲藏着的怪物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过没关系，她差不多也可以感受到“污染源”的存在了，既然对方始终不出现，那么她级直接去解决那个污染源，梦境的扭曲自然就会消除，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露娜拉很快就做下了决断。
她深吸了了口气，目前的局面似乎比在奎尔萨拉斯直面恶魔时还要危险几分。“加油，露娜拉。”她低声给自己打气。
前方有流水声和水汽，是一条地下河流，但走近了才发现，水流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散发着酸臭的气息，河边甚至还有大量的类似于软泥一般的生物，看上去就像是河水中不洁物质聚集而成的胶体。
露娜拉感到一阵反胃，她挥了挥手，一些软泥怪开始剧烈地颤动，崩溃成液体然后蒸发，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先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
近了，她就要找到那个让这一片地区梦境混乱的根源了，露娜拉眼神变得专注起来，树矛上闪耀着翠绿的光，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她突然愣住了。
那极具力量感的雄鹿身躯，那标志性性的鹿角，但是却是铁灰色的皮肤，以及无神的孔洞双目。
这个丛林守护者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塞雷布拉斯！”露娜拉难以置信地喊出对方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是扎尔塔，而是她另一个哥哥雷姆洛斯的子嗣！
她的心神因为震惊而有了片刻的失守，之前的防备姿态也因为突然见到了熟人而有了片刻的松懈。
就是此刻。
一个透明的人影在露娜拉的身后浮现，这是一个高大而萨特，他全身被蓝紫色的毛发包裹着，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又是一个送上门来的蠢货。”
一种诡异的光芒从他的手中射出，禁锢了露娜拉，树妖的身体猛然僵硬了，翡翠色的双眸竟然开始褪色，逐渐变得迷茫。
那种暗淡的铁灰色开始在她的娇躯上蔓延。
另一边，艾萨克斯也已经进入了玛拉顿的另一个入口，这里有大量的赤红色晶石，想必是因为蕴含火元素的缘故。
他碰到了一些会石化凝视的蜥蜴，这种野兽对实力不够的冒险者来说算是相当棘手的存在的，但艾萨克斯用圣能凝聚的光明之剑从地面往上刺出做了好几个蜥蜴烤串之后，这些有一定智慧的家伙就明智地不再来阻拦他的道路。
这些蜥蜴只生活在那些橙红色晶石的附近，艾萨克斯深入了一些就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活化植物。
本应该扎根在泥土里的草本植物变得无比巨大，根须可以像双腿一般的运动，使它们能够以不低的速度移动，还能喷射有毒气体和棘刺。冒险者们最讨厌这种类型的怪物，麻烦不说，杀死之后也就只能获得一些植物性的材料，得不偿失。
密集的棘刺宛如箭雨一般地向着艾萨克斯射来，这些植物相当不友好，在感知到有入侵者之后就立刻发起了攻击。
艾萨克斯没有任何动作，一面半径两米左右的巨大晶化盾牌就出现在他面前，向着那几株类似于射手一般的活化植物急速推进，暴雨般的棘刺轰击在上面来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盾牌的速度不减，在接触到目标时轰然爆炸。
艾萨克斯耸了耸肩，通道很狭窄，这使得他清理这些植物的效率会很高，只需要不断轰击就可以了。
类似的魔化植物有很多，不过都是草本植物的样子，毕竟这里是玛拉顿地宫，容纳不下高大的树人。不过艾萨克斯还是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地下环境没有光照，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存在任何绿色植物。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些活化植物都来自于翡翠梦境，不过却被腐化了。
腐化的源头也很容易找到，艾萨克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毒水元素，二话不说，一柄晶化圣能巨剑就在其上空出现，重重斩下。
毒水元素立刻四分五裂，它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躲闪或是防备艾萨克斯这一击，但崩溃的水流之躯竟然变成了四个小水元素，向不同的方向逃跑。
艾萨克斯眉毛一挑，这个毒水元素竟然有着不低的智慧，按理说这几个小水元素应该汇集再变成其本体，但它竟然立刻就意识到艾萨克斯是一个恐怖的敌人，因而当机立断决定用分体的能力来逃生。
但艾萨克斯怎么可能会给它这样的机会？那把斩下的晶化圣剑并没有消散，而是在接触地面的时候碎裂，晶化圣光所蕴含的强效能量释放出来，类似于恒星般的光芒一闪而过，按四个小水元素瞬间就被汽化。
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一枚亮晶晶的钻石掉落在地上，艾萨克斯附身捡起，发现这枚钻石呈现出升级勃勃的绿色。
艾萨克斯突然有些感慨起来，杀死怪物，拾取掉落，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
这颗钻石是某一件魔化物品的一部分，蕴含着不俗的生命能量，被强行拆分出来作为这个毒水元素的核心，艾萨克斯不得不佩服做出一切的家伙，他竟然可以在不改变这颗钻石性质的情况下让其发挥出截然相反的效果。
这片地区有价值的就是这一颗钻石，拿到了就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艾萨克斯感应了下露娜拉那边，时空印记是完好的，意味着露娜拉并没有受到袭击，她之前给的那片树叶也没有变红，但艾萨克斯却发现她已经在一小片区域内徘徊了半个小时之久。
这很不正常，艾萨克斯叹了口气，知道她遇到麻烦了。
0536章 刺客战争
单纯论实力的话，露娜拉应该是完胜除历任提瑞斯法守护者、以及艾萨克斯这个变态之外的所有人类，就连乌瑟尔也比不上她，老光明使者如果正儿八经地和树妖单挑，大概率是因为速度跟不上而被耍的团团转，最后被淹没在无尽的树矛和自然召唤物之中。
但是实力并不代表一切，在战斗中经验、意识，以及反应速度都很重要，而根据艾萨克斯的观察，露娜拉在这方面大概是洛丹伦皇家军事学院学前班的水平，她之前“领导”的那场对部落的胜利，其实也就只是召集了一大批自然的盟友，之后让他们横冲直撞过去，以绝对的优势迫使战歌部族撤退。
你不能希望一个平时一般都只是和可爱的小动物聊聊天的树妖具有多么卓越的战斗素养，其实露娜拉已经不错了，树妖族群中大部分可都是那种对爬上树的熊宝宝束手无策，只能哭哭啼啼地求冒险者帮忙的软萌妹子。
如果战斗素养和实力不匹配，那么就很容易出现阴沟翻船的情况，对于露娜拉可能遇到了麻烦，艾萨克斯一点都不奇怪。
也许露娜拉只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毕竟在艾萨克斯的感应中，她并没有受到直接的伤害，不过他也该与之汇合了，毕竟拿到了这颗翠绿的钻石之后，他就没有必要在这个地区继续停留。
艾萨克斯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幻，进入了超维度状态，青铜龙的天赋能力完爆艾泽拉斯任何流派的盗贼，除非是被掌握时空之力或者过于强大的存在注意到，否则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
在玛拉顿中自由行动自然不在话下。
艾萨克斯赶向露娜拉的位置，玛拉顿地宫相当复杂，但艾萨克斯并没有迷路，这一次对玛拉顿的探索是在他的计划之中，早已有某个青铜龙探员来到这里探明了地形，并将地图以全息影像的形式记录下来交给了艾萨克斯。
不久前克罗敏就宣布诺兹多姆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理由需要长时间离开本时间线，进而掌握了青铜龙族群的大权，在艾萨克斯的建议下，她决定将青铜龙的组织正规化以方便管理，于是这些时空管理局新鲜出炉，每一头青铜龙都有了自己的专属职位。而之前对卡利姆多局面的控制，就是时空管理局成立之后的第一次行动。
以往的青铜龙军团可没这么协调有序地进行工作过，这充分体现了体制的优越性。
而这也方便艾萨克斯借用他们的力量，毕竟他和其他青铜龙都不怎么熟，而有了时空管理局，他就可以直接以任务的方式调遣青铜龙来满足自己的要求——克罗敏自然是给了他最高权限的。
当听到流水声和闻到淡淡的臭味之后，艾萨克斯就知道自己快要离开这些活化植物的区域了，他也注意到了那些软泥怪，粘稠的胶质身躯中饱含高度腐蚀性的液体，只要一点的外力刺激就会产生“爆浆”效果。
但是艾萨克斯就好像幽灵一般的直接穿过了它们，没有产生任何物理触碰，超维度状态的原理是一定的时间错位，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和当前时间点有任何交互。
然后他看到了露娜拉。
树妖的双目无神，娇嫩的皮肤变得灰暗无比，而在她的身旁，是一个状态类似的丛林守护者，他们漫无目的地游荡，但并不会走出这一片地区。
那是塞雷布拉斯，根据时空管理局的情报，其身份应该是雷姆洛斯之子，也就是塞纳留斯的孙子，大概一千年前奉命来寻找叔叔扎尔塔，结果却把自己搭上了。
艾萨克斯四下打量了一下，根据那个探查玛拉顿的青铜龙探员所做出的报告，除了闯入并挟持了瑟莱德丝公主的暮光教徒之外，玛拉顿当中最主要的威胁就是一个叫维利塔恩的萨特，艾萨克斯刚才干掉的那个巨型毒水元素就是他制造出来的。
根据报告的描述，维利塔恩的战斗力大概在人类所说的英雄级，并掌握极其出色的潜行技巧，这显然是低估了这个家伙。
毕竟青铜龙探员不会现身亲自对其进行实力测评，而在艾泽拉斯也是有青铜龙所无法了解的存在的，比如说绿龙的领域翡翠梦境。
无论是露娜拉还是塞雷布拉斯，他们此时的意识已经被隔离，但他们和翡翠梦境的沟通还在，源源不断的扭曲梦境之力从他们向四周扩散，维持着周围腐化而堕落的环境。
艾萨克斯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萨特来，对方竟然在打翡翠梦境的主意，并且还成功了！
两个塞纳留斯的子嗣，就这样成为他获取力量的工具！这份心智和魄力，在艾萨克斯看来已经超过只会不断换主人当狗的萨维斯！
艾萨克斯突然有些欣赏这个家伙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让露娜拉摆脱这种诡异的状态，一般来说直接威逼或是干掉施术者应该就可以了，但艾萨克斯却很惊诧的发现，他竟然一时间感知不到那个萨特的确切位置。
他的惊诧只持续了一会儿，随即就解除了自己的超维度状态，左手开始凝聚圣光能量，一副就要为露娜拉解除异常状态的样子。
既然找不到，就让对方自动出现即可。
但直到他接触到露娜拉的额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艾萨克斯也不急，真的就开始往露娜拉的体内注入圣光。树妖露出痛苦的神色，发出引人遐想的低声呻吟……
就在这时候，一个几乎只有轮廓显现的身影突然在艾萨克斯背后出现，散发着冰冷寒光的匕首向着艾萨克斯的心脏位置刺去。
人类王子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优秀的刺客都是在目标最无法防备的时候才会选择出手，而一般来说。施法者在引导施法时最惧怕受到突然袭击。
但这个理论并不适用于艾萨克斯。
现身的萨特刺客这一击凶狠而致命，目标是正常的人形生物，并不具备他所需要的那种能力，所以他毫不留情，力求一击致命。
但是他突然发现对方突然消失了。
维利塔恩知道糟糕了，对方竟然和他一样有着强效隐身能力，而就在刚产生这个意识时，他的右身侧猛然感受到一股巨力，接着就飞了出去，剧痛以及强烈的焚烧感从他受到攻击的地方向身体其他部分蔓延。
萨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岩壁上，他顾不得观察自己的伤势，在还没有落地前身体就开始迅速淡化，只有潜行状态才会让他感觉到安全。
艾萨克斯微微摇了摇头，他秩序之手的掌心出现了空洞，夺目的光束向着几米开外的地方射出，萨特的身形立刻浮现，大腿鲜血淋漓，踉跄着摔倒在地，但立刻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同时身躯又开始淡化。
又是一道光束，萨特的另一条大腿也受到了重创，虚光湮灭炮的威力艾萨克斯已经有些看不上了，但发射速度和精准度都还是相当不错的。
萨特惨叫了一声，不再试图隐匿自身，他依靠着一块岩石使自己保持平衡，“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伤到我？”他难以置信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他最引以为傲的能力竟然完全失效了。
他说的是很拗口的精灵语。
“原因很简单，我同样也有进入翡翠梦境的能力。”艾萨克斯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道。
在这个萨特现身之后，他的隐身能力对艾萨克斯来说就再没有效果了，在翡翠梦境和现实之间来回穿行确实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潜行能力，甚至可以说是艾泽拉斯独一无二，其原理和超维度状态有些相似，但对艾萨克斯来说，却只是相当于一个小蟊贼的低劣障眼法。
谁让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翡翠梦境的人类？
按理说露娜拉不应该被这个家伙偷袭，不过单纯的树妖应该是只关注于现实，根本就没有想过从梦境观测敌人的动向吧。
萨特不说话，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量的灰色雾气猛然出现，这是他数百年来从翡翠梦境中抽取并转化的力量，此时毫不犹豫地舍弃，灰色雾气急速碰撞，似乎是要向艾萨克斯直接进攻，又或是形成一个领域。
但具体会怎么样不得而知，因为维利塔恩以及他释放的力量都突然陷入了时间停滞的状态。
对于时间法则是怎样影响到翡翠梦境的艾萨克斯并不太清楚，但梦境的力量一旦进入现实位面，自然也要受到时间的约束。
他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一道灿金色的实体圣光符文出现在萨特的头顶，而在解除静滞之后，灰色雾气陡然消散，而维利塔恩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调动任何的精神力。
这显然是因为突然出现在他头顶上方的符文。
他立刻就明白了，眼前是他完全无法对抗的存在。他不再反抗了，身受重伤，精神力被封印，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如果对方想杀他的话，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你是维利塔恩？”艾萨克斯看着眼前的萨特，虽然他的恶魔形貌丑恶而可憎，但其眼中却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这是一个有理智的家伙，那么就没有必要直接干掉，交涉一番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萨特点头。
“你原本是个上层精灵，艾萨拉的子民？”艾萨克斯又问道，这是从对方的语言推断出来的，如今的卡多雷语与一万年前有着明显的区别，而艾萨克斯可是亲身跟那个时期的暗夜精灵打过交道。
萨特迟疑了一下，依然点头。
“那这么说来，你之前应该是在埃雷萨拉斯苟活，千年之前发现了玛拉顿的异状，到这里之后研究出了某种利用翡翠梦境的方法，同时还幸运地碰上了一个送上门来的倒霉蛋，使你的研究进展飞快。”艾萨克斯的目光在依然处于混沌状态的塞雷布拉斯身上转了一下。
这种娓娓道来的语气让维利塔恩毛骨悚然，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了，对方推断虽然没有讲什么细节，但所说的竟然丝毫不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是托塞德林派你来的”他喘着粗气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托塞德林那个躲在埃雷萨拉斯里的可怜虫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艾萨克斯语气冷淡，看向萨特的目光充满了冰冷，“你现在考虑的是用什么东西来买你的命。”
“你想要什么？我的大部分财产都留在了埃雷萨拉斯，带在身边的也就只有这把匕首而已。”萨特咽了口吐沫，问了一股非常明智的问题。
“我想要的？”艾萨克斯沉思了一会儿，“告诉我你是怎么样做到自由地在现实和翡翠梦境切换，从而做到完美潜行的？”他眯起了眼睛。
维利塔恩沉默，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艾萨克斯之前那一击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神圣的火焰依然在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你不是也可以做到完美潜行吗？”他反问道。
一道光束射来，擦在维利塔恩的伤腿边缘，碳化了一大块血肉，萨特不由地又惨叫了一声，彻底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我是在问你怎么做到的。”艾萨克斯淡淡地说道，没有丝毫的怜悯。
0537章 完美潜行
虽然说潜行是盗贼们的招牌能力，但它并不是像大部分人所想象的那样。
这并不是一个基础能力，要真正实行起来也绝不仅仅是按一个键那么简单，对于一个在王城旧城区讨生活的扒手来说，让自己隐藏在人群中不被注意到是基本素养，至多也就是在夜晚换上一套夜行服蹑手蹑脚的撬富裕人家的门，这都叫潜行。
但完全的光学隐形显然不可能在没有超凡力量参与的情况下达到的，艾萨克斯从瓦莉拉那里得知，潜行者可以使用“阴影”的力量，利用这种力量，盗贼们可以隐匿自身并且对敌人进行致命的打击。
“阴影”不用于暗影，和虚空与死亡都有着巨大的差别，至于其来源还不太清楚，艾萨克斯不由想起艾露恩的月之暗面。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人们所知道的大多都只是表象。
因而潜行者这个职业还是相当讲究天赋的，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隐形的就可以说是高端盗贼了，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在各种族数量都不算多，情报组织也就那么几个，暴风城的军情七处，洛丹伦的无冕者，以及已经保持中立的刺客联盟。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艾萨克斯麾下的“幽灵”，这个成立不到五年的组织虽然缺乏底蕴，但实力上却可以与其他组织相比肩，因为并不需要费大力气训练和招募人手，基于圣光水晶繁叶之影制造的隐身装置可以让任何人都瞬间掌握高级潜行。
但是潜行可不只是隐身，声音、气味、行动时所带起的气流，这些都需要掩饰，但这本质上是个体与世界产生的交互，即便技巧再娴熟，也很难做到极致的无声无息。有效的侦破潜行的手段有很多，且原理各不相同，大抵就是这个缘故。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完美潜行，正常潜行总有破绽，但如果能够避免与这个世界产生交互，那不久意味着完美了吗？任何的常规的侦测手段对完美潜行都不会产生效果，艾萨克斯原本以为只有青铜龙的超维度状态算是完美潜行，没想到维利塔恩竟然也可以做到。
这可以说是一个惊喜，毕竟青铜龙的能力不可能普及，反倒是这种和翡翠梦境有关的完美潜行更有价值，尤其是艾萨克斯之前已经要求伊瑟拉将全体人类视为翡翠梦境所接受的种族。
维利塔恩此时两腿鲜血淋漓，精神力也被封禁，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想法，“如果你确实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的话，那就允许我处理下我的伤口，毕竟再过几分钟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指着自己的双腿说。
“这简单。”炽烈的光芒在艾萨克斯手中亮起。
萨特勃然色变，“见鬼，你要干什么？我真的没有骗你，虽然我现在算是恶魔，但基本的身理构造并没有改变……”
虽然说以这个萨特的见识并不认得圣光之力，但他之前已经吃到了苦头。
艾萨克斯不由分说，神圣的光芒从他的掌心射出，笼罩了维利塔恩的身躯，灼热的感觉让萨特忍不住惨叫起来，但惨叫声持续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那种之前将他的血肉灼烧成焦炭的力量，竟然能够治疗他。
“你怎么可能用这种正面能量治愈恶魔？”维利塔恩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有些畏惧。
“你没必要知道。”艾萨克斯熄灭了手中的光。
只要技巧到位，圣光甚至可以治疗亡灵……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整个实体宇宙都是在光与暗的相互湮灭之中诞生。
虽然伤好了，但肢体的虚弱并不能消除，再加上被禁锢了精神力，维利塔恩在艾萨克斯看来依然就跟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看露娜拉应该没什么危险，艾萨克斯觉得有时间有时间听这个萨特讲故事，他也是这么做的。
维利塔恩之前确实是生活在埃雷萨拉斯的上古之战遗民，不过他在被转化为萨特之前，对翡翠梦境有一定的研究，毕竟那时候永恒之井在女皇艾萨拉的掌控中，上层精灵法师要想获取更强大的力量，除了讨好女皇之外，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当然万年前的维利塔恩虽然有所进展，但最终也没能从研究中获取什么实际的收益。不过转化成的恶魔最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不用再担心寿命的问题，他躲藏在埃雷萨拉斯，数百年前突然感知到了浓郁的梦境气息，因而果断离开埃雷萨拉斯来到玛拉顿，在这里建立了老巢。
玛拉顿中浓郁的梦境之力来源于被半人马子孙弑杀的扎尔塔，维利塔恩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并不妨碍他干掉附近的半人马灵魂，在这里继续对翡翠梦境的研究，身为萨特他更不可能获取梦境的力量，不过他最终摸索了一种转化的方法，将翡翠梦境之力转化成偏向负面的存在，当然这种行为在半神和绿龙看来就是对梦境的腐化。
而就在这个时候，塞雷布拉斯这个倒霉蛋找上门来，有心算无心之下维利塔恩轻易地制服了他，扭曲的梦境之力让塞雷布拉斯陷入了迷惘，在玛拉顿的洞穴中游荡，同时成为维利塔恩获取梦境之力的渠道。
而露娜拉之前遭受了同样的待遇，维利塔恩吸取了数百年的梦境之力，其实力已经达到能够成功偷袭半神之女的地步，当然他并没有强到能够无视时间法则，更无法抵抗静滞状态，战胜他对艾萨克斯而言甚至都不算麻烦。
不过据维利塔恩所说，这是因为他获取的大部分扭曲梦境之力必须用于隐匿自己的老巢，否则别说会引来半神和绿龙，光是玛拉顿深处的那个土元素公主就会来找他麻烦，瑟莱德丝公主可并不愿意让一个恶魔住在自己家门口。
这些就是这个萨特所说的所有内容。
需要扭曲梦境之力才能达到绝对潜行的效果，那么这种方法显然不适合在人类当中推广，艾萨克斯瞬间就失去了兴趣。不过也没必要直接杀掉这家伙，虽然说这条时间线中新的世界树泰达希尔还没有出现，理论上被古神腐化的范达尔·鹿盔还没有机会让古神的触须伸进翡翠梦境，但艾萨克斯终究要为可能出现的梦魇做准备。
毕竟他让塞纳里奥议会在洛丹伦境内种了一棵世界之树洛达希尔，虽然因而不惧天灾瘟疫，但也因此而不得不被卷入梦魇战争，而悲催的是，他手下并没有对梦境有足够了解的人，包括他自己。
那么维利塔恩就是有价值的，至于他被收服之后的忠诚更不用担心，艾萨克斯自己控制不了他，但已经快成为外域女王的卡莉亚必然能够做到……
被艾萨克斯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维利塔恩感到有些发毛，“如果你想知道扭曲梦境之力的方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需要足够的暗影与邪能方面的知识，你应该是做不到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作为一个从上古之战时期活下来的萨特，维利塔恩深刻地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做不到，但总有人可以，不过这个等会儿再说。”艾萨克斯打断了他，“之前是不是有一队人进入了玛拉顿的深处？”
“是的，他们看起来并不好惹，并且目标并不是我，所以我并没有阻拦他们。”萨特爽快地说道。
那些是暮光教会的人，半人马的异动就是他们的手笔。因为艾萨克斯的蝴蝶效应，这些古神的信徒更早地发现了玛拉顿的情况，无论是瑟莱德丝公主还是扎尔塔的遗体，都是他们绝好的目标。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土元素公主已经被他们奴役，慕光教会在奴役元素方面可是一把好手，而借助扎尔塔的遗体，他们又可以提早染指翡翠梦境。
艾萨克斯这一次来玛拉顿，可不只是为了获取自然半神和暗夜精灵的好感，他虽然已经干掉了古加尔，但慕光教会再推举出一个领导者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的计划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这个组织本身就只是一个傀儡。
“我不会杀你。”艾萨克斯沉吟了一会儿，对萨特说道。
维利塔恩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乐意为您效劳，大人。”他很从容弯腰行礼道。
这个家伙的心思很活络，几乎是立刻就猜到艾萨克斯要招募他。
艾萨克斯一指，维利塔恩头顶上那个符文就变得暗淡起来，萨特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感到自己又能够调动一些精神力了。
但他依然还是很老实，开玩笑，全盛状态加上偷袭的优势他都被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吊打，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其他想法。
“解除他们的状态。”艾萨克斯又指向露娜拉和塞雷布拉斯。
“如您所愿。”萨特没有任何的迟疑，从他放弃暗夜精灵的身份之后他就确定了自己一生的信念，那就是任何东西都没有生命重要。
维利塔恩只是让他们陷入了思维的混乱而已，这两个塞纳留斯的子嗣在抵抗腐化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所以才会轻易中招，维利塔恩如果是正面对战的话，连塞雷布拉斯都搞不定，更不要说露娜拉了。
也没见维利塔恩有什么动作，两位半神子嗣就摇晃了下身子，一头栽倒，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他们身上那种铁灰色开始褪去。
艾萨克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露娜拉，至于塞雷布拉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艾萨克斯让露娜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树妖的身体很软也很有弹性，扑鼻而来的淡淡清香，艾萨克斯立刻产生了某种感觉，自从那次露娜拉在他面前展现出形体变化的能力之后，他就不可避免的有了某种特别的想法。
友谊已经变得不纯洁了……
树妖嘤咛了一声，似乎随时可能醒来，艾萨克斯看向维利塔恩，“你先离开，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我对你另有安排。”
总不能让这个萨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露娜拉眼前。
“那小人就告退了。”维利塔恩恭敬地说道，接着身体就淡淡的消失，即便艾萨克斯不吩咐他也无处可去，他的精神力封禁并没有被解开，深入玛拉顿有不可能友善的暮光教徒和土元素公主，而外面则是凶残的半人马。
而艾萨克斯布置了封禁他精神力的印记，自然能感知到他的状况，人类王子准备在解决了玛拉顿的事情之后再来安排这个萨特。
“对了。”艾萨克斯突然叫住了维利塔恩，“你认识萨维斯吗？”
“你是说当年女皇的顾问？”维利塔恩有些惊诧，表情不似作伪，“我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消息，是他在死而复生之后又被玛法里奥种成了一棵树。”
艾萨克斯微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去吧。他打发道。
0538章 地歌瀑布
维利塔恩告退，他别无选择，只能按照艾萨克斯的吩咐做，在离开前他将一根缠绕着藤蔓的粗壮树枝交给了艾萨克斯。
这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植物的一部分，但艾萨克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前在橙色水晶区域击杀的毒水元素掉落一颗翠绿色的钻石，这两者之间显然有着关联。
艾萨克斯研究了一下，发现做不了什么，就将之随手放在了那个丛林守护者塞雷布拉斯身边，反正这是他的东西，直接物归原主了。
露娜拉和塞雷布拉斯还未醒来，不过他们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树妖发出一声低吟，当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向艾萨克斯之时，后者露出一丝微笑，养尊处优的牙齿白的耀眼。
“醒了？看来运气不错，你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露娜拉突然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她再次闭上眼睛，依旧靠在艾萨克斯的肩上，甚至还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头还是很晕，她需要再休息会儿，“别动。”她说。
艾萨克斯无奈，只能僵着身子当人形靠垫，看来维利塔恩的腐化对露娜拉还是有相当的影响的。
不得不说，从你这个角度看，露娜拉精致的小脸还真是引人心痒痒的呢，红龙妹子是炽热而芬芳的火焰，卡莉亚是妖冶带刺的黑色玫瑰，而露娜拉这头优雅而轻灵的小鹿，也很对艾萨克斯胃口啊……
咳咳……
视线从精致的脸庞下移，越过被两片树叶包裹的峰峦，落在那平摊光华的小腹上，少女的腰身连接着雌鹿的身躯，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结合，有着非常独特的美感。
但这种美感是不科学的。
如果粗暴地把树妖分成两部分看待，从生物学讲她的人类身躯是到小腹为止，而雌鹿身躯却是从肩部开始，这就意味着她应该有两套肩胛骨和肋骨，以及对应的肺、心脏等器官……
这还不是关键，泌尿系统和生殖系统也很可能有重复，如果露娜拉怀孕的话，孩子会在哪个子宫里生长？而哺乳呢？是人类的哺乳方式还是偶蹄类生物的？
这可真是让人好奇的问题啊。
如果艾萨克斯当面向树妖发起生理方面的疑问，那么他大概率会看到一个树妖恼羞成怒是什么样子，并且享受无限续杆的树矛。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到亲身实践的时候才能弄明白了……
就在艾萨克斯发散思维的时候，塞雷布拉斯突然大吼了一声，“如此的扭曲，如此的邪恶！为什么？为什么翡翠梦境会有这样的地方。”
他猛然占了起来，显得愤怒而惊慌，好半天才意识到已经没有什么异常状况，“这是哪儿？你是谁？”他看到了艾萨克斯，立刻就问道，但随即就看到了靠在他肩头的树妖，“姑姑？！”
这是怎么回事，姑姑为什么在这里？她是来找我和叔叔扎尔塔的吗？难道也跟我一样陷入了迷惘？这个凡人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和姑姑表现的如此亲昵？
一大堆疑问涌上塞雷布莱斯心头。
而他喝问的对象，此时却对他对树妖的称呼有些意见。姑姑？难道你是过儿？艾萨克斯嘴角扯了扯。
不过就血缘来说，身为塞纳留斯直系血脉的露娜拉确实是塞雷布拉斯的姑姑，半神家族对亲属的称呼与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被维利塔恩迷惑，塞雷布拉斯的状态竟然比露娜拉好很多，这应该是因为后者与梦境的关联要强于前者。
看到露娜拉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塞雷布拉斯看向艾萨克斯的眼光变得不善起来，“凡人！你对姑姑做了什么？”
“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艾萨克斯有些无奈。
“救命恩人？”塞雷布拉斯有些迷茫，他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人和偷袭自己的那个家伙不同，随即就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我向你道歉，人类，我的记忆有些互暖。”他艰难地说道。
“我接受你的道歉。”艾萨克斯表现的很大度。
“你确实应该道歉，塞雷布拉斯。”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露娜拉也彻底清醒了，翠绿色的眸子恢复了翡翠般的透彻与平静。
她清醒的正是时候，免了艾萨克斯一大翻唇舌来解释。
“我有些不太明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塞雷布拉斯摇晃着脑袋，有点点绿色光芒从他的须发间散落，这些都是纯粹的自然之力，不得不说半神直系血脉还真是得天独厚。
“我只记得我感受到扎尔塔的气息，但在到达这里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那是因为这里有非常严重的梦境污染。”露娜拉露出一丝苦笑，“真的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的邪恶隐藏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是艾萨克斯，我们可能永远陷入迷惘之中无法醒来。”她用一种带着欢欣的如水目光看向人类王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非常感谢！”
“我们是朋友，所以不用道谢。”艾萨克斯微微一笑，同时暗暗感叹，如果维利塔恩的污染都被认为是眼中的话，不知道露娜拉几年后面对翡翠梦魇会是什么感想。
那几乎是整个梦境的腐化，无论是半神还是绿龙都没能幸免……
“污染梦境的是一个似乎由负面能量汇集的灵体生物，所以被圣光净化的很彻底。”艾萨克斯又补充解释道，掩饰了维利塔恩的存在。
对于那个对翡翠梦境颇有研究的萨特，任何半神以及绿龙都会不假思索地将其消灭，但是艾萨克斯却希望他活着，在艾泽拉斯不是德鲁伊也不是梦境生物但了解翡翠梦境的人实在是太稀少了。
“灵体生物？”塞雷布拉斯下意识地怀疑，他依稀记得在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感知到了些许恶魔的气息。
然而露娜拉却表现的有些不悦起来，“无端的怀疑只会显得你傲慢而充满猜忌，塞雷布拉斯。”树妖柳眉一挑。
塞雷布拉斯只能无奈再次道歉，对这个胳膊肘明显往外拐的姑姑，他毫无办法。
艾萨克斯干笑了两声，露娜拉无条件的信任与维护还是让他是有些心虚的。有了这次的救命之恩，树妖对他的好印象似乎更甚了啊。
表明了自己非常大度、并不介意塞雷布拉斯的冒犯之后，艾萨克斯随口提醒道：“我找到了两件东西，它们应该都是你的。”
是那枚钻石和树藤长杖，塞雷布拉斯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啊，我的法杖，竟然被这么暴力地拆解开来。”他露出心疼的神色，将钻石贴近长杖的顶端，一阵光芒闪耀之后，两者融为一体。
这柄重铸的塞雷布拉斯节杖似乎有记录的功能，丛林守护者与之进行了精神交流，片刻之后就了解了些情况，“难以想象我竟然在这个地窟中游荡了数百年。”他摇了摇头，“不过好在当时我就已经记录了这片地区的路径，跟我来吧，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叔叔扎尔塔。”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露娜拉松了口气。
塞雷布拉斯在前，艾萨克斯也乐得有人带路，和露娜拉一起跟随着他，随着不断地前进，光线竟然变得明亮起来，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他们看到了一条瀑布，一条位于地下深处的瀑布。
这简直是可以说是自然界的奇观，即便是塞雷布拉斯和露娜拉也有些失神。
地歌瀑布，土元素公主瑟莱德丝的行宫。
这里的生态环境要比之前的地窟好上数倍，没有腐化和扭曲，只有浓郁的生命气息与梦境之力。或许是因为生命之力太过浓郁，能够看到不少庞大的生物。
瀑布底下的水潭中有着巨大的蛇颈龙和鳄鱼，而岩洞中则是大量的帆背地龙和大型岩虫，它们构成了瑟莱德丝行宫的第一重守卫。
塞雷布拉斯阴沉着脸，“梦境的力量在不断散逸，那只能说明一点……”
“扎尔塔已经失去了控制的能力。”露娜拉语调中透露着哀伤，“他死了。”
“对于你们这些半神子嗣而言，死亡的代价可并不像我们凡人那样严重。”艾萨克斯耸了耸肩，“现在当务之急是探寻玛拉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事情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水潭中的怪物不需要考虑，瑟莱德丝身为土元素公主，自然不可能生活在水中，如果艾萨克斯没有记错，她应该就在地歌瀑布的顶端，而要到达那里，只有穿过那些岩洞。
岩洞中有大量的怪物，但艾萨克斯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通畅的道路，沿途可以看到不少帆背地龙的尸体。
“有人捷足先登了，我知道他们是谁，暮光之锤是一个新兴的邪教组织，他们执行古神的命令并散布末日的信仰。”艾萨克斯对两位半神子嗣说道。
“古神的爪牙？”露娜拉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说过他们？”
“因为这个邪教组织诞生不超过十年。”艾萨克斯道。
“小心！”塞雷布拉斯这个时候突然示警道。
他们遭遇了敌人，两个巨大的岩石巨人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而在它们中间，有一个拿着火把的兽人。
显然在正常情况下，兽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塞雷布拉斯在喊出声之后就立刻动手了，根须仿佛潮水一样的破开地面，将兽人淹没，他根本没有力量反抗，而一个岩石巨人也被拉扯腿部，它重重地跌倒在地，更多的根须缠绕过来，让它再也无法站立。
但另一个岩石巨人蛮横地摆脱了根须的纠缠，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丛林守护者重来，但它的胸口陡然被一道凝聚着璀璨光芒的树矛贯穿，接着那种将它岩石身躯组合起来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一般，庞大的身躯瞬间崩溃，四分五裂。
和被认作自然盟友的山岭巨人不同，这些岩石巨兽是瑟莱德丝的守卫，对于不听从自然呼唤的元素，两位半神子嗣没有丝毫的留情。
接下来他们遇到了不少类似的敌人，大多都是两个岩石巨人加一个暮光教徒的组合，慕光教会非常谨慎，这些派出来的教徒都是起警戒作用的，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没能传递出任何消息。
过程有些出人意料的顺利，暮光教徒们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遭遇袭击，当艾萨克斯三人来到地歌瀑布的顶端时，便看到一群暮光教徒正围绕着一座法阵施法，而在法阵中央，一个小山般的身影正在竭力抵抗。
“看来我们来的比较及时。”艾萨克斯语调轻松地说道：“慕光教会的阴谋并没有完全得逞，瑟莱德丝公主并没有屈服。”
但是露娜拉却露出一丝迷惑的神情，“公主？”
艾萨克斯嘴角带起一丝恶劣的笑，指着那个小山般的身影，“那不就是？玛拉顿的主人、石母瑟拉赞恩之女、艳名远播的瑟莱德丝公主，她是如此的美貌，以至于你的兄长扎尔塔对她一见钟情。”
兄长的伴侣竟然是这副模样……
真的是“惊人”的美貌呢……
露娜拉的娇躯不由地一哆嗦，“这……”她竟然被恶心到了。
树妖喜欢一切的纯净而美丽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挑剔的颜控，对于这样的嫂子，她实在是接受不能。
这怎么可能会一见钟情呢？扎尔塔他是瞎了眼吗？
她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有些幽怨，这家伙直接可是把扎尔塔和瑟莱德丝的相爱当做唯美的爱情传说来讲的，这使得她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对能够引诱自家兄长的土元素公主的美貌颇有些好奇，但现在……
呕……
0539章 被破喉咙拯救的公主殿下
或许只有以食人魔的审美观来评价，才能将瑟莱德丝公主和美丽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作为一位公主，她唯一能让人产生女性方面联想的就只有名字，其余方面就是在是强差人意了。当然如果说要评价一位女性的话，只关注外表是不正确的，重要的是内质。
但要欣赏瑟莱德丝公主的内在美还真的需要深厚的功底，艾萨克斯自认为不行，露娜拉也是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唯独塞雷布拉斯迟疑了一下，“我突然有些理解叔叔了。”
露娜拉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这个侄子，“你……”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她体内所蕴含的惊人生命之力吗？”塞雷布拉斯露出一丝迷醉的表情，“对于我们来说还有比这更美妙的吗？如此的令人沉醉……”
看他的样子，似乎大有如此美人落入他人怀抱的遗憾之感。“如果能有这样的配偶，确实可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难怪扎尔塔叔叔一直不回去。”
艾萨克斯嘴角带起了一丝弧度，果然半神种族的择偶观和凡人是不太一样的，外貌只是最次要的考量。
露娜拉脸色有些泛白，她自然明白塞雷布拉斯的意思，但还是感觉反感，“我才不要这样的配偶……”
她偷偷瞟了眼艾萨克斯，但后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
“咳咳。”人类王子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关于配偶方面的讨论，“理论上来说，元素生物即便再强大也没有道理蕴含大量的生命之力，要知道凄凉之地千年前可还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
“你是说这个土元素公主吸取了这块土地绝大部分的生命之力？”露娜拉立刻就明白了艾萨克斯的意思，脸色一变。
塞雷布拉斯也立刻收起了那迷醉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种掠夺自然的行为可是犯了大忌，身为丛林半神的塞纳留斯是绝不允许的，凡是有此行为的人都是大自然的敌人。
相对来说还很年轻的丛林守护者皱起了眉头，“我有些想起来了，当年似乎就是这片土地出现了异常，扎尔塔叔叔便来到这里探查，然后应该就是受到了瑟莱德丝的引诱，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与职责。”
不管事实有多荒谬，但堂堂半神之子确实是中了“美人”计。
“你不是说扎尔塔是和雷姆洛斯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了吗？”艾萨克斯悄悄地向露娜拉问道。
“扎尔塔应该是接到父亲的命令来探查这里的异状的，而我们当时以为他是因为与雷姆洛斯的矛盾才在完成任务之后选择不回归。”树妖解释道。
艾萨克斯了然，各种误会与无解，才使得扎尔塔失踪千年月光林地也没有什么反应。
事态已经明了，瑟莱德丝公主并不是合法的嫂嫂和婶婶，而是一个抢掠自然之力并且勾引半神子嗣的罪人。
塞雷布拉斯变得正义凌然起来，就好像刚才色迷心窍的不是他一般，“这个犯下滔天大罪的土元素必须被惩处，但她体内的生命之力却是属于这片土地的，绝不能落入那些邪恶的人手中。”
而此时，塞雷布拉斯口中的邪恶之人、那些暮光教徒也已经发现了这三个不做任何掩饰的入侵者，塞雷布拉斯和露娜拉的鹿身实在是太显眼了。
“该死！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这时候发话的显然就是这些暮光教徒的首领，艾萨克斯和露娜拉的注意力本来是在那几个兽人和牛头人身上，闻言才下移目光，看向那个吹胡子瞪眼的矮子身上。
这是一个身穿祭祀法袍、皮肤宛如生铁一般的矮人，他的须发都是灰黑色的，双目赤红。这样的特征可以说是很明显，他来自黑铁氏族。
一个黑铁矮人邪教徒，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总共不到一百的暮光教会人员中，竟然包含了艾泽拉斯绝大部分人形种族，艾萨克斯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拿着大骨棒的狗头人，不得不说慕光教会才是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完全消弭了种族仇恨与种族歧视。
暮光教徒的队列中还有几头半人马，在原本时间线中半人马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古神信仰吸纳的种族，但显然在这个时间线不是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邪教徒才能够出现在玛拉顿。
但这几头半人马显得有些惶惑，毕竟他们投靠慕光教会本质上就是背叛自己的母神。
“没什么好废话的，直接干掉他们。”身穿厚重板甲的牛头人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硕大的眼睛中闪过炽热的杀意，他是艾萨克斯和露娜拉他们最先注意到的存在，显然他并没有他种族所有的那种厚重温和的天性。
每个族群都会有异类的存在。
“悠着点，雷蹄。”黑铁矮人却突然收起了之前的暴怒，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可并不是善茬，他们都到了这里，我们安排在外的探子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我会小心的，小心地把他们的身躯一块一块地切下来。”雷蹄狞笑。
“我倒要看看，你在被藤蔓缠绕陷入窒息而亡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塞雷布拉斯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丛林守护者大喝一声，率先出手，一轮淡紫色的弯月出现在牛头人的上方，炽热的月火从其中涌出，向下轰击。
虽然不能明确地说塞纳留斯在生理方面就是月神艾露恩的儿子，但两者必然是有密切的关系的，塞纳留斯的子嗣能用月光法术不足为奇。
艾萨克斯的神态很轻松，这些暮光教徒中没有他需要忌惮的存在，毕竟古加尔他都已经干掉了，如果他认真地话，直接团灭对方并不是什么太费神的事情。他此时依然在与露娜拉闲聊，“为什么之前没见你用过这样的法术？”
“我不太擅长这个。”露娜拉甩了甩头发，“而且相比造成伤害，我觉得月光法术更适合的是用来照明。”
艾萨克斯的表情有些奇怪，你这么黑自己的祖母合适吗？
艾露恩很强大，她的力量也绝不可能只能用来照明，但月神大概是艾泽拉斯最偏心的神灵，对于她所青睐的信徒，比如说泰兰德，她给予的庇护可以用不讲道理来形容，当年就连阿克蒙德都束手无策，至于其他的嘛……
很不幸，塞雷布拉斯并不能讨他祖奶奶的欢心，这道月火术的效果就是让雷蹄的毛发变焦了一点，除此之外确实和手电筒照一下没啥区别。
用来开怪倒不错，艾萨克斯在心底默默地评价了一句。
雷蹄的仇恨立刻就完全集中在了塞雷布拉斯身上，牛嘴往旁吐了口吐沫，硕大的牛蹄重重的践踏地面，向着丛林守护者冲锋而来。
战士，一往无前！
塞雷布拉斯立刻就用处了他的拿手好戏，无数的根须宛如有生命般的从地面涌出，试图缠绕住牛头人粗壮的身躯——他似乎就是专精于根须缠绕，之前就是这样束缚了不少岩石巨人。
然而雷蹄却突然大吼一声，手中品质看起来不低的战斧带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接着身躯也跟着高速旋转起来。
利刃风暴！
战士的高阶奥义，能够在十几秒内化为不可阻挡的存在。门板一般的战斧挥舞起来声势惊人，纠缠而来的根须还没靠近便化为齑粉。
真·不可阻挡！
塞雷布拉斯有些傻眼了，他似乎就根须纠缠这一招，无效之后又抹不开面子逃跑，于是就傻愣愣地看着席卷而来的风暴，预计几秒钟之后就会变成鲜切鹿排。
一柄矛，一柄闪耀着炽热生命光辉的树矛从塞雷布拉斯的头顶飞过，落入了利刃风暴之中，虽然也被立即搅碎，但却精准的碰撞到了斧柄，那狂暴席卷的气流突然有了些紊乱。
又是两枚快如闪电的树矛，每一枚都精准地击中了斧柄的薄弱处，利刃风暴彻底散乱，雷蹄步伐踉跄，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武器，硕大的牛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一副人畜无害可爱模样的树妖。
这是战士最强大的招数，甚至可以说是战士的荣耀，竟然就这么被破解了？
雷蹄的心情很悲愤，悲愤到要仰头问上天为何要对战士如此不公，但他并没有这个机会了，没了利刃风暴，塞雷布拉斯的根须直接就把他缠成了牛肉粽子。
“该死的蠢牛！”雷蹄的失败让那个黑铁矮人有些气急败坏，“蠢货们，集结起来，进攻！拖住他们！”他抓狂地下达命令。
虽然情绪崩坏，但他的理智并没有丧失，敌人很强大，任何战术安排都不会产生什么效果，这帮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换取时间。
毕竟近战最强的雷蹄都被对方不费什么力气就击败了，半人半鹿果然都不是好惹的。
要对玛拉顿动手，暮光教会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不过完全没想到塞雷布拉斯会脱离维利塔恩的控制，还带来了只这么强大的树妖。
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布加特·火砧郁闷极了。
一个黑铁矮人能跑出黑石深渊并且闯荡出名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布加特当年毅然离开暗炉城是为了找到让自己的族群摆脱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控制的办法——某种意义上他成功了，他投靠了比拉格纳罗斯更高层的存在。
那些伟大存在的力量确实可以驱逐拉格纳罗斯，但对黑铁矮人来说换一个主人可并不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拉格纳罗斯甚至都显得不是那么不容易被接受。
布加特可以说是慕光教会的元老了，他比古加尔还要更早地侍奉他们的主人，因而他对那个粗鲁的食人魔受到青睐感到非常的不满，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发现玛拉顿的状况之后，他便自告奋勇地带队来到了这里，他相信当计划完成之后，他一定会的到主人的奖赏的，很可能他就能取代古加尔……
所以主人的计划必须被实现，没人可以阻止！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
两枚树矛飞来，落入暮光教徒之中，洞穿了躲闪不及的倒霉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两枚树矛就生根发芽，陡然膨胀将躲闪不及的教徒击飞，在几秒之内就化为十几米高的战争古树！
这一招露娜拉在奎尔萨拉斯之战时用过，不仅需要大量的自然之力灌注，同时还需要珍贵的古树之种作为施法材料，不过露娜拉作为塞纳留斯女儿，着实不缺这种东西。
这两棵战争古树一巴掌就能扫清附近十米的范围，布加特·火砧不幸中招，黑铁矮人连带着身边一票手下一同飞了出去，因为五短身材，他滚得比别人远了一些。
他狼狈地站了起来，赤红的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狠厉，他猛然取出了一根漆黑的卷轴，大声吟唱起来：
“虚空于深渊之中翻腾，伟大的主宰……”
仅仅是几句话，阴冷而**的气息便扩散开来，一切事物都别灰蒙蒙的，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压抑，有一种要被一双至高无上的眼睛注意的感觉。
布加特狂笑，“黑暗之主就要降临！”他歇斯底里地呼叫。
然而他的身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很抱歉，还真不能让你吟唱完。”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类耸了耸肩说道。
布加特有些愣神，这家伙不应该在一百多米开外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冰冷而有力的手中就握住了他粗壮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矮人喘不过气来，他这才发现这个人类左手是银白色的，就好像是纯粹的金属一般。
而更让他惊异的是，这只左手中所蕴含的秩序与威严的气息是如此的恢弘与强大，从层级来说甚至不逊于他的主人。
恐惧吞噬了内心，“你……你是谁？”布加特艰难地问道。
艾萨克斯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对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唇舌，圣光从左手灌入矮人的身躯，他痛苦地惨叫起来，他的五官冒出炽烈的白光，面孔扭曲，接着整个身躯都缓缓消泯。
这家伙显然已经彻底把灵魂卖给了古神，而艾萨克斯此时也不需要再知道关于慕光教会的情报，因而干脆直接干掉了事。
所有的暮光教徒都背叛了这个世界，而叛徒死不足惜。
随手解决了暮光教徒的首领，艾萨克斯又看向那个被丢在地上的漆黑卷轴，这应该是召唤某一个古神力量降临的凭证？会是谁呢？根据古神的地盘划分，应该是克苏恩？亦或是恩佐斯？
从左手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精神波动，那是许久不见动静的古神幼体塞菲勒斯，它显然是看上了卷轴中的力量，想再次和艾萨克斯做交易。
艾萨克斯直接屏蔽了它，他现在对古神幼体的能力没有任何需求，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借此机会与它几个同类进行交流。
他本想将这枚卷轴彻底毁去，但想了想，还是随手打上了一个淡金色的封印符文收了起来，好歹也是个高阶卷轴，现在能被他看上眼的魔法道具可并不算多。
或许哪一天这枚卷轴就能发挥作用呢？
或说回来，又是利刃风暴又是古神之力卷轴，这届暮光教徒本事不错啊。
0540章 瑟莱德丝·碧萝·乔公主殿下的爱情
表情冷艳的露娜拉大发神威，和塞雷布拉斯将剩下的暮光教徒发起猛攻，在发现跪地求饶没有任何效果之后，不少邪教徒绝望之下甚至跳下了深渊，去和那些凶恶的多头蛇和巨型鳄鱼为伴了。
当这些可怜的家伙下落时，惨叫声久久回荡。
艾萨克斯看向树妖，觉着她之前被维利塔恩控制的怨气应该已经发泄了不少。
露娜拉也看向看向艾萨克斯，对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感到惊奇，毕竟艾萨克斯刚刚可是近乎瞬移般地出现在黑铁矮人面前。
对此艾萨克斯只能笑了笑，不做太多的解释，因为这是动用了时光之力的效果，“回合”能力能让他在瞬息之间给予敌人多重打击，用来赶路自然不在话下，可以说几乎就是瞬间移动的效果。
古加尔已经死了，这批精英教徒也折损在了这里，慕光教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再有作乱的能力，当然要彻底解决他们是不能的，只要那些古神依然存在，他们就很容易能够用各种手段蛊惑一批信徒，没有暮光之锤，也会有其他的邪教组织出现。
暮光教徒们已然崩溃，他们自然不可能再维持束缚瑟莱德丝的法阵，土元素公主摇摇晃晃，附着在她身上的黑暗魔法依然残留，可以看到那岩石皮肤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但她竟然还保持着战斗力，显然暮光教徒们之前的法阵只是在压制她以试图控制其精神，并且这个过程还处于初步阶段。
这位公主殿下獠牙外翻，厚实的嘴唇中猛然发出含糊的哼声，怒意表现的极其强烈，她的身体上开始出现晶莹的绿色光芒，残留的黑暗气息一扫而空。
“她竟然掠夺了这么多的生命之力！”露娜拉很气愤，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把瑟莱德丝看做和暮光教徒一样的敌人。
但是瑟莱德丝却只是看了两个半神子嗣一眼，随即就用仇恨的目光瞪向那些已经七零八落的暮光教徒，毫无疑问土元素公主已经被激怒了，她将让这些卑微的虫子感受大地的愤怒！
于是艾萨克斯三人就看着瑟莱德丝突然半蹲下，那相对于庞大身躯来说有些可笑的粗短腿摆出了个扎实的马步式样，然后以那壮硕的臀部为中心，一圈烟尘带着磅礴的力量向着四周扩散，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露娜拉瞬间花容失色，“天哪……”她几乎呻吟地说道。
这……这算是什么招式？用类似于菊部排气的方式打击敌人吗？
竟然还存在用这种方式进攻的生物！她还是哥哥的伴侣！
树妖被恶心到了，她对土元素公主的感官瞬间就恶劣到无以复加。
艾萨克斯在一旁笑的很开心，对瑟莱德丝这招牌性的一招他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释放的方式很不雅，但是这一波又一波的灰尘立场效果却很好，残余的暮光教徒没有一个躲得开这种打击，在灰尘带来的窒息以及冲击波的震荡中纷纷倒地。
已经不用露娜拉和塞雷布拉斯再出手了，瑟莱德丝的表演实在是辣眼睛，两位半神子嗣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别处，“看那边！”塞雷布拉斯的脸色猛然一变。
露娜拉立刻闻言望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双眸中氤氲起水汽。
那是一片突兀地生长在岩石的草地，草地上是两根竖立着的巨大的鹿角，露娜拉当然知道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她的兄长扎尔塔的灵魂已经失去了肉身。
而更糟糕的是，本应该青翠的草地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腐臭而晦暗的气息围绕着那对巨大的鹿角。显然暮光教徒的目标不只是瑟莱德丝，他们还亵渎了扎尔塔的遗体，并且试图借此染指翡翠梦境。
露娜拉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没有艾萨克斯把她带到这里，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艾萨克斯也在看向那边，这就是他必须来玛拉顿的原因，克罗敏和他的目的是要让这条时间线变得更好，自然不可能让上古之神比原本还要提早地染指翡翠梦境，扎尔塔遗体所化的梦境入口虽然狭小，但足够古神在梦境中种上一根触手。
那乐子可就大了。
露娜拉和塞雷布拉斯立刻冲了过去，他们的心情很急切，而艾萨克斯也理解，不过说实话以他们的能力想要解决这种腐化还是比较困难的，艾萨克斯自己出手效果都比他们好，最佳的解决方案应该是暂时稳定住目前的状况，然后去通知他们的长辈。
塞纳留斯不久前挨了老地狱咆哮一斧子，虽然没死但应该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只需要任何一位自然半神到来即可，哪怕是已经陨落只有灵魂存在于翡翠梦境的半神都有这种能力，这些艾泽拉斯本土神灵虽然战斗方面不太行，但这种清扫活儿还是可以胜任的。
看着亲人陷入这种不幸的的局面，虽然知道扎尔塔并不是彻底消亡，但露娜拉还是心如刀割，另一边塞雷布拉斯已经开始试图净化这些腐化能量，但没有意外地失败了，差点还把自己搭上去，如果不是反应快，那些孵化能量就会顺着他外放的力量蔓延到他的身体。
“我们帮不了扎尔塔叔叔。”塞雷布拉斯立刻做出了正确的推断，他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露娜拉也有些六神无主，在树妖的生命中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地面在震颤，她回头，发现瑟莱德丝已经解决了剩余的暮光教徒，喘着粗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在体内强横的生命之力作用下，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完全状态。
“站住！”露娜拉下意识地冷冷喝道。
瑟莱德丝置若未闻，依然笨拙地向这边走来，浑浊的小眼睛中有莫名的光芒。
从正面看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这位土元素公主的“美丽”，她像是食人魔与天灾缝合怪的混合体，臃肿而丑陋，有着四条手臂，但因为过于粗短而显得非常滑稽，类似于清凉泳装的着装没有任何诱惑的感觉，反倒显得粗鲁而野蛮，甚至有些恶心。
露娜拉银牙一咬，怒火升腾而起，在她看来兄长落得此等境地完全就是因为这个丑陋的土元素，她伸出纤手，一颗种子在她手中抽芽生长，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内生长为一根锋锐的树矛。
但这时候，有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露娜拉惊愕的回头，恰好就对上了艾萨克斯别有意味的目光。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露娜拉会很生气，但看着艾萨克斯的脸庞，树妖紧绷的身体却突然松懈下来。她看着他，等待着解释。
“别急，她不像是要与我们为敌。”艾萨克斯说。
他依然握着树妖滑腻的手腕，露娜拉也任由他拉着挪开了身子，而塞雷布拉斯此时也很谨慎地在一旁观望着。
瑟莱德丝直接经过了他们，连看都不看两个半神子嗣一眼。她扑倒在扎尔塔遗体跟前，庞大的身躯微微耸动着。
“她这是在……哭？”露娜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面露困惑之色。
“是的。”艾萨克斯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在原本的时间线中都说是瑟莱德丝引诱了扎尔塔，但这其中何尝没有真爱呢？
露娜拉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本来是想直接击败瑟莱德丝，强迫她将掠夺的自然之力还给这片土地，但现在她却有些迟疑了。
她终究还是少女心性，既然土元素公主是真心爱慕她的兄长扎尔塔，她就做不出什么狠辣的事情。
她求助地看先艾萨克斯，而人类王子则头疼了，你们家的家务事，要我来操心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瑟莱德丝突然低吼了一声，这一声低吼依然完全听不出任何女性的成分，但在场的没有人再注意这个，他们都被瑟莱德丝身上突然浮现出的浓厚翠绿色光芒吸引了。
那是生命之力，瑟莱德丝从整个凄凉之地吸纳的、磅礴而精纯的生命之力。
露娜拉的脸色又变得冰寒起来，这种力量赤（和谐）裸裸地表明瑟莱德丝当年对这片土地犯下的累累罪行，凭借对大地的掌控，她连基本的生命之源都没有留下，以至于凄凉之地变成了纯粹的荒芜之地。
真的是罪无可赦！她愤愤地想着。
但下一刻，这些出现的生命之力却宛如潮水一般地向着扎尔塔的遗体涌去。那些**气息宛如见了肉的饿狼一般扑了过来。
瑟莱德丝粗犷的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显然她很痛苦，但她生命之力的输送没有任何的停滞。
她竟然在救扎尔塔，用她那掠夺自这片土地的生命之力来救她已经“死去”的爱人！
露娜拉惊讶地张开了圆润的小嘴，她根本就没预料这种情况，不是说瑟莱德丝引诱兄长扎尔塔是为了他的力量吗……
但现在……
“看呐。”艾萨克斯颇有感触地感慨了一声，“这就是爱情。”
“爱情吗……”露娜拉怔怔的，她有些被震撼到了。
用生命之力来冲击那些**气息无异于抱薪救火，但薪柴足够多的话也是能够将火焰压灭，瑟莱德丝释放的生命之力源源不断，这对她自身显然是一种极大的伤害，但她没有任何停止的意图。
终于，最后一缕**气息也湮灭，草地恢复了青绿色，鲜花盛开，机制梦境之力所化的蝴蝶停息在那对巨大的鹿角之上。
成功了，扎尔塔的遗体被净化了，而瑟莱德丝的生命之力也已经所剩无几，雄壮的土元素公主变得虚弱无比，身形都小了好几号，但眼神却激动无比。
随着一声悠悠的叹息，一个高大的虚影出现在这片草地之上，显然那是扎尔塔的灵魂。这位塞纳留斯的儿子与他父亲颇有些相像。
塞雷布拉斯恭敬地低下了头。
显现的扎尔塔之魂先是无奈而有些心疼地看了下瑟莱德丝公主，接着目光落在了两位半神子嗣的身上，“露娜拉，塞雷布拉斯，你们来了……”
“是的，我们来了。”露娜拉毫不客气地斥责道：“来看你做了这种让父亲蒙羞的事情，还要为你处理这些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