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5章 求道问天神
艾萨克斯突然感到有些疑惑，“按照源的能力来说，他召唤的天神英灵不应该是代表速度与力量的白虎？为什么却是象征着智慧的青龙呢？”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季刚想回答，一旁的艾莎云歌却开口了，她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战斗，“源的先祖世代都是青龙的守护者，他们忠诚、英勇，在抵御煞魔守护青龙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因而青龙将自己的一缕分魂寄居在了源家族那把世代传承的横刀之上。”
艾萨克斯了然，原来如此。
“每一代的源都是最出色的侠客，他们云游四方，行侠仗义，为各地的熊猫人带来安宁。多年以来，毙命与其刀下的魔古、螳螂妖、蜥蜴人之类的邪恶生灵多不胜数，但龙之刃在这些恶魂的侵染下，使其中的青龙之魂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甚至脱离了它本体青龙的控制。”季补充道
“所以说，那把刀堕落了？”艾萨克斯顺着意思问道。
“并没有那么严重。”季摇头，“煞魔并不能侵入这把横刀，但它因为过多的杀戮而变成了一把凶兵，一旦拔出其中的杀戮欲念就会不断冲击使用者的灵魂，若是出刀时间过长或是杀戮过多，这把刀就会反噬其主，成为刀客的主人，操纵他进行永无止境的杀戮，直至精疲力尽。”
“源的祖先在第一次失控时差点屠杀了一个小山村，深感罪责的他决定离开潘达利亚，和刘浪登上了迷踪岛，并在次延续家族。那把龙之刃也传承了下来，作为这个家族的倚仗与罪责。每一代源从小都会被教导说龙之刃不到关键时刻不可拔出。因而源师兄虽然拔了刀，但如果一炷香之内无法取胜的话，他就输了。”云歌喃喃说道。
场中的源已经又开始了抢攻，神龙之刃带起凌厉的青绿色剑气，每一刀都会影响近十米的范围，加上不断地突进位移，使得比舞台上一片翠绿色的流光。艾萨克斯看得心旷神怡，他突然想源在人挤人的战场上会发出怎样的威力，那简直就是绞肉机一般的存在啊。
陈在源不断的斩击下只能连连后退，利用酒仙之杖以及那个结实的有些不可思议的酒桶进行招架，但其的真气护盾依然在飞速消耗，眼看就要不支。
源找到了机会，在陈抽空饮酒补充酒量之时。他陡然腾空，两道交叉的粗大剑气以陈为中心带着极其恐怖的气势斩下。
“神龙烈！”
很显然，这种双重斩击陈是无法承受的，但他依然不紧不慢地灌下了最后一口酒，身体陡然变得虚幻起来，接着突然化为三道颜色不一的能量光团分散，于千钧一发之际完美地躲开了源的斩击。
那三道光团落地，化为了三个相貌不一的熊猫人，一人手持双刃，周身环绕着火焰：一人怀抱巨大的石锤，宛如大底般厚重，另一人则身着蓝衫，风暴的力量在他的手掌间涌动。
火焰，大地，风暴。
“元素分身？”艾萨克斯有些兴奋地问道。
“这名字似乎很合适。”季挠了挠头，“但我们这儿不叫这个，这招的名字是气化三清。”他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陈师兄在禅杖林获得了三位远古之灵的认可，因而掌握了这个传说中才存在的招式。”
尚喜师父说过，源的天赋要更好，但陈既然身为大师兄，其必然有不少胜过源的地方。
三个元素之灵每一个差不多都有陈本体的七成实力，加上配合默契，能力互补，因而源面临的压力陡增，即便拔刀他也很难再有建树。
局面一下变得僵持起来，双方你来我往，缠斗不休。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三名元素之灵突然跳开，“就到这里吧，师弟，你我这样的状态都维持不了多久，不如直接算平局。”三重声线混合在一起，显得颇有气势。
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收刀，龙之刃缓缓入鞘，神龙盘旋长吟，归于平静。
“那就平局吧。”他淡然说道。
看台上一直大气都不敢喘的观众们陡然爆发了热烈的欢呼，这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两名大师级的武者的战斗自然要比之前那些低阶武者的战斗精彩的多，而结局也是皆大欢喜的平局，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高兴。
主席台上的尚喜师父也轻抚长须，微微点头。
艾萨克斯倒觉的很有意思，平局？怎么可能，源可是被陈逼的先手拔刀的，因而先维持不住这种爆发性态的必然是他。就算陈的元素分身时间耗尽，仅靠镖和障刀的源也依然不是对手。因而不管怎么说，最后的胜利者有很大的可能是陈这个看似无害的家伙。
但老陈显然并不想打到那种境地让自己师弟难堪，因而果断选择了平局。艾萨克斯看向依然一副乐天派样子的陈，突然产生了一个明悟，尚喜门徒之间关系如此融洽，这位宅心仁厚的大师兄功不可没。
比武大会至此结束了，迷踪岛再次恢复了平静祥和的生活，在和师父以及一众师兄弟告别之后，艾萨克斯带着克莉丝塔萨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天已见黑，艾萨克斯一时还不想回屋，直接就在山坡上躺了下来，夏日茂盛的草地就是最天然的床垫，艾萨克斯舒服的眯起眼睛，仰望星空。
他想家了。想父母，想阿尔萨斯和卡莉亚，想帕尔崔丝、瓦莉拉还有自己那一帮忠心的属下。年轻的王子陡然升起一丝愧疚，他觉着自己在迷踪岛上呆的越久，就是对他们越发的不负责。
一片温暖的荑突然覆盖住他的手掌，艾萨克斯转头，看到了克莉丝塔萨闪着微光的眸子，红龙的精致的面孔在星光下有着别样的美感。
艾萨克斯微微一笑，一把将他楼了过来，然而红龙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娇羞的反应，而是依然用清澈的目光看着艾萨克斯，“你想做什么？”
“睡觉。”艾萨克斯答道，将头靠在克莉丝塔萨的香肩之上，狠狠吸了一口红龙如兰的体香。困意袭来，他很快就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夏风轻拂，星光灿烂。
……
三天之后，三位比武大会优胜者以及两位大师级尚喜门徒齐聚五晨后山，等待着天神禅院的开启。天神禅院应当是和禅杖林一样属于迷踪岛最高层次的圣地，但它看起来却极为古朴，与朱墙黄瓦的五晨寺风格迥异。
看起来有点像老北京的那种四合院，艾萨克斯暗自想到。
伴随着吱呀声，封闭三年的大门缓缓打开。陈带着众人踏进了这座小小的禅院，第一次来的季激动的全身哆嗦，而艾莎云歌的眼中也满是好奇与敬畏的目光。
院子的中央是一座神龛，陈先恭敬地走上前去上了三炷香，然后转身看向众人，“东青龙，西玄牛，南朱鹤，北白虎。你们现在可以去对应的禅院寻求天神的指导了。有什么问题吗，艾？”
艾萨克斯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我们能呆多久？”他看向那三炷香，“是不是必须在这些香火燃尽之前离开？”
“你在这里的时间长短取决权不在于你，而在于天神。”陈回答道：“如果天神不再与你沟通，那么留在此处的时间再长也没什么意义。”
艾萨克斯点头，“明白了。”
“其他人还有疑问吗？”陈看向季和云歌。两位熊猫人果断摇头。
“那就去吧，愿天神指引你。”陈说完，率先向着西方走去。季选择了北方的白虎，而源则走向东方的青龙禅院，云歌犹豫了一下，追随源而去。
此时唯有南方的朱鹤禅院无人前往，艾萨克斯思索了一下，觉着自己似乎四个天神都要拜访一遍，那不防就从朱鹤开始。四天神同样对应着四大元素，朱鹤自然代表的火焰，但相比拉格纳罗斯这个极具暴力倾向的同行不同，朱鹤的火焰与红龙类似，带来的是生命与救赎。
赤精似乎同样还掌握着一些圣光之力，迷踪岛和潘达利亚有不少能力和牧师相近的祭祀，而他们信奉的显然就是朱鹤。圣光加火焰，这似乎和艾萨克斯目前的能力有些相似，但年轻的王子并不准备在这方面问询朱鹤赤精，他觉得在有银手之辉以及独立圣光权限的情况下，自己和朱鹤应该是同阶级的存在。
他要问的是关乎治疗的问题，要知道圣骑士晋升史诗级是要求修习所有的圣印的，而怜悯圣印对艾萨克斯来说是个巨大的难题，他现在所有的治疗法术都只能用于自愈。
艾萨克斯缓步走入了朱鹤禅院，院子的摆设非常简朴，而中心则是一座朱鹤的雕像，雕像前有几个蒲团。艾萨克斯突然有了一丝隐隐的失真感，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
“你好，年轻的旅者。”一个温和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艾萨克斯猛然转身，发现那座朱鹤雕像竟然“活”了，他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仙鹤，羽毛的边缘泛着瑰丽的赤红，温暖而光明的气息从他身上向外界释放。
这出现的实在是太诡异太突然了，艾萨克斯突然明白了，当自己踏入这件禅院时就已经进入了一个类似翡翠梦境的虚幻空间，这显然是天神的伟力。
“你有什么疑问要向我请教吗，年轻人？”朱鹤问道。
“我想请求怜悯之道。”艾萨克斯恭敬地说道：“我的圣光法术太过炽烈以至于无法治愈他人，这让我非常苦恼。”
“怜悯？”朱鹤的语调带着一丝疑惑，“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代表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势。至于无法治愈同伴，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你应该扪心自问一下，你是怎样看待你的同伴的？你真的把他们当做平等的存在，并切身体会到他们的感受吗？”
艾萨克斯下意识地就要做出肯定地回答，但突然愣住了，他当然知道以诚待人会获得他人的信任，但他真的做到了吗？
不，并没有。他看起来温和恭顺、彬彬有礼，但实质上骨子里却带着极致的高傲，这种高傲来自于身为穿越者的天生优越感，以及皇室身份的尊荣。他在和任何外人接触时总会下意识地先把对方当做前世游戏中的npc看待，这是一种自认为绝对超然的态度。
像司阔尔、莱因哈特和麦特霍纳这些洛丹伦人，他们都知晓并承认他的尊贵身份，因而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但那些异族人，无论加鲁维克、瓦莉拉还是诺莫瑞根的侏儒，他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取他们的亲近与好感，最终只能用利益将他们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艾萨克斯猛然醒悟，原来傲慢早已侵蚀了自己的内心，这应当是所有上位者最容易忽视的原罪，难怪就连熊猫人古代皇帝少昊也未能征服它。
朱鹤赤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看来你明白了，年轻的旅者。”
艾萨克斯点点头，“确实不该用怜悯这一词，这天然带着阶级的凌驾。强者对弱者才会施以怜悯。”他想到了那些圣光教会的牧师，虽然教义中依然有相当一部分有关谦逊的内容，但他们显然是超凡者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然而朱鹤却摇头，“不，我并没有说不能用怜悯一词，能力的差距是实际的情况，但这只意味着责任的差异，而不代表人格的高低，有能力者怜悯无能力者并给予帮助，这本来就是一个值得鼓励的情况，但这并不应该带着施舍的意味。要知道，一个精于治理的皇帝与一个辛勤劳作的农夫在人格上等同的。”
“所谓不食嗟来之食。”艾萨克斯若有所思，“那我应该有怎样的心境呢？”他问道。
“希望。”朱鹤回答道，他扇动翅膀，金红色的光芒开始在艾萨克斯的周围环绕，“在面对黑暗之时，你要审视自身的内心从而发现希望，并将这份希望赐予他人，最终使所有人联合起来，共同铸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希望照亮黑暗。”他说着，身影愈发变得虚幻起来，直至完全消失。
朱鹤的教诲至此结束。
艾萨克斯静静思索了一会儿，伸出手掌，一片光亮在其上汇聚，但这些圣能已经不再是那种水晶般的通透感，而是显得非常温暖、明亮，饱含生机。
“希望。”他重复了一句。一直围绕他的金红色突然高速流动起来，朱鹤切断了联系却似乎忘了收回这些能量。金红色的光芒不断汇集，最后凝聚成了一根金红色的羽毛，在艾萨克斯的面前悠然飘落。
0166章 天神显神通
艾萨克斯掂量了一下这根赤精之羽，感受着其中的奥秘。这支羽毛蕴含的能量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标准英雄级单体法术，并且处于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理论上来说勉强可以算是消耗类型的史诗级物品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蕴含的赤精之力具有多样性，具体怎么使用完全看实际情况以及使用者的意念。
它可以是一发炎爆术，也可以是强力的圣疗术，或者兼顾伤害与治疗来一发神圣之火，当然它也可以作为一个持续性的buff使用，或者直接以此召唤一个赤精分身。
这还仅仅只是战斗价值，总的来说妙用无方，由此可见赤精还是相当大方的，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有一枚，还是无法不充的消耗品。艾萨克斯突然有了个想法，要是把朱鹤的毛全薅下来的话……
这个不切实际而又非常危险的想法并不值得深思，因而艾萨克斯很快就将思维转向别处。赤精的教诲让他受益匪浅，但并不是说在赤精的一番点拨之下他就学会了怜悯圣印，年轻的王子并不是那种什么都能一下顿悟的超级天才，赤精也没那么神，不然四位天神拜访一圈，艾萨克斯直接就连跳两级晋升史诗了，又何至于在英雄级这道坎上苦苦挣扎？
但至少说他的圣能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坚硬了，释放治疗术时对目标的意志检定的要求低了不少，这已经算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巨大进步。
该是下一位天神了，艾萨克斯走出赤精的禅院，向着右侧青龙的方向走去。远远的他就能看到盘坐在青龙雕像前的源与艾莎云歌。
青龙玉珑是四位天神中唯一的雌性，代表着智慧，曾经的少昊也是在向她请教之后消除了自身的疑虑。艾萨克斯踏入了青龙禅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雕像前的蒲团都是空的，仿佛之前看到的源与云歌都是幻觉。
年轻的圣骑士了然，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每一个踏入禅院的求道者都会进入单独的幻境世界。他看向玉珑的雕像，静等青龙的现身。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艾萨克斯有点懵，突然他隐隐觉着眼前的天神雕像有些轻微的翠绿色光芒，他尝试了一下，将手掌贴近，一道清婉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年轻的旅者，你有着坚定的意志与敏锐的目光，能够看透前方，不要疑虑，不要畏惧，勇敢地前进吧，真正的智慧就在你心中，也在你所作出的选择中，坚持下去，即便是压倒性的黑暗中也必然有一丝曙光。”
然后就没了下文，艾萨克斯又等了半晌，但显然玉珑并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这话着实有些敷衍，艾萨克斯挠了挠头，天神还真是有个性啊，竟然直接留一句话就把我拉黑了。或许是青龙觉得我的智慧已经到了不需要指引的地步？
不过这种情况似乎也情有可原，玉珑如今差不多已经到了生命轮回的末端，在而是多年后甚至连自家的寺庙都被疑之煞入侵，此时不愿意和花费能量教导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乎也可以理解。
艾萨克斯耸了耸肩膀，正如陈所说的那样，如果天神不愿意交流，那即便等待再长的时间也没有任何作用。艾萨克斯对此倒并没有什么怨念，他和青龙本就没有特殊的关系，对方愿意指点那是恩惠，不愿意那也在情理之中，并不应当对此有什么不满和怨恨。
那么就是下一位了，艾萨克斯转而前往对面的禅院。当他踏入玄牛之所时，眼前的场景却突然风云变幻，没有那个古朴的房间，也没有应该有的那座栩栩如生的玄牛雕像，他此时竟然身处于一座雪山之上。
刺骨的寒风，飘零的雪花，积雪反射着冷冷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让艾萨克斯恍惚中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踏进了一道传送门。
不过他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一个厚重如山岳的声音宛如雷鸣般在这片天地间隆隆回响：“你能否独立山巅，任由风霜侵袭，直至沧海变为桑田，高山沉入海底？”
震撼人心发问方式，很符合天神的风范。艾萨克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寒风凛冽，雪花如同刀剑般的划过脸庞，但他并不为之所动。、年轻的王子沉思了一会儿，“恐怕不能，因为我的寿命很难达到那种长度。”他很严肃地回答道：“但即便我的生命走向重点，时光侵蚀了我的躯体，我的骨架也依然会支撑着我的盔甲与盾牌。”
玄牛并没有回答，艾萨克斯则发现眼前的场景突然再次变幻起来，几分钟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道高耸的城墙至上，身旁是几座造型奇特的木制火炮以及一群彪悍的熊猫人士兵，他们与艾萨克斯在迷踪岛见到的熊猫人侍卫完全不同，沾染着血迹的武器和护甲上有不少破损之处，全身散发着一股身经百战的沉稳气息。
残阳如血，前方是此起彼伏的嘶鸣声，艾萨克斯放眼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敌人是一种很像螳螂的人型生物，面目狰狞，至于数量可以用一个次来形容，那就是遮天蔽日。
艾萨克斯的战争经验非常丰富，但此时的场景依然让他震惊无比，第二次战争中部落的军队确实也可以用茫茫人海来形容，但螳螂妖却是能飞行的生物，他们几乎占据了天空地上所有的空间，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凉。
艾萨克斯意识到自己在哪了，这里应当就是潘达利亚的蟠龙脊，那么脚下这座巍峨的建筑就是守护了熊猫人万年的坚实壁垒长城。长城最初是由魔古族所建，自建成之后它的使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抵御西方螳螂妖的入侵。万年来它一直是守护四风谷与锦绣谷的最坚实的屏障。
“你在干什么，艾？”一旁的熊猫人开口催促道，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军官，“快去启动那些火炮！该死的，这些虫子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多。”
这毕竟只是一场幻境试炼，因而这些熊猫人并没有对艾萨克斯迥异于熊猫人的外貌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而是将他当做了同伴中的一员。
火炮？艾萨克斯瞥了一眼身旁这几架木制的垃圾货色，摇了摇头，靠这些对付这种数量的大军？年轻的王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看起来是一个艰难的试炼，但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点，这种数量的螳螂妖足以将一切湮没，但在银手之辉面前却只是一堆燃料，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一人将这些虫子屠个干净。
这，便是灰烬使者的威力。
艾萨克斯开始用意念感受银手之辉，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脸色微变，伸手向脖颈和腰间抓取，触及到的却只是自己的衣物与皮肤。
无论银手之辉、起源圣典、时光沙漏还是托尔斯洛，他们都不存在。艾萨克斯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熊猫人士兵，他能依靠的只有制式盾牌与单手刀，以及自己的勇气与决心。
艾萨克斯愣神了一下，刚才升起的豪情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猛地扑向了那座木制火炮，却惊讶的发现它并不低级，甚至可以做到短时间内连发。火炮轰鸣，轰出大片铁砂，螳螂妖宛如下饺子一般地不断落下。
但相对于他们遮天蔽日的数量，这些杀伤显然只是杯水车薪。
“小心！”一旁的熊猫人突然将专注射击的艾萨克斯扑倒在地，于此同时大片的绿色液体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溅落在长城之上，沾染到了一座武器架，武器架上的金属刀剑宛如蜡做的一般，很快就在这种高腐蚀性液体中溶解。
艾萨克斯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火炮是木制的了，同样是沾染了这种绿色口水，它们却完好无损。
年轻的王子刚想给就下自己的熊猫人道谢，脚下的长城却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这座伟大之墙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熊猫人军官脸色大变，“是攻城虫！所有弓箭手和火炮转火！”
长城守卫都非常的训练有素，即便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也执行了命令，但零散的攻击并没能对拥有封闭式甲壳的攻城虫造成太大的影响，几乎是片刻之后，长城再次剧烈地颤动起来。
尘土瑟瑟落下，这座伟大之墙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着第三次的撞击，长城终于破开了一道裂口，如同潮水般的螳螂妖从裂口涌入，形势一下变得极其恶劣起来。
“所有的近战士兵和我下城楼，把那些虫子赶出去！”熊猫人军官大吼道。艾萨克斯夹杂在一众熊猫人士兵中，稀里糊涂地就下了城楼，在近距离接触到螳螂妖大军时，艾萨克斯再一次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震颤，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中一个普通士兵的感受，他不是地位尊贵的王子，也不是备受尊敬的圣职者，而只是最低级的消耗品，他对战争最有价值的贡献，唯有自己的生命。
螳螂妖的数量是熊猫人的多少倍？五倍？还是十倍？艾萨克斯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挥刀，腥臭的螳螂妖血液很快就浸润了他的全身，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依然未曾退后一步，但却无法前进，只能苦苦支撑。
螳螂妖的数量有所削减，很快从破口中涌入的虫子变得极为稀少起来，就在大家以为撑住的时候，又是一次剧烈的撞击以及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长城上的裂缝再次扩大，一个硕大的脑袋从中寄了过来，厚重的甲壳上满是火炮轰击后的坑洼以及插入的箭矢。
是那只攻城虫，足有三十多米高的攻城虫，很显然此处守卫的火力拿它没有任何办法。这样的体型能级至少也是英雄级，再加上一层坚不可摧的外壳，这种对手实在让人绝望，一个明显的的事实就是，在场的士兵没有任何的人的身体强度堪比长城，而成这座伟大之墙也只能承受数次撞击。
它的出现对熊猫人们的打击是巨大的。甚至有人直接松开了抓住武器的手，“长官，我们撤退吧，受不住了。”一个极为疲惫的熊猫人士兵低声说道。
这也正是艾萨克斯的心声，继续坚守只会徒增伤亡，还不如撤退保持实力。
“闭嘴！不要忘了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熊猫人军官严厉地说道：“再说援军已经到了！”
援军？艾萨克斯满怀希望地向着身后看去，确实看到了一批浩浩荡荡的熊猫人，但都是什么？拿着干草叉的农夫、跌跌撞撞的商人以及手持菜刀的厨师，甚至还有拿着擀面杖的女性熊猫人。
四风谷能够参与战斗的人员，似乎都来了。
艾萨克斯突然感到一股热流涌遍了全身，他感到鼻尖有些发酸，他想起了前世的那个伟大民族，在面对同样猖獗的入侵者时，他们硬是用无数自发的牺牲铸就了最后的胜利，这一刻他突然真心代入了这个普通的长城守卫角色，一股炽烈的情感在他的胸膛中爆发，他猛然转身，“你们要投降了？为什么？因为这帮入侵者能摧毁一道长城？”
熊猫人们面面相觑，保持默然，而艾萨克斯则继续怒吼道：“但别忘了你们还有另一座长城！是那些管这里叫家的人比肩铸成的！”他再次看向那些前来支援的熊猫人平民，“看看我们的这些亲人，他们任何人都甘愿放弃生命，以守护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属于我们！属于我们的祖先！属于我们的子孙！这绝不会被改变！”
他傲然地看向一众熊猫人同袍：“即便我们战死于此，我们的鲜血也将渗透这片我们挚爱的土地，我们的英灵也会继续为之奋战。”他举起了自己的战刀，“现在，我要去赴死了，你们中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将自己埋葬于此？”
一片沉默，一股压抑的情绪在熊猫人士兵们的心中回荡，一把战刀突然举了起来，“虽千万人吾往矣。”话语掷地有声，是那个熊猫人军官。
接着另一把战刀举起，接着又是一把……很快艾萨克斯面前就树立起了一片金属之色，一切的怯懦与疑虑都消失了，他们的神色都变得建议起来，几百条声线汇集成一个声音：
“吾等愿往。”
艾萨克斯深吸一口气，将战刀指向那个源源不断涌出螳螂妖的缺口，“那么，冲锋！”
“冲锋！”从熊猫人士兵们宽厚的胸膛中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城墙之间，这是一段注定无法回头的路途，螳螂妖同样表现出了悍不畏死的疯狂，他们嘶吼着，要将这些熊猫人吞没。
身旁的战友不断倒下，但艾萨克斯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攻城虫巨大的身躯就近在眼前，虽然知道身为普通士兵的自己甚至无法承受这只巨兽的一击，但他内心依然一片平静，一瞬间他明白了玄牛要告诉他的道理。
何谓荣耀？荣耀是慷慨赴死的英雄气概，是众志成城的守护意念，它无关能力，而是一种对人格的肯定，哪怕只是一名小卒，他的荣耀也同样光辉灿烂。
攻城虫也注意到了这个小虫子，一只巨大的镰足以惊人的速度劈了下来，而艾萨克斯也没有任何畏惧，反手一刀迎了上去。就在不成比例的两者即将碰撞时，场景突然消失，艾萨克斯眼前依然是一个古朴的禅院以及中央那座不动如山的玄牛雕像。玄牛不善言辞，但他已经用独特的方法完成了教诲。
艾萨克斯松了口气，环境实在是太过真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那一股慷慨赴死的情绪还在胸膛中激荡。年轻的王子闭上眼睛，开始通过圣光感知那些秩序的维护者，那些虔诚的信仰者，以及所有抱有善意的人，感受他们对和谐、对平衡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守护意念。
这种呼唤很快就有了回应，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接着又是一点，万千金色光点浮现，在他的前方凝聚成了一个淡金色的符文。
史诗技巧荣耀圣印。
0167章 雷霆震山岳
荣耀圣印就这样掌握了，艾萨克斯倒并不是很意外，这本来就是他一直在研习的史诗技巧，此时能在玄牛的指点下领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荣耀圣印也无愧于史诗技巧的称号，艾萨克斯所有的护盾与屏障技能，无论是复仇之盾还是叹息之壁，强度都至少提高了百分之百。至于最通用也是最坚实的圣盾，虽然强度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增幅，但补充速率是原先的五倍，这意味着艾萨克斯甚至可以在段时间内以圣盾术构成卵型护盾，而不再是只能防御来自一个方向的攻击。
与此同时艾萨克斯也感受到自己耐力的飞速增长，正如当初领悟真理圣印暴涨的力量，以及领悟信仰圣印时猛增的灵魂强度一般。
这就是史诗技巧的威力，每掌握一种都是巨大的提升，一旦复合使用那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事实上艾萨克斯的战力在领主级已经是最顶尖的存在，完全可以战胜像耐克鲁斯普通的英雄级，只不过不只是因为眼界还是走背运的原因，他经常要对付一些远超自己能力的敌人，因而时常狼狈不堪。
所以说即便是史诗技巧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一名超凡者最重要的还是能级，这也是艾萨克斯希望能够尽快晋升英雄级的原因。英雄级为何被称为英雄？因为只要达到这个层次就意味着摆脱了炮灰的身份，初步具备了左右历史事件、成为世界焦点的能力，这是一切传奇的起点和基础。
毕竟艾泽拉斯本质上还是一个以拳头说话的世界。
那么白虎雪怒的教诲就非常重要了，这位北方天神代表着力量，这里的力量当不是说**的气力，而是指代一切超凡者所掌握的能力。如何谨慎而理智地使用力量一直都是所有超凡者面临的主要问题。
并且对潘达利亚的熊猫人来说，白虎雪怒是地位最特殊的天神，因为他给予了熊猫人最初的武僧康指导，使其开创了武学之路。也是自雪怒开始，天神们愿意将自己的智慧分享给凡人。
艾萨克斯隐隐有种预感，雪怒能够解决自己现在所面临的瓶颈。
白虎的禅院从外部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进入之后，艾萨克斯却发现一头巨大的、灵体化的白虎，他傲然地一座高台之上，似乎就在等着艾萨克斯的到来。
“你将我放在最后一位，看来是有很大的疑惑想要请教我，年轻的旅者。”白虎的声音空洞而威严。
艾萨克斯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每一位天神对他的称呼都是“年轻的旅者”，难道他们知晓他的灵魂来自于另一个时空，还是仅仅是因为他是非熊猫人的外来者。
这不得而知，艾萨克斯也不至于耿直到直接发问。“我确实有很多的疑惑，天神。”他回答道：“但总结来说只关乎一个，那就是力量，我知道力量本身并不值得沉迷，但它却是我生存于世、守护挚爱的根本，我应该如何获取它，增强它，”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并且控制它。”
白虎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股恐怖的威压突然降临，艾萨克斯突然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仿佛被一只致命的野兽盯上了一般，“你也知道你体内的那股极致邪恶？甚至还妄想掌控它？你难道不觉得应该考虑的方法是直接将你和它一同毁灭？”
艾萨克斯低头默然，诚然，牺牲自己的生命，在体内这只古神幼体还处于可控时将其一同毁灭似乎是最理智的方法，但他甘心吗？甘心就这样亲手终结自己的生命？
“无话可说了？”雪怒眯起了眼睛，“如果你内心还有勇气与责任的话，那就自我了断吧，我会为你处理好你体内那个邪恶存在的后续影响。”
“不。”艾萨克斯猛然抬起头，“事实上，自我了结这种由于对未来充满恐惧的行为才是最懦弱、最不负责任选择，我有我的王国、我的亲人，有很多的重担需要我去扛起。”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看向自己的左臂，再看向白虎，“而且我有信心，能够成为镇压这个邪恶存在的狱卒，只要你肯帮我的话。”
白虎跳下了高台，躬身做出战斗姿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呵，口气倒不小。如果我执意要将你毁灭呢？”
一股真实而凛冽的杀气，让艾萨克斯的身体不禁紧绷起来，但他依然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那么抱歉了，我并没有引颈受戮的习惯。即便您是天神，我想也很难隔着数千里的距离传递能量杀死我吧。”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左臂，“更何况这个家伙想必也不会坐视它的宿主死亡。”
这，已经算是比较直接的威胁了。
白虎沉默了，过了良久才再次开口：“也罢，天神不应当拒绝任何一个诚心的求道者，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他退让了，“你认为你能够战胜你体内的邪恶，那么你就必须证明这一点。”
周围的场景开始快速变幻，很显然又一轮幻境试炼开始了，白虎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但他威严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递至艾萨克斯的耳中，“你会面临一个压倒性的敌人，用使出你的一切手段去击败他，至于失败的代价那就是……”白虎吐出了一个冰冷的词语，“死亡。”
场景变幻平息，寒风、雪原、裸露的黑色山脊，竟然又是在雪山之上，艾萨克斯无力吐槽天神们的审美。他开始快速检查自己此时的状态。
所有的装备都在，圣能、真气、精神力都能感应的到，就连左臂古神幼体也已然在不断消磨真气表现它的存在感，艾萨克斯感到有些迷茫，这真的是幻境吗？
一阵响彻云霄的大笑，仿佛整个雪山都在颤抖，“怎么，又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想要挑战雷电之王？”
艾萨克斯看向雪怒所谓的“压倒性敌人。”对方是一个身高近二十米的巨人，身穿狰狞的坚甲，裸露的皮肤宛如花岗石一般坚硬，他头戴金色的冠冕，雷霆在他的全身涌动，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让人心悸。
“吾乃雷神，弑君之君！诸神之神！”
一股何等卧槽的心情在艾萨克斯的心底蔓延。雷电之王是什么样的存在？万余年前潘达利亚最著名的暴君，他击败了所有的魔古军阀，并奴役了其他种族，功绩包括统一潘达利亚和修建长城这座奇迹之墙来抵挡螳螂妖。
这位潘达利亚的始皇帝一生都在不断地战斗与征服，他最广为人知的一场战斗就是在昆莱山与白虎雪怒的对决没错，就是艾萨克斯此时所处幻境模拟的地方，这个试炼显然来自于白虎的记忆。
艾萨克斯很气，因为远古时期的那场战斗中雪怒可是被华丽丽地暴揍了一顿，然后被监禁在白虎寺作为雷神伟大功绩的证明。这么丢脸的事，这头灵体老虎竟然都不藏着掖着，还直接拿出来当试炼内容？
这可是雷电之王啊，至少也是传说级的存在，艾萨克斯并不认为自己自己是他的一合之敌。年轻的王子疯狂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毕竟是个幻境试炼，白虎也应当无法模拟出雷电之王的全部实力。
雷神出手了，他轻轻一指，一道闪电箭向着艾萨克斯袭来。这股闪电多二十米高的雷神来说只相当于箭矢，但在艾萨克斯看来无异于惩罚者的主炮轰击。
闪电的速度等同于光速，因而艾萨克斯几乎不可能闪避，只能仓促地撑起圣盾，受到刚学会的荣耀圣印加成的圣盾堪堪抵挡住了闪电冲击，奇迹般的没有破碎。
艾萨克斯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这个雷神是不完全版的，至多也只有现实中的十分之一战力。但传说级的十分之一自然也不是英雄级能够媲美的，更何况现在的艾萨克斯依然还处于炮灰等阶。
在承受了一些攻击并作出一些反击之后，艾萨克斯发现了一个绝望的事实，这个雷神的实力显然被雪怒故意设定好的，无论力量、耐力、敏捷、施法速度……所有的属性都刚好比艾萨克斯强出一线，每一点的优势累计起来就是绝对的碾压，让艾萨克斯想不到有什么能够战胜他的办法。
雷神不断地嘲讽，不断地发出攻击，闪电链、闪电箭、闪电球、雷霆风暴无止境地倾斜下来，艾萨克斯只能疲于应付，使出了全身手段，将自己所掌握的防护技能交替使用，保证自己时刻都有减伤，这才不至于被轰成焦炭。
电闪雷鸣，狂暴的闪电之力直接气化了积雪，使得泥土与碎石飞溅，昆莱山上宛如成了炼狱一般。
但这样想耗尽雷神的体力是几乎不可能的，而艾萨克斯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白虎“失败即死亡”是在吓唬他，那么就必须改变这个被动挨打的现状。那么该怎么做呢？自己还保留的底牌有时光沙漏……还有左臂中的古神幼体。
艾萨克斯脸色微动，雪怒说过可以动用一切手段，那么自然也包括虚空之力。事实上这段时间艾萨克斯也一直在考虑用其对敌的可能。诚然这些虚空能量虽然级别很高，但既然连艾萨克斯精英级的真气都能勉强压制住，没道理说能对一个英雄级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别忘了，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战斗。
艾萨克斯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虽然这是一个幻境，但自己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战斗，那么对手就是雪怒从潘达利亚传递过来的能量，这股能量的能级应当不会很多，也就是说这个模拟的雷神在不断狂轰滥炸的原因又很大概率就是自身躯体比较脆弱。
这就是机会。
雷神突然停止了雷电轰击，突然举起了他的手臂，天空中乌云密闭，伴随着轰鸣，数道闪电从天而降，汇于雷神的手掌，接着接着就宛如实体绳索一般被雷神一把扯下，带着惊人气势向着艾萨克斯砸去。
“闪电之鞭！”
可以说是夺天地造化的一招了，范围也达到了惊人地地步，艾萨克斯估计在战场上这一道闪电之鞭至少能灭掉一个整编军团，但用来对付单个敌人就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觉，而且延时性有些过长。
艾萨克斯当然不会想尝试一下雷神的群体技能伤害与单体技能有什么差异，但他并没有试图闪避或是做出其他的防御性动作，而是不退反进，直接向着正在释放技能而处于僵直状态的雷神冲了过去。
在**和圣能的双重推动下，圣骑士的直线爆发速度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闪电之鞭轰然落下，雷霆爆裂，山石破碎，昆莱山顶瞬间被削去了一截，艾萨克斯冲锋的势头陡然凝固，整个人以及所处的小范围空间都呈现于黄褐色，无论是闪电还是碎石，都恍若无物般地穿过了他的身躯。
时光沙漏，静滞！
这一击对雷神来说显然也消耗颇大，但似乎起了效果，他已经感受不到那个小虫子的气息。然而翻滚的烟尘中突然又窜出了一个带着金色能量的身影，是艾萨克斯，他毫发无损。静滞的效果只是将他暂停于特定的时空，但并不会改变他的状态，因而年轻的王子依然保持着高速冲锋。
他没有拔出托尔斯洛，更没有凝聚真理圣印释放圣光出鞘，因为这些攻击手段之前都已经证明用处不大。年轻的王子伸出自己的左臂，一股纯黑色但边缘仿佛带着奇特光芒的能量浮现，形成了一条漆黑的射线，穿越了近十米的空间没入了雷神的胸膛。
雷神的面孔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惊恐，他本来并不在意这种微小的暗影射线，但进入他体内的能量就像是一条无比饥渴而阴险的野兽，它在四处游窜，疯狂地吞噬着他的血肉与能量。
“这是什么？”雷神粗声粗气地怒吼道。
成效显著，看来自己猜的不错，这个模拟雷神躯体的稳定性只能说是一般，艾萨克斯暗想道。虚空能量如同蛛网一般在雷神的胸膛扩散，这个刚才还肆无忌惮的暴君此时只能手无足措，任由自己的生命被侵蚀殆尽。
差不多了，艾萨克斯心想道。他没有忘记自己利用的是怎样一种危险的能量，即便寄生在他左臂的只是一个胚胎一般的古神，它也不是可以轻易掌控的存在。虚空具备侵蚀异种能量并壮大自身的能力，而艾萨克斯并不想在消灭敌人的同时又养出一个无面者来，因而对注入的虚空的量必须有着严格的控制。最理想的结局就是虚空恰好将敌人湮灭。
从雷神的表现来看，这个量应该已经差不多，艾萨克斯调动真气，准备切断虚空能量的输出，但却突然遭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一股意念从古神幼体传来，就好像一个贪嘴的幼儿一般，撒娇着请求允许多吃一点。
这是古神幼体自寄居以来第一次和艾萨克斯主动交流，表现的还有些萌萌哒，但年轻的王子不为所动，表现得没有一点仁爱之心，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很清楚，古神是最邪恶、最虚伪、最善于玩弄人心的存在，无论它伪装的如何无害都不会改变它罪恶的本质。
发现撒娇无用的古神幼体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它开始暴动起来，疯狂侵蚀着艾萨克斯的真气，伤害他的筋脉，年轻的王子陡然色变，他意识到自己有些低估了古神幼体，这个邪恶的小家伙并不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安分，它一直在蛰伏，却也一直在默默一点一点吞噬他的真气壮大自身。
大意了，年轻的王子心想，如果不是这次试炼恐怕直到古神幼体壮大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才会发觉，不过好在此时还处于可控范围，艾萨克斯虽然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但他还能勉强切断虚空能量链。
有了喘息之机的雷神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巨大的手掌向艾萨克斯抓来，而年轻的王子早有准备，时光沙漏附带的闪回启动，他瞬间回到了十五秒之前所在的位置。
而雷神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虚空的脉络传遍了他的全身。“我还会再回来的。”雷电之王发出了最后的怒吼，躯体陡然化为了灿烂的雷光，将那些虚空能量湮灭殆尽。
场景变化，环境消失，艾萨克斯又回到了简谱的禅院，他有些警惕地看着身体已经有些暗淡的白虎，虽然古神幼体依然在不断闹腾，他也竭力做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
白虎注视了他良久，突然开口了，不是威胁，也不是赞誉，而是这样一句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艾萨克斯一愣，明白什么？
“力量，它从不单指身体强度，同样也不只是指代能力。”雪怒注视着艾萨克斯，“它真正的意义在于控制力。”
“控制力？”艾萨克斯念叨着，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雪怒安排这个试炼的用意，天神一向共同进退，没有道理说在赤精、玄牛都给予指点的情况下雪怒还想毁灭他。白虎所希望的，就是艾萨克斯能在重压的情况下获得真正对力量的体悟。
“我一向教导其他弟子分清黑暗之力和真正力量的区别。”白虎又说道：“但事实上对真正的意志坚定者而言，黑暗之力同样是可以掌控的力量，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它完全取决于它的主人。”
“您是想告诉我应对这种虚空能量的方法？”艾萨克斯若有所思，“单纯的封闭它只是延缓它成长的速度，但如果控制力足够的话，就可以将它转换为可以使用的力量，在对付其他敌人的同时又可以进一步消耗它，让它永远保持虚弱状态。”
“正是如此。”
艾萨克斯深吸一口气，这实在是一个危险而刺激的想法，从他刚才的体验来看，对虚空能量的输出量与时间都必须有绝对精准的把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有所失误自己就可能成为人形自走古神。
但这似乎又是唯一的办法，毕竟现在已经证明即便用真气压制，古神幼体依然可以从湮灭的真气中获得少量成长的养分。艾萨克斯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重大的责任，这份责任的主体不再是自己的家人或是洛丹伦，而是整个艾泽拉斯。
0168章 长缨缚苍龙（上）
如何应对左臂上的古神幼体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这会是一场相当漫长的争斗。但事物总有两面性，与虎谋皮也并非没有操作空间，只要有足够的控制，这些虚空能量至少在与古神和虚空大君刚正面前都可以成为利用的强大力量，在某些特定情况可能还会发挥奇效。
毕竟艾泽拉斯的敌人不要太多，虚空大君反倒不是最直接的威胁。
寄生在左臂古神幼体的闹腾似乎停息了一点，艾萨克斯总算缓了一口气，看到白虎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交谈的意思，于是抓紧时机再次发问，“那么关于我自身的力量呢？天神，正与你所见，我的瓶颈制约了我提升自我的可能。”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的修行之道。”雪怒平静地说道。
艾萨克斯叹了口气，“圣骑士晋升英雄级需要领悟复仇之怒，对此我可以理解，毕竟圣光可以说是一种唯心的力量。”他回想自己经历过的战斗，“但我依然对此不太理解，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也不可不避免的几次陷入狂怒的状态，但从没感觉有升级的迹象。”
“那就控制它，控制你的愤怒。”雪怒答道。
又是所谓的控制力？艾萨克斯不由皱起了眉头，“事实上我自认为我对情绪的克制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有些不解地说道：“在战斗中我大多时候都能避免情绪化，从而保持绝对的理性……”
“这不是控制。”雪怒打断了他，“这只是单纯地抑制情绪。”
艾萨克斯有点懵逼，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吗？
“任何的智慧生物都免不了受到情绪的影响，而愤怒与仇恨是最容易让人爆发的负面情绪，而这些负面情绪本身就是你所掌握的力量之一，所以你要控制它，征服它，让它为你所用。”
“等一下。”艾萨克斯下意识地说道：“愤怒与仇恨虽然很容易让人爆发潜能，但这些激烈的情绪会直接影响理智，并且持续时间有很大的不稳定……”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以要控制它？让我的身体处于狂暴愤怒的状态，但是我的思维依然保持致命的平静？”
简单来说，就是将激怒作为一个可以主动激活和关闭的buff技能。
他突然明白了，年轻的王子闭上眼睛，意识迅速沉浸到自己的灵魂最深处，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为何而怒？
他想到了战争时期那些宛如疯狂野兽一般的兽人，想到了以杀戮为乐的巨魔，想到了自己那些在黑龙阴谋中任由摆布的家人、孤独终老的法奥大主教以及葬身黑龙火海的英勇士兵。这个世界面临着巨大的内忧外患，似乎连保证洛丹伦的生存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这还只是当下所面临的威胁，在未来还有无数狡诈而强大的敌人，此时在诺森德缓慢成型的天灾军团就是对洛丹伦最大的考验，而燃烧军团也从未放弃过对艾泽拉斯的入侵，至于上古之神，这些阴暗的生物无时无刻不想重现于世，他们背后的虚空大君毫不掩饰对艾泽拉斯的贪婪。
一股最深沉的愤怒从艾萨克斯内心涌起，为什么艾泽拉斯要背负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这些邪恶会如此的不依不挠。即便是最低的生存要求，他们也不答应，他们冷酷地践踏一切温情，将毫无掩饰的杀戮与毁灭带到艾萨克斯这个深爱的世界。
面对这样的侵蚀，没有妥协、没有屈服，只会有坚韧而顽强的抗争，艾泽拉斯未来会很难有片刻的安宁，一位又一位的英雄会为这个世界献出自己的生命。但邪恶始终不肯真正的退却。‘
念及于此，愤怒与仇恨之火就在艾萨克斯心中熊熊燃烧起来，’但他并没有试图压制这种火焰，而是开始继续的思索，面对这种情况，我需要的是什么？
力量，绝对的力量！唯有力量，才是守护他人、展现智慧、保持希望的根本。而获取力量的第一步，就是此时完成进阶。
拥有这个坚定理念的艾萨克斯维持了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开始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状况。愤怒的情绪让他呼吸急促、心率加快，而圣能的流转也变得愈发快速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坚定的心跳。
年轻的王子的身体开始出现微微的亮光，一直在旁关注他的雪怒默默地点了点头，淡蓝的晶莹光芒从他的躯体中流出，没入艾萨克斯的躯体，与此同时雪怒本身愈发的虚化起来。
两片近乎透明的冰蓝色的羽翼逐渐在艾萨克斯的身后展开，薄如蝉翼且宛如冰晶般晶莹剔透，构成了一个奇妙的图案。天际突然一股通透的光芒划过，穿透了禅院的屋顶，将艾萨克斯笼罩。他背后的羽翼末端开始变为金黄色，接着金色就开始迅速蔓延开来，与此同时羽翼本身也开始迅速延展，直至最终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纯金色的芒翼。
艾萨克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外部那个人类圣光信仰体系的力量的灌注，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圣能似乎一下就开始沸腾起来，往日平静流转的水流突然变成了咆哮的江河，并且还在不断地壮大，它依然按照艾萨克斯体内的圣能回路流动，但沿途无情地摧毁艾萨克斯的**并不断地使其新生。
于此同时艾萨克斯的精神力也在震荡不息，这是一个能量到**再到灵魂的全面蜕变，。圣骑士通过外界不断补充自己的圣能，限制他们修为的因素有三点，权限、对圣光的领悟以及**强度，当前两者达标之后，后者的改变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种骤然的近乎脱胎换骨般的新陈代谢所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艾萨克斯的全身都在隐隐地抽搐，但他依然咬牙坚持。年轻的王子知道这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因为新生的**要比原本的强上数个级别。
等级提升的感觉是美妙的，但艾萨克斯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个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圣能的陡然壮大必然会打乱他体内的平衡，精英级的真气怕是很难再起到阻断作用。
左臂本来已经有些安分的古神幼体也感受到了宿敌能量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其躁动起来。艾萨克斯有苦难言，如果让两者再次接触，自己恐怕会再次身受重伤，届时尚喜师父能不能再一次就会自己还是两说。
然而他突然感到限制灵魂的那个阀门突然松开了，大量的真气开始源源不断地产生。是白虎！这位天神在最关键的时候伸以援手，将艾萨克斯的真气水平提升至领主级，陡然暴涨的真气迅速汇集在左臂，将古神幼体的异动压了下去。
艾萨克斯送了一口气，对白虎雪怒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显然这位大度的天神并不在意他之前的小小冒犯。笼罩圣骑士的光滑愈发明亮，最终到达了顶点，而艾萨克斯也烦受到自己如同新生般的洗礼已经完成，他仰天大吼了一声，随着能量的爆鸣声，围绕他的神圣之光陡然化为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这道坎，阻拦凡人与英雄之间的屏障，终于被破除了。
一股充沛的力量充斥在艾萨克斯体内，年轻的王子觉得自己宛如新生，他不断舒展着又紧握自己的拳头，难以掩盖内心的兴奋之情。跟所有突然获得巨大力量的年轻人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不知死活依然冒头的反派，来展现一下自己突然获得的强大能力。
此时哪怕再遇上全盛时期奥妮克希亚，艾萨克斯也有信心跟她斗上一斗，就算不像萨鲁法尔大王那样能将她直接从天上打下来，至少击败人形态的黑龙公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现实世界并不存在游戏中那样有数据可参考，这只是艾萨克斯膨胀下的自我感觉，具体情况如何那得打了才知道。
艾萨克斯好不容易才收回了这种跃跃欲试想打一架的少年心性，他刚想向白虎雪怒道谢，却发现哪里还有这位天神的踪影，禅院里只有依然还保持入定的季，以及中央白虎的雕像，雕像上的光芒非常暗淡，几乎快看不见了。
显然，替艾萨克斯承受了那些虚空之力，同时还为他强行提升真气修为这些举动消耗了雪怒在此处的分身的绝大部分力量。艾萨克斯发自内心地向雕像鞠躬，他知道自己这次人情欠大了。
光芒闪过，银手之辉突然有了自主意识般地悬浮在艾萨克斯眼前，它的旁边是一块同等大小的赤红色宝石，闪烁着完全不输于银手之辉的光芒。
是愤怒之心，艾萨克斯猛然看向腰间的起源圣典，果然发现其上原本镶嵌宝石地凹槽消失了，封面一如最初般光滑如镜。
晋升英雄级并不只意味着战力的提升，同样使艾萨克斯具备了使用这两个神器级别的圣光水晶的能力，银手之辉因为灌注了白银之手的意志而一直对艾萨克斯开放了所有的权限，因而此次提升其效果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基础能量增幅由100%提升至300%。
五倍的提升，艾萨克斯觉得自己现在一发审判之锤都足以秒杀一名标准领主级战士了。
至于另一个愤怒之心，这颗璀璨的红宝石一直在吞吐着稳定的光芒，吸引着艾萨克斯的心神。年轻的王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与之接触，他很怕其中有类似当初银手之辉还是璀璨之辰时的那股来自某位纳鲁的意志。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愤怒之心似乎只是一个纯粹的装备，只具备一些单纯的自我意识，这让艾萨克斯的心放回了肚里，因为这说明帕尔崔丝的灵魂之歌应该也是安全的。
之前因为起源圣典内部平衡被破坏的关系，愤怒之心对艾萨克斯来说一直都是装饰品，拒绝向他提供力量，但现在它终于向年轻的王子展露了它全部的能力。
正如银手之辉能够增幅能量输出一般，愤怒之心同样也有基础属性的增幅，它的效果非常简单粗暴，那就是增加身体强度，即力量、敏捷、耐力的全方位增幅，数值和银手之辉一样，都是三倍。
这似乎有点太过强大了，艾萨克斯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人形戈隆。
强化型力量、王者、智慧三系祝福同样恢复，并且效果可以与愤怒之心本身的增幅叠加，但依然一次只能为一个目标加持，虽然数量没有上限，但注定是只能成为给少部分精英人员加持的状态。
而在第二次战争中挽救了无数联盟士兵生命、并间接改写了战争结局的虔诚光环也重新成为了艾萨克斯所能掌握的能力，影响范围的极限依然是二十公里，但具体的范围已经可以依据艾萨克斯的意念调节。
终于不再是暴露自身方位吸引仇恨的神坑技能了，年轻的王子如是感叹道。
愤怒之心提供的加成自然不只此一项，除了虔诚光环之外，它还有着其他三种光环可以选择：能使得友军攻击附带少量神圣伤害的惩戒光环、使友军每隔一段时间获得微量护盾的守护光环、以及增强少量精神抗性与法力回复速度的专注光环。
当然，同一时间只能开启一种光环，但这足以证明愤怒之心是的的确确的军团神器。
艾泽拉斯的实力划分并不严谨，从杂兵到死亡之翼只划分了五个阶层就足以看出制定这套标准的人是多么的随意和懒惰。因而英雄级之间的实力差距巨大，但两枚圣光水晶的增幅直接让艾萨克斯从初入英雄级的小菜鸟变成了同阶中最顶级的那批存在，他现在已经可以和萨鲁法尔大王扳扳手腕了。
这足以证明，艾泽拉斯终究是一个靠装备的世界，这也是为何在强力装备的刺激下，只需十至四十位冒险者就足以爆发出惊天的战斗力，干翻各种巨龙、元素领主、上古之神、巫妖王、军团主宰等一众大佬的原因。
艾萨克斯突然有种预感，自己也会不会成为最终成为这些被悲惨摸尸体的大佬中的一员呢？
想想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艾萨克斯打了哆嗦，取下了腰间的起源圣典，他没有忘记沉睡在其中的那个灵魂，阿尔托莉雅，这位来历奇特的女武神，在他进阶之后又会有何变化呢？
艾萨克斯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希望这位前精灵游侠能恢复自我意识，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在她清醒时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成为她的master，这实在是令人头疼。
淡金色的丝线从起源圣典中流出，汇聚成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性英灵，艾萨克斯敏锐地发现阿尔托莉雅有了明显的不同，她的能级与自己一样达到了英雄级，盔甲变得极为凝视，面无表情的面孔似乎也有了一些变化。
“阿尔托莉雅？”
艾萨克斯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年轻的王子触碰了下女武神的盔甲，感受到的不再是虚幻的能量触感，而是非常真实的金属质地，好奇之下的他移动手掌，试图触碰阿尔托莉雅裸露在外的皮肤。
阿尔托莉雅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神情，但并没有其他动作。
艾萨克斯触碰了上去，依然是不真实的触碰感，而不是光滑细腻的皮肤，显然女武神的凝实程度还没有到完全拟真的状态，而起似乎有了一点自我意识，刚才表情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艾萨克斯的眼睛。
但她大部分灵魂，似乎依然还在沉睡。
艾萨克斯松了口气，看来等自己晋升史诗级这位女武神才会真正的觉醒。女武神一向是他战斗体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而在晋升之后，她又多了新的能力。
艾萨克斯在心中发出了指令，女武神迅速靠拢过来，在一阵夺目的光芒之后，她化为纯粹的能量将艾萨克斯包裹起来，这些能量迅速塑性，形成了一套坚实而华丽的铠甲将他全身包裹，并在背后形成了六道白金色的芒翼。而艾萨克斯本人的面孔则被罩帽覆盖，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炽天使形态，完成。
……
五晨寺，两名熊猫人长者面向后山，关注着天神禅院的状况，艾萨克斯晋升引发的异象自然落入了他们眼中。
“没想到此次晋升大师的竟然是艾。”邵白长老抚须感叹道：“我原本以为会是云歌那个小姑娘。”
“他本来就到了突破的关口。”尚喜师父回答道：“所以我们算是成人之美了。”
“你准备让他参加大师试炼吗？虽然这是每位弟子晋升大师级都会获得的奖赏，但他毕竟是外乡人……”邵白长老欲言又止。
尚喜师父轻轻一笑，“为什么不呢？难道他不是我的弟子吗？”
0169章 长缨缚苍龙（中）
艾泽拉斯并不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因而也并不存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来直接告诉你一个技能的名字。所以一种能力，除了像冲锋、顺劈斩这样路人皆知的通用，它的命名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其创造者或者首位使用者手里的。
就像艾萨克斯这种形态，躯体能量化变成了个金光闪闪的灯泡，或许叫英灵形态或是人形自走圣光比较合适，或者有个更“优秀”的称呼：男武神？
综上所述，艾萨克斯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个状态命名为炽天使，反正这个世界又不是庇护之地，不会有长翅膀的鸟人来追究他这种重大侵犯名誉权的的行为。
炽天使效果非常简单，躯体圣能化提供了一些能量增幅和物理抗性，但这些加成的收益和一个能够飞行如臂指使的英雄级打手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不过这种形态的意义就在于灵体化本身。
相比血肉，纯粹的能量躯体重量自然要轻不少，复仇之怒提供的圣光双翼常规形态下就是个提供滑翔功能的装饰品，但在炽天使形态下，它却可以带动艾萨克斯飞行，而且速度并不慢，至少有女武神本体的八成。
而同样的，相比血肉之躯损伤机制的复杂，能量躯体反倒是极易补充损伤与消耗。艾泽拉斯的治疗法术效果惊人，但也并没有到治愈后就立即恢复全部战斗力的程度。但炽天使形态却可以变相地做到这点，具体流程如下：
一旦受伤，哪怕是近乎致命的伤势，只要不涉及到灵魂并且女武神并没有什么受损的情况下，艾萨克斯就可以转变为炽天使形态，利用圣能修复损伤再回归本体，大概只需要几分钟的功夫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这还是只是艾萨克斯目前所能想到的情况，至于炽天使形态还有没有其他的用途，还需要时间去继续探索。
至于缺陷，炽天使形态确实霸气十足，金闪闪的能量铠甲外加芒翼，逼格满满，但也实在过于招摇，这种灯泡在战场上等于头顶四字：来打我呀。嘲讽能力近乎满级。
年轻的王子感觉到外边已经聚集起来的几位熊猫人，他立刻解除了炽天使形态，收起了两枚圣光水晶以及起源圣典。
“你们都已经向天神请教完了？”他问道。
“没错，就差你和季了。”云歌说道：“恭喜你了，艾，晋升大师级的感觉如何？”
艾萨克斯哈哈一笑，“非常不错。”他看向陈和源，“两位师兄，要不找个时间练练？”年轻的王子现在非常膨胀。
“随时奉陪。”源丢下了一句话。
陈则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致，“看来你在天神的教诲中受益匪浅啊，艾。”他乐呵呵地说道：“不过我们倒并不急着切磋，按照惯例，晋升大师级都会有一个特别的试炼。”
“又一个试炼？”
“这是每一位武者晋升大师级都会面临的试炼，但难度并不高，算是一种福利。试炼有两个选择，一是挑战禅杖林的长者卫士，击败它之后可以与历代熊猫人长者的灵魂交流，而另一个就是挑战玛瑙蟠螭壬。”源解释道。
“一般来说前者得到的益处远大于后者。”艾莎云歌补充道：“陈师兄的气化三清就是在禅杖林悟道时习得，而源师兄也在长者的指点下找到了压制龙刃的办法。但似乎你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毕竟你不是熊猫人，长者们的灵魂很可能不会认同你。”
艾萨克斯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那我就只能去挑战玛瑙蟠螭了。”他有些艰难地念出了这两个字，“不过那是什么东西？”
“在神真子最后一次靠近潘达利亚时，一位强大的武僧唐将一条玛瑙云端翔龙幼崽带上了迷踪岛，这便是壬。唐坐化之后，壬便失去了主人，一直居住在笑风山之上，享受着我们的喂养。尚喜师父认为它一直在等待一个新的骑士，因而希望有弟子在晋升大师级的时候降服它，可惜多年以来一直没人成功。”
也就是说这两个试炼中第一个奖励一个大招，第二个则有可能给一条坐骑，艾萨克斯在心中如此归纳。能晋升大师的熊猫人都不是蠢货，自然会做出最理性的选择，无论如何，显然都是个人实力最重要。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问题，“这样说的话，这头蟠螭的年龄有四位数，”艾萨克斯皱起了眉头，“它的实力如何？”
“所谓‘蟠’和‘螭’，都是在熊猫人语中都是指龙的亚种，所以事实上壬的血统并不纯净，空活了几千年，但也只有中段大师的水平。”源冷冷地说道：“这头蠢货一直都不安分，不断骚扰晨曦村和惊吓上古风灵大风，如果不是考虑到是岛上唯一的翔龙并且有先人的余泽护佑，它早就被宰了。”
艾萨克斯心神一动，这么说自己去把这头翔龙收了还是件众望所归的事情。送上门的坐骑自然不能不要，虽然玛瑙云端翔龙在潘达利亚的迷雾散开之后并不算什么太过稀有的货色，但至少此时在潘达利亚以外的地区应该仅此一条。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艾萨克斯都不是一个坐骑控，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坐骑收藏委实过于寒酸，也就只有联盟标准的战马加狮鹫配置，其中狮鹫已经快沦为卡莉亚和阿尔萨斯的专属玩具。
呃，不过真要说坐骑收藏的话，似乎克莉丝塔萨也算……、
就在艾萨克斯胡思乱想之际，一直保持入定状态的季也睁开了眼睛，看起来艾萨克斯晋升的异象完全没有打扰到他，“什么情况？”年轻的熊猫人有些困惑地眨巴着眼睛。
“季，收获如何？”云歌问道。
“白虎让我演示一下猛虎掌和怒雷破，然后说我出拳杀意过重。但武学的基本目的不就是击败敌人吗？”季看起来颇为苦恼。他看向艾萨克斯，“天哪，艾！你晋升大师了？”
“侥幸。”艾萨克斯谦虚道。
“既然大家都已经与天神的沟通，那我们就先离开吧，因为潘达利亚的迷雾，天神能在这里投放的力量十分有限，因而只有少数人才能亲身聆听他们的教诲。”陈领着大伙儿走出禅院，“这里再一次开启就会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
尚喜师父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熊猫人长者拄着手杖，一脸慈祥的微笑。
“师父。”五人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尚喜师父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用拘礼，徒儿们。”他看向艾萨克斯，“陈应当已经和你讲过大师级的试炼，你觉得如何？”
“我可以即刻挑战玛瑙蟠螭壬。”艾萨克斯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尚喜师父微微一笑，“有勇气是件好事，但是孩子，我必须提醒你，壬可是非常高傲的存在，即便你战胜了它，也很难让它屈服，千年来击败过它的武者也有数位，壬依然不曾认过第二位主人，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你难道真的不需要准备几天，熟悉一下你所获取的能力？”
“不用，我比较赶。”艾萨克斯笑道，他之前已经和尚喜师父说过，天神比武大会之后就准备离开。年轻的王子有种隐隐的不安感，总觉得洛丹伦可能出了什么幺蛾子。
尚喜师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如你所愿吧。”
众人顺着五晨寺西方的曦之桥，经过晨曦村，来到了目的地笑风山，这里是迷踪岛上的最高点。一路上季都在好奇地和艾萨克斯闲聊着，打探他准备怎么对付那头玛瑙蟠螭。
“就算你拥有击败它的实力，如何逼迫它和你正面战斗依然是个问题。”季显得颇为苦恼，仿佛是他自己要对付壬一般，“除非你是狩猎大师，否则用弓箭对付它并不是什么好选择。之前的前辈基本都采取从高处山岩直接跳到它的背上，但你的轻功显然没那么好……”
艾萨克斯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显然其他人并不想忍受这样的聒噪。艾莎云歌直接开口道：“好了，季，我们到了。”
他们此时位于笑风山的一座断崖之上，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质平台，平台旁有一面巨大的铜锣。
“这里是壬的喂食之地，它虽然能够自行捕食，但岛上的生灵并不能完全满足它的食物需求，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为它提供一些食物，而通知它的信号就是这面铜锣。”尚喜师父解释道。“去吧，敲响它，当锣声传遍山谷，壬就会来到。”
艾萨克斯挠了挠头，这种引怪的方法还真是别致呢，可以想象以为要开饭结果发现自己被愚弄的壬的心情，这差不多就是一上场直接狂暴啊。
年轻的王子走上前去，举起锣槌，气沉丹田，重重敲打在黄铜锣面上。“duang~”响亮的锣声迅速扩散，很快就传递到远方，见不到动静的艾萨克斯再一次重击铜锣，一声又一声的金属嗡鸣声在群山间回荡。
终于，远方笑风山的顶部传来了一道隐隐约约的龙吟声。
0170章 长缨缚苍龙（下）
一条浑身漆黑、宛如长蛇一般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它飞舞着，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艾萨克斯的方向冲来，它有着细腻的鳞片，身形要比艾泽拉斯的五色巨龙修长纤细的多，在空中的飞行轨迹显得极为轻灵而优雅。
这是艾萨克斯第一次在艾泽拉斯见到云端翔龙，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它。因为前世的关系，相比五色巨龙那种臃肿的蜥蜴体型，他其实更欣赏这种优雅而神秘的东方龙种。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艾萨克斯下意识地忽略了家里那头傲娇而又敏感的绯红小母龙。
玛瑙蟠螭壬越来越近，很快它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食物招待它。“你准备怎么做，艾？”季大声问道。
艾萨克斯向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在季和云歌忍不住的惊呼之中，年轻的王子直接跳下了山崖，白金色的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在他身后延展出宛如绸带般的芒翼，瞬间化身为金甲战神一般存在的圣骑士冲天而起。
炽天使！
身躯能量化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真的化身为圣光一般，艾萨克斯感觉自己似乎在这种时刻脱离了血肉的桎梏。虽然是初次自我飞行，但之前也通过阿尔托莉雅的视角见识过高空状况，因而艾萨克斯只有片刻的生疏便完全进入了状态，不闪不避地向着玛瑙蟠螭飞去。
壬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家伙，也感受到了其身上的巨大威胁气息，翔龙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口闪电吐息喷射出去。
对任何巨龙来说，吐息一直都是它们最主要的攻击手段，但对现在算是鸟枪换炮的艾萨克斯来说，这种程度的能量冲击甚至都不需要开启静滞躲避，他的躯体周围浮现圣盾，将闪电乱流全部挡下。
自领悟荣耀圣印和晋升英雄级之后，艾萨克斯的主要防御手段圣盾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可以形成完全防护的卵型护盾，同时也因为高度密集的能量而呈现出赤金色。
玛瑙蟠螭的智商自然不低，它对于敌人的毫发无伤自然感到万分惊讶，而这点愣神的时间已经足以让艾萨克斯贴近到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壬身体周围开始涌动其爆裂的雷光，试图以电能冲击击退贴身的敌人。云端翔龙的身体构造虽然要比五色巨龙优雅漂亮，但过长的身躯意味着它们除了啃咬与扫尾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肉搏攻击手段。
也就是说，它们是一种更偏向法系的生物。
艾萨克斯自然不会给壬发动这种大范围攻击的机会，战斗地点离尚喜师父他们所在的平台并不远，如果有所波及就太失颜面了。圣骑士隔空挥拳，信仰圣印发动，制裁之锤重击蟠螭的灵魂。
显然壬的精神强度并不足够的高，因而它立即就陷入了短暂的眩晕之中，而艾萨克斯趁此机会一把抓住了这头翔龙的龙角，虽然此时可以轻易地斩下壬的头颅，但艾萨克斯并不是来屠龙的，炽天使形态取消，愤怒之心发动，艾萨克斯的身上浮现出拳头与王冠的印记，巨大的力量爆发，年轻的圣骑士带着壬快速坠落。
愤怒之心本就对力量有三倍的增幅，再叠加力量祝福与王者祝福，艾萨克斯的基础力量足有正常人类英雄级的五倍之多。因而即便壬身长二十米，在眩晕的情况下也毫无反抗之力。
砰！艾萨克斯重重落在山崖上，溅起了一片烟尘，脚踏实地的感觉非常美妙，也意味着可以借力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艾萨克斯怒吼一声，手臂的肌肉鼓起，借助坠落之势将足有数吨重的翔龙宛如长条麻袋一般地甩在地上。
轰！更大的烟尘升腾而起，地面裂开了丝丝裂缝，证明艾萨克斯这一摔击的巨大力量，一股通透敢传遍了艾萨克斯全身，这种野蛮的战斗方式竟然让他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栗之感。
一个字，爽！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战士之道会有那么多的信仰者了，这种靠自身力量与肌肉的打击才是最男人的战斗！
在远处观看的季和云歌已经陷入了震惊的呆滞状态，而陈和源也不由动容，唯有尚喜师父一脸平静地看着。
玛瑙蟠螭壬也恢复了意识，虽然遭此重击，地上满是破碎的黑色鳞片，但它的身体坚韧程度似乎相当不错，因而还保持着行动能力。壬怒吼着，挣扎着站了起来，全力甩动自己的头颅试图挣脱艾萨克斯紧握龙角的手掌，与此同时全身又开始涌动起电光。
这种行为又怎么可能逃的过艾萨克斯的眼睛，他立刻转身、跨步，惊人的力量爆发，壬发出了一声悲鸣，四爪试图攀附地面但没有丝毫的作用，二十米长的身躯再次腾空而已，重重摔击在另一侧，这一下彻底击溃了它的反抗意志，蟠螭瘫软在地，丝丝血液从它的口中渗出。
把一头高傲的云端翔龙当长条腊肉一般摔打两次的艾萨克斯仿佛没事人一般，但隐隐在痉挛的肌肉暴露了他消耗巨大的事实。年轻的王子俯视着瘫倒在地的云端翔龙，用一种非常淡然的口气说道：“我想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吧，给你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毁灭。”
壬猛然睁开了眼睛，巨大的眼眸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它没有其他表示，而是低吼着，试图在凝聚一口闪电吐息，不过这次不需要艾萨克斯出手这些电光就自动消散，它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
艾萨克斯一见到这种目光就意识到自己失败了，他在战争中见过很多次这种目光，在人类和兽人的眼中都见过，因而很清楚其中那种永不屈服的意念。尚喜师父说的是对的，翔龙是天性高傲而自由的，除非从小培养，他们几乎不会被迫臣服。
艾萨克斯已经尽可能用令人绝望的手段快速结束了战斗，但依旧没有击垮找壬的意志，而这只蟠螭的状态显然无法再承受又一次的重击，那么艾萨克斯的驯服计划至此似乎已经差不多宣告失败了。
年轻的王子很不甘心，但显然，除非改变这头翔龙的意志，否则根本无法让它屈服。
但是等一下，改变意志？这世上还有比圣光更能洗脑的存在吗？
艾萨克斯看向自己的右手，他一直对信仰圣印的功能有所怀疑，毕竟只提供精神冲击实在对不起其史诗技巧的身份，之前因为能量输出功率不足而无从验证，但现在却似乎是个极好的机会。
艾萨克斯的右手开始冒出温暖的白光，他将手掌贴近壬的额头，丝丝圣光侵入它的体内，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最明亮的存在壬的灵魂。
圣光之力开始在其周围盘踞，壬之魂表现出了极强的反抗意识，但依然阻止不了圣光之力对它意志壁垒的丝丝侵蚀。但过程却极为缓慢。
差不多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完全瓦解它的意志，艾萨克斯在心里估算道。
然而异变陡生，原本安分地挂在艾萨克斯腰间的起源圣典突然发出了一丝奇特律动，在这种律动中，壬的灵魂壁垒竟然以惊人的速度瓦解，艾萨克斯还没反应过来，圣光之力就完全侵入了它的灵魂核心。这些霸道的力量以极其不讲理的态度完成了对壬之魂的洗刷，接着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翔龙的全身各处，开始对其进行改造。
壬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身躯不断颤动着，似乎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原本衰弱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至巅峰，与此同时一点一点的白光从它的躯体浮现，汇聚于龙角、背鳍、龙爪末端，使他们变得宛如光铸一般，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鳞片交相辉映，使得这头翔龙看起来有种怪异的神圣之感。
神圣玛瑙云端翔龙。
壬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眶中已经不再是眼珠，而是一片无感情的炽白，原本的桀骜不驯与孤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它突然悬浮起来，极为恭敬地向艾萨克斯垂下了头颅。
它臣服了。
而艾萨克斯本人则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像当初银手之辉中的那个一直试图对自己做的那样，完全侵占了一个灵魂。他原以为自身晋级英雄所带来的是伤害、防护与治疗的质变，但显然他错了，他竟然忽略了这个最强大、最可怕的能力。
神圣劝慰、神圣感召，或者可以直接称为强制信仰。而且目前看来，这种强制信仰的对象似乎就是他自己。
艾萨克斯油然而生一种荒谬感，他一直对纳鲁那种超强洗脑抱有极度的反感，因而始终试图和它们保持安全距离，甚至思考它们未来侵占人类圣光信仰的可能性，结果转瞬间自己竟然也成了和那些七巧板类似的存在，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或许，我也去感召一个恐惧魔王玩玩？
0171章 兴尽待归期
一天后，竹林小屋。
又一大袋芜菁被放在了那一堆小山似的物质之上，壬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身体再次被压低了几分，肚皮都快贴到地上了，它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一旁它新认的老大艾萨克斯。
艾萨克斯苦笑地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因为现在这里不是他说了算。
又是一大包熊猫人特产牦牛肉干挂在了玛瑙翔龙的背上，壬的身体再次明显地下沉，堪堪维持住了悬浮，不过这一次它是真的到达了负重极限，恐怕再加一根稻草就会彻底趴倒在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克莉丝塔萨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她冷哼了一声，看向艾萨克斯，“你这条飞蛇好弱啊，这点东西都背不动。”自打艾萨克斯将壬带回来之后，红龙妹子就对它表现出了极大的轻蔑之情，尤其是在壬偷吃了她不少零食存货之后，这种反感就愈发强烈起来。她拒绝与这头连人话都不会说的四脚蛇并称为龙。
按照计划，艾萨克斯会在今天离开迷踪岛，而红龙妹子则表现出了极大的念念不舍之情，她几乎把她觉得不错的东西都带上了，而结交的熊猫人们也纷纷送来了临别赠礼。作为一头高贵的巨龙，克莉丝塔萨自然不屑于亲自背负这些琐屑的生活物资，于是可怜的壬就成了苦力。
“亲爱的，它毕竟是一条翔龙，不是驴子。”艾萨克斯无奈地说道，五色巨龙身躯庞大，并且能够用翅膀借力，但翔龙却是完全依靠反重力天赋飞行，负重能力自然不在一个档次。
他走上前去，开始检查挂在壬身上的那些被克莉丝塔萨描述为“这点东西”的包裹，但实际上这些包裹的总重量差不多已经等同于翔龙体重。“熊猫人厨具、风暴烈酒家的酒水、香料，这些迷踪岛特产带上还情有可原，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袋的芜菁和南瓜？这种廉价蔬菜没有必要带吧。”年轻的王子吐槽道。
“这些蔬菜都有种非常清爽的气息，我很喜欢。”克莉丝塔萨非常随意地答道，“它们虽然在这里随处可见，但我无论在东部王国还是卡利姆多都没有见过这么优质的食材。如果说我们过段时间还来迷踪岛的话，确实不用带太多。”
重回迷踪岛？考虑到神真子的漂浮不定，这似乎是件很难的事情，但并不意味需要抱着“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的心情带走这么多的廉价蔬菜。“直接带些种子就可以了。”艾萨克斯又好气又好笑。
克莉丝塔萨颇为孩子气地将白嫩的手指点在同样光洁如玉的下巴上，“对哦。”她似乎恍然大悟，“你不是要去五晨山告别吗？那就顺便去大箩农场要一些种子吧。”红龙妹子立刻就给艾萨克斯摊派了任务。
五晨寺和大箩农场明明就在两个方向，哪里顺路了。不过艾萨克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原本他还能在克莉丝塔萨面前卖弄一下自己对历史大势的熟知以及不错的大局观，并以此指使她做些事情。不过自从红龙妹子强悍表白之后，这种主次地位就完全反过来了。
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艾萨克斯暗自哀叹，照这样下去，自己拿什么阻止这头小母龙去开后宫？或许自己来到艾泽拉斯拿到的最强神器会是顶绿油油的头盔……
“快去快去。”克莉丝塔萨轻轻推搡着艾萨克斯，不自觉地靠近了过来。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艾萨克斯一时心神荡漾，在红龙白嫩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气氛陡然僵住了，克莉丝塔萨似乎完全没料到受到这样的袭击，两人对视了几秒，红龙妹子突然抿起了嘴，看起来很不高兴。
艾萨克斯暗道要糟，自己似乎作了一波大死。但红龙接下来的话语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就这样？没有后续了吗？”克莉丝塔萨很不满地问道。
啥？艾萨克斯一时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克莉丝塔萨搂住了，那张绝美的面容迅速贴近，如火焰般炽烈般的芳香直冲他的鼻翼，一点红唇印上了他的嘴唇，极尽丝滑的触感，一条小小的香舌直接侵入了他的口腔。
艾萨克斯的大脑瞬间进入了当机状态，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用舌头狂甩嘴唇，年轻的王子热血上涌，心脏开始极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虽然曾经幻想过这种情形，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动的一方。事实证明纸上谈兵毫无用处，艾萨克斯只能笨拙地接受克莉丝塔萨的引导，全身陷入了僵直状态，完全做不到幻想中那样的借机会揩油。
良久，唇分，克莉丝塔萨绯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愉悦，“感觉还不错。”她满意地宣布道。
艾萨克斯华丽地败退，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克莉丝塔萨虽然是一头纯情小母龙，但这显然和连拉手都会脸红纯情少女是两个感念。作为生命缚誓者的女儿，红龙妹子必然洞悉了生命的所有秘密，即便她从未有过实际经验，但在精神上绝对是阅历丰富的老司机。
而恰恰相反的是，艾萨克斯本人却是真正的童子鸡，唯一的经验也就是和帕尔崔丝玩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到面临实战时，手无足措的反而是他。
但艾萨克斯何许人也，至少十几年的王子生活让他养成了非凡的涵养气度，掩藏自己的窘迫自然是手到擒来。“感觉确实很好。”他似是回味地说道：“还有吗？”
“想得美。”红龙白了他一眼，“早去早回。”她继续很没有力道地清退艾萨克斯。
艾萨克斯只能表现出一种恋恋不舍的样子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克莉丝塔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如果说当初强行宣布艾萨克斯为配偶是一时因为感激和喜悦的冲动的话，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她彻底坚定了对这个人类男孩的爱意，他在谋划与谈判时精明狡诈的就不像一个圣骑士；在战场上又表现的极为英勇而果决，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他又腼腆的令人心生怜意。
但无论哪一种状态下的艾萨克斯，都有着别样的吸引力，这也是他生别围绕着不少优秀女性的原因。
他和其他凡人是不同的，红龙心道，
看着远去的艾萨克斯，克莉丝塔萨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对了，告诉那个老熊猫人，我们脚下的这只乌龟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它的生命体征不太稳定。”她高声说道。
艾萨克斯竖起自己的右的手，表示明白。
大箩农场在西南方向，而五晨寺则在与之相反的东北方向，艾萨克斯犹豫了一下后，决定还是先去大箩农场取种子。
走了一段路，剧烈的心跳平息，纷乱的思绪也恢复了正常，艾萨克斯开始突然思索克莉丝塔萨最后那句话，作为掌控生命的红龙，克莉丝塔萨对生命的感应自然十分敏锐，她说的必然是实际情况。
事实上，在艾萨克斯登上迷踪岛之后，这座岛屿隔一段时间就会震颤一会儿，不过熊猫人都说这是正常情况，毕竟脚下的不是一座没有生命的土地而是一只不断移动的巨大神龟，它总会有触碰礁石或是遭遇一些大型海洋生物的情况。但熊猫人们也提到了一点，就是震颤的频率有些过高了。
问题就来了，这到底是正常的现象，还是一些灾变的前兆？印象中迷踪岛一直到大地的裂变时期才会因为联盟与部落的争斗而遭受劫难，但既然自己身在此处，那么既定的历史必然已经有所改变……
艾萨克斯突然觉着，自己似乎并不能就这样草率地离开迷踪岛了，虽然说也许拥有一名宗师、两名大师外加无数长者之魂的迷踪岛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大箩农场很快就到了，这里是岛上最大的种植地，为大半个迷踪岛的熊猫人提供食物。
艾萨克斯注意到了一个在阡陌中央的元素灵体，它带着土黄色的头盔，蜷缩着呼呼大睡。
这便是上古土灵无垢，正是有它的存在，大箩农场的物产才会如此的丰盛，艾泽拉斯的元素生物大多狂暴易怒，但生活在潘达利亚的元素精灵却完全不同，它们有着更可爱的外貌，更温顺的性格，宛如孩童一般的贪玩爱闹。而迷踪岛上的四位上古元素之灵的存在更是此地能够养育如此之多的熊猫人的关键原因。
大箩农场主高夏酒对艾萨克斯的到来表示欢迎，他去看过天神比武大赛，因而认得这位有出色表现的尚喜新徒。在艾萨克斯提出蔬菜种子到要求之后，他表示亲自去取。
“就当是大箩农场的礼物了。”高夏酒如是说道。
艾萨克斯表示了感谢，在等待农场主去取种子的时候，他偶然听到了两名熊猫人农夫的对话。
“最近那些兔妖越来越不安分了，它们发疯一样地偷盗蔬菜，怎么驱赶都不管用。”
“或许是因为我们粮食减产导致它们也产生了食物危机？”
“或许吧，不过这真是雪上加霜，这一批的收成已经捉襟见肘了，必须动用农场的存粮，照这样下去，几个月后我们就会出现粮食短缺的情况。”
“也许……”这个熊猫人农夫突然压低了声音，但五感敏锐的艾萨克斯听的清清楚楚，“是无垢一直在沉睡的原因？”
但另一个熊猫人却并不太认同他的意见，“无垢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沉睡，减产的原因应该和它无关……”
……
粮食减产，兔妖暴动，艾萨克斯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和历史似乎有着颇为相似的地方，难不成有新的危机在等待迷踪岛？要知道，直到此时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已经死亡或是逃遁到别处啊。
0172章 忽闻天地动
心事重重的艾萨克斯来到了五晨山，迎面就碰上了老陈，这位大师兄一副兴冲冲的样子，竟然还背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艾，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艾萨克斯眨巴了下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说过要带陈一起离开。放出去的话当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艾萨克斯上下打量着这个壮硕的熊猫人，开始思考怎样在这种情况下把他带去东部王国。
首先克莉丝塔萨自然不用考虑，小母龙连让艾萨克斯骑到背上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更不要说老陈了。至于自己的炽天使形态那更不要说了，完全不存在带着近两百公斤的熊猫人还飞的起来的状况，那么唯一能够考虑的又只有壬这个新收的苦逼小弟。
那么问题就很明了了，艾萨克斯开始认真计算说服克莉丝塔萨放弃一名熊猫人体重的土特产的可能性。
不远处的喧闹声突然引起了艾萨克斯的注意，他放眼看过去，发现是一群在五晨山很不常见的生物，他们有着蓬松的棕褐色绒毛，不断吱呀乱叫、抓耳挠腮，完全没有片刻的安宁。所有五晨司祭都远远地避开，唯有源正和他们说着什么。
这是一群猢狲。
陈也看到了这番景象，“真是神奇，一向打砸偷抢的猢狲竟然来到了五晨寺，他们是来挑衅的吗？还是说鲁克鲁克劝服了他的同胞，让他们都幡然悔悟前来寻求指引？”他很惊奇地说道。
“但也许可能是来求救。”艾萨克斯语气有些凝重。他走了过去，果然在这群猢狲当中发现了一具被放在一个担架上的猢狲干尸，显然这就是他们群聚于此的原因，为首的猢狲手舞足蹈、口齿不清地对着源说什么。
“……可怕！危险！猢狲……害怕！”猢狲有些狂乱地挥舞着他的手臂，“你们……强大……负责！”
源一言不发，但看样子从中了解了什么。艾萨克斯挤了过去，“什么情况？”他问道。
“简单来说，这些猴子遭受了巨大的恐惧。迷踪岛的猢狲有两个部族，一个是在西部的狒狒村，另一个则是在东部的恶雾竹林，而你眼前的这些都来自西边。两个部族并不和睦，彼此间经常争斗，但这几个月竹林的猢狲竟然非常安分，也不出来抢食，于是狒狒村的这些就派了几个斥候前去查看，然后就发现了这两具残尸。”源简短地说道，很难想象他竟然能从猢狲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如此全面的信息。
“所以猢狲认为有种邪恶的存在不断在屠杀他们？”艾萨克斯问道。
源点点头，“差不多这就是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而且有一点我必须说明一下，”他看着艾萨克斯的眼睛，“恶雾竹林就是最初发现你的地方。”
艾萨克斯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恐怕不能就这样离开迷踪岛了。“让我来检查一下这两具尸体。”他直接说道。
源似乎在猢狲当中很有威望，他一开口，咋呼的狒狒们就自觉让开了道路。艾萨克斯走近了那副担架，“这是一具尸体，还有一具呢？”他转身问道。
远远指了指那具猢狲干尸旁边的一块灰黑色的残片，“这是另一个猢狲的头盖骨。”
艾萨克斯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头盖骨残片自然意味着原主人身亡，而且很大可能身体其余部位已经完全泯灭。艾萨克斯并没有去检查它，因为能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能将**泯灭的能量有虚空、暗影、邪能、火焰、雷电，甚至还包括圣光，很难从一块残存的骨片中做出精准的判断。
但另一具尸体所能提供的信息就很多了，它看起来像是突然被蒸发了全部的水分，因而直到现在尸体也不曾腐烂，然而问题就在于，艾萨克斯从这具尸体山感受不到任何灵魂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一般来说，生灵死亡后其灵魂会消散或者进入冥界，但依然会留有一部分在尸体之上，甚至直接形成怨魂。这也就是后来的天灾军团在再古老的墓地都能补充兵员的原因这些残余的灵魂碎片虽然不具备生前的能力与记忆，但至少作为食尸鬼这样的的炮灰亡灵的驱动核心还是可以的。
但这具猢狲尸体却没有任何的灵魂痕迹，结合生命力突然被抽干的情况，艾萨克斯很快就有了判断。
“结论如何？”源低声问道。
“一种非常邪恶的法术的效果，生命吸取，哦不应该是进阶的灵魂虹吸。”艾萨克斯看向源，“当初你把我带回来之后就再没去过那片竹林？”
“不曾。”源摇头，“恶雾林有一定的危险性，平时都是封闭的，我当初刚好在其中采集材料，接着就发现了猢狲的移动，然后就找到了你，而把你带回来之后我就再没去过。”
艾萨克斯几欲捂脸哀叹，但很快他就压下了情绪，“这是随我而来的威胁，我必须对此负责。”他坚定地说道：“现在有必要立即到恶雾竹林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封锁恶雾林的钥匙在邵白长老那里，我现在就去找他。”陈刚要动身，艾萨克斯却让他不用麻烦。“我有更快捷的方法。”他如是说道。
年轻的王子闭上眼睛，在心底开始呼唤：壬！来我身边！
自被艾萨克斯强行感召之后，壬就和他建立了心灵联系，只要距离不是过于长远，艾萨克斯就可以对壬下达命令。正在试图偷吃挂在身体一边的牦牛肉干的玛瑙翔龙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它长吟了一声，像一条卷毛狗一般疯狂地抖动自己的身体，将克莉丝塔萨挂在它身上的包裹全部抖落。
面孔瞬间变的冷若冰霜的克莉丝塔萨很快就意识到只有艾萨克斯才能对壬下达这样的命令，很显然年轻的王子似乎遇上什么麻烦了。红龙向着壬一招手，玛瑙蟠螭就非常恭敬的伏下了身子，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智商可不低，自然看得出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克莉丝塔萨抓住壬的龙角跳上了它背上的鞍座，一人一龙，哦不，一人形巨龙一云端翔龙向着艾萨克斯的方向飞去。
五晨寺，听到并不遥远的龙吟之后，陈和源就知道艾萨克斯所谓的更快捷的方法是指什么。“我和源都可以用轻功翻越院墙，既然你有飞行坐骑，那我俩就先走一步，我们稍后在恶雾林的西方碰面。”陈说道。
艾萨克斯点点头，目送着两位熊猫人师兄矫健的身影远去。
壬很快就来到了艾萨克斯身边，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知晓这头玛瑙蟠螭有了新的主人，但它的出现依然在五晨寺引起了围观。而那些猢狲们则表现得极为不堪，有不少都吓得瘫软在地，艾萨克斯大胆地猜测可能壬之前的食谱中包括猢狲这一物种。
神圣玛瑙云端翔龙的背上还有一位绯红色的美人，“出了什么事吗？”克莉丝塔萨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路上再解释。”艾萨克斯简短地说道，他没什么避讳地跨上壬的鞍座，做到了克莉丝塔萨的身后，而红龙也非常自然地将娇躯靠在他的怀里。年轻的王子轻拍了下壬的脊背，翔龙立刻腾空而起。
“有情况，我们可能无法就这么离开了。”艾萨克斯在克莉丝塔萨的耳边说道：“奥妮克希亚有可能也在这座岛上，并且实力应当有所恢复。”
红龙妹子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绯红的眼眸中多了一丝煞气，小母龙现在已经可是说是恨透了黑龙，“她在哪儿？”
“麻烦就在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艾萨克斯有些头疼的说道。
从奥妮克希亚既往的表现来看，她的战力确实强大，但与她的父兄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即便其恢复了全部实力，也绝对抵挡不了艾萨克斯与克莉丝塔萨这对龙骑士组合，但问题就在于黑龙绝不会轻易现身，隐藏的优势以及阴谋就是她最强大的武器，时刻让人感到如芒在背。
就像当初的巨龙之日之战，在艾萨克斯自认为算无遗策之时，奥妮克希亚却静候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给予了他最致命的一击，险些就让艾萨克斯的计划完全破产，这一次年轻的王子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过她了。奥妮克希亚是古神、死亡之翼那种最麻烦的反派，他们的对这个世界的危害性绝不仅仅来源于其强大的个人实力。
迷踪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其上却有着数以万计的熊猫人。黑龙一向都是伪装大师，如果她刻意隐藏，想找到她难度极大，艾萨克斯只希望她在最初登陆的恶雾林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壬的速度很快，片刻之后他们就飞越了高大的院墙，来到了陈所说的集合点，两名大师级熊猫人已经再次等候。
“艾，一路过来你有什么感受？”陈已经没有一贯笑呵呵的憨厚神态，显得极为严肃。
“安静，这片竹林实在是太安静了。”艾萨克斯答道。
“除了猢狲之外，恶雾林中曾经还生活着许多生灵，包括一些麝鹿，巨型飞蛾和几头恶虎。”源沉声说道：“但现在它们似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少数几只还在恶雾林的边缘活动。显然，它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厄运。”
“如果潜入岛上的真的是致使我重伤的那位的话，这就很好解释了。”艾萨克斯目光凝重，“她同样受到了难以逆转的伤势，不得不杀死大量的生灵，汲取它们的生命之力甚至灵魂来缓解的自己的伤势。我们最好分头行动，应该能找到一些她留下来的痕迹。”
“””
0173章 骊龙潜无影
恶雾林虽然名为林地，但事实上，它的植被并不算泰太过密集，壬完全可以进行低空飞行，在竹林中飞速穿梭。
他们往恶雾林的深处行进，一路上所见的植被呈陈逐渐枯萎的趋势，当周围的竹子与灌木都是一片死气沉沉，连地面都近乎化为焦土之后，一座简陋的村庄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从浮夸而又草率的建筑风格来看，不难想象这个村落曾经是猢狲的居住地，但此时此处却没有任何动静。
艾萨克斯和克莉丝塔萨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他们找到了最核心的地点了。
年轻的王子跳下翔龙，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个猢狲村落。这里和外界一样，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过的迹象，哪怕是一具新鲜的尸体都找不到。艾萨克斯仔细地搜查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使用过的能量法阵，即便法阵已经近乎完全损毁，年轻的王子依然能敏锐地感受到其中残存的暗影气息。
“这应该就是这片竹林变成死地的根源所在了，”艾萨克斯对克莉丝塔萨说道：“真没想到我们的黑龙小姐竟然还是位等阶不低的术士。”
“巨龙掌握一些其他类别的学识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克莉丝塔萨反问道：“不然你认为我们悠长的寿命是用来做什么的？睡觉吗？”
艾萨克斯深以为然，“所以我家的克莉丝塔萨竟然花了五百年就修成了英雄级的实力！”他以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不给红龙妹子细细品味这到底是讽刺还是赞誉的时间，立刻接着说道：“没有其他明显的痕迹了，我想我们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别的什么发现了，回去吧，看两位师兄找到了什么。”
空有一身英雄级实力却只能老老实实当坐骑的壬载着他们飞回了恶雾林的边缘地带，然后艾萨克斯就在海边找到了两位熊猫人师兄。他们正观察着一具猢狲尸体，
“我们只在沿海的这片区域找到了几具不同生物的尸体，死状与猢狲们发现的那具极其相像，可以判定凶手应当是同一个人。”陈对艾萨克斯说道。
艾萨克斯也告诉了两位他在竹林深处的发现。
“那么这位邪恶龙族的基本行踪已经可以确定了。”源总结道：“那天我带着艾离开之后，她便也在此登陆，因为猢狲被我驱赶，所以她并没有遭遇什么阻碍。在进入恶雾林之后，她吸取了所有看到的活物的生命，然后找到了猢狲的村落，用一种邪恶的法术灭杀了这里所有的生灵来治疗自己的伤势。”
“真的难以想象她在挨了那一下之后竟然还有化为人形的能力。”艾萨克斯感慨道，他可以亲眼看到黑龙公主的龙躯几乎被恶魔之魂残片炸了个对穿，就像她老爹在原本时间线中遭遇的那样。
“对我们一族来说，化为人形反倒是在重伤时最合适的选择。因为维持人形躯体耗费的能量很少，并且能够提高隐蔽性避免被敌人发现。当然更重要的是化身人形之后，龙躯会保持一个相对恒定的状态，伤势虽然会同样反应到人形态，但只是以虚弱程度表现，并不会照实反映出致命的外伤。”同样身为巨龙的克莉丝塔萨于是解释道。
“那在吸取了如此之多动物的生命能量之后，她的伤势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
“那头黑龙掌握的法术只能转移生命之力，却无法凭空创造。”克莉丝塔萨语气中带着一丝傲娇的情绪，充分表露了身为一头红龙的优越感，“而巨龙的生命层级自然不是这些普通的生灵能够比拟的，她最多也只能稳定自己的人形态，恢复本体是绝对不可能的。”
情况似乎还不错，奥妮现在应该最多也就是个兼职法师与术士的混合施法者，艾萨克斯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解决她。
陈却突然色变了，“既然一整个恶雾林的生命都只能延缓她的伤势，那她岂不是还要杀死更多的生灵？这座岛上可是有着几万名熊猫人！”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情况，但艾萨克斯很快就否定了陈的猜想，“黑龙代表着邪恶，但他们并不是一心只想破坏的疯子。在不了解情况前，那头母黑龙应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了解熊猫人的情况后，她就更不会动手了。”
一个史诗级加数名英雄级的高端战力，这绝对不是重伤状态下的黑龙公主能够惹得起的。
“更何况如果想要大量的吸取生命，就必须搭建我们之前看到的暗影法阵，但那样动静实在太大了，很容易就被发现。”艾萨克斯推断道：“所以她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就是猢狲、兔妖、海洋生物这些远离五晨山的生物族群……”
“或许她已经狼狈地离开了迷踪岛，去寻找新的疗伤之地。”克莉丝塔萨冷冷地说道。
对于自家红龙妹子的看法，艾萨克斯表示完全赞成，“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比如说在神真子靠近某块陆地的时候，奥妮克希亚就会潜渡过去……”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起来，“怎么了，艾?”陈问道，但看到对方僵硬的神色，聪慧的熊猫人也立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该死，”艾萨克斯就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们似乎都忘了一点，我们脚下的神真子，这只神龟本身就是迷踪岛最大的生命体！”
……
神真子是熊猫人初代探险者刘浪的伙伴，刘浪每一次带它回潘达利亚，熊猫人们就会发现这只神龟的体型涨大了一圈。待到刘浪于禅杖林坐化之际，神真子就已经长到了一座小型岛屿的大小，之后的数千年它的体型依然在不断增长。
这只神龟可能是目前为止艾萨克斯体型最大的本土生物，也许只有诺森德哪有已经化为龙骨荒野的史前元祖龙迦拉克隆可以与之媲美。
然而体型大代表战力强并不是一个绝对的真理，神真子并不拥有太强大的力量。要知道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一艘联盟的木制飞行战船天火号坠落于此，这种程度的撞击就击穿了神龟的甲壳，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因而对伤重的奥妮克希亚来说，体型庞大但没什么实力的神真子无疑就是一个近在眼前的大血包。而更麻烦的是，因为整个迷踪岛都在神真子的背上，奥妮克希亚无论隐藏在岛上的何处，都可以轻易地汲取这头大龟的生命之力。
迷踪岛一切异变的原因，似乎已经找到了。
艾萨克斯一行人再次在恶雾林搜寻，但这次没有了丝毫新发现，奥妮克希亚的踪迹到了猢狲村庄便戛然而止，似乎突然就人间蒸发了一般。
当再一次操纵壬在竹林上空转了一大圈之后。艾萨克斯让翔龙停止了行动，“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太多的意义。”他对着陈和源喊道：‘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将这一情况告知师父，就算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动员武院所有学员一起显然也会有更高的效率。’
两名熊猫人对视了一眼，对艾萨克斯这一说法表示认同，“那走吧，希望师父能有对策。”源沉声说道。
艾萨克斯点点头，拍了拍壬的脊背，玛瑙云端翔龙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龙吟，细长优雅的身躯一个扭转，向着五晨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紧张，只不过是一条黑色的小母龙而已。”克莉丝塔萨轻拍艾萨克斯的手背，“她最多也就吸取这只乌龟百分之二十的生命力而已，并且就算她恢复了巅峰状态，我们也可以再一次把她打的满地找牙。”她很孩子气地比了比拳头。
艾萨克斯苦笑，“奥妮克希亚现在确实对我造成不了多少威胁，但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那还是将她尽早找出来解决为妙，否则可以说是后患无穷，要知道我还得对一整个王国负责。”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奥妮克希亚像原本时间线中在暴风城那样的潜入洛丹伦上层阶级搞风搞雨，艾萨克斯就很头疼了。
“而且我不确定如果奥妮克希亚将神真子的消息带回黑龙军团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要知道那些黑龙可是相当喜欢玩生物黑科技。”艾萨克斯又补充道，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要知道这帮黑龙后来甚至高出了长着五个头颅的全能巨龙。
翔龙的去而复返再次吸引了五晨山上大部分人的注意，艾萨克斯也不管一片惊呼与议论之声，直接让壬进入了五晨寺大殿，大门的高度堪堪允许翔龙通过，壬探进去了半个身子，鼻子都快贴到那座刘浪雕像。
正在和邵白长老闲谈的尚喜师父看着这头不请自入的大块头，一向古波不惊的长者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惊奇的神色，“你这种告别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我亲爱的徒儿。”尚喜师父用一种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艾萨克斯搂住克莉丝塔萨的纤腰，带着她跳下了翔龙的鞍座，“我并不是来辞行的，师父。”他一边苦笑一边指示壬退出大殿。
“有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神真子正在遭受巨大的危险……”
0174章 四灵相与从
艾萨克斯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将此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出拥有极强伪装能力的奥妮克希亚。”年轻的王子最后总结道。
在艾萨克斯向长者陈述的一段时间，陈和源也已经赶了回来，作为艾泽拉斯移动能力最强的职业，两位武僧的赶路速度并不比飞行坐骑慢多少。而艾莎云歌与季火掌也因为听到了壬的动静而匆匆赶来。尚喜五门徒再一次齐聚一堂。
熊猫人长者面色如常，并未因艾萨克斯的描述而有所动容，“你看起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艾，不防说出你的想法吧。”
艾萨克斯点点头，“从各种迹象来看，神真子对自己的处境有比较清晰的感觉，迷踪岛这段时间不断震动、粮食减产这些迹象，都是它表达自己痛苦的方式，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询问神真子本身？它会告诉我们它痛苦的根源所在。”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一旁的邵白长老微微颔首，“但和神真子交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必须将四位上古元素之灵带到五晨寺，只有借助它们的力量才能和神真子沟通。”
“这么麻烦吗？”艾萨克斯奇道：“不是直接乘坐热气球到神真子的头部直接和它对话吗？”
“想法不错，但并没有实现的可能。”邵白长老轻抚胡须，“且不说神真子是否还记得熊猫人的语言，你有想象这位巨龟呼出的气流有多强烈，它的声音又有多洪亮吗？岛上的那具热气球在神真子面前连基本的平衡都维持不了。”
艾萨克斯哑然，他刚想说骑乘壬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但想想这样的麻烦程度似乎比找齐四大上古元素之灵更甚，于是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那就这样吧，说起来我们也应该有几十年没和神真子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沟通过了。”尚喜师父最后说道：“陈，你去寻找上古火灵燧焰，云歌去找上古水灵涓流，季你去大箩农场将土灵无垢请来，而源，笑风山的上古风灵大风就交给你负责。”
四位熊猫人领命而去，唯独艾萨克斯没有被派遣任务，年轻的王子意识到尚喜师父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这是我的罪责。”他立刻说道：”正是我的到来才让迷踪岛遭受这样的威胁。”
尚喜师父摇了摇头，“这件事确实因你而起，但却并不能说是你的罪责，你也不必太过自责。黑暗的存在是无法被彻底清除的，而他们的天性就是毁灭善者所珍视的事物，他们追踪你而来，恰恰说明了你灵魂的高尚。”
艾萨克斯仔细想了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自己不是为了洛丹伦、为了艾泽拉斯而卷入巨龙之日事件的话，也不会惹到黑龙一家子，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打消了那一丝愧疚与不安之感。
尚喜师父对一旁邵白长老做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了然，向偏殿走去。“按照你所说的，这并不是太大的危机？”长者又看向艾萨克斯。
“如果处理及时的话，确实如此。”年轻的王子如是说道：“距离我来到迷踪岛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对一头重伤垂死的巨龙来说并不足以完全恢复，只要找到她，我们就可以非常轻易地解决这个麻烦。届时我和我的……女友也会尽可能地治疗神真子受到的创伤。”
在说这话的时候，艾萨克斯偷偷斜眼看着克莉丝塔萨，观察她对自己的称呼有何反应。而红龙则显得面色如常。
毕竟在红龙妹子的心中，某人已是板上钉钉的“第一位”配偶了。
“那么在击败那头重伤未愈的黑龙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她呢？”尚喜师父又问道。
“杀死她。”艾萨克斯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时在心中补充了后两句：摸装备、拿成就。如果说最开始艾萨克斯对这位艳名远扬的黑龙公主还抱有美妙幻想的话，这一年内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已经让他彻底认清了冰冷而残酷的事实。敌人终究是敌人，而动人的美貌只代表一点，那就是更危险的敌人。
身为死亡之翼的女儿，奥妮克希亚必然同样的善于玩弄阴谋，并对力量有着**裸的渴望，根本不存在幡然悔悟改邪归正的可能。
所以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只有死掉的黑龙才是好黑龙。
但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就连恐惧魔王都能成为圣光生物，也就是说……
艾萨克斯突然明白尚喜师父为何眼神如此奇怪了。壬成为神圣玛瑙云端翔龙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逃过这位长者的眼睛。
那么同样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复制到黑龙公主的身上？要知道现在的壬可以说是极为听话乖巧，对艾萨克斯的任何命令都是绝对服从，如果换做妩媚撩人的奥妮也这样的话……
这似乎是所有正常男性都非常向往的事情啊。不过艾萨克斯却觉得很违和，这种直接禁锢自由意志的能力让他发自内心地反感……
邵白长老的回归打断了艾萨克斯杂乱的思绪，这位长者拿回了一个古朴的匣子。尚喜师父从他手中接过，“武之极境，意在止戈，战斗的最终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戮，相比死亡，将其教化或者迫使其赎罪才是最合适的办法，这也正是平静之环这件灵器存在的意义。”
他从匣子中取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项圈的银色金属圆环，圆环上有着奇妙的纹路。艾萨克斯能感受到阵阵气流在纹路上流动，“迷踪岛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十分的平静祥和，但偶尔也会有罪恶的产生，所以初代长者们制作了平静之环，用以训诫那些不服管教者。”
尚喜师父将圆环递给了艾萨克斯，“只要灵魂强度不超过大师级，平静之环就可以压抑其灵魂，束缚其意念，使其无法使用任何超凡力量，很多犯禁的大师级熊猫人武者都是被罚佩戴此物进行苦力劳作，而壬在开始时也佩戴过一段时间，用以驯服它的野性。”
年轻的王子接过圆环，银色的金属触感冰凉，一股深沉的宁静祥和之感从中传递而来，让人仿佛突然之间熄灭了一切的争斗之心，艾萨克斯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一个定义：狗圈。
是的，不管名字如何，功效怎样的玄乎，它就是一个高档点的狗圈，根据尚喜师父的描述。这个所谓的平静之环附加的是类似沉默的效果，即无法释放法术性的能力，但对**强度没有什么影响。听起来似乎就是为巨龙连身定制的，人形态**孱弱，而带上这玩意儿之后，就别想恢复巨龙之躯。
理论上是如此，但具体效果也应当切实检验一番。艾萨克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克莉丝塔萨纤细白嫩的脖颈，突然产生了一种把平静之环套上去的冲动。
然而红龙妹子非常警惕地感受到了艾萨克斯的不还好意，她立刻警惕地捂住了脖子，再恨恨地瞪了这个突然间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一眼。
艾萨克斯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并且不动声色地将平静之环收了起来。年轻的王子可以向圣光发誓他没有任何的不良心思，但面对奥妮克希亚的时候拥有这种软性控制手段还是相当必要的，不然就只能快速将其击杀以免遭受反扑。
但现在既然有了平静之环这种东西，艾萨克斯觉着自己应当可以从黑龙公主的嘴里套出点什么内幕消息，至于她本人的价值，用来威胁死亡之翼怕是不太管用，但是胁迫奈法利安那个妹控还是十拿九稳的……
外出寻找上古元素之灵的熊猫人陆陆续续回来了，陈、源、云歌，唯独少了去大罗农场寻找上古土灵无垢的季火掌。
火灵燧焰、水灵涓流、风灵大风围绕着刘浪雕像欢快地嬉戏着，众人又等了半个时辰，季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尚喜师父叹了口气，“我犯了个错误，季脾气急躁，实在不是能够收到土灵认同的性子。艾莎，你带上涓流去大罗农场帮下他的忙。”
云歌点头，向着水池一挥手，水灵涓流就欢呼了一声，宛如恋母的孩童一般围着她撒欢，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一人一元素之灵迅速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当他们再次在五晨寺时，身边就多了季以及不断在打哈欠的土灵无垢。
“这不公平！你们早应该告诉我水灵涓流可以很轻易地唤醒土灵无垢。”季的声音老远就能听到，“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大罗农场疯狂地吼叫、敲锣打鼓，就为了能够叫醒这块臭石头……”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艾莎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如果你愿意耐心地与无垢交流，它自然就会醒来和你玩耍。大罗农场里的农夫当中就有不少获得了土灵认同，你甚至还不如他们。”
季刚想开口辩驳，他们就已经进入了大殿，年轻的熊猫人立刻收敛了所有不满的姿态，有些尴尬地向着尚喜师父挠了挠头，“师父，虽然有很多波折，但我的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
0175章 问询神真子
既然四位上古元素之灵齐聚，难么与神真子的对话就可以开始了。
燧焰、涓流、无垢与大风缓缓悬浮起来，四种艾泽拉斯标志性的元素之力以它们为中心向外散发，这些元素能量混杂在一起，并开始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流动，逐渐形成了多彩的能量旋涡，向着五晨寺大殿中的那座雕像汇聚而去。
准确地说，目标是刘浪座下的那只大乌龟。
目睹这一幕的艾萨克斯啧啧称奇，他原以为这座刘浪雕像存在的原因只是熊猫人的先祖崇拜，但没想到其中确实进驻了神真子的意念。
其他的熊猫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自然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与神真子沟通的场面。季表现的尤其兴奋，不自觉地上前了几步，似乎很想看清这个以往熟视无睹的雕像的奥秘。
云歌立即拉住了他的衣角，“季，对神真子要保持恭敬。”她低声说道。
“我哪里不恭敬了。”季下意识地开口反驳，然后立刻就被邵白长老严厉地瞪了一眼，年轻的熊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于是压低了腔调，“我只是无法按捺对这只大龟的热爱之情。”
斑斓的能量旋涡持续了有数分钟的时间，石质雕像也出现了异象，两道乳白色的光芒覆盖了大龟雕像的双眸，一丝丝无形的波动从其上升腾，在雕像的上空汇集成了一团半透明的物质。
神真子的意志，降临了。
“伟大的神真子，您的状况牵挂着我们所有人的心，我们愿意尽我们的绵薄之力来帮助你。”尚喜师父以万分恭敬的态度对着那团神真子的意识鞠躬道。
过了许久，神真子才有所回应，“痛苦……深入骨髓的痛苦……我快撑不住了，孩子们……”
神真子的意识波动传遍了整个大殿，虽然说一把年纪的尚喜师父被称为“孩子”很有意思，但就连季火掌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神真子表露的意思让在场的所有人闻之色变。
只有尚喜师父还维持着镇定的姿态，但语气也变得颇为急切，“一定要坚持住！请告诉我们痛苦的根源在何处！所有的熊猫人都会全力就祝您！”
“在东北部……那片竹林……黑暗的根须已经穿透了我的甲壳，刺入了我的躯体……它在蚕食我的血肉……我……万分痛苦……”
在表达完这些零碎的信息之后，神真子的意识团陡然消散，雕像也突然重归沉寂，还在维持的能量旋涡因为失去了承载体而散逸开来，形成了一道小型冲击波。一直在专心输出能量的元素之灵们立刻受到了惊吓，四散地飞向大殿的角落。
这又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息，说明神真子连基本的精神联系都无法维持。
艾萨克斯、陈与源的目光交汇到了一处，“东北方向的竹林只有恶雾林，也就是我们发现异常的地方。”陈沉声说道。
“看来我们遗漏了什么。”艾萨克斯的面色也颇为凝重。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确定了大概方位，那么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根源所在。”源则是出色的行动派，“我现在就去组织武院和寺里的人手，恶雾林的范围也就那么大，最多两天就可以找遍每一个角落。”
他向尚喜师父一抱拳，几个闪身就离开了大殿。
陈则看向邵白长老，“既然要出动大规模人手的话，那么封锁恶雾林的大门就应该打开了。”
邵白长老缓缓点了点头，“那座院墙封锁着危险，但和神真子的安危相比，这些危险微不足道。钥匙在我的静室里，你去取便是，不过那扇大门已经关闭了数十年时间，想要再次开启的话，恐怕会费一些功夫。”
“交给我吧。”陈刚准备去取钥匙，却又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而严肃地看向季和云歌，“这件事事关重大，只局限于武院和五晨寺的内部人员知道，你们不要外传。”
这样重大的危情消息，一旦公布给平民那必然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
“放心吧，师兄，我们知道分寸的。”云歌顺从地回答道。
看着熊猫人快速做出了安排，艾萨克斯突然产生了一阵感慨，正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神真子其实就是整个艾泽拉斯的缩影，当承载我们的世界本身遭遇危机时，所有人都必须放弃所有的仇恨与争斗，共同守护她的安危。
但反之，一旦危机不是那么迫在眉睫的话，那就依然有仇报仇幽怨抱怨，彼此间打得不亦乐乎。
然而年轻的王子依然感到有些疑惑，克莉丝塔萨说奥妮克希亚顶多吸取神真子五分之一的生命力，但为什么这只神龟表现得却像是重伤垂死的样子？难不成奥妮克希亚又搞出了什么不得了事情？
由于无法验证自己的猜测，年轻的王子只能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
因为陈一贯的撒手不管事性格，所以事实上是身为师弟的源一直都在做大师兄的工作，他在年轻一辈的熊猫人当中也颇有威望，很快就聚集起了寺院守卫、火金与水土两派弟子等一大票熊猫人武者。
而陈也从邵白长老那里取回了钥匙，有些费力地打开了已经锈蚀的门锁，他稍稍用力推了推这扇古朴的大门，但大门纹丝不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这种程度的路障自然难不倒一位英雄级的酒仙，陈刚要运转真气，一旁却冒出来一个年轻的熊猫人，“陈师兄，让我来吧。”乔乔铁眉跃跃欲试地说道。
陈知道这位头槌修习者对一切坚硬事物的偏执程度，越是坚固的东西，他就越想用自己的额头去粉碎它。一向是徒手作战的乔乔最近突然找了一杆青玉石柱当武器，这是他在笑风山发现的，并且“坚硬无比”。给出这样高评价的原因是乔乔发现自己的头槌撞不碎它。
好脾气的陈自然不会点破乔乔这点显摆的心思，他侧身让开空间。乔乔大喝一声，埋头猛然向前一撞，随着木材破裂的声响，整块门板直接脱离了门框，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熊猫人们鱼贯而入，进入了这片多年来少有人踏足的林地。
“再次重复一遍，以三至五人为小队进行搜索。”源朗声说道，他使用了真气，使得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避免落单！一旦有任何发现，不要擅自行动，立刻燃放烟花发送信号！”
他看向骑在壬身上的艾萨克斯，“艾，麻烦你在天空中巡逻，看到信号后立即前往支援！”
艾萨克斯点头，指挥壬升空，克莉丝塔萨留在五晨寺试图找出有效治疗神真子的办法，因而他此时并没有继续享受香艳的共骑待遇。
熊猫人们开始按照源的要求四处分散侦查，而艾萨克斯则让壬以固定的速率在恶雾林的上空盘旋，年轻的王子回想起和黑龙公主种种不愉快的经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触碰到行囊中平静之环那冰凉的材质。
看来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亲爱的奥妮。
竹林的深处，一个身披黑炮的身影没有来的打了个哆嗦，“人类的躯体还真是脆弱。”她很不爽地想到，进而就想起了那个致使他陷入这等境地的可恶人类。
自从自己和他有了牵扯就一直陷入了诸事不顺的状态，总是会遇到各种预料之外的敌人，兽人、红龙这些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在自己试图扳回一局一雪前耻时，这个该死的人类却又不要命一样地在自己的背上引爆了那样危险的东西，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一想起这些，她就恨得牙痒痒，不过她一点都不觉着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自己按照父亲的要求去截杀那个人类。既然我要杀你，那你就乖乖给我杀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呃，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公主病吧。
黑袍身影在竹林中匆匆行进着，但她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片竹林中突然多了很多熊猫人，而且他们似乎正在搜索着什么，难不成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她陡然一惊，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自己在这座岛屿上行事一向小心，并且连吸取这只乌龟的生命时都力争使其无痛无感，绝对不存在吸引如此之大仇恨的可能性。
他们应该是为那件东西而来。
不过时机也来的太巧了吧，正好是自己按捺不住好奇心前来查看的时候，黑袍身影颇为郁闷，如果是全盛时期，她自然能一口深呼吸讲这些凡人烧成灰烬，但两个月的时间只能让她堪堪摆脱了那件东西的影响并勉强恢复了人形态的英雄级战力而已……
如此看来，还是认怂比较好，黑龙从来不是莽夫，隐忍是他们的基本素养。
感受着这些熊猫人的气息，她开始向着测方向移动，并且尽可能地避开了那些强大的搜寻者。突然一声长吟从上方传来，她抬头，看到了那头灰白色的云端翔龙以及其背上的骑手。
又是那个人类小崽子，她觉着自己的牙根再一次发痒起来，产生了一种要将之作为餐后点心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很快就被她压抑下去，无论如何，还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一阵响动传来，黑袍身影非常警觉地进入灌木阴影躲避，两个年轻的熊猫人走了过来，他们一直在互相说着什么、出于搜集情报的习惯，她警觉地竖起耳朵聆听。
0176章 链锁牝骊龙
来者是尚喜师父那一对年轻门徒，艾莎云歌在前，季火掌则颠颠地跟着。作为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两位，他们自然不需要其他的同伴。
云歌本人当然是持无所谓的态度的，但是季却强硬要求不需要其他的队友拖后腿。
艾莎一直在努力地搜寻着任何的蛛丝马迹，季却显得有些心猿意马，“你有注意到艾和那位绯红女士的关系了吗？”他装作心不在焉地说道。
“他们非常的亲密，彼此对对方来说都是良配，怎么？你想就此发表一些高见？”云歌回答道，她并没有放缓脚步。
“我只是听说那位克莉丝塔萨本体是一头守护巨龙！那种只存在远古典籍上的守护巨龙！”季极为夸张地说道，迷踪岛与世隔绝数千年，他也确实只能从典籍上知晓五色巨龙的存在。“她竟然会愿意和艾结成伴侣！爱情的力量是多么伟大！它能使两颗热诚的心不顾一切世俗的阻碍，彼此贴合在一起。”
看得出来季在试图将话题往爱情上引，但云歌却表现的非常迟钝，似乎完全没有听出他的意图，于是季只能说的更直接一点，“我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真正的爱情，比如年龄、比如种族、比如同门师兄妹的关系……”
云歌的脸色突然变了，作为明澈之道的修习者，她有着远超其等阶的观察力，从气流、光影的变动中，她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存在隐藏在附近。
“谁？！”她厉声喝道。
季的反应很快，云歌刚一出声，他立刻冲了上去，踏风武僧的**行动能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回来，季！”云歌叫道，但显然已经阻止不了莽撞的武僧，她只能打出一道真气波给予季一定的支援，与此同时做出了最正确的举动，点燃了自己的信号烟花。
天空之中，刚刚飞过去的艾萨克斯敏锐地发现了身后的信号，壬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身，速度丝毫不减地向着后方飞去。
艾萨克斯很快就看到了发出信号的云歌以及被一发龙息术逼得手忙脚乱差点把毛烧掉的季，而他们的前方这次大搜捕的目标，那个在不断逃窜的身影。对方虽然穿着黑袍，但在急速奔跑中依然时不时暴露出曲线。
显然，这是一个非熊猫人女性。除了在五晨寺的克莉丝塔萨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
终于找到你了。
艾萨克斯取出了平静之环，但他并没有立即降落与奥妮交战，巨龙之日事件已经让他学会了一点，那就是面对黑龙这样狡诈的敌人时，再小心也不为过。在不知道黑龙公主实力回复如何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接近。
奥妮的实力在英雄级当中至少也是属于中高级的段位，说不定她就藏着一手化龙或是什么防不胜防的恶毒法术，就等着自己迫不及待地和其玩近战。反正现在自己占据了制空权，陈和源也在飞速赶来，理论上来说黑龙不存在任何逃脱的可能性，那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壬开始喷吐闪电球，自从被感召为神圣玛瑙云端翔龙之后，它使用的电能都附带了极强的净化之力，甚至还初步具备了圣骑士永动机的特性。一枚又一枚闪电球在逃窜的黑袍身影周围爆炸，狂暴的气流掀开了她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妖娆的黑发美人面孔，没错，正是黑龙公主。
艾萨克斯轻轻一挥手，女武神英气勃勃的身姿在半空中浮现，双翼轻颤，向着奥妮克希亚疾驰而去。阿尔托莉雅的直接战力已经比不上拥有两枚圣光水晶加持的艾萨克斯，但作为能量化躯体的英灵，她依然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悍不畏死是最大的优点。
承受着壬的不断轰击，又面临着女武神的纠缠，黑龙公主的处境极为不利，被一个连英雄级都不到的女性熊猫人发现行踪是奥妮克希亚预想不到的，而艾萨克斯晋升英雄级同样也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又是那个该死的人类！黑龙公主恨恨的想到。
情况很不妙，因为是在一直大乌龟背上的原因，大地守护者血脉并不能给予她太大的帮助，她确实保留了一些关键反制手段，但这样的手段显然不能用于女武神这种召唤物身上，更何况这个召唤物还有着和其主人交换位置的能力，因而必须对这一手有所防范。黑龙只能靠简单的法术和肉搏与女武神进行纠缠。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妮显得愈发狼狈，包裹身躯的黑色斗篷很快就支离破碎，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惹人想象。
艾萨克斯对此嗤之以鼻，真当我傻啊，爆衣不破皮，摆明着就是想诱惑我。他完全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坐在壬背上看戏。果然有飞行坐骑就是不一样，某人极为惬意地想到。
此时支援也已经到来，一道翠绿色的闪光划过，奥妮克希亚的娇躯陡然裂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飞溅。闪身到黑龙前方十几米的源甩掉了障刀上沾染的一丝血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背后龙刃的刀柄，“噌！”闪亮的横刀当即出鞘，其上盘踞的龙魂发出了长吟。
而源本人的气势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股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不需要出刀便短暂地吸引了奥妮克希亚全部的注意力。
好机会！艾萨克斯当机立断发动相位转换，瞬息之间和女武神交换了位置，而与此同时奥妮克希亚也露出了偷到鸡的小狐狸式笑容，她突然向艾萨克斯扔出了一块黑色的水晶，水晶在半空便爆裂开来，一缕漆黑的气息快速侵入了艾萨克斯身体。
年轻的王子脸色突然变得极为精彩起来，他万万没想到黑龙公主隐藏的手段竟然是……一缕精纯的虚空能量。
理论上来说，虚空对任何属性的能量都具备侵蚀特性，但艾萨克斯应对它已经很轻车熟路了，浑厚的真气立刻将其包裹，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缕虚空能量的侵蚀性竟然比古神幼体还要高，艾萨克斯本想依靠真气直接消磨它，但最终只能将其送入左臂。
这种加餐行为自然引起了古神幼体的反应，它一口就吞掉了这缕虚空能量，顺便向艾萨克斯发送了一道“谢谢，还要”的意念。
艾萨克斯的安然无恙让黑龙公主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当初她可是花费了巨大的心力与代价才清楚了这些在爆炸后残余在她体内的诡异能量。年轻的王子也没有浪费机会，制裁之锤直接上手，在黑龙陷入短暂的眩晕之际，他直接伸手抓向奥妮纤细的脖子。
如丝绸般的娇嫩皮肤触感非常好，但艾萨克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手掌如同钢条般地锁紧，扼住了黑龙公主的喉。窒息感让奥妮无法释放出任何的能力，只能圈里挣扎，人形巨龙的力量颇为强大，换了未晋升的艾萨克斯是绝对压制不住，但既然已经成为英雄级并有着愤怒之心的增幅，艾萨克斯仅凭体重就可以轻易地将黑龙压服。
年轻的圣骑士的手掌自始至终都如铁钳般稳定无情，奥妮克希亚很快就因为窒息陷入了半休克的状态，这也正是巨龙的弱点之一，人形态相比龙形态要脆弱很多，但人形态的死亡即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感受到身下黑龙的挣扎已经极为无力，艾萨克斯用空闲的那只手取出了亮银色的平静之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在了黑龙已经被扼的通红的脖颈上。平静之环的环扣相交，一缕缕淡淡的气流从其中的纹路没入奥妮克希亚的全身。
源收刀，既然目标已经达成，那就不会再有战斗了。而陈此时才匆匆感到，他离的有点远，再加上酒仙的机动性要比其他流派的武者差上一点，因而姗姗来迟。
老陈看了眼白艾萨克斯扛起来放到壬背上并且依然处于昏迷中的奥妮克希亚，“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陈奇道：“我还以为会是一场万分激烈的战斗。”
“确实，她的恢复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要低不少。”艾萨克斯说道：“但正因如此，反倒无法解释神真子为何受创如此严重，我要将她带回五晨寺审讯，你们继续在此搜寻，我总觉得这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应该是最稳妥的选择了。”陈很仔细地打量着昏迷中的奥妮克希亚，就在艾萨克斯以为大师兄突然改换口味看上黑龙妹子时，陈突然又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把平静之环戴在她的脖子上？”
“那应该戴在什么地方？”艾萨克斯一脸大写的懵逼。
“平静之环的大小是可以自行收缩的，所以佩戴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产生效果，手腕、脚踝、臂膀，一般不会戴在脖子上，因为那样的侮辱性就太严重了。”陈解释道。
艾萨克斯嘴角抽了抽，难道就只有自己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是项圈吗？这似乎暴露了什么呀。不过年轻的王子依然面色如常。
“师兄，你有所不知，这头黑龙非常的狡猾，如果将平静之环佩戴在她的手足之上，她必然会决然地断肢逃生，而戴在脖子上就不有这种问题。”艾萨克斯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挠了挠头，“原来如此，艾，还是你想的周到。”他诚心诚意地叹服道。
“哪里哪里。”艾萨克斯适时地表现了一下自己的谦虚，接着跨上了壬的脊背，“事不宜迟，我这就将她送去五晨寺。”
神圣玛瑙云端翔龙长吟了一声，再一次向着五晨寺的方向腾飞而去。
0177章 风波似已定
窒息带来的休克感觉并不美好，奥妮克希亚仿佛落入了无尽深海中落水者一般，历经挣扎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竭力地将空气吸入肺部。
她意识半苏醒的状态自然逃不过身旁人的眼睛，黑龙突然感觉有人在非常粗鲁地捏着自己的脸颊，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终于醒了？尊敬死亡之翼的女儿，你可真是娇弱啊。”
黑龙公主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呢喃，似乎意识还处于混沌之中。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艾萨克斯有些无奈地站起身，看向克莉丝塔萨，“亲爱的，看来你得用出点手段了。”
红龙此刻正慵懒地倚靠在一根顶梁柱上，她非常轻松地一挥白皙的手指，一点赤红色的光芒就没入了奥妮克希亚的体内，灼热而狂暴的生命之力迅速蔓延。
生命的力量可以治愈伤痛，但过量的话却会成为炽热的毒药。奥妮克希亚的心脏开始急促而剧烈地跳动，几乎就快爆炸一般，血液流动速度近乎达到了正常的十倍，她的体温急速升高，白皙的皮肤在血色的侵染下迅速变成了炽烈的玫瑰红色。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只干瘪气球突然遭受到大量气体的灌注，达到极限很快就要爆炸一样。红龙执掌的可不只是生命，他们同样知晓怎样让生命走向终结。
在这种情况下，奥妮自然自然无法再假装半昏迷的状态，黑龙公主猛然起身，死死盯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即便全身仿佛陷入了炽热的火海之中，她也倔强地不发一言，但隐隐抽动的嘴角表明她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始作俑者克莉丝塔萨毫不退缩地和奥妮克希亚对视着，红龙妹子面若寒霜，却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快意笑容，她一点都没有收回能力的意思。相比艾萨克斯，其实红龙和黑龙的过节要更大，双方的仇恨已经延续了上万年，几乎不存在任何调解的可能。
两位龙妹子就这样对峙着，各自的高傲让她们谁都不愿意退缩。
艾萨克斯暗叹一声，果然大部分雌性生物都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就连母龙也不例外。年轻的王子走到克莉丝塔萨身旁，将她微凉的小手置于自己温暖的手掌之中。
“好了，亲爱的，我们还没有问任何问题，就这样开始刑讯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克莉丝塔萨眼神微动，但最终还是听话的解除掉了奥妮克希亚身上的异常状态。骤然消失的身体爆裂感让奥妮克希亚心神一松，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淡然的气度，仿佛自己不是阶下囚而依然是上位者，她看都不看艾萨克斯，目光中只有克莉丝塔萨。
两位龙女都是龙王子嗣，在各自的族群中都是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特殊的身份所赋予的天然的高傲是她们共有的气质。
“难以置信，看起来你似乎要将这个人类收为配偶？”奥妮克希亚撩了下自己散乱的长发，这种简单的动作在黑龙公主身上显得分外诱惑，不过她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难不成你想为红龙再创造一个龙人分支？不过甜心，说实话你们这一族真是有够能生娃的……”
虽然并没有明确描述龙族附属种族龙人由来的文献留存于世，但这种生物的存在显然不是简单的人龙交合，奥妮这话的侮辱性就很严重了，差不多等于当面说生儿子没**这种程度。
因而黑龙公主刚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再次捂着胸口蹲下了，她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跳动，“教你一点，黑龙，在受制于人的时候就不要逞口舌之利。”克莉丝塔萨看上去似乎毫不动怒，但她依然示威性地挽起了艾萨克斯的胳膊，“还有你这种没人要的老母龙是注定体会不到爱情的美妙的，我想你这些年的龙蛋都只能强行催化成雏龙聊以**吧？”
雌性巨龙在成年之后，如果不是刻意想生育，每隔几十年也依然会产下一批龙蛋，龙类学家们认为这就是巨龙的大姨妈。这些龙蛋同样可以孵化，但因为并未受精的关系，孵化的雏龙无法成长并且寿命普遍极短。这也就是为什么母龙的巢穴都有大量雏龙，并且冒险者在推掉龙妈之后还能每人领一只当宠物的原因。
没人要的老母龙？奥妮克希亚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但自己的这具人形态身体似乎已经完全处于对方的掌控之中，按道理说不该是这样的，毕竟大家都是同级的存在。但事实确实就是她的生命完全取决于这头可恶的小红龙。而对方竟然小心眼到斗嘴都不给她公平的机会。
奥妮克希亚感到很委屈。
红龙妹子还算有分寸，对奥妮克希亚的小小惩治只持续了一会儿。得到喘息之机的黑龙公主试图调动自己的力量，但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就如同一个凡人一样毫无反应。黑龙公主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多了一个项圈，她试图将其解下，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这个一直在艾萨克斯面前保持曼陀罗花一般邪魅、高傲、冷艳而又致命的形象的黑龙公主，此时第一次表露出惊恐与无助，“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死死地看向艾萨克斯，在她的记忆中，又是这个可憎的人类给自己戴上了这个让自己失去力量的项圈。
手臂能够时不时触碰到克莉丝塔萨胸前的柔软，因而艾萨克斯感觉颇为惬意。因而面对黑龙的疑问，他表现的就像一个邀请贵族小姐游玩的正派绅士一般的彬彬有礼，“正如你所感受的，这枚平静之环能够束缚你的所有能力，所以很不幸，奥妮克希亚女士，你恐怕要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我的俘虏。”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沮丧的消息，但奥妮克希亚却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换上了一副娇滴滴的语气，黑龙公主几乎眨眼间就完成了从女王形象到少女的转变，“既然你已经俘虏了人家，那我亲爱的主人，你能告诉我你是怎样发现我的吗？”
艾萨克斯明显地感受到从被克莉丝塔萨挽住的那只胳膊传来的压迫感，显然这是一个警告。因而虽然奥妮的姿态让人心痒痒的，但年轻的王子依然不为所动，“收起你的那一套吧，黑龙小姐，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完全交代你的罪行。”
奥妮克希亚脸上那种怯生生的妩媚顿时就消失了，“罪行？哼。”她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屑，黑龙显然已经意识到有同等美貌的克莉丝塔萨在场，而自己又因为这该死的项圈无法释放精神魅惑的情况下，想要色诱一个英雄级圣骑士几乎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性。
于是黑龙也像红龙那样慵懒地靠在被漆成朱红色的柱子上，表现出一副心灰意冷任由摆布的样子，“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艾萨克斯看了眼一旁的刘浪雕像，神真子的意识直到此时也无法再次凝聚，抓捕到奥妮克希亚并没有使它的情况有什么好转，显然根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你一直在借助神真子恢复自己伤势？”艾萨克斯问道。
奥妮克希亚有些随意地点点头。
“但你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你想用它的生命力满足你的一些邪恶的**。”艾萨克斯推断道：“所以你应该是在恶雾林设置了一个法阵或者安放了什么魔法物品来源源不断地抽取神真子的生命。”艾萨克斯非常认真地看着黑龙公主的眼睛，“告诉我它的准确位置，否则我就把你的头颅挂在洛丹伦王城的城门之上。”
“就因为这个，你们出动这种程度的力量来抓捕我？”奥妮克希亚显得极为不可思议，“这只乌龟就要死了，我抽=取点生命力有什么关系？不也算是一种废物利用……”
艾萨克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因而他勃然色变，几步便逼近到奥妮克希亚的鼻尖，年轻的圣骑士双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你说什么？神真子就要死了？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三个问题宛如连珠炮般地射向奥妮克希亚。黑龙楞了一会儿，接着就明白了什么，原本被艾萨克斯压制的气势陡然回升，一瞬间，那个邪魅而高傲的死亡之翼之女又回来了。
她捂嘴轻笑，同时后退了两步，和艾萨克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天哪，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她用那种娇柔但故作惊讶的语气说道：“你竟然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就是因为它，这只大乌龟才会濒临死亡的呀。”
那个东西？艾萨克斯隐隐觉着有些不妙，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奥妮克希亚非常悠闲地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人类王子，很享受他吃瘪的样子，显得颇为悠闲，与之前的惊慌无助有了鲜明的对比，黑龙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仅凭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秘密，她就轻易地扭转了自己在这场谈判中的弱势地位。
艾萨克斯没有来地感到一阵烦躁，他直接将托尔斯洛横在了奥妮克希亚雪白的脖颈上，“那件东西到底什么？”他有些急躁地问道。
然而黑龙公主完全无视了威胁，她甚至伸出手指轻抚艾萨克斯颔下淡淡的胡茬，接着非常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完全无视了一旁克莉丝塔萨愈发冰冷的眼神。
“耐心点儿，甜心。”奥妮克希亚吐气如来，笑容妩媚，“既然你提出要求，那你又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0178章 幽暗浸长空
这样充满挑逗性的举动并没有在艾萨克斯内心引起丝毫的波动，他一把抓住奥妮克希亚的手掌，
“告诉我实情，然后你的头颅就不必挂在王城大门上了，我会给你一个女伯爵的身份，让你能在人类社会中过上雍容的生活。”艾萨克斯提出了条件。
“这可真是巨大的宽恕啊，仁慈的王子。”奥妮克希亚娇媚地笑着，但语气中的揶揄昭然若是，“你为什么不解除我的束缚，再让那头小红龙帮我治疗下伤口呢？”
“你自然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艾萨克斯毫不犹豫地回绝道。开玩笑，眼前这头黑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捕获的，这要这么放了下回再见的时候必然是带着其兄长以及至少一半的黑龙军团，届时上演的就是洛丹伦的火焰了。
“那可真是可惜。”奥妮克希亚低声说了一句，“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艾萨克斯指向刘浪雕像，“我们沟通了神真子的意识，他告诉我们恶雾林有着在不断伤害它的存在。”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直接告诉她也无妨。
“原来如此。”奥妮克希亚继续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一股莫名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突然之前的炽热感再次袭来，奥妮克希亚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一次仿佛就要炸裂一般，但此时的黑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神色，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没有用的，”她看向再一次施法的克莉丝塔萨，“你们现在是不会真正杀死我的，而没有死亡的威胁，任何制造痛苦的刑讯都没有丝毫的意义，对伟大的黑龙来说这种层次的痛苦只是家常便饭。”
但克莉丝塔萨并不信邪，“你会发现死亡反倒是最好的结局。”红龙冷冷地说道，她虚握手掌，奥妮克希亚心脏疯狂跳动的频率再一次上升了一个级别，血液如同汹涌的江河一般冲刷着她的血管壁。丝丝鲜血从她的七窍中渗出，为那张本就妖艳的面孔凭添了几分别样的诱惑力。
但即便身体几近崩溃的边缘，奥妮克希亚的微笑依然没有变化，。艾萨克斯突然都有些佩服起她来了，黑龙公主显然属于那种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存在。
“好了，亲爱的。”眼看黑龙不支但没有任何屈服的迹象，艾萨克斯只得叫停了红龙妹子，奥妮克希亚对他的心思把握的非常精准，在她吐露出“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其死亡。
年轻的王子再次逼近，走到了奥妮克希亚的面前，两人的鼻尖都几乎碰到了一起，“你笃定我们不会轻易杀死你，因而只能和你谈条件，那么接下来就会是关于释放你和你交代秘密这两者的顺序的扯皮，由于完全不存在任何信任的原因，最终还是拖不起的我们屈服。你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对吗？”艾萨克斯直视着奥妮克希亚宛如星辰般的黑亮眼珠。
“你想的可真周到。”黑龙巧笑嫣兮。
艾萨克斯深吸一口气，解开了腰带上的链扣，取下那本完全可以当金属板砖使的起源圣典，“但是我不喜欢这样。”他缓缓说道。
奥妮克希亚有些疑惑地看向那本隐隐闪烁着光华的起源圣典，内心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我很不喜欢这种能力，真的，非常不喜欢，它让我感觉我就像个传销组织头目，哦，抱歉，我忘了你应该不清楚‘传销’到底是什么。”艾萨克斯继续说道，他无奈地一摊手，“但现在，我似乎别无选择。所以亲爱的奥妮，蒙受圣光的感召吧。”
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艾萨克斯的声音已经变得空洞而没有任何的情感，他的双眼中开始冒出神圣的白光。左手的起源圣典自动翻开书页，而右手则已贴上了奥妮克希亚光洁的额头。
这是圣光教会牧师给信徒赐福时最常用的姿态，但没由来地让奥妮克希亚感受到了及巨大的威胁，“你要做什么？”她惊声叫道。
艾萨克斯微微歪斜了下脑袋，“别太紧张，很快的，一点都不痛。”他的手掌上开始闪耀白光，奥妮克希亚开始奋力地挣扎，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牢牢束缚住，使她动弹不得。
一缕缕温和的光芒从艾萨克斯手中传递而出，很快就触及到了奥妮克希亚的灵魂，但并没有引起其灵魂的自主防御，而是春风化雨一般地浸入。奥妮克希亚陡然感觉自己灵魂多了什么，竟然不自觉地对眼前的家伙产生了一股孺慕之情。
这种可怕的情绪迅速被理智压迫，但黑龙公主却感到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寒意，她是真的怕了，她并不畏惧死亡，但如是被强行改变意志，成为某人的坐骑和宠物……
这决不能接受。
“我认输！”黑龙公主毫不犹豫地说道，但艾萨克斯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又一缕白光侵入了奥妮的灵魂，黑龙公主都快哭出来了，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有原先那傲娇的气场。
说怂就怂，该狂就狂，翻脸比翻书还快，难怪黑龙公主在原本的时间线中掀起那么大的风浪，这政治家的基本素养还是很优秀的。
艾萨克斯停下了劝慰，依然是那副歪着头很轻佻的态度，“服了？”他问道。
奥妮克希亚看向艾萨克斯的目光已经带着浓浓的畏惧，“我会告诉你我所知晓的一切。”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艾萨克斯解除了自己的神棍状态，重新变回那个嬉笑怒骂的年轻人，与此同时暗自捏了把汗，这是他第二次使用信仰圣印附带的感召能力，结果就发现了这种能力的弊端，神圣感召虽然能强行改变目标的意志，但本质是确是灵魂的比拼。
当初的壬只是英雄级当中中低层的实力水平，本身又只是不会说话的野兽，因而灵魂并不是算强，艾萨克斯很轻易地就感召了他。但奥妮克希亚却不一样，作为活了千年以上的龙族，她的灵魂强度绝不会比艾萨克斯弱，也就是说，圣骑士的感召并没有什么成功率。
不过终究还是成功地把黑龙公主吓到了。
神圣感召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违背道德底线的技能拥有严格的上限，艾萨克斯心情颇为复杂，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艾萨克斯收起思绪，直接问道。
“巨龙之魂的残片。”奥妮克希亚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隐瞒的想法。
情理之中但绝对是在意料之外的答案，艾萨克斯脸色大变，“你竟然将那东西带到了迷踪岛上？”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时的战斗中巨龙之魂残片在引爆之后是直接掉入无尽之海中的，但奥妮克希亚竟然在重伤的状态下还把它捡了起来，这实在是利令智昏的经典案例。
奥妮克希亚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你难道就感受不到其中的那可怕的虚空能量？”艾萨克斯扶额，那东西可是被古神甚至是虚空大君动过手脚的啊。
“人家当时都被你搞得快死了呀，哪里有功夫注意到这些。”奥妮克希亚显得非常委屈，“等我杀了几只猴子之后才发现其中的那股黑暗力量侵蚀了我的身体，人家只能自己建个法阵勉强处理了一下，然后把那玩意丢了。”
艾萨克斯已经没有话说了，“这种东西，你竟然随便就丢了，而且还不是丢在海里……”他终于明白神真子为什么说“黑暗的根须已经穿破甲壳”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这座岛是一只大乌龟啊。”奥妮克希亚弱弱地辩解道。
“所以恶雾林生物灭绝也不是你做的。”艾萨克斯看先奥妮克希亚，而后者作为“倒霉的无辜少女”则不断点头，黑龙很清楚此时该给自己塑造什么形象。“那你为什么又回到恶雾林然后被我们抓到？”艾萨克斯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我就是发现了这只大乌龟的不对劲，所以想回去看一看，结果就刚好撞上你们了。”奥妮克希亚也显得万分委屈。
艾萨克斯差点没背过气去，他一直认为是黑龙公主在搞事，结果这次到头来她竟然是个打酱油的，而真正的危机甚至都没有被发现，
年轻的王子已经无力再感叹什么了，而是立刻冲出了大殿，他甚至都来不及呼喊在天空盘旋的壬，而是直接化身为炽天使，向着恶雾林的方向飞去。
麻烦大了，只是几缕虚空能量，在两颗圣光水晶以及艾萨克斯自己圣能的压制下，尚且还能形成一个寄生在他左臂的古神幼体，那如果寄生的对象是神真子这只巨龟呢？
艾萨克斯完全不敢想象。
他很快就到了恶雾林，这片竹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熊猫人武者们也还在搜寻着可能的威胁。艾萨克斯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
整个恶雾林此时几乎都被找遍了，那么那所谓的“黑暗根须”又在哪儿呢？
年轻的王子看向竹林旁起伏的山峦，既然寄生的主体神真子，那么地形就不是应该忽略的因素，因为无论山石还是树木都只不过是它龟背上的附着物而已。
艾萨克斯抽出托尔斯洛，炽白的光芒从其上延展开来，他手起剑落，一大块山岩便被切下，切口光滑如镜。
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圣骑士面不改色，挥手再次一剑，而这一剑仿佛切开了潘多拉的墨盒，山石粉碎，露出了几乎完全变空的山体，晦暗的气息冲天而起，几根漆黑的能量触手闪电般地袭向半空中的艾萨克斯。
0179章 怒拳为谁握？
关于艾泽拉斯的能量体系，很多人都有一个想当然的错误理念，那就是圣光的对立只有一种能量，暗影即是虚空。
但艾萨克斯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认为这种观念不对。在他感知中，如果说暗影代表着腐蚀与各种负面情绪的话，那么虚空的感觉就是绝对的死寂与毁灭，它们绝不是一个概念，
已知的具备虚空威能的也就只有古神和其衍生物以及他们的创造者虚空大君，当然天赋异禀的暗影修行者也能短暂地触及到虚空形态。但相比之下，暗影显然更具备普及性，燃烧军团的恶魔在使用它，艾泽拉斯诸如术士、牧师、后来的死亡骑士之类的超凡者也将其作为重要攻击手段，甚至哪怕是一名狗头人，如果具备施法天赋并有幸感知到了无垠黑暗，他也能搓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暗影箭。
如果说暗影就是虚空的话，那么相比其对立的圣光也太廉价了一点。
因而，艾萨克斯认为，暗影就像是光与虚空碰撞后的产物，或需要更偏向暗影一点，但可以说是两者之间的一个过渡形态，而支持这个理论的核心依据就是光影转换的存在。
银手之辉，也就是原先的璀璨之辰，在被发现时就是暗影水晶的形态，但在之后却被轻易地转换为圣光水晶。而艾萨克斯记得很清楚，所谓光的碎片纳鲁在光能耗尽之后，也会直接转化为黑暗纳鲁的存在。
当然艾萨克斯关于暗影是光与虚空的中间产物的猜想可能是错误的，或许暗影只不过就是虚空的简化形态，但这样的话事实就有点让人窒息了，因为这说明那些所谓光的碎片、那些以对抗虚空名义不断感召各个世界的勇士加入圣光军团的纳鲁，其实就是虚空大君本身，而这可能就是这些比燃烧军团还要高一层次的敌人从未露面的真正原因……
而现在，袭向艾萨克斯的漆黑触手给他的感觉和自己左臂的古神幼体非常相似，但气息要更为驳杂一点，很显然其中蕴含的虚空能量并不精纯，掺杂着大量的暗影。
能量化的躯体代表着极强的灵活性，艾萨克斯迅速后退，避开了这一次攻击，这使得山体里的那个存在非常愤怒，它似乎很恼怒艾萨克斯揭破了它的伪装。山岩爆裂，更多的触手伸出，而它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身，这是一个有着无数触手的紫黑色肉块，它丑陋无比，散发着无尽的晦暗气息，就像一个硕大无朋的恶性肿瘤，疯狂地汲取着宿主的养分。
在它的底部可以清晰地看到没有任何的泥土或是石块，它就这样紧紧与神真子的甲壳贴合在一起，无数的根须深深刺进了这只神龟的体内，而神真子在被根须穿透地方的伤口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没有一丝血水流出。
熊猫人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怖的景象，不知谁想起了祖先关于这些恐怖事物的描述，因而大声叫了出来：“是煞！”
一片惊哗。
虽然眼前这个巨大的紫黑色肉山和以负面情绪腐化心智的煞魔的差异有点大，但就同为古神衍生物这一点来说，他们确实是差不多的存在。
艾萨克斯嘴角有些发苦，这还只是表面的状况，天知道神真子体内被侵蚀的有多严重，而从这个寄生物的体型和能级来看，其本身战力就是个极为巨大的麻烦，杀死它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年轻的圣骑士再一次躲开了几条触手的袭击，反手一剑将它们全部削断，炽烈的圣光和虚空接触，发出呲呲的声响，艾萨克斯突然有种感觉，神真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快去通知师父，让全岛的人集合准备撤离！”艾萨克斯对着下方的陈怒吼道：“我能争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他话音刚落，就不得不再次面临更多的触手袭击，与此同时还有几十发暗影箭的攒射。
“集合撤离？”陈摇头苦笑，此时源和季还有云歌赶了过来，“师兄，我们该怎么办？情况已经真的像艾说的那样糟到需要组织民众撤离？”云歌忧心忡忡地问道。
陈悠悠地看向那个紫黑色的巨大肉块，他有足够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它的可怕之处，这对迷踪岛来说足以称得上灭顶之灾。“撤离？又能撤到哪里去呢？”他苦笑着说道：“我们身处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而岛上的渔船甚至连十分之一的熊猫人都无法承载。”
云歌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做。”
“神真子就是我们的家，而熊猫人为了保护家园可以付出一切。”源的眼神非常凌厉，“无论敌人是什么，无论他们有多强大，我们唯有一战。”
陈点点头，看向天空，“仅靠艾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参加战斗，但即便击败那个怪物，我们也不知高该如何解除神真子的困境。”他转身看向艾莎和季，“所以我需要你们把消息告诉师父，我们只能希望他能有办法了。”
“云歌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季表态道：“我留下来战斗。”
艾莎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三位师兄严厉的目光，只能强行把原本的话咽了下去。她郑重地点头，转身离去。
“面对这种敌人，高阶武师以下的弟子提供不了任何的帮助，”源又说道，他看向有些跃跃欲试的季，“这是你的任务，你必须组织他们撤……”
然而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更大的变故发生了，在距离那个巨大寄生肿瘤数百米的地方、几个年轻弟子所在之地，地面突然撕裂开来，几根粗大的紫黑色触手突然窜出，将猝不及防的他们捆缚起来，这几个年轻弟子无助地惊叫着，但他们附近的人实力普遍不高，没有人可以立刻给予帮助。
这还不是最惊人的，裂开的地面中突然爬出了一个怪物，它的身体有着怪异的粗壮感，就好像是紫黑色的肌肉块随意拼凑成人形一样，它勉强被称为手部和头部的地方都是几根触须，看起来极为诡异可怖。
在场的人中可能只有艾萨克斯一个人认得这种生物，无面者，古神标志性的打手。
这头无面者伸出手臂，触须伸展而出，刺入了那几个被束缚的年轻弟子的躯体，接着那几个熊猫人的身体就融化了，没错，融化了，就好像蜡像失去了内在支撑一般，**在几秒钟内就化为了血肉软泥，然后就像被用吸管吸食的果冻一般，顺着触手进入了那个无面者的躯体。
无面者的身躯陡然膨胀起来，全身散发出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就在似乎达到极限就要爆炸之际，它的身躯陡然开裂，分裂成了两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怪物。
这种情形实在太恐怖了，周围的熊猫人大骇之下纷纷不由自主地退却。完成了分裂的两个无冕者发出了诡异的叫声，挪开了脚步，接着那个被巨型触手撕开的裂口中又爬出了一个相同的怪物，接着又是一个，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同样的情形在这片竹林重复上演，至少还有四处巨型触须撕开的裂口，这些裂口中都在不断爬出无面者，爆兵速度简直到了惊人的地步。
之前的那可怕的一幕同样也落入了这边三位尚喜门徒的眼中，但因为时间太短距离太远，他们根本无法阻止其发生。
“那到底是什么？”季下意识地发问道，声音不自觉的有了一丝颤抖，并不是说他怯懦，但惊惧是任何血肉生命见到刚才情形时的本能反应。
“不知道，但从其可以利用生物血肉分裂来看，这些怪物的数量几乎是无穷无尽，毕竟，我们脚下的是神真子而不是一座普通的岛屿。”看着那些被巨大触手撕开的裂口，表情沉重：“但显然，不能再让那些普通弟子撤离了。”
“为什么？”季感到不解，“敌人是如此的可怕而强大……”
“正是因为敌人如此的强大，我们才必须赌上一切的力量并做好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源厉声说道，他转过身，眯起眼睛看着源源不断出现的怪物，“这场危机威胁的不是这些年轻的生命！而是所有人！甚至包括神真子本身！岛上所有的能够战斗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这里已经是最后的防线！这怪物哪怕放出一个都会给我们的同胞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我们唯有死战于此！这是每一个习武者的责任！”
“是的，迷踪岛并不大，我们无路可退，因为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陈说道，他看向半空中依然和那个寄生肿瘤颤抖的艾萨克斯，“一定要撑住啊，艾。”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无论他还是源，此时都不可能再给予艾萨克斯任何的帮助了。
敌人很强大，这些无面者的丑恶形态以及诡异能力给熊猫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换作普通的人类军队此时可能已经全面崩溃，但这些熊猫人却表现出了极其良好的心理素质，他们自发地聚集，且战且退，所幸这些无面者看似可怕，但大多都是精英级的实力，因而熊猫人武者们并未遭受太多的伤亡，但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限。
是啊，面对这样的诡异而可怖的敌人，正常人又如何能升起反抗之心呢？
老陈将自己的酒仙之杖抗在肩膀上，无所畏惧地向着那短时间内数量已达数百的无冕者走去，他一脸严肃，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行进的速度也保持匀速。“战火为何而然？”他缓缓吟诵道。
嚎镇八方是熊猫人武者们通用的技能，以陈的真气强度，他自然可以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竹林，让每一位熊猫人弟子听到。
“秋叶为何而落？”源闪身跟上，这一句中加入了他的声音。
“天性不可夺。”这一次加入了季的声音，不少熊猫人开始下意识地跟着念道。
“吾辈心中亦有惑。”这一次更多的熊猫人加入了吟诵，他们开始有意识地向着陈的位置聚集。
短暂的沉寂，接着突然爆发出了浪潮，这一浪潮来源于数百位熊猫人弟子的胸膛，来源于他们逐渐变得坚定的内心。
“怒拳为谁握？”海啸一般的怒吼。
不远处，同样是尚喜门徒的洛蛟明一记鹰击长空，为一队被困的水土派弟子开出了道路。
“护国安邦惩奸恶！”
乔乔铁眉挥动手中的石柱将几个无面者砸成了肉泥，再用头槌解决了最麻烦的那个，向着惊恐倒地的年轻女司祭伸出了手掌。
“道法自然除心魔！”
猢狲弟子鲁克鲁克舞动着铜棍，怪叫着冲入了恶雾林，他显然是从回去的云歌那里得到了消息，猢狲武者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拿着各种奇怪武器、吱呀乱叫的猢狲同胞。
一连三句，这股浪潮几乎达到了顶峰，一切的恐惧，一切的疑虑在这股浪潮面前都闲散无踪，只有熊熊的火焰在熊猫人们的胸膛中燃烧，他们回想起了自己刚开始习武时的情形，师父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充满雄心壮志的他们传授了这几句从上古时期传下来的箴言。一股激荡的豪情在他们之间酝酿。
“战无休而祸不息，”陈看着自发聚集在自己身后的熊猫人们，再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无面者，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酒仙之杖如闪电般击出，狂暴的真气爆裂，瞬间就将聚集在他面前的触手怪物消灭了大半，紫黑色的血雨飘洒，却不曾沾染到酒仙半点。
“吾辈，何以为战？！”陈收回酒仙之杖，傲然而立，而源则一个闪身，化作一道翠绿的流光切入了剩下的无面者当中，锋锐的障刀带起致命的光芒，轻盈地在源身边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弧，将接触到的所有无面者切成两半。
这两位的强大的战力进一步地提升了士气，熊猫人们纷纷怒吼着，毫无惧色地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