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实力宠粉!作客东方卫视的腼腆青年
丽子一瞬有一种被宠爱的错觉。
没错,或许有点恬不知耻,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没人知道她有多么喜欢莫扎特的音乐,可能在旁人看来她只是附庸风雅。
但她毫不在意,没有人规定谁不能喜欢什么样的音乐。
而且是秦键的钢琴让她更一步的拉近了与莫扎特之间的距离。
她美滋滋的将两块蛋糕仔细的打包好,与牛奶一同推到了吧台上。
“谢谢,”秦键掏出手机,“多少钱?”
丽子鼓起勇气:“秦老师,可以让我请你吗?”
秦键知道这的东西可不便宜,“谢谢,不用了。”
丽子见秦键拒绝,便没直意表达什么,“秦老师,一共87.6元。”
秦键付了钱才想起来,“抱歉抱歉。”说着把衬衣兜里的笔放到了吧台上,“你的笔。”
丽子这才意识到刚才来借笔的人是秦键,忙急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秦老师,我刚才有点急事不知道是您,我内个...”
“没关系。”秦键摆手,“对了,还要两根生日蜡烛,只要两根。”
丽子哦的一声忙蹲到柜台的另一测,秦键的目光随之跟去。
接着只见丽子从另一侧柜台下取出了两根包装精致的蜡烛,两个蜡烛与她去年送给秦键的那只蜡烛一摸一样。
去年她误以为‘秦键是个落魄爸爸要给孩子过一岁生日’而送了对方一根蜡烛。
秦键显然没有忘记那一幕,虽然他不知道当时丽子脑海里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他注意到了,这个蜡烛是有标价的,一根18元。
但是对方去年直接送给了他。
取出蜡烛,丽子站了起来,伸出手。
“送您。”这次她的语气很坚决,眼神中充满了一丝丝的期望。
这时吧台的音乐又切了,从k331的第二乐章切换到了k466的第三乐章。
秦键不禁觉得好笑,他接过丽子递过来的蜡烛,“你平时都是随机播放吗,不按一二三乐章来吗?”
丽子啊的一声吐了下舌头,“我从来都是把每一段当成一首单独的歌。”
秦键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道有趣。
他本想纠正对方一首作品应该按照一二三乐章的顺序来听,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人规定必须要按照这个顺序才能听古典音乐。
“那你最喜欢哪一首歌?”秦键问。
“第二十四首协奏曲的,第三乐章?”丽子不假思索说道,并尝试着用秦键‘乐章’的说法。
“谢谢,我也最喜欢k491的第三段。”
秦键开心于丽子的回答,他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自己该走了。
目光扫过手上的蜡烛,片刻,“今晚有我的音乐会。”
又是一瞬,听到偶像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丽子甚至连2888的票都敢想了。
丽子嗯嗯嗯的猛点了几下头。
“票买到了?”秦键知道海市站的票很难买。
丽子不假思索的再次猛点了几下头。
秦键也点了点头,“谢谢你,明天中午12点之前可以退票。”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精致门票。
接着他把票轻轻的推到了丽子身前,“我想这个位置更适合听现场。”
说罢拎起牛奶蛋糕,不带丽子反应,他拿着蜡烛离开了咖啡厅。
秦键离去后,咖啡厅回归了平静。
丽子回过神,面前空荡荡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票。
烫手的金边旁大写着‘5288’。
‘7排03’
七排03下面。
‘老克,生日快乐’
‘秦键,15.12.06’
再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这张票上的潦草字迹。
丽子不知道谁是老克,她只知道这是一张无价之宝。
他将秦键送她的票连同秦键用过的铅笔一同仔细收起,接着拿起了手机。
...
咖啡厅门口的十字马路旁的垃圾桶旁,秦键将两支蜡烛插到了桶盖的奶油蛋糕上。
点燃一瞬,他唱了几句生日快乐。
像是一个午夜流浪街头的醉汉。
他对着燃着的蜡烛给克里斯解释说,“票送人了,没得给你烧了,你就多吃两口蛋糕吧。”
“我觉得挺好,你应该也觉得不错。”
...
接着他转身回到了车上。
“宋姐,辛苦。”
他一上车就把另一份牛奶蛋糕递给了宋玲。
“不辛苦,”宋玲接过蛋糕,奶油的香味钻鼻,“好香,谢谢咯。”
她将蛋糕放到一旁,转头问道:“下一站?”
“酒店。”
秦键拿出手机,小胖段发了张看似可可爱爱的自拍。
看的他体内的小火苗到处乱窜。
车子再次启动。
...
海事站的音乐会是秦键南下9站最大的一站,这一躺海市之行他不但要完成音乐会,音乐会前还有一个东方卫视的采访节目。
这是他第一次录制国内的电视节目。
乐平的安排显然易见,继续制造秦键的上镜率。
睡醒一早,秦键和封子言赵一诺二人一起吃了顿饭,顺便把答应两人的票给了两人。
饭后他乘车赶往了东方卫视大厦。
化妆,换衣服,做造型。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结束后,他走进访谈舞台。
舞台不大,台下围桌了些观众。
观众们鼓起掌,秦键点头微笑着迎向了起身的主持人杨兰。
“您好,杨老师。”
“秦键你好。”杨兰优雅大方的与秦键握了下手,“来先跟我们的热情观众打声招呼。”
“大家好,我是秦键。”
台下掌声和呼唤声更甚。
杨兰:“请坐。”
掌声落下,现场安静了下来。
杨兰:“刚才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你了。”
秦键笑:“我化妆的时候听有到。”
“哎,你能先给解释一个现象吗?”杨兰伸手环了一群台下,“为什么她们都是女生?”
台下笑。
秦键腼腆的咧了咧嘴:“这我也不知道啊,哈哈。”
台下哄笑的更厉害了。
笑声过后,杨兰接过话:“其实我想这个魅力是双重的,既有音乐的魅力,也有个人的魅力。”
说着她看向观众席,“大家是不是可以认同。”
“是!”
台下响应。
采访间的气氛就在杨兰的几句拉扯之间渐渐的热了起来。
言归正传。
杨兰:“这一次的全国巡演已经接近尾声,可以谈谈你这一段时间以来你的感受吗,我们都知道,这一次你的巡演日程安排的很紧密。”
786.杨兰:一百部,秦键:我不喜欢标签
“奔波吧。”
秦键顿了顿,“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赶路,每一觉睡醒都发现自己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
“有时候累到恍惚,半夜起床上厕所都不知道窗外是哪里。”
杨兰点点头:“听着还挺心酸的,不过,我想这个过程对你而言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吧。”
秦键:“算是一种提前的入职体验吧(笑),真正意义上的职业钢琴演奏家平均一年会开一百场以上的音乐会。”
杨兰:“哎说到这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一个职业钢琴家通常要掌握多少曲目?”
杨兰的问题也引起了观众们的好奇。
秦键思索片刻:“嗯——这个问题是这样,首先我们得说说职业钢琴家的群体也是有划分的。”
“像波利尼,阿格里奇,塔里贝克,包括我的老啊时,他们是全能性的钢琴家。”
“他们可以连续开一百场曲目完全不重复的音乐会,其中会涉及到各个时期的作品。”
“而另一类钢琴家会专注于某一时期,或者某一作曲家的作品,比如已经过世的古尔德大师,他是诠释巴赫的殿堂级大师。”
“这并不是说古尔德精通的曲目只有巴赫作品,他的贝多芬奏鸣曲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但是钢琴家毕竟只是一个职业,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再加上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相对他的曲目库存就会少一些。”
“类似于他这样的职业钢琴家不占少数。”
“还有极小一部分钢琴家会比较极端,这里我就不具体举例了,他们会公开否定一些时期的作品而专宠于某一位作曲家的作品。”
“所以多方面因素促成并不是每一个职业钢琴家都会掌握庞大的曲目数量。”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论波里尼,阿格里奇,塔里贝克,沈清辞,古尔德,还有鲁宾斯坦,人们都说鲁宾斯坦只会弹肖邦,没有关系,他们都是本世纪最伟大钢琴家群体里的一员。”
“保守估计,他们能够背谱演奏的曲目数量应该都在三百部作品部以上,我指的是音乐会作品。”
秦键的普及引的台下观众发出声声惊叹。
杨兰跟着观众的反应问道:“那你可以给我们现场的观众朋友们透露一下你目前的曲目量吗?”
秦键腼腆的笑了笑:“大概只有一百部作品。”
“一百部。”杨兰重复过后顿了顿,“可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这时台下响起了掌声。
秦键忙双手合十向观众解释道:“一百部真的不多,而且这一百部作品里面只有八首协奏曲作品。”
杨兰好奇:“钢琴协奏曲对于一个职业钢琴家而言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秦键认真道:“我们几乎可以通过一个钢琴家所掌握的协奏曲数量来判断他的职业级别,这个问题完全可以量化来谈。”
“在这个方面我欠缺的太多。”
听过秦键的话,杨兰点了点头,抬手再次带起了现场的一片掌声。
“哗————”
掌声落下。
“我们今天现场也有很多的你的乐迷,”杨兰转身目光落到了观众席轻松的问道,“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现场一阵小骚动。
前排一名长发知性的女孩起身。
“秦键你好,内个您之前演奏过莫扎特和拉赫玛尼诺夫,然后现在演奏的是肖邦,我想知道的是您将来计划演奏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吗,还有您未来的音乐走向是什么样的。”
“谢谢。”
女孩问完便坐下,镜头转回到舞台。
秦键对着台下点了点头,接着答道:“可能刚刚接触古典音乐的朋友应该需要认识到一点——”
“去演奏一个作曲家,或者去了解一个作曲家,它是没有一个时间和一个规律的。”
“每一位音乐家或钢琴家,他有自己的一个艺术发展状态。”
“那我也没有完全去锁定,没有去定型某一个时间段之内我一定去演奏什么,这个会随着个人状态而变化。”
“诶?”杨兰插话,“你会是要适应大家对你的某种定型吗,好比就是说觉得你就是应该演奏那种浪漫唯美的那种,感觉或...”
“不不,”秦键摆手,“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就比如我录完莫扎特的唱片,身边的一些朋友就把莫扎特的标签打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拿完肖邦大奖,欧洲媒体又把肖邦的标签打在了我的身上。”
“这种标签太过与片面。”
“我刚才就说,这个是由个人的状态而决定的,一直以来我演奏的每一首曲目都是我喜欢的,并不是为了去迎合一些外在的一些标签。”
“比如有人建议,秦键你的技术那么好,应该去演奏李斯特,李斯特多炫技。”
“但是目前我并没有感到有一种渴望的情绪促使我坐到钢琴前,翻开李斯特。”
“如果带着想要在舞台上炫技的想法去练习,这本身的出发点就是一种取悦观众的心理。”
“我不确定抱着这样一种心理而练习的李斯特是否能打动别人,但一定无法打动我自己。”
“所以我不会现在去选择李斯特。”
“同样的,我一直都想把三十二首贝多芬奏鸣曲弹下来,那么即便我最近的行程很赶,但每天我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去练习贝多芬。”
“关于未来的音乐走向也是如此,我会根据未来时下的状态去考虑坐标方向。”
杨兰:“我明白了,就是说其实对于一个钢琴家的评价,并不是你演奏的越多元越好,一定是你能演奏出一种独特的理解,而且必须要先打动自己才能打动观众。”
秦键:“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笑)。”
掌声。
杨兰:“其实我接下来特别想和你聊聊一个这样的话题,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来看一段短片片段,这是一段你父亲的采访,不要介意哦。”
“啊?”
秦键一懵,接着舞台的大屏幕上闪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上秦刚正面对着一个记者长着嘴
“哈哈哈——”秦键捂脸失笑,不过这个静止的镜头他好像还真没在网上看到过。
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杨兰点开了播放。
画面动了起来。
787. 采访中的采访,肖赛冠军的背后
——
“不好带。”
画面里秦刚对着记者一个劲的摇头,操着一口普通中年男人的声音,没有磁性,但也不失底气。
“尤其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贪玩,不爱练琴,一让他练琴,多坐一会儿都不行,哭着和他妈闹,我一和他发火,他妈又和我急眼。”
记者:“那么这个过程中您采取了哪些措施呢?”
秦刚:“哎,这个问题说起来挺惭愧的。”
画面中的秦刚叹了叹气。
“其实现在想想我自己也有问题,我这个人脾气急,可能是因为教自己的孩子吧,我对确实少了点耐心,教别的孩子,同样的地方我能多讲几遍,但是到了他头上,讲两遍他要是还出错我火就上来了。”
“有一阵子我都已经放弃了,大概他刚上四年级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妈和我闹的太厉害,我就寻思他实在不喜欢练就算了。”
“可后来没过多久我发现他愿意看他姐练琴,我不强迫他练了,他倒是主动往钢琴一旁凑,他姐练的时候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钢琴旁边看。”
“起初我看见也没说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和他妈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姐弟两正并排坐在钢琴前玩,他一看我回来就不弹了,和赌气似的,不过也没挪屁股,就在钢琴前面坐着不说话,我寻思着和他妈回卧室了。”
“结果没过一会客厅里又有动静了。”
“就从那天之后,他才开始继续练琴”
“同样的话我说他不听,他姐的话他愿意听,所以慢慢的我也就干脆不说了。”
记者:“‘他姐’就是指您的大女儿么?”
秦刚从墙上取下了一张全家福让记者看,全家福里小秦键紧紧的抱着何静。
“老大懂事,心也细,对秦键有耐心,到了高中每天还抽出时间陪着秦键练,所以我刚才说,秦键的成长经历里,不论是生活还是钢琴,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不是我们做父母的。”
——
杨兰按下暂停,画面静止在这一刻。
秦键鼻子酸酸的,这段视频他没有看过,但是秦刚的话勾出了他一幕幕的往事回忆。
杨兰感受到了秦键涌上的情绪,“喝口水吧,说了那么多话。”她细声温和提示道。
“谢谢。”
秦键微微吸溜一下鼻子,随手拧开了一瓶水喝了一口。
一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他觉的好多了。
或许是秦刚在采访里说所的话和秦键的现场反应感染了现场观众的情绪,观众席的气氛也静默了些许。
片刻。
杨兰轻声的对着观众席说道:“这段片段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前日主动联系到了秦键的父亲秦刚先生,连夜进行的采访,秦键的姐姐现在正在米国伊斯曼音乐学院进修。”
台下声声惊叹响起。
片刻。
“秦键,你赞同你父亲的话吗?”
秦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沉了沉,他回忆着说道,“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对我很严厉,那时他还带钢琴班,钢琴班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经常会得到他的表扬,而我总会被他批评。”
“被批评了,我就觉得很委屈,因为我觉得我比他们弹的好。”
杨兰:“你的父亲对你的要求高。”
秦键:“但是当时不懂啊,觉得他不公平,小孩子嘛,在这种被区别对待的事情上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所以有时我就故意不听他的话,他一发火我就躲到我妈后面,我一躲到我妈后面,他就躲到我妈后面,他怕我妈。”
台下观众一阵笑,现场的气氛又回来了
杨兰也咯咯的笑了两声:“你父母的感情很好。”
秦键点头:“是的,虽然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但是从不当着我和我姐的面。”
杨兰赞许的点了点头。
片刻。
“采访里你的父亲有提到你中途放弃过一段时间钢琴,这个情况也普遍存在在每一个有琴童的家庭里,孩子不愿意练,父母想尽百般办法也决解决不了。”
“所以,我想问知道的是,你的姐姐当年是用什么办法让你重新坐到了钢琴前?”
“今天现场观众里也有不少琴妈,你可以分享一下吗?”
台下发出了响应声
秦键回想了一番。
“首先是奖励吧,开始的时候她会给我布置一些小任务,比如她会说‘秦键,假如你今天练完这两条练习,我明天就带你去公园。’因为我明天想去公园,所以我就练了。”
“虽然我个人不提倡这种奖励教学,但是这确实是她当时对我的办法,因为我想出去玩,因为我想要玩具,所以我就是硬着头皮我也要完成任务。”
“她对我从不食言,给大家讲一件真实的事情。”
“她高二那年,我五年级,我记得很清清楚,她已经答应我了周天要带我去一个新开的商场玩,结果周六的时候他们学校通知周天要考试,当时我一听就急了,结果她告诉我她已经和老师请了假。”
“不论我们现在判断她当时的做法正确与否,但是在那个时间情境下,她没有对我食言。”
杨兰:“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做不出她的举动。”
秦键笑:“我也做不到。”
“其次是鼓励,渐渐的她也严厉了起来,会批评我,但是不论一首曲子我弹的如何糟糕,最后的最后她总能在里面找出我的亮点。”
“要知道这种鼓励真的很厉害,因为我能感受到她批评我的时候是认真的,所以面对她的表扬,哪怕只是一句——不过音色很好——都会让我觉得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总会发现我的弹琴过程中的众不同之处。”
“因为我已经到了她说什么我都信的地步,后面慢慢的我真的感受到了和别的同学之间的不同,在儿童比赛中,我拿到了一些令同学羡慕的奖项。”
“最后。”
秦键看向了台下平静的说道。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耐心的陪伴,所有的奖励和鼓励都比不上陪伴。”
“我的姐姐愿意在同龄女孩穿花裙子的时间里坐在我身边,听我练琴,然后才是奖励我,鼓励我。”
“孩子之所以是孩子,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家庭,没有脱离父母。”
“学习钢琴不是孩子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孩子本身就不喜欢钢琴,那练琴这件事就更不该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秦键说罢。
“哗————————————————————————”
这掌声送给秦键,也送给肖赛冠军的背后。
788.行业视角下的舒曼梦幻曲,“十号线”
杨兰采访过数不清的优秀年轻人,各个行业领域里都有。
但是她少有的会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一种与其年龄不相符成熟微光。
她认为,秦键身上的这种微光或许远没有他在舞台上那般神采无比,但是却让她看到了舞台下的鲜货人物形象。
还有秦键的家庭,秦键的姐姐。
通过秦键父子二人不同角度的描述,作为一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她有些好奇秦键的姐姐何静究竟在生活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调查资料显示来看,将何静目前的个人成就放到广大的音乐生人群中比对,已经可以算作天花板一类的存在了
杨兰想未来有机会的话,可以做一期何静的采访。
而且她还有一个私人的小疑惑,关于何静的姓氏问题,资料里显示秦键的母亲姓方。
不过她知道至少在现在的场合下,她不能问什么。
随后的访谈环节,杨兰又把空间开放给现场的观众。
观众a(琴妈):“秦键老师您好,我的孩子今年5岁了,请问五岁的孩子可以学习钢琴了吗?”
秦键:“完全可以。”
观众b(室内设计师):“秦老师好,我是在网上看了您的演奏视频才接触到古典音乐,然后就喜欢上了古典音乐,可是我之前对古典音乐一点都不懂,会有听不懂的感觉,我需要做一些什么样的功课吗?另外您可以推荐一些合适入门者听的钢琴作品吗?”
秦键:“古典音乐的门槛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初期阶段没有任何做功课的必要。”
“你只用把它当成普通的音乐就可以,觉得好听的都可以去听,觉得不好听不用强迫自己去听。“
“建议可以先从一些旋律抓耳的作品开始,贝多芬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肖邦的练习曲夜曲,舒曼的钢琴套曲,另外维瓦尔第的弦乐作品也可以试试。”
“如果听过大量的作品之后,想进一步了解,就去看看一些作曲家的生平,西方音乐史,或是学一门西洋乐器,都是不错的选择。”
观众c(艺考生):“秦键哥哥您好,我是今年的艺考生,打算考表演,曲目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是最近练琴的时候总是静不下心,您可以分享一下您备战艺考时的心得吗?”
秦键:“不要去想与考试无关的任何事情,配合老师的指导,计划好每天的练琴安排,规划好作息,保证足够的睡眠,尽量排除一切外界干扰。”
“艺考到了最后阶段拼的就是心态,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距离终点更近一步,祝你成功。”
观众d(公司职员):“秦老师您好,我从小就喜欢钢琴,但是小时候家里没让我学,现在工作了,时间条件都允许,我想问问您成年人学习多久才能弹一些像肖邦练习曲这样的作品,还是说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
秦键:“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前提是需要你有足够的天赋,并且愿意花费足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练习。”
“如果说你只是想演奏一些旋律优美的古典钢琴作品,那么找个好老师,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在有一定手上基础之后,可以尝试着去弹一些简单的古典小品。”
观众g(琴爸):“秦老师,我想问问孩子学琴的同时必须要学乐理吗,培训班的老师一定要让孩子上乐理课?”
秦键:“如果条件允许,请把乐理当成一门单独的音乐学科来看待。”
秦键耐心的解答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即便这里是海市,国内的三大文化中心之一,大多数观众们的问题依然还是停留在最表面的阶段。
这是一个值得他反思的问题。
...
回答完最后一个观众的问题,访谈也接近尾声。
杨兰提议请秦键为现场观众演奏一曲。
现场沸腾。
掌声下,秦键坐到了采访间的钢琴前,一台充当采访背景的国产立式钢琴。
秦键没有演奏绚丽的肖邦或深刻的贝多芬。
他演奏了一首舒曼的梦幻曲。
简单舒缓的旋律在经过他神奇的双手,在普通的立式钢琴下依然散发出了五光十色的美,令现场观众沉醉。
这是一首再容易不过的作品。
秦键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作品,向现场,向未来节目播出后电视机前的观众传达一种关于古典音乐的概念。
优美动人,并无艰深。
动人的音乐中,杨兰说了这样一段话。
“波士顿大学音乐系的主任在今年的一个新生见面会上说了这样一段话,他说音乐不是奢侈品,不是钱包鼓了以后才来消费的多余的一个物件,音乐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当我们不把音乐作为一个成名成家的途径,或是工具,甚至不把它作为一个展示自己品味或修养的附属品的时候,可能音乐回到了它的本身,那就是生命的表达,情感的滋养。”
“那我觉得那个时候音乐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息息相关的。”
热烈的掌声下。
杨兰:“再一次感谢秦键来到我们的现场,也期待着若干年后,再跟你在这里进行这个访问,祝你今晚的音乐会成功。”
秦键:“谢谢。”
镜头拉远,秦键微笑着与杨兰同时起身。
“也再一次感谢我们今天到场的所有观众,感谢对本节目大力支持的....”
...
...
当晚的音乐会上,秦键与周荣亲自执棒的海市交响乐团在海市音乐厅共同打造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肖邦专题音乐会。
声势浩大,近年无几。
两千人现场,座无缺席。
尾声时,秦键热情的不断的掌声下三次返场,最后在《我的祖国》激昂的旋律下,音乐会圆满落幕。
秦键2015肖邦全国巡演第十三站海市站结束。
....
音乐会结束后,观众席散场。
观众们讨论着今晚的音乐,也讨论着关于秦键的一点两点。
“我可以留下你的微信吗?”
音乐厅大门外,熙攘的人流中,一对年轻的身影并排想着地铁站走去。
“呃,好。”
“三百斤的微笑,哈哈,你的网名怎么是这样子的。”
“哈哈,这是上高中的时候键哥给我起的,那会我真的二百多斤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完全看不出啊,你怎么减下来的啊。”
“呃,你就叫徐丽吗?”
“嗯吶,你叫我丽子就好了。”
“呃,丽子你坐哪条线?”
两人停在了地铁站
“10号线,你呢?”
“呃,我也是。”
“你住哪里?”
“恒祥家园。”
“不会吧!?”
789.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挑战!新家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怎么说呢。
秦键把票给丽子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出,那张给丽子的票本来就是他给马悦准备的。
七排03和七排05,一对连坐。
不论怎么说,阴错阳差之下,胖子在海市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而此时无意的始作俑者已经在去往广市的飞机上睡着了。
这场他原计划只有6到8场的巡演被乐平硬生生的安排成了17场。
赶归赶,累归累。
但这一趟秦键终于靠自己的双手挣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桶金,而且还是一大桶,他觉得这和比赛的奖金意义不同。
南方的巡演还剩下最后三站,忙完这三站他就可以回南市了。
他把南市站留做最后一站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大概是最好的演出留到最后?
总之他的第一次巡演之旅快要结束了。
...
12月7日晚,秦键与广市交响乐团在广省大剧院完成演出,接着连夜返回燕京次日一早结束排练之后接着飞往了厦市。
折腾。
12月8日晚,在厦市音乐厅结束了音乐会之后,他回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觉。
12月8一早又乘动铁抵达了深市。
深市的音乐会现场还出了点小状况,深市交响乐团指挥陈泽明老先生在晚上临上台前身体突然出了点小状况。
老爷子不能上台了。
通常这种音乐会主办方也提前安排好乐替补指挥人员,可这一场乐平遗漏了。
音乐会下半场的钟声响起,秦键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场准备自指自演。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巡演,也是第一次挑战。
他必须要让这场音乐会完美落幕。
他上场先和台下的观众说了声抱歉,并解释了一下情况。
得到了台下鼓励的掌声。
鞠躬答谢。
掌声落下,他沉着的走上了指挥台。
没有着急开始,他先微笑着环顾了一圈乐手。
陈老爷子事发突然,一众乐手也是措手不及。
不过当秦键站到只会台上那一刻,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片刻过后,众人的心绪稳定了下来。
那一刻,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指挥台上的那个身影上。
后台入口,宋玲焦急万分的攥着手心。
那一刻,秦键仿佛听到了整个大厅的呼吸频率。
在一个小小的气口,他抬起了手。
一点,一划,乐团奏响。
在秦键的手势下,乐团开始奏出充满力量又不失去力量的引子。
‘肖邦第二钢琴第二协奏曲’
或许是这个漫长的引子和深市交响乐团靠谱的演奏给了秦键些许喘息的空间。
等他落座钢琴前弹出第一个音的时候,他已经比他上台前轻松了不少。
随着展开的音乐,秦键渐渐的进入了自己爹演奏状态。
肖邦的两首钢琴协奏曲中,钢琴都占据绝对的主角位置。
乐团建立秦键的‘自我’之上,不论钢琴是气势如虹还是轻声细语,即便一言不发,乐团总在秦键的控制之下。
三乐章一气呵成,秦键精彩的自指自弹赢得了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毋庸置疑,对于观众而言,这一晚的演出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票价超值”的演出。
今晚的观众是幸运的,他们亲眼目睹了秦键的自弹自指。
这是其他十五场观众没有现场感受过的。
#秦键深市站音乐会自弹自指肖二#
秦键当晚再次登上热搜,广大乐迷纷纷留言
【啊啊啊啊,太帅了!】
【本人在现场,只能说震撼】
【480的门票真的赚到了】
【向秦老师致敬,我是学指挥的,副修钢琴,自弹自指真的不容易】
【我大福省也要哥哥的音乐会啊,呜呜呜呜!!哥哥看这里!!】
秦键的各地乐迷再次纷纷到秦键的微博下方留言,求到来。
对此秦键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这一趟的音乐会日程安排确实没有办法照顾到所有乐迷的需要。
转机的途中,他在个人微博下方放了一些他平时练琴的视频和一些彩排花絮。
他不是一个喜欢晒生活的人,这也算是他对粉丝热情的一种回应吧。
秦键piano:‘谢谢大家的支持’
...
飞机抵达南市的时候已经是12月11日的凌晨三点。
南市机场大厅。
“宋姐,你带着大家直接去酒店吧,我今晚要回家。”
宋玲点了点头,“好的,我一会先送你回去。”
秦键摆手:“我父母接我,放心吧。”
说着他环视了一圈随行人员,“辛苦各位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请客。”
“哈哈哈。”
“地主要请客啦。”
众人笑。
宋玲想了想便同意了,一路到南市,她早已对秦键建立了信任,更何况秦键已经说了父母来接了。
“那就替我们向叔叔阿姨问声好,拜。”
随行人员在宋玲的带领下离去。
秦键转身拉着行李向着b区2号出口走去。
...
午夜接机的人群并不多,秦刚夫妇二人一直巴望着出站大门。
秦键一出来便也看到了二人。
嘴角忍不出扬起,他快步迎了上去。
“你怎么又瘦了!”
方雪华一把摘了秦键的帽子,满眼心疼的说道,看着儿子卸去妆容消瘦面庞,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秦键咧嘴:“没事妈,我能吃着呢。”
方雪华只想把冰箱里准备的好吃的一股脑的都塞到儿子嘴里。
“怎么样,深市那边热吧。”秦刚笑眯眯的接过秦键的箱子,“先回家,路上说。”
“热,怎么不热。”
一家三口说笑着走出了机场。
秦刚直接上了高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家三口人回到了羊城新家。
进门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
房子大了到底是不一样,秦键一进客厅都找不到卫生间的门。
“来儿子,看看你的卧室喜欢吗?”
方雪华带秦键走进了一间卧室,房间里的一切装饰都是崭新的,新床旁边是一架黑色钢琴,是从前客厅里的那一台。
钢琴旁堆着他从前的‘破烂’。
“你以前的东西我们搬家的时候都没扔。”
秦键蹲下拿起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锁,转身道:“我姐的房间呢?”
方雪华将秦键带到何静的卧室,何静的卧室比他的大一点,装修布景淡雅,墙角也有一台钢琴。
看得出是新买的。
“不错不错。”
秦键抬手拍了一张照片给何静发了过去。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秦刚的声音,“来来快吃饭!”
...
燕京国际机场大厅,何静看着秦键发来的照片不由一笑。
接着‘哒哒哒哒’的赶往了下一个航班。
高跟鞋也可以走的很快。
790. 自己掏腰包,何静的创业计划
这边三口人吃着夜饭,秦刚就着小酒,津津有味的听着秦键的近况。
电视上播的,网上看的,都没有儿子说的好听。
三两下肚,秦刚感慨,他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奢求了,就等着抱孙子了。
“爸,这趟巡演结束回去我就准备提交材料了。”秦键放下筷子,“明年四月份左右去维也纳。”
“得去几年?”秦刚掏了根烟笑道,“你兔崽子不会以后不回来了吧?”
“两年吧,”秦键补充说,“可能早点,可能晚点。”
方雪花起身收拾起桌子,“妈给你说,不论人干什么,都要注意身体,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身体,你看你这次回来气色差的。”
“是是,妈,你放心吧。”
秦键应着要帮忙收拾,方雪华不让他动手,“陪你爹再聊一会吧,成天在家念叨你。”
秦键见状又坐了下来。
“这趟回来能呆几天?”秦刚给自己满了杯酒。
“两天,12号晚上回燕京,15号去德国。”
秦键有些愧疚,他参加比赛父母请假不远万里出国陪他呆了半个月,这趟他回家却只能陪父母说那么几句话,不过想到也快过年了,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行,”秦刚弹了下烟灰,“明天上午去你爷爷家打一头,中午去你姥爷家吃顿饭,然后你就忙你的吧。”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会,秦刚就让秦键去睡觉了。
冲了个澡,秦键回到新卧室。
哪儿都没有家里呆的舒服。
在床上舒展的伸了个懒腰,他给段冉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小胖段忙碌了一天刚回到公寓,“等我一会儿呀,我要上下卫生间,顺便洗个脸。”
说着琴键这边的电话被挂断。
没过一会儿,对方发来了滴滴滴的视频。
秦键接受。
接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
“音乐会的曲目报上去了?”
“嗯那。”段冉点头,“不过里格尔教授还没有回复我,我打算明天去找他。”
“还剩不到一个月了,”秦键鼓励说,“加油。”
“嗯呐嗯呐,我要看你的卧室。”段冉呲牙。
秦键起身拿起手机环了一圈。
“不错不错。”段冉呲牙,“好啦,老公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忙一天。”
“嗯,这就睡了,最近巴黎降温了,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秦键的关心让段冉心里暖暖的,“放心吧!”她对着镜头亲了一口,“mua~我也睡~”
“晚安段段,我很想你。”
“唔——你干嘛啊,不说了不说了,你快睡觉,晚安老公。”
段冉满是不舍得挂掉了视频,秦键这边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随手关了灯。
秦键困,却一时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他在想明天,想后天。
想他这趟回来的另一档子事。
最后疲惫的侵蚀终是让他在拂晓前失去了意识。
今夜的羊城没有月亮。
秦键觉得自己没有真的睡着。
他能意识到天亮了,也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梦里他听到了一段旋律奇异的钢琴作品,梦里他想不起这首作品的名字,有点像民族乐派的玩意儿,但又有股子新奥尔良的味道。
迷迷糊糊中,他从假寐中醒了过来。
睁眼的一瞬,听到门外传来的钢琴声,和他梦里的旋律一摸一样。
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环视一圈,他是在羊城的新家。
忙下床推门而出,客厅里没人,他激动的走向了何静的卧室。
整个羊城能够把《波多黎各的回忆》演奏出这种动静的不会再有别人。
来不及考虑何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轻轻推开了门。
何静正坐在钢琴前,左手按下的一瞬惊起了一组和弦。
苍劲有力。
“翁———”
此时已经是上午11点。
...
秦刚夫妇也没有想到大女儿一早给他们也来了个惊喜。
两口子刚起床没多久就接到何静的电话。
就这么的,借着秦键巡演的最后一站,一家四口在年前来了个小团聚。
中午一家四口感到了秦键姥爷家。
方老两口见到孙子孙女一下子都来了,乐的是合不拢嘴。
午饭过后,秦刚拿着秦键给他的一把音乐会门票乐呵呵的出了门。
送票不是炫耀,他也借着儿子的光阔气了一会。
这一把票可不是购物折扣卷,秦刚不知道,这是秦键自己掏钱买的,南市怎么说也是个大二线城市,40张贵宾票,也近五万块钱。
姐弟二人留下陪着两个人老人坐了一会儿,接着开车离去。
秦键先去了躺小鱼川菜馆,给方小鱼的父母留了两张票,并嘱咐都是自己人,如果生意忙就别来回折腾了,可方父说一定去。
然后他又去了卓越琴行,春节忙活羊城春晚的时候,钱老板给他帮了不少忙。
他这趟回家乡开专场,也算是借个机会还对方个人情。
再者廖林君年后就要在羊城附近建厂了,以后少不了还要和这些地头蛇打交道。
哪知钱老板已经买了一套最贵的票,不过秦键还是把票留了下来。
折腾了两圈,姐弟二人终于出发开向了南市。
“秦键。”
“嗯姐?”
...
何静这趟回来一主要是看秦键的最后一场音乐会。
顺便和秦键当面讨论一下‘肖克钢琴练指教学法的问题。’
仔细研究过秦键发给她的完整教学内容,结合在icm工作这一年多的经验,从中她看到了这份教学法背后巨大的商业价值。
如果操作得当,未来的市场不可限量。
听过何静的想法,秦键点了点头。
“办教学机构事情我不懂,而且老板我可当不了,你可以问问咱爸,反正这个老板我肯定不干。”
“资金咱们现在有,等你毕业回国之后,你看你想在南市办还是在燕京办,地方随你挑。”
“我打算在美国先试试。”何静道。
“哦?”秦键打着方向盘驶上高速,片刻,“你毕业之后不回国吗?”
“不是,”何静解释说,“在icm已经呆了一年多了,我已经了解了他们的运作模式。”
顿了顿,“我想利用在美国的最后一年,在学校附近自己经营一家试试看,积累一些经验再回国”
“好,”秦键听到这里笑了笑,何静的事业心强,这一点他从前就知道。
“支持你,不就是美国佬吗,弄他,到时候机构开业我去给你开捧场。”
何静潸然一笑,“那就谢谢老板了。”
791. 三张门票与一叶独白
当老板这个事情秦键是真的没有考虑过,不过他支持何静的想法。
钢琴教育行业是未来教育市场的一块大肥肉,手握两克里斯钢琴指南和肖邦大赛金奖的名片,他有足够的本钱叫板任何国际大机构。
方小鱼就是一个很好教学样板。
他缺少的是时间。
至少目前这几年他们有时间精力投入到钢琴教育上。
如果何静未来回国可以拿着克里斯钢琴指南里的内容培养出一批优质的华国学生,那也算是帮他做了一件事情。
接着就教学法细节,姐弟二人又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
快到南市的时候,秦键给宋玲打了个电话,吩咐众人直接去南市音乐厅等他。
不多时,车子开进南市。
朝着博尔艺术学校的方向开去
“姐。”
“嗯?”
到了博门口,秦键停了车,掏出了三张门票,“帮我给她。”
何静眉头一皱,“你回国之后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吗?”
秦键摇头。
“为什么你不亲自去给她?”何静希望这件事情秦键可以自己去。
“今天时间太短。”秦键解释说,“我明天会专门见她一面。”
何静点点头,接过秦键手中的票,“晚上吃饭叫她吗?”
“算了吧。”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用等我了,晚上加油。”
...
何静下车,车子继续向前开去。
每一次回到回博门口,她都会想起幕幕往事。
感叹着,她拿出手机给叶一发了条短信,“叶子,在店里吗?”
片刻,她收到回复,“静姐你回来啦?我不在店里,在学校,刚下课。”
何静:“今天早晨刚回来,我现在去琴房找你。”
收起何静走进了博尔的大门。
又是一年艺考季,校园里上空交织着各种音乐。
...
琴房楼一楼楼道里,两个女人一见面亲切的抱了抱。
叶一快速的比划了几个手势,接着拉着何静进了113琴室。
琴室里有股淡淡的清香,窗台上摆着两盆绿植。
整个小房间给人一种清晰怡人的感觉
这是博尔分给叶一专用上课教室,当然,琴房是叶一自己布置的。
自夏天一别,两人也是快四个月没有见。
不过此时的再见面,一个满面喜色,一个面色略凝重。
何静开门见山,拿出了三张门票。
叶一心里一紧,这门票的样式她太熟悉了,因为此刻她的包里就有一张一摸一样的,网上放票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抢到了一张,1588。
但是她不确切,她不确切的不是票。
她紧张极了,心慌得要命,她看向何静,皎洁的瞳孔泛起圈圈涟漪。
见叶一这副模样,何静心里叹了口气,“秦键今晚的音乐会,他让我把票交给给你的。”
说着她将票塞进了叶一手中,“不过你可以让我再还给他,或者你可以选择不去。”
“你自己考虑一下,我出去一趟。”
何静说罢离开了琴房,她把时间留给了叶一。
...
琴房里只剩下叶一自己,看着手中的三张票,她不懂。
她不是不知道该不该懂,是真的不懂。
从秦键从维也纳回来之后开始,叶一就觉得秦键变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
她觉得自己不该问,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太久太久的没有联系,偶尔一次联系之后又是太久太久的没有联系。
叶一已经习惯了,他以为秦键不会再来找她了。
她熬夜守着秦键在华沙的每一场比赛。
直到决赛结果公布那一晚。
当她看到镜头里,秦键和那个段姓女孩牵着手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刻
她明白了。
可那一刻她又很开心,替秦键开心,她知道肖邦大赛对于秦键意味着什么,她开心。
可眼泪开心的止不住,她哭不出声。
那晚过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于秦键来说,可能一直以来什么都不是。
可同时她又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与根本秦键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恋爱关系,但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她也曾在思绪里拼命的去寻找蛛丝马迹,她也发现秦键对她也有过带有暗示的微笑或言语。
可现在看来只是她想多了。
她以为秦键不会再来找她了,她只等攒够了钱,然后把这笔钱以某种方式转交给秦键。
她知道秦键是个善良的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不求回报的手。
这足以说明秦键的善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辜负这份善良。
她以为秦键不会再来找她了,她买一张门票并不是想打搅秦键现在的生活,她只是想一个人安静的看一场秦键的音乐会,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起秦键的现场音乐会。
她以为秦键不会再来找她了,但是此时此刻看着手中的门票。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心情,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一种即将要偷情的感觉。
老实说,在那一瞬,她紧张的想尿尿,下体一阵难言的刺痛感。
痛感不强烈,却令她无比敏感。
但是现实很开便将她拉了回来。
她现在心乱如麻。
如果秦键没有向她付出邀请,她势必一定回去看这场音乐会。
可她现在真的犹豫了。
如果去了,就是接受了秦键的邀请,这将意味着什么?
那个段姓女孩知道吗?那个段姓女孩会不会今晚也会到场?
她害怕,根本不敢往下想。
可是如果不去,她辜负了秦键的心意,而且她知道这是秦键这次巡演的最后一站,错过了这一场,那么下一场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时间在焦灼中一点点过去。
最终叶一鼓起了勇气,她将三张门票收起放进了笛包。
擦了擦眼角,离开了琴房。
...
距离音乐会开幕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整个南市音乐厅一人声鼎沸。
今晚的音乐会,对于每一个南市古典乐圈都有一种特别意味。
最中间的一排坐席上,坐着南市市长,林家辉,南市音乐家协会会长,秦刚夫妇以及四个四个老人。
何静安静的坐在方雪花一旁,她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后排不远处的三个坐席。
直到音乐会开始的鸣钟响起,那三个位置还是空荡荡的。
“翁————————”
鸣钟落下
“哗——————————————”
792.落幕的巡演之旅,街角冷清的一间小店
掌声下,秦键从后台走出。
步伐沉稳,神态从容,面带微笑。
对比上一次走上这个舞台,如今的秦键再回到这里,他已经足够成熟。
成熟到他的眼神已经不会在台灯下乱飘,这是一个演奏家的礼仪问题。
他现在是一个演奏家,在舞台上,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没有试图去寻找谁的身影,他目眺音乐厅最远方的围墙,深深鞠下一躬。
鞠躬,向观众致意,向家乡致敬。
音乐还未响起,台下像是已经被演奏者的举止所感染。
观众们不懈余力的在音乐会一开始就将最大的掌声送给台上的青年,南市的骄傲。
起身,秦键转身坐到了钢琴前。
南市站上半场音乐会开始。
琉璃翠色的弥弥之音从舞台上升起,整个大厅一瞬被钢琴抓到了属于肖邦的世界里。
能有哪一首作品更符合今晚的气氛。
降b小调夜曲正用它合理的自由速度感性的呼吸着,歌唱着。
美轮美奂的音律在秦键的指下绽放出令人心碎的美感。
这不是秦键的功劳,是肖邦的伟大,但不可否认这是秦键的肖邦解读。
我们甚至可以从全世界找出五十个演奏肖邦的权威,给他们每人贴上一个标签。
这个并不具有学理性的游戏做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因为只有肖邦的钢琴音乐可以提供如此多的解读性。
明媚中带着点点哀伤的夜曲落下,秦键收手。
现场静。
秦键擦了擦手,开始演奏下一首作品。
音乐再次响起,接过夜曲的是b小调圆舞曲。
这是一种不太常见的曲目连接。
哥特人偶机械式的一顿一顿的摇曳在孤独的舞池,大概这样的解读最符合现在的音乐画面。
如耳边挠痒的旋律与秦键流畅的肢体演放到一块,让人看起来觉得有趣。
这是听现场的乐趣,不曾聆听过一次现场的观众是无法从耳机里感受到这样的乐趣,即便再奢侈的耳机。
当第三首作品响起时,所谓专业人士们才觉得有点意思。
秦键演奏了大波兰舞曲,这在他们看来是票价所值的一首作品。
纵观秦键17场巡演,他只安排了8场大波兰舞曲,这导致不少乐迷为了听秦键的大波兰舞曲不惜赶赴外地,。
气势磅礴的大波兰舞曲一经奏响便一冲到底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另一个**。
上半场最后一首作品,秦键演奏了一套玛祖卡舞曲。
中场休息时,秦键专门从后台一角留意了一下,他留给叶一的三个位置是空着的。
叶一没有来。
下半场他只演奏了肖邦第二号奏鸣曲。
由于没有安排协奏曲(其主要原因是他实在不放心南市交响乐团,见何静音乐会)。
所以他选择了第二号奏鸣曲作为今天的压轴曲目。
从第一乐章开始,他就摆出了一幅饕餮大餐的架势。
连续四乐章一气呵成。
令现场的肖邦乐迷大呼听的过瘾。
第二奏鸣曲落下,音乐会正式曲目单全部演完。
台下送上热烈掌声,上台送花的人络绎不绝。
很快钢琴琴脚下就变成了一片花海。
在观众的呼声中,秦键连续四次返场。
最后一次返场他演奏了舒曼童年情景套曲的第十首作品——‘过分认真。’
淡雅忧郁的小品里充满着难言的意味,对于这首很私人化的舒曼作品,秦键演奏的有些隐晦。
何静知道这是舒曼写给克拉拉的作品,但是她不清楚秦键为何在最后选择了这样一首作品。
这作品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今天的场合。
不过这也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如每一个现场观众听完整场音乐会的感受一样,何静觉得今晚的音乐会实在是精彩至极。
跟着周围的人一起,何静也在鼓着掌。
“哗————————————”
舞台上,连鞠三躬,秦键起身。
‘呼——’
漫天的掌声喝彩在柔和的舞台灯光下,时间在这一秒钟升华。
二十天追星赶月的忙碌奔波。
十七场数不尽的鲜花掌声。
五十万即将突破的崇拜值大关。
这一切,都是他的收获。
随后秦键邀请家人上台和整个巡演团队上台。
冷清的舞台一下热闹了起来。
大家向秦键祝贺着。
‘咔!’的一声。
照相机记录下了这重要一刻。
秦刚拍着秦键的肩膀,父子二人脸上都挂着微笑。
2015秦键华国肖邦巡演之旅落幕。
————
处理完音乐会的收尾工作,秦键一行来到了秦刚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庆功宴上,秦键向今晚每一位今晚到场的亲朋好友道谢。
之后秦刚代表一家人向宋玲团队诚挚的敬了一杯酒。
没有整个团队忙前跑后的付出,就没有秦键这次顺利无比的巡演之旅。
作为父亲,他感谢团队一路对秦键的照顾。
欢声笑语下,时间一点点过去。
而此时在博尔艺校后街的一间小门店里,叶一正在收拾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回去了。
狭窄的店铺里,只有两间小小的琴房。
再次检查了两间琴房,叶一灭灯,门牌上‘叶一笛萧培训班’一行小字随这橱窗里的光一同暗了下来。
出了店门,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下意识紧了紧围巾。
走过路口,她买了一个烤红薯。
捧着烫手的烤红薯,她感到了一丝温暖。
马路对面的她站在路口等着绿灯。
今晚气温有点低,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匆忙的路人。
叶一也是路人。
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路人了。
虽然错过了秦键今晚的音乐会。
但一整晚的时间,她整理明白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
她确定了自己对秦键的感情不是感激,她感激任何一个帮助过她的人,但是她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
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她能区分爱与感激。
如果可以抹去过去重新认识秦键,她相信自己或许还是会爱上对方。
她喜欢秦键对音乐执着的炙热态度,喜欢秦键的善良,她觉得那善良像是一束可以照亮他人的光。
第二个问题。
她觉的自己应该退出了。
当她拿着三张票冷静下来后,经过一番理性的思考。
得到的结果她其实还蛮开心的。
793. 如果你爱我,“叶一。”
她相信这三张票是秦键让何静交给她的,这至少说明她在秦键心里还是有位置的,虽然不大。
她相信,下意识的眼神和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她还记得当自己在咖啡厅里告诉秦键自己要从1401搬出来的时候,对方那一瞬的涌上的情绪。
看似烦躁。
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不安吧,他不安什么呢?叶一不相信是因为钱。
还有楼道里离别那一次,秦键就要去燕京上学了,两人最后那遥相一望,秦键眼神中的的不舍与保重,叶一读的懂。
最后一次见面就是燕京火车站门前,秦键别过叶一额前的长发,那一刻叶一以为的太多太多了。
虽然之后联系的次数了了。
秦键没有亲自来送票这件事,在叶一看来,或许是因为对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吧。
叶一不想用不负责这样字眼来形容秦键,因为她知道秦键并不是故意的。
她了解秦键。
看似在舞台上光彩四射,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在感情上敏感脆弱逃避的人。
他只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
他能敏感的的照顾到他人的感受,
但他不懂的如何去爱人与拒绝。
叶一明白。
所以想通一切,她不想再打搅了。
哪怕是被动的打搅,她希望秦键能在未来的某一刻想到她时,不是烦恼或别的什么。
至少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小段回忆。
过了红绿灯,她走进了小区。
‘咔’
叶一轻轻打开锁,推开了门。
迎面一声“姐姐你回来啦!”
叶一忙瞪了叶淘淘一眼,指了指另一间闭着门的卧室。
这一年叶淘淘长高了一点,也胖乎了一点。
叶淘淘忙捂住了嘴,小声问道,“叔叔的音乐会好不好听?”
叶一笑着比起了一个大拇指,打了个手语‘好听。’
叶淘淘哇的一声,又问:“那叔叔今晚会来咱们家吗?”
叶一再打手语‘叔叔忙。’
叶淘淘失落的哦了一声,叶一从包里掏出烤红薯在叶淘淘眼前晃了晃。
叶淘淘小脸一瞬又乐了,“谢谢姐姐!”
一把抢过烤红薯,转身跑进了客厅。
望着叶淘淘的背影,叶一轻轻笑了一下,接着换掉了脚上的小布鞋。
她还有她的生活。
收拾完厨房,她洗了把脸,叮嘱叶淘淘早点睡觉,她回到了卧室。
轻轻的躺到了枕头上,她拿出手机带上了耳机。
‘如果你爱我’
这是一首不适合单曲循环的歌,但叶一想任性一回。
毕竟,毕竟,我还爱你,但我就要从你的世界里退出了。
耳边柔美的钢琴前奏仿佛是由心爱人的指下划出,动人的心碎。
‘海的另一边’
‘有我的思念’
‘是苦是甜’
‘是哪一种感觉’
‘如果有一天’
‘我们会相见’
‘我说我爱你’
‘会不会太直接’
...
‘如果你爱我’
‘如果你爱我’
‘我想我一定是世界最幸福的’
‘你为我的生命画上了最美的颜色’
...
...
午夜时分。
悦海广场附近的一家高档宾馆里。
“所以这件事情她没让我告诉你,你在卑尔根的那段日子,当时我们谁也不想打搅你准备比赛。”
何静把叶一开店的整个过程给秦键讲了一遍。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和段冉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哎。”
“明天去见她一面吧,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清楚了。”
片刻。
秦键点了点头,“姐,晚安。”
他转身出了门,身后又是一声叹息。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秦键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找到了叶一的头像。
点开。
这一刻。
他的语言系统仿佛空白的如同眼前空荡荡的聊天页面。
他组织不起语言。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的眼前忽然一晃,空白的页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的白色的信息。
‘键哥打搅,明天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
终是叶一先发了消息。
...
幽暗的卧室里,叶淘淘已经睡熟了。
看到了秦键的回复,叶一笑了笑。
约定了地点时间,叶一摘下了耳机,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她得好好睡一觉。
明天对她是个重要的日子。
毕竟,毕竟。
叶一觉得是约会,约会不能浪费
...
次日中午13:30,博尔斜对面的咖啡厅。
午后的咖啡厅没有别人,只有女店员不时的看向橱窗一角的漂亮女人。
女店员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街对面的艺校老师,她印象里这个老师时常一个人来到店里,点一杯最便宜的珍珠奶茶,然后就坐在那个位置看着窗外。
...
叶一为今天的赴约精心化了一个淡淡的妆。
为自己点了一杯珍珠奶茶,为秦键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时间分秒过去,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时,咖啡厅的大门带着风声被推开。
叶一望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
秦键几步走到了橱窗旁的位置,“好久不见。”
很烂的开场白。
叶一抬手握拳向上伸出大拇指,食指像下转动向右拉开,另一手伸直左右摇摆,双手同时伸出拇指小指对撞一下。
‘好久不见’
秦键顺势坐下,看着眼前的咖啡,他说了声“谢谢。”
好久不见之后,短暂的对视。
两个人的表情还算管理的不错。
只是近距离观察下,叶一觉得秦键瘦了,下巴寡了,还有点黑眼圈。
秦键不太敢正视眼前的笑脸。
片刻沉默。
秦键开了口,“昨晚很忙吗?”
叶一歉意的点了点头。
秦键嗯了一声,“大家都挺忙的,忙点好,淘淘和叶爷爷还好吗?”
叶一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她打了一个手语‘想听你说。’
这个手势秦键看得懂。
“说什么呢?”秦键淡淡笑了一下,“说说巡演吧。”他觉得这段还比较纯粹。
叶一作出一幅准备聆听的样子。
“第一站是津市,那天早晨...”
...
讲沿途风光,讲各地美食,讲遇见的各种各样的人。
秦键讲到西都市的美食,叶一跟着表示以后有机会她也想试一试。
秦键讲到深市音乐会上的小危机,叶一也跟着紧张。
秦键讲的很慢,叶一听的很认真。
两人仿佛回到了曾经某一刻,小小的橱窗前仿佛变成了1401的客厅沙发间。
令人感到片刻温馨。
“叶一。”
秦键突然停了下来。
被中断的故事忽然将场景拉回到眼前。
叶一单纯的瞳孔微微晃了一下。
“我恋爱了。”
794. 她听他讲他们的故事,痛与领悟
“我恋爱了。”
就像旅途忽然抵达了终点,秦键说的是那样平静。
四字脱口,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迎像了叶一的目光。
只是,叶一只是眨了眨眼,然后抿嘴淡淡的笑了笑。
秦键心口一紧,这一刻,似是他积累的所有舞台经验都不再奏效。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描述不出眼前是怎样的一幅笑容,他设想过无数种叶一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独这一幕是他为从料想到。
四目相对。
秦键仿佛能透过对方平静的瞳孔看到自己的不安。
那难言的平静目光中里带着点点情绪波动,又有一丝欣慰在其中。
胶着的复杂,熟悉的只有他印象中的明亮皎洁。
短短的几秒钟,秦键感到的不只是煎熬,烈日灼心蔓延的一瞬,针刺般的击穿了他的五感。
下意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翻涌在喉间的对不起,他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看着秦键痛苦的模样,叶一心疼,可此时对她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一种更折麽人的双重炙烤。
因为她不会说话,也不能说话,是她约见的秦键。
可她是被动的。
此刻她只怕听见秦键说出抱歉。
她不需要秦键设身处地的立场,她只要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叶一期望自己在这场即将落幕的情感纠葛中以一个感情失败者退出舞台,而不是一个被怜悯者。
感情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
秦键只是做了选择,她懂,秦键并不欠她任何。
尽管当她亲耳听到那声沙哑的‘我恋爱了’时,她的心又被刀狠狠的割了一把,但她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她的表情没有失控,她甚至有些欣慰。
或许轮不到她来说什么,但在她眼中,秦键能对坦诚的讲出这句话,他成长了。
她等待着秦键接下来的话,她今天就是来听秦键讲话的。
良久不过十秒。
“我们是在燕京认识的。”
仿佛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在引导着他,秦键决定告诉叶一全部真相。
叶一张了下口,修长的睫毛掩饰不住她眼中的诧异。
不过。
这一段她是真的想听一听。
“是我去参加华韵赛那一次。”
秦键顿了顿,再次开了口,“她叫段冉,是个高个儿女孩。”
叶一知道,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抬头呼吸间,秦键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叶一的脸庞。
四目又相对。
叶一哪里不知道这眼神下的含义,哪怕是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要揣摩别人的情绪。
她心笑,揣摩到了你又能如何呢?
努力的弯出了两弯月牙,叶一鼓励的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随意的捧起奶茶吸了一口。
不论举止还是笑容,叶一总是温柔的。
被这温柔包裹着,秦键渐渐进入了故事角色。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并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你懂吗,那是一个琴行,我们碰巧都去找琴房...”
叶一懂,叶一觉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秦键的时候也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结果~
“结果那天我练完琴走的时候把一个重要的本子落在了那间琴房,之后她进了那个琴房,拿了我的本子,过了很久她才告诉我本子在她那,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不过知道之后我也没怪她。”
叶一心里有点佩服这个段姑娘的胆子,要是她的话,她可万万不敢把捡来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
从华韵赛到东京。
秦键讲了樱花。
叶一没有见过成片的樱花,听秦键的描述,他幻想出了一片樱花的海洋。
从东京到维也纳。
秦键讲了费加罗之家。
叶一也没有听过歌剧,听秦键讲述费加罗婚礼的故事,她觉得像是在听音乐。
到德国。
秦键讲了萨尔茨堡的山涧小屋。
叶一再次暗叹段姑娘的大胆,不过她想如果换做自己,肯定也不能让秦键在卧室门外冻着,因为挨过冻,她知道那滋味。
到卑尔根。
秦键讲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叶一以为海面升起红日的那一幕,一定是人间美好,她想那一段时间秦键每每伴着海边日出从梦中醒来,应该很幸福吧。
到华沙。
秦键讲了肖邦大赛的点点滴滴。
叶一补充了电视画面外的场景,或许她想的没错,秦键是一个活在个人情感世界里的人。
谁若能主动闯进去,便能得到幸福,她祝福段姑娘。
秦键讲完夺冠,整整三个小时过去。
刚好接上巡演之旅的第一站。
一个完整的故事。
橱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一差不多该走了。
她晚上还有课。
秦键不知道叶一还有课,他当自己已经交代了,心里松快了一丝,只有一丝。
于是他喝了口冰凉的咖啡,片刻后问道:“叶爷爷是哪里人?”
叶一不知道秦键要问什么,如果这是最后的问题,她实在有些费解。
她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想在离别前听到的问题,或者说,这些问题还和秦键有关系吗?
她是来为秦键解惑的,她不想让秦键继续深入自己的生活,这对段姑娘不公平,她也不愿看到秦键继续为了某些问题苦恼。
见叶一的反应,秦键神色急了,追问道,“叶爷爷是不是你的亲爷爷?”
叶一皱起了眉头。
她看了眼时间,她真的该走了。
虽然她很想继续坐下来,可意义呢?
心里一叹,她只当秦键这两个问题是在关心自己吧。
从没被问过的这样两个问题,在这样的时刻,出自眼前男人的口中,这个自己还爱着的男人。
叶一觉的画面有些荒诞,不过也不重要了。
“叶一,你能告诉我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吗?”
叶一笑了笑,打出手语,‘秦键,祝你获得肖邦大赛的第一名。’
秦键一怔,他完全没有看懂这是什么。
叶一抿了抿嘴,接着打出手语,‘对不起,我要走了。’
这次秦键看懂了,他刚起身,只见叶一从包里掏出一张折起的白纸。
他盯着叶一得手坐了下来。
叶一面色挣扎着,变换着,最后深深的看了秦键一眼。
便将手中的白纸推到了秦键桌前,背包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秦键从那复杂的眼神中挣脱出来时,身前已经空无一人。
颓然的靠在了沙发上,他失神的掏出了右手。
看着手心中还没有来得及还给叶一的翠色挂坠。
他甚至没有勇气回转头去看橱窗外的身影。
良久,
他呆呆的看向了桌上那张折好的白纸。
...
跑过红绿灯,叶一大口的喘着气,她继续奔跑着,任由眼泪在比冰冷的寒风中肆无忌惮的飘洒。
推门而出的那一刻。
她才真正领会到心痛究竟是哪般滋味。
比午夜来的要凶猛千倍,万倍。
795. 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
“秦键。”
“第一次这么叫你感觉怪怪的。你听起来是不是也挺奇怪的?”
“祝你获得肖邦大赛的冠军,一直想当面祝贺你,可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机会,如果明天我能见到你,一定会当面祝贺你。”
“今晚的音乐会我没有去看你,很抱歉,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错过这场音乐会,就像我如何也没有想到你会送我三张票,你送了我三张,这里有淘淘和爷爷的。”
“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给我这三张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你自己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没有认真想过吧。”
“是啊,你永远都是这样,面面俱到,替他人着想,你要送票给我,自然不会少了淘淘和爷爷的。”
“可我呢,我会多想,我会想你是不是又想起了角落里的我。”
“你知道吗,秦键,当我想到你想到了我,我是多么多么的开心。”
“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送我的票,我没想到你会送我票,我本来为自己买了一张票,可最后也没能去看你。”
“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我不敢面对你送的票。”
“我想解释一下,因为你没有亲自送给我,不论你是出于哪种原因,但是你没有亲手送给我。”
“那我只能理解为你怕见到我,别骗自己,我的心上人,你有时总会自己骗自己。”
“既然你怕见到我,我又怎么能去给你添麻烦。”
“我想没有在观众席见到我的身影,你是不是感到了一丝遗憾呢,或许吧,反正我没去,真正损失的人是我。”
“但我又知道你想见我,因为你已经把票送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如果这次你不见我一面,你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可你又不敢见我,因为你顾及的东西太多了,你害怕伤害所有人,你是那么的柔软,是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伤害那些你在意的人。”
“可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优柔寡断的沉醉自我时,有多少在意你的人因为你而受到伤害。”
“抱歉,这话我或许说过了,希望你别怪我,这只是一个面对爱情还残存着一点理智的女人对心上人的一点箴言。”
“我希望你好,我不敢说我比她更希望你好,但我的心意绝不次于她。”
“你不敢见我,好吧。”
“那我主动约你,我不知道当你一会儿看到我的信息时感到的是轻松还是压力,或许你已经睡着了。”
“我现在在想明天见你的时候应该穿哪件衣服,我新买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我很喜欢,我想你也会喜欢的,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见心上人,我想这是每一个女人都乐意去做的事情。”
“可是我接着就想到了段姑娘,我立马停止了我之前的想法。”
“我为我之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因为我想如果我是她的话,当我知道这一切,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想来她会更难过。”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她一样爱着你的我,我想她不知道。”
“答应我,秦键,永远不要告诉她我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我一会再告诉你。”
“说到见你穿什么衣服,最后我打算普普通通的就好,我知道我打扮的再好看也无济于事,你会多看我一眼吗,不重要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不在的这一年多,有很多人追求过我,但我没有接受过任何一次邀请或任何一束鲜花。”
“我坦然的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为了向你展示我对你的忠贞,而是我想告诉你,拒绝并不是一件难事。”
“希望你能学会如何拒绝他人。”
“我想未来会有更优秀的女孩经过你,然后被你吸引,最后设法走近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你需要懂得拒绝,有时我也幻想过你是一个风流的人,我指的不只是精神上的。”
“但显然你不是,与你共处一室,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你只温柔的抚过我的头发,当时我脸红了,你一定觉得我是害羞了吧,我的确是害羞了,这点我承认。”
“可如果你没有避开我的眼神,你再仔细的瞧一瞧,你会发现我的目光里是期盼,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一个女孩会拒绝心爱的男人?”
“即便那时你已经认识了段姑娘,我想至少在那个瞬间,你心里还是会想着我多一点吧。”
“更何况你是我的债主,你收取一点利息完全合理。”
“可你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不曾再有半分寸进,你骨子里不是一个风流的人。”
“所以学会拒绝吧,拒绝每一个可能让你陷入困境的陷阱。”
“至于如何判断,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
“亲爱的,我已经决定好穿一件普通的黑色外衣见你,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一点。”
“如果能见到你,那将是我对你的道别。”
“别担心,我不会离开南市,至少在将你钱还完之前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这笔钱再给我些时间,放心,我不会再作出错误选择。”
“但为什么是道别呢,让我再解释一下,如果你看到这篇文字,开始,我们之间只剩下债务关系。”
“忘了那些曾经吧,你心中的那个叶一或许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好,你问过别人没有?!”
“有时候你太自以为是了,秦键。”
“看到这篇文字了吗,这才是我,一个偏执的神经质。”
“不要让她知道我的存在,相信我,如果她还不知道我的存在,请不要告诉她。”
“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了,就这样吧,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不再爱你了,我是认真的,别觉的你有多了解我。”
“你能说出我最喜欢的食物吗?”
“你不能。”
“趁着此刻的魂智不清,趁着我还爱你。”
“我想告诉你。“
“秦键,我爱你。”
“但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再见了,亲爱的,我现在要整理下情绪给你发信息了。”
“我不期待奇迹。”
“请你也不要期待”
——
‘叶一亲笔,15.12.12 01:15 ’
796. “我没事。”征程再起
“谢谢。”
最后一个通过安检,秦键走进了候机厅。
候机厅不大,一眼望去除了扎堆围坐的费加罗众人,周围也只有几个游客打扮的华国人。
稍远一点坐着几个外国人友人,可能是准备回家过圣诞的柏林留学生或汉堡老乡。
总之这班航班人不多,可以预见这是一程安静的旅途。
“社长。”
“键哥。”
众人见秦键走进,忙起身小心的与他打招呼。
秦键淡淡的点了点头,接着背着随身行李走到偏远的一角坐了下来。
此时已接近16日凌晨,费加罗社团众人依然兴致勃勃。
距离登机还有半小时,候机通道前,大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一趟出行有人是第一次坐飞机。
有人是第一次出国。
他们付出的一年汗水即将接受检验。
身边有亲密的伙伴,远方有未知的沿途与人事。
这对于一群不满20岁的年轻人而言,注定是一场充满幻想的异国之旅。
十分钟前,宁仟夏第一个过了安检,过了安检,她选了一块休息区,安排之后过安检的同学。
将所有的同学安顿好,见秦键进来还是沉默于一角。
片刻。
她捧着水杯走了过去。
从秦键结束巡演回到学校,她就察觉到了秦键的变化,至少在排练的时候变得沉默,又暴躁。
起初她觉得秦键还处于巡演的疲惫期,她没说什么。
可接下来两天,对方依旧如此。
忙碌的排练让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宁仟夏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时机问问秦键到底怎么了。
眼下马上就要登机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了。
宁仟夏随意的走到秦键旁边坐了下来,捧着水杯靠到了椅背上。
秦键并没有转头:“怎么了?”
对于秦键的反应,宁仟夏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这时正好郑峰从一边经过,见二人坐在一起,郑峰关切的看了一眼二人,宁仟夏冲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郑峰也回应的点了点头,接着坐到了两人不远处。
宁仟夏注意力回到眼前的秦键,片刻:“你怎么了?”
秦键转过头,盯着宁仟夏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我怎么了?”
看着秦键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宁仟夏不动声色的叹了叹。
顿了顿,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事可以讲出来,我们大家都在...”
“我没事。”
不待宁仟夏说完,秦键便不耐的打断了她,语气似是不自觉地再度加重,“有事吗?”
‘呼——’宁仟夏面色几变。
压着涌上的情绪,她一字一句提醒道:“马上要比赛了。”
秦键转过头,但没再说话。
一阵沉默。
见秦键没有任何反应,宁仟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色几变,她想发火,可看着秦键憔悴的侧脸,她又有些不忍心。
她清楚,秦键最近已经很累了。
同时她也理解,人都有遇事情绪化的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马上要比赛了,如果不是担心,她也不想来打搅秦键。
可是接下来就要比赛了,这一次的比赛对于社团很重要,大家为此已经付出了整整一年努力了。
所以作为社团的二号人物,有些话她必须要说:“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说没人强迫你,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声,还有四天就比赛了。”
顿了顿。
“至少到比赛结束这段时间里,我们也需要你。”
“如果赛场上出了意外,没有人会怪你,希望事后你也不会责怪自己。”
说罢,她捧着水杯起身离去。
...
“仟夏姐,到了柏林我们住哪间酒店哇。”
她路过几名大一新生时,有人问她。
“这个我也不清楚,”宁仟夏停下看向几人解释说明“不过大家放心,社长已经安排好了。”
“好期待好期待。”
几人雀跃。
“仟夏学姐,你之前去过柏林吗?”另一人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
宁仟夏笑了笑。
就在这时,大厅里响起广播。
距离登机通道的人群纷纷动了起来。
“大家再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行物品和机票。”
宁仟夏环视众人叮嘱道,接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检查自己行李的同时不忘回头撇了眼秦键刚才坐的位置。
没发现秦键有什么遗落的东西,然后她跟到了队伍的最后。
在空姐的疏通下,一行人登上了飞机。
宽敞的机舱有股子淡淡的水洗棉味道,闻起来充满亲肤感,
费加罗众人散落在各个角落,宁仟夏和带队刘老师核对确定所有成员登机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
飞机在跑道上轰轰隆隆加速,很快驶向了天空。
秦键的位置后排靠窗,窗外的燕京城没一会便被夜色掩埋。
坐在他身旁的是郑峰,郑峰一旁是个德国老头。
这个向来沉默的大个子即便和喳喳呼呼的李莎莎在一起呆了一年,也还是不爱说话。
不过他今天他想说说秦键,作为宿舍年纪最大的他,从没主动说过谁。
“她只是关心你,代表大家。”
听着耳边的话,秦键点点头,心里叹了一口。
郑峰想了想,他的意思已经表达了,“一会好好睡一觉吧,你该好好睡一觉了。”
从12号晚上秦键回到宿舍,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沉默,脸色极差。
这一点404几人都看在眼里,大家当时只当他是刚结束巡演过于疲惫。
本来12号晚宿舍几人给秦键准备了一场庆功酒,可看到秦键回来时的状态就作罢了
众人让秦键先好好休息,可谁知当晚秦键拿着乐团总谱坐在写字台前熬了大半夜。
郑峰起夜的时候见他还没睡。
接着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排练了
13号上午的排练时,秦键因为中提琴声部大发了一通火。
包括郑峰在内的一众参与建团的老人都没有见秦键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虽然那天上午中提琴声部确实出现了重大问题。
紧接着紧密的三天连排,秦键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指挥机器,排练时阴晴不定,排练之余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总谱。
秦键状态不对,所有人都看得到。
不过所幸的是经过三天的超负荷排练,在秦键的带领下,整部作品又有了一个新面貌。
这一点是谁都无法否定的。
可今天见宁仟夏在秦键面前碰了那样一鼻子灰,郑峰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797. 忏悔着,承受着,生活向前着
且不说秦键不在学校的日子里宁仟夏为社团付出了多少,就算秦键回来了,对方也丝毫没有从中撤出精力。
很多时候秦键很佩服宁仟夏,不论专业还是能力。
众所周知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宁仟夏对于秦键表现出过一些热情。
这样一个女孩,你不接受也罢,她为了你的社团忙前跑后。
最终还得不得一个好脸色。
郑峰有些不忿。
他不知道秦键究竟怎么了。
他只等秦键好好睡一觉,早点回来,。
....
飞机平稳的进入了平流层底端,机舱内一声声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
秦键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夜空。
心乱如麻?
他无法直视。
但他必须直视,旅途告诉他生活必须往前,他已经辜负了太多。
尽管寂静是可怕,在此时此刻,
...
从“秦键”那两个字开始,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他如何如何也没有料想到的。
叶一像是从一个特设中跳了出来,然后离开了有他的世界。
就像生命闪过了一瞬斑斓,然后迅速寂灭。
他从没有听过叶一说话,但从‘秦键’那两个字开始,他仿佛听到了叶一的声音。
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声音。
只是信上的一字一句让他无暇顾及那声音是什么样的。
他一字一字的读到最后。
如同叶一一寸一寸的拔光了自己。
让他看了个通透。
以一种比**更chiluo,比耳语更残酷的方式。
叶一光洁的像一面镜子,站在镜子对面,他也看到了一个寸缕不挂的自己。
无法直视的自己。
但那是他自己。
他从未正视过的自己,或许在决定与叶一来一场情感告别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直视了内心。
可事实上叶一说的没错,在感情上,他根本软弱的不像话。
他原本打算来一场那样的告别,两相安好,祝你幸福。
秦键是这么想的,然后他再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对方,他想帮叶一整理清楚身世问题。
如果可能,他希望叶一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可事实上又像叶一说的那样,他太自以为是了。
秦键以为事情可以按照他的设想去发展,可最后等着他的是2043字的无声呐喊。
字里行字,充斥着最熟悉的陌生。
他无法面对叶一,无法面对自己,甚至也有点无法面对段冉了。
秦键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反思,不停的怀疑,不停的反思。
他想如果他主动约叶一见面,亲自给叶一送票,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一封信。
但下一秒他就开始嘲笑自己,他又在逃避了。
无论他逃往何处,他都无法改变叶一在信里陈述的一件件实事。
因为那就是他在时间轨迹里留下的‘罪证线索。’
所以他反思,他又想,如果他在与段冉确定关系之前把一切告诉叶一,是不是今天就不再会是这样的局面。
没有多大一会功夫,他又否定了自己,人心都会在时间中发酵,他是,段冉是,叶一也不例外。
于是他又将时间线索向前。
他想到了上一次见叶一的时候,那是叶一一年前随团去华国院,那晚他穿着泰迪熊的服装演奏着治愈人心的卡农。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和段冉已经彻底纠缠不清了,但是那一晚他却想着叶一多一些,一些可耻的**在作祟。
也是那一晚,他正视了自己的情感状态。
他找到了问题开始升级的时间点,去年12月中旬。
也就是整整的一年前,他记得送叶一进车站之前,他替叶一别过头发。
那时叶一还不知道异国远方的段冉。
秦键本有机会在那个时候作出一些决定。
但不幸的是叶一又言中了,站在爱情的天平两边,秦键优柔寡断,沉醉自我。
他不沾沾自喜,但也没有试图拒绝。
他不知道该拒绝谁。
或者他从没想过要拒绝谁,任由时间发酵。
接着,剩下的一切都如叶一所言,秦键是一个活在自己感情世界里的人。
热情大胆的段冉奋不顾身,最终占据了秦键的感情世界。
叶一坚守着她必须坚守的生活,用最后的表白成全了秦键,教会了秦键何为拒绝。
常言爱情的世界里,先说出我爱你的人必定会落入被动。
叶一打破常言,却承受了秦键无法想象的疼与羞耻。
秦键终于在那最后一刻,认识了叶一。
叶一又说对了,“别觉得你有多了解我。”
那一刻,秦键发觉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对生活努力微笑并抗衡着的女人。
最后的最后,他甚至连对方的年龄也不曾确认。
他享受的永远是叶一表象中的温柔。
“忘了那些曾经吧,你心中的那个叶一或许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心疼。
那温柔之下的坚强,是从何时开始在如何逆境中练就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对方从哪里来都不曾问过。
只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了。
如果没有段冉,他会奋不顾身的去做一切。
可人生没有如果。
远方,还有一个等地着他的人。
是的。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
时间从来会给人答案,只是早晚。
时间不会饶恕任何过错,只是方式。
坐在前往柏林的飞机上,在又一个寂静的空间里。
秦键备受着煎熬。
恍惚时他会想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过段冉,他不得不产生这张癔想。
他甚至在想是否要将这一切向段冉坦白。
可有了叶一在前,他根本不敢想象段冉知道这一切又回如何。
他无法预料。
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一个人,他害怕再伤害另一个人。
他又想起了叶一的话,“你害怕伤害所有人,可就在你优柔寡断的沉醉自我时,有人正在因你而受到伤害。”
这时另一句话也会同时响起。
“答应我,秦键,永远不要告诉她我的存在。”
...
纠结着。
痛苦着。
自作自受着。
咎由自取着。
秦键失眠着。
...
“呼——”
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秦键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知道下了飞机就要开始准备比赛了,他知道半个机舱的人都为这件事情努力了很久很久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对宁仟夏过分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了。
承受着,并要继续生活。
这是叶一教他的。
然后尽可能的去主动解决一些问题。
这是段冉教他的。
看了眼一旁睡着了还握着鼓槌的郑峰,秦键默默的叹了一口。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他不配享受这片刻安宁。
——
可时间还告诉人们,生活总是向前的。
在这个大不的世界里,秦键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
在这个不大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不会只停留在这一刻,不论地球的哪两端。
飞机呼啸而过。
798. 落地初回的状态,“柏林冷不冷”
飞机经阿姆斯特丹中转,于柏林时间12月16日清晨08:11降落勃兰登堡国际机场。
一路奔波,费加罗的春天一行终于来到了柏林。
经过一个长达15小时的黑夜休整,秦键的精神好了些许。
下飞机的时候,他留到最后跟到了宁仟夏身后走进了连接通道。
“仟夏,昨晚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出了通道,秦键两步并到了宁仟夏身旁,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宁仟夏早就察觉了秦键刚才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是她没有想到秦键会这样给她道歉。
完全不像对方说话的风格。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对方都这样道歉了,她也向来不记仇,再说也不是别人。
扭头看了一眼,见秦键的气色虽然没比昨晚好多少,不过至少雅眼神里有些神采了。
见此她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不喜欢听道歉的话,不过这次我接受了,一会回酒店你再睡一觉吧,接下来我们的事情还很多。”
“不睡了。”
说到正事秦键打起了精神。
“一会有专车接我们去酒店,到了酒店先安排大家入住放东西,顺便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中午吃完饭大家休息,下午可以自由活动,不过这边刘老师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还得你和唐杰峰哥几个人帮着盯着点,咱们这躺出行要保证大家的安全第一位。”
宁仟夏点头表示明白:“那你呢?”
“我先去看看咱们明天的排练场地。”秦键解释道,“这次比赛18个队伍,主办方就给了一块彩排场地,两天时间肯定不够分,我已经租了个场地,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始排练,让大家尽早适应时差。”
听到秦键原来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联想到对方似乎从华沙回来到今天一直都没有过真正的休息。
宁仟夏暗怪自己昨天那样说秦键,心中叹着,嘴上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秦键苦涩的笑了笑:“不辛苦。”
片刻,“谢了,仟夏。”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走吧,咱俩掉队了。”
宁仟夏嗯的一声跟上了秦键的步伐。
一夜之间,她觉得秦键变了,与之前哪一次的变化都不同。
——
机场外,保罗已经等了一个小时。
秦键率大队人马出来的时候,他高兴的迎上前去。
“一路辛苦,秦先生。”
保罗张开了含蓄的双臂,
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沃恩先生托我祝贺你的第一轮巡演顺利完成。”
“谢谢。”
秦键的华国巡演几次登上德国的‘南德意志报’和‘焦点周报’
肖赛之后,他的行程被欧洲古典乐圈紧密地关注着。
作为dg方面负责接待对接秦键工作的负责人,保罗很清楚秦键这一个月在华国国内获得了怎样的成绩。
他此次受沃恩的嘱托,提前来接待秦键,至cd录完之前,他的工作就是陪在秦键身边为秦键解决此行的一切问题。
“您得注意休息。”
两人松开之后,保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秦键,比上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
“身体第一位。”他补充关心。。
“您说得是。”
秦键点头,接着他转身为众人介绍了保罗,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装扮绅士中文流利的男人是dg的首席翻译官。
“保罗先生精通八国语言。”
秦键的话引起了一阵尖叫。
保罗微笑向众人轻轻一鞠。
“这位是我们此行参加比赛的带队老师刘老师。”秦键接着为保罗介绍,“宁仟夏,我们的首席女高音。”
保罗分别与两位女士握手。
与宁仟夏握手时,保罗有些恭维的提到:“没有想到仟夏小姐本人这么年轻,我听过您的贞洁女神。”
“在夏威夷,精彩至极。”
“谢谢”,宁仟夏微笑回应保罗,这首作品她上一次在公众舞台上眼演唱确实是在夏威夷,声乐大赛决赛的赛场上。
秦键也没想到还有这种缘分,看保罗的样子也不像违心的恭维,更何况贞洁女神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
...
说着保罗安排大家上了车,印有dg公司标签的大巴车让众人赶到很新鲜。
上车之后秦键拿出手机。
段段:么么我知道啦行李别落下啦
段段:老公你还没上车吗
段段:老公olinlengbuleng
段段:老公公~
段段:唔不理我
段段:想你
秦键呼了口气,回复道。
放开它:‘刚上车刚才和保罗说了会话现在准备去酒店,安心,我也想你’
段段秒回:‘柏林冷不冷。’
放开它:‘不冷,你乖乖好好练琴别看手机了,我到酒店给你说’
段段:我超乖的,一直都在练,我知道是你给我发信息了才把手机拿起来的~
放开它:你咋这么能呢
段段:哈哈哈哈,被发现了,我在查机票呢,圣诞节我想去找你。
放开它:你年初就音乐会了,别乱跑了
段段:好吧~那我继续练琴了
放开它:加油
秦键放下手机没一会儿,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放开它:最近这段时间安心练琴,录完音我去找你,乖
半小时后。
段段:真的吗?!!
放开它:嗯
段段:呜呜,完了,我不想练琴了,秦键我想吃了你
片刻。
放开它:听话,快练琴
段段:我听话~么么~练琴啦!!
没再回段冉的信息,秦键装起手机,看向窗外。
——
一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位于柏林国家剧院附近的菩提树下大街上的一家酒店。
社团众人兴冲冲的下了车,酒店外景开起来虽不如何奢华,但大大堂内饰充满艺术感。
墙顶的连篇油画让人忍不住抬头多看两眼,保罗解释这是一家民宿酒店,“老板是一个画家,我的朋友。”
“距离比赛场地近,出行也方便,而且价格比同街的所有酒店都便宜30%。”
对于保罗的安排,秦键很满意,安排大家入住后,他给保罗了一笔不小的小费。
“谢谢您。”
保罗没有拒绝。
“中午留下一起吃个饭吧,下午你先带我去那个剧院看看。”
秦键正在酒店门口与保罗说着,方小鱼忽然跑了过来,“仟夏姐问您要睡几楼?”
“随便。”
“师傅说随便!”
方小鱼又跑了回去。
....
中午秦键请大家在酒店一旁吃了一顿汉堡大餐。
饭后他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大家今天的行程,接着与保罗一同离去。
路上,保罗联系了柏林喜歌剧院的工作人员。
799. 来自阿玛多伊斯遗愿的久违回应
同样在菩提树下大街,离柏林国家剧院不远还有一个柏林喜歌剧院。
这个喜剧院就是沃恩接到秦键嘱托为其选租下来的场地,作为秦键团队这次比赛期间私人排练的场所。
当然,秦键出钱,三天14000欧,这个租借价格在这个季节比往年略贵,因为三年一度的新歌剧大赛来了。
借着比赛的热度,民众的关注度也高于以往。
最近菩提树下大街上的几家剧院每天都会上演几部大小剧。
沃恩能在这个时间帮他搞定一个如此的排练场所,想来也是花了了不小的心思。
喜剧歌剧院,顾名思义是以上演轻歌剧和喜歌剧为主的歌剧院。
路上,保罗为秦键介绍道,“不过为了更具竞争性,这里近几年正歌剧的演出率也在不断提高。”
秦键:“市场份额有限,一路我已经看到的了五家歌剧院了,。”
保罗:“没错,而且现在歌剧门票不好卖,柏林的年轻人普遍不喜欢听歌剧,中老年人又很挑剔。”
“很挑剔?”秦键好奇,“挑剧本吗?”
“不,他们挑演员,”保罗解释:“如果一场演出中将有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歌唱家出演重要角色,那这场演出的票价会上浮30%,如果又恰巧赶上是一部莫扎特或普契尼,那这场演出必定会大卖。”
“原来如此。”秦键点了点头,“所以新歌剧比赛就是为了选出明星歌唱家?”
保罗笑:“当然,不过还有优秀的新剧目,老掉牙的东西大家已经看腻了,全球的歌剧院现在都需要急需新鲜血液来扩充他们广告栏,比如您的‘亚大与奇拉’,沃恩先生相当看好这个剧目。”
不可置否,沃恩的确有眼光啊。
秦键心里说着,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就是柏林喜歌剧院。
秦键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整个店面都被利用了起来,橱窗里的超大屏上循环播放着精彩演出片段和订票广告。
不断滚动的字幕是——【欢迎光临柏林喜歌剧院】。
听保罗路上的介绍,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剧院,此时心里有些赞叹这里的商业化运作规模。
两人走上台阶,进入大门之后,秦键发誓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宽敞,如此豪华,也是如此浪费的售票大厅。
他很怀疑眼前满满的高额成本的装修和先进的售订票系统仅靠售票怎么赚回来。
“这边请。”
保罗带路,两人来到了正厅。
很快一名经理人装扮的中年男人也来到了这里。
在保罗的翻译下,双方很顺利的签下了场地租凭合约。
接着秦键用钢琴试了试舞台音效,剧院的工作人员根据他的需求将舞台的音效调整完毕已经是下午四点。
秦键一个电话,酒店里的费加罗社团众人动了起来。
众人连搬乐器到舞台调试,一气忙活到近六点。
原本空荡荡的舞台经过三个小时上已经按照演出标准摆好。
“社长,咱们来一遍吧?”
王麟有些激动。
“就是,来一遍吧,社长。
众人跟到。
看着大家高昂的兴致,秦键看向宁仟夏几名歌唱演员,能不能来一遍取决于歌唱演员。
片刻商量过后,演员选择就位。
那秦键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夹克一拖,手上瞬间变出了一根指挥棒,夏冬的绝活被他学会了。
接着一声“上台。”
众人齐声“是!”
_______
于是保罗有幸成为了第一个观赏了亚大与奇拉的德国人,他很正酣。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从第一幕到开始就感受到了正统德国歌剧的感觉。
不论从剧本还是乐团配器来看,老实说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一部现代歌剧。
如果秦键放下指挥棒回头告诉他这部歌剧的原作者是莫扎特,他觉得自己能信。
当整部剧结束在宁仟夏最后的咏叹时,大家的表情都表现的很亢奋,这多源于第一次在异国舞台上演奏的原因。
不过表情最耐人寻味的人是站在指挥台上的秦键。
众人眼里秦键正在愣神,可脸上不停的变换着各种表情。
这一幕,又让大家有些怯了。
不过很快秦键就消除了大家的疑虑,他整理了下表情,大手一挥。
“收东西走人,明早8点准时排练!”
“好!!”
...
回酒店的路上,秦键反复的看着阿玛多伊斯的遗愿。
刚才一遍走下来,他终于从第三章中感受到了回应。
这阔别已久的感觉将他一度迷茫的疑虑直接打消。
他曾经的想法被证实。
这一部歌剧,确实需要他在德国排演完成。
或许演出的过程中需要加上完整的道具和服装等等等等其他妥善准备才能彻底激活下一章。
不论怎么样,即便这次无法激活下一章内容,但他现在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算是他最近为数不多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了。
当晚保罗作为地主邀请众人在附近吃了晚饭。
晚饭结束后,保罗将众人送回酒店。
临走前问秦键是否愿意出席明晚的大赛赞助商酒会。”
“施坦威是新歌剧大赛的最大赞助商?”这秦键真没想到,他问保罗都会有什么人出席这个活动。
“比赛评委,主办方,各大剧院的经理人,还有一些参赛团队的指挥、演员,”保罗解释,“您可以带一些朋友去参加,宁小姐,这个酒会比较适合她。”
面对波德莱尔的再度邀请,秦键回复保罗他再考虑一下。
——
次日一早,费加罗社团一早前往柏林喜歌剧院进行了一上午的排练。
经过一夜修正,大家的状态至少饱满了许多。
不过以秦键的标准,各种瑕疵问题还有不少。
但是他知道以一个学生乐团来讲,剧目拍成这样已经差不多达到饱和了。
从建团最初的目的到现在,秦键的心态也逐渐发生饿了一些变化。
他最初是为了亚大与奇拉,但是如今他考虑是否可以打造出一只属于华国的国际化交响乐团。
尽管现在的费加罗每个人都还年轻,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和不断的打磨,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这只乐团十年之后会达到什么高度。
秦键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期待又具有挑战的事情。
他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