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咏叹,奇异的恩典
aria,咏叹调。
大量出现在歌剧和清唱剧中,一般作为做要角色的独唱,在一幕歌剧中至少有一首。
它的作用像是戏剧中独白,为了表现角色人物的特征。
aria向来结构完整,需要演员掌握高度的演唱技巧。
像帕帕吉诺唱的《我是一个快乐的捕鸟人》还有塔米诺王子此时唱的《一张迷人的画像》画像咏叹都是如此。
不同于捕鸟人欢快开朗的音乐气氛,画像咏叹更需要演唱者投入更多的情感。
所以这王子就得来点真情实感了。
要问什么真情实感?
那就是一个男人痴迷一个女人时的那股劲儿。
得带着这股劲,这一幕才成。
为此。
这演王子的男同学在排练的时候可没少被宁仟夏刁难,说刁难道是有点过分了,但是他对于这一段咏叹的把握始终没有让宁仟夏满意。
后来,宁仟夏就想了个法儿,她私下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个男生正在追求一个民乐系的女同学,正好呢,这个女同学她刚好认识,这一来一去,她在争得了这个女同学的同意后,就把这个女同学的照片塞到了那张道具画像的相框中。
其实也就是那姑娘的一张蓝底白褂的二寸照片,姑娘自己给的。
那照片儿秦键后来见过,他得说王子同学眼光确实不错,姑娘是生的一脸清纯可人,白白净净,还带一眼镜。
后来,王子同学唱这段咏叹的情感带入问题就莫名其妙不见了,再后来好像个人问题也解决了。
秦键起初听宁仟夏讲这事的时候他觉得有点扯,他觉得技术才是驾驭情感的首要条件。
不论演奏还是演唱。
但后来通过排练,等正儿八经的指挥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觉得之前那事儿就那么扯了。
因为他压根就是个业余的指挥,但是当他将情绪投入到指挥的过程中时,音乐中一些细小的变化就出现了。
这让他也有了一定的自信,在指挥这件事上。
所以不论指挥台的后是排练厅的墙,还是一千双沉默的眼睛,他现在都可以轻松自如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妈妈,音乐好好听。”
是一个孩子的声音,秦键左臂落下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一米处观众席传来的细小声音。
这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秦键的肢体更加轻柔了,在甜美的音乐中,他看到王子已经拿着画像走到了舞台最前方。
他的目域,像是只有眼前的方寸大下。
就是现在。
秦键仰头跳目至弦乐组的最后一排,左手轻轻横过身前,右手绕了一个圈似得微微一压。
顷刻间。
铺底的和弦音更加温柔了。
王子:
-这张画像多迷人,多美丽,人间难见的绝世美貌
他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我感觉到那超凡的倩影已经填满了我的心
秦键就跟着他的情绪,一点点的调配着音乐。
他忽然不安的来回走动了起来,音乐也变得阴郁了几分。
他继续唱了起来:
-这种感觉我无法形容
-不间断的欲火在我体内燃烧
-这种感觉应该称为爱吗?
小提琴华丽的间奏过后,音乐又回到了明媚的大调。
片刻。
王子高举起双臂:
-没错,我产生的是爱。
音乐越来越急促,王子围绕着舞台走的越来越快:
-但愿我能够在这儿找到她。
-但愿她就在这儿附近。
-我将会热情儿纯洁。
-我该怎么做呢————?
...
雄厚的共鸣声渐渐的落在了乐团的尾声。
交响停下的一瞬,三侍女再度出现来到了王子的身后。
三侍女:
-通往未来幸福之路,如今已通畅。
侍女a:
-她听到你说的每句话
侍女b:
-她看到你脸上的每个表情
侍女c:
-她说:假如这年轻人精神和勇气一如他的柔情,那我的女儿帕米娜就有救了。
一瞬。
王子的表情瞬间从热情中冷了下来,他的脸色冷的可怕:
-有救?
他的问题被回应:
-是的,有位法力强大的恶魔抢走了帕米娜
侍女b悲痛欲绝的说道:
-在五月美丽的一天,当她独自坐在柏树林的下面,恶魔悄悄的走近了她,掠走了他。
侍女c语速加快接道:
-他住在接近我们的山,但他的城堡保卫森严。
三侍女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便不再说话。
片刻。
王子高声的愤怒道:
-来,女士!请向我指路!
-帕米娜将得到拯救!我也我的爱作承诺!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整个音乐厅里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雷声。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四下回顾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声。
“轰隆隆!!!”
秦键面不改色的再次朝着后台二楼控制室的窗户方向微微抬了下指挥棒。
下一秒。
“轰隆隆!!!!!”
又是一声更加剧烈的雷声。
控制室里,黄橙的注意力始终在秦键的指挥棒上。
突然出现夹杂在第三声雷响中的一声‘叮’让秦键的眉毛微微的挑起。
“三侍女的情报已被破译,获得奖励:一张奇异的碎片。”
果然没错。
秦键甚至不用打开看这个新的奖励,他知道是什么。
塔米诺的表现ok,剧情交接过度的也没有毛病,剩下的就看她了。
王子惊慌失措的舞台上环顾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声音?
三侍女身边出现了烟雾,她们的手指向舞台上方的同一方向:
-镇定些,她来了!
秦键深呼一口气,双手抬起,乐团进入了最后一次预备状态。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正在拉开的最后一块紫色幕布上。
一切都在动态中。
三侍女虔诚的高咏道:
-女王驾到!
一声女王驾到的同时,秦键的手已经落下,音乐响起在大幕彻底展现在观众系面前。
这是第三场景——夜空下的爱昔神庙。
女王驾到。
三侍女跪下了
帕帕吉诺跪下了
王子跪下了。
穿过了烟雾中的神庙大门。
她来了。
顶着高贵的皇冠,挪动着缓慢的步伐,带着泯然众人的圣洁目光。
她黑色绸缎长裙上绽放着最娇艳的花朵,她的目光像是落在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她一出场,整个舞台便不一样了。
看着宁仟夏加重的蓝色眼影,秦键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出来了,他便放心了。
自己剩下的工作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最后的指挥之中。
大手一挥一下,整个舞台的乐团音量大了不止一个level。
“不够。”
前排的乐手甚至听得到秦键的话。
他再次高高扬起的手,乐团的音量又大了一倍。
“嗡!!!!”
随着冲破音乐厅房顶的音量响起的一瞬,他瞬间压低了乐团音量。
指挥就是这样,秦键只要刚才那么一下。
就那么一下就够了。
为女王造势,这一点,就足够了。
“剩下的交给你了。”
舞台上。
宁仟夏所饰的夜之女王在音乐中缓缓的走到了跪着的王子塔米诺面前。
将裹着黑色纱绸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仿佛一种奇异的恩典。
她打开了喉咙:
-別颤抖,别害怕啊,我的孩子
就是这么一开口,全场彻底炸开了锅。
秦键挥动着手,看着舞台上的倩影,听着身后一声声的惊叹嘴角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她的出场造型已经足够惊艳全场了。
...
...
“这皇冠是买的?!你疯了?”
“试试。”
375. 夜后,她高咏着花腔走来,这是未完的故事
抛开魔笛的故事脚本,有多少人是是因为剧目中夜后的两段咏叹调喜欢上魔笛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很多很多。
女王是千面的。
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威严无比是她,气势逼人是她,狰狞邪恶是她,威风凛凛是她,爱子心切亦是她。
二百年来,因扮唱夜之女王一角色而出名的女高音不计其数。
狄安娜的演绎狰狞邪恶,克里斯蒂娜的演绎泼辣惹火,莫泽尔的演绎多愁善感,爱荻塔的演绎游刃有余。
宁仟夏的夜后,现在还无法去定义。
不过从造型上来看,这一次她的舞台形象一改卡门的魅惑放荡,华美的绸缎和精致绝伦的皇冠让她现在看起来圣洁高贵。
尽管她的身型作为夜后让人总是担心她的声线,但是当她开口的那一刹那。
没有人会在去理会这个问题。
甚至换一个角度来看,一个纤细美艳的东方夜后难道不符合故事的主题吗?
大卫摇了摇头,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带着她演便整个欧洲的各大剧院。
名利,她一样都不该错过,大卫如此认为。
然而。
真正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女王的手,划过王子的脸颊,勾起了他的下巴:
-因为你纯洁、聪慧而纯真
伴着一个小小的花舌音,她慢慢的放下了手。
-偶尔才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能抚慰可怜母亲的心
转身的一瞬,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
-命运,注定要我哀伤难过
-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女儿
哀怨的曲调,令人疾首的哀诉。
-我的欢乐都消失了!
乐队重复着这句旋律。
-邪恶的魔鬼偷走了她!!
夜后高举双臂,愤怒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焰。
音乐夜复刻着这种激进,再次重复。
这一刻,秦键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宁仟夏的眼神,这种不确定让他有一瞬愿意相信真的有恶魔偷走了她的女儿。
“演的漂亮。”
指挥棒划过一个巨大的弧线,秦键将音乐的强度再送上了一个台阶。
三个侍从一拥而上紧紧的将女王搀扶住,生怕她昏厥倒地。
女王:
-我仍看得见她在发抖、痛苦、恐惧的模样
-在罪恶中如何颤抖挣扎只是更为害怕
音乐主题再现,加入了铜管音色铺底。
-我无助的看着她被偷走
-啊!救命!!!
-我只听见她喊着
她的音调拉长两拍半过后,乐团一瞬降低了一倍的音量。
接着舞台上升起了一段简短的花腔。
虽然只是一拍半,但足以让人精神一震。
而那个献上着女高音绝技的人儿依然满目愁容,她接着唱道:
-诸多的哀求都无济于事,我的援助力量太过脆弱
王子在听到这里,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走近女王,他热切的眼神像是在请求女王可以同意自己亲手救回帕米娜。
音乐一停一起,新的乐段开始。
阳光的大调驱散掉了阴郁的小调。
女王给了年轻的王子一个坚定的眼神:
-如果你将去解救我的女儿,你就将成为我女儿的救星
-当我看到你的胜利时,我会答应把她嫁给你
唱罢不再理会王子,女王走到了舞台的最前方,几乎站在了乐池的上方。
她横扫过观众席上的每一个角落,桀骜的目光瞥过身前下方乐池的指挥台与黑色礼服的指挥时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对方一样。
她不露任何破绽的高高昂起她的头颅
在紧张、锋利的小提琴跳奏的节拍中,她的喉咙肉眼可见的再次上下耸动起来。
秦键从现在这个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夜王的花腔再现。
这次不再是简短的间刻之间。
第一幕中的《o zittrelieber sohn》別颤抖,孩子此段咏叹是按标准的意大利正歌剧的风格来写的。
从前段的抒情到后段的花腔。
每一幕每一句都有着严密的安排。
此时宁仟夏正在极高的音域中快速的运用着嗓子处理旋律中的重复音盒断音,尤其是伴随在弦乐组的的突进中,两者似乎进行着一场发声技巧的高密度高对抗竞赛。
随着几小节的热身,宁仟像是彻底放开了嗓子。
高亢妖娆的华彩高音,从她的口中绽放出一个又一个涟漪,歌声像是生出了翅膀,一经出现便飞向了金色的舞台上空,栩栩如生。
她化身自己的声音一般,双手贴抱与胸前,高唱的歌喉迸发出了充满力量感的艺术之美,像是要将一切恢弘与磅礴都要融入与这神秘古老的爱昔神庙山前。
莫扎特,他的女高音咏叹调从来都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充满了写实的刻画表达。
宁仟夏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没有半点炫耀自己游刃有余的歌喉。
她希望那个‘自己的女儿’免受痛苦,她甘愿为此承受一切。
一瞬。
她的声音仿佛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里面充满了对于那个‘恶魔’的痛恨。
全场再次被震撼。
第一幕到这里已经紧邻结束了,不论这场比赛的的名次最终如何,秦键都觉得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
可听着耳边越来越激荡的人声花,他却替宁仟夏开始捏起了汗。
没有一次彩排见她如此放开过自己。
她的声音上蹿下跳,跳跳自如,整个人的气场完全笼罩住了大厅,表情动作让观众深陷其中。
飙高音,飙华彩。
她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瞬间。
...
渐渐的,音乐暗淡了下去。
就如舞台上越来越发暗淡的灯光。
看着夜后走进烟雾的最后一刻,秦键送了口气。
他知道今晚,宁仟夏的名字一定会被所有到场的人记住。
完美的咏叹。
即便它是黑暗邪恶势力的代表,但她依然迷人。
“哗哗——————————”
音乐还在继续,台下已经响起了掌声。
夜后消失在了神庙。
三侍女消失在了月色下
王子和捕鸟人消失在了假山。
曾被一一升起的四个大幕被重新拉下。
复古的拉幕手法,像是剧本再倒流。
只有音乐依旧在往前。
空荡荡的舞台上还似响着星光女王的绝唱。
秦键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遗憾。
或许有不少观会有他同样的感觉,或许他们的掌声就带着这种遗憾。
只排了第一幕的故事,到这里似乎就要结束了。
一抹愁容爬上了他的眼角,他知道这个故事不该就在这里结束。
他希望得到一些启示,让他明确这个故事还是这个故事。
“哗哗——————————”
随着音乐音越来越小,他不得不挺直身板,因为接下来他马上就要转身代表费加罗的春天对观众评委席献上自己诚挚的一躬。
没有片刻安静。
如浪潮般的掌声下,秦键的指挥棒静止在了半空。
全部表演结束。
他该转身了。
就在这时。
“叮。”
随着褪去皇冠的夜后从大幕后钻出来的那一刹那。
他又听到了一声美妙动人的声音。
“发现一条新的情报...”
微笑转身,秦键深深的鞠下一躬。
...
比赛结束。
故事,仍将继续。
376. 12.99美刀!迪士尼,微妙的恭喜恭喜
“获得本次大赛第一名的队伍是来自广省星海音乐学院的师生团队....”
欢呼掌声一片。
台下。
姜瑜蓁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不做任何偏袒,客观来讲她觉得蔡松这个第一名拿的实至名归。
“谢谢。”
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刻,蔡松松了半口气,这个第一对他很重要,换句话说这个第一他必须得拿下。
幸不辱命吧。
但是直到他听到‘费加罗的春天和武音院并列第三,一同拿到通往德国之声的新歌声大赛的门三日后。
全新的一周。
新的一周从周一开始,新的周一从周天晚上开始。
秦键昨晚裹在被子里和段冉聊了个痛快,以至于今天一大早睡醒的时候,迷糊中还摸了一把枕边,结果摸了一把空。
“好吧。”
又做梦了,打着哈气,秦键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起床坐了三件事。
先打开播放器放了一首莫扎特k271钢琴协奏曲的第三乐章。
然后在社团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最后匆忙的洗漱了起来。
讲真呢,秦键为听这首k271,昨天专门花了12.99美刀在itunes里买的。
不然就算是他,也打不开。
卫生间里哗啦啦的响,卫生间外的钢琴声像是在晨光中舞蹈。
事实上不论我们仔细听或漫不经心,都轻而易举的能够发现房间里的k271似乎并不像是紧跟时代特色的演奏,尽管它的音质完美至极。
不够透明的结构,不够灵活的速度,不够内敛的音色。
演奏者像是执意要和现代气息的特质形成对比似的。
但谁又说的清楚呢?
毕竟这旋律本身出自比此刻手机屏幕上旋转的黑色圆型胶片更早的时代,那是一个普遍对于莫扎特音乐拥有不同看法的时代。
不过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很难将这钢琴音乐和播放器上的封面联系到一起。
人们更愿意相信这钢琴声应该出自一双如骨瘦嶙峋,布满沧桑的手。
对于如此般的音乐,这封面上的的人和手,实在太年轻了。
‘放开它-社长:八点一刻餐厅集合。’
...
...
八点四十分。
费加罗的春天全体成员离开了酒店的餐厅,向着海市的迪士尼出发。
秦键在前日临上赛场前给大家承诺,比赛结束之后带大家出去玩一天。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行程。
尽管今天是周一,但是游园的人还真不少。
米奇大街上人群拥挤,秦键跟在众人的身后挂着耳机背着手,怎么看怎么不像来游玩的。
到了后来,大家都分开了,各自散开,有人排队在等这样的过山车,有人排队去等那样的过山车。
都是呼啸来去的东西,秦键也搞不清楚究竟这样的和那样的有什么区别。
最后在众人的推荐下,他也上了一个什么叫做极速光轮的过山车
好家伙一趟下来秦键才知道为什么有的女孩子要去选择坐那个小矮人儿童矿车。
“哈哈哈,社长,再来啊。”
众人嬉笑着。
“不来了不来了。”
秦键忙摆手,他觉得自己坐过一次极速光轮了,也算是参与了,不过后面他也不带耳机了。
宁仟夏领着另外一队同学吃喝购物游玩,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中午最后一次集合,秦键与众人约定了好了下午五点大门口集合,之后便彻底解散。
吃饭的各自找地儿吃饭,想玩的继续去自己心仪的项目排队。
众人散去。
“你呢?老年人?”宁仟夏打趣道。
秦键想了想:“我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那一起呗,我们也打算去吃饭。”
宁仟夏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女生笑嘻嘻的接过话:“就是啊社长,我们不嫌你老。”
“哈哈哈——”
女孩子们的连声娇笑声下,秦键觉得自己也不好拒绝。
“好,跟你们走。”
一男四女,组队出发。
...
旋转自助餐厅。
秉持着少拿勤拿的原则,秦键在取餐点来来回回溜达了几圈,手里的碟子中,每样东西始终维持着一点。
但是当他回到餐桌前,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桌子已经摆满了盘子,低头再看看自己的手中。
他觉得自己弱爆了。
“开吃。”
随着宁仟夏一声,四人开动了起来
可这饭还没吃五分钟,一声不远传来的清脆叫声打断了四人。
“仟夏!”
四人望去。
秦键眉角定格了一瞬,放下了手里的薯条。
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缓缓走来,虽然两人都带着口罩,都秦键还是一眼便认出,是两个‘熟人。’
“不介意拼个坐吧,宁小姐~”
姜瑜蓁的行为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嘴里客气,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宁仟夏的一旁,蔡松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
宁仟夏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二人,“可别问我,这儿不归我管。”言下把话甩到了秦键面前。
秦键见状站了起来,“欢迎两位。”
姜瑜蓁看着秦键的模样不由觉得对方此时的样子和在指挥台上的差好多,笑道:“你好官方哦~大钢琴家。”
秦键尴尬一笑,接着腾开了一张凳子,对着蔡松说道:“东西先放着吧。”
“谢谢。”蔡松连忙解放了勒得通红的双手。
“不客气。”秦键回道。
两人话间,几个女孩又出动了
“你们两个等我们啊。”
一时间六人桌只剩下了两个男人。
两个人对视着。
上一次,隔着一条马路,蔡松还记得那只竖起的大拇指。
片刻。
两人几乎同时伸出了手。
“蔡松。”
“秦键。”
两人同时开了口。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恭喜。”
又是同时开口。
...
两声恭喜,说来话长。
...
“恭喜了,松。”
两日前的下午,颁奖仪式上。
票’时,他又松了另外半口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一边有着极强的胜负欲,一边又是个自尊心很极强的的人,这次他虽然赢了,但是看完了费加罗春天的魔笛第一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种很强烈的愿望想继续看下去,这是其他七支队伍的作品不曾给他的感觉。
他甚至在想,如果对方和自己都把魔笛四幕十一景以完整的形式呈现出来,那评委席的评判结果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未知的。
蔡松在德国呆了四年,他知道即便在德国,在歌剧的故乡,现在依然还在坚持去做古典歌剧舞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个人更是主张去革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了费加罗的春天,他心中出现了一些松动。
当然,这种松动不是谁向谁妥协。
如果新派旧派歌剧注定会经历一场跨越种族肤色领地的战斗,那这场战斗才刚刚打响。
不该有任何一方提前退场。
...
颁奖仪式继续中。
“接下来将颁发单项个人荣誉奖项”
“获得本届歌剧大赛最佳花腔女高音的歌手————”
“宁仟夏。”
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377. 眼前的未来,50张唱片背后谁懂唱机?
一日前的傍晚。
费加罗的春天庆功宴现场。
“大家举杯,这杯酒祝贺我们的副社长。”
秦键带头,众人举杯。
片刻,待大厅安静了了下来,宁仟夏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谢谢大家。”
顿了顿,“这个奖属于我,但它更属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感谢大家这两个月以来的共同付出,如果没有你们,我不可能拿到这个奖项。”
说着她向众人聚了一躬。
“谢谢大家。”
“我相信我们可以更好,我们值得更好。”
宁仟夏的话音落下,不少人都鼓起了掌。
秦键接过了宁仟夏的话,“虽然我们这次只拿到了第三名,还是并列的(笑),但是要知道我们准备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多一点,而我们的对手是各大势力强劲的老牌音乐学院。”
“这个成绩,已经值得我们骄傲了。”
“而且我们已经拿到了明年的新声音大赛门票了。”
秦键再次举起杯,扬起了音调,“这杯,预祝我们明年在国际赛场上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加油!”
“加油大家!”
“我们可以的!”
大厅里,大家伙一片昂扬的斗志。
扫过全场,他和宁仟夏对视了一眼,对方微微点了点头,他长出一口气:“下面,我想和大家说说社团接下来一年的计划。”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距离新声音的比赛还有一年,这一年我希望各位在参加社团排练的过程中能更好的加强自身的专业,我想通过参加这次比赛大家也看到了,从合唱团到乐团,包括我在内的指挥,我们距离一流团队的水平差的还不少。”
“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做的努力可以有很多。”
“接下来,我们要把魔笛完整的排演下来,大家抓紧时间,我们会安排大约十场的连续演出在三四月份,从五月份开始,我们将集中所有时间精力排练一部全新的歌剧,将做为我们明年年底的保留参赛曲目。”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会再排一部短一点的剧目作为突发情况的备选。”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社团明年的计划安排是秦键和宁仟夏陈唐杰几位昨晚商讨出来的,明年的秦键本就不轻松,虽然不用到处乱跑了,但是练琴和准备肖邦大赛一点也不比到处乱跑轻松。
他的原计划不变,肖赛是他必须全力以赴去准备的事情。
这点也是大家的共同看法,所以排练事宜又是落到了宁仟夏身上,不过这次时间充裕,再加上陈唐杰几人的帮扶,想来她也不用那么忙碌了。
至于几场连续的演出,秦键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掏钱租场地印海报送门票,连续在燕京的各大剧院舞台上演上一个月。
再花钱请燕交的职业乐手定期来给大家做做职业乐手的舞台培训,甚至可以等自己从俄罗斯回来联系萨耶维请一些国际大牌的乐团首席来给大家上上大师课。
这样一来有实战的练兵,有职业乐手的辅导,有国际顶级大师的指点,大家成长的周期无形的也会加快起来。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秦键的一种长期投资。
海市的比赛给秦键也上了个警钟,一支队伍的磨合只是在排练厅之中是不够的。
身经百战的gu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是一只年轻的乐团,却展现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老道。
野心秦键是有的,渐渐的明确了方向后,未来,他知道必须要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业务团队。
而眼下这只朝气蓬勃的年轻队伍就是他未来最好的选择。
所以现在投入再大的精力财力也是值得的。
庆功宴结束后,一行人回到酒店。
秦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床了,承诺过大家明天一早要带大家出去玩,他决定今晚早点睡。
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秦键拨下了段段段段的视频电话。
这也是说好的事。
片刻后,视频被接通。
画面中段冉坐在钢琴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忙完了?”
“嗯,今天练的怎么样?”
“不好,速度起不来气死了!”
秦键听这话嘴一撇,他知道段冉说的速度起不来的速度和他们这些正常人的速度是两码事。
“哎秦键,你听了没有?”段冉突然说道。
秦键摇了摇头,“还没。”
段冉催促道:“你快去听!”
说着啪的一声把视频挂掉了。
二十分钟后,秦键再一次回拨过去,这一聊就到了大半夜。
从唱片的发行数量聊到数字音乐的未来,从车尔尼的情人聊到肖邦的初恋。
到最后,夜深了,话题就更丰富了,就什么都聊。
聊呗。
又有什么不能聊的呢?
...
就这么的,秦键的海市之行比赛事宜就算完事了,拿了个并列第三虽然名次不算高,但宁仟夏凭借着夜后一角拿到了本次本赛含金量最高的个人单项奖,外加明年门票到手,对于费加罗的春天的首战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至于比赛结束第二天收到的来自沃恩的邮件——关于唱片的发行通知
秦键大概看了看,也没有去想太多。
有且只发行五十张,这是保罗的翻译。
而且对方只是通知自己这件事,并不是要和自己商量什么。
秦键不知道这背后的商业逻辑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沃恩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对于dg,不论以后会以何种方式再次合作,秦键眼下只用完成自己和沃恩的那份私人合约就好。
反正对于这张唱片所有数字系统下的作品音质他都听过了,还算满意。
有一点他是不赞同段冉的,他确定每一首作品经唱机放出来的感觉会更不一样,至少和线上的付费下载听起来不一样,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收到自己的那张唱片。
当然,唱机他也缺一台。
等回到燕京就买。
...
...
邻桌一阵烤肉的香味传来。
餐桌前的两人松开了手。
这次没有同时,蔡松先开了口:“非常棒的专辑,我刚才还在听,得说k466第一乐章的想法非常独特,我很喜欢。”
“谢谢。”
秦键点头表示感谢,突然,“哎哎,你稍等一下。”
二人刚坐下来,看着秦键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蔡松不解的问道:“恩?”
片刻。
秦键抬头:“你懂唱机吗?”
378. 唱机与过山车,贝多芬与斯特拉文斯基
关于唱机。
蔡松不但懂,他还是一个圈子里公认的行家。
‘你懂唱机吗?’
两人头次面对面握手不过才两三秒之后就被对方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蔡松没有考虑对方的这一行为行在不在正常的社交礼貌的范畴内。
他也迟疑了片刻,不过他不是利用这短暂的几秒去揣摩对方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他只是单纯的在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
蔡松:“算了解一些吧。”
谦卑的口气。
...
话题,就这么打开了。
在搞清秦键需要唱机的目的后,蔡松并没有向一个推销员那样口若悬河的带着各种强烈修饰性的词语去描绘某一款唱机里的唱头如何,搭某一款合金唱臂会出来某一种声音。
“在此之前,你需要确保有一个合理的视听室。”
这话给了秦键一些启示。
他问道:“大概就是类似于不同装饰结构的音乐大厅对声音的物理处理?”
蔡松点头道:“我想以你对于音质的要求,二者间应该没有差别。”
秦键想了想:“假设我现在有了一间差不多的视听室,有什么入门级的唱机推荐吗?”
顿了顿,他笑着补充道:“这方面我完全是个门外汉。”
“听钢琴?”蔡松问。
“也听交响。”秦键答。
闻‘交响’二字,蔡松眉梢不由跳了一下,“你也喜欢交响?”
“难道你不喜欢钢琴吗?”秦键反问。
“喜欢,我喜欢巴赫的钢琴作品。”
“我想没有人可以拒绝巴赫的钢琴作品,就像没有人可以拒绝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
蔡松摇了摇头,笑道:“如果可以,这一票我会投给斯特拉文斯基的《三乐章交响曲》。”
“古典音乐的未来不应该只存在于过去。”
他依然带着谦卑的口气。
斯特拉文斯基,被誉为新古典主义音乐的教父,在以贝多芬为首的维也纳三杰奠基了古典音乐概念的100年后,斯特拉文斯基带着他的新古典理念横空出世。
秦键并不意外蔡松的话,相反对方给出了一个完全复合其人设的说法,就像他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舞台技术与十八世纪的古典歌剧融为一体的做法一样。
可如果只是代表个人喜好,他完全可以接受蔡松将斯特拉文斯基驾于贝多芬之上。
但是要考虑到大众的古典口味,那十八世纪的古典音乐依然应该作为现在的主流。
而现代乐派所提倡的抽象化‘绝对音乐’,秦键觉得至少还要经过一到两个世纪的时间来检验,他并不抗拒新古典主义现代乐派那一套,但每个从事古典音乐的人都会有点自己的小偏好。
你爱肖邦多一点,我却愿意和李斯特眉来眼去,这无伤大雅。
至于古典音乐的未来应该向前看还是向后看,这个问题或许应该放到人类文化发展的历史长河去看。
这并不是一个窥其裙角便可见全身的问题。
“谁知道呢,”秦键一叹,“但是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蔡松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持这个观点。”
像一对许久未见的老友一开场闲叙了几句,接着一同忙活着收拾起了桌子。
“对了,下个月的拉赫作品研讨会你要去的吧?”
“去。”
一场小聚餐里唯二的男士光坐着动嘴皮子总是显得不太绅士。
蔡松把一个盘子推到了秦键那边,“这个盘子放你那边吧,我不吃肉。”
“素食主义者?”
“嗯。”
正说着,几个女孩子结伴回来了,她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两个大盘子。
两个男士见此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这谁吃得了?
不过正式开饭之后他俩的顾虑便打消了,女孩子们对于烤肉一类食物的战斗力让他们触目惊心。
而同时姜宁二女也不由得对各自身侧的男士产生了一些疑惑。
他们从前认识?
如果不认识,他俩为什么第一次面对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聊某一个作曲家、聊某一段音乐史、甚至可以聊到德国某地的一种土著弦乐器的发音原理。
唯独,视餐桌上的几女如无物。
这让二女觉得既好气又好玩。
但不得不说,他们两人的聊天内容细细听起来确实很有趣。
于是几女也就渐渐的不再说话。
姑娘们一边吃肉一边听故事,不时插嘴问个问题,还能得到两个争锋相对的答案。
这可比上音乐史有意思多了。
还下饭。
于是,一顿饭很快便过去。
离别前。
秦键和蔡松交换了电话。
“那就明年再见了。”说着秦键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蔡松道:“别说的那么遥远,下个月我带你去一家店,那里有好东西。”
“好。”
餐厅门口挥别了蔡姜二人。
宁仟夏觉得最后这一段她没有听明白,便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秦键嗯了一声。
“下个月的拉赫作品研讨会他也会去参加。”
...
吃饱喝足后当然要继续玩一玩,在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之后,秦键再次坐上了极限光轮。
等待区域里,宁仟夏问秦键她们取餐不在的时候他和蔡松都说了些什么。
“钢琴。”
“交响乐。”
“贝多芬。”
“特斯拉文斯基。”
秦键想了想,“还有唱机。”
宁仟夏又问:“你们没有聊聊关于这次比赛的事吗?”
秦键再次尝试着用力挺胸尝试挣开固定身体的安全气阀装置,片刻,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比赛...”
下一秒。
秦键口中的“sai”以240km/h的速度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啊!!!!”
‘唰’的一声。
车体急驰而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再次上演。
伴随着夜后的哈哈大笑声。
...
...
游园会结束,社团一众成员吃过晚饭回到了酒店。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酒店门前,李爽叮嘱了最后一句,众人散去。
一连忙碌了几天,明天就要启程回燕京了,这最后一晚大家可以选择自行安排。
宁仟夏李莎莎郑峰陈唐杰丁雅茹几人要去坐摩天轮,问秦键去不去。
秦键一听又特么得上天,当下立马拒绝。
他腿到现在还软着呢。
“玩差不多赶紧回来,明天回到学校下午还得排练!”
隔着马路,秦键对着几人喊道。
不过他得到的回应只有‘听不见~’‘切~~~’‘吁~~~’这样的话。
“so what?”
秦键掏出了手机。
...
放开它:下课了吗?
379. 今天不喝酒,藏宝图背后的数据
三百斤的微笑:马上,今天去哪喝?
放开它:今天不喝
...
今天不喝酒,秦键就是想找胖子说说话。
看了场电影,吃了点夜宵,三人大街上逛了一圈。
这马悦跟在两个人身旁倒成了个跟班似得的,这让秦键怪不好意思。
十一点半,三人遛到了胖子的小区门口。
秦键停了下来,看着胖子说道:“你俩快上去吧。”
“走啊,”胖子没有停的意思,“把你送回酒店我俩就回来了,明早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了,”秦键手一摆,“行了胖子,我一会还有点别的事,不回酒店,你俩这今天上一天课也忙的够呛,快回去早点休息吧。”
说着他的目光转到了马悦身上,“假期有空方便来南市转转,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马悦点头谢道:“谢谢键哥。”瞟了一眼一旁的赵宇,“如果假期我能从家里跑出来就好了。”
秦键一阵笑,“这个嘛,还是要和家里提前讲好,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走了哥,忙归忙,注意身体。”
和胖子来了个拥抱,秦键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旁了,“放心吧,你也是,好好加油。”
“拜拜。”
“拜拜键哥,明天一路顺风”
欢笑中离别。
目送二人离去,秦键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拨打了一个号码。
两声嘟响后电话被接起。
“哟,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一头传来了赵一诺的打趣声。
大家也是老熟人了,秦键也没说什么可客套的,“一诺,我想找你帮个忙。”
“是这样...”
大概的给对方讲述了一下胖子的情况,省略了胖子手头拮据这个情况。
“他呢,一方面他想积累积累教学经验,一方面也想挣点零花钱,所以你看海院附近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培训机构推荐一下,最好近一点。”
“懂了,”赵一诺顿了顿,“他俩专业?”
“专业ok。”秦键听过两个人这学期的期中考试音频,没有任何问题。
片刻。
“一会我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让他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
“谢了谢了。”
“和我就别客气了,只要他俩专业没问题,学生和课时费都是小事。”
又寒暄了几句,秦键挂了电话。
有了赵一诺的话,秦键也算放心了。
赵一诺在海院这一块的人脉关系他还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打这一通电话。
晚上和胖子聊到他现在工作上课的地方,课时费和生源都不是很稳定
再加之对方现阶段的情况,秦键自然想帮一把。
但他总不能直接把钱塞到对方手里。
所以给胖子找个好一点的平台应该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把赵一诺发来的电话转发给了胖子,秦键大概把事情的经过对方讲了一下。
胖子也不傻,也没矫情太多,只说了一句‘放心吧。’
解决了胖子的问题,秦键觉得自己这一趟海市之行也算是大圆满了。
大街上继续溜达了一圈,接着就回酒店了。
也该回去了。
...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费加罗的春天和一众师哥师姐们踏上了回京的列车。
不过大家没有了来时的那股子兴奋劲。
整个车厢里,补觉的补觉,玩手机的玩手机,死气沉沉的。
秦键看着窗外掠过的一幕幕,半晌过后,右手轻轻划过左手。
空间面板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打开了情报栏。
【情报栏】
【一个苦闷的男人】:夜女王的谕旨已颁布,她率领着三个侍女消失在了这无尽的黑夜,一声乌鸦惊叫,神庙消失,荒山再现。
弄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需要向神明请示。
“谁来回答我。”
天边银光泛起。
【情报来源】:王子塔米诺
“一个苦闷的男人。”
和之前的猜测几乎无差,每一个情报的名字都是一个角色的咏叹调。
而破译的方式就是通过自己的某种设定来排演剧情,如果刚好达到了某种条件就能破译激活下一条。
事实证明这是一串连贯有序的情报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条应该就是第二幕里的《教士的行军》,关于魔笛的剧情,秦键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按照这个情况,触发解锁所有的情报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关掉了情报,他打开了物品栏。
两团金灿灿的耀眼之光正一横排列着。
两个同样印着神秘黑色问号的纸片的连同它们的物品介绍都是一样的。
这里似乎隐藏着一个秘宝的线索
要说它们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它们的形状。
秦键看得出这是一块拼图的两个部分,从线索也不难得到凑齐这份拼图应该可以开启一些什么东西。
如此大费周章,他不知道这所谓的宝藏会不会是有关于魔笛背后的什么。
作为谱写同济会的一部绝世歌剧,从故事的种种隐喻来看,这里要是真的藏着有关于同济会的秘密,那会不会是一笔现实中的财富?
秦键大开的脑洞中,或许此时在那不勒斯或图林根的某个山丘或挖地之中,正有一个神秘的宝藏等待着自己。
“这不扯淡吗。”
轻轻的鄙夷了一下自己,但他觉得这背后的东西一定和同机会或音乐相关,并且他相信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玩意儿。
心中隐隐的期待起来,他希望在肖邦大赛前能把这张藏宝图拼齐。
自从上大学以来,秦键确实没有话费太多心思在空间上。
一来是手上的崇拜值充足,二来是被现实的事情占去了太多精力。
看着超过八位数已久的金币数量,秦键也没多大感觉,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他的劳动所得。
经验槽满了大半年了,他一直也没有计划升级的打算。
“暂时还是这样吧。”
最后统计了一下数据。
金币:1320w
等级:2500/500
物品:神秘事件卡、克里斯的疯狂蓝药水、三张拼图、克里斯的中级钢琴指南、外加愤怒之日三件装备
崇拜值:37000+
...
关上了面板,秦键打起了瞌睡,不多时便睡去。
列车驶出了海市,朝着北方驶去。
北方的北方。
伏尔加河一片苍茫。
...
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
拉赫玛尼诺夫纪念堂今天正式开放。
大门外的一切都透着厚重的俄国风情。
像贵妇的皮草,像男人的军装,像天凝地闭的寒冬正散发着松香。
380. 日程非寻常的课堂,不是社长大人是师哥?
“如何划分前古典主义和古典主义的过渡时期的时间线?”
“文艺复兴晚期?”
“不准确。”
“1750?”
“不确切。”
...
寒风打得玻璃窗啪啪作响,空荡荡的大教室内,飘荡着悠扬婉转的弦乐声在华美粗旷的旋律鲜衣下折射着巴洛克的琉璃五光。
纷繁交织,理性庄严。
小提琴和大提琴像是夕阳下的一老一少,向着落日的尽头不知疲倦的追逐着。
教室内,只有这音乐和一老一少。
“十八世纪末的古典主义风格与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和亨德尔的前古典主义风格有天壤之别。”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庄重,沙哑的声音又让人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发音。
教室的第三排,秦键拿起笔重新一字一句的记写起老人的话。
老人端坐在讲台,他的身前没有教案,手里拄着拐杖,教室的黑板上空空荡荡。
见秦键再次抬起头,老人的喉咙又动了起来。
“古典主义风格具有丰富优美的修辞,严格精确的演绎,学者风范的复调写法,主题鲜明,精神全面。”
“前古典主义风格清晰明了,自然流畅,旋律优美。”
老人顿了顿,“这反应出前古典主义创作者全身心的投入创作时心底变幻莫测的情感,这种情感和卢梭的忏悔不相上下,也像贝多芬和后来的浪漫派作曲家的自白。”
“而实际上,这两种音乐风格的过渡时期,是比人的一生都要漫长。”
老人自言自语的讲课方式在这样的气氛下依然让秦键觉得有点浪漫。
片刻。
他记完了最后一笔。
当他再抬起头时,老人已经站了起来。
“今儿就到这儿,作业老规矩。”
说罢,他拄着拐棍朝着教室大门走去,秦键连忙站了起来。
“老师再见。”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注意音乐的速度。”
...
今天是秦键从海市回来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五,是李三立给他上的第七节正式的专业课。
秦键原本以为正式上课会从歌剧的起源学起,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三立却从西方音乐史开始,用其讲故事的独特方式一点点的为他建构出了一个渐渐清晰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源头要追溯到古希腊罗马的爱琴文明。
公元五世纪作为希腊文明的黄金时期,关于音律音阶调式记谱等一系列的理论主要都阐述在这一时期,简朴、庄重、注重于心智教育是这一时期的音乐的的特点。
就在希腊人还为音乐的守旧与革新等美学问题激烈争论的时候,公元前146年尚武骁勇的罗马人征服了这里。
随着文化中心西移,音乐活动趋向了实用化,比如在公共场合内的华丽排场十足的隆重庆典音乐、军队仪仗音乐,以及大型的音乐比赛经常举行。
这一切对于秦键是全新的,在他的记忆中,即便是以前的西方音乐史老师也没有讲述过这些。
如果李三立不告诉他,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大家口中的教会音乐实际上是在公元初年伴随着基督教产生就有了的。
与罗马帝国高度娱乐化的音乐想成鲜明对比,基督教音乐以其虔诚肃静的禁欲主义倾向感召这向往‘天国’的人们。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教会音乐在未来中世纪音乐中占主导地位的原因吧。
所有的问题背后都有一个相对正确的答案和无数个相对错误的答案。
关键是你得知道有这么一个问题。
秦键庆幸自己每堂课都能收获这样一个问题,一个极容易被人忽略却处于要害位置的问题。
虽然为了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他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精力来查找资料文献,但乐得其所,他享受这种每天奔走于教室图书馆宿舍琴房食堂的感觉。
当然,每堂课的作业不仅仅只有一个问题那么简单,这里还有一首音乐。
李三立要求秦键把每节课赏析的音乐用钢琴描绘下来,要反映出音乐的时代背景和特征。
就像此刻教室里还循环播放的亨德尔的《帕萨卡利亚》。
秦键知道这首作品本身并不是一首弦乐的二重奏,现在听到的这个版本是小提琴家哈尔沃森改编的版本,原版是《g小调第七羽管键琴组曲》的最后一个乐章。
作为巴洛克时期的两座高峰之一,即便是模仿被改编的亨德尔作品,也绝对不像是听起来那么简单的事。
这其中还要涉及到将此时两个发声乐器移植到钢琴上的问题,而且在这之后他还要考虑如何用钢琴的高级技法模仿弦乐的各种高难度的技巧。
“注意音乐的速度。”
还好老师提醒了自己。
巴洛克时期的音乐速度并不快。
但音乐中的戏剧性可比弹一首肖练要麻烦的多。
秦键聆听着音乐思索着,继续写到。
‘块状与弦式的织体与赋格式模仿的对位织体交替出现。’
“嗯。”
‘还有双声部的双八度齐奏。’
“这个倒是好处理。”
...
秦键也问过李爽和黄橙他们当年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一样。
李爽是用小提琴来交作业,黄橙用唱来交作业。
到了自己这,弹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弹和每周四周二弹给沈清辞的还不一样。
如果说弹给沈清辞的是高度,那么弹给李三立的就是宽度。
高度越高,就会被更多人看到,但不可否认高度从某方面来说是由宽度决定的。
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秦键之前还就真没注意到。
冥冥之中选择了华国院,选择了歌剧。
秦键觉得自己选对了。
“收工。”
合上了满满当当的一页笔记,秦键离开了教室。
一出教学楼,他正好碰上了刚练完琴的夏树。
两人打了声招呼,见都要去吃饭,就结了个伴
周五下午学校的食堂会显得冷清不少,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人。
“听说你也在外面带学生了?”
“是的社长大人,很长一段时间了。”
“别闹。”
“呀?我这个称呼有问题吗,我看群里大家都这么称呼你。”
“他们这是在刺挠我。”
“什么是‘刺挠’?”
“呃,”秦键想了想,“就是骂我。”
“搜迪思内~”夏树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嗯。”秦键也点了点头,他觉得夏树讲日语好听,有内味,“拉赫的音画练习曲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周一你帮我听听好吗,我怕周二会被老师...刺挠?”夏树询问的眨了下眼,“这么用对吗?”
秦键比起一个大拇指,“好。”
饭间两个人又聊了聊专业上的问题,毕竟按规矩两个人先在都是一个师门的人。
...
饭后二餐门口。
“拜夏树。”
“拜拜师哥,我出去上课啦。”
这师哥好像叫的也没毛病。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秦键一乐
在华国生活了半年,这夏树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倒是真的。
有点日系元气少女的既视感了。
拿出手机
“6:30。”
“还能练四个小时的琴。”
嘀咕着,他向琴房楼的方向走去。
381. 新.练琴计划,真.充实的周末
按现阶段秦键的练习计划,五个小时的时间会被他划分成四个时间段。
第一个阶段他会用一个小时来练习肖邦手位公式上的音阶练习,按照他心中的进度,距离解锁公式下一页的时间应该就在年前了。
第二个阶段他会用两个小时练习本周新学的肖邦前奏曲和玛祖卡舞曲,这是为了肖赛而准备的必练曲目。
第三个阶段他会用继续用一个小时来练习拉赫马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细节,这个细节可能是一处分解和弦的节奏,也可能是一个装饰音的轻重。
第四个阶段他会在以后一个小时来练习李三立每堂课留下的钢琴实践作业。
如果有十个小时的练习时间,他会把每个阶段的练习时间翻一倍,这就是他近来一段时间的练琴情况。
同时兼顾了拉赫与肖邦,空间与作业。
他不用像一般的同学那样去考虑‘期末考试到底要弹什么?’这样的问题。
到时候看心情咯~
距离2014级的第一个期末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社团众人除了一周三次的排练之外,其余精力也都放到了准备期末考试的事情上,当然,周五晚上一些小情侣还是会出去过个夜,也有三五个单身狗组队打干一夜排位。
“合理适度的放松会让大家在练琴排练的时候更有精神。”
这是陈唐杰少有站边王小亮的时候。
...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404一片空空荡荡。
秦键知道,三个人都出去为了练琴排练时能有精神而补充精力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404三人作为社团的核心骨干,平时为了排练就没少耽误时间,再加上最近这一段又要准备自己考试的曲目。
年轻人火气大他懂,虽然他自己的帽子还没摘。
是不是挺搞笑的。
享受着安静的周五,独自一人的宿舍。
打开台灯,打开音乐。
秦键把没有编配好的《帕萨卡利亚》二重奏谱子拿出来继续工作了起来,他不打算再拖到一觉睡醒之后。
两个小时后。
秦键放弃了将这首作品改编成单人作品的想法。
“这根本就不是两只手的活。”
他不是埋怨,如果按照市面上的《帕萨卡利亚》的简易流行口水版本来交作业,那今年这一科必挂。
重新整理好思路,秦键从头开始。
声部分开之后,他发现工作量反而减轻了。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将演绎小提琴的高音声部写好,没有添加任何个人的理解,完全按照亨德尔的艺术风格来复刻了每一个和声模进,小提琴的所有双音都被他以和声音程的记谱还原到了UU小说。
一个小时后,写下低音声部的最后两个和弦,秦键放下了铅笔,一口气吹掉了谱子上的橡皮屑。
“交作业是没问题了。”
看着眼前这份工整的四手联奏《帕萨卡利亚》,秦键仿佛能从一个音符看到流动的音乐。
深沉的大提琴低音旋律像一个父亲,俏皮可爱的小提琴低音旋律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这应该是一首爸爸和女儿的一首四手联奏”
一笑,秦键放下乐谱揉了揉眼睛,起身打着哈气关上了灯。
睡觉睡觉。
...
周六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早起洗漱带着油条去图书馆查资料,待到扫去所有困意后便直奔琴房。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早晨十点钟经过琴房楼离开校门的同学有极大的概率能看到二楼最显眼的那个琴房的白色施坦威前坐着一个人影。
假设这名同学能赶在晚上十点回来,他回经琴房楼的时候依然能看到那个身影坐在白色的施坦威前。
不过到了周天秦键的计划就有所变动了。
尤其是这个临近期末考试的周天,一大早他直接拎着油条来到了宁仟夏的琴房。
“来的还挺早。”
秦键进门时,宁仟夏正在练声,见他进来便指了指钢琴上的谱子,“考试曲目。”
说着不再理会秦键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练习,随便甩了两个花腔就让秦键觉得不瞌睡了。
每个学期声歌系的学生期末考试需要有一个钢琴系的同学来弹伴奏,这是华国院的传统。
作为大一声歌系一姐,费加罗春天的第一女主,她的钢伴总不能找个太掉价的。
秦键左右一合计,干脆还是自己来得了,经过海市比赛过后,他越发能感觉到宁仟夏的心思可能已经从自己这里转移了。
从海市回来之后,对方的所有精力都像是放在了声乐专业和社团排练上,越发的像一个女工作狂
见此秦键觉得大概之前的种种都是自己的错觉,所以现在看来作为正常的男女交往,他也不再有某种排斥和心理负担。
更何况对方现在也算是自己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再加上一个未来潜力无限的花腔女高音,这种强力打手可不是随便哪都能找到的。
再说只是弹个钢伴而已嘛~
秦键想着,乐呵呵的吃着油条看着手里的谱子,轻轻的哼着。
贝尔格的《露露》。
这段咏叹他不熟悉,不在完整看完之后发现拥有三个八度音域的演唱部分时,他还是不觉间有点心惊。
良久。
“怎么样了?”
一直靠在窗台边上的宁仟夏开口问道,“吃饱了吗?”
“饱了”
秦键说着起身扔掉了手中的包装袋,转身道:“我去洗个手。”
看着秦键离去的的背影宁仟夏发了发呆,接着一声轻叹。
...
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很快就从前三遍中找出了一些问题。
接着没用一个上午就把问题解决了七七八八。
“明天下午再合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结束前,宁仟夏说道。
“ok,”秦键将钢琴盖扣好,“那就晚上排练厅见了。”
“晚上见~”
离开了这里,秦键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琴房,接着练了四个小时的琴。
下午三点多在校门口吃了点饭就回宿舍拿着魔笛的总谱来到了排练厅。
今天晚上的排演他有些期待,经过了快半个月的排练,第二幕第一景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他的要求。
今晚或许他能收获第三张宝藏的线索碎片。
...
傍晚六点一刻。
“社长~~~~”
排练厅里响起了王小亮捏着鼻子的恶心声音。
382.第三张碎片到手,陈唐杰的请求
秦键扭头,唐杰小亮郑峰三对小情侣正从排练厅的后门入场朝他走来。
周五中午集体消失,周天晚上排练才回来。
看起来气色都好的不得了。
“各位,周末愉快了吗?”
‘了’这个字,秦键用的很传神。
王小亮摊了摊手,经过秦键身边撇了撇嘴,一副‘我们的快乐你不懂’的表情,穿过观众席,一步跨上舞台,头也不回的说道:“媳妇儿,来帮忙。”
话音刚落下,不远的小可爱的猝了一口:“谁是你媳妇儿?不要脸!”说着在几人的调笑声中上了台,和王小亮一起整理起了谱台。
片刻,丁雅茹李莎莎郑峰几个人也各忙各的动了起来
“麻婆豆腐盖浇饭。”
陈唐杰将一个精致的饭盒递到了秦键面前,接着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怎么样?你周末愉快了吗?”
秦键打开饭盒,一股香气扑鼻,“没你们愉快是真的。”
说着拆开筷子开动了起来
多汁的饭,配上香辣鲜麻的豆腐,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好吃。”
陈唐杰一笑,“我们回来的路上雅茹给你买的,她说你肯定还没吃晚饭。”
秦键比起一个大拇指,“谢谢。”
陈唐杰手一摆,“对了,双旦晚会你们音乐学的节目定下来了吗?”
秦键摇头:“不知道,系里的事我一直都没怎么参与过。”
喝水送下了口中饭,他继续道:“你们呢?节目想好了吗?”
陈唐杰嗯道:“我们几个今天下午商量了一下,打算拍《摇滚卡农》。”
“摇滚卡农?”
秦键有点疑惑,“乐团版本的吗?”
陈唐杰点头。
“什么编制?”秦键继续问道。
“木管各一个声部。”
“铜管除了小号和长号有两个声部,其余各一一支”
“弦乐组是一个弦乐四重奏的编制。”
顿了顿,陈唐杰补充:“还有一个电吉他和一个爵士鼓。”
“哈?”
秦键把陈唐杰所提供的舞台编制在脑海中组合起来过了一下,感觉排出来的话应该还是有点炸的。
不过。
“可是咱们学校没有电声专业啊。”
这是个重要的问题,虽然每个系的节目基本都是由系里专业组成的,但是并不妨碍民乐系问管弦系借个大提琴,管弦系问声歌系借个男高音,声歌系问键盘借个钢琴。
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另外双旦晚会作为华国院的一个传统活动,最开始本来就是由学生会和各系优秀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学生们自己策划,自己演出,自己完成节目,学校完全放手不管,只负责提供最后的舞台。
只要你想参加,哪怕只是一个人的表演,报名即可。
陈唐杰神秘一笑:“爵士鼓由锋哥打。”
郑峰?
这个倒是可以,郑峰玩鼓的技术大家有目共睹,“可电吉他呢?”秦键问道。
就在这时,王小亮一步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我的活干完了,唐杰你赶紧把吉他分谱发给我,明天我的吉他就到了。”
秦键懵了。
...
...
七点整,合唱团乐团在舞台上就位。
包括宁仟夏在内的所有演员都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在台下排演也要换正式的戏服。
“我们要把每一次排演都当成正式演出。”
秦键是这么说的。
片刻安静之后,舞台灯光ok。
夜后带着三侍女离开,塔米米诺王子迷茫的坐在地上。
排演就从这儿开始。
滑稽的弦乐组在秦键跳动的指挥棒下响起,音乐一响,浑身沾满鸟毛的帕帕吉诺连滚带爬的凑到了王子身边。
满眼挣扎。
王子:
-可怜的人呀,他在接受惩罚,挂锁限制了他的嘴巴
另一边三仕女又从一角走上舞台,她们解除了帕帕吉诺嘴上的挂锁,并警告他不许在骗人。
-我再也不撒谎了。
三侍女:
-请接受我的礼物,这是我们的女王送你的礼物
一名侍女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银色的笛子。
美妙的五重唱开始。
歌声结束,帕帕吉诺准备离去。
三侍女:
-你要随塔米诺到萨拉特罗斯的城堡,去把帕米娜救出来。
帕帕吉诺反抗道:
-我不敢去,那个魔鬼会剥掉我身上的羽毛,然后把我吃掉。
另一名侍女只好拿出一支银铃交给了他,并告诉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摇响它,就能化险为夷。
这样帕帕吉诺才答应陪塔米诺通往。
...
在嘹亮的咏叹中,塔米诺最终带着夜女王的魔笛和仆新收的仆人帕帕吉诺踏上了拯救公主帕米娜的道路。
一路欢声笑语,在仙童的指引下,他们向着未知进发了。
台幕落下,音乐渐渐熄止。
“叮..”
“叮..”
两声叮响起。
“嗯哼,一遍过。”
...
第三张碎片到手。
准备了半个多月的戏目一遍就过,秦键一乐。
不过扫了眼新的情报,这和他的预期稍微出了一点误差。
【萨拉斯特罗万岁】,情报的来源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情报来源】:一只乌鸦
萨拉特罗斯城堡中的乌鸦吗?秦键不确切,举目出场人物中他确切没有一个叫做乌鸦的任务。
不过《萨拉特罗斯万岁》倒是一个三人合唱,看来解锁关键就在这个三人合唱了。
“好了!”
秦键大手一挥,“这一幕过,大家休息。”
休息间,大家三五成群的都在讨论着这下周双旦晚会的事情。
“仟夏姐姐,你们声歌今年出什么节目?”
“一段阿卡贝拉。”
“什么曲目啊,给我们提前透露透露呗。”
“保密~”
接下来的排练中,秦键带领众人商讨定好了魔笛下一幕的排练计划。
结束后,唐杰几人留了下来继续商讨摇滚卡农的事情,秦键要撤,这本来就不在他的参与范围内,不过最后还是被几人留了下来。
一番商讨后,最终的物体编制被彻底定了下来。
最让秦键意外的也就是王小亮的电吉他,虽说着琵琶和吉他都是带品的弹拨乐器,但差的也太多了。
“哪你们就外行了,就算没有电吉他,拿着琵琶我照样可以上。”
在王小亮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众人约定好了周二晚上开始排练。
为此秦键决定暂停双旦晚会期间的社团排练,让大家把精力都投入到准备期末考和双旦晚会的舞台。
“秦键,还是你来指挥吧。”
383. 摇滚卡有农搞头,夏树的小心思,用力!!
“別,这个节目是你提议要排,还是你来指挥。”
秦键顿了顿,补充道:“键盘声部我可以帮你凑个数。”
他的拒绝也是有自己的理由,一来这终归是管弦系的节目,和社团没有什么关系,他来出这个风头不合适,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借此机会培养一下陈唐杰,未来他的事情势必会越来越多,不可能做到所有排练都亲力亲为,所以社团确实需要多一个指挥来帮他分担指挥上的工作。
里外里看,陈唐杰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好。”
陈唐杰想了想,点头道:“不过最近你可得多教教我啊。”
“小事。”
说笑间,四人挥别了几女回到了宿舍。
...
趁热打铁,回到宿舍没有片刻停歇,陈唐杰将《摇滚卡农》乐队总谱发到了群里,大家一起研究了起来。
“《ro》”
“淞兆峻彦。”
淞兆峻彦,这可是岛国殿堂级的管乐编配大师,秦键看着手机上的总谱封面咂嘴道:“唐杰,这份谱子花了多少钱?”
“八百。”
陈唐杰说着抬头道,“小亮音响。”
“接着。”王小亮从床头扔下来一个音箱。
陈唐杰插上音响,“我给你们放一下东京佼成管乐团的版本。”
宿舍安静了下来。
片刻,音箱里响起了经典的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的大提琴启奏。
八小节过后,钢琴的一个强烈的导和弦直接将音乐的画面感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随后听起来像是四铜管齐声加入了进来,在大提琴无限循环的八小节中开始了加速的变革卡农,但节奏实质没有半点瑕疵的镶嵌在基本单位拍中。
爵士鼓加入。
小提琴中提琴加入。
电吉他加入。
套娃般的旋律在所有的声部加入进来之后——“嗡!!”
电吉他一记超燃的强力滑弦声像是瞬间点燃了所有古典乐器。
...
“刺激!”
陈唐杰将音乐的音量开到了最大。
王小亮直接拿出了琵琶看着吉他分谱在品格上摸索了起来,别说细细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另一边郑峰宿舍不离手的鼓槌也跟着音乐的节奏敲打了起来。
“要不要给你抬一架琴?”陈唐杰看着秦键敲打在桌子上的手指突然问道。
“嗯?”秦键下愣,他一直在专心的看着总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等着。”
唐杰嗖的一声蹿出琴房,再回来时,怀里多了一架小型的电钢琴,“隔壁作曲老王的,他让我告诉你不用客气。”
秦键对着手下的琴连声道谢,是不是老王的他都不会客气。
接下的一个小时,404陷入了狂欢节一般。
直到学生会带着宿管大妈来砸门。
...
夜深人不静。
“怎么样兄弟们?你们觉得有没有搞头?”陈唐杰探出头。
“绝逼燃炸全场,老子又要帅了,哎~”王小亮一声长长的哀叹。
“有点意思,这一版谱子编的太好了。”秦键现在满脑子都是24个声部,至于键盘声部的演奏部分他已经背谱完毕。
“有。”郑峰的话伴随着他敲打被面的噗噗声有节奏的作为话题的收尾。
“大家先睡吧,明天乐理课再商量。”陈唐杰做陈述晚安。
“乐理课帮我答到,谢谢杰哥。”王小亮一级响应。
“...你滚行吗,这学期你上过几节乐理课?”
“比秦键多一节。”
“?”
“?”
...
秦键的乐理实际上是可以免修的,只不过因为录音一事错过了免修考试。
第二天一早的乐理课上,秦键再一次被乐理老师刁难,总是点名让他回答一些问题。
其实也不能说老师刁难他,谁让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乐理老师算上在舞台上也只是见过他两次而已。
不过乐理小达人岂是浪得虚名。
在连着回答了六个和弦转位的问题之后,老师也只能呵呵加无奈地让他坐下。
“秦键同学很不错。”
“谢谢老师。”
下课铃一打,秦键就背包离开了教室。
他今日上午有约。
教室门口楼道,来来回回正走动着上下课的各年级师生。
麻生夏树抱着一个黑色的谱夹安静的等待着,见秦键出来小脸一乐。
“师哥。”
这一声发音带着一种奇异感的‘师哥’可真是动听悦耳,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而望。
快一学期了,麻生夏树在新生圈子的话题度和她低调的生活成鲜明的反比。
大眼小脸长发细腿,标准的岛国美女,再加上一手钢琴稳压大一钢琴系,比起不爱笑的声歌系一姐宁仟夏,她在大一新生中算是最受欢迎的女孩子了。
所以爱慕者自然少不了,不论是高年级还是同级的。
只是想接近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首先她是留学生,语言上就有一定障碍,再加上她是沈清辞的学生,大家都知道沈清辞来到华国院的第一年只带了带了两个学生,一个她,还有一个音乐学的家伙。
也就是说除了她的舍友,和她关系最近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早,夏树。”
秦键默许了麻生夏树对自己的称呼,“吃早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还没吗?”夏树大概是想表达你要先吃饭吗。
“我吃过了,咱们直接去琴房吧?”
“好的~师哥~”
清脆有活力的答复。
在一众酸溜溜的目光下,二人并肩消失在楼道口。
但实际上,二人真的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师门关系。
而且夏树在经历了军训跑道事件后,确实在心目中把秦键当成了一个大哥哥的存在来看待,这有毛病吗?
谁让当时只有秦键一个人陪她走到最后呢?对方还因此被教官责罚。
这很难不让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姑娘从中找到一些安全感。
或许她根本不缺乏安全感,但秦键确实是她敬重的人。
所以当秦键的社团需要帮手时,她愿意加入进来,尽管她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寻找关于肖邦的‘rubato’。
...
一个小时后的琴房二楼。
“停一下。”
秦键打断了正在演奏的夏树。
“这一段的块状和弦力量不够。”
秦键弯腰在高音区做了一个示范,四根手指有力的抓出一声“噹”响。
一个强烈的七和弦。
似乎钢琴周围的音波都随之震动了起来。
“这个地方不需要靠手臂的力量,”秦键说着撸了一把自己的小臂,“沈老师一直在强调拉赫的作品必须要注重手臂力量的使用。”
“继续。”
麻生夏树再次抬手。
“噹!”
“不够,还得用力!”
“噹!!”
“不够,再用力!!”
...
一个训斥,一个用力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
384. 对准方向再用力!师门之间的日常
“大概是‘用力’的方式反了。”
喊了一上午的用力,秦键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
麻生夏树擅长演奏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这从她参加莫扎特大赛的作品就可以看出。
如肖邦的练习曲,拉威尔的组曲一类,这些作品实际上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它们都很符合自然手型的演奏。
这里的自然手型并不是说一个演奏者随意把手放在钢琴上的姿势样子,而是指从琴童期养成的更科学合理的手型习惯就像肖邦手位。
近距离的观察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论从坐姿还是手势,麻生夏树的演奏都相当规范,用沈清辞的话——这是一种良好的钢琴素养。
反观国内很多音乐生甚至高等艺术学府的钢琴科班生都不完全具备这样的素养,哪怕他们在进入附中前就可以拿着冬风激流去参加国际少儿比赛了。
作为两个出自不同地方的同龄出众者,段冉的力量就明显要比麻生夏树要强。
尤其在快速乐段中突然出现的重音和弦,这就可以说是段冉快速运指外的另一个拿手好戏了。
秦键在萨尔茨堡的那段日子也常和段冉讨论一些钢琴教学上的一些问题,段冉的描述中沈清辞的教学中格外注重手位姿势,尤其是在触键和手臂力量的关系上。
“在熟练的运用手腕力量之后,我们才能感受到手臂的力。”
同样话的秦键在沈清辞的钢琴课上也听过。
理性分析沈清辞很明显不是在一味强调用力,他所表达的是一种感受。
并且在克里斯的中级钢琴指南中有过相关的记载——在发力轨迹上将大关节的重量合理的加入到制造声音的行列中是非常必要的——当你需要一个漂亮的强音。
大关节自然指的就是手臂了,而这里所说的发力轨迹自然就是从触键准备到弹响,全身肌肉的运动过程。
...
“是的,以前辻井老师也常常这样要求我,他对于触键的要求也十分高,他需要我的每一个音都要做到清楚和精美。”
“精美?”
秦键不由得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清楚’他明白。
“这个精美怎么说?”
中午时分,一餐的一角,两人依然在饭桌上讨论着手臂与力的问题。
麻生夏树思索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筷子在胸前比划着:“嗯——大概就是一种微妙的音响效果吧,我说不上来(笑)。”
秦键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他没有听过辻井伸行的演奏,但是从夏树的演奏中他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比如音尾处她总会习惯性的微微翻下手腕。
想到此处秦键一叹,想来夏树对于手腕的控制早已得心应手,只是在拉赫的作品中还没有找找到一种合理的力度表达方式。
尤其是拉二开头引子部分,八小节连续渐强的十度和弦演奏绝不是cd上听起来那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好的。
回想喊了一个上午的用力,秦键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大概是‘用力’的方式反了。”
心理暗忖着,秦键叹了口气,人家一口一个师哥的找自己帮忙听,结果自己还差点把人家指到错路上。
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回琴房的路上,经过超市的时候秦键给夏树买了两瓶旺仔牛奶。
“啊?谢谢~”
“别客气,喝吧喝吧。”
“嗨!”
这麻生夏树是真不懂客气的意思,直接原地‘吧嗒’一声拉开了易拉罐。
就这大冬天的室外,一口一团白雾,她就真喝了一口。
“別!”
...
拿着两瓶呲凉的易拉罐回到琴房,秦键思考着该换个什么思路让夏树能明白自己要表达的那种用力的感觉。
麻生夏树老实的的跟着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乖乖的坐回到钢琴前等待着。
良久。
“嗯——————”
秦键长嗯一声,将两个易拉罐放到了暖气上。
“再来。”
“这次尝试着放松,借助身体向前倾的力量来推动手臂完成触键。”
两秒后。
“噹!”
别说这一放松,还真放的管用了。
这一声噹已经有点脱离了拉威尔需要的重音音质,距离拉氏的重音需求近了一点。
“再来。”
...
又一个小时后。
不论是练习曲里的块状和弦还是拉二的引子,夏树演奏的力量感丰盈了不少。
虽说距离秦键心目中的感觉还差了一截,但是相信通过她接下来的练习和沈清辞的指正应该很快就能在一个未来的时期有一个新的面貌。
下午三点半,一个电话打断了师兄弟之间的学术讨论。
“么西么西。”
夏树爽快的接通了电话。
只是她挂掉电话之后就没有那么畅快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秦键似乎多少听到了一些事情。“不妨说说看。”
“是这样...”
经夏树不太繁杂的描述,秦键听明白了。
就是双旦晚会钢琴系打算出一个钢琴八重奏的节目,钢琴系的一众策划想让夏树也参与进来并负责一个声部的演奏,不过这事她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了,但今天人家又把电话打来了。
对此秦键大概能get到对方拒绝的点,“如果时间上允许,可以尝试着让自己的生活变的更丰富一点,很多时候大家接触着接触着就慢慢熟了,你和社团里的人不也是有一个相识的过程嘛。”
“有道理。”
“我会认真考虑。”
夏树郑重的点了点头笑道,接着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得走了,马上要到上课了时间了。”
“哦哦,那你赶紧走。”
两人说着麻生夏树收拾了起来,临走前不忘将那瓶打开的旺仔牛奶喝了个干净,又把那瓶没有打开的装进了包里。
“谢谢您的今日份指点!”
最后乖巧的向着秦键一鞠躬,“拜拜,师哥,明天上课见。”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麻生夏树离开后,秦键继续思考了一下今天和对方探讨的问题,对方的疑惑似乎解决了,但是一些地方他反而生出了一些疑惑。
比如法国学派和俄国学派的作品风格。
将夏树今天的问题放到历史的显微镜下,根源就要追溯到两个学派之间的矛盾之争了。
在简陋的知识体系里搜刮了一会儿,秦键觉得自己的名词都快被掏空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他便不再多想。
问题留给老师好咯。
“练琴。”
...
继拉二结束,白色的施坦威琴房再次传出拉三的号角。
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学校只有秦键和夏树可以代表大一的钢琴系参加半个多月后的拉赫作品研讨大会。
不吹牛逼。
是真的牛逼。
385. 蛛丝马迹?!谁的拉二偏了谁的心?
次日一早。
八点一刻。
教学楼钢琴系主任办公室们扩
秦键赶到的时候麻生夏树已经提前等待在这里了。
“早夏树。”
“师哥早。”
甜,秦键觉得这两字越听越顺耳。
“办公室没开门?”
“我敲门了,沈老师应该还没来。”
今天是周二,他俩八点半有钢琴专业课。
通常沈清辞一般都会提早一个小时就来,只是不知道今天除了什么状况。
眼见都要八点四十了,楼道里还是安静一片,打扫卫生的大爷已经来来回回把楼道拖了两圈。
“我打个电话问问。”
秦键说着刚拿出电话,接着楼梯口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
两人齐齐望去。
五秒后,沈清辞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
虽然他看起来不慌张,但是他的头发还是有点凌乱。
而且秦键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不刮胡子的沈清辞了。
...
“你俩等了很久吗?”
沈清辞开着门,问着身后的二人。
“没。”
“嗯。”
两声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
显然沈清辞更欣赏说实话的人,“夏树,你先来。”
秦键被命令收拾起了办公室。
伴随着拉赫的音画练习曲,秦键给沈清辞泡了杯茶,接着拿起了扫把。
一通忙活之后,整个办公室不但干净了不少,而且秦键还有重大发现,据他通过观察和嗅觉分析,这个办公室近三天来过一个女人,而且这女人在这呆的时间还不短。
沈清辞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还残留着一种很香的香水味,一闻就不是低级货,而且椅子下面还有两张擦过嘴的纸巾,纸巾上面还有擦拭口红的印记。
在加上沈清辞今早的异象,这不得不让秦键产生这样或那样的联想。
这里有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莫非是沈清辞背着林君姐有事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第一时间从他的脑海中蹦出来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接踵而至———“应该站边谁?”
不由的咂巴了一下嘴,秦键觉得自己的内心戏过分了。
“不错,有进步。”
另一边,五米远的地方,沈清辞对于麻生夏树的触键力度上给予了肯定。
夏树结束了音画练习曲,沈清辞坐到了夏树一旁的钢琴前。
“拉二。”
说着他清清的挽起了袖口。
“注意速度。”
就在他掀开琴盖的一瞬间,夏树的钢琴响了。
由弱渐强,响起了钟声般的和弦。
就像昨日在琴房里那般充满了力量。
夏树的最后一个和弦升到顶点的那一刻,沈清辞动了。
秦键知道沈清辞终于要给他们弹伴奏,他突然内心鸡动了起来。
很自然的冲动。
秦键扫掉了最后一点垃圾,迅速来到两台钢琴中间,安静的欣赏了起来。
这一幕,并不是常见的。
二人默契的配合着,沈清辞在用自己的音乐,带着交响色彩,带着夏树往前走。
每每近距离观察沈清辞弹琴,秦键都觉得对方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这一次,他不得不赞叹对方的分句音色掌控能力太强大了。
尽管此时随便一个古典钢琴爱好者都能分辨出谁才是主奏者,但总会忍不住的把目光放在那个所谓伴奏的配角身上。
这才是真的牛逼~
秦键心里正感叹着,突然。
“停。”
一声停,沈清辞收起双手,夏树也停手从音乐的情绪中淡了出来,认真的看向沈清辞。
“太快了,夏树。”
快?
秦键飞快的思考着这话的背后,从他的观众角度来看,夏树的速度并不快,他知道沈清辞所说的快慢也不是单纯的指速度上的快慢,而是指音乐情绪上的速度。
关于这个问题他和夏树昨天还讨论过,平心而论拉二并不像很多乐评中所写的那版飘渺难懂,也不似德奥音乐那般古朴高深,也不像英法那样悠扬浪漫。
它就是一经响起就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俄国民族气息的拉赫出品。
这股味道,从夏树弹响起便一直没有紊乱过。
所以问题在哪呢?
“听。”
片刻。
沈清辞抬起了手,秦键见状连忙挪步凑近,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的手。
下一秒。
沈清辞一双大手撑开,然后下落。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抬手落键过程。
“噹——”
“噹—”
“噹————”
“噹——”
...
一长一短,一轻一重。
还是钟声的感觉,但是从第一个让人听起来是最弱的‘噹’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声都带着一种深沉的力量。
音符间的间距像是拉开了几个世纪的长短,经受过了无数的磨难。
每一个音都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听者的胸口,是如同钟声一般的嗡鸣,但是在沈清辞的指头下。
全让人有了一张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太沉重了。
像是一个佝偻的身躯缓缓地前行在辽阔的西伯利亚平原。
就在秦键心中的画面即将展开的那一刻,耳边的音乐停了下来。
“明白了吗?”
这话是在问夏树,也像是在问秦键。
“老师我懂了。”
见夏树点头,沈清辞的目光落到了秦键脸上。
秦键也点了点头。
“从头来。”
音乐在响,同样的速度,这一次麻生夏树自己也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
麻生夏树说她听懂了,然后她做到了。
秦键也点头了,但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第一时间像对方一样做的这么好。
完整的第一乐章结束后,沈清辞又专门给来给两个人做着口述的讲解和示范。
时而他会弹伴奏声部,时而他会弹主奏声部。
关于音乐中一些看不到的东西沈清辞几乎避而不谈,他的讲解都是从乐谱标记的本身出发,然后一点点的做着延伸。
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动,沈清辞讲完第一乐章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
“好了,上周表现不错,这周回去继续练,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谢谢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
夏树起身恭敬的聚了一躬,然后收起了谱台上的乐谱,站到一旁将钢琴让出来给秦键。
秦键送了松胸口,他有一点点紧张。
至少到今天他还没有在沈清辞的伴奏中弹过拉三。
不过他还没坐下,一边沈清辞扣上了琴盖站了起来,“你弹吧,”说着端起秦键泡的茶走到了窗前。
撇了一眼乖乖站在一旁的夏树,秦键心中暗道偏心。
几个呼吸后。
秦键轻飘飘的落下了手指。
清澈充满力度的三个音刚刚响起,一声“停”打断了他。
沈清辞扭过头,“我说音阶。”
麻生夏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音,秦键耸了耸肩,这一次他聪明了,“沈老师,什么音阶?”
沈清辞眉头一皱。
“那就——八度减七和弦琶音。”
“夏树,把节拍器给他打开,140。”
片刻,他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弹到我喊停。”
话音一落。
“啥?”
秦键觉得自己听错了。
麻生夏树却瞬间长大了小嘴,然后听话的将手伸向琴板上的节拍器。
...
“滴滴滴滴滴滴”
快速的电子滴滴声让秦键知道自己该清醒了。
不敢停留片刻,他猛然抬手在键盘上飞了起来。
...
由于画面一度少儿不宜。
切。
386. 让技术更加清晰的数字
140的速度演奏这段减七琶音大概是个什么概念?
每分钟一百四十拍,大约每秒2.3拍。
每拍单手要演奏一组十六分音符4个,大约一只手每秒会演奏9.2个音符。
计:触键9下。
那么双手就是18下。
一秒双手十八次触键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夸张到很离谱的样子,一些很厉害的小朋友似乎都可以做得到。
的确,在所有的七和弦琶音中,减七和弦是和弦四音音程距离最短的,移到键盘上同理,每个键位之间的距离也是最短的。
所以对于小朋友和手型较小的成年人来说,演奏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减七和弦琶音,即便是140拍,秦键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满头大汗的上气不接下气。
“八度——减七和弦琶音。”
沈清辞刚才是这么说的。
简单来说加了八度的要求就是将原本的每秒18下触键再乘以2。
答:36下触键。
翻倍的触键到还是其次,主要问题是加上八度,这两个琶音的难度简直变成了天上地下。
前者还停留在琴童考级中的琶音技术,而后者直接到了钢琴演奏后期的八度技术。
麻生夏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钢琴上青筋布满的一对大手,她第一次发现秦键的双手完全张开有这么大。
剧烈的击弦声震的相邻的那架钢琴琴板内也嗡嗡作响。
他极速移动的手腕,每一个抬落瞬间都同时击响四个音。
四个一模一样的音级却横跨着四个八度。
但没有一个音会让人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即便速度很快。
麻生夏树的内心是无比无比震撼的。
她知道秦键的手指力量很强大,在她第一次看到对方在视频中踩着弱音踏板弹革命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的手指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后来各种事实都验证了这个男孩子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得多,只是这一刻,麻生夏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一样。
“啶yin~”
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和弦的八度音律。
“停。”
距离秦键开始演奏算起的第十四秒,沈清辞叫停了。
房间内的钢琴声瞬间停了下来。
“hu——hu————”
秦键扶着钢琴疯狂的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快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了
沈清辞的面色也是相当复杂,他承认自己只是想表达——‘减七琶音’,只是随口在前面加了个八度。
最近他正在编写一套适用于各阶段钢琴学习者的琶音音阶练习教材,他还在考虑应该如何去描述这种技术的练习方式,最后他放弃了。
但他没想到秦键一大早就给他了一个惊喜。
140拍的速度能坚持十多秒不断,每个音都清晰可见。
沈清辞目光闪过一抹佩服,走到了钢琴前,见秦键除了满头汗外并无他色。
“需要休息一下吗?”他问道。
秦键一愣接着抬起头,“没问题,不用休息。”
沈清辞点了点头,“那就从第三乐章开始吧。”
秦键嗯道,最后看了一眼背包里刚刚获得的新物品心道下课再研究好了。
接着关上了空间开始了拉三第三乐章的演奏。
和秦键一样,麻生夏树在秦键上课的过程中也一边听一边学习,有时候沈清辞还会专门问她有没有听懂。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完整的过完了第三乐章,秦键的今日课程也结束了。
下课后,沈清辞给二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半个月后的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之行。
这趟行程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访问交流。
借着这次拉赫马尼诺夫作品研讨大会之名,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欢除了邀请了大量职业钢琴演奏家和乐团指挥外,还邀请了不少全球各地的顶尖音乐学府的钢琴键盘系的师生团队一同到来。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每个学院的队伍开一场音乐会,每隔几年大家伙聚到一起再比划比划,看看现在谁的拳头大了,谁的拳头小了。
按照惯例,一般在国际上名气大一点的学院有资格独自完成一场,名气小一点的几个学院凑一场。
“所以咱们华院究竟算名气大一点的还是?”秦键插嘴问道。
沈清辞沉了沉,表情严肃了起来:“今年,我们会有一场完整的音乐会。”
秦键眨巴了一下眼睛,话中的言外之意他听的出,想必这一次华国院有这个待遇还是因为对方的回归吧。
“所以对于这次的音乐会,你俩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沈清辞叮嘱道。
看着夏树点头,秦键也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他清楚,夏树不是华国人,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指望对方有什么特殊的荣誉感。
但这听起来确实是荣誉之战。
“放心吧,沈老师。”
看着秦键一脸认真的模样,沈清辞眉角一扬,嗒的一声点了支烟。
片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台上玩砸了,丢人出丑的也是你们。”
“呃...”
秦键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那上一次举行这样的活动是什么时候?”
他岔开话题问道:“在哪里?”
“2009年在朱莉娅音乐学院,上一次大家讨论的主题是格什温的作品演奏教学。”沈清辞答道
“格什温?”秦键下意识道,“爵士主题?”
沈清辞点头,“当时国际上有点名气的爵士演奏家都来了。”
“啧啧。”
秦键听起来就觉得莫名很爽,“那结果呢?您去了吗?”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
这第二部分的行程就是官方主题了——拉赫玛尼诺夫作品研讨。
上次在海市的时候秦键就听菜松提过这个研讨会不仅仅只讨论键盘作品,还有他的交响作品。
关于这个研讨内容沈清辞并没有说太多。
“钢琴作品这一块的重点研究讨论作品就是他的二十四首前奏曲和五首钢琴协奏曲。”
沈清辞说着目光落到了秦键脸上。
拉一拉二拉三秦键知道。
只是这拉四,即便在钢琴届,提起它的人都少之又少。
至于这拉五。
良久。
“拉五....是?”秦键转向夏树。
夏树也是眉头紧锁的思考了一会,认真的用眼神回复了秦键。
“sima san~”
...
“啥塞?”
387. 行程有三,拒绝嗑药的键盘手就位
第三部分就是研讨会正式结束后的各种大师课和赞助商的秀场了。
这也是惯例,像这样的一场活动,经费可想而知。
秦键本来觉得没什么,可经过沈清辞的一番介绍,他又来了兴趣——关于大师课的阵容——其中有很多秦键甚至连名字没有听过,但沈清辞却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其中有很多厉害的角色。
“不是每一个大师都喜欢活跃于公众视野。”
这话让他想到了帝国酒店对面的酒廊,那每周三周五下午都有一个拉西贝柳斯的老爷子,还有维也纳音乐与艺术表演大学的花园里的智慧老太太。
“不过真正有意义的活动他们也想凑个热闹。”
就像这次拉赫马尼诺夫的作品研讨会,作为俄罗斯乐派最后一名浪漫主义钢琴家,拉赫的作品确实有太多值得让后人深思的东西。
秦键突然对这次研讨会更加充满了兴趣。
那些大隐于市的前辈们又会带来怎样的拉赫马尼诺夫?
去往食堂的路上,秦键一直在脑海里幻想着。
或许钢琴的世界不仅仅只有眼前所看到听到的这样,就像沈清辞只是在课上随意的用一台普通的立式钢琴,演奏了一段随意的拉二,就能让自己心潮澎湃。
像沈清辞这样的角色,全世界的范围内又有多少,他们的学生又是怎样在课堂上吸收消化这些,这些学生又将会怎么在舞台上表现自己。
“期待。”
...
“师哥,我午饭要和系里的同学讨论晚会的事情。”
二餐门口,夏树停了下来。
秦键回过神,笑道:“好,要多发表自己的意见想法。”
“我会努力尝试,拜拜师哥。”夏树说完挥了挥手,就朝着一餐的方向走去了。
“拜。”
秦键也转身来到了二餐。
点了份麻婆豆腐,秦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嚼着米饭,他重新打开了面板。
物品栏最后一格,多出了一个外形和克里斯的疯狂药剂有几分相似的瓶子。
矮了一点,胖了一点。
瓶中的液体绿了一点。
【克里斯的中级震音药水】:使用后可小幅度提高契约者震音演奏的力度和密度
震音作为一个高级技巧,很多著名的钢琴教材里都有演奏家们为它编写的专门练习曲。
哈农,车尔尼,莫什可夫斯基,肖邦,李斯特都曾写过。
尤其是李斯特,秦键曾一度认为李斯特偏爱震音技术是因为他想炫耀自己的力气大。
不过也确实,让人为之战栗的震音技术对于整个手腕和手指的力量以及全身肌肉协调有着严格的控制要求。
“是否使用?”
耳边响了起提示声。
秦键选择了否,接着关掉面板继续吃起饭。
“这样的技术还是靠自己练出来的肌肉记忆让人放心。”
...
整个大一的下午都没有课,午饭过后,秦键直接来到琴房开始了练习。
还是按照计划将每日必练内容过了一遍。
两个小时后,他开始了拉三的新一轮练习,下午的练习中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下指落健平稳了许多,心中少了一些毛躁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早晨沈清辞的话又给了他一些触动。
能见到一些未曾听闻大师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华国院的专场音乐会了。
虽然不是比赛,但是也有一股子为荣誉而战的味道。
沈清辞的话里并没有给两人压力,不过秦键还是感觉的出来他对于这台音乐会的重视。
这关系到很多问题,比如学校的面子问题,钢琴系的面问题,还有他的面子问题。
沈清辞骨子里的要强是所有人都知道。
秦键现在或多或少也有点压力,尤其是临下课前被明确通知将作为这台音乐会压轴出场的角色。
演奏拉三+压轴出场。
被赋予了这样的重任,秦键压力可想而知。
他也开玩笑式的问了沈清辞:“沈老师,我可以和夏树弹拉二,拉三您亲自上嘛。”
只是玩笑就是玩笑,沈清辞没有给他的玩笑买单。
“好好准备吧,秦键。”
...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秦键练的很充实,也很踏实。
再拿起手机时,已经18:13,还有一条新的信息。
沈老师:‘明天晚上别安排事情,19:30歌剧厅准时别迟到’
秦键没多想,啪啪编辑了起来。
放开它:放心吧沈老师
收拾东西离开了琴房,秦键买了个面包直接抵达剧场楼。
一进楼道,大老远地他就听见一阵电吉他的金属扫弦声,噼啪作响。
轻轻推开排练厅大门,果不其然。
舞台上,王小亮正骚气的抱着一把红色的电吉他,脚底下是一个效果器和音响。
这些玩意混过乐队的都懂。
“社长。”
“社长。”
几个正在台下吃盒饭的声部成员看到秦键来了。
“你们吃着,不着急。”
秦键说着上了台。
他刚上台,唐杰忙拿着摇滚卡农的总谱两步走了过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地方三个声部一起进的地方我的手怎么弄。”说这指到了谱页上的一处。
“别急别急,这个地方,你的手势要非常明确...”
秦键小课堂开启。
...
今晚是大家约好的排练——摇滚卡农。
这事秦键这两天没怎么参与,不过管弦系的一众费加罗春天的社团成员却忙坏了。
自从秦键通知暂停社团排练之后大家的精力都放到了这个节目上。
比起纯古典音乐的排练,充满现代电子元素的摇滚卡农让大家也充满了期待。
“当古典遭遇摇滚。”
小可爱连晚会当天的文案标题都已经想好了。
下午大伙就开始为了晚上的排练忙碌了起来,虽然大家已经很熟悉排练的流程,但是秦键和宁仟夏都不在,众人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尤其是陈唐杰,这秦键来了,他才算安下了心。
“不过先讲好唐杰。”
“这次我听你指挥,键盘手只负责键盘,陈指挥。”秦键打趣,王小亮在旁边扫弦助兴。
众人哈哈大笑。
七点整。
排练正式开始。
秦键坐到了位于弦乐组后面的电钢琴前,从这个角度看乐团和指挥的视角完全不一样。
“有意思。”
轻轻的拂过冰凉的琴键,他的情绪也从下午的练习中松弛了下来。
脑海中飞速的回忆过自己的声部片段,秦键轻轻的吐了口气。
“终于换自己玩一把了。”
一片安静中。
所有人的目光多都看向了指挥台上的陈唐杰。
陈唐杰一旁,王小亮背着他红色的电吉他意气风发。
“骚~”
388.不一样的排练细节,一手尿遁?
舞台上,所有声部成员已就位。
这一刻。
陈唐杰在宿舍对着镜子苦练两天的成果终于要被检验了。
第一次在人前正式指挥,他运气还不错,摇滚卡农一开始只有一个声部。
丁雅茹的大提琴solo启奏。
两人对视片刻,他的左手一提一落,姿势神态间有几分秦键的感觉。
指挥棒落下,丁雅茹的琴弓拉动了。
...
很快,第一遍的试奏合拍结束。
王小亮的电吉他演奏水平确实和他吹的一样优秀,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满嘴骚话,但手上的技术绝对没得说,推弦揉弦拉弦指弹人工泛音玩的各种花里胡哨。
郑峰一手爵士鼓一如既往的稳,稳定的固定着整个乐团的旋律速度和风格结构。
弦乐组的和声铺底和铜管的金属色彩也相得益彰。
“秦键,你觉得还可以吗?”
第一遍就完整的排了下来,陈唐杰有点兴奋,作为一个指挥台上的新人,他对于自己的初次感到满意。
大家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话音移动到了钢琴后的身影上。
“还不错。”
对于大家能一遍顺下来,秦键不意外。
现在舞台上的19人的乐团编制中,负责每个声部演奏的都是社团的首席,他们的个人实力水平本就是突出的。
再加了三个多月的排练磨合,大家彼此之间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其次摇滚卡农较之魔笛的技术难度要低好几档,所以眼下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但摇滚卡农相对简单并不代表他容易出彩,两首作品各属各的风格,前者是纯古典,后者带有鲜明电子摇滚乐的改编特征。
第一遍秦键在小声演奏自己声部的过程中也在认真聆听着大家的感觉、节奏、甚至是音色。
大家都是学古典出身并且还在学习的过程,所以演奏习惯还保留着浓重的古典痕迹,这就暴漏出了风格诠释的问题。
“唐杰,带着大家再来一遍吧。”
秦键建议大家这一次的速度再慢一点,由于大多数声部都只有一个人来演奏,所以他希望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部分清晰的展现出来。
“ok。”
众人点头,陈唐杰再次抬手。
第二遍的排练开始。
果然。
当大家把速度放慢后,暴漏出的问题也更加明显。
比如相同节奏音型的乐句原本是由单簧管和小提琴一部一起完成,虽然是两种乐器的齐奏,但合体出来的效果要是一致的,同样一组八分音符,单簧管用了吐音的奏法,而小提琴一部用了连弓的奏法,前者出来的动静是两声短促的音,后者出来是两个丰满紧贴的音,这样合到一起之后再加上用一时间的其他各声部,可想而知有多乱。
而类似这样的问题还有不少。
不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就很难去说诠释摇滚的风格了。
第二遍结束后,秦键抬手示意唐杰过来一下。
“大家先休息。”
接着两人拿着总谱商量了起来,秦键将自己听到看到的问题逐一和对方说了一下。
“关于管乐的演奏法和弦乐的弓法我建议你让他家统一好,不要各自为战,尤其像旋律声部有齐奏的部分,管乐发声本来就比弦乐慢,而且大家也很少接触这种乐谱,经验差了点,所以更要做好排练前的功课。”
陈唐杰听完认真的点了点头,秦键不说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再回想这两遍,确实就如对方所说的这样。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问道。
秦键想了想,“距离演出还有一周,大家还能四到五次,所以时间决定够用。”
“今天不合排了,你让大家相互找找,把所有有相同旋律声部的人凑到一块,先把演奏法统一好,就在台上练,发现问题了一起解决。”
陈唐杰道:“还是你来给大家说吧。”
“好。”
秦键说着拍了拍手,舞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将刚才的话又和众人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大家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接着拿着谱子和笔忙碌了起来。
“小亮。”
“咋啦?”
秦键走到了王小亮身旁,低头看了看他脚下的黄色长方形效果器,“od1,好东西。”
王小亮露出了鲜有的谦虚表情,挠了挠头:“这我爹的,听说我要用,昨天就带着琴一起给我邮过来了。”
秦键目光一亮,王小亮的父亲原来弹电琴的,不过不知道怎么到了他这一代改琵琶了。
“那你可爱惜点,不过问题是按照今天舞台上的音色来听,失真太厉害,是不是音响的问题?”秦键疑声。
王小亮道:“可能,我这箱子是fender 25w的,自带失真。”
“那就换,明天你去找学生会问问有没有合适的音响,没有就去买,经费算在社团里,反正以后也会用到。”
“好嘞。”
“弹得不错,好好再练练solo部分。”
“必须的。”
将所有问题交代清楚,秦键又专门针对陈唐杰手势上的问题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毕竟他本身也是个业余的,所以一些地方他也仅仅只能给出一些意见。
一通忙活下来,距离排练结束已经没有多久了。
说好了只负责弹琴的秦键又食言了。
“后天晚上老时间。”
“今天就到这。”
今日份摇滚卡农排练结束。
...
回到宿舍,秦键才得空把今天上午上课的内容以笔记的方式记录了下来,尤其是关于沈清辞讲述的关于演奏拉二第一乐章的细节要领,还有拉三第三乐章的几个关键的‘气口’,这几个气口他在萨尔茨堡的山间也曾隐隐察觉到过,经对方一点,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过只开了一半,剩下的部分还需要在练习中去突破。
23:30。
秦键打着哈气刷了一遍朋友群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一条新的信息发送了过来。
是一张图片,一份卖相极佳的红烧茄子。
秦键笑着回复过去。
放开它:米饭呢?
接着又是一张正冒着热气的白饭。
放开它:想吃。
静:想吃就来
片刻。
放开它:姐我想你了
静:不错,上了大学嘴甜了
放开它:我说真的!
静:那一周都没动静是怎么回事?
静:嗯?
...
放开它:等我一下姐,我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