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赌
在华夏，韩觉这股妖风尚未刮起。
而在大洋彼岸，特别是美利坚的音乐圈，韩觉这股妖风不仅早早席卷全国，本土的音乐人更是被掀得人仰马翻，苦不堪言。
那些美利坚音乐人就很莫名其妙。
你一个华夏人，好好做你的高大上华夏歌曲不行吗？怎么能随便就来抢饭碗呢？都没有职业道德的？美利坚的音乐圈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还真是。
“凯文！我回来了！”路易进了门就大喊大叫。
“法克又！你怎么不死在华夏？！”凯文生气地把桌子上的纸团扔向来人。
“别这样，凯文，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华夏做考察的，是去学习华夏《歌手》的先进制作技术的。”路易躲过纸团，大大咧咧在《ia singer》节目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躺下来。
“法克又！”凯文气愤道。
实在不能怪凯文这个一向以温和示人的导演破口大骂，因为他人生中第一个一手主导的节目在筹备阶段就连连吃瘪，处处碰壁，他感觉他的头发都白了一大把。
而这个节目的监制呢？突然说要去出差，就把一大堆事情推给了导演，自己爽歪歪去华夏听《歌手》的现场了。
“你还是人吗你！”凯文特别委屈，胖胖的一坨肉扭起来，很油腻。
作为监制的路易，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于是他就满是愧疚地说：
“好吧，我把陈泯和窦同的签名给你……”
“我！”凯文拽住两个白白净净肥胖似馒头的拳头，想要用力砸桌，最后忍了下来，瞪着路易，说，“小丰的没有吗？”
“没有……他被淘汰了……”
“嘣！”凯文用力砸了砸桌子，桌子上的纸笔、电脑，都跳了起来，滞空三秒。
等凯文情绪稳定了，路易开始兴致盎然地说着这一趟的出差心得了：
“你知道吗，这一季有一个黑马出来了，特别年轻，是个新地得不能再新的女歌手，实力强劲，那嗓子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这一期踢馆就拿了个第二。”
“哇哦，这么厉害？唉，真是羡慕华夏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怪物歌手出来，而我们的人才选拔机制……这一次就连踢馆的歌手我都差点得在街头找了。那些选秀出来的，稍微有点名气就开始混乱七八糟的圈子，泡夜店，憋了一年两年的，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屎！”凯文夸张地抱怨道，但其中的忧心还是很明显的。
路易也很担忧，新鲜血液的出现能决定他们这一行的兴盛。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阵子之后，路易又开口道：
“不过我这次还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谁？”凯文问道。
“唱《shapeyou》和《beautiful》的那个华夏人，韩觉。”路易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他登上《歌手》了？”凯文十分惊讶，这不符合客观规律啊。他上一次了解到还是韩觉差点第二次被全民驱逐的时候。
“噢，不不不，他只是出现在那了，他是作为一首参赛作品的作词作曲家出现在现场的。”
“那首歌怎么样？”
“就是拿到第二的那个新人的歌，他写的。”路易耸耸肩，把答案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凯文眯眼感叹。
“唉，我一想到我当时在那个酒吧只听了他的一首歌就被杰克一个电话叫走了，真是太悲伤了。”凯文想到了韩觉，就想到了【北极星酒吧】，就想到了那天，就想起了他错过的那个现场。
“哈哈哈哈。据说杰克后来被你骂哭了。”路易哈哈大笑。
凯文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先别说这些了，想想我们的节目吧！海瑟尔对我们的报价和保证不满意。”
“该死的，不内定冠军这是我们的底线，这绝对不能容忍。”
“我知道，所以我们先是错失夏恩，然后和海瑟尔谈崩。我们这一季快完蛋了！法克，这是我好不容易当上导演之后的第一个节目！”凯文用力地抓着头皮，想哭，很崩溃。
路易也很苦恼，他把好友提拔到这个位置，可不是想害了他的。
突然，路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看着凯文，一字一顿地说：
“要不，我们请他吧。”
“谁？”凯文皱着眉头疑惑道。他的脸油油的，摸一把脸，手上就闪闪发亮，这都是因为最近节目的不顺心而烦心不已，住在办公地点，一觉醒来就得和团队处理各种事情，常常连洗漱都顾不上。
“韩觉啊！”路易握着拳头，兴奋道，“你不是想听他的歌吗？我觉得全美利坚的人都非常想听他的歌！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请他来我们的节目呢？”
“谁？韩觉？你在开玩笑！”凯文惊呼。
“为什么不可能？”路易兴奋了，越想越觉得这个点子很有搞头。
“他，他，他只是华夏的偶像歌手！作为音乐人，他只是菜鸟！”凯文说。
“噢？是吗？你难道最近都不上网的吗？老兄。现在有多少美利坚的歌手在节目里、在电台里，在演唱会上翻唱他的歌？”路易站了起来，走进凯文，咄咄逼人道。
路易突然停下，转身，摸着下巴说：“谢特！以电视台那些人的尿性，一定是没有给韩觉版权费就用了他的歌……这可能会让韩觉讨厌这里。希望到时候他察觉不到这一点……”
“拜托，他是华夏人，华夏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凯文先是吐槽，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他是华夏人……到我们美利坚，我们的观众会欢迎他吗？”
“让我仔细说给你听。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请来了京城那一位，或者魔都那一位，那我们节目好歹还算中规中矩，和以往几季没什么区别，对你这个第一次当导演的来说，无过便是功。但是，我们没请到，”路易手放在嘴边，深沉道，“兄弟，我们一个都没请到。这意味着我们要失败了。你甘心吗？我不甘心。所以，我们何不出人意料一次，请华夏的歌手来呢，这不是既有格调又有新鲜感吗？兄弟，想想看，我们节目可是国际化了！这是进步！”
“呃……”凯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别犹豫了，凯文，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路易循循善诱道。
凯文沉默不语。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价格还很便宜，我有预感，我们再不抓紧，等你之后做决定了，价格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路易压上了最后的砝码，“我们省下的钱可以更新设备了。你知道吗，华夏那边，已经采用最先进的音响了，兄弟，我跟你说，颅内**是真实存在的！”
凯文依旧摸着下巴不断踱着步，胖墩墩的身躯就在办公室内移动着，如他此时的心情一样沉重。
“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要快。”
路易也不催，给自己和凯文各倒了一杯华夏产的上好白酒。
凯文站在明亮的大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杰克逊花园，脑内正在天人交战。
凯文此时回忆起的是他在拥有这间办公室之前，所吃过的苦，熬过的累。
邀请韩觉，就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之前的苦都是礼物。
赌输了，那些苦他在之后将加倍再次品尝一遍。
楼下的杰克逊花园里人来人往，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身上，抚平他那颗焦灼的心。
“就这么做吧，我们去请韩觉。”
“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是的，就像你说的，事情再坏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呢？”凯文思考了一番，像是经历了一场运动，大汗淋漓的。
“嗯哼，我们会成功的。”路易把酒杯递给了凯文。
凯文接过了酒，却没有第一时间喝。他端着酒杯，走在桌前拿起座机电话，在上面按了一个数字。
“你是现在就要发邀请？”路易看凯文没喝，他也等着没喝。
“不。”凯文摇摇头。
话筒接通了，凯文就对着话筒说：“杰克，给我订一张去魔都的票，下午，不，两个小时之后。”
凯文放下话筒。
“我准备亲自去邀请韩觉，你呢，你要一起来吗？”
“我当然要一起去，这个节目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路易笑着把酒杯往前一举。
凯文和路易碰了碰杯，将手中的烈酒一口喝完。
“哈~~”凯文舒畅地呼出一口气，像呼出了这几天的郁结。
不成功便成仁。
第135章：跨年晚会的邀请
“啊，能不去吗……”
“不能啊……行，我知道了。”
“没事，我自己能过去。”
“再见。”
韩觉挂掉电话，看了看时间。
然后听着窗外因傍晚而热闹的声音，一时间依在水槽前面，看着客厅发起了呆。
发呆这件事做好了，也就变成沉思了。
现在是下午傍晚时分，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屋内通着充足的暖气，地暖把地板烘地暖洋洋的，如果大白在这里，应该会很喜欢爬在温暖的地板上。
客厅开着大灯，小灯，落地灯。橘色的灯光充盈整个屋内，让人心生安宁。
电视里放着湘南台的综艺节目。这个时间点，电视台重播了一档叫《五天四夜》的户外节目，主持人之间正在勾心斗角争夺一顿正常的晚饭，节目里的罐头笑声，把韩觉的家给渲染的十分温馨和热闹。
似乎一切都挺好。
然而韩觉却知道他此时并不算好。
若韩觉前世不曾经历过同居的日子，那么他大概能够忍受此时的孤独。
那个笑着说【以后我们两个还要一起跨年噢，不妨定个小目标，先跨上三十个，四十个年】的人啊，现在不在身边了。
在每一个对他而言物是人非的节假日里，韩觉都需要花上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所以无论现在屋里的暖气有多足，灯光有多明亮，电视里的笑声有多热闹，韩觉还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奇怪的是，心里明明特别空，特别没有底，却又能装下很多心事。
这些心事里不仅仅有对前世的思念，也有关于现在和未来的烦恼。
在连续几个月的忙碌之后，现在终于如韩觉所愿。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海绵，完全泡在这个世界的娱乐海洋里，吸收吸收，吸收。他也确实结结实实放松享受了很快乐的时间。
但一段时间之后，韩觉却心里有按捺不住的烦躁。
特别矛盾。
直到前天晚上他在几千人面前，在几千人整齐划一的掌声里，在几千人的热情中，他唱着歌，他发觉他是开心的。
韩觉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心烦。
是啊，如果要远离这一切的话，那他每天为什么还要练琴呢？为什么还要一天不落地练声呢？为什么要上网付费学习新的乐器和制作编曲呢？为什么还要想到一首前世的歌曲，就把玩上一个下午呢？
韩觉不清楚这是职业习惯，又或者是内心悄然发生的变化。
他还需要时间思考。
在这段需要深思熟虑的时间里，《我们恋爱吧》算是他仅有的，将他和过去相连接的枢纽。
刚才的电话是《我们恋爱吧》节目组的王导打来的，说是邀请韩觉参加浙省电视台的跨年晚会。章依曼那边是肯定去的，所以到时候是【职场情侣】第一次出席正式活动。
届时到场的不止有【职场情侣】，其他两组也会去，那么，《我们恋爱吧》里面三组情侣将第一次正式会面。
这些，到时候也都会拍下来，做成一期特辑内容播出去的。
虽说是跨年晚会，但是其中也涵盖颁奖环节。用于嘉奖过去一年里那些优秀的节目和产出优秀节目的工作人员。到时候综艺组和电视剧组一共近百个制作团队，都会到场。
当然，跨年晚会不止【浙省电视台】专有，其他诸如【苏省电视台】、【湘南电视台】都会有跨年晚会。那些明星们，在其中一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上出席，其他地方就赶不过去不了。
王导说《我们恋爱吧》获奖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才打来电话，务必要他韩觉到场出席。
“到时候还会有一个【最佳情侣奖】，你和小曼这一组虽然是和电视剧里的那些情侣竞争，但我们节目希望还是蛮大的，因为胜在真实！胜在自然！胜在独特！……”
【哪里真实了……】韩觉翻个白眼，腹诽道。
韩觉心里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奖项道不是特别在意，但是人家导演没用命令的语气，而是打电话来好生邀请，自己咸鱼一条若是因为【不想动】就回绝的话，那也太不识好歹了点。
魔都离杭城路程不算远，当天去也可以，也就是明天。节目组打算今天出发的，王导想到韩觉是没有经济公司的，于是好心打电话来问问看，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过去。
韩觉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东西，说他自己明天会去杭城的。
王导就让韩觉到了杭城再给他打电话。
“滴滴，滴滴。”
手机里设置的闹钟响了。
韩觉赶紧从发呆中脱离，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晚饭。
最近出门吃饭，有点厌烦，想着家里的厨房总不能放着当摆设，韩觉于是就在今天下厨做饭了。
“烤鸡翅膀~我最爱吃~”韩觉压着嗓子用奇怪的腔调唱着前世的经典小曲。把小火调整成了大火，进行最后一道程序。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韩觉大喊。
“我。”门外的人回道。
“等等！”
韩觉放下锅铲，风一样去开了门，然后都没看清楚门外有谁，又风一样跑回厨房。
门外的人大概也没想到韩觉匆匆开了个门缝，就在地板上【嘣嘣嘣】跑走了，所以只能自己把门推开，自己关门。
夏原一进门，就闻到了香甜的菜味。
“真巧了，我刚好没吃饭呢，看来今晚我有口福了。”夏原脱下大衣，和包一起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一边打量着韩觉的客厅，一边往厨房走去。
“废话，你这个点来，摆明了就是蹭饭来的，这不是巧合，这是有预谋的。”韩觉翻了个白眼，然后对锅里的鸡翅进行装盘。
“这是怎么个做法？卖相不错。”夏原看着色泽诱人，味道香甜的鸡翅，就好奇道。
“可乐鸡翅，加可乐啊。”韩觉说。
“可乐？”夏原疑惑道。
“啊，就是汽水……”韩觉才醒悟一时嘴快了。印象中那拥有红白经典包装设计的【可乐】，如今在这一世已经不知所踪了。
“有这个牌子吗？”
“别问了，你先帮我尝尝看味道怎样。”韩觉把筷子递给夏原，好让她住嘴。
夏原一手压着垂下来的头发，侧着脑袋将鸡翅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就眯着眼品着，然后对韩觉点点头，说：“可以。”
韩觉把菜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很自觉地给夏原添了一碗饭。
夏原嘴里嚼着鸡翅，坐在沙发上，以这个角度打量着家具的款式，和摆放。
上次和韩觉搬家，看到的是未经家具摆放的空房间。沙发，茶几，电视机柜，书柜，都是韩觉自己去逛去挑去买的。
在家装的选择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位和性格来。
夏原作为专访韩觉的记者，她就想分析出点什么来。
只是让她惊疑的是，这里的家具和韩觉之前那个大房子里的家具，相差着实有点大。性格可以用【剧变】来形容的话，品位能高涨？
“这布局不错，请了设计师？”夏原打量着风格统一的家具，再看看书柜上那些摆放着的艺术品，好奇地问道。
“请不起。”韩觉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刨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夏原点点头，想想也是，没理由大房子的时候不请设计师，住到小房子的时候就请设计师。
其实是有设计师的，不过那个设计师在韩觉的脑袋里。
第136章：一本情书
韩觉没有料到夏原的不请自来，烧得一荤两素也是按照他自己的口味来的。
没有辣，没有辣。
夏原也不挑剔，穿着一身暗红色高领羊毛衫，坐在沙发上吃着。
“其他屋子没有租出去吗？”夏原走在楼下的时候，发现这一层只有韩觉这一户的灯是亮着的。这也算侧面地询问贾伦斯这电影团队招募情况如何了。
韩觉听了，就叹了一口气，说：
“没有，我住进来才发现我算是上了当。贾伦斯那家伙把房子租给团队的人，纯粹只是为了方便他在下班之后随时下来开会，是方便他压榨劳动力的。”韩觉吃了一口青菜，吐槽道。
这个世界就算是拍电影也是要算工时的。电影各工种的协会一直保障着各工种电影人的权益，规定了一天之内不允许工作时长超过多少多少小时。就算是加班也不得超出多少多少小时。如果有无良剧组想要违法赶工，心怀怨恨的员工是可以告制作人的。
这个世界对电影从业人员的权益保障，实在让韩觉这个前世苦逼小编剧特别感动。
前世的韩觉作为主创人员，待过的那些剧组里，有时戏份轻松，拍摄没难度的时候，导演也会休息休息，让副导演代替他拍摄。其他摄影组呢，任务不重的时候也可以一组二组地轮换，他这个小编剧却必须每时每刻在场。
就因为拍摄现场一个冷不丁就有哪个演员被【卡】了两下，两手一摊，说【这个台词不好吧？】，或者导演拍着拍着，突然脑袋一拍，说要【灵感来了，我们改一下】，于是要这样那样拍，韩觉就得任劳任怨赶工给他们写新台词。
没人权的。
拿着低工资，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到了这世好了。正当韩觉心怀感恩地打算在贾伦斯的剧组体验一把【被当人看的】的感觉时，韩觉他才意识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自从前天获得了电影制作中，除了音效，有关音乐的所有工作，并在【纽约街】表演（装b）了一波之后，贾伦斯就时不时跑到韩觉的房间里，也不去找那些【一流】工作者，就和韩觉长篇大论，说他知道配乐的重要性，他想要的配乐要拥有什么什么超越时间的力量，震撼观众的心灵，然后给韩觉了一大堆唱片，说让韩觉做出和这些唱片一样好的音乐来。
韩觉在搜了那些音乐家的名字之后，真想一把掐死贾伦斯。
那些唱片的作者都是名留青史的音乐艺术家！
你贾伦斯是认真的？
要能做出这样的曲子还给你打工？
这是不是太高看我韩觉了？
今天下午贾伦斯再来的时候韩觉就没放他进来。
韩觉和夏原默声吃着饭，看着电视。
“觉得没意思吗？”夏原见韩觉面无表情看着电视，就问。
“确实笑不出来。只是对这个节目还有点感觉。”韩觉是说前世陪女朋友看过韩版的综艺，现在看这些咋咋呼呼的主持人在互相陷害，能感受到一点前世韩综的影子。也能自欺欺人地感受到与女朋友之间的联系。
夏原却点点头，说：“也对，你本来有机会在第一季里固定下来的。现在看这些曾经错过的节目，笑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韩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忘了。”
韩觉一边看着，一边回忆着前世女朋友哈哈大笑的样子。至于笑点之类的，韩觉已经放弃了。
笑点真是很私人的东西。韩觉即便不喜欢，但也不会鄙视这个节目，说出笑点低俗和诡异之类的话。
“你再怎么看也不会凭空找到笑点的。”
“那我看着你，你是否能够安静吃饭呢？”韩觉转头看着夏原。
夏原说真不说话了，耸耸肩，又夹了一只鸡翅。
韩觉坚持看了三分钟，说：“好吧，我不适合这个节目，我之前没加入是对的。我们换台吧。”
“所以你看什么《五天四夜》啊，没劲。”夏原就很直白，翻了个白眼埋怨韩觉为什么不早点换台。显然她也忍得很辛苦。
画面停在《五天四夜》里面的一位主持人喝下了一杯颜色诡异的液体，扭曲着脸想要爆发之前，夏原拿着遥控器，果断调了台。
然后就把电视切到了一档叫作《通灵的战争》的节目。
“通灵？”韩觉歪着头。
“在生活中，有的人却自称可以和死去的人的灵魂对话，或者在梦中互通信息，这种现象就被叫作通灵。我采访过这样的人。”
“结果呢？”韩觉好奇道。
夏原就摇摇头，不言不语。下巴点点电视，让韩觉看电视，少废话。
韩觉就看电视。
嚯！韩觉看到里头有道士，还有和尚，喇嘛，甚至还有服装很有民族特色的巫女或萨满，各有各的排场和手段，煞有其事，以为是伪纪录片类型的恐怖片，结果一看，看得心里就痒痒的，凉飕飕的，刺激。
“有意思。”韩觉感兴趣了，换了个坐姿，看里面的人神神叨叨在施法，就看得特别认真。
这种节目在前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电视上。现在看到还蛮新鲜的。
夏原就认真啃着鸡翅膀，看着电视也神色如常。
吃完了饭，韩觉就端着碗筷去厨房了。
用洗碗机洗！
韩觉蹲在地上，看洗碗机工作，看得入神。
觉得自己从此【家务】技能少了一个庞大的分支，很可惜，很无力。
夏原一点没有不好意思说要帮忙，斜靠在沙发上，翻着韩觉留在客厅沙发旁、散落堆积在地上的书。
《魔都琐记》、《空间是什么》、《漫画少年周刊》……
【又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书。】
夏原一本一本翻着，撇撇嘴。
稍微坏心眼地猜测一下，韩觉会不会是混淆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其实韩觉在众多书中只看漫画！其他什么名家随笔、科学科普书都是掩护！
然而看看里面的读书笔记，夏原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夏原把书放回到地上，帮韩觉把书码码整齐，结果她就看到，在那堆书的边上，沙发的地下，有一本黄橙橙的本子，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角。
不知道是想藏起来，或是不小心被踢进去了。
夏原差点没有看到这本记事本。
【欲盖弥彰……不想被我看到？不想被我写进去？】
夏原就把那本记事本捏了出来。
心想，如果是日记，那她还是老老实实放回去吧。【韩觉的日记】已经很出名了，她还是离这种传奇东西远一点比较好。
翻开第一页。
夏原就看到五个字：
《时空恋旅人》。
下面有圆珠笔写的小字：
【那一年小韩二十一岁，在他一生的黄金年代，他有好多奢望。他想吃，想爱，还想在这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然而他爹告诉他，他们家族的男人在二十一岁都会获得在时光中旅行的超能力，可以不断回到过去……】
夏原看着前面一句话觉得很有诗意，但是再看后面，就画风一变，变成了一个故事的简介了。最后面，好像是打算写剧本的样子，写了时间、地点、任务，但韩觉没写下去。
夏原再翻。
《少年韩的奇幻漂流》。
【在小韩十七岁那年的雨季，他们家决定举家搬迁，于是小韩家开的动物园里的动物们也要随他们一起搬家到国外去了。他们登上了一艘叫作【泰坦尼克号】的游轮，偶遇了一个叫作杰克的青年……】
夏原能看出韩觉写得相当随意，似乎是想到什么写什么。有的部分字迹很飘，似乎是一边笑一边写的？
她不知道。
“你这写得都是什么？”夏原皱着眉头翻着韩觉的记事本，对着在厨房整理碗筷的韩觉问道。
再翻一翻，后面还有相当一些篇幅或长或短的东西，最长不过半页，最短不过一两句话。
“啊，那些是情书。”韩觉擦着手回到客厅。
看到夏原拿着他的记事本也并不勃然大怒。
通过【日记门】之后，说是阴影也好，韩觉早早就留了个心眼。写那些前世电影故事简介的时候，写得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想到什么写什么。
真正的剧本，怎么可能放在客厅呢。
“情书？”夏原奇怪道，又翻了翻记事本，想要寻找情书的痕迹。
“对，”韩觉走过去，从夏原手中拿过这本记事本，一脸随意地说，“给这个世界的情书。”
这情书，足足有一本之厚。
第137章：浏览者还是创作者
韩觉拿过笔记本之后，就坐在夏原边上，翻看。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更像是头脑风暴一样的简介，分别掺杂了哪些前世的电影。其中甚至还有文学书里的佳句金句呢。
“你这是打算写剧本？”夏原挑着韩觉端来的水果，语气随意问道。
“是啊。”韩觉也就随意答道。
“你不好好在艺人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上努力当个歌手、演员、或者天王巨星什么的，而是打算当个……”夏原歪着头看着韩觉的神色，像是在确认什么，“编剧？”
“我怎么感觉你看不起编剧似的？编剧和记者一样，也是文字工作者啊，咱们不用自相残杀吧。”韩觉嫌弃地看着夏原。
“没有看不起，我只是惊讶。看你表面上不学无术，没想到不声不响的背地里偷偷在写剧本。不可思议。”夏原摇摇头。
韩觉浮夸地翻了个白眼。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客观来看，按前身那个傻瓜模样和知识储备，突然有天说自己背地里在写剧本，这让别人知道了怕是真的要被人笑死。
不过，夏原经过多次在韩觉身边观察和相处，倒是更容易接受这个事情。
“看你这几年应该补了不少文化课，有上进心。”夏原拿起《漫画少年周刊》说，把漫画翻得哗哗作响。
韩觉自顾自咬着苹果，不理会夏原的玩笑。
“话说回来，你是因为老贾的电影，才开始写剧本的？”夏原问。
“那倒不是，早就开始写了。”
一直以来韩觉是补了不少这个世界的影视内容，但只输入不输出，绝不是健康的汲取方式。所以有写一些短篇故事，但更多的还是碎片化的剧情，算是积累素材。
比如在影视棚边上的文艺区，第一次见到夏原，目睹了夏原刺破一个虚假艺术家的谎言，韩觉就把这个过程写下来了。
“以前你唱歌跳舞当艺人的时候，竟然也没听你在采访或者访谈里有讲过。”夏原惊讶了，以她搜集的资料来看，韩觉那出道后一直飘在天上的性子，能藏住这种心事？应该闹得满世界知道才算正常。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之前以挣钱为重，为梦想而忍辱负重，是艺术家。”韩觉半真半假地说。
“别逗了。”夏原一边的嘴角上挑，显得很是鄙夷，“我是从来不信【先赚钱再追求艺术梦想】这样的话的。”
韩觉挑挑眉毛：“怎么？解释解释。”
“艺术创作的若想纯粹表达，出发点是自恋。而没有任何人，在背叛自己原则之后，还能够与生命保持单纯的关系。我见过太多说要先满足财力，再表达自己的人了。拍电影的说要先拍赚钱的电影，写剧本的说要先写符合市场的剧本，呵，这是一种自欺。他们将永远不会再拍他们自己想拍的电影，写他们自己想写剧本了。”
“所以我觉得，有【先赚钱再追求艺术梦想的】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成不了艺术家。”夏原总结道。
韩觉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企图挣扎：“可是，那个谁，不就为赚钱写了很多畅销书，后来写了一本反响热烈的严肃文学吗？”想举个例子，但没举好，只能按照大致印象说了个不久前手机里看到的小道消息。
夏原扬扬眉，看来她也是知道韩觉说得是谁。
韩觉正以为能让夏原噎一下时，夏原就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他？算了吧。他那本书是继《如何学华夏语》被翻译成华夏语之后最没用的一本书。”
“……”
韩觉原本也不是那种会被别人影响到的人，但他听到夏原的话而突然心慌，纯粹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是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得都是些不愿被自己承认为作品的东西呢。自己明明只是想攒够半年的泡面钱，然后就把自己关起来，写出个野心勃勃，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但是妥协了一次又一次，好几年过去了，他有再为写出一场自己满意的好戏而欣喜过吗？再有酣畅淋漓地表达过，或者满足自己的创作欲吗？
好像没有了。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没有吧。
【那这一世呢？】
韩觉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由恍惚起来。
边上夏原见韩觉在发呆，也不在意，就调着频道，画面一个接一个地流转。电视里时而发出观众的笑声，时而发出女团偶像甜美的歌声，时而发出动物捕食时紧张的音乐……
但这些声音和画面，韩觉统统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找一个养得活自己的工作，然后慢慢地琴不弹了，故事也不写了，每天看看电影小说动画漫画，这样到死吗？
宅在家里咸鱼下去，爽固然爽，但是，自己不会腻吗？
在这么好的一个时代，只闷在家里自娱自乐，做取悦自己一个人的音乐，写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得懂的故事？然后有一天音乐写完了，故事写完了，再怎么样呢？
不创作了吗？
韩觉突然就想到前世贴在书桌上的一句话。这句话能让韩觉在每一次丢笔掀桌跑去偷懒之后，又乖乖拿起笔，继续唉声叹气地写起来。可以说这句话是他的创作灯塔了：
【当你停止创造，你的才能就不再重要，你所拥有的只剩下你的品位。而品位会挟裹你，让你排斥他人、变得狭隘。所以，创造。】
浏览者还是创造者？前者是安全的，后者是危险的。
韩觉回想起他在这一世，提升琴技，锻炼唱功，艰难创作出一首首歌之后，在千人面前演唱，看着身前听众脸上蓬勃的快乐，他心里的快乐就像他前世还未工作时，在学校里趁着上课，好不容易写出了一个好故事，然后分享给朋友，看着同学脸上的惊叹，听着啧啧的称奇声，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这久违的愉悦，让韩觉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生活在创造的危险当中。
不知不觉，创造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若要让他真的像一条咸鱼，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表达，这几乎就是酷刑了。
这么想着，韩觉心中近日因迷茫而产生的烦躁，一下子消散了。
脑海里千转万转，现实中其实不过短短一瞬。
此刻念头通达，韩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背后都似乎渗出了许多汗，在暖洋洋的空调房里，让人想脱衣服打几套军体拳。
韩觉眼前看到的景象，色彩仿佛都变得更鲜明了一点，电视机里的声音，也都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就连夏原，看起来都比平时更好看了一点。
似乎上一次搬家也是这样，每次彷徨的时候她总是踩着时间点来。总是一次次让他直面内心。
这个女人是魔鬼吗？
【我这算不算自打自脸？】韩觉想到最初的愿望，不禁哑然失笑，【应该不算吧。明星依旧还是不来当的，谁爱当谁当。我呢，是创作者。】
“来，吃苹果。”韩觉一下子解决了心结，看什么都顺眼。就殷勤地给夏原递上一个苹果。
“你有什么求我的事？”夏原没有伸手接，而是一脸怀疑地看着韩觉问道。
“我是这样的人吗？”韩觉愤愤地说。把苹果拿回来，自己啃了一口。
真甜。
夏原皱着眉头觉得韩觉秀逗了，莫名其妙，也不看看她手里的那半个苹果有没有吃完。
夏原不理睬韩觉，转头继续找着节目，最后把频道停在了一档音乐节目上。
是一个叫《音乐风云》的打榜节目，此时上面是一个女子组合青春靓丽地在跳舞唱歌。
“真好看。”夏原说。
“是啊，真好看。”韩觉同意。
“这个好像是金沙娱乐新推出来的女团吧。”
“……也好看，就是歌不行。”韩觉严肃道，一脸【我在专业分析】的样子。
夏原看看韩觉，也不吐槽了，想到了一件事，就说：“听寅子说，你给章依曼写了首特牛b的歌啊。”
“确实很牛b。”韩觉点点头表示同意，“可以一个打十个的那种。”
“这句话我能写到报道里吗？”夏原问。
“咳咳，我开玩笑的。其实那首歌还好吧，我个人喜欢而已，大众就不知道了。不过那首歌只展现了我二分之一的水平。”韩觉谦虚道。
“是吗，要不你现在唱一下吧？”夏原说完就转头在屋子里搜寻起韩觉的乐器了。
“别别别，别逗了，我可不是章老师。”韩觉很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唱这歌估计要车祸。
夏原也不强人所难，毕竟韩觉也不是她的孩子，没办法说溜出来展示一下才艺就展示一下才艺。
“对了，寅子派我拐弯抹角地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帮他写一首民谣。”
“你拐弯抹角了吗？”韩觉面无表情道。
“没有。”夏原很坦然。
“行。”韩觉点点头，“他打算给多少钱？”
“他没说，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不过章依曼买你《歌手》踢馆比赛的那首歌花了多少？”
韩觉摇摇头，道：“别问了，卖其他人的歌没法和卖给章老师的歌一个价。”
“哟。”夏原眯了眯眼，扯着坏笑，用胳膊肘捅了捅韩觉的腰。
“别闹。”韩觉扭着身子躲避。
然后他身子往后一躺，呼出一口气，满是感慨地说：
“没办法，我本来的打算是退休后当一个自甘堕落的废物的，但因为遇见了章老师，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管是《我们恋爱吧》里遇到了章依曼作为搭档，还是章依曼带领韩觉音乐入门和提升，又或者章依曼无私为韩觉找工作，给韩觉创作音乐的理由。
可以说，没有遇见章依曼，韩觉的人生会大不同。
可能变成一条帅气的咸鱼，可能去当了网红或段子手，可能去当了编剧枪手……至少肯定不会接触音乐的，音乐也不会变成韩觉安身立命的本事。
所以对韩觉来说，认识了章依曼，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你好猥琐。”夏原看着韩觉的表情，皱着眉头说。
“去你的。”韩觉从感慨中回神，没好气地骂了回去。
第138章：晚会之前
聊天的时候，若交谈的对象具备相当的知识结构，以及与自身相近的思维模式，那么兴致来了，时间也就流逝得飞快。
在这个世界，韩觉愿意交谈、能够交谈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所以每一次和夏原聊天，韩觉就恨不得一次聊个痛快。就像熄灯后和室友聊八卦，不知疲倦地彻夜长谈，兴致勃勃的仿佛第二天的太阳不会升起。
然而韩觉第二天得去杭城，参加跨年晚会，只能忍痛中止聊天。因为他要整理必要的行李了。
面对第二天晚会要穿什么衣服登场，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韩觉，刚好能向夏原求助。
“没有赞助吗？”
“没有的。”
“合作的造型师呢？
“也没有。”
“那现在订制衣服也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韩觉抿着嘴回道。心里暗想，就算来得及也没钱订制啊。
“买成衣？”
“没钱。”音乐平台那边的钱还没打过来呢。
“只有以前的衣服？”夏原问。
“只有以前的衣服。话说我穿旧衣服应该没人能发现吧？”
之前搬家的时候，大公寓衣柜里的衣服，韩觉还是统统带过来了的。当然，其中紫色，红色那些骚包的正装韩觉是打算将它们烂在衣柜里，他反正是永远不会去穿的。
“娱乐圈潜规则之一，公开场合穿过一次的衣服，就不能再其他场合穿了。”
韩觉听了勃然大怒，道：“这是什么歪风邪气！”
然后韩觉决定引领勤俭节约的潮流，从他做起。
在九点到来之前告别了夏原，韩觉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顺眼的黑色正装。
把衣服装进特殊防皱的袋子里，放进行李箱。
其他明星通常需要五六个行李箱装着不同样式的衣服或者其他东西，韩觉只一个行李箱就装了所有东西，机动性能很强。
第二天上午，就提着行李箱前往了杭城。
……
如果说魔都是一个落落大方、时尚冷漠的现代美女，你可以远远地拍照，可以透过玻璃反射偷偷观察，可以在夜里辗转反侧，但你就是不能轻率地靠近，若是你忍不住了，冒冒失失上前，结局说好听点叫挫折教育，说难听点就是自取其辱。
那么，杭城就不一样了。它亲切的就像班级里的文艺委员，文文气气，没那么强的攻击性。面对旅人的唐突，即便要说出最坚决的狠话，也往往会自己先羞红了脸颊。被拒绝的人看到这样，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杭城这个城市，天生就适合慢下来生活，天生就适合谈恋爱。
《我们恋爱吧》的王导一直想在杭城拍他的节目，但之前为了迎合章依曼和韩觉的行程，大都在魔都拍摄。
如今借着跨年的名义，终于如愿以偿在杭城拍节目了。
韩觉到杭城之前给王导打了个电话。
王导接起电话，在杭城时说话的气势就跟在魔都时很不一样，特别有【我的底盘我做主】的味道。
先是派来小透明在火车站等着接韩觉，再是说安排好了五星级的豪华酒店等他，他好好休息，下午和节目一起去电视台就好。
“你怎么只有一个行李箱？”小透明接到了从火车出来，一身低调装扮、昏昏欲睡的韩觉之后，见到韩觉轻装上阵只带一个行李箱，身上穿得可能都比行李箱里的衣服还要多，于是就很惊讶地问。
韩觉不晓得做什么脸合适，暂且维持一贯的慵懒相，说：“我来之前算了一卦，今天宜睡懒觉，忌应酬，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我参加完颁奖就回，后面的酒会就不参加了。”
【脑子没带来吧？】小透明还是第一次听说和见到这样的明星，这很不娱乐圈。
因为往往不公开的酒会对艺人明星来说，才是更为重要的场合，而韩觉这个目前只有一个节目在身的艺人，竟然不想着寻找机遇，只想着回去睡懒觉。不过和韩觉合作了这么久，仔细一想这样才相当“韩觉”。
在去酒店的路上，韩觉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表情相当平淡，只有眼神偶尔的波动，才显示着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前世的他，就居住在这个城市，和他的女朋友。
除了从本地老者的方言中能找到熟悉的感觉，这个城市韩觉已经认不出来了。
这里更古色古香，更有独特的城市气质。不像前世国内哪个大城市都长着差不多的样子，大厦建地千篇一律，玩起来相当无趣。
这里依旧有高楼大厦，但这里的人这里的建筑，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流转着盈盈灵气，更显精致。
女孩子温婉，古文化的艺术气息仿佛融化在城市各个角落，就连车子的造型也都更具流线感。
即便到了冬天，路边的树叶也都还没有完全掉光，正午时分的阳光照下来，照到这个城市就像照到了一颗小巧剔透的玻璃弹珠上。
对于想要找寻些许熟悉感的韩觉来说，这里完全完全是另一个城市。
韩觉默默地看着一切，心里发堵。
【结束晚会，赶紧回魔都吧。】
到了酒店，说要睡个懒觉就睡懒觉，顺便当作为跨年熬夜先补个觉，免得生物钟撑不住。到了异地的心理疲惫，加上心情着实不大好，韩觉就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房间，一下子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看看时间，吃个饭整理一番就差不多要去晚会现场了。
晚饭是在酒店里吃的。似乎今天这个酒店被【浙省电视台】给包场了还是怎么，韩觉在吃饭时候看见的人都很有明星相，打扮穿着优雅。互相之间也都认识似的，特别有礼貌。
韩觉走进去，就像一只鸭子混进了天鹅群中。无关身份，只关乎在场只有韩觉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看着那些个摇晃高脚杯，让酒充分氧化后再嗅着黑葡萄酒的芳香，随后浅酌一口，闭眼回味的人。一连串的动作里散发出的优雅。
看着那些游走在餐厅、脸形酷似猛禽的男服务员，不失时机地赶到这些明星的背后，往喝空的大玻璃杯里倒进冰水。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让韩觉他这种打算来一顿饱餐的人很格格不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韩觉都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层次的交际。
走进去，装了满满的一大盘食物。感受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韩觉就皱着眉头，浑身别扭，不得劲。
“嗡~~”
这时候韩觉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
韩觉拿起来一看。
【傻妞】。
是章依曼。
“大叔！我到酒店啦，你在哪里啊~”一接听，章依曼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韩觉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微笑。身体不自觉就松弛下来。韩觉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很神奇。
“我在餐厅，你吃了吗？”韩觉轻声说。
“没有。餐厅，我这就过去。我怎么找到你啊？”
“最格格不入最别扭的那个人就是我。”
“哈哈哈哈，门口有只小熊，它最格格不入了。”章依曼笑着说。
韩觉也笑了。
第139章：队友
韩觉一直拿着手机，也没有挂断。
周围餐厅内窃窃私语或浅笑声，若有若无或善意或恶意的视线，统统都干扰不到韩觉了。
韩觉只听着手机里先是传来低声的陌生人的交谈，然后是连续的按动按键的声音，最后是脚步声踏在大理石台阶上的脚步声。
她是跑着来见他的。
韩觉回头。
就看到章依曼小跑着进了餐厅，在门口停下，微微喘着气。一时之间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然而章依曼在餐厅内环视一圈，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超过半秒，直到最后和韩觉的眼睛对视上。
章依曼的眼睛就一下子融化，弯成两道桥。
像夏花绽放在冬季。
笑盈盈地对着韩觉挥了挥手。
韩觉笑了笑，挂掉手里的电话。
章依曼穿得也十分简单日常，外面套着一件厚棉袄，感觉像是机场里刚出来就直奔这里。在满是优雅人士的这里，这两个似乎局外人一般，处在另一个频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能交流的频道。
秦姐没有跟在后面，应该是去放置行李了。
跟在章依曼后面的是，《我们恋爱吧》中【职场情侣】合作了好多次的摄影师，正扛着摄影机，在拍着章依曼……
【这是人气歧视啊，为什么节目组不拍我，光拍傻妞啊？果然，这个圈子就是人气为王，流量当道啊，啧啧啧。】韩觉看见此人，摇摇头，叹一口气，仿佛一个老学究，只感受到娱乐圈血淋淋的现实。却完全不想想自己一下午都在干什么。这样子的话若是让敲了半天门的小透明听见了，怕是掐死韩觉的心都有了。
章依曼一边笑嘻嘻的，一边直奔韩觉边上的座位，说：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只小熊，长得好像大叔你啊。”
韩觉扯扯一边的嘴角，笑得很敷衍了。
在他的印象里，大概只有小孩子才会看到一个很丑或者很好玩的东西，然后对边上的好朋友说【好像你啊】。
据说一个人和几岁的人待久了，说话习惯行为方式就会变成几岁。
韩觉决定不能让自己变得一样幼稚，于是就摇摇头，不承认傻妞的指控，说：“别搞笑了，我虽然虎背熊腰，胳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但我才不是熊。”
“你不是熊那你是什么？”章依曼被韩觉往自己身上不要脸地贴金行为给逗笑了，咬着嘴唇从韩觉的盘子里拎了一根肉排过去。
韩觉把食物往两人中间推了推，说：
“我是鹦鹉。”
“为什么是鹦鹉？”章依曼歪歪头，啃着羊肋排，奇怪地问。
“为什么是鹦鹉？”韩觉也学着章依曼的样子，歪歪脑袋，变了变腔调，问。
“嗯？”章依曼停下啃动。
“嗯？”
“呀，你学我说话！”章依曼终于反应过来，眉毛一竖，就很生气！
“呀，你学我说话！”韩觉倒是没有学章依曼的表情，一边吃着一边学说话，很悠闲。一副坏孩子、孩子中的老油条、孩子王的模样，让章依曼看着更生气。
“不准学我啦！”
“不准学我啦！”
章依曼抿着嘴，最讨厌这种赖皮的人了。
她得想个法子。
章依曼眼珠子咕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捏着羊肋骨，默默在念叨什么，念完了用力一点头，然后自信的看着韩觉，眼神闪闪发亮。
韩觉懒洋洋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继续吃。
“咳。”章依曼很刻意地咳了一下嗓子。
“咳。”韩觉随便一咳。
章依曼嘴角一撇，深吸一口气，说：
“大叔一回头吓到一排教学楼，大叔二回头山崩地裂水倒流，大叔回头哈雷彗星撞月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机关枪一样。
听得韩觉目瞪口呆，然而当他听清楚了，差点没忍住把眼睛翻到脚后跟上去。
“……厉害厉害，你怎么不去参加《华夏有嘻哈》呢？”韩觉捂着脸，还是没好意思跟上傻妞的节奏。
“嘿嘿，怕了吧~”章依曼的嘴油油的，不加掩饰的样子，看起来很搞笑，也很可爱。
“怕了怕了。”韩觉拱拱手，表示他还真拉不下脸来背这种口诀，他甘拜下风。
“对了，大叔，之前《有嘻哈》复活赛，为什么没看到你啊，你网络上的观众投票明明排第一啊。”章依曼听到韩觉提到了《有嘻哈》，她就想起来之前关注韩觉新闻的时候，在微特上看到了网友《有嘻哈》节目组，说有黑幕，质问为什么不让韩觉参加复活赛。
“我都不知道有这事。”韩觉耸耸肩。不过估计节目组打电话来让他去，他也不会去了吧。毕竟任谁突然【被退赛】，恐怕对节目组的观感都说不上好到哪里去。
章依曼就更生气了。
听着章依曼的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网友万人签名请求韩觉复活之类的话题，韩觉就笑着摇摇头。
再多的话就不方便在镜头前面说了。
韩觉正打算转移话题，突然，就感觉有一道毫不掩饰的视线正一直盯着他。
不同于之前感受到的微弱地打量，这道视线十分炙热，让直觉特别敏感的韩觉，仿佛皮肤都发烫了。
韩觉皱着眉头，顺着感觉转头看去。
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边上那一桌，相隔大概五米，能将对方脸上的表情和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首先就感觉那张脸一看就是一张没有受过欺负的脸，人生各个赛道都很爽。
细看，样貌英俊不输韩觉，不同于韩觉的是，此青年脸上没有太多棱角。不像韩觉是雕塑般的美，这个青年的美是柔和的。
一头柔顺微卷的棕色头发，亲和力简直满分，是小动物见了都会不假思索跟着走的那种人。
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里面是白色衬衫，脚上是奶白色休闲板鞋。
优雅又不古板，十分亮眼，相当不易。
白色的正装即便放到明星当中，也不是任何男星都能驾驭住的。一个不好，就会让人以为是泊车小弟。白色被誉为绅士的服装，不藏拙，剪裁、搭配稍有不慎，分分钟形象崩溃，任何一点油腻，猥琐，不和谐，都会被放大。
但白色对这个青年来说显得很是合适。
当青年的视线被韩觉当场捉住时，青年眼神就慌乱了。
韩觉心里一咯噔，有了相当不好的猜测，表情就变得愈发平静起来。
看韩觉表情一下子从微笑，到冷了下来，那个青年面色就很复杂。
最后那个青年眼神突然坚毅，像是下定了决心，就往韩觉着走了过来，停在了韩觉的边上。
“韩哥。”那个青年艰难地吐出一个饱含情绪的称呼。
韩觉明显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明里暗里，都一下子集中了过来。
就连章依曼，也很警惕地看着这个青年。
韩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心里的警报声早就滴滴大作。
【他喜欢我？】韩觉不动声色地想，【不对，莫非他和前身有过一段？】
韩觉面对青年，就冷漠地点了点头。
青年拉开韩觉边上的位置，挣扎了一番，才自顾自坐了下来：“韩哥，你……”
“等一下。”韩觉抬手打断道，然后看了一眼摄像机，才对那个青年说，“这里有镜头在，不方便说，这样，你先回去，不如我们有空回头再聊？”
那个青年听了，觉得有理。于是就转头一直盯着《恋爱吧》的那位摄像师。
摄像师立马懂了，就乖乖卸下了摄像机，走了。
走了……
【！！！】韩觉眼睛猛地一瞪，手掌猛地一撑开，想要挽留什么似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重新回过头，撇了一眼脸色并不好看的韩觉，垂下视线，轻声说：“韩哥，你现在都已经离开金沙了，就别赌气了。”
“赌气？赌什么气？跟谁赌气？我为什么要赌气？”韩觉疑惑道。
章依曼看着韩觉，一脸【你这就是在赌气！】的表情。
青年就抿着嘴，用牙齿咬着嘴唇上的皮，很是为难。
豪华酒店的餐厅场地很大，桌与桌之间有距离，加上韩觉这一桌的交流很轻，所以旁人再怎么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也不至于听了去。
一段沉默之后，章依曼轻轻问：“顾凡，你这样来找大叔说话，不会有麻烦吗？”
青年摇摇头，用舒缓的嗓音说：“韩哥现在已经不是金沙的人了，公司对我们的禁令也就没必要了。”
章依曼【噢】了一声，点点头，说：“我是章依曼。”
“顾凡。我知道你的，我一直有在看你和韩哥的节目，特别好看。”青年笑着说，像白马王子一样温柔。
章依曼矜持地笑了笑。
她原本是不关注偶像界的，要不是想了解韩觉过去的事情，章依曼才认不出偶像来，哪怕这个人是w.i.n.4成员。
韩觉听到了【顾凡】两个字，就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此人为何做出如此令人误会的表情和说出如此具有遐想空间的话了。
如果韩觉没有跳槽的话，那么他和顾凡就是队友关系了。
当初w.i.n.4在华夏满地图挑选人才的时候，因为大陆和湾省、海南之间拥有不短的距离，所以，湾省和海南各设立了一个赛区，减少参赛者的麻烦，以便让参赛者无需漂洋过海就能参加选拔，尽可能网罗人才。
最后顾凡作为湾省赛区的冠军来到大陆继续比赛。人生地不熟的他，当时和韩觉一个宿舍。当其他选手在镜头后面嘲笑他，说他伪娘，娘娘腔之类的话时，因为看不过去所以站出来和那些人硬怼的，是韩觉。
之后他就和大他一岁的韩觉成了朋友，唯韩觉马首是瞻。
韩觉的性格说不上好，但他却也能包容韩觉的性格。一个性子烈，一个性子温吞，倒也很合得来。
顾凡可以说是韩觉为数不多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不过是过去式了。
因为韩觉最后跳槽的时候，想带着这位小弟一起跳槽。然而顾凡前思后想，深思熟虑之后，不愿意，愤怒的韩觉恨其不争，一怒之下也就断了这份情谊。
直到现在。
韩觉是看过日记的。前身的日记里有写到过顾凡，但跳槽之后就不多了。但韩觉还是印象深刻。
韩觉转头看看周围人闪烁的眼神，不由咧了咧嘴角，心想：【没让你们看到剑拔弩张的场面真是抱歉了。】
韩觉明白此人是谁之后，就放松了许多。
韩觉酝酿了几秒，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你说得对，我已经离开金沙了。”
顾凡眼睛一亮，笑容就慢慢浮现在脸上。眼神中还有点不可思议，大概是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所以，韩哥……”顾凡颤抖着，磕磕巴巴地说。
韩觉点点头，摆摆手，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也没什么好赌气的了，我们都快三十了。”
章依曼也为韩觉他俩老友相见而感到开心。
顾凡眼神中满是惊喜，说：“那韩哥，你把我从手机黑名单里解除吧！”
韩觉微微一笑，说：“那是当然的了。”
顾凡听了就很开心，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克制着自己不失态。
韩觉松了口气，看着顾凡这么开心，不禁想为自己的演技点赞。
【我可能有演员天赋？】韩觉自恋地心想。
顾凡放下拳头，呼出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韩觉，认真地说：“韩哥。”
“嗯？”韩觉很有大哥风范，就应得很真诚，像拍电视剧一样。以为顾凡感性地要说点什么漂亮话。
顾凡眼神中满是激动，坚定地说：
“那你欠我的钱，可以还我了吧？”
“啊？”
韩觉傻眼了。
第140章：跨年晚会
章依曼不像韩觉第一次参加晚会这样紧张。她参加过的跨年晚会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以往她都是坐在后方嘉宾席，身边是她爹，镜头也不会把他们拍进去，他们参加晚会就仅仅是来欣赏表演的。
后来章依曼长大了一些，陪在章依曼身边来看表演的就是她的好朋友，或是公司里的好姐妹。
有几年没有想看的表演，干脆就不参加了。
很随意，没有负担。
然而这一次就很不一样了。
这一次章依曼不仅要作为艺人出席晚会，坐到前排，面对镜头，让百万千万的观众看到她，并且，这一次她身边坐着陪同她一起跨年的，是韩觉，是除了她爹以外的异性！
在章依曼年纪还小的时候，场面比电视台跨年晚会还更大的比赛现场都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如今区区一个地方电视台的晚会，自然是不虚这种小场面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坐在前往晚会现场的车里，发着呆的章依曼每每想到主持人喊【五四三二一】跨年倒数的时候，边上跟着她一起喊的人是韩觉，章依曼心里就不由一阵小紧张。
【哎呀，到时候烟花放起来，要不要拥抱呢？】
【大叔如果主动要抱我怎么办呀？】
【天呐，被人看到会不会被误会啊？】
【可是我们在拍节目啊，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特别苦恼。
章依曼手指卷着一缕头发转啊转的，嘴里嘟嘟囔囔，眉头有时紧蹙，有时不知还想到了什么，会突然笑出声来。
在静谧的车子里，这个笑声会把紧张进而在心里预设各种情景的韩觉，给冷不丁吓一跳。
也不知道这一段被前面的车内固定摄像头录下后，会不会被放出去。
韩觉在第三次被吓到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就问：
“你在笑什么？”
“啊！”章依曼一惊，且快速眨着眼睛，掩饰着说，“没什么啊，我没在笑什么啊。”
韩觉面无表情，眼神轻蔑，将【不信】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我在想我们得奖的样子。”章依曼嘴硬道，侧着身子拽着韩觉的胳膊，让他必须看过来，听她解释。
韩觉就是不转头，就是不看。
章依曼其实也不算在撒谎，不过这个想几遍笑几遍的事情是昨天晚上脑海里在想的，不是刚才的。
不过既然不小心提到了这个，章依曼的心神就顺势被这个奖占据了，像昨晚睡觉的时候一样，患得患失起来：
“大叔，要是我们没拿到那个奖怎么办啊。”
“什么奖？你有什么作品参选了吗？”韩觉转过头惊讶地问，还没搞明白章依曼说的是哪个奖。
“最佳情侣奖啦。”章依曼嗔怪一声，拍了韩觉一下，说道【情侣】二字还有点害羞。
然后脸上看起来就很担忧，看起来像是真的想拿到这个奖的样子。
“没拿到就没拿到吧，评奖什么的最傻了。”韩觉就很无所谓了。
“为什么啊？它哪里傻啦？”从小以拿奖拿到手软的章依曼生气地问。
“因为我没法忍受别人评价我。如果他们说你配得到这个奖，你接受了，那么下一次，他们说你不配的时候，你也得接受。”
从来没有被说【不配】过的章依曼，也是第一次看到韩觉这样不想拿奖，嘴里还还一套一套的艺人。
原本章依曼是想要义正言辞地告诉韩觉，当艺人怎么能不想着拿奖呢？
但她理智尚存，想着自己肯定说不过韩觉，最终肯定会被韩觉的说辞给说服（绕进去）的，所以还是不自取其辱比较好。
最后，她转念一想：既然她最后肯定会被说服，倒不如她主动把自己说服。
“噢！我懂了！”
章依曼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猛一拍手。
“你懂了？”韩觉问。
“我懂了！”章依曼面色得意，小脸就仰起来，嘴角挂着两个好看的弧度，“大叔你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得奖，在你心里，我们都是最佳情侣，对不对！”
韩觉张张嘴，沉默了一会儿。
他很想说不是这样的，然而着章依曼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最后还是迟疑道：
“算是吧……？”
“哼哼，我们是最佳情侣！”章依曼握着拳头，气势汹汹。目光盯着固定摄像机的镜头，像是在强迫观众同意她的观点似的，如果不同意就要打他们。
韩觉问：“开心吗？”
“开心！”章依曼斩钉截铁地答道。
“你开心就好。”韩觉萧瑟地望向窗外。
十秒钟过后。
“不过还是好想拿奖啊~”章依曼突然又可怜巴巴地说，眼睛闭起来往后仰，肩膀扭起来，把椅背撞地砰砰作响。
在镜头前面毫不掩饰得奖**的章依曼，就像小孩子藏不住想吃糖一样，是极可爱的。
看向窗外景色的韩觉，不禁哑然失笑，嘴角就挂起了笑。
车子，在这个时候转了一个大弯。
韩觉尚能通过腰腹力量，保持身体不动如山。
而闭着眼睛仰着脖子的章依曼就没这么厉害了。毫无准备的她就一个不慎，被转了个大弯的车子给甩了过去。
甩过去的方向，赫然是韩觉的那边。
章依曼不知道是先闻到韩觉身上的味道，还是身子先粘到韩觉的胳膊上，总之她的大脑在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就已经什么都处理不了了。
似乎脑袋里只有【嗡】的一下，其他什么声音一下子就统统听不到了。眼珠子像是僵住了，转不动了。看着地毯，只觉得地毯的花纹让她头晕目眩。
原本身子还能本能性地对抗了一下，但一贴到韩觉，就没有力气了。
用计算机来的话来讲，死机了。
韩觉也不好受。
他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疲懒的眼神一下睁开，嘴巴虽然张开却屏着呼吸，身子木然地对抗着随着车子的转动，章依曼那里施加来的力。木头一块，一动不动。
这三秒钟像三个钟头。
【呼~】
【吸~】
不知道车厢里响起的是谁的呼吸声，好响。
车子已经转完了弯，韩觉放松了腰腹上的力。
然而章依曼却还没有起来。
章依曼的胳膊贴着韩觉的胳膊，脸靠在韩觉的肩膀上。在温暖的空调车内，她只感觉她贴在了一个火炉上，烫，热。不然脸为什么会火辣辣地发烫呢？
韩觉屏住的那口气一直没有呼出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粒，他想一个使劲绷紧肌肉，像用内力一样，把章依曼给震开，然而他感觉那条胳膊像被切断了神经一样，那条胳膊都不是他的了。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有声音。
电视台派来接送的车是高档轿车，坐在车里连引擎的声音都听不到。车外也因为环境原因，没有人声。
但空气中却有其他什么，充斥着整个后车厢。
飘在他们俩人的周围，浮动。
三分钟像一秒钟。
没等他们从混沌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了前面司机的声音：
“到了。”
声音平淡，却宛如洪钟。
韩觉和章依曼像是被老师抓住了的早恋学生，一下子弹开。
韩觉扭扭脖子，做伸展运动。
章依曼理着头发，用小手扇着滚烫通红的脸颊，平复着喘息。
前面的司机还好没有转过头，笑话他们。
韩觉往外打量，车外的明亮是靠灯光照出来的。
他们已经到了晚会现场的地下停车场。
前前后后有很多车，很多人。
车外是三五成群的人在走着，有的是众星拱月，有的是一群俊男或一群靓女，嘻嘻哈哈打闹着。
秦姐走到了车门外，拉开了章依曼那侧的车门。
车外的喧哗声一下子涌了进来。让他们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脸怎么这么红？”秦姐看到章依曼嫩红的脸颊，和水汪汪的眼睛，就狐疑地问。
“热。”章依曼吐吐舌头。
秦姐观察一阵，点点头，把手上的衣服给章依曼披上，说：“外面冷，把衣服披上。”
韩觉从车上下来，感受地下室冰凉的空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吸气，大脑就清醒了过来。
远处《我们恋爱吧》的王导在向他们招手。
他们走去。
开车的司机是和浙省电视台合作已久的驾驶员服务公司中的一名老司机，经常能载着明星。他虽然恪守职业守则，不背后嚼舌头，不散播八卦和小道消息，但有时还是会竖起耳朵听明星说话，偶尔偷偷通过后视镜看一眼。
这位司机是不认识韩觉章依曼的，但看车内的固定摄像头，知道韩觉他们这是来录节目，所以从刚才起就毫无负担地一直偷听他们讲话，觉得有趣，听到好笑处也会偷偷抿嘴笑，有追更的**。
后来见身后一片静谧，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后视镜，结果看到这一男一女小心翼翼地触碰在一起。
尴尬，青涩，令人看着就想笑。不是嘲笑，是不自觉的挂上姨母般慈祥的笑。
听说这是什么假想的恋爱节目？
【演得真好啊。】
司机打着方向盘，回想起来，感叹道。
第141章：情侣聚会
跨年晚会并不在电视台举办，而是在杭城的赤龙中心体育场。
届时到场的不仅有一众明星，还会有观众。
整个跨年晚会的颁奖环节穿插在拼盘式的演唱会当中。越靠近跨年时间点表演的艺人，越大牌，越靠近后面公布的奖项越重要。
章依曼在意的那个【最佳情侣奖】，是很前面的开胃小菜。
从地下室走到上面，路上要跟媒体朋友们打个招呼，摆摆姿势拍拍照的。
章依曼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米驼色内绒夹克，里面是珍珠白色的上衣，下身穿着深灰色的阔腿裤。白皙的脖颈如植物的茎一般纤细，酒红色的头发就披在肩膀上，像是开得正旺盛的玫瑰。
几次想走都被记者们留住，又拍了很多照片，那闪光灯都是连绵不停歇地亮起来的。
相信即便章依曼今晚不是表演嘉宾，但有关她的版面也不会少。
没错，就因为她是【艾都娱乐】力捧的新人王。
边上的韩觉，一身单薄的正装，身姿挺拔，气质出众，无需修图，直接是画报里走出来的男子。
韩觉依旧蹭了节目组的化妆师完成了上妆。现在韩觉对化妆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别扭了。艺人化妆有时候只是为了上镜更好看而已。加上他底子好，稍微弄弄就算是锦上添花。
韩觉也不用做表情，站在镜头面前一动不动，偶尔转身，一时间也是闪光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
等到韩觉想走了，却也没走掉，被记者们拼命叫住留了下来。
【真是伤脑筋，我有这么好看吗？】韩觉心里抱怨，就回身，思考等下要不要摆个帅气的姿势呢？
没有。不要。
记者之所以把韩觉叫回来，是因为记者们有几百个问题想问他。
因为记者们平时根本联系不上韩觉。今天这算是韩觉复出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出席公共场合。现在抓到他了，当然不能随便放韩觉走的。
【韩觉！有乐评人说，你之前发的几首歌水平不等，怀疑是枪手代笔……】
【韩觉韩觉！有传闻说你离开金沙娱乐之后，下一步就转头艾都娱乐，请问是真的吗？……】
【你好韩觉，针对某某在网上嘲笑你是跳梁小丑，火不了几天的言论，你有什么看法呢？你觉得他是否因为之前在《吐槽大秀》遭你攻击，现在是在算旧账呢？……】
韩觉就很生气，什么问题都不回答，只是一脸冷漠。
身子还时不时的颤抖，让人以为他处在爆发的边缘了。于是记者们问得就更加凶了。
一会儿之后，韩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自顾自走掉了。完全不理身后的挽留声。
到了记者们看不见的地方了，韩觉就像演话剧一样，一下子紧紧抱住了自己。
让章依曼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
【那些问题把大叔伤透了心啊。】章依曼就很同情，上前去拍了拍韩觉的背。
韩觉转头说：“你拍我的背有什么用？我冷。”
你冷？心冷？
章依曼都误以为韩觉是在《我们恋爱吧》镜头前面搞笑了。
“我想搞笑至于用这个路数吗？”韩觉缩着肩膀，搓着手臂道。
他是真冷。
在记者前面的时候，韩觉还能靠体质硬撑，现在到了记者看不见的地方，就冷得瑟瑟发抖，直打哆嗦。
章依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然后就很惊讶了：
“难道大叔你就这么穿来的吗？”
说完要上来拉开韩觉的手，要动手动脚。
“哎哎哎，镜头前面呢，别拉拉扯扯的。”韩觉泥鳅一样躲避的。
章依曼听到后，羞地想打他了。
“你看那些人。”章依曼指向一个地方。
韩觉咳嗽一声，就顺着手指，看到其他男明星。
那些男星们有穿正装，玉树临风儒雅绅士的；也有美其名曰时尚，实则辣眼睛、颜色视觉效果十分强烈的；更有穿着金光闪闪松松垮垮衣服的……
韩觉本来不知道衣服不好好穿的那些人是谁，后来当看到那些人对着镜头表情蔑视，比划了几个手势，韩觉就知道了。
“我穿得很正常啊。虽然我是玩说唱出道的，但我不会穿成他们那样的，那样既傻又没个性，我拒绝。”韩觉摇头。
“不是啦，”章依曼跺了一下脚，“你看他们，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
“都是明星？”
章依曼打了韩觉肩膀一拳，说：
“他们都不冷！”
“咦，好像是这样的。”
韩觉仔细观察片刻，发觉果真如此。
相当神奇！
不用说那些男明星了，连女明星也一个个淡定自若，谈笑风生。
韩觉心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冷吗？】
就试着松开了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感受了一下空气。
假装若无其事地站了几秒，还是一下子把自己蜷缩起来。
还是冷。
章依曼看不下去，贡献了不冷秘方暖宝贴。
韩觉喜出望外，如获至宝。
前世冬天全靠羽绒服硬挺的韩觉，对于这种发热的化学武器，只听过没用过，导致刚才一下子都不记得有这玩意。
韩觉赶紧驱赶着章依曼，带着摄像师一起到了后台《我们恋爱吧》的休息室。
噼里啪啦前胸后背一共贴了五个六个的，一下子就不冷了。
“你这个小同志，还是很聪明的嘛。”韩觉手指点了点章依曼，一副老领导做派，满意道。
然而章依曼并不买单，见韩觉连这种艺人冬季必备神器都没带，就很怀疑这个老前辈的成色：“大叔你连这个都不带，以前都是怎么参加活动的啊？”
心想难不成大叔太憨了，不会一直都是冻过来的吧？
于是就用很同情的眼神看着韩觉。
韩觉不知如何应答，便依照不知如何应答时的习惯道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明天早饭吃什么？”
“吃……”章依曼想了想。
然后马上醒悟过来，说：“不对！”
“怎么不对了？”韩觉凝重道，“这是你的人设，你不要乱来。”
“什么呀，我们等下结束了是要去吃宵夜的，所以要先想宵夜吃什么！”章依曼很严肃地说。
韩觉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状。
摸摸额头，虚惊一场。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两男两女。
看他们身后也跟着《我们恋爱吧》标志的摄像师，韩觉就知道这是节目里另外的两对情侣来了。
在晚会开始前，节目组用特权向晚会要了一间休息室，说要专门拍三对情侣认识的场景。
这是他们六人之间第一次相互见面。
六个人互相问好，现实自我介绍了一番，再是沟通了一下情侣之间的爱称。【职场情侣】的两位老师毫无疑问完败。
之后章依曼这个《恋爱吧》节目期期不落的人，就和那同样把节目每期都看完整的四个人，聊起了情侣相处之道，互相交换了心得。
章依曼竟然也能总结出一套一套的话了，让边上听着的韩觉大吃一惊。
【要多夸奖他。】
【做的好了，要给奖励。】
韩觉听得心惊胆颤，确定不是在聊训狗心得吗？
韩觉是第一次见其他四人的。毕竟他懒起来连自己在节目里的表现都不来看，又怎么可能会去看别人的。
于是韩觉只能就在边上默默地听他们聊。
但那四人和章依曼聊着天，却也分了一点心神在韩觉身上，毕竟他们对韩觉久仰其大名了。
一开始，他们听说自己要和韩觉拍一个节目，他们心里也是郁闷的。怕这个节目被韩觉的恶名给连累到全网抵制，自己等人估计连笑话都成不了，只能成为笑话的背景板。
虽说这是节目是公司其他艺人都不来的节目，是劣等资源，但他们想着不要白不要，也算是捡了个便宜，因为对于处于边缘的他们来说，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参加。被迫和韩觉划上等号。
如今，《我们恋爱吧》节目乘风而起，咸鱼翻身。
公司里当初那些推掉了这个资源的艺人们，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公司想要换人，却也来不及了。
他们这几个艺人只能随着节目的播出，人气“不得不”节节攀升。
很痛苦，只能怪运气太好，躲都躲不掉。
他们当然明白他们现在通告接连不断，节目不停，每天工作充实，是乘了谁的凉。
于是，他们就很关注韩觉。
可以说一开始他们比韩觉本人，比韩觉的经纪人，比韩觉的公司还要希望韩觉能好好录节目，不要给网上那些东西给搞下去。
后来韩觉翻身成功的时候，他们简直比韩觉本人还要开心。
其中的金子诚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样貌俊俏，意气风发，以前是偶像，不过从偶像界退休得比韩觉要早，若非遇到《我们恋爱吧》，转型综艺的道路则会很痛苦。
现在通过《我们恋爱吧》，他已经成了其他好几个综艺的固定成员，人气直升，都已经火到了菲律国。
“韩哥。”金子诚终于在一次间隙，主动和韩觉说了话。
韩觉看向金子诚。
其他人也看向金子诚。
“你们，”金子诚用手指把章依曼和韩觉连了起来，坏笑道，“到什么程度了？”
章依曼刚才嘻嘻哈哈地聊天，现在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看一眼韩觉之后，就害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来了在车上的样子，胳膊和脸颊温度尚存，宛如刚才发生的事。
“没注意过。”韩觉摇摇头。
金子诚想了一会儿，就一下子牵起了坐在边上的搭档的手，十指紧扣，问：“这样？”
韩觉摇摇头。
金子诚再揽住搭档的肩膀，“这样？”
韩觉依旧摇头，只淡淡地看着他。
“哎呀，韩哥，你是不是男人呀，太没用了！”金子诚皱着眉头，语气严肃道。
其他三人听了，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特别是金子诚边上的这位女搭档，此时特别想掐住这个平时就特别幼稚的金子诚的脖子，对他吼【你疯了？！】
虽然韩觉并不能影响他们的演艺道路，但是他们就是对韩觉有敬畏感，怕，不想招惹。
金子诚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大大咧咧地说：
“抱歉啊，韩哥，我这人就是这样，说话有点直，你别介意。”
韩觉并未生气，摇摇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金子诚的女搭档皱着眉，想对韩觉说点什么。
韩觉就摆摆手，看着金子诚，说：“没关系的，我这个人打人有点疼，你别介意。”
语气平淡，寒意逼人。
金子诚看到韩觉平淡的眼神，才想起来韩觉正面形象的竖立，靠的是才华，负面形象的竖立，靠得是那双拳头。
金子诚一下子清醒了，这段时间心态骤然膨胀，以至于他都忘了这是搁谁面前装陈年旧逼了，赶忙对韩觉道歉。
韩觉却还想说点什么。
“啪。”
章依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韩觉的边上，轻轻拍了一下韩觉的胳膊后，才挽了上去，语气轻柔，撒娇地说：“不要随便吓唬人家。”
韩觉撇撇嘴，最后还是没有让封印已久的毒舌重现。
大家才以为是玩笑，配合地笑了起来。
之后休息室里又恢复了交谈声，不过这次章依曼一直挽着韩觉的胳膊，站在韩觉的边上，和其他四人聊天时，话题中也总是会带上韩觉。
说什么：
【大叔，我们要不要三组情侣约会一次呢？】
【大叔你烧面条那么好吃，我们回魔都去美食区吃面条吧，你去偷学一下~】
【大叔大叔，我们等下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大叔大叔……】
第142章：新年快乐
对于恋爱，有一部分普通人之所以【秀】出来，是出于对恋情的不自信。他们想在朋友圈里制造监督气氛，或是寻求场外支持。若是没有喝彩助威的亲朋好友给他们壮胆，他们担心自己会走不下去。然而万一真走不下去的话，好歹也算留下了不少人证。证明爱过。
而有的人，秀恩爱根本不是为了向旁人得瑟【我非单身狗】，而是好让未来的自己在翻阅记录的时候，能够对自己说【你也别哭了，至少快乐过呀】。
至于明星们，秀恩爱是一个坎。
于是恋爱类节目应运而生。明星参演恋爱类综艺节目，把恋爱的过程和细节秀出来，除了让观众了解明星舞台下的另一面，或让粉丝知道这明星恋爱时有多可爱，弄弄人设之外，还能够让观众重燃起恋爱的冲动，点燃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我们恋爱吧》毫无疑问引领了今年后半年的恋爱风潮。
某种程度上算是为社会添砖加瓦了。
《我们恋爱吧》节目收视节节攀升后，引发观众对恋爱的美好期待，使观众们自发性组织了【从章依曼身上我们学到了什么】交流会、【求生大师韩觉的生死逆境】研讨会、【保护章老师，抵制韩老师】同好会等，一系列线下社会活动。
“获得【最佳情侣奖】的提名者有……”站在舞台上的颁奖人说这一个个网友投票投出来的五组屏幕情侣。
颁奖人是上一届的【最佳情侣奖】获得者，上一届颁给新一届，算是某种观众喜闻乐见的传承。
背后的大荧幕每介绍一组情侣，现场的观众就欢呼一次。颁奖人也会调侃上几句。
轮到韩觉和章依曼了，观众们拼命欢呼。和介绍到那些个大热电视剧或电影的荧幕情侣后响起的欢呼程度相当。
荧幕画面里是一个沙发，韩觉和章依曼在谈论着，然后韩觉就伸出手，章依曼缩起脖子闭着眼睛，然后韩觉的手就覆在章依曼的脑袋上。
下一个镜头是特写章依曼悄悄睁开眼，眼圈虽红，但一点没有悲伤，用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韩觉，像一只特别情愿的小狗。
现场的观众抖抖身子，然后开怀大笑，起哄。
看过这一段的观众还记得这是在录《那个女人》的录音室里。
韩觉先是说了什么，开了一阵玩笑，逗笑了章依曼。但也可能没笑。那天的气氛太好了，谁还在乎他们说过什么？
他们只记得这是韩觉章依曼两人第一次肢体触碰。这两人终于想起了他们在拍什么节目，冒出了情侣的苗头。一开始定位【搞笑】的节目也终于回到了正轨上的【恋爱】节目。
如今看着这个意义非凡的片段，观众们似乎又回想起了当时心脏像被什么击中，酥酥麻麻的感觉。
章依曼抿了抿嘴，听着几万个人一起起哄开她的玩笑，章依曼也害羞。
她仿佛随手从路边捡起什么似的拿起韩觉的手，放进在自己的膝盖上。
动作轻柔，但韩觉能通过手中被握住的力度，察觉到章依曼对这个奖的紧张。
韩觉想让章依曼放松一点，就说：
“你牙齿上有菜叶。”
章依曼闻言，转头看看韩觉。
韩觉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章依曼问：“大叔，你是不是当我傻的？”
韩觉有点尴尬，就说：“你看，现在是不是不紧张了？”
章依曼就狠狠地掐韩觉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
“获得【最佳情侣奖】的是……”颁奖人停了几秒，公布结果，“章依曼，韩觉。”
观众欢呼。
章依曼蹦了起来，接受坐在边上的其他《恋爱吧》同僚情侣的祝贺。
韩觉深吸一口气，领着章依曼穿梭在周围艺人礼貌性的鼓掌声中，从舞台侧面上台去了。
“恭喜。”颁奖人把奖递给了韩觉。
韩觉接过来，又把奖递给了章依曼。
章依曼喜笑颜开，捧着奖仔细打量，爱不释手。
看章依曼那眼里只有奖的样子，只能韩觉先发表感言了。
“韩觉韩觉韩觉！”观众席上有人一起喊，在给韩觉鼓励。
【竟然有我的粉丝混进来了！】韩觉惊讶。
此时距离跨年还有两个小时。
韩觉感觉他今年的穿越人生，有点像他小时候写的考场作文。一开始，拿了题目就洋洋洒洒笔走龙蛇，写得开心就好。写完了大半张卷子，才冷不丁想起来这是在考试，时间不够重写，卷子也不允许修改了。于是只好强行在最后一段点了点题，安慰自己，美其名曰首尾呼应。
韩觉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星光熠熠的嘉宾，望着远处黑暗里乌泱泱的观众，心里不由感慨，绕了一圈，还是在新年的尾声，点了个题。
当真是首尾呼应。
韩觉没有带获奖感言的手卡，倒也很淡定，假装自己见过世面，一点都不紧张。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距离我上一次在万众瞩目下得奖，已经快过去六年了。这个奖虽然只是众多奖项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奖，它甚至一点也不严肃，但这个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在我十分年轻的那几年，像是有一个黑洞，吞噬了我一大段生活，现在回想起来都不记得太多，只有零星的灰蒙蒙的片段，充满阴郁，我没有感到过年轻的美好，甚至没有感到过年轻本身。但我无比庆幸遇见了章老师，和章老师一起录节目，我感觉天是蓝的，草是绿的，阳光是温暖的，这种感觉特别好。像回到了小学时代。”
韩觉笑，台下也笑。
但大家笑地有点零散。从韩觉只言片语中，回溯韩觉的过去，大抵也能感受到遭全民反对，被抵制被逐出娱乐圈的那种崩溃。
章依曼不傻，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就皱着鼻子举起了拳头，对着韩觉转了转。让气氛不至于太伤感。
一如节目里火红的阳光小太阳。
此刻已经不紧张了的韩觉，看着远处的观众，继续说：
“感谢节目组的各位同僚，感谢导演力排众议选择了我，感谢跟着我跑来跑去的摄影师李叔。
我还要特别感谢喜欢这个节目的观众。既然我参演的是恋爱的节目，那么我由衷地希望大家多谈恋爱。真的，爱是一种能力，是需要练习的。
大家可能想着自己变优秀了一点再如何如何，变漂亮了一点再如何如何，都在憋着大招，但是准备着准备着，时机就不对了。时机很重要，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恋爱这回事既然永远都不会准备好，所以担心什么呢，去谈恋爱吧。
只有创作和爱情值得我们全力以赴，谢谢。”
韩觉发言完毕，点点头。
一时间，台下口哨声，掌声，欢呼声就四处响起。
“这个韩觉，还真的不一样了。”曾经听过韩觉糟糕发言的那些艺人们，感慨着鼓起掌来。
顾凡坐在靠前的位置上，此刻看着台上的韩觉，近距离感受着韩觉平静内敛、不复戾气的气质，心中就很感慨。如今韩觉的变化有多大，当初的痛苦就有多煎熬。
虽然说，曾经的负担终将成为日后的礼物，但能承受下全民的抵制，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凡为韩觉的经历感觉心疼的同时，也为韩觉挺过来而感到开心，就用力地鼓着掌。
韩觉后退一步，给章依曼让开了位置。
轮到章依曼发言了。
章依曼依旧捧着玻璃制的奖杯，走到麦克风前面，说：
“谢谢电视台把这个奖给我们，谢谢王导，谢谢编剧姐姐们，你们的秘籍真的很有用！感谢喜欢我们的观众，是你们的支持让我们变得更好。”
章依曼的人气比韩觉高多了，观众欢呼声明显比韩觉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最后，感谢这个节目，我们会呈现更精彩的内容给大家的！大家继续多多关注我们吧！”
本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公司里让章依曼练习的获奖感言，也就是这些了。
然而章依曼看着韩觉，心里就有个冲动，于是顾不上被秦姐掌击的风险，就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感觉我的大叔，感谢我的韩老师，感谢我的前辈，嘿嘿~”章依曼娇憨地笑。看着韩觉，像是在邀宠。
韩觉笑笑没表示。
表面上章依曼像是感谢了三个人，但大家都知道她只感谢了同一个人三次。
并且每个宾语前面都用【我的】。
“噢~~~~”观众受不了，笑着发出各种怪声。
章依曼也怪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透明的奖杯后面。
人比花娇。
两个人下台后，回到位置上。
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镜头也不会随便给到他们这里来了。
他们就交头接耳，认真看着表演，对某些表演嘉宾的唱功评头品足，倒也有滋有味。
后来随着出场表演的嘉宾越来越大牌，观众呼喊地越来越响，奖项也越来越重要。
综艺组的，《我们恋爱吧》也是拿到了大奖，但认真算起来，算是【亚军】，最大的【年度综艺制作】被老牌户外真人秀节目《极限男人》摘走。
王导心态也好。回来后，用手背遮着嘴巴，神秘兮兮暗戳戳地对韩觉表示，明年就是他们《我们恋爱吧》的天下了，今年且让对方嚣张一回。
韩觉直翻白眼。
主持人是【浙省电视台】的王牌主持人，临场反应能力特别强，就算是广告，手机抽奖的环节也能说得趣味横生。让观众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跨年时刻。
“十！”
“九！”
“……”
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屏幕上跨年倒计时，一起喊着读秒。
章依曼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原因无他。
【大叔会抱我吗？如果我拒绝了，他会不会很伤心呀？肯定会的吧！那我不拒绝了吧！但是不拒绝的话……】
章依曼脑子里七想八想，但脑海里出现最多的还是，在漫天的烟花里，她和韩觉抱在一起的样子。
到时候有很多好看的烟花，而他们呢，就在烟花下面拥抱，多好呀。
章依曼的小拳头就因为不知名的激动，而紧紧攥了起来。身子轻微地发抖，像是策划了大阴谋的菜鸟反派，迫不及待想看到脑海里期待的画面。
偷偷看一眼韩觉，韩觉正因为发困而疲懒地垂着眼帘，看着屏幕，张着嘴轻轻在跟着读秒。
“五！”
“四！”
“三！”主持人声音越发激情起来。
【快了快了！】
【好紧张啊！】
章依曼不断深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简直比参加青歌赛总决赛还紧张。
“三！”
“二！”
章依曼提了一口气，心里做好准备，就打算最后一秒的时候，张开双臂，主动拥抱韩觉。
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覆到了章依曼的脑袋。轻轻揉着。
尽管这种感觉很熟悉，但这个时候的章依曼哪里能细想。毕竟之前揉过她头发的大叔，在她边上坐得好好的呢。
章依曼悚然一惊，愣是把肺里吸得满满的一口气，又往里面吸了许多。
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章依曼心里很不爽，矮身甩开了脑袋上的手，猛地转身。
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除了她爹和她韩老师之外的人，敢摸她的头！
然而，这一转身，就把她看懵圈了。
她身后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穿着厚厚的大衣，深色的大衣剪裁熨帖，优雅而大方，把这位中年男人的威严气势衬托地很是明显，和周围年轻毛躁的明星有很大的区别。
【爸爸！！！】
章依曼心里呐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完了年会，千里迢迢跑到跨年晚会现场的章耀辉。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章依曼惊了，张张嘴想问，发出的声音几近于无。
章耀辉对着章依曼露出一个【惊不惊喜？】的宠溺笑容，然而他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斜前方的韩觉。嘴上是一个特别渗人的笑容，牙齿白森森的。
章依曼眨着眼睛，看看身边毫不知情的韩觉，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
“新年快乐！”主持人喊道。
“嗖！~”
“啪嘣！！”
舞台周围喷射的烟花飞上了天空，炸出一朵朵美丽的图案。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在响彻方圆十公里的烟花声中，章依曼就呆呆地看着她爹。
“新年快乐！小曼！”章耀辉的嘴型喊出了祝福。
章依曼点点头，然后呆呆地扭头看着周围拥抱欢呼互相祝福的艺人。
“哈，哈哈……新年快乐。”
章依曼就笑了，惨笑。眼神空洞。笑容令人心疼。
【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想哭。
身边的韩觉对于章依曼一百八十度大掉头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他仰头看着比前世更绚烂精彩的烟花，轻轻鼓着掌，说：
“新年快乐。”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参加的第一次跨年。
第143章：两个美利坚人
章依曼后来想吃的冰淇淋到底还是没有吃成。
跨年晚会结束之后，章依曼就跟着章耀辉要先其他人行一步，连夜回魔都去了。连聚餐也不参加了。
大家对于章耀辉突然的到场，也是措手不及的。
有些人已经对章耀辉久仰大名了，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章耀辉，韩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差点在天上看傻妞】的傻妞她爹。
这个章耀辉，可以说符合了韩觉脑海中关于【霸道总裁】、【大人物】的一切幻想。
能有章依曼这么个颜值犯规的亲闺女，章耀辉的样貌自然是不差的。
章耀辉穿着一身普通人的装扮，挺拔着身姿，在一堆或端正或艳丽的精致人群中游刃有余，和一群老家伙谈笑风生，丝毫不影响其大娱乐集团董事的气势，自有其一番风度。
端庄的鼻梁，深沉的目光，以及沉稳如石的气质，再加上远比实际年龄更年轻的外表，就是有人说他是功成名就的偶像明星也有人信。
某种程度上，多金帅气、无不良风评、无配偶的章耀辉，在圈子里确实拥有不亚于一般明星的名气。
章耀辉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地下停车场成熟女性。仿佛他一出现，地下室的空气都焕然一新了。
章耀辉娴熟地和浙省电视台的高层寒暄之后，便来到了韩觉他们节目组这边，和节目组的主创们礼貌地打着招呼。
但主要是和《我们恋爱吧》的王导、编剧、出品人等人打招呼，对艺人，他只是含着微笑点点头。其他女性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定在章耀辉身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韩觉能感觉到刚才章耀辉那一瞥目光里，含着对他的敌意。
韩觉皱了皱眉头。
敏感的韩觉向来相信他的直觉，于是被章耀辉那么一看，心里就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心想沉思这总不可能是帅哥之间的同性相斥吧，那么很有可能又是麻烦精前身不小心哪里得罪过这位大佬。
反正他和【艾都娱乐】因为合作过，关系还行，不存在得罪一说的。
韩觉心里确定了章耀辉的敌意是因为前身，就很郁闷。直到他想要抬手时，才猛地发觉自己的胳膊一直被章依曼挽着。
这个发现差点没惊得韩觉原地来个后空翻。
【怪不得怪不得。】韩觉半边的身子一下僵住。看章依曼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想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
章依曼感觉到韩觉想要抽手，脸上眼睛依旧茫然没有焦距，手上却下意识挽得更紧了。
韩觉深吸了一口气。
韩觉看到章耀辉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他，就像有人用刀子不断在他身上比划着，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韩觉认为章耀辉这刻就算封杀了他也不算过分。
最后还是秦姐解救了韩觉，秦姐把棉大衣往章依曼身上一披，就掰着她往边上走。
章耀辉和秦姐他们要走了，在和韩觉道别的时候，章依曼站在她爹边上，整个人像遭遇了一次重大打击，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韩觉看着觉得奇怪，却也不好意思在人家爹面前问起来，毕竟刚才已经被当做挑衅了，再“无视”人家在场的亲爹，那就真的太无礼了。
毕竟这时候给章耀辉这么正面盯视着，韩觉竭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像被太阳晒着的冰块一样消失不见。
章依曼走后，另外两组情侣和主创人员们看着韩觉，目光里也不免带点同情。
王导拍拍韩觉的肩膀，眼睛里满是钦佩，说：“你胆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啊。”
韩觉张张嘴，想解释。
然而王导不等韩觉说话就走了，其他人有一个是一个的，都来拍拍韩觉的肩膀，目光或可怜或敬仰。
在韩觉他们一众明星下榻的豪华酒店里，浙省电视台在跨年晚会结束之后弄了个酒会，让齐聚一堂的明星和娱乐圈资源掌权者们，能够拿着过去一年的收获，说些绝不可能被报道的内容，以期新的一年里大家能够合作搞点事情。
《我们恋爱吧》节目组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那个酒会的，他们也不喜欢参加酒会，于是他们另外找了个地方，组了个局。
王导也够意思，他这个电视台新红人没有在领导前面混脸熟，而是选择了和工作同事们一起聚餐。韩觉也是。
聚餐的地点是一条都是烧烤店的街道，午夜了依旧生意兴隆。
众人在店名为【第一家烧烤店】和【正中间烧烤店】两家烧烤店之间争执了很久，最后选择了【最后一家烧烤店】。
下午补足了睡眠的韩觉，此时还没那么困。
既然已经睡眠不规律了，饮食不规律也就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韩觉就心安理得秉持着少说多吃原则，坐在参演艺人这一桌，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
觥筹交错时，王导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惊讶地听了一会之后，就到韩觉边上，拍拍韩觉的肩膀说：“酒店那边有人在等你，说是美利坚那边来的。”
“美利坚来的？”韩觉擦了擦嘴巴，疑惑道。
韩觉不记得他有认识除了贾伦斯和阿曼达以外美利坚那边的人，而这两个人都有他的号码。特别是贾伦斯，如果有事要找他，是绝对不会那么礼貌的。贾伦斯可不会顾及他韩觉在什么场合，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怎么会打到你手机上？”韩觉问。
“你那房间登记得是我的号码。”王导解释。
韩觉点点头。
丝毫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联系不上他。他在微特的介绍写了【合作相关事宜请联系本人】，结果没留下电话号码，连邮箱有没留，私信么又是不看的，鬼才找得到他。
“你要不要现在过去见见他们？”王导问。
韩觉沉吟一会儿摇摇头道：“不了吧，我这还没吃完呢。”
王导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也不在意那两个从美利坚过来的土包子。就顺势坐在了韩觉这一桌，给酒店那边回了电话，让那两个美利坚朋友回去吧，别等了。
挂了电话之后，就坐在这边，和这几个嘉宾们边吃边聊了起来：
“春节大家都要放假的，但是节目呢，还是会继续播的，所以放假前拍摄内容要多一点，拍摄可能会密集一点，不再一周一拍那样了，大家辛苦一点……”
王导正说着，手机就又响了起来。王导接起来，接听过程中会偶尔看韩觉一眼。
韩觉就知道是关于他的了，可能刚才那件事。
果然，王导放下手机，这回也没挂掉，而是点了屏幕上的【禁音】让对面听不到，然后问韩觉，说：
“酒店打来的，说那俩美利坚人不肯走，坚称一定要等到你。好像是从九点等到现在了吧。”
“那就奇了怪了。不会是粉丝吧？”
“不会，粉丝都被拦在外面了。说是这两个美利坚是中年男人。总不会你欠他们钱，他们催债来了吧？”王导开着玩笑说。
韩觉听了笑容猛的凝固，脸色一变，筷子差点没拿稳。如果放到动画片里，这时候韩觉整个人都是灰白灰白的，脑袋后面有一道惊雷劈下。
他回忆起了下午遇见顾凡的惨痛经历。
第144章：就当去支教了
“说我不在说我不在！”韩觉捂着耳朵，连连摆手。
韩觉得了听到【欠钱】两个字就心悸，心慌，脑袋疼的怪病，听不得这二字。
王导用一种【你不会真欠人钱了吧？】的怪表情看着韩觉，同时给酒店那边回了话。
然后，那边和王导说着什么，王导就歪着头看韩觉，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什么？美利坚电视台的人？……《歌手》？……噢噢。”
原本紧张的韩觉，一听不是来催债的，就放松下来了。
“说是美利坚一个叫【盒子电视台】的，一个是美利坚版《歌手》的导演，另一个是监制。怎么，要不要和他们聊聊？”王导再一次按了【禁音】后，告诉韩觉。
“美利坚版的《歌手》？”韩觉皱着眉头。
“应该是有要事，我让酒店把你号码告诉他们？”
“行。”摸着下巴，点头。
韩觉觉得不管答应不答应，既然是业内人士，那不管去不去，总归要给个答复的。一会儿之后，韩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韩觉。”
“你好你好！我是美利坚《歌手》的导演，凯文。”凯文的语气中有点兴奋，丝毫没有等待许久等到深夜的疲惫。
毕竟凯文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了。
凯文和路易不顾跨年之夜，千里迢迢从美利坚飞到华夏魔都，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打听韩觉的经济公司，试图联系上韩觉见他一面。结果被告知韩觉没有经济公司了，傻眼。
首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通过其他途径弄到韩觉的号码。可惜华夏不是美利坚。美利坚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个人手机号码，在华夏是不可能非法得到的。于是在被【北极星酒吧】的老板和【金沙娱乐】拒绝之后，凯文和路易抓耳挠腮，只能通过正规引荐了。
再一打听，韩觉没有朋友！
崩溃！
好在还知道韩觉目前还有一个《我们恋爱吧》在拍摄，就打算实在不行，堵电视台堵节目组总可以等到韩觉吧？
结果就听说韩觉和节目组要参加今晚浙省的跨年晚会了。
俩人又从魔都赶到杭城。
最后在浙省电视台问到了韩觉下榻的酒店，就一等等到了现在。
两人中年人全程忙得脚不沾地，风尘仆仆全凭心中那一口气撑着。
“我们之前实在联系不上你，只能在酒店等你，还请你不要介意。”凯文用并不算正宗的华夏语，解释着他狂粉般的行为。
“我并不介意，只是辛苦你们了，我这边一下子还没法过去。”韩觉走出烤肉店，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后门。
“我理解我理解，毕竟晚会才刚结束。”凯文很善解人意。
“所以，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想邀请你参加美利坚的《歌手》。”凯文说。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韩觉意料之外。
除非美利坚《歌手》改版了，要他去当评委，不然邀请他只能是竞赛去的。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韩觉问。
“呃，你的那两首歌在美利坚火到有望提名格莱美。格莱美是我们国家的音乐最高……”凯文解释道。
“格莱美我知道。”韩觉打断道。
韩觉当然知道格莱美了，前世的音乐圣殿。如今他的歌有望提名了？也算是圆了前世的一个梦？
韩觉真不知道他这两首歌英文歌火到美利坚去了。上次即便在【纽约街】表演了一下，也以为只是在【纽约街】火了，还没有火到大洋彼岸。
不过韩觉对那两首歌也没有不自信，于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
但韩觉担忧的地方不是这个。
“可是……”韩觉沉吟道。
“请不要那么快拒绝我们！还请给我们一个当面说服你的机会，可以吗？拜托了。”那边凯文诚恳道。
他们可是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心态来的，要是连面都没见到就灰溜溜回去，他们不会甘心的。
“好吧，我好好考虑这个节目的。具体的等见面了再谈吧。时间的话，我再通知你。”韩觉也不急着现在就决定下来。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凯文很开心。至少没有被当场拒绝，就是有可能了，不是吗？
韩觉本来就不是那类心思灵巧的人，通常要比般人花更长时间才能真正捕捉到某种决定性的东西。
虽说他在来之前做好心理准备要做一个【创作者】，用于保持生活的活力，保持创作的习惯。
然而前脚刚给自己鼓了劲，变得不那么排斥艺人这个职业了，后脚马上就有一个行程塞过来，好像只要韩觉愿意，全世界都会给他让路。
但这种看着越像是【天意】的东西，就越是让韩觉犹豫。
挂了电话之后，韩觉想找个懂行的人聊聊。
这时候深夜，夏原多半已经睡下了，章依曼在车上可以打，但估计对这方面的事情想得并不深。所以他能聊这事儿的好友，他现在一个都找不到。
韩觉思来想去，打算自己好好琢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可以聊这事。
回到餐厅，正在推杯换盏的王导见韩觉结束了通话，就问：
“是邀请你参加比赛的？”
韩觉点头。
“啧，还真是。”王导点点头，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就差拿把羽毛扇子了。
“不过这个是个坑，你小心了。”王导补充道。
“怎么？”韩觉吃惊。
“虽然《歌手》在我们华夏是顶尖的节目，但是美利坚版的《歌手》，口碑很次。我刚查了一下……”王导就说了一些关于美利坚版《歌手》的各种客观不客观的评价。
韩觉才知道，全世界给他让路什么的，都是他想多了。
“你怎么想的？”介绍完了节目之后，王导问。
“我不知道。”韩觉摇头。
“这还不知道？你的团队……对了，你接下来打不打算签经纪公司么？”王导想起来韩觉是没有经纪公司的，也没有团队，职业规划、艺人规划什么的都要韩觉自己想了。
“不打算。”韩觉摇摇头。
“就算是艾都也不签？”王导匪夷所思地问。
“艾都也不签。”韩觉坚定地回答。
他之前对艺人兴趣缺钱很大程度上是被限制自由。一个前世在家自由创作，野惯了的韩觉，到了这世，即便当艺人了，他对一切能限制他自由的可能，也都不感冒。
王导犹豫了一下，作了一番心里挣扎，才下定了决心，站起来，示意韩觉跟他一起去外面聊。
等走出了餐厅，王导就说：
“你连艾都都不打算签的话，嘶，这样的话……原本以你现在的人气，明年，不对，今年你再签一个稍微正常点的经纪公司，你都会稳步上升，美利坚什么的，你也就没有必要理会了。但是你要单打独斗的话……你听我说，前几天金沙娱乐在圈子里放出话，说要让你做不成歌手。”
“是吗？”韩觉惊讶了一下，然后转念一想，觉得他没有如金沙所预料的那样凉掉，那么往后他越是展露赚钱能力，金沙就越是觉得韩觉在耍他们吧。之后不管怎么搞他，都不算是无缘无故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人气还是在的，等到下一期《歌手》和我们节目同时放出去，你人气又会增加一大截，圈子里【金沙娱乐】也不是只手遮天的，你人气上来了，总有想赚钱的人会找上你的。
所以我建议你啊，这个美利坚版的《歌手》坑虽然坑，你还是可以去参加的。但是国内的活动还是不要完全落下。要两手抓。呵呵，成年人，你全都要嘛。
参加美利坚的节目，说出去虽然不好听，但是不至于让你死路一条，也算是留了个后路。”王导小声地告诉韩觉。其中还调侃了一下韩觉在网上盛行的表情包。
除了那句调侃，其他的都算是耳提面命，交浅言深了。
韩觉对王导的这些肺腑之言，经验之谈很感激。
王导倒是给了韩觉一个方向。
如果在国内玩得不痛快，那么还可以到国外痛痛快快地玩啊。
当艺人已经是让他发挥兴趣爱好的一个马甲了，开心不无聊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一边开心一边赚钱是最好的！
至于去美利坚赚钱会没面子啊什么的，对韩觉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韩觉不是【位面奸】，所以他听到能赚美利坚人的钱，心里隐约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赚美利坚人民的血汗钱了。
“美利坚人钱好赚啊，上他们的《歌手》唱几首华夏歌，学几首英文歌，之后就能到处商演，开演唱会了。”王导不知道韩觉会英文歌这一事实，以为韩觉是只是和无数混不下去的华夏歌手一样，去说几个外国词汇，然后唱蹩脚的英文歌就能赚钱。
“可是……”韩觉迟疑道。
“可是什么？”王导问。“你在担心华夏歌唱不好，在《歌手》被淘汰？那确实有够丢脸的了……”
“我在担心每周一次往返的机票钱啊。”韩觉苦恼地挠了挠头发。
“切，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要记住羊毛出在羊身上。”王导谆谆教导，殷殷期望。老司机传授经验，“你谈条件的时候，可以把这个也加进去的嘛。你还可以谈餐饮，住宿，接送，录音……等等等等之类软件硬件方面的要求，都是正常的。”
“还可以这样！”老实人韩觉用力点点头，表情变得很阳光，“那么，我就去吧。”
王导拍拍韩觉的肩膀，闷头抽了会儿烟，就进去了。
韩觉一边跟着后面，一边小声嘀咕：
“就当去支教了。”
第145章：可以更好
第二天，韩觉并没有马上回到魔都去，而是打算在杭城约见那两位远道而来的美利坚人。
凯文和路易在凌晨的时候得到了韩觉愿意出来聊聊的回复，松了一口气之余，却也惴惴不安着。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一等要等多久，谁知道是不是韩觉的敷衍之词。
这一路下来，他们在魔都受到的怠慢不知几多。就算他们的职务在美利坚说出去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但他们终究不是在华夏业内混的，在魔都没人买账的。
好在第二天的中午，他们便收到了韩觉发来的短信，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
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好歹马上就有个结果。
今天是元旦，放假。天气虽冷，却依旧阻止不了人们在节日时被无限放大的消费欲。
阳光也正好，很适合出门，街上就人来人往。路人一个个冷得把手揣在兜里，寻着阳光晒得到的地方走。小情侣要好一点，可以依偎在一起，这让独行的人身上暖洋洋，心里却发寒。但空气是欢快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弥漫着喜庆的味道，连呼出来的白气都在空气里跳跃、打旋，是幸福的样子。
韩觉选择的交谈地点，是在一家餐厅。
餐厅位于闹市区，在马路边上，离韩觉住得那个酒店距离很近。韩觉昨晚睡得晚，今天就难得地起晚了，直到接近中午才醒了过来。
餐厅的窗口朝南，从窗户往外看去，最近可以俯视路人，最远可以望见餐厅远处对面的公园。
韩觉就坐在二楼一个靠窗位置的包间里，捧着一杯热茶，怔怔地看着窗外甜蜜的小情侣们。
他身上散发出来满满的忧郁气质，浑身上下不在诉说着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让窗外偶尔抬眼看到的路人们，忍不住看了一眼后再看第二眼，第三眼。
“我在做什么？”
韩觉喃喃自语道。
“在法定节假日，外面是大好的晴天，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谈工作？我疯了吗？”
韩觉看着街上一辆装着某电影宣传周边的卡车缓缓开过去，车上是一个造型夸张的巨型卡通动物玩偶，十分拟人，最高处是一条横幅：【《动物之城》，元旦上映，不见不散，等你来看！】
看着那些特色各异，表情活灵活现的动物们，韩觉心里就忍不住大喊【我来了！】，打算站起来结束愚蠢的工作，去电影院消费消费。
韩觉刚站起来，掏出手机打算通知延后约见，包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路易和凯文就给服务员引着进来了。
“啊，您太客气了。”凯文和路易见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韩觉主动走到门口来迎接。他们惊讶地连连摆手，感到受宠若惊。
心里觉得韩觉这个华夏人还是很亲和，很好说话，对待他们美利坚人还是很友善的。完全没有资料里目中无人的跋扈样。
“……”韩觉眨眨眼，然后就学着前世电视里丐帮帮主乔峰的样子，作豪爽状，笑着说，“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转身时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坐回到位置上。
点了餐之后，三人互相介绍一番，就以杭城特色为话题，进行了一番你来我往的吹捧。主要是路易在说【好好好】，韩觉在说【没有没有没有】，凯文在说【有的有的有的】。
后来韩觉发现他们两个美利坚人对杭城的了解都比他这个华夏人熟悉，说了韩觉一点都不知道的事和人之后，韩觉果断转移了话题。
“我们来说说正事吧。”韩觉突然说。
凯文听了，马上收敛笑呵呵的表情，换上了凝重认真的神态。
路易则老道许多，表情不变地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顺着韩觉的意思，聊所谓的正事，而是说：
“其实之前我在星城的《歌手》录制现场，看到过韩先生你。章依曼踢馆那一次。”
韩觉感到这个应该是美利坚二人组中的发言担当、比较能说话的这位，想要控制谈话的节奏。不过韩觉察觉出来了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而对谈判并不熟悉和擅长的韩觉，只铭记着王导告诉他的
【是他们求于你，你到时候别慌。细节问题不要随便开口，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就谈好的，到时候你请个专业的团队帮你谈就好了。你这次去呢，主要是感觉对方对你的态度是怎样，了解完了，你自己再决定想不想去就行了。】
韩觉听了路易的话，只挑挑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是一首很棒的作品。”路易夸。
“谢谢。”
“听说章依曼小姐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您的这首歌功不可没。”路易使劲夸。
“谢谢。”韩觉脸上表情不变地道谢。
韩觉对结果泄露并不意外，毕竟真真假假竞演结果的泄露，有时候也是一种宣传手段。
“不过我更喜欢你写的《shapeyou》。”路易一脸的赞叹，看着韩觉的眼睛说。
“谢谢，我也很喜欢。”韩觉微笑着答。
路易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凯文和路易，或者说所有英文使用者，对于那两首英文歌是否由韩觉本人创作，都存在一定的怀疑的。然而全球音乐版权网上，又在词曲创作人的位置明确写着【韩觉】两字。也没有其他人敢跳出来说韩觉是抄的，或者代笔，那么大家也只能相信那两首搅动美利坚音乐圈的歌，是韩觉写的。
但路易还是想听韩觉亲口回答，如此才能方便他继续往下问。
“韩先生您在英文歌的创作上造诣也不浅，是有学过英文的吗？”路易好奇地问。
“好就不怎么好，只能说一般。”韩觉谦虚地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回答了路易的问题。
韩觉前世在英语上面下了苦工，因为工作需要，保持进步得总是看国外的那些东西。毕竟用英文原汁原味的感受东西，和看翻译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听着韩觉这句并非短时间突击能突击出来的、不带口音的英语，路易和凯文挑挑眉，对视了一眼，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惊喜。
韩觉这种远非会几个【hello】、【how are you】这种单词的流利程度，在宣传上的可操作性就大多了。宣传【心喜美利坚】这个点，再秀出一口英文，单单这样就足够吸引一大堆人关注，心生好感，圈得一大票粉丝了。
“那么，韩先生你有看过《ia singer》吗？对这个节目你有什么看法吗？”凯文问了一句，用英文。
既然韩觉懂英文，那么他们也不再用【美利坚版的《歌手》】称呼了，虽然是翻版《歌手》无疑，但说出来总觉得低人一等。
韩觉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看过，我觉得它可以更好。”
第146章：谈判
韩觉回到酒店之后也是查过关于《ia singer》的资料的。
《ia singer》也没有王导昨天告诉他的那样坑人。
当初美利坚从【湘南电视台】买了版权过去之后，第一季在美利坚播出之后，也是举国关注，收视率也是达到了年度收视总冠军的。然而之后就越来越不行了，最大的原因就是人才储备不足，市场造血能力不够，没有新面孔，歌曲也没有进步，风格也并没有多样化呈现，大众的审美依旧顽固，以至于去年最新一季连年度收视率总冠也地位不保了，所以才换了凯文这个新导演上来。
凯文和路易也看得清这一点，所以才在综合考虑之下，找到韩觉。
韩觉那句【可以更好】的言外之意是，【有进步空间】，也可以听成【我去了就会好起来】。
路易笑了笑。
敲门声响起，菜上来了。
“我们先吃吧，吃完再谈。”看到吃的来了，韩觉就露出了从刚才谈判以来，最真诚的笑容。
韩觉正打算动筷子了，路易就突然开口：
“韩先生，我作为《ia singer》的监制，正式向您发出邀请，邀请您参加第六季《ia singer》。”
“这么直接的吗？”韩觉拿着筷子，惊讶道。
凯文也惊讶了，不知道这哥们为什么打出直塞球。桌子下面的脚不断去碰路易，路易不为所动。
“因为韩先生您是个爽快的人，同时，今天可是元旦，如果我们都能够带着好心情吃着华夏的美食，不是更好吗？”路易笑着说。
“但也有可能让你们，带着坏心情吃饭。”韩觉换回到华夏语，说到【你们】的时候，停了一会儿。
有点带刺。
路易仿佛没听出来，他带着微笑，从善如流地用华夏语交谈，说：“据我所知，华夏朋友对韩先生的创作才能认识并不深，加上前段时间的事情，充分证明他们被刻板印象蒙蔽了眼睛，看不到您的才华。这太让人遗憾了。”
凯文在一边跟着摇头，表示对此深深感到遗憾。
“而美利坚人民，则充分感受到了您的才华，如今已经发了疯地爱上你了！全美利坚如今只期待一个声音，那就是韩觉的声音！”路易探身，手握拳在桌子上砸了一下，言语中是掩藏不住的兴奋，铿锵有力的很。
韩觉被路易狂热地眼神盯着看，仿佛只要自己愿意，随时能一呼百应。
然而，韩觉并未受对方言语煽动。
韩觉往后退了一些，躲避着路易前倾拉进的距离，他懒洋洋地说：“我这个人吧，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爱不爱我，特别是陌生人的爱，我不在乎的。”
这话让凯文和路易噎住了。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情景不一样。
在来之前，路易和凯文的制定了详细的韩觉攻略计划。他们结合了韩觉多年的资料，确定韩觉是个容易被名声捧起来，夸几句就找不着北的人。认为在谈判中对韩觉进行吹捧，进行煽动，然后趁韩觉放松或者受面子所累，再签下合约，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韩觉笑着抛出问题：“我比较在意的是，如果我参加了，那么我会有什么好处？除了【爱】之外的好处。”
特别现实。
现实到不是爱惜羽毛的明星会说的话。
那么，他们包里的那份合约，似乎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这时候路易也感觉策略出了问题。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脑袋极速思考了一阵子，慢慢地竖起一根手指，说：“首先，一定是首发阵容出场。”
“你们不怕非议吗？”韩觉问，“我可没什么作品。”
路易心里想的是：【非议也是话题，我们并不介意的】。
但实话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路易一脸真诚地看着韩觉，说：“您的作品虽少，但绝对是质量保证。我相信您的才华终将会折服所有质疑者。我们对此深信不疑。”
凯文在一旁使劲点头。
韩觉笑了笑。
“其次，我们节目会以您为宣传重心之一，帮助您在美利坚做尽可能多的展示自己。”
韩觉问：“宣传重心之一？你们一共有几个宣传重心？”
“两个。”
韩觉点点头。
“我们还会帮助您在作品的发行渠道上帮忙。如果您打算发布单曲的话。”路易掰着手指说。
韩觉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问：
“你们的音响设备怎样？”
路易笑着，一脸自信地说：“今年，这一季，我们打算重金购买最好的演唱设备，保证和华夏的《歌手》用的是同样等级的设备。这个不骗您，您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一点写到合约里。”
韩觉不知道他的参演，给《ia singer》节目组节省下一笔钱，好重金买最先进的音响。
韩觉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刚才，听到路易说帮忙发布单曲，韩觉就突然想到，或许他可以利用《ia singer》一套完整的设备，录几首现场版本的歌。
如果使用的设备还是目前最顶级的，那这样可以节省下不知道多少钱呢。
韩觉兴奋了。
前世某姓林的魔王级歌手，据说每次出来参加综艺了，就是想借用节目组的高级音响，录他自己的歌。
“那歌曲的版权呢？”
“翻唱歌曲的版权吗？这点您不用担心……”
“不，我是说，我唱的那些歌的版权。”
“这个，在节目里唱的现场版，是归节目组的。当然，作品版权依旧归您，仅仅是节目现场的那一版本，归节目。”
韩觉点点头，没有争取什么。他现在只负责问问题，具体的争取权益，还是交给专业人士谈判好了。
接下来韩觉又问了一些核心问题，比如出演费，往返机票谁负责报销，饮食能否报销，在美利坚的保险谁帮他买，保镖雇佣费谁出……等等等等。
一顿饭吃下来，韩觉七七八八问了各种问题。路易和凯文也都一一耐心解答。
这些问题虽然细致而古怪，路易和凯文他们是从来没有和明星本人下场谈过这些，这些都是交给经纪人和节目组有关部分来谈的。但还是证明了韩觉是认真考虑过，是有意向参加的。这让他们感觉辛苦没有白费。
果然，后来韩觉感觉问完了，沉思了一番，说：
“我个人是有意向参加的，但具体的，看我的团队能否和贵节目组谈拢吧。实在谈不拢，就只能说有缘无分吧。”
路易得到了韩觉亲口承认的意向，松了一口气，觉得此行赢了百分之五十。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是签订合同的时候。
至于谈判，节目组后续会派人来的。
末了，关于节目的问题告一段落。三人坐在那里饮着茶，开始轻松聊天了。
“韩，你还有其他创作的英文歌吗？”
“有，还不少。”韩觉点头回答。
凯文高兴地问：“如果你参加了节目，会在节目里唱吗？”
韩觉摇摇头道：“还不确定。现在什么都不确定。”
“如果让美利坚人民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希望你参加的。毕竟全美利坚的人都在期待你的新歌。”路易说。
他是真不确定。版权问题如果没谈拢，他大概是不会唱新歌了。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虽然没有最后签订合同，但是谈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中途出了什么难以接受的分歧，大概就成了。
凯文可路易欢天喜地地告别了韩觉。坐上了返回美利坚的飞机。
而韩觉，则在和王导通话交谈结果的时候，被听完了内容的王导叫到了【浙省电视台】，说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杭城录制《我们恋爱吧》的后期小黑屋采访好了。
于是这个元旦法定节假日，韩觉就在工作中渡过了。
特别惨。
直到夜幕降临了，韩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电视台，在酒店取回行李，风尘仆仆坐上了去往魔都的高铁。
在高铁上，韩觉沉思了半个小时，才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
第147章：打掩护
现在这个世界相比韩觉原来的世界，两边的节假日除了传统节假日之外，并不完全相同。
两个世界对待节日的态度也不尽然。
这边，【植树节】不再流于口头，大家是真的要快快乐乐种一颗植物的。花也好，树也好，谁让这边土地不再紧张，带院落的房子极多。
【不打小孩节】的时候，家长就真的不能打小孩，否则被举报上去，儿童保护协会找上门来，家长就等着吃官司好了。这边的儿童问题，全民重视，其重视程度国际赫赫有名。
其他一些小众的、不那么流行的节日，那各地人民有各地的玩法了。
像什么【西瓜节】啦，一切狂欢活动就会围绕西瓜。除了吃西瓜，人们还会玩西瓜。在西瓜表面挖一个洞，把果肉取出，最后将脚塞进去，这样就算当穿上西瓜鞋了。头上再扣半个酷似帽子或头盔的西瓜皮。就算是装备完整，才能入场去滑西瓜皮，去打仗，去干啥都随意。
另外【番茄节】、【泼水节】、【燃烧节】、【睡眠节】……也各有特色，花样层出不穷，特别会玩。
奇怪的节日当然也有。
比如在某地有一个【蚊子节】，每年举办一次。参赛的人会被聚集在一个密闭的充满蚊子的环境里，就比谁被蚊子叮咬的次数多。最后胜出的那个人，会获得【最美味人类】的称号。称号获得者，不仅将享有本地【荣誉居民】的殊荣，买所有东西还能打折。韩觉当时看到【打折】两个字就很心动，想组织一个炒房团，最后太忙了没去参加，错过了时机。
一切其他危险的节日也有，屡禁不住，并且还越危险越吸引越多人去。
那些有趣的节日，最后经过人们宣传，慢慢倒也会成为当地特色，成为旅游手册上的一个环节，吸引全世界的游客前去游玩。有些看似比较蠢，比较危险的节日，也有人猎奇而去。
有人专门给华夏全国各地的节日做了个攻略，什么季度去玩什么节。有些人盯着时间，一到时候了，就呼朋唤友呼啦啦结伴而去，就跟参加巡演似的。
元旦节是一年所有节日的开端，代表着新一轮节日要来临了，大家得做好准备了。韩觉就做好准备，今年工作不忙了，必须去众多节日里拿个称号回来。
元旦这一天的民间活动并不多，企业或机关单位会选择这几天举行年会。即便是住在魔都的人，也会久违地放松一下休息休息，享受清闲。魔都这座全世界最繁华、最现代化的城市也会难得的将步调放慢一天。
等到了第二天，这座全世界最精密的钢铁森林，才会从节日的氛围中缓过神来，又重新恢复原有的步调，从容不迫地大踏步向前。
林芩不像那些人气正旺的歌手们，元旦这一天也会收到来自各大商场、各大游乐场或大学校园的元旦晚会这样的通告。好在林芩也不在意，一想到连元旦都要工作，那实在太可怕了。
跨年的那个夜晚，林芩过得很普通，穿一件宽松的毛衣，踩着拖鞋就打算出门去买一袋啤酒回来。
她也不是那么想喝酒，她只是想去看看人，看看笑容，在街上听人们一起倒数，然后看他们拥吻身边的伴侣。这样的话，虽然她独在异乡孤身一人，但多少能得以慰藉。
在便利店买酒的时候，林芩遇上一位还算帅气的青年，对视的那一刻，林芩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双眸。
结账的时候，林芩感觉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那个和林芩对视上了的青年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一边后退着，一边给了她一个飞吻，便离开了便利店。
橱窗外面是跨年倒计时的欢呼。
她对于在华夏过得第一个跨年的印象，就仅有这么一点了。
在看完了一会儿电视里的晚会之后，林芩和远在樱花国的父母打起电话，言语中心态很好，只宽慰着二老，说新的一年才是发力的时候，作为刚到华夏发展才半年的樱花国艺人，这半年时间只能算是试水而已，要二老别担心。
然而林芩没有透露的是，那个火到樱花国的《我们恋爱吧》这个节目，原本应当有她一个位置的，当初经纪人把她安排上，但被她以【不想扮演情侣】为由给拒绝了。
她不觉得有什么后悔，顶多稍微感慨一下。她的经纪人倒为此唏嘘不已，时不时就可惜错过了这趟龙卷风。
而在【艾都娱乐】里负责一切外国事项的章董事，也找林芩谈了话，要她不要介怀，接下来别的机会还是有的。
林芩说没关系的，她会等的。
她是真的没关系，她也是真的很有耐心。
在没有通告的时候，林芩乐得做自己的事。比方说天气冷的时候，她就待在家里，一边悠闲地听着音乐，一边画她的画，画画的时候如果灵感来了，就放下画笔，写起曲子，倒也乐得清闲。
关于新的一年如何发展，她是没有太大野心的。现在虽然通告活动不多，但手头上固定下来的综艺还是有几个的，电台广播也有一个，工作也算勤勤恳恳，每次都认真对待，和同事相处良好。
但以她不管节目里还是节目外都恬静的性子，她自己也不好说到底多少观众对她会有印象。
公司里小团体她是不加入的，每次几个人凑一起在背后说某某某坏话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从不应和。
但是啊，在娱乐的圈子里，都是朋友，也意味着没有朋友，没有敌人，也意味着都是敌人。
不过，说到真正会找她玩的朋友，多少还是有一个的。
到了元旦的第二天，林芩依然闲赋在家，还是没有接到通告，打算看一整个白天的爱情电影。结果章依曼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语气糯糯的，让人像一大清早就吃到了不甜不腻的软糖：
“林姐姐，你下午忙不忙呀~？”
“如果不忙着休息的话，那我是不忙的。”
“那晚上呢？”
“也一样，怎么？”林芩疑惑。
“陪我去吃晚饭吧~”章依曼像是在电话那头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撒娇，电话里的声就都飘忽不定的。
“可以是可以，就我们两个？”林芩问。
“三个。”章依曼小声而快速地说，仿佛这样就可以浑水摸鱼混过去一样。
“谁？”
“你猜猜看~”
“嗯……”林芩摸着嘴唇思考道，“首先肯定是让你紧张的异性，不然你不会早上就约我晚饭，其次不是长辈那类异性，不然语气不会这么腻。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没错！就是我的徒弟！”章依曼慌慌张张道。
“亲爱的，我不傻好吗？”林芩温和地抗议：“要是有以无聊笑话为燃料行驶的汽车发明出来，你大概能省很多钱。”
林芩十分清楚，她是去打掩护的。
“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偷偷看我综艺了！你在模仿谁的语气！”章依曼电话那头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她是在木质地板上踩着凌乱的脚步，还是在用脑袋磕着门框。
林芩笑着没有回答。
第148章：恋爱大师韩觉
章依曼那边乒铃乓啷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平复下来，破罐子破摔道：“你去不去嘛~”
语气中还有点被撞破了计划的恼羞成怒。
林芩咳嗽一声，道：“下面请听题：小章问小林去不去吃饭，小林回答【我去！我不去！】，问：小林到底去不去吃饭？”
这是林芩小学时候做华夏语听力测试的时候听到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年幼的她被这样的题反复折磨过。类似的还有【擦不擦窗户？】答：【我擦！我不擦！】，【干不干活？】【我才不干！干噢！】这样的同类型听力题。
是诸多学习华夏语学生的童年噩梦。
“啊~去嘛~”章依曼撒娇。
“好啦，我去~”林芩笑着说，“我去不去呢？”
“啊啊！”
……
章耀辉也不是非要在跨年那天带走章依曼的，而是公司给章依曼在元旦那天的通告是真的多。
章依曼在元旦这天赶了一整天的通告，从早到晚，十分忙碌，章耀辉心疼，却也没有减少章依曼的活动，毕竟这是他女儿自己选择的路。
章依曼在元旦第二天才有空从密集的行程里挣脱出来，能稍微喘口气。
章依曼原本打算在难得早早收工之后，就在家休息的，但凌晨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韩觉在晚上发的短信，第二天章依曼就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就欣喜地赴约去了。
聪明的章依曼没有一个人去，而是拉上了打掩护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章依曼坐着林芩的车，来到了一家餐馆，找了个包间，就等着韩觉来了。
林芩也习惯了章依曼干“坏事”的时候总是会拉上她，虽然无奈，但总好过章依曼一个人去干“坏事”，她在了，至少还能监督一下。
章依曼仔细听着经过包间外的每一个脚步声，心里在盘算着等一下要和韩觉去哪里玩才好。至少要去把冰淇淋吃掉，女孩子要说到做到才行。
快到了约定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拉开，韩觉进来了。
“嗯？”韩觉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另一个，哟，还是老面孔了，是他名义上【最喜欢的女艺人】。
韩觉对林芩笑着点了一下头，换来林芩歪着头微微鞠躬。樱花国礼仪。林芩的秀发就从一侧的肩膀上漏沙一般，连绵地滑下来，跟拍广告一样。
“长发了啊。”韩觉看了看林芩的头发说。
他记得上一次在【艾都娱乐】的食堂见面时，林芩还是短发来着。
“对，到了华夏就没剪过了。”林芩笑着把头发放到后面去。留长发是公司要求的造型。
章依曼一直看着韩觉和林芩对话，等到韩觉坐了下来，章依曼才把小脸从围巾里抬起来，对着韩觉喜滋滋地笑了一下。韩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面容，朝章依曼点了点。
有点让章依曼感觉奇怪的是，之前在镜头前她能做到大大方方的，然而现在没了摄像机，在私下和韩觉见了面，她竟感觉自己比平时更容易害羞一百六十三万倍！
章依曼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把围巾放在腿上，反复叠啊叠。睫毛眨动的频率也快了不少。
还好有林芩转移韩觉的注意力，韩觉也没有注意到她。
“菜点了吗？”韩觉摘下口罩，坐在章依曼她们对面问道。
“还没有。”
韩觉他们就通过手机上的菜单点了单。各自点各自的，最后汇总到一起算账。
“晚饭我要少吃点。”章依曼撅着嘴说。这是秦姐在惩罚章依曼在杭城的那里，跟着韩觉吃吃喝喝，大快朵颐。
最后三人结算的时候，发觉多出了很多东西。韩觉和林芩一对菜单，得，多出来的很多都是章依曼的。
“你不是要少吃一点的吗？”林芩疑惑。
“有些菜名字很好听，我点来看看。”章依曼认真回答。
韩觉是知道章依曼饭量的，所以根本不担心她吃不完。
林芩就苦口婆心劝说这样不好，这样是不对的。
韩觉呢，就悄悄屁股往前坐了一点，整个人往下滑，默默潜伏下来，不参与俩姑娘对于菜式多还是少的讨论。
他主要不想参与两个姑娘的争论，其次，真的是其次，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降低存在感，不参与埋单。
等到胜出了的章依曼在手机上结了账，韩觉不动声色地坐直了，才敢伸出手去端面前放着的水杯喝水。
“所以，大叔，你那件事我会帮你问问秦姐的。”章依曼对韩觉说。
韩觉点点头。
昨天他向章依曼发短信问秦姐有没有靠谱的谈判团队认识，可以让他雇佣。
然而呢，明明电话里就能谈妥的事，章依曼说还是见面说毕竟清楚。
“呐，林姐姐对去国外参加节目进行活动需要注意哪些事情，毕竟清楚，人我给你带来啦~”章依曼抱着林芩的胳膊对韩觉邀功。
韩觉和林芩聊了一番，林芩才知道这次见面主要是为了啥，于是和韩觉就说起了她的合同相关内容。尽管不是完全相同，但是在异国活动，有些需要注意或者没有想到的地方，总归能多少提醒一下韩觉的。
菜很快就上来。
章依曼自己点的那些食物，林芩和韩觉就很默契地把菜放到章依曼面前，他俩谁也不动。
章依曼刚吃了两个馄饨就不吃了，放下了调羹，把碗推到边上，皱着眉头嫌弃道：“这个云吞不好吃，可能连抄手都比它好吃。”
她之前嫌弃【抄手】这个菜名太可怕，太难听，就没点。
韩觉抽抽嘴角，把碗再推过去，说：“抄手来咯。”
章依曼就很嫌弃的【唔哇】一下，往后缩。
【咚咚咚~】
这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却没有被一下子推开。
不是服务员。
章依曼她们各自拿起围巾和口罩，背对着门口低头玩起了手机。
韩觉起身，走过去，打开少许门缝，用身子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对不起，我刚才看到韩先生，以为看错了，想来确认一下……”一个装扮得体，搭配时尚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韩觉。
这时尚姑娘的身后，竟然有一台摄像机。
好在韩觉不是单独和章依曼约会，也就无需害怕被镜头拍了去。
“……《恋爱信号》？”韩觉看着那个摄像机上的节目名称，读了出来。
“什么！《恋爱信号》？”章依曼惊呼一声，转身看向门口，“在哪里在哪里？”
【这节目很有名吗？】韩觉摸摸脑袋，侧开了身。
“哇~你好~”章依曼对着时尚姑娘打起了招呼。
对方捂着嘴巴，惊喜地看着韩觉和章依曼，视线来回扫视。
韩觉马上用一种【你快说说话】的眼神看向林芩。
“我们能要签名吗？”时尚姑娘看着韩觉和章依曼，很开心，破坏了她的时尚冷都女形象。
韩觉看看章依曼，章依曼希翼地看着韩觉，韩觉转头对时尚姑娘说：“好吧。”
得到许诺的时尚姑娘，转过身，对着身边韩觉看不到的地方一挥手，结果转角处又跑出来两姑娘！
最后小小的包间里，韩觉，章依曼，林芩就坐一边，对面是《恋爱信号》的三个姑娘。边上放一摄像师在拍。
林芩即便只是简单的打扮才出来的，没有什么明星味儿，但依旧还是很上镜的，所以在镜头前面也不虚。
《恋爱信号》一听节目名称，就知道和恋爱有关，而现在恋爱综艺最火的，就是韩觉章依曼这对【职场情侣】了，所以这也是这三姑娘签了名之后赖着不走的原因。
当然，这也有章依曼推波助澜的缘故。
章依曼在刷大量有关【恋爱】的综艺的时候，刷到过被称之为恋爱教科书的节目《恋爱信号》，当场被俘。于是，她一个人气女歌手，成了素人的粉丝。
不过，也是她这一点毫不端架子的行为，才是粉丝们喜欢她的一大原因。
和明星恋爱不同，《恋爱信号》是皆为素人、并且想找对象才参加的几男几女，在一个大屋子里共同渡过一个半月时间的节目。在此期间嘉宾可以无限暧昧，节目的最后，看最终有几对情侣出现。
屋子里有数十个镜头拍摄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演播厅的【恋爱分析专家】剥丝抽茧，层层解析，故，这个节目有【恋爱教科书】的美誉。
现在，这个【恋爱教科书】的嘉宾，似乎遇到了困难，而求助的对象，则是小范围粉丝善意调侃的【恋爱理论大师】韩觉。
（推荐综艺：《心脏信号2》，教科书，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