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章 电影主题曲
沈其荣吸了口冷气，像川禾实业这种巨无霸的企业，到莱清这个小县城投资，一个下面部门副经理带队过来看看就够给面子了。可现在居然是总裁助理带队，考察组有市场部正常，还有总裁办参与，这个规格太高了，说不通啊。
沈其荣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你小子没骗我？来县里投资考察，总裁助理带队？”
沈川嘲讽的说道：“老沈同志，你想什么呢，这么高规格的考察组，就为了莱清那几千万的投资？醒醒吧，天还没黑呢，别睡了。”
沈其荣的脸顿时就黑了，但没有发火，他还真怕发火之后，沈二川同学突然撂摊子，让考察组拐弯去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川禾实业并不是到我们县里来考察的？”
沈川说道：“顺便，川禾实业要到锦川考察投资，我既然答应了瞿珉，就让考察组先到莱清看看。市里那个投资项目几十亿呢，没有一个月两个月的谈不下来。而县里投资又不大，一天两天的就能搞定，然后他们再去市里。”
听到沈川的话，沈其荣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跟川禾实业什么关系？”
沈川说道：“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等我回家再说吧。你通知县里做好接待，这么高规格的考察组，我先带到了县里，把脸给你们挣来了，别到时候掉链子，再把脸给我丢了。”
沈其荣不满的说道：“事情怎么做我知道，还用你教？”说着啪的就挂断了电话。
林美芳正歪着脑袋听呢，沈其荣突然挂了电话，瞪着愤怒的眼睛说道：“挂断话干什么？我还有话要跟儿子说呢。”
沈其荣头皮一阵发麻，迈开腿就往外走：“我去县里，你想跟他说话，打回去就是了，跟我瞪什么眼睛。”
林美芳声音突然拔高：“沈其荣，你长脾气了是吧？”
沈其荣一步窜出屋门，看看左右邻居没有人，撒腿就跑，眨眼间跑出院门消失不见。
“噗嗤！”林美芳噗嗤一笑，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有再打回去。
瞿珉满面愁容的下了车，然后站在车边用手拍怕身上的土，这才走进办公楼，他的秘书孙正拿着文件包，一脸严肃的跟在后面。
今年雨水不多，农田旱情很严重，尤其山坡的沙土地，玉米苗的叶子都旱得打卷了。半个月，如果再有半个月不下雨，今年老百姓的日子就难过了。
瞿珉一身疲惫的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整一天，他都在视察旱情，好几个乡镇都跑了，情况都差不多，很不乐观。
瞿珉靠着椅背，逼着眼睛想事情，孙正小心翼翼的拿着暖壶，给办公桌上的茶杯倒满水，然后悄手悄脚的退了出去，刚把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沈其荣走了过来。
“主任！”孙正叫了一声。
沈其荣问道：“领导在吧。”
“在！”孙正说道：“只是今天在各个乡镇跑了一天，正在休息呢。”
沈其荣点点头：“我先回办公室，领导醒了去叫我。”
孙正刚答应一声好，就听到里面传来瞿珉的声音：“外面是不是沈其荣？”
孙正急忙说道：“是沈主任！”
瞿珉说道：“让他进来吧。”
沈其荣推门走了进去，见到一脸愁容的瞿珉说道：“下面的旱情很严重吗？”
瞿珉在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打开，扔给沈其荣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何止是严重，如果半个月内还不下雨，就真的完了。”
沈其荣说道：“通知农经站，让他们支援点柴油机和水泵。靠河边和水库的地，先浇浇吧，能救点是点。”
瞿珉说道：“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柴油机和水泵明天就能送到各乡镇。”
沈其荣抽了口烟：“刚刚我接到我儿子沈川电话，他介绍的香江投资商明天下午到。因为在京城开车过来，具体时间还不确定，让我们做好接待。”
瞿珉猛然站起身，激动的说道：“真的？”
沈其荣说道：“我怎么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
瞿珉一扫脸上的疲惫和愁容：“好几天了，都把我愁坏了，今天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说完哈哈大笑，“知道是什么公司吗？”
沈其荣很淡然的说道：“川禾实业！”
“哦，川禾实业啊！”瞿珉也很淡然的点点头，“怎么听着这么耳……什么？川禾实业？”瞿珉就像脑血栓患者，手一直再抖，双眼更是紧紧盯着沈其荣。
沈其荣说道：“对，川禾实业，由川禾实业总裁助理何佳丽女士带队，所以这次接待，我们一定要尽全力。”
瞿珉好一会才在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然后长长吐了口气：“总裁助理亲自带队，虽然规格不高，但确实对我们很重视，接待工作你来亲自负责吧。”
沈其荣嘴角抽搐了一下，瞿珉这是把总裁助理跟普通助理或者秘书划等号了。比如瞿珉自己，有什么事情，自己去不了，他就会让秘书去。虽然级别不高，没有实权，没有决断权，但秘书代表的就是他瞿珉，代表他对事情的重视程度。
其实对外企管理层职务，沈其荣早先也不懂，他一直以为跟国内是一样的，什么董事长，总裁，总经理的。直到林美惠说沈川帮助林艺进了川禾实业，担任首席财务官，他也理解成了首席财务官就是财务主管儿。经过林美惠解释之后才明白，原来首席财务官那么牛逼，是能跟总裁分庭抗礼的存在。还有总裁助理，可不是秘书，是仅次于副总裁的高层管理者。
“那个！”沈其荣想解释，可这已解释，就等于说瞿珉的无知，这是在打领导的脸，所以他最后把嘴闭上了。
瞿珉疑惑的看着沈其荣：“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沈其荣摇头：“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不还是有事？”瞿珉一瞪眼，“你老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说，什么事。”
沈其荣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瞿珉说道：“只要你别骂我祖宗，我肯定不生气。”
沈其荣这才说道：“总裁助理，是仅次于副总裁的高级别管理层。”
瞿珉一愣，紧接着笑了一声：“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沈其荣急忙说道：“说句实在话，之前我对外企管理层职位也不懂，还是懂的人跟我解释之后才明白的。”
瞿珉点头：“你这话我信，只是这么高规格的投资考察组，就是到我们县来的？”
“不是！”沈其荣摇头，“我家二川说，他答应你介绍港商来县里投资，正好川禾实业有个项目要跟市里谈。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先让考察组到县里来，几千万的小投资，一两天就能决定，不耽误事。”
瞿珉苦笑一声：“几千万的投资，对我们先来说，那就是前所未有的大投资了，但是在川禾实业看来，还真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投资。”
“可不！”沈其荣感叹的说道：“人家在京城和申沪的投资，都是三四十亿，而且还是美金，几千万还真不算什么。要不是我家二川，估计人家根本就不能来。”
瞿珉突然问道：“知道川禾实业跟市里谈的是什么项目，投资多少吗？”
沈其荣摇头：“我家二川说几十亿的投资，具体多少，什么项目他也没说。”
瞿珉眼神闪了闪：“老沈，你跟我说实话，你家二川跟川禾实业什么关系？”
沈其荣无奈的说道：“我要说不知道，你能信吗？”
瞿珉笑着摇摇头：“你说呢？”
当初沈川说介绍港商来县里投资，瞿珉是相信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沈川也是名声在外，认识几个有钱的港商很正常，过来投资个千八百万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商人，也是分等级的，小商和大商，生意人和企业家。
像川禾实业这种巨无霸的存在，一个明星，不管名气多大，在人家高层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可沈川居然能够左右川禾实业考察组的动向，这绝对不是沈川认识川禾实业某个部门经理能做到的，所以很耐人寻味。
沈其荣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真就不知道。人家川禾实业来锦川考察投资，还是总裁助理亲自带队，对这个项目肯定非常重视。但却被我家二川先给支到咱县里来了，这事儿我怎么都想不通，也问了他跟川禾实业什么关系。他只是说，明天回家见面再聊。”
瞿珉没有再问，而是说道：“要不要通知市里？”
沈其荣犹豫了一下：“我看还是通知一下吧，毕竟川禾实业是到市里考察的，却先跑到我们这来了，领导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瞿珉沉思着说道：“老沈，有些事咱的看长远点，领导心里痛不痛快我倒是不怕。我就怕把领导弄不痛快了，在川禾实业这次投资当中，我们县吃亏。”
听到瞿珉的话，沈其荣心里一动：“你的意思？”
瞿珉笑了，有点奸诈，就像看到猎物的老狐狸：“几十亿的投资啊，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项目，但我们也是可以争取争取的嘛。既然想要争取，必须要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沈其荣也很心动：“相对于其他几个区，我们县的竞争力并不大，而且能动用的资源也很有限。”
“所以啊！”瞿珉说道：“川禾实业考察组先到了我们县，一定要通知市里，这样才能让市里知道，其实我们跟川禾实业关系匪浅，等投资项目落地，才会倾向于我们县。”
沈其荣若有所思，瞿珉来到沈其荣身边，坐在沙发上，然后又拿起烟给沈其荣一根：“我们没有天时，没有地利，但是有人和。你家二川就是我们的人和，他既然能让考察组先来县里，那么在川禾实业一定有很重的话语权，就算对项目落在哪不能一言而决，肯定也会受到重视，到时候市里领导再给予我们支持，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沈其荣的眼睛越来越亮：“可行，不过我得先问问二川的意见。”
瞿珉说道：“问问是应该的，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还有，你一定要告诉他，别忘了他可是咱莱清的儿子，屁股可别坐歪了。”
沈其荣笑着说道：“他屁股坐歪了，我也会给他打回来。”
瞿珉哈哈大笑：“这样，你负责跟二川沟通，我去西院找刘克明，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顺便商量一下接待的事情。”
林美芳把中午剩的菜在锅里热了热，刚端上桌子，沈其荣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在县里吃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其荣洗了手，中午净喝酒了，此时他也饿了，先盛了碗饭，然后扒拉了一口才说道：“没什么事就回来呗。”
林美芳问道：“都说什么了？”
沈其荣把他跟瞿珉的谈话说了一遍，林美芳一笑：“你不用给二川打电话了。”
“为什么？”沈其荣愣愣的问道。
林美芳说道：“因为二川就是在给你们造势，或者说是给你这个老子在造势。就按照你们商量的，通知市里，告诉他们川禾实业投资考察组会先到莱清。你们只要把接待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不管这个项目是什么，肯定会落在咱们县。”
京城，川禾实业总部，晚上五点，因为城市综合体项目又重新启动，大多数人都在加班，尤其是设计部，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加了两天班了。所以，食堂有晚餐，沈川和周爱玲就在川禾实业食堂吃的晚饭。
当初沈川要求，公司什么都可以差一点，唯独吃的不能差，大师傅一定要特级厨师，午餐根据南北需求，最少要有十个菜，四个肉菜，四个青菜，两个汤。晚上要是有加班的，不但要给加班费，食堂也要提供丰盛的晚餐和夜宵。
而现实是，川禾实业食堂的饭菜，可不只是十来个，有二三十种，煎炒烹炸应有尽有，照顾了南北方各类人群的不同口味。
姚洪庆他们入职第一次吃食堂，简直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也不知道吃啥好，重要的是不花钱，川禾实业午餐、晚餐、宵夜都是免费提供。
恒远也有食堂，但跟川禾实业比，简直是猪食，还得花钱买猪食吃。而且川禾实业不止食堂伙食丰富，还有个休闲吧，免费提供咖啡各种饮品以及零食。这让第一次感受川禾文化的姚洪庆他们感叹不止，川禾实业是真他妈的有钱。只有在这样的公司工作，才不枉此生。
吃完晚饭之后，沈川和周爱玲在何佳丽还有姚洪庆的陪同下，到各部门走了走。然后，不到半个小时，枪花女主唱，周韵是老板娘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叮铃……”
沈川正在设计部问白凯丽研究所家属区规划设计进度，兜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周彦的，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周彦说道：“有时间没有，出来喝点！”
沈川说道：“都几点了，才打电话来，我吃完了。”
周彦说道：“你以为我很闲吗？没事找你喝酒。是冯玉民，找你给他的电影写主题曲。”
沈川眨了眨眼：“冯玉民？”
周彦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投资那个喜剧片的导演。”
“哦哦哦！”沈川说道：“想起来了，说吧，在哪。”
周彦说道：“在齐胖子那，他已经到了，我也马上就到。”
沈川说道：“我在川禾实业呢，还有点事，这里完事我就过去。”
“你尽快！”周彦挂断了电话。
沈川对白凯丽说道：“继续说！”
白凯丽说道：“研究所这条河是永定河支流，而永定河斜贯京城西南部，是最大的过境河流，不会有干枯的可能。但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小区水系效果，我打算在别墅区中央位置，打造一个小型湖泊，下游建设大坝水闸。这样，不但可以在湖里打造喷泉系统，小区绿化喷淋也可以在湖里取水，这样每年节省的资金也不少。”
沈川点头：“不错！”
白凯丽接着说道：“另外，在湖边建设一个休闲广场，安装上娱乐设施和健身设施。湖上还要建一座桥，方便独栋别墅区业主到广场健身娱乐。”
沈川问道：“效果图什么时候能出来？”
白凯丽说道：“建筑效果图很快，因为有您的设计作为参考，半个月就差不多。至于小区整体规划效果图，最快也得一个月。”
沈川看了看时间：“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佳丽和姚洪庆还有白凯丽把沈川以及周爱玲送到楼下，就看到周彦的车停在了京味轩门口。
沈川说了句：“你们回去吧。”然后一拉周爱玲，快步走过去。
周彦在车上就看到沈川和周爱玲了，下车问道：“事情办完了？”
沈川点头：“也没什么事，就是了解一下研究所小区规划设计方面的进度。”
“走吧！”周彦迈步走上台阶，“剧本我让冯玉民带来了，一会你看看，有时间把歌弄出来，千万被耽误事，这可是咱公司投资的第一步电影，必须要弄个开门红。”
沈川也没说啥，这是自己公司投资的电影，歌当然他来写，但电影能不能来个开门红，对此时的内地电影市场，真的很难说。
还是一号包厢，冯为民早就到了，见了周彦急忙站起身，而对站在周彦身边的沈川，他不用问也猜到是谁了。
冯为民先跟周彦打了个招呼，然后非常热情的握住沈川的手：“二宝老师，我对可是久仰大名啊，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
沈川笑着说道：“冯导，您太客气了。”
“行了！”周彦说道：“坐下说吧！”
四个人坐下来，这时冯玉民才注意到周爱玲：“啊，周老师也来了。”接着又站起身，跟周爱玲握手。
周彦说道：“老冯，你把剧本给二宝老师看看。”
这个时候，周彦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也不叫沈二川，更不叫沈二傻了，直接称呼二宝老师。
“好的，好的！”冯玉民在身边一个小包里，拿出剧本递给沈川，“二宝老师，这是剧本您看看。”
沈川接过来，封皮上写着《天下第二》四个字。接着翻开第一页，是故事梗概，讲述的是公主要在两年后进行比武招亲。而江湖传言，公主虽为女子，但武功天下第一。
一个小人物，为了迎娶公主，非常努力的练武，想要成为天下第一。两年后，他认为已经武艺大成，出走了村子，在去往京城的路上，遇到一个同样为了迎娶公主赶赴京城的武林高手。两个人是情敌，经常一言不合就打架，但遇到敌人就会联手御敌，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可谓是笑料百出。
等到了京城，比武招亲的那天，所有人都要先上擂台比试，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跟公主比武。
小人物过关斩将，什么武林名宿和世家公子，全都败在了他手上。可当公主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陪他走了一路的情敌，就是女扮男装的公主。最后他败在了公主手上，就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公主突然宣布，选他为驸马。然后小人物兴奋的一声大吼，天下第二也挺好。
剧本也就一万来字，很快沈川就看完了。怎么说呢，故事很有新意，就看导演的功力了，要是拍好了，肯定赔不了钱，但想要大赚也不可能。因为还是那句话，此时国内的电影市场可不怎么样，除了盗版猖獗之外，还是港片和好莱坞的天下。
沈川把剧本递给冯玉民，想了想说道：“故事还可以，很有新意，主题曲我先琢磨琢磨，这个先不急，在电影杀青之前，我肯定给你。”
其实，这部电影的主题曲，他已经有了，那就是《大笑江湖》和《我只是个传说》，这两首歌非常的合适，只是选择哪一首，他要好好想想。
452章 记忆中的女孩
事情很简单，沈川答应了给歌，那也就没什么事情了，然后就是喝酒瞎侃，当然聊的还是冯玉民的这部武侠喜剧电影。
总之四人也没啥事，边喝边聊，东西没吃啥，酒到没少喝，就连周爱玲都喝了好几瓶啤酒。因为今天生意特别好，齐胖子忙到快九点才算消停下来，进来敬了两杯酒，然后就散了。
晚上周爱玲又来自沈川房间不走，当然了，两个人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沈川就起来了，周爱玲也想起来，被沈川按在了床上：“你再睡一会吧，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周爱玲慵懒的说道：“好吧，几百公里呢，你自己开车注意点安全。”
沈川点点头：“我开车的急速你放心吧。”
去餐厅吃了早餐，等沈川开车到川禾实业楼下的时候，何佳丽她们已经在等着了。考察组17人，加上司机23人，共六辆车，算上沈川的那辆陆巡是七辆。两辆奔驰s600，一辆宝马五系，然后就是三辆本田思域。
s600是林艺和曹楚珍的车，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这次到锦川投资考察，正好充场面。五系是何佳丽的车，另外三辆思域是当初买的公务用车。因为4s店订的车还没到，公司的几辆公务用车，包括这三辆思域，暂时用作姚洪庆他们的专车。
“老板！”何佳丽还有总裁办主任林嘉怡急忙走过去打招呼。
沈川跳下车：“都准备好了吧？”
何佳丽说道：“准备好了！”
沈川点头：“那就走吧！”
林嘉怡歪头看了一眼车内：“老板，你要自己开车？”
沈川说道：“对啊！”
林嘉怡说道：“我问过司机了，去锦川的路况有些地方很不好走，几百公里呢，会很累的，还是叫个司机吧。”
沈川笑道：“没事，我身体棒着呢。”
既然老板决定了，林嘉怡就没有再说，自己的关心表达出来，老板收到就好了。
沈川看了一眼站在车门边，等着给领导开门的司机，年纪好像都不小了。最年轻的看着都有三十七八岁，大的年纪都得五十开外了。当初招聘司机，曹慧珍主张找年纪大的老司机。因为稳重，经验丰富，毕竟自己坐在车里，命都在司机手上掌握。所以找司机不怕年纪大，就怕年轻人毛毛躁躁，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小命就交代了。
沈川想着，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曹楚珍还真按照她当初说的那么做了。他转身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六盒中华来，然后走过去给司机每人一盒。
六名司机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手里的烟，这可是董事长啊，他们的老板，心情的激动的同时，也不知道这盒烟到底拿还是不拿。
沈川笑着说道：“都拿着吧，去锦川的路不太好走，快也得十来个小时，一路又乏又累的，留着路上提神，千万不能出问题。还有，谁要是困了，就停车在路边休息，赶路是次要的，安全才重要。”
一名年纪大的司机说道：“董事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安全。”
沈川记得，京沈高速是96年，也就是今年的9月份开始修建，99年9月份正式通车。
“等三年后，高速公路修好了，京城到锦川，六七个小时就能到。”
沈川说完一挥手：“走吧，上车！”
何佳丽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上了沈川的车，沈川也没有反对，路途难行，十多个小时，有个说话聊天的也不错。
上午十点，县里两套班子，除了看家的外，全都到了县招待所。一是帮招待所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二是下午刘晟和周建宏会过来，只是让瞿珉和刘克明有点不满的是，几个区也死皮赖脸的要过来。市里两位老大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能不让人家来。
十一点，整个县招待所都动起来了，就连招待所经理，腆着个大肚子爬上了梯子，拿着抹布开始擦起了玻璃。不干不行啊，没看到副县zhang都拿着扫把在打扫院子吗？他要是敢偷奸耍滑，明天他就得回家喝西北风。
而最忙的就是厨房，刘晟特意把市招待所厨师长和两名大厨调了过来，吃的除了海鲜之外就是山鸡、野兔、狍子等等，一些野味儿。这也就是现在这年头，再过个几年，想吃都吃不到了。
下午三点，周建宏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上了刘晟车：“老刘，你和我都看走眼了。”
刘晟点头：“去年他们拍mv，我就觉得那个叫沈川的小伙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跟川禾实业有那么深的关系。就是因为他答应瞿珉介绍港商去投资，而且投资额只有千八百万，但却能让川禾实业考察组改变原有计划，直接去莱清考察。”
周建宏靠着椅背，手指在膝盖上很有节奏的敲击着：“不简单啊！”
刘晟说道：“不管投资多少，这都是好事，我们必须要大力支持。”
半个多小时后，刘晟和周建宏以及各区的领导都到了县招待所，然后直接进了招待所大会议室，安排接待的事情。现在他们把接待川禾实业，完全当成了一场战役，而且是必须打赢，把川禾实业留下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晚上七点多才过锦西，这一路上倒是很顺利，没有遇到车匪路霸什么的。这并不是开玩笑，九十年代，车匪路霸那是非常嚣张。三四个人弄块石头往路上一摆，想过去你就拿钱，而且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不给，还耍横，人家一招手，半个村子的人，拿着铁锹洋镐把你一围，钱你给不给？不给，车都给你扣了，给，已经不是刚才的价钱了，最少都要涨一倍。
沈川他们运气好，居然一个都没碰上，这丫的还满脸的失望，总觉得人生少了很多精彩，不禁叹了口气。
何佳丽已经在车上睡了两觉了，此时特别精神：“老板，马上就到家了，怎么还叹气？”
沈川笑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路上车匪路霸很多，我以为我们肯定会碰上，没想到好像这些车匪路霸都死光了一样，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噗嗤！”何佳丽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也听赵师傅说了，这一路上不太安全，他们几个司机都带了家伙，有刀还有电棍。而且这次考察组成员，多一半都是男同事，也是我特意安排的，就怕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有男同事在安全很多。”
沈川问道：“既然你知道路上有危险，为什么我要求开车来锦川，你没有反对？”
何佳丽说道：“老板决定的事情，我这个员工还能反对吗？”说完呵呵一笑，“这我可记住了，以后能反对的坚决反对。”
沈川说道：“听听歌吧，一会就能忘掉我刚才说的话。”
“欢迎收听，点播音乐我是卓小欧。”
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沈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漂亮女孩的身影，那个邀请他到直播间的电台主持人。
沈川低头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他记得卓小欧的点播音乐是下午两点，现在居然换到了晚间黄金时间段，看来她这个节目很受欢迎，收听率很高。
“这位听众你好，你有什么祝福要送出去呢？”
一个女孩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小欧姐你好，明天我就要走了，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不知道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我要点一首《锦川》送给我自己，也送给这个让我爱过和恨过的城市。”
卓小欧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管你在哪，你都要记住，人这一生很匆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下自我不要放下生活，一定要尝试让自我慢下来静下来，寻找那属于自我的暖阳，你会发现整颗心都会融化，也会感觉到这个世界温柔，道路通达一些，邂逅喜悦的机会也会多起来。”
女孩沉默了一下：“谢谢，希望余生我们还有缘再见。”
很快《锦川》的前奏响起，沈川说道：“这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何佳丽说道：“听声音年纪不大，对一个城市都失去了信心，应该是感情问题，而且被伤得很深，不然，绝不可能离开已经习惯又熟悉的城市。”
沈川说道：“这个你都能猜得到？”
何佳丽掩嘴一笑：“咱们的曹总不也是这样吗？不然怎么可能回到内地来工作，就是香江那个城市，把她的心伤透了。”
沈川说道：“那你呢？不也来了内地，难道你也有故事？”
何佳丽很是爽快的说道：“我没有故事，我家庭也很幸福，我就是为了钱。谁让您这个老板那么大方，开出了让我无法拒绝的薪水。”
沈川哈哈大笑：“终于进入锦川了。”
路两边出现了路灯，外面也不是漆黑一片了，何佳丽看着外面：“锦川距离莱清县多远？”
沈川说道：“开车四十分钟左右。”
“咦！”何佳丽说道：“前面怎么那么多警车，是不是出事了？”
前方路边停着十多辆警车，警灯狂闪，旁边还站着不少警察。
沈川摇头：“不像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那些警察看到他们的车队，纷纷摆手示意他们停车。
453章 不可说
沈川脚下轻点刹车，脸上带着笑的说道：“好像是迎接我们的。”
何佳丽说道：“没想到，锦川对我们的到来会这么重视，居然会安排警车来迎接我们。”
沈川说道：“其实你应该理解，不管是政府还是老百姓，太渴望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东北招商引资情况并不理想，经济发展相当的缓慢，比之南方沿海城市差距太大。现在我们突然到这里来考察投资，他们当然要重视。”
车停了下了，沈川推开车门跳下车，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黄立：“黄局长，好久不见！”
“小沈？”黄立见到沈川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车牌，又看看后面车队，尤其是那两辆大奔，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们在迎接川禾实业投资考察组。”
沈川一笑：“那就对了。”
这时，何佳丽下了车，沈川说道：“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川禾实业总裁助理，何佳丽。”
黄立敬了个礼，然后伸出手跟何佳丽握了握手：“何助理您好，我叫黄立，奉命在这里迎接您。”
沈川的话他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两个人也算是熟人，沈川也没有理由骗他。还有这个豪华的车队以及京牌，都能印证沈川的话是否真实。至于沈川为什么会出现在川禾实业考察组，而且还是给何助理开车，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何佳丽微笑着说道：“黄警官，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黄立说道：“抛开您投资商的身份，您远来是客，我们作为主人出门迎接是应该的。”
沈川看着黄立，眉毛挑了挑，这老小子说话很有一套嘛：“好了，别站在大街上聊了，上车，到地方在聊。”
黄立哈哈大笑，心里却想，到地方我还哪有机会跟人家何助理聊天：“上车，上车！”
沈川和何佳丽上了车，何佳丽问道：“你认识这个黄警官？”
沈川点头：“有一年，有个匪徒劫持了一名小女孩，我正好赶上了，把那个小女孩救了下来，而黄立就是当时应急小组组长，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但也就是认识而已，见过两次面，没打过交道。”
虽然此时才五月中旬，按照以往来说，还没有进入盛夏，但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白天的气温达到了二十六七度，偶尔能达到三十几度，晚上更是闷热的难以入睡。这不，大街上还都是人，都是睡不着觉在外面闲逛或者乘凉的。
十多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五辆在前面开道，六辆押后，快速的护着车队穿行过市区，一路上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和猜测。
“又是哪个领导来视察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领导？”
“你看看都是京牌！”
“都是京牌不假，但都是民用车牌。”
“那就奇怪了，这么大的阵仗，护送的谁呀。”
莱清县招待所会议室，此时已经快九点了，所有人等得都有些心焦，主要是中午吃完饭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实在是饿得够呛。可刘晟和周建宏两位老大都没吃，他们就算饿死也得挺着。
“叮铃……”
郭力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黄立了，急忙接通：“人接到了？好的！”
所有人对看了过来，郭力兴奋的说道：“人接到了，已经出市区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周建宏对站在后面的招待所经理说道：“通知厨房准备好，人一到就上菜，估计他们也没吃饭，肯定都饿了。”
刘晟站起身，高兴的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迎接一下。”说完对站在人群中的沈其荣一招手，“沈其荣同志，跟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吧。”
沈其荣一愣，他知道，刘晟和周建宏肯定知道他，但整一个下午，刘晟和周建宏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让他的心突然沉入了谷底。努力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得罪这两位的地方，或者工作上有什么疏漏，让这两位对自己不满。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让他的心更加不安。可没想到，人到了，出去迎接的时候，刘晟突然说话了，让他一起出去迎接，这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沈其荣也很光棍，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走过去，跟在刘晟和周建宏身后往外走。
其他几个区的领导面面相视，眼里满是惊讶和疑惑。他们不知道里面的内情，自然想不通，老大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县wei办主任这么青睐。
凌水区老大杜启云一拉瞿珉，落在最后，悄声问道：“老瞿，你这个大管家什么来头啊？”
瞿珉愣了一下：“不知道？”
杜启云一皱眉：“我知道什么？”
瞿珉心里一喜，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想要知道，你只能去问老大。”
说完，瞿珉迈步就走，心里兴奋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昨天下午，关于川禾实业到莱清考察的事情，他跟沈其荣商量一定要通知市里，看来这步棋走对了。两位老大对莱清肯定有了倾向，不然在一些信息上，不可能对杜启云他们有所保留。
沈川把车开进招待所大院，就看到楼外墙上挂着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川禾实业莅临莱清投资考察。
郭力和周建宏的秘书龚强快步来到两辆s600车门边，伸手打开车门。这次川禾实业到锦川来考察投资，他们老板的重视程度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人来了，老板不可能亲自来开车门，那么就的他们当秘书替老板把这个事情做了。
在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林嘉怡，郭力刚想说话，就看到这个女人快步跑到那辆陆巡车门边，然后打开了车门。
“老板，你不下车？”何佳丽问道。
沈川说道：“我不下去了，你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跟他们谈吧，该让的就让，但该给我们的也一定要争。”
“好的！”何佳丽答应一声，下了车。
林嘉怡看了一眼沈川，想要说什么，被何佳丽阻止。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在陆巡上下来的这位才是那位总裁助理，何佳丽。
郭力懵的一逼，反应过来后心里一阵吐槽。这都什么毛病，有大奔不做，居然做陆巡，虽然说陆巡也要一百多万，但哪有做奔驰有面儿又舒服。
而这个时候，龚强把刘晟和周建宏这些领导介绍了一遍，最后非常郑重的介绍了沈其荣，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小的县wei办主任，在今天，在这个场合，比他的老板周建宏都重要。
一直不卑不亢的何佳丽，听到沈其荣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脸上那职业的微笑，起了为妙的变化，突然变得真诚亲切。
“您好，沈叔叔！”
何佳丽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一声沈叔叔，含义可就太深了。刘晟和周建宏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瞿珉和刘克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可谓是狂喜，就连不知道内情的杜启云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些明悟。毕竟，能在仕途上摸爬滚打的，没有一个傻子。因为傻子都死了，也不可能爬到他们这个位置上。
沈其荣被这一声沈叔叔叫的一愣，其实他一直在找沈川，但却没找到，因为沈川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已经开车走了。
“何助理，沈川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何佳丽笑着说道：“老……他回家了，没有到这里来。”
周建宏说道：“何助理，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进去一边吃一边聊。”
何佳丽点点头：“沈叔叔，我们进去吧。”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进了招待所，一共五层楼，餐厅就在二楼，也不用坐电梯。其实想坐也没有，只能走步梯。
“您这边请！”郭力在前面引路，把何佳丽、林嘉怡以及市场部副经理冯海涛引到了主位，而这一桌沈其荣是没有资格坐的，但现在就坐在周建宏身边，而另一边就是何佳丽。
很快菜就上来了，郭力和龚强拿过服务员手里的酒，挨个的给倒酒。
周建宏举起酒杯：“何助理，首先欢迎您到锦川，到莱清来考察投资，这一杯我代表全市人民敬您。”
何佳丽点头示意一下，浅浅喝了一口：“抱歉，周市zhang，我很少喝酒，也不喜欢喝酒，尤其是这种高度白酒。”
“没关系！”周建宏一笑：“我们喝，您随意就好。”
换了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来投资的投资商，周建宏敬酒，这个面子是必须要给的。但何佳丽完全不在意，因为她代表的是川禾实业，她就有这底气，不给任何人面子。当然，如果她知道周建宏是周彦的老子，这杯酒她肯定会喝。不管怎么说，周彦也是川禾实业的股东，虽然跟内地川禾实业没有关系，但两家公司一脉相承。
刘晟也举起杯：“何助理，今天咱只喝酒，不谈公事。我也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何佳丽又浅浅的喝了一口，其他人也想敬酒，尤其是杜启云他们，事情他们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形式对他们很不利，可以说没有一点机会。但他们不死心，打算在何佳丽面前多露露脸，留个好印象，这万里还有个一呢。可看何佳丽这个样子，是真的不喜欢喝酒，如果他们上去敬酒，好印象不但留不下，反倒恶了对方，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几个人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这个时候，何佳丽突然拿起酒杯，对身边的沈其荣说道：“沈叔叔，今天是我们初次见面，我敬您一杯。”
沈其荣急忙拿起酒杯：“何助理，您不喜欢喝酒，喝一口就行，这杯我喝了。”
何佳丽微微一笑：“沈叔叔，您叫我小丽或者佳丽都可以，千万不要再叫何助理了，您这样太见外了。”
沈其荣一直都没说话，心里在想着何佳丽跟沈川到底什么关系。对他如此热情，而且还是一口一个叔叔的叫，叫的他有点提心吊胆的。
“那我就叫你小丽吧。”沈其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何佳丽高兴的一口把酒喝了，这一杯酒可是三两多，而且喝完脸色一点没变，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我艹，这女人不是不会喝酒吗？不对，这女人刚才说的是，很少喝酒，不喜欢喝酒，没说不会喝。看来，人家喝酒也是看对象的，不是谁想跟人家喝，人家就喝的。
沈其荣很想知道何佳丽跟沈川的关系，但他又不能问何佳丽，而且场合也不对，只能等回家后，再问沈川那个小兔崽了。
“小丽啊！”既然没办法问何佳丽跟沈川的关系，那就问问领导们最关心的事吧，“你们川禾实业到锦川来投资，到底是什么项目？”
何佳丽说道：“我们川禾实业收购了京车发动机研究所，并且拿到了生产汽车的牌照，成立了川禾汽车公司，而且已经派人去英国购买发动机生产线。因为锦川是连接华北地区和东北地区两大区域的交通枢纽，所以我们到锦川就是考察建厂。总投资八十亿，分四期，一期至二期四年内完成，除了两个发动机厂、一个变速箱厂和轿车生产四大工艺，冲压、焊装、涂装、总装外，还包括零件配套厂，要达到40万台发动机和30万辆整车的生产能力。”
汽车制造厂，八十亿总投资，发动机厂、变速箱厂还有零配件厂，听到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心脏更是砰砰狂跳。尤其是杜启云他们，看着何佳丽的眼睛都冒金光。
454章 母子谈话
一场宴会，气氛热烈的让人难以想象，但却各怀鬼胎。要说没有什么私心的，那就是刘晟和周建宏，因为不管川禾实业这个汽车制造厂落在哪里，只要是在锦川管辖之内，他们的正绩就跑不了。
而这里除了何佳丽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林嘉怡。不要看她是香江生香江长，但对内地酒桌文化相当了解，在酒桌上可谓是八面玲珑，说话更是滴水不漏，听着好像答应了你什么，但仔细一琢磨，跟没说一样。
都说企业的总裁办就是吃吃闲饭的部门，不但起不到积极作用，反而可能阻隔市场一线信息有效传递给老总。但碍于总裁的权威，表面没人敢怎么样，背后却不知祖辈八代都被翻来覆去的骂。
总裁办真的是这样吗？其实那只是一些外行在胡说八道，总裁办的价值与地位，是任何部门都不能替代的。除了替总裁协调相关事务和传递信息外，还担负着参谋智囊的作用。事情没有协调好，没有办利索，没有让老总满意，就是总裁办主任的失职。所以说，总裁办主任这个职务，绝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能把总裁办主任这活儿练好了，职业发展就会顺风顺水，因为成绩和能力，老板直接就能看到，不用别人传递和考核。当然，也正是由于与老板最近最直接，一旦没把事情办好，在老板那里形成了看法，在这个企业里发展就算打住了。可以说，总裁办主任这个角色，是诱惑和风险共存，责任和挑战以及机遇同在。
而总裁办主任的顶头上司就是总裁助理，这次川禾实业到锦川考察投资，因为沈川的重视，何佳丽直接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林嘉怡给带了过来。还有另外一个愿意，过几天，何佳丽要跟沈川去垌丹县考察，锦川这里就会交给林嘉怡全权负责。
林美芳背着双手，嘴里啧啧有声的围着沈川转了好几圈了：“啧啧啧，没看出来啊，我儿子现在居然是亿万富豪了。”
沈川坐在椅子上，脑袋随着林美芳转悠而晃动：“老佛爷，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在冒光，口水在流，并且露出了尖尖的牙齿。难道是你在寻找，我的脖子那里好下嘴吗？”
“啪！”林美芳抬手在沈川脑袋来了巴掌：“你才是吸血鬼。”
沈川揉着脑袋，一脸的委屈：“你的样子真的好像。”
“儿子！”林美芳办个凳子坐在沈川对面，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沈川也不说话。
这一次，沈川可真的有点发毛了，双脚一撑地面，连人在凳子向后挪了挪：“妈，您老人家有话就说，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噗嗤！”林美芳笑了一声：“还有你害怕的时候啊。”
沈川猛点头：“我沈二川天不怕地不怕，老沈都不怕，就怕您。”
林美芳一翻白眼：“从小到大，我可没打过你。”
沈川笑嘻嘻的说道：“您身上那种气势，那种威严，不用打，我就怕。”
“德行！”林美芳搬着凳子，又往前凑了凑。
“停！”沈川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你有话就说，别套近乎。”
林美芳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一摆手，站起身说道：“算了，你开了一天车，还是早点睡吧。”
沈川一愣：“老佛爷，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什么哪一出！”林美芳回头一瞪眼，然后转身就去了西屋。
沈川砸吧砸吧嘴，总觉得老佛爷有心事，站起身也去了西屋，倚着门框问道：“沈禾呢？”
林美芳在西屋也不知道收拾啥，动一下西一下的，听到沈川文化，停了下来：“去你大姑家了，思思今年高考，沈禾天天在给她补课。”
沈川说道：“思思学习怎么样？”
林美芳说道：“现在的成绩，上重点肯定是不行，但你大姑说思思要上艺艺术院校，应该问题不大。”
沈川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是你儿子，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美芳犹豫了一下，说道：“行吧，反正这事儿啊，早晚你得知道。”说着拢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然后坐到了炕上，“林灿来了，呆了三天，昨天下午才走。”
沈川眉毛挑了挑：“你都知道了？”
林美芳点头：“我跟你二姨经常通电话，所有的事情她都会跟我说，只是她并没有明确的说，川禾实业就是你的。”
沈川说道：“林灿来了，李立明没来？”
林美芳说道：“林灿说他爸和他妈没来，但我猜测，他们来了，应该在锦川。”
沈川冷笑一声：“都快饿死了，还在摆他那个董事长的架子啊。”
林美芳没有说话，沈川问道：“您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林美芳说道：“林灿是过来道歉的，但我跟你爸，一直没给他道歉的机会。”
沈川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大笑：“妈，你这样对待你的侄儿子，会让他的人生，留下阴影的。”
林美芳没好气的说道：“他留不留下阴影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想怎么办？”
沈川看着林美芳：“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然以你的性格，刚才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不是半途而废。因为你知道了答案，所以问不问都无所谓。”
林美芳嘴角一噘：“我的答案只是猜测，只有在你嘴中说出来，才是事实。”
沈川抽了口烟：“妈，你跟我说实话，你恨林家，恨他们所有人吗？当然，这个所有人，不包括我二姨和姥姥。”
林美芳陷入了沉默，她心里有恨吗？好像是没有，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但没有恨，却有怨，我是你们的亲妹子，就因为我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有按照你们的想法去联姻，对我这个亲妹妹就跟仇人一样，真的让她伤透了心。
沈川看着自己老妈，已经明白了：“只要林立明亲自给你和我爸道歉，而且必须要诚意十足，这样我会考虑帮他一把。不然，他林立明的死活，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455章 这个世界最有钱的男人
林美芳剜了一眼沈川，很是心烦的一摆手：“滚你那屋睡觉去。”
沈川叹口气说道：“某个人呐，被自己亲哥亲姐踩了二十多年，受了二十多年的气，现在人家只是让儿子来露个面，心就软了。”
“滚滚滚！”林美芳抓起一个枕头砸向沈川。
沈川一闪身，呲牙一笑：“诶，没打着。”
林美芳气得咬牙切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沈川笑嘻嘻的说道：“我哪敢，你可是咱家的太上皇后，要是给你气出个好歹来，我就成了咱家的罪人了。”
林美芳哼了一声，紧接着又叹口气：“二十多年，时间弹指一瞬，而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多年。有时候我就想，人为什么要长大，小时候多好，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相亲相爱的，就算煮一个鸡蛋，都是大家一起分享，谁被欺负了，也是大家一起打架。可还没准备好呢，突然间长大了，小时候纯真的亲情，慢慢的就变了味道。现在我都四十多，快五十岁了，昨天早上起来，我发现鬓角都有白头发了，我突然感到很害怕。不是怕变老，也不是怕死，人哪有不变老，哪有不死的，我就是怕老了连家都回不去。”
沈川知道自己老娘说的家是林家，如果有一天老爷子老太太不在了，自己老娘还真有可能回不去。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为什么林灿来，你不借坡下驴。我是你儿子，不管什么要求，我肯定会答应你。”
林美芳说道：“因为我姓林，我可以放下一切，但你爸不同，他跟林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欠他们什么，可为了我受了那么多年委屈，在林家就没抬起过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儿，所以，这个脸我必须要给他找回来，让他心中这口气儿出了。不然在林家人面前，他这一辈子，都会被口气儿压着都挺不直腰。”
沈川没再说啥，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然后摆摆手：“你是我娘，无论你想干什么，都会支持你。”
听到沈川的话，林美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去干啥？”
“睡觉啊！”沈川的声音在外屋传来，“这么晚了，我还能干啥。”
县招待的酒宴已经结束，经理亲自引导着何佳丽她们去了房间：“何总，每个房间的被褥以及洗漱用品都是新的，而且经过了消毒处理，您放心在这住，如果有什么事，直接通知我，保证以最快的时间解决。”
何佳丽点点头：“麻烦你了孙经理。”
“不麻烦，不麻烦！”孙经理谦逊微微弯腰着，“何助理，您早点休息。”
何佳丽进了房间，这是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办公的地方，有一个办公桌，上面还摆着不少水果。一个县招待所，硬件设施有多好就不要指望了，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干净，何佳丽还算满意。
周建宏依然坐在刘晟的车上：“川禾实业这次的投资是八十亿，这么大的投资，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也把我震住了。”
刘晟是真高兴，到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呢：“两个发动机厂、一个变速箱厂，还有冲压、焊装、涂装、总装以及零件配套厂。我觉得，他们不可能把这些厂都放在莱清吧。”
周建宏沉思着说道：“很难说，你没看何助理对沈其荣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沈叔叔的叫，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我猜测，人家选择把汽车制造厂放在锦川，地理位置是一方面，给沈其荣送礼才是主要目的。人家既然来送礼，就没有道理把礼物分给别人。”
刘晟点点头：“对了，刚才在酒宴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周彦不是跟那个沈川关系很好吗？你问问他，也许他了解沈川和川禾实业的情况。”
周建宏一拍大腿：“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说着拿出电话就给打周彦，好一会才听到周彦迷迷糊糊的声音，“爸，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日理万机，不睡觉，可也别骚扰我啊。”
周建宏说道：“精神精神，问你点事儿。”
周彦嘟囔着说道：“问吧！”
周建宏说道：“沈川和川禾实业有什么关系？”
周彦愣了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老周，你总是自称小诸葛，这你都猜不到？”
周建宏脸一黑：“快点说！”
周彦嘿了一声：“沈川有个妹妹叫沈禾，所以就有了川禾实业。”
周建宏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沈川就是川禾实业的老板？”
“对！”周彦回答的斩钉截铁，可周建宏还是不敢相信。
“你不信？”周彦说道：“去年墨西哥金融危机你应该知道吧，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捞了很大一票，然后在香江成立的这个川禾实业。”
周建宏突然问道：“我记得，去年你也去香江了，说是去旅游，对吧。”
周彦说道：“没事了吧，没事我挂电话了。”
“你敢挂我电话？”周建宏语气很平静，但周彦却打了个冷颤。
周彦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去香江了。”
周建宏冷哼一声：“你就没有跟着赚点？”
周彦吭吭哧哧的说道：“赚了那么一点点。”
“哦？”周建宏问道：“一点点是多少啊。”
周彦说道：“几……几百万！”
“真的？”周建宏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哎呀！”周彦不耐烦的说道：“几千万！”
周建宏笑了一声：“培培肯定知道，我去问问她。”
“两亿多，是美金！”周彦不在反抗，因为他知道，主要自己老子找周培，周培肯定会告诉他，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周建宏张大了嘴，好一会缓过劲来：“你说你在墨西哥金融危机中赚了两个多亿，还是美金？”
“对！”周彦说道：“周岐投入的多，比我赚的更多。”
周建宏问道：“那沈川赚了多少？”
周彦说道：“这个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是这个世界最有钱的人。”
456章 私房钱
周建宏什么都没说的挂断电话，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刘晟忍不住了：“说说吧！”
周建宏睁开眼睛：“沈川就是川禾实业老板。”
“嗯？”刘晟内心震动：“周彦怎么说的？”
周建宏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很难让人相信吧。”
刘晟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事吗？世界最有钱的人，不就是世界首富。”
周建宏看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晟歪头看了一眼，用手捅了捅周建宏肩膀：“想什么呢？”
周建宏回过神来：“这么大蛋糕，不能让莱清都拿去啊，不然其他区肯定会有意见。”
刘晟点头：“这事不好弄啊”
周建宏说道：“其实也不难。”
“哦？”刘晟歪头看向周建宏，“说说！”
周建宏说道：“这事儿啊，有决定权的只有沈其荣，就连何助理说话，估计都不管用。”
刘晟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周建宏说道：“在其位谋其政，沈其荣在莱清，他的目光只能放在莱清，如果他在市里，他的目光就得放在全市。到时候，各区能争取到什么，就各凭本事了。”
刘晟笑了：“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什么位置适合？”
周建宏说道：“招商局，暂时给他个副职，就负责川禾实业这个项目，等过两年，再让他到下面哪个县去锻炼锻炼。”
刘晟点点头：“这样挺好，级别提上来了，也算是给川禾实业，确切的说是给他儿子沈川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其荣闷闷的抽着烟，一点烟火在漆黑的空间明灭不定。
“能不能少抽点！”林美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在炕上爬起来，打开窗帘推开窗户。
沈其荣趴在炕上，胸口垫着枕头，脑袋探出炕沿，眼睛盯着漆黑的地面：“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你说他还是我们的儿子吗？”
林美芳狠狠的在沈其荣屁股上踩了一脚：“说的什么屁话，那不是我们的儿子是谁？以前你总是嫌弃他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出息了，你又疑神疑鬼，怀疑自己的儿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吧嗒！”沈其荣把烟头扔在地上，一翻身，脑袋枕在枕头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不是我怀疑他，也不是我不相信他。就像他写歌，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因为他跟玲玲还有大国他们，从小就喜欢往咱县文工团跑，跟人家又是学弹吉他，又是学拉二胡的，就连唢呐他都能吹的像模像样。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写歌，虽然写的并不怎么样，但平时的积累，到最后的爆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相信他，相信他在音乐上的天赋。
还有，去年他去香江，说是去玩儿，去旅游，然后买了**彩，居然中了大奖，还是好几个亿港币，好，这个我相信。运气这东西，谁能说得通，既然别人都能中奖，我儿子运气好，中了这么大的奖，也是很正常的。可，股市、汇市、期市，什么炒股，做多做空的，你懂吗？”
黑暗中，林美芳摇摇头：“不懂！”
沈其荣长长吐了口气：“炒股我知道，但什么做多做空，我连听都没听过，你儿子居然懂，不但懂，还做空比索，赚了二百多亿，而且还是美金，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
林美芳一瞪眼：“我儿子可是大学生，而且还是在水木念大学，他要是不懂，学不是白上了？”
沈其荣说道：“你儿子念的中文系，又不是金融系。”
“那又怎么样。”林美芳说道：“我儿子就是天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对这事，林美芳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在她心里，我儿子就是最棒的。不只是对沈川，对沈林和沈禾也是如此，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即使沈川说自己做空比索，赚了很多很多钱，然后很保守的说，赚了两百多亿美金，她也只是惊讶兴奋了一会，幻想了一下当亿万富翁老娘的风光，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沈其荣沉默了一下：“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沈川被林美芳拎起来吃早饭，沈其荣喝一口粥，就抬起头看一眼沈川，喝一口粥，就抬头看一眼沈川。
沈川很无奈的放下筷子，对林美芳说道：“妈，西屋柜上，摞着的鞋盒，下面数第三个鞋盒里有好东西，你去看看。”
沈其荣脸色一变，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鞋盒里除了鞋，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美芳想都没想，站起身就去了西屋，很快拿着一卷用皮筋捆着的纸币回来了，有十块有五块，两块一块的都有，看那么大一卷，没有三百也得有二百多。
“沈其荣，这是怎么回事？”林美芳晃了晃手里的钱，笑眯眯的看着沈其荣。
沈其荣一脸的迷茫：“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这钱？你在西屋找到的，可能是小禾藏起来的吧。”
林美芳笑容更加灿烂：“小禾的钱都锁在她自己的小柜子里了，她怎么会把钱藏在鞋盒子里。”
沈其荣看向沈川：“是不是你藏起来，打算给你妈一个惊喜？”
沈川说道：“我就算给我妈惊喜，也得几十几百万，这么点钱，怎么拿得出手。”
沈其荣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沈川笑着说道：“妈，你以前腌咸菜的那个破坛子放在哪了？”
林美芳说道：“给外面煤棚里放着呢。”
沈川说道：“你去看看，里面也有好东西。”
林美芳一转身就窜出了出去。
沈其荣苦大仇深的瞪着沈川，压低嗓音的说道：“小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沈川笑嘻嘻的说道：“我这是在证明给你看，你的秘密我都知道，所以我真是你儿子。”
知子莫若父，之父莫若子，一大早上，沈其荣的反常行为，沈川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沈其荣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攒了多久，才攒了这点钱？”
“知道啊！”沈川拿着一个大馒头啃了一口：“知道啊，记得是我中考的那一年，我妈给你五块钱，是让你给我买午饭的，但你只花了三块，剩下的两块钱，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藏在了咱家院墙上一块黑砖下面。这是你第一藏私房钱，自那以后，你的胆子越来越大，藏的钱也越来越多。”
这时外屋门嘎吱一响，沈川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再证明给你看？”
沈其荣瞪着眼，无声的说了句：“你敢！”
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林美芳走了进来：“你真行啊，沈其荣，居然背着我，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457章 刘海是个穷鬼
“我怎么会藏私房钱！”沈其荣见到媳妇一脸冰霜，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二川，钱是不是你藏的？”说着，对沈川猛眨眼。
沈川嘴角抽了抽：“爸，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沈其荣急忙站起身：“不知道咋回事，我眼睛有点不得劲儿，先去医院看看，然后还要去招待所，今天的事情不少呢，而且这一段时间可能都闲不下来了。”
沈其荣不敢看林美芳，在她背后绕过去，一闪身就窜出了门，撒丫子就跑。其实沈川是不是自己的种，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不是怀疑，而是这事太不可思议，让人很难以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只能说，自己的儿子，沈二川同学，真的是天才。
“噗嗤！”林美芳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猴子似的。”
沈川夹了块腌黄瓜放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准备准备吧，老沈同志可能要去市里了。”
“嗯？”林美芳急忙坐下来：“你怎么知道？”
沈川说道：“猜的，昨晚市里那两位还有各区大佬都来了，只要不是蠢到一定程度，就能看出川禾实业是冲着老沈来的。因为老沈在莱清，那么汽车城这个项目，包括各个配套厂，就不可能分蛋糕，肯定要全部落在咱莱清。这样一来，各区连汤都喝不到，肯定要闹的。不管是刘晟还是周建宏，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也不可能把所有好处都让给莱清，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能影响川禾实业的，只有老沈同志。”
沈川这一说，林美芳就明白了：“你爸在莱清，他的利益就在莱清，只要不傻，就不会把好处分出去。可如果他去了市里，那么他的利益就在全市了，不管是汽车城还是配套厂，落在哪里都无所谓，刘晟和周建宏也不用头疼了。”
沈川点头，把筷子一扔：“我吃完了，去所里看看刘海。”
林美芳说道：“你去派出所找不到他了，去县局找吧。”
“哦？”沈川笑着说道：“升了？”
林美芳说道：“今年过完年就提上去了，据说是去年裕兰乡那个案子，给他加了不少分。”
沈川站起身往外走：“这个他必须要请客，中午我就不会来吃了。”
“等等！”林美芳咬了一口馒头，低头又喝了口粥：“你知不知道，钱丽娟那个老**的闺女，给她买了辆破桑塔纳，她整天开着个满县城乱转悠，尤其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很生气。”
沈川说道：“我有车你也不会开啊。”
林美芳就像小女孩一样，得意的一扬头：“小瞧你娘我了不是？告诉你，我十二岁就会开车了。”
沈川没有意外，五六十年代，大院儿的孩子，不要说汽车，就是坦克都能开出来溜两圈。
“我的车给你开吧！”沈川车钥匙扔给老娘，“陆巡，能买破桑塔纳六七辆，开出去保证能给你长面子。”
“我不开你的车！”林美芳又把钥匙扔给了沈川，“你爸可是公务员，我开着一百多万的车，像什么话，别人会怎么想。”
沈川嗤笑一声：“你老公是公务员，但你儿子可是川禾实业老板，不要说开辆一百多万的车，就算是开飞机，谁他妈的敢乱嚼舌根。”
“那也不行！”林美芳摇头。
沈川无奈的说道：“行吧，考察组有一辆宝马五系，我让人送过来，留给你开。”
林美芳还想拒绝，沈川说道：“你儿子可是川禾实业老板，你要是开一辆十几二十万的破车，让我的脸往哪放。”
林美芳琢磨了一下，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
沈川笑了，拿着手机往外走，边走边给何佳丽打电话，让她派人把那辆五系送到家里来，等回去之后，再给林嘉怡配一辆。
刘海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双脚搭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突然办公室的门嘎吱一声响，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川一脸笑嘻嘻的走进来。
“呦，刘大局长，这办公室坐的很逍遥啊。”
“我艹！”刘海瞪着眼睛说道：“这才五月份，距离放假还有两个多月呢，你小子怎么跑回来了，不会被学校开除了吧。”
沈川一翻白眼：“你就不能念我点好？
刘海在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拆开，然后扔给沈川一根：“你小子这个时候跑回来，是不是有事？”
“没什么事！”沈川接过刘海递过来的火机，嘎达一声把烟点着：“知道你升官了，这么大的喜事，不管我多忙，也得回来给你道贺。”
“少来！”刘海没好气的说道：“能不能说人话。”
沈川嘿的笑了一声：“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刘海说道：“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你那张嘴。”
“切！”沈川切了一声：“我说老刘同志，你都升官了，中午是不是喝点庆祝庆祝啊。”
“我就知道！”刘海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来就不会有好事。”
沈川说道：“这话让你说的，我咋那么不爱听呢。咱俩是啥关系，我过来给你道喜，喝点庆祝庆祝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刘海两手一摊：“喝点没关系，但是我没钱。”
沈川一翻白眼：“你老人家可真逗，堂堂的大局长，居然跟我说，一顿酒钱都没有，好意思吗你？”
刘海一脸的无奈：“我真没钱！”
沈川根本就不信，这事儿换做谁都不会相信。
刘海说道：“我交了个女朋友，是我同事，刑警队的，她妈精神不太好，今年过完年，病情突然有点严重了，我就把她妈送到了医院，这每个月的医疗费护理费，我工资只能勉强支撑，还哪有钱请你喝酒。”
沈川上下打量着刘海，好像才认识他一样：“你还真是个情种，你们还没结婚呢，她妈妈的病就让你掏钱治？”
刘海叹口气：“她爸腿脚不利索，家里姐弟五个，她又是老大，一大家子，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其实，她妈只是受到外界一些刺激，病情一开始并不严重，要是及时治疗，有很大恢复的可能。但家里没钱，她的工资就那么多，要是给她妈治病，一大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458章 铁汉柔情
沈川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一声，刘海没好气的说道：“你丫的笑什么？”
沈川说道：“我说你这个情种，你还不承认。这样一个家庭的女人你都敢喜欢，我佩服你的勇气。”
刘海抽了口烟，眼神有些虚渺的看着眼前飘散的烟雾，轻声说道：“她长得并不算太漂亮，性格像个男人，一点也不温柔，大大咧咧的，我也一直把她当兄弟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很女人很善良的一幕，就这样我沦陷了，爱情突然的来了。”
沈川来了兴致：“哦？跟我说说，她怎么女人，怎么善良了。”
刘海一翻白眼：“凭啥要告诉你。”
沈川笑眯眯的说道：“弟弟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也不缺关系。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刘海摇头：“等我们真吃不上饭的时候，在找你借钱。”
沈川说道：“我说了，除了不缺钱，我还不缺关系。完全可以，给他父亲给他弟弟妹妹安排个工作。”
刘海摇摇头：“我刘海的面子在莱清也有那么一点，给他们安排个工作，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这样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还没到真正吃不上饭的时候，没有必要。”
沈川说道：“我不是让他进机关或者国企，而是介绍他进私企。”
“私企？”刘海笑了一声：“咱们县有几家，但充其量也就是手工作坊，一家几口人就把活干了。就算要雇人，也会找自己家亲戚，我的脸再大，也不能让人家开除自己亲戚，把我未来老丈人安排进去啊。再说，就我老丈人那身体，不管送到哪里，都是给人添麻烦。”
沈川看着刘海：“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刘海叹口气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是谁呀，大名鼎鼎的二宝，又是写歌，又是当晚会导演的，人脉关系肯定比我牛逼，但有些事儿我是真不想给你……”
沈川一摆手，很强势打断刘海的话：“行了，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有些事情你为难，但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
刘海看着沈川，好一会才说道：“哥哥谢谢你。”
“少说这些屁话！”沈川抽了口烟，“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我这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如果你们两个结婚了，我会无条件的把嫂子一家安排好，但现在你们没有结婚，那就得有一个让我帮忙的理由。”
刘海知道沈川说的理由是什么，一是他现在这情况，家里会不会同意，二是她女朋友这个人值不值得去帮。
“这事儿跟我小姑说过，她会帮我说服我父母。”
沈川点头：“有刘大教授给你撑腰，这事儿问题就不大了。”
刘海接着说道：“去年入冬的第一场雪，那天周日，她过来找我借车。我问她干什么，她不说。她不说我就不借她，这样僵持了一会，她告诉我要去石山乡。那天雪大路滑，她去石山乡有什么事儿，我也没具体的问，只是要求开车送她，一开始她不同意，又僵持了一下，最后她妥协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是去敬老院，当时，那些孤寡老人见到她，那叫一个亲热啊，闺女闺女的叫个不停，把那些藏着的，他们认为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我一看，这女人肯定是经常来这里，所以跟这些老人才这么熟。果然，我一打听，已经连续五年，只要没有案子，每个周日都会来，风雨不误，给这些老人洗洗涮涮，剪剪头发，刮刮胡子，最重要的就是陪老人们聊天。也就是那一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非常的小女人，笑起来的样子，也跟以前不同，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暖暖的，即使寒风呼啸，下着鹅毛大雪，却让我感觉到了热度。那一刻，我的心跳明显加速，我知道我完蛋了，完全沦陷在了那个女人的笑容里。”
沈川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哈哈狂笑。
“王八蛋，你笑个屁啊。”刘海脸一红，紧接着变成了黑色，抓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沈川。
沈川急忙摆手，强忍住笑说道：“别打，接着往下说。”
“不说了！”刘海把烟灰缸重重放在办公桌上。
“别这样！”沈川嘴角抽了抽，想到刚才刘海那满脸花痴的表情，想笑又忍住了，“铁汉柔情啊，我最喜欢这样的故事了。”
刘海哼了一声：“也没有什么了，就是后来我知道，她还资助了两个贫困学生，一个还在念初中，一个就在你的母校二高中，今年就参加高考了。”
“哦？”沈川眉毛一挑：“她家里那么困难，一大家子都指着她呢，她居然还资助了两名贫困学生？”
刘海傲娇的一点头：“当然，我刘海选择的女人，绝对是这世上最善良最贤惠的。”
“哈！”沈川刚要笑，就看到刘海脸又黑了，笑了一声后，又憋了回去，喘了好几口气才没被憋死。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她表白的。”
“滚犊子！”刘海骂了一句，“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就看着办吧。”
“啪！”沈川打了个响指，“放心，不要说她是我未来的嫂子，就算跟你没关系，这样善良的一个女人，我也会伸手帮她。”
“这还像句人话！”刘海看了看时间，“我给她打个电话，一起出去吃个饭，你们也认识认识。不过，这顿饭得你请。”
“没问题！”沈川很豪爽的拍着胸脯，“老胡家炸酱面，管饱，想吃几碗都没问题。”
“你还要不要脸？”刘海鄙视的看着沈川，“第一次跟你嫂子见面，就请我们吃炸酱面？”
沈川一撇嘴：“有炸酱面吃就不错了，如果你不想吃，那就算了。”
“想吃，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刘海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了一窜号码。
沈川没好气的说道：“这还没到十点呢。”
刘海说道：“我早饭还没吃呢，估计她也没吃，既然有人请客，先把早饭吃了，中午再去吃。”
“……”
沈川无语的看着刘海跟她未来的媳妇煲电话粥，撒狗粮。
459章 研究所挂牌
京城，京车厂长办公室，蒋德贵看着面前一摞厚厚的辞职报告，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他对面坐着的是分管人事的副厂长徐向林，脸色也不太好看。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有三十多人辞职，这并没有什么，都是普通职工，走了就走了，京车厂什么都缺，就不缺人。可让他们感到难堪的，是副总工程师段正渠的辞职，这可起到了很坏的带头作用，仅仅两三天时间，一百多份辞职报告就送上来了，能有一半是技术人员，最让他们恼怒的是，其中有两名高级工程师和七名中级工程师。
这要是放走了，对家大业大的京车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是一场小感冒，难受啊。可不放也没用，这又不是调职，需要领导签字同意。人这是辞职去私企，铁饭碗不要了，写辞职报告只是走个形式，你同不同意的算个屁，估计现在已经在隔壁研究所上班了。
徐向林说道：“厂长，必须要想个办法，不然辞职的人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我们会吃不住的。”
蒋德贵深深吸口气，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说说你的想法。”
这种情况，徐向林能有什么想法，只是试探的说道：“要不，我们也涨工资？”
蒋德贵倒三角的眼睛一眯：“涨工资？我们厂几万工人，怎么涨？涨多了，几万工人，就算我们厂的效益再好，也会被拖垮，涨得少了，你认为会有效果？”
徐向林也很无奈，这道薪资待遇题，除了跟隔壁研究所看齐，根本就无解。可想跟研究所待遇看齐，对现在的京车来说就是奢望。
“那怎么办？”
蒋德贵想了想：“研究所不停止挖人，我们就消停不了，所以这事儿就得找巴农。”
徐向东说道：“巴农对厂里意见一直很大，现在去找他，不会有结果的。”
蒋德贵脸色更加难看：“不管他对厂里有多大意见，他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必须停止。”
徐向东不着痕迹的撇了下嘴，都是为了自己利益，什么叫不道德，你要是跟巴农换个位置，估计会更过分。不过这些他也就是想想，不可能说出口。
“我觉得，这事儿找巴农没用，还不如直接找川禾实业。”
蒋德贵沉思了一下：“在出售研究所的时候，我们跟川禾实业确实有过接触，但在这件事情上，人家可不会给我们面子。”
徐向东说道：“我们出面没用，可市里出面就不同了，即使川禾实业有什么不满，市里的面子他们多少得给点吧。”
蒋德贵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这样，你去找巴农谈谈，我去市里，把这件事跟领导汇报一下。”
徐向东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今天隔壁好像很热闹，我这就去找巴农，顺便看看他们又在干什么。”
此时研究所是张灯结彩，红旗飘飘，大门口的牌匾已经换了，由京车发动机研究所换成了川禾汽车公司发动机研究所。高高的门楼上，挂着刚刚铸好的logo，在阳光照射下，褶褶生辉，看起来相当大气美观。
噼里啪啦，鞭炮声中，浓烟腾起，呛得人直咳嗽，不管是职工还是看热闹的，全都跑的远远的，尤其是一些女职工，捂着耳朵，还呲牙咧嘴的，但脸上却一直洋溢着笑。
张德友一家子就站在人群中，张元看着自己老爹，非常认真的说道：“爸，我想好了，等锦川汽车厂建成了，我申请去那边。”
张德友一愣：“去那边？”
张元点点头：“以后在川禾汽车，咱研究所绝对是重中之重，但这地方还是太小了。除非像您一样，不然很难有大发展，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普通工人。可要去锦川就不一样了，像我这样熟练的技术工，带徒弟当个组长是肯定的，以后的发展空间会很大。”
张云心动的说道：“我也想去！”
张德友看了她一眼：“你哪都想去，孩子怎么办？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等孩子大了，上大学了，你爱去哪去哪，没人管。”
“就是啊！”张元一翻白眼，“我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都无所谓，你走了，我姐夫和优优怎么办。”
张德友训完自己闺女，看了张元一眼。对自己这个儿子，他也操不少心。十六岁就跟着自己在厂里学徒，技术是没的说，就是性格太跳脱，上班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经常跟那些社会上的盲流鬼混。
前几天他还在愁，张元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就算有自己这张老脸撑着，估计也长久不了，毕竟研究所变成了私企，绝对不会养闲人的。现在听张元主动要去锦川，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真让他有点老怀大慰的感触。
“你想去就去，锦川离京城也不远，什么时候想回家，一个晚上就到了。”
张元高兴的差点蹦求来：“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
“元儿！”张云突然问道：“前天所里贴了公告，全所征集我们川禾汽车，第一代轿车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张元神秘的一笑：“想好了，刚刚想好的。”
张云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名字？”
张元嘿嘿笑着摇头：“不告诉你，万一你把我想的名字报上去，我不是少得一半的奖金？”
张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德行，谁能获奖还不一定呢。”
这时巴农上了临时搭建的台子，拿着话筒讲了几句话，最后说道：“前天所里贴的公告大家都看到了吧，这都两天了，大家心里一定有数了。下午一点，大家在小广场集合，把想好的名字报上来。至于规则，大家都知道了，由厂领导筛选出十个名字，然后全所职工投票，选出一二三名。”
说到这，巴农看了下面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兴奋的光彩：“还有，经过所里领导研究，除了一二三名有奖金之外，剩下的七名，没人也会有五百的奖金。”
“哗！”这一下彻底引燃了现场，掌声喊声口哨声响成了一片。之前说只有一二三名有奖金，大多数人都觉得机会渺茫，现在只要进了前十都有奖金，机会可是大大的增加，虽然奖金只有五百块，那也是以前一个月的工资，真不少了。
巴农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好了，今天这个仪式就结束了，大家各回岗位，下午一点在小广场集合。”
徐向林站在人群中，看着换了牌匾的大门，还有门楼上的logo，心情变得非常复杂。以前死气沉沉的研究所，现在居然变得朝气蓬勃，突然觉得，厂里把发动机研究所卖了，可能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就在他想着心事的时候，人群都散了，等他回过神来，人都已经走没了，除了他孤零零的站在那之外，还有巴农站在门口，抽着烟在看着他，或者说是在等他。
徐向林看着巴农，突然咧嘴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巴农拿出烟递给徐向林一根：“比我想象的晚来了一天，以为你昨天就会来找我。”
徐向林看着手里的烟，感叹一声说道：“在私企就是不一样，烟都抽猫王了，二十多块钱一盒。”
巴农说道：“二十六一盒，我可舍不得买，这是前几天我们董事长来，车里有几条就顺手给我了。”
徐向林把烟点燃，深深吸了口烟，样子很享受，然后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川禾实业是真有钱啊。”
巴农笑了笑，但是没说话。也没有让徐向林去自己办公室，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
徐向林也不在意，抬头看了看天空：“巴所，我知道你对厂里有意见，心里更是憋着一股气，但你这事儿做的真有点不地道。虽说你不在京车了，但那曾经也是你的家，你在那里奋斗了大半辈子，可现在你居然要把京车的根挖断。”
巴农吐出一口烟：“老徐，你说这话我就不满意了。我可没去你们那挖人，是你们留不住人，都是自己跑过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向林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巴农说是事实，他无从反驳，只能强词夺理的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们要是不接收，他们怎么可能会辞职。”
巴农轻声说道：“老徐，不瞒你说，我们研究所现在有的是钱，但是缺人，你说有人来应聘，还都是熟练工，我为什么不要？”
徐向林张嘴刚要说话，巴农一摆手，把徐向林要说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不要跟我说什么京车曾经也是我家，是我奋斗过的地方。你都说了，那是曾经，既然是曾经，就证明已经是过去了，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这些话还是说给年轻人听吧。”
其实徐向林也知道，来找巴农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他也有心里准备，所以就算巴农的话很不客气，他也不生气。
“巴所，真的要把事情做绝，不给我们留下点香火情？”
460章 得意的林豹子
巴农叹口气，把烟头一扔：“现在研究所每年的研发经费一个亿，而且这些钱就是研发专项资金，不允许用作其他。重要的是，研发经费每年会递增，想把这么多钱花出去，就得招揽人才，扩充研发力量，这也是我们董事长亲自拍板儿决定的。你说有人来应聘，我要是把人都赶走，我是不是吃里扒外？这个研究所所长我还能干下去，这里我还能待下去吗？”
这一下，徐向林是彻底没话说了，人家董事长决定的事情，谁敢反对，谁敢从中作梗。这就像他们京车，蒋德贵做了决定的事情，并且党委会都通过了，他要是敢在暗中搞事，他这个副厂长也不用干了。
“好吧，就当这次我没来。”
巴农吐了口气：“你能理解就好，还有，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京车离职潮的出现，跟我们研究所有啥关系？毕竟人往高处走，不能因为京车出现离职潮，就怪我们研究所待遇高。我们也不可能因为你们，就把自己的待遇降低，把跑过来应聘的人都拒之门外，对吧。说到底，京车出现这种情况，你们还是要在自身找问题。”
徐向林老脸有点挂不住，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是我冒昧了！”说完迈步就走。
巴农看着徐向林的背影，突然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大门，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总后装备处，一间大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全都穿着军装，年纪大的已是满头华发，年纪小的也都四十来岁了，一眼望过去，肩膀上是金光闪闪，最次的都是两毛四。
诡异的是，会议桌上摆着不少男女模特道具，身上套着军装，是海、陆、空三军制服，有男女礼服、春秋常服、夏常服、毛（绒）衣、大衣、作训服、迷彩服、体能训练服及其配套的军帽、服饰和鞋（靴）……
十多米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摆了一桌子。而这些军服就是现役军装的改款，但说是改款，其实就是从新设计，有现役军装的影子，整体却有很大变化，颜色风格更加和谐、典雅。样式更具时尚特色，不但更加实用，还能体现男女军人的气质，突出了军服美感。还有帽徽、领花、军衔标志也有一些微微调整，看起来更加庄重威严。
会议室内能有三四十人，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会议桌上放着的军装。而这样的情形，已经保持十多分钟了。
“啪！”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然后看向坐在身边的林豹子：“老家伙，我怎么看着，你好像很得意啊。”
林老头嘿的一笑：“有这么一个外孙，我当然得意。怎么着，你很妒忌？你周家那几个子孙都不争气，你妒忌吧，我不生气。”
老头子就是周彦的爷爷，周孝濡。
“我妒忌你？”周孝濡冷笑一声，“你连闺女都不认，你这个外孙还能认你这个姥爷？做梦去吧。”
林老头也不生气，脸上的得意表情更甚：“那个小子确实没有叫我一声姥爷，但我说国家缺外汇，他二话不说，拿出四十五亿美金出来，而且还是按照官方汇率兑换的。”
说到这，林老头一拍脑袋，“对了，你们家周岐和周彦，也去香江了，据说跟着沈川那小王八蛋身后赚了不少，有没有拿出点外汇来？”
刘传濮也就是刘海的爷爷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掐了一辈子了，这还有正事儿呢，能不能消停点？”
“哼！”周孝濡冷哼一声，“我就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儿，何况得志的还不是他。”
“呦呦呦！”林老头撇着嘴，“姓周的，你这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我理解，不跟你一般见识。”然后看向刘传濮，“老刘，这还用研究吗？这几天我们看了不少送上来的新式军装，包括我们总后自己设计的，不能说不好，但是跟眼前的比，还是差了很多。”
刘传濮说道：“你我看着好不行，还得问问大家意见。”
周孝濡点头，看着下面众人：“大家各抒己见，有什么说什么，然后再决定用哪一款。”
其实看大家的反应，结果已经有了，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莱清，刘海坐着沈川的车，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的，就像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土鳖：“啧啧啧，行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开上了陆巡。”
沈川斜了一眼刘海：“你可是刘家少爷，咱能不能别像个土鳖似的。”
刘海说道：“你说我是土鳖，我居然无法反驳。因为陆巡我真没开过，就连坐也是第一次。”
沈川把车停在了刑警队大门口，时间不长，一个穿着警服，留着齐耳短发，身材不胖不瘦，英姿飒爽的女人走出来，然后站在陆巡旁边左右张望。
刘海笑了一声，打开车窗：“小雅，看什么呢，上车！”
高雅一愣，拉开车门上了车：“这是谁的车？”
刘海刚要说话，沈川扭身回过头，并伸出手：“嫂子好，我叫沈川，跟老刘是铁哥们。”
高雅跟刘海确定恋爱关系也有半年多了，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沈川，但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刘海在车上，沈川也不可能骗她。
“你好！”高雅笑着跟沈川握了握手，眼睛却瞟向刘海。
刘海笑着说道：“他是县wei办沈主任的儿子，他外公家跟我家是世交，他母亲跟我小姑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高雅恍然：“我们这是去哪？”
刘海说道：“他要请我们吃饭，你选地方吧。他地主土豪，不要替他省钱，选个好地方。”
高雅眨了眨眼：“那就去冠豪酒店？新开业的，据说海鲜不错。”
“啪！”沈川打了个响指，“没问题，只是我都一年没回来了，位置在哪。”
高雅说道：“在客运站南边，县医院斜对面。”
461章 碰到熟人
冠豪酒店，名字听起来很大气，其实就是二层小楼，两个门市打通的，楼上楼下大概有四五百平。不过生意倒是真不错，这刚刚十一点，一楼散桌几乎都满了。
一进门，沈川就注意到进门右边墙壁上，贴着不少照片，全都是各种菜品，下面是价格。
沈川砸吧咂吧嘴，这种点菜形式，看起来简单，其实无形中就提升了饭点的档次。这在十多年后不稀奇，但在这个时候确实很新鲜。而最让他惊讶的是，饭店的装修风格。
此时京城和申沪这样的大城市，餐饮酒店的装修，早已打破了之前延续的风格，开始从当初最简单的刷个白墙，铺个地砖逐渐用艺术化处理手段来包装餐厅，但色调风格依然单一。
可这家酒店的装修，不仅仅是简单的升华，更是对传统餐饮店装修理念的一次全新颠覆。吧台也不是那种此时常见的玻璃柜，而是类似于酒吧那种吧台，带着不小的弧度。
头顶吊着各种颜色的油纸伞，颜色绚丽明亮，这种颜色的反差能迅速吸引顾客的第一视觉。当客人进来的时候，就好像进入那首叫《雨巷》的诗中，很期待，也能碰到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这是传统文化与现代美学的结合，让顾客不禁遐想。
一名胖乎乎，圆脸，长相很可爱的服务员，拿着点菜单走了过来：“先生，您几位？”
刘海说道：“三位！”
服务员一指墙壁：“在这里点菜！”
看着上面的价格，一盘炒土豆丝都要八块钱，是真的不便宜啊。沈川扫了一眼大厅，不说座无虚席，但已经上了九成客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国家的经济全面进入高速发展阶段，人们的手头开始逐渐宽裕，但是去大饭店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尤其此时莱清的人均月收入还不到五百，可看看这家饭店高昂的菜品价格，红火程度，什么时候莱清人变得这么有钱了？
看到价格，高雅一阵心虚，因为她也没来过，只是听人说这家新开业的饭店很高档，菜也很好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贵。一盘盐水大虾都要三十八块钱，这些钱去菜市场，能买好几斤大对虾呢。
高雅偷偷瞄了一眼沈川，拉着刘海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个案子还没处理完，很急。这样，我们先回去，等我处理完咱在过来。很快的，也就一两个小时。”
听到高雅的话，沈川心里很安慰，对这个女人的印象瞬间大好：“再急也不差吃饭这点时间。”然后问服务员，“你们这有龙虾吗？”
服务员一愣：“没有！”
沈川继续问：“鲍鱼呢？”
服务员依然摇头，要不是她刚才看到，沈川在外面那辆陆巡上下来，她肯定会认为沈川是来找茬的。
“菜全都在这呢。”服务员一直墙上贴着的照片。
沈川也就是随口一问，他也不觉得，这个小县城真的有龙虾鲍鱼：“那就来油焖大虾、葱爆海参、酱炒海螺、盐水飞蟹六只、清蒸桂鱼、韭菜炒红蚶子……”
“够了，够了！”
沈川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全都是海鲜，这让高雅的心都跟着颤抖，一个劲儿拦着喊够了。
刘海倒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神闪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点完菜，服务员把三人带到靠里的一张空桌坐下，高雅说道：“二川，菜点的太多，太浪费了。”
刘海笑着说道：“不用替他省钱，吃不完咱可以打包。”
跑到这里来吃饭，菜价又那么高，沈川还点了十多个，高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听到刘海这么说，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刘海抬头打量了一下餐厅，“原来饭店还可以这样装修，坐在这里吃饭心情都好，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沈川说道：“这家饭店的老板肯定是个能人，很有文化素养，我猜还可能是个女人，在江南水乡生活过。”
刘海说道：“你要说饭店老板是个能人我不不反驳，但要说有文化，我不敢苟同。你看看，冠豪酒店，这是一个文化人能想出的名字？”
沈川一笑：“这个名字，也许包含着某种意义，不能只看字面。”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菜单送到了二楼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戴着近视镜，画着淡妆，长发只是随意的挽在脑后。
这个女人二十六七岁，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六多点，但身材比例却非常均称，再加上她那张精致的脸，一身职业装，那就是漂亮性感，还有一种职业女性的干练。
“姐！”小服务员看到女人，高兴的说道：“刚才来了三个客人，点了十二个菜，全都是海鲜。”
女人叫于婕，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听到服务员的话，也很好奇：“三个人，点了十二个菜？”
小服务员点头：“嗯，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女的穿着警服，是个警察，他们就坐在16号桌。”
于婕手里也拿着一张菜单：“我一会下去看看。”说完走进厨房，把菜单递给打荷的学徒，“这一桌的菜快点上。”
于婕出了厨房，来到一楼，看了一眼十六号桌的方向，刚要走过去，大门一开，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身材火辣的女人，被十多个人簇拥着走进来。
于婕看到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转身迎了过去：“嫂子，你怎么来了。”
女人笑着说道：“吃饭呗，咱自己家有饭店，就不想去外面吃了。”
于婕说道：“为了吃顿饭，你就跑这么远？”
女人没好气的说道：“我让你把饭店开在市里你不干，非得跑这小县城来。”
于婕说道：“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既然回来了，当然得呆在家里。”
女人眼神一暗，只是一瞬间恢复正常，叹口气说道：“行啊，只要你喜欢就好。”
“四姐，四姐……”这时，很多客人见到女人，都开始打招呼，四姐四姐的叫声此起彼伏。
沈川抬头看过去，见到女人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熟人了。这时他也知道，为什么这家饭店菜很贵，生意还这么好的原因了。
462章 黄达的求助
“认识吗？”沈川问刘海。
刘海点头：“四粒红，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高雅皱着眉说道：“她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县里吃饭。”
沈川说道：“看到那个穿黑色职业装的女人了吗？她就是老板，叫四粒红嫂子。”
高雅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川扣了扣耳朵：“当然是听到的。”
高雅张大嘴：“这么吵，而且距离这么远，你都能听到？”
刘海说道：“这丫的很邪性，在他身上，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变得可能。”
沈川一拱手：“夸奖夸奖。”
刘海一翻白眼：“我那是夸你吗？”
沈川嘿嘿一笑：“我是当你在夸我呢。”
因为要的菜都比较好做，很快就上来了，最后服务员问道：“先生，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沈川问刘海和高雅：“喝酒吗？”
高雅摇头：“下午还要上班，不喝酒。”
本来刘海是要喝点的，毕竟跟沈川好久没见了，就是他上次回京，都没来得急见，可听到高雅说不喝，他也就没吱声。未来媳妇说话，那就是天，再说，自己这个领导，要是还没有一个小女子觉悟高，实在不像话。
“行吧！”沈川对服务员说道：“那就来三碗米饭吧。”
服务员怪异的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开，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吃海鲜不喝酒而要米饭的。
四粒红跟打招呼的人摆摆手，对于婕说道：“这太吵了，先安排个包房。”
“走吧！”于婕转身往楼梯上走。
四粒红刚走上步梯没几个台阶呢，脚步猛然一顿，因为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慢慢的转过头，然后就看到她两年来都没有忘记的脸。
于婕疑惑的回头一看，就见到十六号桌一个男人在摆手，四粒红则是微笑的一点头。
“嫂子，你们认识？”
几个人继续往上走，四粒红说道：“一面之缘，你一会儿跟我去敬杯酒，结识一下，对你有好处。”
于婕说道：“他身边坐着警察呢。”
四粒红笑了一声：“我不杀人，不放火，怕什么警察。”
于婕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行！”
刘海好奇的问沈川：“你认识四粒红？”
沈川说道：“磕巴你见过吧。”
刘海想了想：“有点印象。”
沈川说道：“王洪生你认识吗？”
刘海拿起一只螃蟹，拔开盖说道：“去北山宾馆吃过饭，见过几次。”
沈川夹起一直大虾，把虾头揪下来，连壳咬了一口：“磕巴喜欢上一个叫陈红梅的女人，是王洪生的情妇。两个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但王洪生就是一头拦在两人中间的饿虎。我这人心肠儿热，最见不得的就是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所以我当了一回打虎英雄，王洪生被我收拾了一顿，老老实实的把人放了，成全了磕巴和陈红梅两人……噗！”沈川把嘴里的虾壳吐了出来。
高雅忍不住说道：“这跟四粒红有什么关系？”
沈川说道：“我在北山宾馆跟王洪生谈的时候，四粒红碰巧赶上了，就这么认识了。不过，也就那一次见过面，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刘海把螃蟹壳扔在桌子上，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四粒红这个人很复杂，她父亲是个烂赌徒，不但输得家徒四壁，还经常酗酒家暴，她母亲忍受不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没有了发泄的目标，他父亲就开始殴打她，有一次她父亲又喝多了，差点把她打死。那一年她十一岁，趁着她父亲熟睡的时候，拿着剪刀，刺向了他父亲的心脏。因为年纪小，没有负刑责，家里也没有亲人，相关部门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呆了三年，突然就消失了，不知所踪。那个时候社会刚刚稳定没多久，人丢了也就丢了，没有人会去找，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谁能想到，十年后，也就是七年前她突然回来了，仅仅两年时间，她就在锦川地下站稳了脚跟，手下养了不少刑满释放人员，但她从来不做违法生意，对手下人的约束也很强，那些刑满释放人员也没有在犯过案。”
沈川夹了块海参段儿放到嘴里：“这是一个行走在黑白边缘的女人。”
刘海说道：“刚才你说，那个女人叫四粒红嫂子，我能查到的资料显示，她并没有结过婚。”
沈川笑着说道：“她十一岁把自己老子送上了奈何桥，在福利院呆三年，也就是十四岁失的踪，十年后回来的，她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在这失踪的十年间，她就不能认识一个男人？”
沈川的手敲了敲桌子，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冠豪酒店，你说这个冠豪，会不会是个人的名字！”
高雅眼前一亮：“这个还真有可能，那个女人如果真是老板，这个冠豪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她哥哥，四粒红的男人。”
“有意思了！”刘海也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四粒红消失的十年到底在哪里，都遇到了什么。”
“她遇到了什么，跟我们有毛关系。”沈川一摆手，“吃饭。”
京城，火车站出站口，人群涌了出来，接站的也是人山人海，两股人流汇合到一起，叫声喊声响成一片。
黄达站在人群中，很快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因为个子比较小，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挥手。
“爸，妈，在这呢。”
黄红章和尚月琴听到喊声，抬头望过来，看到是自己儿子，也高兴的挥挥手。
“爸妈，你们来怎么提前打个电话啊，都上车了才打电话。”黄达接过黄红章手里的行李。
尚月琴说道：“上车给你打电话还晚吗？”
黄达叹口气：“我爸不是说，要见我同学沈川嘛，人家不在京城。”
黄红章一愣：“不在？”
黄达点头：“我都不知道他在忙啥，前几天给他打电话，他说要回家，有重要的事情。”
黄红章不满的说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黄达一翻白眼：“你都上车了，我告诉你，你就不来了吗？”
黄红章被噎的差点背过气去，狠狠瞪了黄达一眼：“走吧，坐了一夜半天的火车，先找个酒店住下休息休息，明天再去看看你说的房子。”
黄达抱怨的说道：“你才来，要不是沈川面子在，房子早就没了。”
尚月琴叹口气：“你也别怪你爸，这一段时间他都快愁死了。”
黄红章不满的说道：“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帮不上忙，还跟着担心，耽误学习。”
黄达的心一跳：“怎么了？”
尚月琴说道：“孩子大了，家里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黄红章没有说什么，尚月琴说道：“你爸不是跟你赵叔合作弄了个地产公司嘛，然后通过所谓的朋友，得知了一些内幕，市里做出了未来十年发展规划，城市要向东发展。然后经过他们那个朋友介绍，花了一千三百万，把城东老砖厂那块三十亩地买下来了。”
黄达眼睛瞬间瞪得多大：“一千三百万，买了城东老砖厂那块地？”然后看向黄红章，“爸，你跟赵叔被骗了吧？”
尚月琴哼了一声：“他们可不就被骗了吗？人家一伙人，花了两百多万，买下了那块地，然后编了个故事，演了场戏，就把你爸和你赵叔套里了。”
黄达顿时急了，那可是一千多万，要是套里了，他家也得伤筋动骨：“那块地手续有问题吗？”
黄红章冷哼一声：“你还真当我跟你赵叔是傻子？要是手续有问题，我们怎么可能会买？”
尚月琴嘲讽的说道：“你们不傻，怎么会被人骗？”
黄红章气势顿时一弱：“那……那不是……”
“那不是什么？”尚月琴很不客气的打断黄红章，“那个许岩我一直都说他不是好东西，少跟他有什么往来，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我是对的也晚了。”
黄红章是真的后悔了，就是因为他太讲义气，相信朋友，然后把另一个真正的朋友给连累了。
黄达说道：“别吵了，既然手续没有问题，那就开发。”
尚月琴说道：“不能开发！”
黄达一愣：“地皮的手续不是没有问题吗？为什么不能开发？”
尚月琴说道：“如果市里真有十年规划，城市向东发展，一千三百万买下那块地，盖上楼就有赚。但市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规划，楼建起来了，谁能去那个破地方买？所以啊，不开发是赔，开发了更赔，到时候，我们家就得去要饭吃了。”
黄达说道：“我听沈川说，城市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土地也会越来越值钱，既然现在开发会赔钱，那就等几年在开发，地在那里也丢不了。”
黄红章叹口气说道：“我跟你赵叔也想等几年，但是不能等。有规定，两年内必须开发，如果不开发，土地资源部门会收回，土地出让金也不会退还。”
黄达说道：“没找找人，把土地规划改一下？”
黄红章说道：“我跟你张叔的关系都用到了，但是没有结果。”
黄达张大嘴，好一会才说道：“没有一点办法吗？”
黄红章摇头：“没有！”
黄达想了想：“我打电话问问沈川！”
黄红章说道：“这样的事情，你问他有什么用。”
黄达没有搭理他老子，拿出手机打给沈川。
沈川正抱着一个螃蟹在咬，蟹钳被他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这是兜里的电话铃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黄达的。
“喂，找我什么事？”
黄达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沈川一皱眉：“什么大事？”
黄达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家里的大事，要是解决不了，你弟弟我可能就得去要饭吃了。”
“呸！”沈川把嘴里咬碎的硬壳吐在桌子上，“少废话，说，出啥事了。”
黄达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沈川说道：“就这点事？”
黄达不满的说道：“这事还小吗？这可关系到你弟弟我下半辈子，是左拥右抱，大富大贵，还是凄风冷雨，吃糠咽菜。”
“哈！”沈川笑了一声：“你小子就贫吧。”
黄达很认真的说道：“老大，一千多万，对您老人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我家来说，真有会要命。”
沈川说道：“这事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
黄达精神顿时一震，眼睛都射出了光：“老大，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快点说说，我家老头急得都快上吊了。”
这时，听筒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嘈杂，好像黄达按了免提。
沈川把电话往耳边挪了挪：“审前资产保全，听过这个词吗？”
黄达说道：“没听过！”
沈川说道：“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亲戚，都无所谓。让你爸拿那块地做抵押，给对方两个人分别打个五百万的欠条，然后让其中一个到法院去起诉你爸，要求审前资产保全，然后这块地就会被法院冻结。为什么会冻结，因为不知道这块地将会归谁，这种案子一般在司法程序里，三个月最多六个月以内，就必须会开庭。然后，让对方找个律师跟法院沟通，必须要晚开庭。为什么晚开庭，因为在开庭前一周，让律师去法院撤诉不告了。
这种案件属于自诉案件，不告了土地就会解冻，我们国家跟全世界差不多，法院冻结涉案资产会很迅速，但要解冻会很慢，没有半年，程序走不完。然后再让另一个人去起诉，土地会再一次冻结。也就是说，两个人告你爸一次，土地就会冻结一年，听明白了吗？
而土地被冻结叫司法程序，土地不开发收回在法律上叫行政法规，司法程序的权力高于行政法规，所以被司法程序冻结的土地，行政法规是不能执行的。等啥时候地价合适，房价涨上去了再开发。然后就彻底撤诉不告了，因为已经开发了，有关部门就无法再收回土地了。当然了，虽然你找到人是朋友，是亲戚，但以防对方假戏真做，也要让对方两人分别给你爸打个五百万的欠条，互签欠款，这叫对冲，谁也不怕谁。”
沈川的话，听得刘海和高雅目瞪口呆。而此时的黄红章和尚月琴张着大嘴，看着黄达手里的电话，刚才里面的声音，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啊。
黄达收了电话，眼睛贼亮贼亮的，样子那是相当得意骄傲：“我说了吧，我们老大绝对有办法。”
黄红章砸吧咂嘴，一搂黄达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儿子，你这个同学可是个能人啊。你知不知道，你爸我和你赵叔，找了很多人，就连律师都问了，没辙！”
“那是啊！”黄达笑嘻嘻的晃了下脑袋，“他也是搞房地产的，西城·壹号可不是假的，这样的小事儿怎么可能难倒他。”
黄红章说道：“这次我肯定是见不到他了，等放假的时候，邀请他到家里玩儿，我一定要亲自谢谢他，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没问题！”黄达答应的很痛快。
黄红章拿出电话：“我给你赵叔打个电话，先把事情安排一下，等过两天我回去，再研究怎么实施。”
江浙省，温洲市，因为是最早的沿海开放城市，此时的温洲对比内陆，甚至是京城都要繁华很多。
处在城市最中心的一个高端小区，一栋高层住宅内，赵剑刚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媳妇钟玉梅脸色也不太好，正在桌子前，捧着饭碗扒拉着饭往嘴里送。
吃着吃着，砰的一声，钟玉梅重重把饭碗放在桌子上：“当初我就说，你们不懂房地产，老老实实做皮鞋挺好，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被人家骗了，一千三百万，再加上保证金，将近一千五百万，全都扔里面了。”
钟玉梅说着，眼泪下来了，狠狠的用衣袖一抹：“当年我跟你起早贪黑，从一个小作坊做到现在拥有三家皮鞋厂，容易吗？这可是一千五百万，是我们这三家厂，七八年的利润，现在可好，全都赔进去了，连周转资金都变得紧张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赵剑刚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对自己媳妇，心里是真的有点愧疚。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什么都没用。
“唉！”赵剑刚只能叹口气。
“叮铃……”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老黄的！”说完按下接听键，“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黄红章说道：“我刚下车，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有办法解决了。”
“什么？”赵剑刚猛的站起身，抓着电话的手都抖了一下，“老黄，我心脏可受不了，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黄红章说道：“我都快上吊了，哪还有闲心拿这事跟你开玩笑。”
赵剑刚激动的说道：“是不是你找到了什么人，把规划改了？”
463章 人生路上两茫茫
黄红章哈哈大笑，听起来那叫一个开心，而这个笑声，也让赵剑刚紧绷的心彻底松弛下来。因为他知道，黄红章虽然比他资本要厚实点，但一千多万扔里了，那也得掉层皮，这一段时间并不比他轻松，现在听到黄红章的笑声，显然事情是真的解决了。
黄红章说道：“改规划那是犯法的，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商人，怎么能干违法的事。”
赵剑刚嘴角一抽搐，最先提出来找某部门改规划的就是黄红章，钱花了不少，人也找了不少，最后还是没办成。因为自己在地产领域就是新人新丁，两眼一闭冒冒失失就闯进来了，没有靠山，没有后台，不被骗不被坑才是奇迹呢。
虽然老人家说过，要摸着石头过河，失败了不要紧，就当交学费了。可他们这个学费交的实在是有点贵，一多半的身家扔里了，妈的，连个响都听不到。
“行了，快点说，我都要急死了。”
黄红章装逼的问道：“听说过审前资产保全这个词吗？”
赵剑刚很老实的承认：“没听过！”
黄红章嘿的一笑：“我跟你说啊，我认识一个能人，绝对牛逼的那种，这个词就是他告诉我的。”接着，他把沈川的话复述了一遍。
赵剑刚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然后一个激灵：“这能行？”
黄红章说道：“这个人家里就是搞房地产的，跟人家比，咱就是重孙子辈儿的，他既然这么说了，绝对不会有问题。你现在就找人操作，但你一定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打欠条，别忘了让他们也打欠条。不过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该给的钱不要省，而且要多给。”
赵剑刚深深吸了口气：“这法律上的事我们不懂，我现在就去找钱律师，让他帮着操作。”
“行！”黄红章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就去，有什么进展了，给我个电话，不然我这心也放不下。”
“好！”赵剑刚挂了电话，看着自己老婆，跟黄红章一样，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哈哈大笑，这一段时间的压力，也释放了出来。
“媳妇，事情有办法解决了。”
钟玉梅说道：“什么办法？”电话的声音不小，但听得也是隐隐约约，不太明白。
赵剑刚说了一遍：“我去找钱律师，这事还得他帮着操作才行。”
钟玉梅想了想：“我也去！”
莱清，高雅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下嘴：“我吃完了。”
沈川说道：“我也差不多了。”
“等我一会！”刘海把半盘油焖大虾拿到自己面前，“我把这盘虾消灭。”
“嗝！”沈川打了个饱隔，“嫂子，你一个女人，而且还这么漂亮，怎么会想到当刑警？忙得时候，风里来雨里去的，没个消停时候，重要的是，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你不怕吗？”
高雅笑着说道：“我要是说，因为刑警每月比其他部门多了八块钱的出勤补贴你信吗？”
“信！”沈川点头：“我偷了家里五毛钱，我爹都拿着鞭子在后面追着我抽。你为了八块钱去当刑警，我有什么不信的。”
“噗嗤！”高雅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开始对沈川她没什么印象，可越是接触越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真的假的呀！”
沈川冲刘海努努嘴：“不信问你男人，他知道，我爸肯定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刘海点点头：“据我所知，这小子小时候没少挨他爸揍。”
无意中，刘海一抬头，就看到四粒红和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过去。
沈川见到刘海的神色，回头看过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姐姐，自从第一次相识之后，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但自觉平庸无华，不敢造次，所以只能是人生路上两茫茫了。可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心中欢喜。”
这种不文不白的话，听得四粒红一愣，而于婕却嘴角抽了抽，看着沈川的眼神是满满的鄙视。
“噗嗤！”四粒红愣了一下之后，笑了出来。她心里可清楚，不要看这个家伙嘴这么贫，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要是发起火了，真的很吓人，就是她也顶不住。
“沈先生，您的话真有点让我受宠若惊。如果我再年轻几岁，真的会被你这张嘴骗走了。”估计是因为于婕在场，这女人收敛很多，不在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露骨的挑逗沈川，甚至连小兄弟都不叫，直接称呼沈先生，来表达自己的尊重。
四粒红说完，一拉身边的于婕：“我妹妹，这家店就是她开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请沈先生多多照顾。”
沈川拿起烟点了一根，眼睛一眯：“我说姐姐，你说这话，是在臊我呢吧，四粒红的妹妹开了家店，哪需要我照顾啊。”
四粒红手里端着一杯白酒，就是那种三两多的杯，一斤白酒，正好能倒三杯：“我四粒红是混江湖的，但从来不做亏心事，更不做违法的事。可是混江湖就是混江湖，没有人认为我是个好人。而我妹妹出身青白，还是大学生，有文化，在外企工作过，我必须要跟她保持距离，因为她有她的人生和生活，我不能参与太多，让人认为她跟我一样是个坏女人。”
“这杯我敬您！”四粒红说着一举杯，很豪爽的把三两多白酒一口喝了下去。
“于婕！”四粒红给于婕使了个眼色。
“沈先生，这杯我敬您，以后小店还需要您多多照顾。”于婕拿的是一杯啤酒，也是一口干了。她是瞧不起沈川的，但四粒红对沈川这么重视，她也不得不把这杯酒喝了。
沈川看了于婕一眼，突然笑了一声，这女人心里怎么想的，眼睛里完全表现出来了：“姐姐，我身边坐着的这两位，可是人民警察。你说这样的话，是对他们的不相信，是对他们最大的羞辱，你这样让他们情何以堪？所以啊，以后店里不管发生什么事，要找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不过，你敬的这杯酒，我接下了。”
沈川站起身，“这里菜的味道还算可以，结账吧，顺便把剩下的菜给我打包。”
沈川没有答应，也在四粒红的意料之中，毕竟像沈川这样的人，岂会因为一杯酒，就随便答应你什么。她这次最主要的，还是跟沈川接触一下，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等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可定不会这样。
“沈先生能来小店捧场，那是荣幸，这顿饭我请了。”
沈川摆摆手：“今天是我请我哥和嫂子吃饭，我不结账，他们怎么能领情。”
他对四粒红的印象还算不错，虽然是混江湖的，但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容易。但好感归好感，一顿饭就想让他欠个人情，真当他沈川脑子有水啊。
464章 赵刚出狱
刘海和高雅一直没有说话，拎着打包好的才先出去外面等着了，沈川结完账，很快就走了出来。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四粒红和于婕站在门口，看着陆巡消失在路口：“小婕，我知道你心气高，瞧不起他这样没有文化，又油嘴滑舌还长得不怎么样的人。但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即使是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你不了解的，也是你接触不到的。”
四粒红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也没指望他能答应什么，我带你给他敬酒，就是让你混个脸熟，但你的态度……”说到这，四粒红无奈的摇摇头。
于婕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什么态度啊，不是挺好的嘛，客客气气的酒也敬了。”
“死丫头，你那点小心思，我都能感觉得到，沈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四粒红伸出手指在于婕脑门上点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好了，好了！”于婕搂着四粒红的胳膊，“快点回去吧，菜都凉了。”
四粒红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记住了，以后他要是再来，多跟他接触，这对你有天大的好处。”
沈川把刘海送到了县局，高雅也下了车。
“有事打电话，我走了。”沈川打开车窗摆摆手，脚下一踩油门，猛的一打方向盘，车就窜了出去。
“哎！”高雅见到刘海手里拎着的打包盒，抬手喊了一声，可车已经没影了，“怎么开这么快。”
刘海说道：“要是给车安上翅膀，他能把车开飞起来。”
高雅指了指刘海手里拎着的打包盒：“你怎么把这个拎下车了，给打他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刘海无奈的说道：“你没看出来吗？他是估计点了这么多菜，很多菜一口都没吃，就是要打包拿回来。”
高雅有些迷糊：“为什么？”
刘海苦笑一声：“其实是打包给你的，让你拿回家给家里人吃。”
高雅一愣，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拿！”
刘海说道：“我们俩是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姓，但跟亲兄弟没啥两样，你就当是我给你买的。”
高雅还是没有接，刘海不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那个敢说敢骂，敢拼敢打的傻大姐哪去了？”
“你才是傻大姐呢。”高雅瞪了一眼刘海，抢过他手里的打包盒，“川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这么有钱，还开着陆巡。”
刘海说道：“咱县最有名的是谁？”
“最有名的？”高雅一皱眉，紧接着脑中灵光一闪，“枪花？”
她从来不听歌，也不关注什么娱乐圈，但枪花可是县里出去的，歌她不想听，但架不住满大街都在放，娱乐圈她不关注，但关于枪花的话题，身边的人都在说，就连她身边的同事都是如此。尤其是她弟弟和妹妹，那绝对是枪花的铁杆歌迷，只要她回家，保证会听到关于枪花的话题。
刘海说道：“枪花的歌都是川子写的。”
“啊？”高雅惊讶的说道：“川子就是二宝？”说完语气一顿，“等等，沈川，沈川……”
刘海笑着说道：“对，乔金梅很多歌也都是他写的，沈川和二宝是一个人。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干，非得一个人弄俩名字，你只能问他自己了。”
其实锦川老百姓都知道沈川是自己家乡人，是自己家乡的骄傲。但除了少数人，却没人知道二宝也是，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高雅突然说道：“这可是大新闻，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卖给报社，会不会给我一大笔奖金？”
刘海想了想：“应该会给，千八百块应该没问题，但要是再多就不可能了。”
“才千八百块？”高雅一脸的死亡，“那还是算了。”
刘海一翻白眼：“还有一件事，他说找找关系，给你爸在私企安排个工作。”
高雅眼睛一亮：“真的？”
刘海点头：“当然是真的，他这人交友广泛，认识的人比我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还想着，等他给你爸安排好了，再让他给二妹找个活，省得她总是嚷嚷着要去南方打工。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怎么能行。”
高雅虽然高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知道我爸的身体情况吗？”
刘海说道：“情况我都跟他说了，你爸就是腿脚不利索，身体可没毛病，硬朗的很。他既然说出了这话，肯定是没问题的，有问题他也不会说。”
高雅问道：“什么时候能安排？”
刘海说道：“这个说不准，我会追着他，让他尽快。等你爸也有了收入，你的担子就会轻很多。”
高雅沉默了还一会才说道：“替我谢谢川子。”
刘海一笑，摆摆手说道：“谢什么，自家兄弟。”
高雅很认真的说道：“这个情对别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对我来说却很重。他是你兄弟，可我现在还没嫁给你呢，所以必须要感谢，哪怕就是简单的说一句谢谢也好。”
刘海抬起手，习惯性的想掐掐高雅的脸，突然想起这是县局大门口，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谁看到太影响自己形象了，然后又把手缩了回去。
高雅知道刘海要干什么，自从两人恋爱一来，刘海就喜欢掐她的脸，她都不知道抗议多少次了，但一点效果没有，刘海是我行我素。
“我还以为你刘大局长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啊。”高雅笑眯眯的看着刘海。
刘海哼了一声：“今天先饶了你。”
“德行！”高雅说道：“我走了，得先把东西送回家，免得放坏了。”
沈川很无聊，也不知道去哪，开着车满大街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了国威五金店，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开着门营业呢。
大门口支了个太阳伞，摆了张桌子，有七八个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喝着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大老远就能听到他们骂骂咧咧，又喊又叫又笑的，那些在路边经过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沈川的车停在了五金店门前路边，找到烟点了一根，然后打开车窗，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赵刚子，什么时候出来的，看起来小日子混的不错嘛，有吃有喝的。”
465章 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川真的很意外，当初他和刘海设局，安排一个叫李俊国的小偷进了拘留所，然后故意跟赵刚发生冲突，最后被赵刚咬断大拇指，造成重伤。在沈川预计中，怎么也得三年五年的，而且看这家伙活得这么滋润，估计早就出来了，刘海居然也没有告诉他。
“谁他麻痹这么会说话啊。”一个留着飘逸长发，身高不到一米六，光着膀子，前胸后背纹龙刺凤的家伙，拎着酒瓶子站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显然没少喝。
“哈！”沈川哈哈大笑，那个家伙长得太有特色了。细长脸，泛黄的槽牙，年纪不大，但只要他脸上带一点表情动作，额头上就满是皱纹，尤其是他有点内凹的小短腿，居然穿着一双男士的高腰靴子，再加上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怎么看都像一只变异的人种。
“我艹你麻痹的！”那个家伙估计没少被嘲笑，听到沈川的笑声，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拎着酒瓶子就过来了。
赵刚见到沈川，脸色就是一变，眼中充满了恨意，那种恨意已经深入骨髓。他大哥手脚筋被挑断，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他爸在他进去之后也走了，据说去了北边，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有这个五金店撑着，等他出来，他妈和他哥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他怎么能不恨沈川。只是，在恨的同时，他也怕。
实在是沈川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在他记事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们家有大背景，他可以在莱清为所欲为。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无论他跟他哥惹多大的祸，他老子都能摆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跟他哥刘勇也慢慢长大，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也变得越来越跋扈，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狠辣，也越来越享受那种被人簇拥，让人惧怕，高人一等的感觉。最后他哥刘勇统治了莱清地下世界，就是在锦川都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他在学校更是成为了一霸，但他却很不服气，因为有一个名字一直在压着他，那就是沈川。
他跟沈川不在一个学校，而且差着两届，沈川又经常逃课，他堵过几次都没堵到，直到他也进入了一中的奋进班，终于碰到了沈川这个一中的钉子户，然后很果断的制造机会挑衅，要把沈川这个钉子锤弯拔掉，奠定他的地位。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行动，给自己家带来了多大的灾难，被沈川坑的差点家破人亡。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他赵家不是太阳，不是谁都得围着转，他老子也有平不了事儿的时候，甚至也差点把命搭上。
他不想报复沈川吗？他想，而且做梦都想，但蹲了一年多的窑子，他也成熟了不少。知道，自己想要报复沈川那就是找死，所以他在等，等他老子回来。他相信，他老子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到时候他们爷俩联手，搞死沈川一家子。所以他出来之后，就把他哥的那些手下接了过来，但一直都老老实实。
“长毛，回来！”赵刚喊了一声。
变异的人种长毛脚步一顿，疑惑的回头看向赵刚：“老大，这小犊……”
“让你回来就回来！”赵刚脸一沉。他心里清楚的很，现在绝对不能跟沈川发生冲突。
沈川眯了眯眼睛，用手指了指赵刚：“赵刚子，你肯定不服气，在等待机会报复对吧。你一定要想清楚，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旦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说到就能做到。”
沈川脚下一轰油门，摆摆手：“再见！”
“我艹他妈的！”一个家伙猛然站起身，手里的酒瓶子也飞了出来。可沈川已经走了，酒瓶子啪的一声落在马路牙子上摔得粉碎。
“老大，他是谁？”长毛瞪着充血的双眼，看起来是真没少喝。
赵刚说道：“我进监狱就是被他陷害的。”
“我艹！”几个人同时骂了一句，长毛更是怒发冲冠，“老大，那你怎么还让他走了，就应该废了他。”
“这个仇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赵刚摆摆手，“来来来，我们接着喝。”他可不会告诉这些人，沈川有多恐怖有多阴险。因为他要报复沈川，这些人肯定是冲在最前面的炮灰。
沈川拿着电话打给刘海：“赵刚出来了，你知道吗？”
刘海沉默了一下：“知道！”
沈川说道：“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刘海又沉默了一下：“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觉得事情就这样过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知道个屁！”沈川嗤笑一声，“你信不信，赵刚肯定会对我进行报复，尤其是我的家人。”
刘海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沈川问道：“告诉我，是谁把他弄出来的。”
刘海很无奈：“我也不清楚，赵刚进去半年之后，他就开始各种立功，连续减了几次刑，不到一年半就出来了。”
沈川把车停在了路边，又找到烟点了一根：“不清楚？你认为我信吗？”
刘海急了：“我们两个啥关系，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你。”
“狗屁！”沈川骂了一句，“咱俩有个鸡毛关系，赵刚出来了你都没跟我说。”
刘海叹着气说道：“他都已经出来了，我跟你说什么，还惹得你生气，不值得。”
“行了！”沈川没好气的说道：“我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跟109局有关。”
刘海这下来精神了：“109可是你的地盘，他们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居然还有脸问我，你是怎么混的。我要是你，赶紧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沈川没再搭理刘海，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打给阎王，很快对方接通：“老大，你终于想起我了。”
沈川哼了一声：“关于赵刚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