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功夫
“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刚到家，iu就发现了洗碗池里还没洗的拉面锅，拿起来对着阿九晃了晃，揶揄地说道。
阿九把装着炸鸡饭团辣年糕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地说道：“你不在家，我吃什么能香？”
“唔……”iu感动了，走过来从后面抱住阿九的腰，撒娇道：“哥，这么在乎我呐？”
阿九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背，道：“我就你这一个妹妹，好不容易有的一个妹妹，能不对你好么？等过段时间啊，我再多认几个妹妹，就不会对你这么好了。”
“不行！”iu立刻松开了阿九，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认别的妹妹，我就不认你了。”
“哇，这么容易就不认了？”
“谁让你认别的妹妹？”iu哼了声，眼珠转了转，道：“我改主意了，我不会不认你，但是……”
“什么？”
“你认一个妹妹，我就认两个哥哥。”iu认真地说道，绝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阿九皱起了眉，突然出手如电，‘叭’的一声脆响，iu吃痛地捂住了额头。
“哥，你干嘛？！”
“惩罚！”阿九没好气道：“我认一个你认一个也算公平，凭什么你认俩啊？”
“对你不忠的惩罚！”iu气鼓鼓说道，看了看桌上的炸鸡饭团辣年糕，咽了口口水，转身走向她的卧室：“我去睡觉了，明天要拍摄，不能睡太晚。”
“吃了再睡啊，你真不饿啊？”
iu倏地回身，又气又恼地看着阿九：“哥，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明知道我现在不能吃，还一直诱惑我！让我看得到吃不到好玩吗？！”
阿九忍着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有办法让你减掉。不就是1kg么？太简单了。”
iu又走回来，坐在阿九对面：“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吃了。你看我啊，脸都是肿的。”说着她犯愁地叹了口气：“我都有双下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双下巴？”阿九凑近iu看了看，道：“下巴收回去一点我看看。”
“真的有……”iu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满足了无良哥哥的好奇心，把下巴收回去了一点，果然有双下巴的迹象。
阿九清了下嗓子，搓搓手，神神秘秘地说道：“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不要动啊，动了后果自负。”
iu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像芭比娃娃一样乖乖不动。阿九伸出了他的‘罪恶之手’，贴着iu的脸颊慢慢向下抚摸。他的动作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艺术品似的。iu瞪大了眼睛，心里的惊讶无以复加，哥哥怎么突然这样……他难道要……对我下手？！
还没来得及细想，阿九已经把手收了回去，道：“自己看看吧。”
“诶？”iu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九是什么意思，慌忙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
“哇！这、这、这是真的吗？”看着照片上的自己，iu简直不敢相信，双下巴竟然没有了？！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iu抓起阿九的手，两眼放光：“是魔术吗？”
“什么魔术，胡思乱想什么。”阿九又在iu头上敲了一记，道：“你别管我怎么做到的，反正我就是做到了。现在放心了吧？快点吃吧。”
“嗯！”iu用力点头，拿起一个饭团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她实在是饿坏了。阿九起身去给她拿了瓶水，扭开放在她的手边。看着她吃得很香，嘴角不受控制的慢慢勾起来。
忽然iu停了下来，一动不动。阿九以为她噎着了，赶忙拿起水瓶递给她，道：“快喝口水，吃那么急干嘛？”
“哥……”iu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眼巴巴看着阿九：“不碰……也可以么？”
“什么？”
“就是……”iu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不碰到，也可以么？”
“呃……”阿九明白了，咧咧嘴，道：“像下巴这种地方，哥碰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iu泄劲儿般趴到了桌子上，快要哭了：“可是我……重点不是下巴啊……我、我……哎呀！”
……
iu自暴自弃地把阿九买的所有东西都吃掉了，然后跑回卧室换了睡衣，赌气似的躺在了沙发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和谁赌气，嘴巴噘得老高。
阿九收拾完了厨房，用洗洁精洗了手，一脸纠结地来到沙发旁。
他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浑身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着，最后固定在了‘便秘一个星期’的程度上。
“来了啊。”阿九说了声，搓了搓手，抬了起来。
iu突然看向阿九：“哥，你是故意的吧？”
阿九的手在半空僵住，iu看着他的手：“很想摸下来吗？”
阿九看了看自己的手，像触电了似的‘嗖’地一下缩了回来。他自己都觉得太猥琐了，刚刚手停在妹妹胸口上方一寸的位置，简直就是……谁看了都是禽兽啊！
“要不……”阿九艰难地说道：“就算了吧，也没有很胖，我、我看挺好的。”
“挺好？”iu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本来我已经减掉了500g，吃了哥买的东西不但胖了回去，又胖了300g！”
“哥错了……要不咱们出去跑步？”
“要去你去我不去！快点！”
“马上马上……”眼见着发飙了，阿九赶紧应一声，又搓了搓手，抬了起来……
真的太猥琐了。
说是说，真到了做的时候……iu也不好意思，心里挣扎了一下，道：“从下面开始吧。”
阿九立刻把手挪到了下面，脚踝的位置上。他的手悬在iu的脚踝上方，虽然看起来是碰到了，但其实并没有，大概还有一张纸的距离。只是现在这个距离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得到，‘气’贴着iu的肌肤扫过，她能感觉到的就是在‘被摸’。
一股热流从‘被摸到’的地方窜上来，就像冬天在外面冻僵了突然回到屋子里一样，特别温暖。iu紧咬着嘴唇，这热流带来的感觉让她……很想去洗手间。
“哥，这就是功夫吗？”
第17章 水渍【三江票】
“这个嘛……”阿九没能爽快地回答。
是不是功夫？当然是。但是如果让师父们知道他把功夫用在这种事情上……两个老妖怪恐怕会豁出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也会立刻飞过来清理门户。阿九自己也很尴尬，胖师父传授《洗髓经》口诀的时候，再三嘱咐功夫要用在正道，至于帮妹妹减肥这种事情算不算正道，师父当时没说，或许、应该，也不算什么邪道吧。
阿九想了想，道：“听说过指压减肥么？”
“嗯。”iu近乎呢喃地应了声，只觉得好舒服，舒服得脚背都绷直了，脚指头可爱地翘着。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你这么理解就行。”阿九这样解释道，他现在全部精力都在iu腿上，心里没有丝毫杂念。并不是他有多君子，没有七情六欲。主要是他担心力道不均，把iu的腿弄成一条粗一条细，那可就太糟糕了。
他也没撒谎，他现在做的事情，也可以算作按摩。只不过是用内劲在进行按摩，用的是《易筋经》中的舒筋活络的手法。可以看做是把毛孔中多余的油脂给‘挤’了出来，所以在他的手经过之后，iu腿上的皮肤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油光，闪烁着透明的颜色。这是因为iu平时已经保养得很好，如果是不经常洗澡的人，就不是油光是油泥了。
前前后后差不多五分钟，阿九停了下来，道：“腿上差不多了，还有哪儿？”
iu慵懒地伸伸腰，翻身趴着，脸颊微红地摸了下腰。
“隔着衣服……”
“哥！”iu羞恼地瞪了阿九一眼，嗔道：“我是你妹妹！”
阿九苦笑道：“我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怕隔着衣服，万一弄的不对称……”
iu想象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几秒钟，给阿九一个大白眼，还是把手伸向裙摆，闭上了眼睛，往上拉……
阿九赶忙侧头，但还是看到了，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原来看起来走可爱路线的妹妹，内衣喜好是成熟的style……
不敢再想，阿九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iu的腿上。搓搓手，同时按在了她的腰两侧。
iu本来已经有点适应接触产生的热流了，应激的反应也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是很想去洗手间，但是可以忍耐了。可是当阿九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这种感觉突然增强了好多倍，iu紧紧攥起了拳头，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并在了一起。
“唔……”小嘴儿微张，iu吓了一跳，赶忙闭上，紧紧地抿着。
阿九当然听到了，但是他只能当做没听到。不然还怎么做哥哥，他现在只盼着快点结束。哪怕下次再看到iu饿着减肥，也忍着不去心疼她。
十分钟后，iu的小蛮腰也泛起了油光，愈发精致了。阿九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好了，这下没问题了。”
iu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地看着阿九，这十分钟的‘煎熬’已经让她彻底瘫软了。脑袋里想了很多事情，看着阿九再也无法把他当成纯粹意义上的哥哥，目光中混淆了一些不知名的成分在里面。
似乎身体在贪恋刚刚的感觉，iu完全没有意识地抬起了胳膊。
阿九呆了一下，搓了搓手，又继续抚摸iu的胳膊，左胳膊、右胳膊。iu再翻身过来，含羞点了点小腹。
阿九只好再搓手，按在iu的小腹上。iu登时如遭雷击，双腿叠在一起，阿九正懵着，iu又是一声闷哼，扭动了一下身子，轻轻抽颤。阿九的手停了下来，想收回去，但是iu却按住了他，两只小手按在了他的大手上。
“别……”iu轻轻喘着，声音起伏不定：“哥，别拿开，我现在好丢脸……”
阿九咧咧嘴，这事儿整的，坏了菜啦……
……
弄成这样大大出乎阿九的意料，但他也是无奈。他又没在女孩身上做过实验，心里以为没事，哪能想到会是这样。
缓了一会儿，iu踩着虚浮的脚步跑去浴室洗澡了。阿九看着自己外套上巴掌大的一块水渍，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和妹妹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呐！禽兽！
他心里清楚他没碰到iu，但是现在说这种话会有人信么？iu都已经认定了，他说没有，那不成了没担当的混蛋？
看来明天得搬出去了。
呆坐了半晌，阿九做出了决断。继续住在这里，不但iu会觉得尴尬。他也没法面对，更严重的是，如果再继续住在这里，他对‘兄妹之情’的认知，恐怕会走向一条歪路。
但是要怎么开口说呢？
正在想这个问题，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咳。阿九抬头看去，iu已经换了一条睡裙，扭捏地站在不远的地方，低头玩着手指。
“妹……不，iu，我、我……”
iu突然抬起头，盯着阿九的眼睛：“你叫我什么？”
“我……”阿九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忽然嗓子又好像有点发干，涩声道：“我现在还能叫你妹妹么？”
这下轮到iu懵了，和阿九刚刚如出一辙，她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又抿了下嘴唇才点点头。
“那刚才……”
iu的脸颊刷地一下红了，视线飘向别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也没发生什么啊，如果是亲兄妹的话，小时候……可能还一起洗过澡呢。”
那得是多‘小’的时候啊！阿九苦笑，这借口找的，更尴尬了。
iu似乎也察觉了，支吾着想解释一下，忽然瞥到阿九手里的外套，看到那块水渍，表情一呆，忽然反应过来，跺了下脚转身就跑。
阿九除了苦笑就剩苦笑了，他看看手里的外套，索性又拿它擦了擦沙发。
……
外套已经泡在了盆里，沙发用洗衣粉水刷了好几次……
关了灯，阿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解释……或者叫掩饰……粉饰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不管有心还是无心，故意还是非故意，结果已经造成了。
阿九坐起来，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不管怎样，兄妹的情分好像到头了。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无地自容。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阿九回头，iu抱着她的枕头走过来。
“哥，你别走……行吗？”
第18章 搬家
阿九听到iu的声音，心颤了一下，不禁有了一丝犹豫。他又何尝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亲情，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不走，亲情也一样会失去，而且是一定会失去。而如果离开，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把心狠下来，他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哥给你讲个故事，哄你睡觉。”
“嗯。”iu听阿九这样说，以为他不走了，开心地坐了过来。阿九分她一半被子盖着腿免得着凉，又接过她手里的枕头帮她垫在背后。
“哥，讲什么故事啊？”iu很自然地拉着阿九的胳膊，想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但是这次阿九却不像往日那样配合：“你已经二十岁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了。”
iu微愣，阿九继续说道：“在你心里我是男人，还是哥哥？”
这问题好奇怪，iu蹙起眉头，反问道：“哥哥不是男人么？”
“当然不是。”阿九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自有一套解释：“如果你把我当成男人，那你应该叫我oppa，但我把自己当成你的哥哥，就像刚刚我对你做的事情，如果我把你当成女人看待，我绝不会去做。”
iu眉头皱得更紧：“那哥哥把我当什么？”
“孩子。”
“孩子？”
“对，孩子。”阿九的语气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iu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越来越觉得委屈。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只把我当成孩子……
“不应该是这样吗？”
iu忽然怔住，对啊，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我在想什么，他是哥哥，他只是哥哥，契约书上写得清楚，他就只是哥哥而已。这个条款还是自己写的，现在怎么会这样？
“你喜欢我？”
“不……”iu下意识否认，但是音节只出来一半。这个‘不’字，竟没法堂堂地说出口。
“如果你喜欢我，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我有信心做一个好哥哥，但是没信心做一个好男朋友。而且我们之间的差异太大了，不只是财力，甚至爱好，看待事物的方法，几乎什么都不一样。做兄妹这些都不是必要条件，所以没关系，但是做情侣，这些都是必要条件，我们一定会经常吵架，最后分手。这是你想要的感情么？”
“不是……”iu喃喃地说道，双眼无神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很难过，难过的原因不是被拒绝，而是讨厌这种哥哥和妹妹谈心一样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武断的说不行、不可以，为什么连个机会也不给，就直接封死了所有的可能性？
iu偷偷看向阿九，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那么冷酷。
他会这么冷酷无情，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不喜欢我？
“我很珍惜你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尽我所能为你遮风挡雨。”阿九摸摸iu的头，道：“刚刚哥不是故意的，能原谅我么？”
“没……”听阿九提起刚才的事情，iu脸上还是发烫：“不关哥的事情，是我非要……”说着说不下去了，怎么好像自己主动一样，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是亲口承认还是有点……
iu岔开话题，道：“哥，你非得搬出去不可么？又没人知道，我们约好忘了刚才的事情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忘了，你做得到么？”阿九想了想，道：“其实我住过来的时候，也没打算一直住下去。虽然现在没有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但是能瞒多久？记者就不说了，你的私生饭也不少吧。曝光出去我是没什么，你怎么办？我是你哥哥，应该保护你，而不是给你添麻烦。所以我一定是要搬出去的，现在只是稍微提前一点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iu也没法再挽留了，蔫蔫道：“你还是准备放弃我。”
“傻丫头，我是为了不放弃你才这样做的。”阿九伸手摸到手机，打开一条短信给iu看：“刚才我下载了一个租房子的app，你猜怎么着？正好这栋的最顶层在出租。我刚联系了房主，他要去美国工作一年，着急把房子租出去，房租很合理，阁楼免费赠送。我打算把阁楼转租给吴赫，你觉得怎么样？”
“哇……”iu给了阿九一个嫌弃的表情：“哥，你好精啊，这都算计到了，真抠门。”
“省下来的钱留着给你买肉吃，养活一个贪吃的妹妹我容易么？”
“原来是这样……”iu立刻喜笑颜开，抱住阿九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快点给我讲故事吧，不准讲我听过的！”
“当然你没听过了，我给你讲一个《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
“哥，你真当我三岁啊？”
吵吵闹闹，夜深了。就像一页书被翻过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兄妹俩谁都没有再提起过。或许这是一种妥协，对他们来说，相比男女之间的情爱，兄妹的感情显然更重要一点。
至于埋在心里的种子会不会发芽，恐怕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
一大早，房主就打电话来约见面，昨天已经商量好了房租，节省了很多时间，验过房产证，在租房合约上签字，网上银行转账，一切搞定不过半小时。
楼下搬到楼上而已，非常简单。阿九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行李箱就算入住了。原房主的东西基本都已经带走了，带不走的就剩下例如餐桌这样的东西，至于电视机微波炉这些电器，听说都被房主送去了父母家。既然打算长期出租，人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卧室的床没搬走，阿九不客气地占领了。他刚买两天的折叠床便宜了吴赫，其实也没算便宜到，交了一半房租只能住阁楼，也是有点惨。但是吴赫反而觉得更好，天台空间大，可以给他当排练场地。
阿九刚铺好床，带来的东西还没全部放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传过来：“朴灿荣xi？”
阿九呆了一下，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证明已经改了，应道：“是我，您是？”
“请在下午一点来tvn面试，东侧入口进入，三层1号会议室，带好简历和身份证。”
“请问地址在……？”
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
“tvn？”阿九一头雾水：“什么玩意？”
第19章 面试
“赫仔，你今天没什么事儿吧？”
临出门之前，阿九踩着楼梯喊楼上的吴赫。吴赫正在归置东西，听到声音探出头来：“没事啊，怎么了师父？”
“我出门了，一会儿你打扫一下。”
“哦……”吴赫不情不愿地应了声，阿九一皱眉，他立刻摆出了心甘情愿的表情。
阿九瞪他一眼，转身刚要下楼，吴赫突然又说道：“师父，我可以请朋友过来么？”
“不进我房间就行。”
阿九无所谓地说道，人已经下楼去了。
……
tvn是个什么鬼，阿九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好在有万能的互联网，在naver上面搜索了一下，tvn是什么鬼知道了，地址也找到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就是在kbs做ojt的时候，朴泰浩部长咬牙切齿地说过的‘有线台’中的一个。
但是到了地方，阿九却发现这小破楼和kbs比起来差远了。有一种待拆迁二手房的即视感，门口也没什么粉丝堵门，和周末的kbs门口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工作而已，就像帮人搬家，替人刷墙，没有多大的差别。
看了下时间，12点10分，阿九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路边随便买了个汉堡充饥，12点半左右按照电话里的指示，从东侧入口进入，乘坐电梯到了三层。1号会议室就在电梯边上，门开着，也没人阻拦，他看见里面有人，也就进去了。
本以为提前半个小时应该算早了，但让他颇为意外的是，已经有好几个人早就到了。看得出，来到的人都比较紧张，没有人说话，彼此打量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阿九本想找人打听一下今天这个面试是怎么回事，见此情况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陆续又有几个人进来，12点50分左右，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叠档案走了进来。
所有人立刻挺直了腰，做出了认真的样子。
“那个光头……”女人开口，阿九恍然，原来就是她打的电话。
“那个光头，喂，叫你呢！”女人又说了一句，阿九又恍然，原来是光头是在叫自己。
“去把门关上。”
阿九起身关上了门。
“解释一下，我们这儿的规矩就是，约好的时间要提前10分钟，这是最基本的规则，目的是不耽误工作。我再强调一下，时间观念是这里的基本，体现在各个方面，迟到，拖延之类一概不行，听明白没有？”
“是！”
“很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tvn人事部门综艺组负责人，我的名字叫做金雅珠，如果你们有机会成为我的同事，可以称呼我金组长或者金前辈。我喜欢做事干脆利落的人，讨厌的正好相反。好了，我的自我介绍就到这儿。”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把你的简历交给我。”
……
会议室内在快节奏地进行着，会议室外，一个人在徘徊。
“罗pd，你在这儿是……？”
“没事没事……”罗pd摆摆手，装作有心事的样子走到了别处，过了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正在看简历的金雅珠听到敲门声，道：“我离开一下，请保持安静。”说完她起身来到了门外，并随手带上了门。
“你不是说不来了么？剪辑完成了？”
“唉，哪儿完成去，还有一半呢。”罗pd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作家组加班也没加出个什么，现在都回家睡觉去了。我现在是没辙了，看来真得指望这批新人了。”
金雅珠微微皱起眉头：“你不是想把他们都赶走么？打算改主意了？”
“我想了又想，还是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也年轻过……”沉吟了一下，罗pd打定了主意，道：“这样，我来吧，我面试他们。”
金雅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行，不过我提醒你，你手下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后续的打算，在公司的立场是一定要辞退一部分人的。还有，这批新人，你最多最多留两个，多一个也不行。”
“好，我知道了，心里有数。”
罗pd含糊地应着，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罗英石pd，接下来的面试由他负责。”
金雅珠简单介绍了一下，把档案和简历留给罗英石，离开了会议室。
阿九一直在旁观，发现罗英石出现之后，所有人都好像打了鸡血，目光狂热地盯着他。心里不禁奇怪，这人长得这么丑，个子不高还挺黑，一眼看去像东大门练地摊的，哪儿来的这么大魅力啊？
罗英石坐下，拿起档案看了眼，随手丢到一边。
“节省时间，有话我就直说了。”罗英石打量了一下众人，看到阿九的光头，目光停留了一瞬，继续说道：“直言不讳地说，各位都是走后门来到这里，都是空降兵。在我的立场，我特别讨厌空降兵。可是没办法，我欠你们背后站着的人的人情，所以不得不给你们机会。但是我这个人是实用主义，如果你们证明不了你们的价值，我还是不会留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
“好，下面我给出我的考题。”
罗英石想了一下，道：“考题一共有两道，先回答第一题：花样系列取得了口碑、人气、收视率的三重成功，我是否应该把这个系列继续做下去？请选择立场并给出理由，没有中间选项。友情提醒，这个选择非常重要，因为如果你的选择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你就会被淘汰。从左边开始，最后一个人说完我会宣布结果。”
众人神色一凛，五十对五十的几率，看起来可能性很大，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阿九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面试，这种问题的回答方式只有两种，第一种就是蒙，蒙对他的想法。再就只能怎么想怎么说了，听天由命。
大部分人都在绞尽脑汁地猜罗英石的想法，但阿九是个例外。他想说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事不明。
于是他就举手了：“罗pd，我能问一下什么是花样系列么？”
第20章 策划【三江票】
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阿九觉得他们的眼神非常奇怪，怎么有点像是‘原来还有这招’的感觉。
罗英石也颇为意外地看了过来，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深深地看了阿九一眼，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不知道的自己搜索，现在开始，一个一个回答。”
阿九把手机掏出来，真的在搜索了。罗英石的眉头蹙了起来，倒也没说什么。一些人心里开始窃喜，这笨蛋算是完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面试的人陆续开始回答，有人说正，有人说反，阿九留心听着，把前面的人说话的方式记下来，留着自己一会儿好用。他能成为打工的达人，超强的学习能力帮了他很大的忙。虽然没有参加过这种面试，但他也不担心什么。反正是五十对五十的几率，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好了。
他没什么压力，能得到这个机会更好，得不到就再去打工，现在有了自己的车，做什么都方便了，赚点生活费应该不是难事。
前面的人陆续回答完了，到了阿九。罗英石看着他，等着听他的答案。其他人也看着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前面的人，大部分都说了应该做下去。阿九听出了点意思，这帮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捧罗英石。因为这个花样系列就是他做的节目，naver上有一条这样的新闻，《花样爷爷》是罗英石离开kbs的转型之作，后续推出的《花样姐姐》，《花样青春》扩大了他在‘周五综艺’的影响力，也一举把他送到了‘韩流文化影响力top5’的位置，称得上是他在《两天一夜》后新的代表作。
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按照这篇搜索到的新闻里面的说法，韩国的‘典型综艺’，比如《两天一夜》，《runningman》，《无限挑战》等，无一不是做了很长的时间，似乎一个综艺节目的成功，一定要用时间来证明。这个花样系列才刚到一年，按照这个‘经典’理论，完全可以再做两年，甚至三年、五年。说应该继续做下去是稳妥之言，因为如果你说别做了，岂不是在说花样系列不如《runningman》或者《无限挑战》？
罗英石和金泰浩直接有那么点微妙的竞争感，说花样系列不如《无限挑战》，不等于就是说罗英石不如金泰浩，让他面子往哪儿放？
阿九也想顺着前面的人说，但话到了嘴边，他又改口了。反正也没一定指着这碗饭吃，又何必趋炎附势。
“我觉得做还是能做下去，但是综合所有情况看，趁好就收是聪明的做法。”
罗英石眼神微变，似乎有些不悦，语速也加快了一点，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花样系列的广告主影响力在所有综艺中稳居前十，按投入产出比来算，说是赚钱的前三名也不为过，现在收手重新来，哪儿能看出聪明？”
阿九并不紧张，道：“我觉得能做下去的原因就是这个，从利益出发，这个系列是还可以做下去。但是我认为从《花样姐姐》开始，花样系列的走向就有点歪了。到后面的《花样青春》干脆就是在消费前面积累下的品牌价值。这样虽然还能消费一阵子，但也在急速的让这个品牌贬值。最多一年，人们会讨厌听到‘花样’这两个字，会开始怀疑罗英石还能有什么花样，再然后就会伤害到‘罗英石’这三个字的品牌价值，这是得不偿失的做法。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如果看中眼前的利益，可以一直做下去，花样什么都行，直到做不下去为止。但如果趁好就收，专心制作下一个系列，带着花样系列积累起来的期待值，收获一定更大。”
罗英石的目光变了，其他人的目光也变了。大家纷纷露出了‘原来马屁还能这样拍’的神色，这简直就是一场教科书式的拍马屁啊，别人拍的是节目，他拍的是人，简直是不要太高明。
罗英石在一堆简历中找到了带着阿九的照片那份，点了点头：“朴灿荣，我记得这个名字。”
说完他把阿九的简历挑出来放到了左手边，淡淡道：“继续。”
众人心中一片哀嚎，本以为是个呆瓜，谁想到原来是大敌。不少人心里酸溜溜地想，我也想到了，让他先说了……
……
所有人都回答之后，罗英石左手边只挑出了五份档案。自阿九之后凡是回答与他雷同的，全部落选。众人心里更加纳闷罗英石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正有人要问的时候，他先开口了。
“因为我说了‘凡是和我想法不一样的人就会被淘汰’的前提，你们一定在猜我的想法是什么，但其实我没有既定的想法，准确地说是我还没有决定下来。我这么说只是想给你们造成一个干扰，而我的标准就是那些不受我的干扰，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有一定可行性的人。现在这五个人可以留下来，其他人请回去吧，谢谢你们今天来面试。”
听了这个解释，心里不服气的人也没什么好说了。面试就是一件可以单方面无理取闹的事情，韩国有多少公司只凭老板的喜好决定雇佣谁，罗英石怎么说也算给出了一个标准，算是可以了。
落选的人离开了，罗英石把门关上，推着白板过来，把字迹擦掉，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1998。
“恭喜你们过了第一关，下面我说第二题。”罗英石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把1998圈住了，道：“刚刚说了花样系列应不应该继续的问题，我确实还没想好。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就是我要推出新节目。而目前我面临的问题是，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新鲜的idea，能引起国民共感的idea。所以我给你们的第二题就是，想出一个可以打动我的idea，并给我一份我能看懂的策划案。”
说着罗英石指了指白板上的‘1998’：“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综艺，什么样的策划我基本都看过了。现在还能让我眼前一亮的几乎没有，就连我现在的团队，也很难写出让我满意的策划。他们都是最专业的作家，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他们能力的问题，而是我们这些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综艺，思维已经僵化了。你们是新人，年轻有创造力。这是我看中你们的地方，但是也因为你们很年轻，容易找不准方向。所以为了提高一点你们能写出打动我的策划的可能性，我给你们讲一点这些年我个人的经历和感想，希望对你们能有点启发。”
第21章 文化
“你们都是名校生，应该都学习过韩国史。从60年代起，60年代到90年代被称为韩国的工业年代。我是70年代出生的人，享受到了‘汉江奇迹’，但是在我大学毕业刚刚工作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这个……”
罗英石点了点白板：“1998，金融风暴。”
“金融风暴一来，摧毁了工业年代几乎所有积累。大企业倒闭，闻名一时的社长潜逃、坐牢，基本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新闻。”
“我当时大学刚刚毕业，以编剧的身份工作着，薪水经常发不出来，但是工作还不能不做，因为如果放弃了这个工作，根本没有下一个工作给我。”
“你们那个时候还小，可能没有什么实感。我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起亚、真露、大宇，都申请破产，失业人群遍布全国。当时国家政府向世界银行申请破产，恳求世界银行援助至少600亿美元，否则国家就崩溃了。所有人都把家里的金银拿出来兑换韩币，全国都在努力对抗金融危机。”
“但是努力也没办法，虽然世界银行给了我们贷款，但是我们的工业时代破碎了，经济还是不可逆转地崩溃了。民众把气撒在了总统身上，我们把总统选下去，换了一个新总统上来。新总统组织了新的议会，新的议会开始研究，我们的国家经济崩溃了，工业时代破灭了，我们能做点什么挽救经济，能做点什么让越来越高的失业率降下来。”
“研究的结论是，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人’，工业时代破灭之后，大韩民国唯一残存的投资物只有人。解决了人的问题，不但可以拯救经济，也提供了就业，一举两得。”
“但是人能做什么呢？”罗英石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同在金融风暴中被打倒的东南亚，菲律宾，泰国。它们和我们面临一样的问题，甚至解决办法都是一样的。泰国也靠人，他们发展了人妖，人妖经济。”
“菲律宾也靠人，他们发展了菲佣，大量人口出国做佣人，带回来大笔的外汇。”
“我们国家的人不愿意做佣人，一是因为‘身土不二’，当时大部分人排斥出国，而本国人是雇不起佣人的。还有就是我们的民族被奴役了很久，本能对‘佣人’这两个字抵触。”
“人妖我们也做不了，人妖的存在要有一个适合的土壤。泰国的文化可以容许人妖存在，而我们的文化不允许。还有就是，只有能发展旅游业的地方才会有人想去看人妖，我们国家没有什么可以给别人看的东西，吸引不到游客。”
“最后我们发现，我们只能做文化。”
“但是做文化，我们有什么文化可以做？这又成了一个新问题。我们民族的文化很多与中国文化高度重合，甚至有很多就是从中国文化发展过来的。怎么办？”
“当时的做法是，‘抢！’。”罗英石讪笑了一下，道：“我们的一些学者，提出一些荒唐的言论，吸引全世界的目光。这样做很卑鄙，但是当时我们没有办法。”
阿九心里恍然，原来‘宇宙强国’是这么来的，怪不得……
“金大中总统在1998年中段，发表了‘文化立国’的国家战略，提出了《文化发展五年计划》，《文化产业前景》，《文化产业推进计划》，大笔的资金投入进来。成立了‘文化振兴院’，负责制定战略，最终决策。”
“刚开始的两年，我们是不成功的。因为我们发展的东西不是我们的，可以骗一次，但是没有人会再上当。于是在千禧年到来的时候，‘文化振兴院’终于改变了错误的战略，提出了新的主张，放弃‘抢’的思想，开发自己，向全世界输出我们的新文化。”
“就是这个决定，创造了韩流今天的繁荣，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道电视台工作的。”
“当时我们的旧文化是什么？腰鼓，泡菜，大酱汤？这些东西谁会喜欢？外国人会喜欢么？当然不会。我们要开发新文化，让世界喜欢我们。”
“首先我们发现，流行音乐是可以席卷全世界的文化，所以我们第一项确立的，就是发展流行音乐文化。我们要创造偶像，用偶像带动经济，第一步我们走对了，取得了成功。”
“但是不久之后我们发现，我们想要输出的本质是文化，人只是载体，而偶像能承载的只是偶像这个人的本身，不能输出价值观。那么什么能输出价值观？答案是影视，于是我们发展影视，三大电视台都必须有自己的电视剧代表作，大量的人，财，物投入进来，很快捧红了一批又一批的‘韩流元祖’。但是做到了这种程度，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迭代太快。”罗英石叹了口气，道：“人的本性是喜新厌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偶像是有生命周期的，比如李孝利，她成为了一代人的偶像，又比如少女时代，她们也可以称为一代人的偶像。那么‘下一代’呢？李孝利的下一代喜欢少女时代，少女时代的下一代还会喜欢别人。演员的迭代会慢一点，但是你总不能指望一位四十岁的女演员再去饰演少女。所以说迭代是一个绝对的事情，只有不断迭代，才能不断吸引人。现在迭代的趋势正在加速，这样产生的问题就是，风光无限的人，被‘迭代’之后，她们的出路在哪，她们能做些什么，总要活啊。”
“自然而然的，我们就出现了。”罗英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九等几人，道：“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延长这些被‘迭代’的人的生命。偶像做不了偶像可以转型成演员，演员再走下坡路了，就来做综艺。我们把综艺做得更好，影响力越大，他们的生命就越长。”
“所以，我对你们的希望就是，不要单纯从收视率角度考量，也不要单纯从利益角度考量，也不要单纯以观众角度考量。把所有一切综合进去，再加上出演者的角度，这样做出的综艺才会有人情味。”
“我这么多年经历教会我的东西，现在能给你们作为良言的就只有这一句话。”
“做综艺，一定要有人情味。”
第22章 剧本
“人情味？”
离开tvn，阿九还在想。就他的经历来说，人情味这个词恐怕是最遥远的那类词了。
从小无父无母生活在寺庙，走出山门第一件事是杀人，让这样的人去研究‘人情味’……阿九真的想说，我现在能有点人味已经很不错了。
他会这样想，是因为他还不明白什么是‘人情味’。
或许他之前没有，但是自从他的生命中出现了krystal，朴灿荣，泰妍，iu，吴赫……这些人把他身边必须的位置都填满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
只是这种变化太过缓慢和不易察觉，他还没有察觉罢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4点了。这个时间有点尴尬，直接回去做晚饭有点早，去朴灿荣的营地修车再回来又赶不及。阿九坐在车上想了想，决定回家睡个觉。至于那个什么劳什子策划案，还是先放放吧。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写？反正有三天的时间，等灵感来了随便写一个交差就行了。
……
推开房门，阿九差点被音浪顶出去。
吴赫顶着锃亮的秃头摇头晃脑地抱着个吉他摇摆，嘴里还哼哼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小子，也抱着一把吉他，但他的造型就颇多玩味了，就像被吉他来了一下‘黑虎掏心’似的，佝偻着腰，闭着眼睛，打摆子一样颤抖。
“停！！！”
阿九深吸了口气，做狮子吼。虽然这功夫他没细致练过，但有内功加持，吼一嗓子普通人也顶不住。
吴赫和他的朋友顿时感觉好像被超音波攻击了一样，头特别的疼，摇晃了一下，俩人一起栽倒。
“鬼叫什么？！”阿九走过来踢了吴赫一脚，道：“你是怕邻居不投诉是么？”
“我敲过门了，楼下没人……”吴赫委屈地说道，指了指旁边的小子：“师父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网站上的朋友，他叫林贤帝，是一名吉他手，也能写曲。”
“贤弟？”阿九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小子，眯起眼睛：“你叫他贤弟？他比你小么？”
“我们同年，他比我大三个月。”吴赫从地上爬起来，给林贤帝介绍道：“这是我师父，真正会武功的人。”
“呿……”林贤帝不屑一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哪有什么武功，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个，武侠片看多了吧？
阿九的心性，当然不至于和这样的人计较，见他这种态度，也就不打算理他。吴赫却吓坏了，他倒不是担心林贤帝挨揍，刚见面的人哪有那么深的感情，他是怕林贤帝激怒了阿九。林贤帝拍拍屁股可以走，他往哪儿走去？
“我去睡一觉，要练出去练。”阿九说着，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吴赫自觉地过去开门，门开了他愣了一下：“kry、krystal？”
“请问阿……呃，朴灿荣在吗？”
“他……”吴赫回手一指，还没等说话，身后一个影子窜了过来。
“krystal你好，我叫林贤帝，我是你的fan，我加入了你所有club，我……”林贤帝情难自制，说着就要去拉krystal的手。krystal吓了一跳，但她却没躲，因为她已经看到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人了。
在林贤帝的手即将接触到krystal的一瞬，阿九薅住了他的后脖领，他便再也无法寸进。回头看到是阿九，林贤帝顿时怒不可遏，想也没想直接挥起了拳头。
吴赫叹着气闭上了眼睛，他在中国留学的时候，成语可没少学，当时他以为学了也没用，一直也不用心。现在他发现其实还是有点用的，比如形容眼前这个状况就比较言简意赅，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多贴切啊。
没有任何意外，一声闷哼。林贤帝直接趴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起来，没一秒钟又趴到了地上，他去抓阿九的衣角还没抓牢，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又趴到了地上……
吴赫怜悯地看着他，何苦挣扎，直接趴地上多好，不疼么？
八次过后，林贤帝终于认清了现实，趴在地上不动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在心中女神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伤害到了自尊心。
阿九没再理他，拉着krystal的手走向他的房间，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到吴赫和林贤帝的耳朵里：“谁敢说出去我就把他拆了。”
“不说，一定不说！”吴赫敬了一个标准的少年先锋队队礼，狗腿一样积极说道。
目送俩人进了房间，门也关上了，吴赫蹲下来拍拍林贤帝的肩膀：“别哭了，他没想收拾你，他要想收拾你，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没死你应该知足知道吗？我早说了他会武功你还不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告诉你吧我马上也要会武功了，我现在学的是太祖长拳，你知道什么是太祖吗？”
“求别说了，我想静静。”
“静静？idol？哪个组合的？”
……
“来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啊，我好去接你，正好没事。”阿九让krystal坐下，他却躺在了旁边，伸了下腰，哈欠连天。
krystal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离开你的好妹妹呢，这么快就搬出来了？”
阿九浑身僵住，忽然觉得后背嗖嗖冒起了冷风，他可没告诉过krystal认iu做妹妹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阿九艰难地看向krystal，看到的却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这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充分领教过了多次。
“我、我其实……”
“不用跟我解释……”和‘似笑非笑’配套来的语气，听得人忐忑不安：“我们什么关系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普通朋友解释什么啊，我说的对吧？”
“哦……这样啊。”阿九心思急转，大脑瞬间超频，突然豁然开朗，以退为进道：“还是你说的对，那我就不解释了吧。”
“你！”krystal瞪起了眼睛，但是一秒钟就又恢复了正常，微笑着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纸，岔开话题道：“最近接了一个电视剧，你帮我对对台词吧。呐，你看这几场戏……对，画了线的。”
“电视剧？”看到krystal手里的剧本，阿九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迅速变难看。
去年比现在稍晚一些的时候，krystal也是拿了一份剧本过来让他帮忙对词，就是因为那个剧本，他整个下半年都不好了。
还来？！
第23章 姑嫂【三江票】
阿九在阅读剧本，krystal在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阿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鼻息也越来越重。krystal唇角含笑，觉得阿九这样子好玩极了。
把剧本看完，阿九的脸已经黑了：“你接的这叫什么电视剧！谁是编剧，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除了吻戏就吻戏，没别的写了？”
阿九把剧本甩到一边，嘟哝：“这种东西也就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吧，在我大中华早封你丫的……”
“你说什么呢？”阿九说的是中文，krystal听不懂，掐了他一把。
“我说，写剧本的家伙应该枪毙！什么玩意儿啊，还还还‘大雨落下，男女主角对视，温柔一吻，直觉得天地忽然温暖’，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见到了，下雨的时候亲一下就暖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阿九越说越怒，翻身坐了起来：“我告诉你，在中国的时候，我就没看过这么堕落的电视剧！”
“堕落？”krystal皱起了眉头，虽然看到阿九这样的态度她心里很开心，但是‘堕落’这种词也太不像话了。强把心里的火气压下来，krystal板着脸问道：“那你看到的电视剧，什么尺度啊？”
“就……”阿九有些语塞，其实他活这么大也没看过什么电视剧，寺院里的电视机只能看到央视一套和央视五套，他还要练功，一天就能看一会儿。搜索了一下记忆中的电视剧，还真没什么接吻的，阿九冷笑一声，理直气壮道：“最多牵手！”
“啊？”krystal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和阿九正相反，她看过的电视剧就没有不接吻的。
阿九大吃一惊，嘴巴张的老大：“你、你还不满？”
“我哪有。”krystal翻了个白眼，道：“我是奇怪你到底看没看过电视剧……反正这个电视剧我已经接了，你看到的就是所有吻戏了。我也没办法，我是演员啊，我……”
krystal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飘向天花板然后飘向窗外：“我会努力不ng的，就碰一下……也没什么吧？”
“碰一下，碰……”阿九哼哧哼哧的运气，一股邪火从丹田直窜神庭，如果他此时在练内功，绝对就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krystal一直用余光瞄着他呢，见他脸色都变了，知道是真的生气了。心里觉得开心之余又不禁有些幽怨，知道生气，为什么不说，哪怕你就说一句‘我不让你接这个电视剧’，我也会听你的，为什么不说？
krystal等了一会儿，阿九还在那儿运气，脸色已经缓缓好转了，这是他运功压制的结果。
krystal眼睛里划过一丝失望，叹了口气，带着一点不甘心的语气说道：“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我不想让你接这个电视剧，你会听我的吗！！”
阿九看看krystal，真的很想把这句话喊出来。但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jessica的样子，她说过的话在耳畔响起来，于是这句话就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而已。
阿九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一点。
他突然抓住了krystal的手，缓缓按在心口上，看着她的眼睛，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语气的语气道：“一定、一定……”
“什么？”krystal重新焕发了希望，心里已经决定，如果阿九说不行，哪怕就说一个‘不’，她也立刻把这个电视剧推掉，爱谁谁，不演了！
“一定别ng啊！”
krystal瞬间石化了，错愕地看着阿九，下一秒突然把阿九的胳膊抓了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嗷……疼疼疼疼……”
楼上的吴赫和林贤帝听到这个声音，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色。
吴赫缩着脖子嘀咕：“不愧是我师父，会玩，点赞。”
林贤帝崩溃了，趴床上痛哭：“我女神怎么……这么重口啊……”
……
一个小时后，iu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家了。
阿九本想找个借口躲一下，不让iu和krystal见面，哪成想krystal把电话抢了去，俩人居然还相谈甚欢。
她们相谈甚欢了，阿九就变苦逼了。被krystal拖着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都是白色的。
吴赫和林贤帝也正好想下楼去吃饭，看到阿九的脸色，俩人都是一惊。等他们出去了，吴赫拍拍林贤帝的肩膀，道：“你女神真狠，我师父那么强的内功完全不是对手啊。”
林贤帝看了看吴赫，叹了口气，直觉眼前一切变了灰白，人生都失去了色彩。
“请你喝酒。”
“啥？不是去食堂么？”
“我失恋了……想喝酒……”
“唉，你也不要难过，输给我师父不丢人，他不是一般人，你知道什么叫做不是一般人么？我一直猜啊……诶？你听我说啊，跑什么啊？我跟你慢慢说，哎呀你等等我，我猜他不是一般人，神盾局听说过么？你别跑啊，喂！”
……
进了屋，krystal倒像是比阿九还自在几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到处逛。阿九在屁股后面跟着，回答她的各种问题，比如油漆谁刷的，他以前睡哪儿，晚上iu穿不穿睡衣等等各种奇怪又八卦的问题。
绕了一圈回到客厅，iu正好回来了。阿九听到按密码的声音过去开门，看到门口堆了好多东西，像是把超市打劫了似的。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啊，能吃的了么？”阿九嗔怪地说道，但是iu完全把他无视了。iu从阿九身边挤过去，直奔krystal就去了：“秀晶，真开心你能来我家做客。”
krystal顿时皱起了眉头，简单的一句话，她听出了好几个刺耳的地方。
首先她没用敬语，她是在提醒我，她比我大，可以不用敬语。‘来我家做客’就更明显了，她在提醒我她是主人我是客人，这里是她家，她说了算。还有她的语气是开心么？分明就是敌视，从眼神里可以看出来！
好一个心机婊！
krystal咬紧了牙，阿九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千万别打起来啊……
突然，krystal绽放出了热情的笑容，拉住了iu的手：“欧尼，刚刚不是通过电话了嘛，难道……欧尼的记性不好，这么快就忘了？”
第24章 宅斗
“欧尼？”iu再也没法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了，指着自己：“呀，我看起来比你老么？”
krystal毫不客气：“不是93年的么，欧尼！”
“你……”iu要气疯了，还要再说什么，阿九闪身夹在了俩人中间：“刚才电话里不是聊的好好的么，怎么见面这么大的火药味了？”
iu一指krystal，抱住阿九的胳膊：“哥，她说我老！”
“你确实是93年的啊。”
“哥！”iu跺脚不依，抱着阿九的胳膊摇晃。krystal狠狠地瞪向阿九，咬牙道：“你们平时就这样，是吧？”
阿九赶紧把胳膊抽出来：“你别瞎想，我、我哪有啊。”
“犹豫了，就有！”krystal气得挥起了拳头，重重捶了阿九一下，iu顿时不干了，挡在阿九身前：“你凭什么打我哥？”
“哈！你哥？是亲生的么？”
“是啊，我亲生的哥。”iu立刻说道，阿九哭笑不得，这说啥话呢，哥还有自己亲生的？
“行了！你俩别吵了。”阿九看出来了，论吵架，krystal肯定不是iu的对手，小丫头舌尖嘴利的很。但是她也占不到上风，krystal可不是个脾气好的，惹急了她动起手来，三个iu捆一块儿也不是她的对手。
阿九拉过krystal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吧。”
krystal看看阿九，忽然嘴巴一瘪，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iu也看着阿九，但是阿九却没有看过来，只是把目光放在krystal身上。
krystal强忍着眼泪，用手肘顶开阿九就要走，阿九叹了口气正要跟着，忽然iu伸手拉住了krystal。
“对不起嘛，别走啊。”iu抓着krystal的手，轻轻晃了一下：“我给你道歉了，但是你别想让我叫你嫂子。”
krystal看看iu，又看看阿九，道：“我们聊聊。”
说着拉着iu的手走向了她的卧室，阿九懵着看着俩人，忽然听到iu的声音：“哥，我饿了，做饭啊！”
……
卧室里，两个女孩已经彻底撕去了伪装，目光不善地盯着对方。
“你真当他是哥哥？”krystal冷笑一声，道：“我还没见过喜欢哥哥的人呢，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iu玩着手指，头也不抬：“我也没说不喜欢他啊，就像你说的，他又不是我亲哥哥。”
“但是你现在叫他哥哥啊，而且我知道，他只把你当妹妹看！”
“是吗？”iu脸颊浮起一团红晕：“可是我怎么觉得，我穿了比较短的裙子的时候，哥哥也会偷瞄啊。”
krystal瞪大了眼睛：“你、你勾引他？”
“看吧。”iu笑了，看着krystal，道：“你也没信心吧，还以为你多了解他呢，还不是和我一样？”
“反正比你了解的多。”krystal认真地说道：“我们认识两年了。”她特意在‘两年’加了重音，试图形成一种压迫感。但是iu完全不吃这套，反讲了一军，道：“两年了不是也没有什么进展么？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认识两天他就和我住在一起了。”
krystal顿时非常心塞，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脚的感觉，看着iu的眼神愈发不善了起来。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知道说不过iu，但是要是打架的话，现役的女idol她还真就不服谁。krystal深吸了口气，正要出手，忽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去年在公司里听到的一个八卦，顿时冷笑了一声，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他？”
iu的脸色顿时变了，盯着krystal的眼睛，神色不断变换着。krystal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道：“那个……我也不知道什么，就是听说、听说……”
iu突然笑了，像狐狸一样妩媚：“没错，你听说的事情是真的。”
“啊？”krystal完全没想到iu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会，就算是真的，也应该不会承认吧，她怎么还……
“你可以和他说，我没关系的，因为我已经坦白过了。”iu冷笑了一声，盯着krystal的眼睛：“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他会保护我的。你去和他说好了，你看他会不会怪我，他只会更心疼我！”
“你去和他说，只会让他讨厌你。因为你这种揭人伤疤的行为，他非常讨厌！”
krystal顿时脸色涨红，分辩道：“我哪有揭你伤疤，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倒希望你做呢。”iu又笑了起来，笑得krystal心里愈发不安：“对付男人，我可比你有经验的多了。本来我还对他没什么兴趣，现在么……”
“你、你想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iu没有继续说了，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跑到门口，甜腻腻叫道：“哥，晚上吃什么啊，我好饿。秀晶也饿了，快点嘛……”
krystal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让他不安的是阿九回答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宠溺的感觉在里面。krystal顿时生气了，认识两年你都没有这么宠过我！但是转念一想，阿九可能真的只是把iu当成妹妹才会这么溺爱她，但是也不对，iu说他还偷瞄呢……
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同时挤过来，krystal气恼地抓了抓头发，怎么会这样，狐狸精iu，气死人了，干嘛和我抢男人！
“不行！不能认输！绝对不能认输！”krystal重重捶了一下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阿九正在把炒好的菜倒在盘子里，看到krystal出来了，道：“洗手吧，马上可以吃了。”
krystal没有应声，看到iu要去接盘子，她立刻挤到了她前面：“我帮你。”
iu抓住盘子另一边：“你是客人，还是我来吧。”
“我先抢到的！我的盘子！”krystal怎么可能让，猛地一拽，论力气iu哪是她的对手，盘子顿时脱手了。krystal没想到iu力气这么小，用力过猛，刹不住车。阿九瞪大了眼睛，武功高强也没救了他，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盘刚出锅热乎乎的菜连盘子一起扣在了他脸上。
鼻血顺着他的两个鼻孔一起流出来。
世界顿时安静了。
第25章 诚不欺
首尔钟路区平仓洞，半山腰上，一栋白色建筑物甚是扎眼。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瘦削的男人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但他却不喝，只是拿着，似乎仅是陶醉于红酒的香气和色彩而已。
敲门声响起，瘦削男人把酒杯放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门打开，一个梳着中分、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坐。”男人随意点指了一下，自由一股潇洒的气质散发出来。中分男下意识欠身，依言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喝一杯？”
中分男赶忙点头，双手擎起了酒杯。
男人嘴角勾起一次不明的笑意：“自己倒，不用客气。”
中分男忙不迭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小口，不幸呛着了。
男人似乎并未察觉，轻轻摇晃了一下摇椅，眯起了眼睛，把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中分男斟酌着用词：“都是按照您的计划在做，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好。”
男人说了声好，良久没有说话，似乎睡着了。但中分男并没有离开，以他对眼前这位的了解，他肯定还有话要说。
“我得到消息，李秀满的夫人已经进入了重症病房，情况很不乐观。”
“所以，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exo处于动乱之中，东方神起即将入伍，superjunier不足为虑，剩下的都不算大势，影响不到大局。”
男人喃喃念叨着，语气越来越快越来越神经质。
“呵呵……没有李秀满坐镇的s.m，果然没什么意思。金英敏……？呵呵……”
中分男适时问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样品拿给她之后，她一直在问我注资的金额，我应该怎么回答？”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一缕精芒闪过：“她的期待数额是多少？”
中分男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下，道；“前期我把话说得太满了，她对我的实力深信不疑。恐怕得2000万美元以上，否则容易引起怀疑。”
“回复她，4000万。”
“四、四千万？美金？”中分男被这个金额吓傻了，四千万美金，足够逍遥一世，这么多钱投给一个艺人，这也太……疯狂了吧？
“到了洗牌的时候，该出力的谁都别想躲，钱不是问题。你告诉她，4000万美金不会少。但是作为出资方，我们要增加风险条款，并且这四千万美金的注资，分为四次。必须达到我们的要求，才会投入下一笔资金。”
中分男听到这话，心里对男人的敬畏又升了一层。虽然早知道他老谋深算，但如此算无遗策还是让人细思极恐。
“好，我一会儿就通知她。”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又变得非常怜悯：“真可怜，真可怜……她是个无辜的小女孩，你说，我们是不是坏人？”
中分男不知道怎么回答，张着嘴说不出话。
突然男人冷笑了一声，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她一点也不可怜。她自己的选择，她太贪心了。她选择和魔鬼做交易，是她自己的错……”
中分男知道男人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轻轻放下酒杯，起身行了个礼，悄然离开了。
静谧的屋子里，只剩下男人癫狂的咆哮。
“都是你的错！李智雅，你这个贪心的女人，全部都是你的错！！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
阿九盯着面前两位美少女吃饭，一言不发，面沉似水。
自武功大成以来，他还没受过这么荒唐的伤。但其实说起来这和武功也没什么大关系，武功再高，也练不到鼻子上去。哪怕金钟罩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鼻子挨一拳也照样流血。
这种没办法的地方，内行称为‘命门’。
阿九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古人诚不欺我，把我打出血这家伙，可不就是我的命门么？
把鼻子里堵着的两团纸拔出来丢进垃圾桶，阿九也拿起了筷子。还没等他夹菜，同时两双筷子夹着肉放进了碗里。
夹菜的俩人对视了一下，同时道：“你干嘛？”
“我夹菜！”/“我夹菜！”
“呿！”/“呿！”
同时扭头，同时‘呿’，同步得像是一对双胞胎。
阿九苦笑，端起饭碗开吃。韩剧也诚不欺我，媳妇和小姑果然天生就是敌人。
吃了一半，阿九忽然发现对面两个都不吃了，都盯着自己看呢。他有点懵，道：“你俩干嘛，吃完了？”
krystal拿着筷子指了指靠近阿九的炒豆芽：“我够不着，你帮我夹。”
阿九看看这张宽度不足一米的桌子，心里也是服气。算了，够不着就够不着吧，给夹不就行了……他夹起一筷子正要放到krystal碗里，iu突然说话了：“哥，我也够不着。”
阿九的手在半空停住，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位美少女……然后他站了起来，到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心里万分感谢瘦师父，要不是跟他学了‘左右互搏’，双手一样用，此时的危机怎么解决？技多不压身，师父诚不欺我啊。
两只手，两筷子豆芽，同时放进两位美少女的碗里。
krystal瞥了iu一眼，得意道：“他是拿他用的筷子给我夹的菜哟。”
iu受了一击，嘴巴噘得老高，幽怨地看着阿九。
阿九瞠目结舌，这也比？有什么好比的啊，口水好吃？
阿九忽然觉得，还是尽量不要让krystal和iu碰面了，这情况太复杂，和尚出身的自己完全搞不定啊。
忽然krystal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外套丢在沙发上，正要起身去拿，阿九示意她好好吃饭，帮她拿了过来。krystal得意地又瞥了iu一眼，从阿九手里接过手机，看了下号码，接了起来。
“姐，我很快就回去了。”
“秀晶啊……”jessica好像哭了，但又像是在笑，声音颤抖着：“我拿到投资了，我拿到了！”
“哦。”krystal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喝了口饮料，随口问道：“多少钱啊？”
“4000万美金！”
“噗！”
阿九顿时被喷了一脸，默默放下筷子，抬手抹了一把，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第26章 预订
阿九洗完脸回来，krystal还在和jessica打电话，已经走到了窗户旁边，声音也压低了，这边听不到了。
阿九坐下，iu瞥了他一眼，强忍着笑道：“哥，你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吗？”
“差不多……”阿九顺嘴溜出来，忽然打住，看着iu：“先不说这个，我还没问你，你们怎么联系上的啊？”
“我们差不多时间出道，又同时活动好多次，当然认识啊。”iu把一碗饭吃干净，拍拍肚子：“只是交换过号码，一直没联系过罢了。接到她的电话我还挺意外的呢，没想到……”iu忽然凑近了阿九的耳朵：“你们是这种关系啊？”
阿九老脸一红，支吾道：“哪种关系……没……”
“撒谎！”iu哼道：“我都看出来了，不敢承认吗？”
“我不是、我……”阿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解释不清了，突然恼羞成怒：“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我还小孩子啊，哥，我比她还大一岁呢。”
krystal已经打完了电话，走了回来，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比我大一岁很值得炫耀吗？只能证明你老！”
“可是我是童颜呀，老了也看不出来。”
“哈，真是厚脸皮！”
见俩人又要吵起来了，阿九赶紧和稀泥，打岔道：“你姐说什么了？催你回去？”
“唉……”krystal叹了口气，瞥了iu一眼，把碗里剩下的饭扒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你送我回家，我路上和你说。”
iu气得脸色涨红，拍着桌子喊道：“呀，怕我说出去吗？我不是那种人吧？”
“谁知道呢？！”krystal哼了声，拉着阿九就往外走。阿九回头看了看iu，道：“洗碗啊，一会儿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你敢！”krystal眉毛一竖，抓着阿九的胳膊就是一扭，阿九立刻‘惨叫’了起来。
门关上了，隔断了视线和声音。iu噘了噘嘴，起身开始收拾桌子，洗碗。看看旁边的位置，不禁叹了口气。昨天哥哥还站在那儿的，他洗完一个盘子递过来，自己再冲一下放在架子上。
应该是这个流程才对嘛！
可是现在……iu看了眼门口，不开心地嘟哝：“被抢走了呢……哥哥……”
……
“我讨厌你这个妹妹！”
刚上车，krystal就大声说道。
阿九把车发动起来，哄道：“干嘛就讨厌了啊，她对你的态度是有点问题，但是你对她还不是一样嘛。和睦相处不行吗？”停顿了一下，阿九又补了一句：“你这个当嫂子的应该让让她。”
“当嫂子的就要让着她？！”krystal大声说道，话说完了，忽然懵住，眨了眨眼睛：“你刚才说什么？我是嫂子吗？”
“唔……”阿九又开始支吾了，吭哧地不出声。
“你快点说啊！我是她嫂子吗？你刚才说了，我明明听到了！”krystal抓着阿九的胳膊摇晃，非得让他承认不可。等了快两年，终于等到这一句，怎么可能不激动？
阿九舔了下嘴唇，目视前方：“呃……我xuan你。”
“诶？”
阿九已经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道：“我知道你听到了，我不说你也明白，快把安全带系上。”
krystal已经像吃了蜜一样甜了，乖乖听话系上了安全带，羞涩地看着阿九。
“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你姐说的那些话是对的，什么都没有的我，给不了你幸福。”
krystal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反悔了？你怎么可以……你刚说的！”
“我不是反悔。”阿九赶紧解释，道：“我说你姐姐的话有道理，不代表我反悔吧。我去做不就行了么，等我做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
“这还差不多。”krystal抱住阿九的胳膊，轻轻靠着他的肩头：“那你要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用很久吧。”阿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放心吧，你三十岁之前，肯定让你嫁给我。”
“要三十岁啊！”krystal翻了个白眼：“要我等那么久……不开心！”
“谁让你姐的要求太高了呢……”阿九抬手摸摸krystal的脸颊，道：“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现在还不能……总之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的公主，我永远是你的骑士。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除非有一天你说不需要我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krystal捂住了嘴巴：“不许你说，我不让你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好。”阿九抬起手，伸出小指：“拉钩？”
“嗯！”krystal美滋滋地应声，伸出手指和阿九勾在了一起。
krystal忽然觉得非常满足，就连因为iu而生出来的醋意都散去了不少。阿九心里却没有她这般轻松，对他来说，决定和krystal在一起就意味着自废内功，二十年的积累付诸东流，还可能因此变成一个废人。这不是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而且他还要承担万一变成废人孤独终老的风险，因为他是绝对不会以一个废人之躯和krystal在一起的。
阿九把这些心事藏好，没有让krystal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忧愁。
“刚刚姐姐跟我说，她的事业拿到了风险投资，四千万美金呢。”
“四千万美金？”阿九蹙起了眉头，虽然他一直也不追求钱，但他对钱也有概念。四千万美金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jessica目前的状况看，她应该承担不起四千万美金的投资价值。
“分四期，达到一个目标才能拿到下一期投资。”krystal对阿九一点也不设防，把jessica刚刚在电话里对她说的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虽然姐姐拿到投资是好事，但是权宁一那个家伙，我还是信不过。”
阿九没对这件事评判什么，他对投资的事情也不了解，而且不是krystal的事情他也懒得管，只是八卦地问道：“权宁一是谁啊？”
“追求我姐的人，这四千万美金的投资就是他帮忙联系的。”krystal眉头紧紧皱着：“我就是对他不放心啊，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而且我早打听过了，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听说还借钱过日子呢。我和姐姐说，她都不听我的。”krystal噘嘴嘟哝：“中了邪似的。”
“你姐可能有她的考虑吧，这种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阿九把车停到路边，帮她解开安全带：“回去别和她吵架，她正开心呢，扫兴可不好。”
“知道啦。”krystal下车，把着车门问道：“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不算啊。”
“你刚才表白了！”
阿九支吾道：“我、我的意思是，等我有了表白的能力，我再跟你表白，现在……算预订行不行？”
“呵！美死你！”krystal重重把门摔上，大步向前走，忽然回头喊道：“胆小鬼！你等着！我一定ng一百次给你看！！”
第27章 拉钩
“哥，我不喜欢你这个女朋友！”
回到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阿九顿时有点头疼，赶忙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把买的零食递给iu：“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我比她大一岁，如果我是小孩子，那她算什么？”
“这个嘛……”阿九皱起眉头：“也不能这么算吧，我说的是心里上的年龄。”
“真的？”iu拧起眉头，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哥，你的意思是她在心理上比我成熟咯？”
“呃……啊，对啊。”
iu翻了一个代表着‘无语’的白眼，把怀里的零食拿开，挤到阿九旁边，搂住他的胳膊：“哥，其实呢，我有另一面的。”
“另一面？”
iu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凑到阿九耳边，妩媚地说道：“哥哥没见过的一面，想不想见一下？说不定啊……”
iu突然伸手摸向阿九的腹肌：“见识了一下之后，你就再也不想那个木头一样的女朋……”
话还没说完，突然脑门上挨了一个爆栗，iu捂着额头，气囊囊地瞪着阿九：“干嘛打我？！”
“妹妹就要有妹妹的样子！”阿九黑着脸：“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
“我哪有！”iu气得大叫：“是因为哥哥才这样的，不想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才这样的！”
说完，iu从沙发爬下来，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卧室，门重重地摔上了。
阿九呆坐良久，起身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又折返走向了iu的卧室。
轻轻推了下门，并没有锁。阿九走进卧室，iu已经躺下了，看到他进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生气了？”
“没有！”iu大声说道，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哪敢生气啊，生气了哥哥就没有了，不敢生气还不想要我呢。”
阿九在床边坐下，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哥哥也没说过不要你的话啊，正相反，他好像说过要一辈子竭尽所能保护你。”
“他在撒谎，他都没保护我。”
“他哪里撒谎了？”
iu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刚才我和另一个女人吵架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帮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阿九苦笑：“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吧，那是他喜欢的女人，可以理解的吧？”
“不能理解！”iu开启了蛮不讲理的模式：“哥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说过‘有一个女人’是例外的，所以还是哥哥食言了，他就是不想要我了，不用再狡辩了，你出去告诉我哥哥，他妹妹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对他很失望！”说着iu伸手去推阿九，但阿九岂是她这点力气能推动的，推了两下无果之后，iu也认清了现实，瘪了瘪嘴吧，又躺下了，还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我已经把你的想法传达给你哥哥了，他已经知道他的妹妹伤心难过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妹妹和女朋友他谁也得罪不起。他跟我说，妹妹是他现在唯一的家人，女朋友就是未来的老婆，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对象，也是家人。他没办法放弃谁，也不会放弃谁。”
被子里突然传出声音：“妹妹也可以……”
“什么？”
声音小了一点：“妹妹也可以和哥哥生活一辈子。”
阿九苦笑，哄孩子似的说道：“可是妹妹早晚要嫁人啊，那个时候哥哥就要和他的女朋友生活在一起了。”
声音更小：“妹妹可以嫁给哥哥。”
阿九呆了一下，把手伸进被子里，抓了抓iu的头发：“别抬杠了，你哥说他要回去睡觉了，走啦。”
手突然被拉住，iu把被子掀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我睡了你再走吧。”
“可以吗？”
“唔……”阿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那就等你睡了我再走。”
阿九坐在床边，帮iu掖好被子，道：“睡吧，我看着你。”
iu拍拍旁边的枕头：“哥，给我讲个故事吧。”
“可是我讲的故事你不喜欢听啊。”
“那就讲讲今天你做了什么，随便什么都好。”说着iu已经开始拽了，非得让阿九躺在她旁边不可。阿九没办法，只好靠着床头坐着，iu爬过来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腹肌上，闭上了眼睛：“随便说点什么吧，我喜欢听的。”
“好吧，那我就……说说今天面试的情况好了。”阿九轻轻抚摸着iu的长发，给她讲金雅珠怎么强调时间观念的，罗英石关于韩国文化的长篇大论，他们的面试题目，所有细节他都讲了。
“你说那个金雅珠……有没有点不正常的感觉？女人要是三十多岁还没嫁出去，肯定都会那样。”阿九忽然傻笑了起来，抓了抓iu刚刚被他捋顺的头发：“妹妹，你要是三十多岁还没嫁出去，会不会也像她那样啊？”
“我要是三十多岁还嫁不出去，那就是哥你的错，你得负责，我就嫁给你。”
“行啊，你要是三十五岁还嫁不出去，我就娶你了。”阿九随口说着，却根本没往心里去，在他的计划里，等他三十五岁的时候，他早都已经和krystal结婚了。而iu这么优秀的孩子，也不可能等到三十五岁还没嫁出去吧。
iu却很认真，仰头看了看阿九，突然伸出了小指：“拉钩，如果我三十五岁没嫁出去，不管当时你和谁在一起，你都必须对我负责。”
“嗯，好，拉拉拉。”阿九伸出小指和iu拉了一个钩，但是很奇怪，拉钩之前的瞬间他还觉得这是一个玩笑，拉钩之后，他忽然有一种冥冥的感觉，好像这个玩笑会应验似的。
iu注意到了他脸色的变化，问道：“哥，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在想策划案的事情。”阿九随口打岔过去，暗笑自己想太多，她可是iu啊，怎么可能三十五岁还没嫁出去。而且就算嫁不出去，也肯定是挑了又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自己又算什么，她怎么可能真的嫁给自己。
“骗人，你想的肯定不是策划案的事情。”iu噘了噘嘴，又抱紧了阿九的腰，这会儿已经快11点了，她真的有些倦了。
“哥，你别走了，就在这儿睡吧。”
“嗯。睡吧。”阿九含糊应了声，轻轻拍着iu的后背，她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过了一会儿，iu睡着了，阿九小心拿开她的手，从床上下来，帮她盖好被子，检查了一下窗户，悄悄退出了房间。
梦里的iu似乎察觉到了，噘起了嘴巴，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28章 隐忧
“呐，一人一副。”
保姆车里，jessica正在‘发福利’，每个盒子上都写着对应成员的名字，哪个是谁的一目了然。
“哇，真的很漂亮。”允儿迫不及待拆开试戴，还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其他人也在做差不多的动作，只有sunny端详着手里的盒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先不要拿出去戴啊，还在保密中呢，差不多要八月份才公开，这是我特意嘱咐制作的样品。”jessica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副‘快表扬我吧’的傲娇样子：“全世界，只此一副，绝对的限量版！”
sunny把眼镜拿出来看了一下，回头问jessica：“真的是那个权oppa帮你联系到的投资？”
“嗯！”jessica点头，提起这事儿她就兴奋：“我本来以为他也就能找到一千万美金的投资最多了，没想到一下就是四千万美金。真是太出乎意料了，秀晶一直说他不靠谱，我看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男人不是就应该这样吗，说的少做得多，这才是男人啊。”
泰妍把眼镜摘下来，忧心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他有过借钱的历史啊，而且好久才还……”
“呀，你怎么也和秀晶一样啊，总拿人家这一件事说。不过就是忘记了么，那人也真是的，把这种事情到处去说，好像会不还他似的。”
泰妍摇了摇头，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她太了解jessica的性格，再说下去她肯定就要黑脸了。
sunny也知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古怪。”
“古怪？”
“嗯。”sunny忍不住说道：“这只是我的看法，你参考一下。首先我觉得他不像一个能做到融资4000万美金的人，还有就是我也不觉得你第一次创业，就能够拿到这么大一笔钱。在投资人的角度来看，风险也太大了，谁会这么大胆啊。”
“所以才叫风险投资啊。”jessica非常自信，道：“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实现设计师的梦想了。”
“好啦好啦，你最厉害啦。”秀英出来打圆场，道：“怎么说都是个好消息，一会儿结束行程，找地方庆祝一下？”
“好啊。”听到庆祝，允儿立刻来了精神，举手道：“欧尼，我要吃韩牛。”
jessica爽快道：“没问题，谁还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我请客！”
“我要吃海鲜！”
“没问题！还有什么？”
“我要……”
“唉……”sunny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嘟哝：“真羡慕怎么也吃不胖的孩子啊……我什么也不吃！我要喝酒！”
……
借吴赫的笔记本电脑看了一整天的“韩国综艺代表作”，阿九头昏脑涨，闭上眼睛耳边都是姜虎东和刘在石的笑声。
想着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就难了。他本来想随便找个综艺‘扒’一下写个策划交作业。但是开始了就不自觉地认真了起来，看了一个综艺觉得还差点什么，就看了下一个综艺，看完了觉得还是差点，就继续再看下一个……
就这么看了一整天，从《情书》看到《家族诞生》，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意思，看了一整天之后就感觉不到任何笑点了，反而直打哈欠。还好tvn的资料库可以倍速看，他调了个五倍速，敷衍地几分钟一集，这样当然看不出什么细节，不过梗概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的。
“唔？”
忽然阿九按下了空格，画面定格，往回倒了一点，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哈，她也来过这个综艺啊。”阿九的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取消掉了无五倍速，手拄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现在看的是《家族诞生的》ep13，旁边的备注栏里写的清楚，嘉宾是少女时代泰妍，ftisland李弘基。但是李弘基是什么鬼他已经完全无视了，他手里拿着鼠标，不停地点啊点，只看泰妍出现的cut，没有就直接略过，看得非常认真。
ep13看完了，接ep14，不知不觉地两集有泰妍出场的《家族诞生》差不多完整看完了。
“那时候的她长得好小啊……”阿九嘟哝着，揉了揉眼睛，把笔记本电脑关掉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阳都要落山了。阿九把笔记本电脑送到楼上还给吴赫，准备出去买菜，一会儿等iu回来给她做饭吃。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阿九随手接了：“哥，今天晚上我有行程，很晚才能回去，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吧。”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阿九依稀听到那边有人喊iu的名字。
没办法，谁让我的妹妹是明星呢……阿九多少有点得意地想着，给iu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放心。刚要把手机揣回兜里，突然又响了起来。
“哥，刹车片到了，我刚从机场拿回来，你过来安上啊。”
“知道了，这就去。”阿九应了声，挂断电话，几乎是同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又干嘛啊？我都说我就去了……”
“是我。”泰妍的声音传过来，略显忐忑的样子：“你、你有事吗？”
“啊、那个……我、我……你看了我发的短信了么？”
“嗯，看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九不知道说什么，不停重复说过的话，忽然想起来这个电话是泰妍打过来的，忙问道：“你找我有事？”
“你要是忙……就算了，我也没什么事情。”
“啊，不忙。那个……灿荣叫我去修车，我明天去也行，没、没事。你说吧，有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事情……”泰妍咬了咬嘴唇，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我想和你聊会儿天，要不……我也去你们修车那儿吧，这样就都不耽误了。”
“哦，也行，也行。”阿九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我去接你，还是……？”
“方便的话……”泰妍的勇气用得差不多了，声音越来越小：“你来接我吧，我在宿舍。”
“ok，等我二十分钟。”电话挂断，阿九深呼吸了一下，猛冲向了洗手间。以他开车的速度十五分钟就能到少女时代的宿舍，多出五分钟是用来洗脸刮胡子的。出门买菜或者去见朴灿荣他当然不用在意这些，但是和泰妍见面，不知怎地，他下意识地觉得还是应该刮一下胡子好点儿。
第29章 喜欢
“这个……”
上了车，还没系安全带，泰妍递过来一个购物袋：“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
“谢了。”阿九接过购物袋，随手丢到后座，把车发动起来：“安全带”。
“哦。”泰妍赶忙系好安全带，余光瞥到阿九身上的穿着，不禁多看了两眼。阿九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自然地拧动了一下，道：“看什么？”
泰妍已经把安全带系好了，莞尔一笑：“你的衣服很合适，秀晶帮你挑的？”
“嗯。”阿九点点头，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她帮我把衣服和裤子都配好挂在一起，直接就可以穿……诶？你怎么知道？”
“猜的。”泰妍小声说道，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
阿九看了看泰妍，想了想，瞎找话题，道：“我昨天去面试了。”
“面试？”泰妍微微蹙眉：“你换工作了？”
“嗯，我昨天去tvn面试了，到了第二轮，现在正准备一个新综艺的策划案，通过就可以去上班了。”阿九瞥了泰妍一眼，笑道：“我今天看了好多综艺，还看到你了。”
“我？”
“家族诞生，还记得么？”
“哦。”泰妍想起了一些片段，这些记忆对她来说已经掀不起什么涟漪了。说到底就是一个行程而已，出道这么多年，行程多不胜数，参加过的综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哪能都记住。
“那时候的你看起来好小啊，那时候你多大？”
“20？还是21，记不清楚了。”
“看起来像16岁。”阿九呵呵笑着，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好像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泰妍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没有说什么，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成员们，家人，甚至是粉丝的留言里，她都看过或者听过无数次。人总是会变化的，哪有一成不变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当初以为一直会古板下去的忙内，现在不是也变化了很多吗？
不过她很好奇阿九的想法，在他眼里，自己的变化是什么呢？
“你觉得……我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明白，好像你以前很容易笑，现在……”阿九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泰妍呆了一下，忽然噘起了嘴巴：“现在参加综艺，我也可以笑出来！”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有点差别吧。别为这点事儿生气，当我没说过好了。”阿九说着，忽然注意到了泰妍的手腕，笑了：“你戴啦？喜欢么？”
“这个？”泰妍抬起手腕，哼了声：“还行吧。”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可不是特意戴出来的，你不要想多了。”
“嗯，我知道。”
阿九笑笑，终止了这个话题。
前面不远就到朴灿荣的营地了，还有两个弯，阿九看看泰妍，突然奇想，道：“想体验一下漂移过弯的感觉么？”
“诶？”
“坐稳了！”
兹~噶……
泰妍只觉得身子猛地往后一靠，又忽地往前冲，好像要飞出去似的，旁边也没有能抓的东西，下意识抱住了阿九的胳膊。
“哈哈哈哈……坐稳啊！”
兹~噶……
又是一个弯，泰妍觉得中午吃的东西都涌了上来，差点没吐了。
阿九开车冲进朴灿荣的营地，熄火停稳，泰妍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死死地抓着阿九的胳膊不放。朴灿荣走过来，看到俩人这架势，打趣道：“哟，哥嫂，俩位玩着呐？”
“滚蛋！”阿九没好气的骂了声，朴灿荣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帮泰妍拉开了车门。
……
“我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几箱啤酒。”泰妍扶着车门，缓解了一下呕吐的感觉，道：“在后备箱里。”
“果然，不愧是嫂子的sense！”朴灿荣开心了，打开后备箱一看，六箱啤酒整齐地码在里面，这是m3后备箱能装得下的最大量了，顿时更加开心：“嫂子果然是大手笔！谢啦！”
“呀，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嫂子的叫，你知道什么情况啊，就……”
阿九的话还没说完，被泰妍打断了：“我觉得没关系啊，喜欢叫什么都行，叫我泰妍，嫂……子，都行，不用太在意。”
“这……”阿九看向泰妍，想要说什么都没法说了，他总不能在泰妍都承认了的情况下再否认吧，那样她可就尴尬了。
朴灿荣招呼两个小弟过来搬啤酒，凑多来说道：“正好，昨天拉过来的肉还没吃完呢，一会儿我们就party起来，嫂子我请你吃最正宗的京畿道乡村黑猪肉！”
“人家是女歌手，要身材管理啊，吃什么吃吃吃吃的……”
“我最喜欢五花肉，黑猪吗？太好了！”泰妍拍手说道：“我一定会多吃点的。”
朴灿荣鄙视地看了阿九一眼：“哥，我真就不明白了，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情侣，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看看嫂子，再看看你自己，唉……一点也不爽快！”
在阿九飞脚踹过来之前，朴灿荣颠颠跑远了，喊道：“嫂子你放心吧，谁敢泄露出去，我拿锤子敲掉他的牙，一会儿一定要喝一杯啊。”
“好，喝一杯！”泰妍笑着回应了朴灿荣一声，蹙起眉头看着阿九：“你的兄弟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你觉得很丢脸是吗？”
“不是……”阿九苦笑：“我是觉得，这样对你不、不公平啊。我们……唔……”
“我喜欢行吗？”泰妍盯着阿九的表情：“虽然不是事实，但是我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是你女朋友的身份，我可以多好多朋友，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阿九还能说什么，这种事情反正也不吃亏，人家女生都不在意了，自己再说什么不成了矫情了么？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阿九咧咧嘴，忽然想起自己来这儿干嘛来了，道：“我去修车了，你……”
泰妍立刻道：“我去帮忙烤肉。”说完转身走向了朴灿荣，很自然地和准备晚餐的一众小弟们混在了一起。
“诶？”阿九看着哭笑不得：“果然不愧是金泰妍，比我受欢迎多了……”
嘟哝着摇着头，走向了车库。
第30章 烟
“敬嫂子一杯！”
众人举起了啤酒，欢叫一声，仰头咕咚咚干掉。阿九看着泰妍，看得直咧嘴：“哎呀，别人喝你也喝……”
“好了！喝过了！都给我滚蛋！”
实在看不下去了，阿九一声爆喝，朴灿荣赶忙领着小弟去旁边的烧烤炉了，把这个小一点儿的烧烤炉留给他们俩。
阿九把烤好的一块儿五花肉剪成适合吃的大小，放在盘子里面，又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泰妍：“吃两口肉吧，你也是、喝什么喝，一会儿我还得送你回去，要是喝醉了，你那些室友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泰妍傻笑了起来，脸颊一片酡红。她本来就是不能喝酒的体质，一听啤酒一口闷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极限了，喝了之后已经有点上头了。
“可是我得回去啊。”阿九郁闷地拿起一听啤酒，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换了一瓶可乐，拧开喝了一口。
“你怎么不喝酒？”泰妍定定地看着阿九，眼神有点发直。
“我决定以后轻易不喝酒，喝酒……容易出事。”阿九尴尬地解释，泰妍咬咬嘴唇，突然拖长了‘噢’了一声，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样子眨了眨眼。
“你怎么不吃肉啊？”阿九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又在烤网上面铺了一片五花肉，烤的兹兹冒着油花儿。他烧烤的技术和面点的技术差不多，因为自从他的武当梯云纵练到能跳过乌龙院的那堵墙的时候，附近山林里的活物就没少遭他毒手。
“我……是女歌手啊，要身材管理，不能吃啊。”
“哦？”阿九看看泰妍：“上次我看你吃的也挺好啊？”
“一天最多一顿，中午和成员们一起吃了一顿了，晚上就不能吃了。”泰妍解释了一下，反过来催阿九：“没关系的，你吃吧，我不饿。”
“你是可以不饿，但是让你看着我自己吃，我也吃不下去啊……”阿九想了想，起身走向了他的车。后座上放着他买了准备给iu晚上回来做菜用的食材，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两个茄子和一穗玉米，想了想又把外套拿了过来，随手披在了泰妍身上。
“晚上冷，你披着点儿。”
泰妍听话地把两只袖子系在一起挂在了脖子上，饶有兴致地阿九，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个玉米是早熟品种，一穗就要三千韩元。”阿九把玉米叶子剥开，按了一下玉米粒：“有点嫩，蒸着吃是最好，烤着吃也行吧，看火候了。”
“那这两个茄子？”
“没吃过？”阿九嘿嘿笑了起来：“茄子烤着特别好吃，比炒着吃好吃多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嗯。”听阿九说的这么好，泰妍也不禁有了几分期待，双手托腮看着他熟稔地把茄子剥开，撒盐……
“你好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以前在寺里的时候，我种过两年菜地，山上没什么吃的，我就自己想办法……”说着阿九呆了一下，看看泰妍，道：“我跟你说过乌龙院的事情么？”
这一问倒把泰妍给问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点了点头。
阿九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说过就没关系了，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只是我一直不想提……和你说过也好，以后我就有个人可以说了。其实真的没关系，我走的那年，胖师父已经开始打算开放乌龙院做景区了，说不定等哪天我回去的时候就得买票了……”
泰妍根本听不懂阿九在说什么，但是为了听他说，她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听得懂的样子，阿九说个没完，她就一直听着，终于等到他换气的空档，插话道：“你在那里……好像有很多回忆啊。”
“能没有么……”阿九笑笑，把烤好的茄子放在盘子上示意泰妍试试，道：“我在那儿生活二十年，闭上眼睛都知道哪儿是哪儿，我甚至都想过，等我死了，一定要埋到那儿去……”
“对了，我在那儿种了好多棵树，我打算等我快死了，就挑一棵，在下面挖个坑埋我自己。”阿九把烤好的玉米刷了层烤肉酱，插根筷子也递给泰妍：“尝尝这个怎么样，玉米比较嫩，不能烤太长时间，不过应该是熟了。”
“别总说什么死啊死的。”泰妍皱起了眉头：“你才27，说什么死啊？”
阿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泰妍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27？”
“我、我……”泰妍支吾地答不上来，阿九追问道：“你看过我的信，是不是？”
“我……”泰妍低下了头：“我好奇……”
“你！”阿九倏地攥紧了拳头，泰妍下意识抬起双手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怯怯地望着他。
“没事。”阿九深吸了口气，松开了拳头，左手拿着夹子把烤好的肉夹起来，右手拿着剪子把肉剪成适合吃的大小。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剪刀咬合的声音特别清晰，连呼吸的声音都好像听不到了。
突然阿九把剪刀放下，看着泰妍：“你能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看到的东西么？”
“我、我……”泰妍忽然觉得阿九的眼神好可怕，嚅嗫着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其实不认识几个汉字，上面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到了照片，还有括号里的时间。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对不起……”
“如果真是这样，那没关系。”阿九咧嘴笑了笑，但是这笑容非常难看，道：“没事了，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
“对，我相信你。”阿九重复了一遍，便绝口不提了，又吃了两口肉，忽然他摸了摸裤子口袋，起身走向了朴灿荣。
过了会儿，他嘴里叼着根烟，耳朵上也夹着一根回来了。坐下，把烟凑近炭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泰妍正在啃玉米，看到阿九抽烟，小声道：“吸烟对身体不好。”
阿九笑了：“我知道。”
“但是有很多时候，人需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抵挡更大的痛苦。”
他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在月光的映衬下，他吐出的烟，在空气中漂浮成一个落寞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