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处男
“九哥。”
“嗯。”
“九哥。”
“诶。”
阿九和修理工们打着招呼，在‘营地’里四处寻摸。修理工们当然知道他在寻摸什么，看他没找着，心里觉得畅快，想笑但都憋着不敢出声。阿九瞄了他们一眼，脸耷拉了下来，喊道：“大根！大根啊！过来！”
“什么事儿？”一个小伙子颠颠跑过来，笑嘻嘻道：“九哥，啥事儿啊？”
“汽油哪儿去了，都藏起来了？”阿九盯着他的眼睛，唬着脸：“你藏的还是灿荣让你藏的？说！”
“唉……”大根脸上顿时浮现出割肉一般的表情，纠结道：“九哥，你也不能一直用咱们汽油吧，我实话跟您说了吧，咱现在没钱，薪水都要发不出来了……”
阿九微微蹙眉，道：“真的？你小子要是敢骗我……”
“真的啊！怎么可能是假的……”大根嘟囔了起来：“哥，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玩的是赛车，赛车不是家用车，一条轮胎几百万！你偷……啊不是，嘿嘿，你拿走的汽油，都是比赛专用，价格比普通汽油贵，我不是舍不得，这不是没必要么……”
“也是……”阿九点了点头，他还真没想到这些。虽然他的m3用的是赛车发动机，但毕竟不是用来比赛的，用专用汽油确实有点浪费。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加不起油，想了想道：“行，算你小子说得对，别像防贼似的防我了，以后不拿你们汽油了。”
“哥，我没、没那意思……”
“滚吧。”阿九摆了摆手，大根如蒙大赦地跑掉了。正好这时候法拉利从大门开了进来，朴灿荣从车上下来，看到阿九，快步走过来拉着他进了车库旁边他特意开辟出来的办公室。
进屋关上门，阿九看向朴灿荣的脸，眉头皱了起来：“又挨揍了？”
“还说？”朴灿荣揉着挨打的地方，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啊，亲哥啊，露馅啦！我爸什么都知道啦！哎呦我的八字啊！本命年都过了怎么还这么倒霉，我真是要受不了了……”
朴灿荣坐在他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仰‘天’长叹。阿九直接坐到了桌子上，从上面低头看着他：“这事儿确实怨我，不过我还是得说，也不能全怪我，局长和部长对我太好了，傻子也看得出问题。再说了，我打了架之后回去什么处罚都没有，也不正常吧……”
“不打架不就行了么！”朴灿荣嚎叫：“不打架不就行了么！没事儿打什么架啊，这是文明人的社会！文明社会！哥，你是什么脑残饭吗？泰妍的脑残饭？人家分手干你屁事啊！你不是说你和尚出身么，哪有喜欢idol的和尚啊！”
阿九的表情忽然变得肃然，盯着朴灿荣：“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和尚出身了？”
自从来到韩国，他从未和人提起过乌龙院的事情，就连krystal他都忍着没说过半句，朴灿荣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阿九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朴灿荣也是害怕，呐呐道：“去年圣诞节，你找我喝酒，不是喝醉了么……”
“我还说什么了？”
“记不清了……”朴灿荣想了想，皱眉道：“都是些不像话的话，什么不是你爆体而亡，就是对方爆，什么老秃驴……还有什么？哦，一辈子处男，不想孤独终老之类的，怎么了？”
这不全说了么！阿九郁闷的想撞墙，面色不善地看着朴灿荣，心想要不要‘杀人灭口’算了！
“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这么难看啊？难道你……真是处男啊？”
朴灿荣磕磕巴巴地问完，阿九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才只是‘青’，现在已经‘黑’了。
“哈哈哈，真的是处男啊？”朴灿荣哈哈大笑，越笑越开心，甚至捂起了肚子。阿九叹了口气，咬牙道：“再笑，我很难保证不揍你。”
话音落下，朴灿荣立刻止住，一本正经道：“我爸要见你，说有事和你商量。”
“好，几点。”
“明天上午10点，他会去上班，你直接去他办公室就行了。”
阿九从桌子上跳下来，转身就走。忽然看到角落的汽油，脚步顿了一下，径直走过去提了两桶。
朴灿荣赶忙拦着：“哥，你还拿？拿走的用完了么？”
“没用完啊，一桶都没用完呢。”
“那你还……”
“拿去卖啊，不行啊？”
这么理直气壮，朴灿荣还能说什么，把拦着的手收了回来，看着阿九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真小气啊这人……说他是处男，还不乐意了……”朴灿荣忽然又笑了起来，比刚才笑得更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难道……硬不起来？哈哈哈哈哈，硬不、硬不起来……诶，不对啊，上次洗澡的时候，看他的家伙很大的……难道……”
朴灿荣想到了一个令他浑身发颤的可能性，忽然觉得上次一起去澡堂的时候，阿九看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暧昧……
朴灿荣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了起来：“天啊，不要吧……”
……
“嗯，好，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sunny立刻凑了上来，瞪着眼睛问道：“怎么样，他到了么？”
泰妍点点头：“五分钟，他正在找地方停车。”
“来了就好，记住我刚才教你的了么？”
“嗯。”泰妍的语气不是很确定，sunny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责备，泰妍赶忙用力点头。
“这样才对嘛，我们泰妍啊，不是笨蛋不是小笨蛋。”sunny揉了揉泰妍的脸，像夸奖小朋友一样称赞了一句，道：“我再给你说一遍啊，现在我去电视台，看到这个时间了吗？一场电影是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算上出入场的时间，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也就是说，两个小时后，你要和他一起走到他停车的地方，然后你让他送你回宿舍，他肯定不会拒绝。两小时十分的时候，我的节目也快结束了，最后的点歌环节，我会帮你做event。”
“拿出队友的默契完美配合，ok？”
sunny伸出了尾指，泰妍愣了愣，也伸出尾指和她勾在一起。
“完美！”sunny拍了拍手，非常自我满足，推开车门下去了。只见她原地转了个圈，有点懵地挠挠头，又拉开了车门：“呀，应该是你下去才对，快点下车，我放送要迟到了！”
第21章 高跟鞋
今天不是休息日，电影院的下午场，其实人也没有很多。但是泰妍却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她习惯家里，舞台上，电视台的休息室，普通人很正常出没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不习惯了。
就算没有人看过来，她也感觉似乎有人看过来一样。她彷徨又警惕地打量四周，觉得好像身边走过的人都在评论自己，甚至会有幻听，‘看呐，那个人就是金泰妍，刚刚爆恋爱的金泰妍！’，‘是她？噢哟老妖女，竟敢污染我们伯贤oppa！’，类似的声音不断冲击过来，让她不断的缩小、窒息。没有人赶她，她却一直在向角落移动，最后躲到了最边上的地方，靠着墙壁，垂着头，一只手抱着爆米花，另一只手提着塑料袋，里面是一袋薯片和两听可乐，孤单得像是一个被遗弃的芭比。
“唔？你在这儿啊。”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泰妍抬起头来，看到阿九的脸，立刻露出笑容：“你来了。”
“嗯。你也买了？我也买了。”阿九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提起来给泰妍看，一个塑料袋装着，和泰妍买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可乐、薯片、爆米花，只不过爆米花不是桶装，也是和薯片一样的袋装，两袋。
“留着吃吧，会吃完的。”泰妍把怀里的爆米花递给阿九抱着，从兜里掏出电影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场吧。”
阿九点点头，拎着塑料袋的手挨了泰妍拎着塑料袋的手一下，把她拎着的塑料袋也接了过来。泰妍看了看他，羞涩地笑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
六月份一直都是好莱坞电影入侵的时候，最近几年的好莱坞电影，卖座的几乎就没有爱情片，都是什么漫威啊，科幻啊，类似这种题材的电影。韩国的电影市场，除了本土电影和好莱坞电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sunny挑了半天，最后撺掇泰妍买了车胜元主演的本土电影《高跟鞋》，一部19禁电影，稍微和爱情相关。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高跟鞋》划分为19禁的原因和一般的19禁电影不太一样，它主要是因为男主角的人物设定。车胜元饰演的男主角尹智旭是一个有着同性恋倾向、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女人，偷偷化妆打雌性激素，最大爱好是看教女人如何化妆的综艺节目，这样一个‘异常’的男人。如此三观不正，必须得划分到19禁里面。但是sunny和泰妍选片的时候并不清楚这点，看海报像是比较‘成人’的那一种，想着肯定有床戏就选了。
电影刚放映了十分钟，看到男主角化妆的镜头，泰妍就觉得尴尬了。她担心阿九误会，一直偷瞄他的表情。阿九的余光看到泰妍，见她不看电影却在看自己，道：“看电影啊，花了钱的。”
“哦。”泰妍应了声，从放在俩人中间的爆米花桶里抓了把爆米花，往嘴里放了两个当掩护，继续偷瞄。
“渴了？”阿九拿起一听可乐询问，泰妍赶忙摇头，挺直了腰，认真看电影，但她心里却在奇怪阿九的反应，看这种电影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啊，正常男人，看到这样的电影，难道不会比自己更尴尬么？
忽然泰妍问道了一股香味，微微蹙眉，顺着味道嗅了嗅，凑近了阿九。
“你干嘛呢？”
“不是……呃……没、没什么……”泰妍咬了咬嘴唇，缩了回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刚刚闻到的香味因为关心的缘故显得愈发浓重了起来，泰妍又嗅了一下，稍微往阿九身边挪近一点再嗅，确定了，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女人香水的味道，tiffany用过这种香水，错不了！
泰妍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漫画里面被人用10t的巨锤抡了一下似的，内心瞬间就崩溃了。再看荧幕上的车胜元，忽然觉得他的脸变成了阿九，赶紧用力揉了揉眼睛。
“你不舒服啊？”阿九凑到泰妍耳边问道。
只是比平常稍微柔和一点的声音，但此时泰妍却觉得特别的‘娘’，其实阿九只是不想打扰到别人而已。泰妍歪着头躲避阿九，浑身紧绷：“我、我有点热，呵呵、热。”
阿九把可乐拉开递给泰妍：“喝一口吧。”
泰妍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还没等咽下去，忽然看到电影里车胜元饰演的尹智旭决定要变性，一口喷了出来。好在下午场人少前座没人，不然肯定引起纠纷，但是衣服还是弄湿了，这是可乐，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怎么还呛着了？”阿九无奈说道，伸手去帮泰妍整理，黑暗中看不清具体位置，他顺着衣领往下试探，忽然停了下来，把手缩了回去。
“要不……咱们走吧，反正就剩不到二十分钟，也不算浪费了。”阿九提议说道，泰妍的衣服湿了，而且还是胸口，如果等散场了一群人一起出去，难免引来不必要的目光，现在出去则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嗯。”泰妍轻声答应，在刚刚阿九摸过来的瞬间，她非常紧张来着。因为喝可乐故意呛着然后引阿九主动skinship是sunny的计谋之一，还有俩人一起抓爆米花手不小心碰在一起的skinship，互相喂薯片的skinship，可以说泰妍在sunny指导下买的这几样零食都是非常重要的道具。只不过临阵她胆怯了，又被电影剧情分了心，哪样都没有实施。就连最简单的俩人一起抓爆米花她都没敢做，突然发生了最难做到的‘可乐skinship’，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阿九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捏，却又很期待他真的捏过来，因为他捏过来了，至少证明他还有色心，是个正常男人，总比像电影里那样要好啊。
揣着心事，泰妍跟着阿九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了门口。阿九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围在泰妍胸口，拎着没吃完的零食，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出了电影院。
“你刚才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泰妍抬头看着阿九，表情纠结，阿九甚至看出了一丝‘痛惜’的感觉。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是男主角吗？”
第22章 非常纯
“啊？”阿九被问的一愣，完全没听懂：“什么男主角？”
“就和刚才看的电影一样的……”话说出口顿觉失言，泰妍赶忙弥补：“我不是说你一定是那样的人，我是想说、想说你有那种倾向吗？”
“啊。”阿九明白了，点了点头。泰妍见他点头，心里顿时绝望，垂着头，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是男人，非常纯非常纯的纯男人。”
泰妍心中升起一丝希冀，抬头看向阿九，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需要证明吗？”阿九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扫向泰妍的胸口。
泰妍赶紧捂住，用力摇头。
“没事儿少幻想，容易生病。”阿九收起笑容，看看泰妍：“你没开车来？”
“啊、我……经纪人送我来的，他现在去忙别的事情了。”泰妍完全按照sunny计划好了的说：“你送我回去行么？”
“嗯……行吧。”阿九点点头，走在前面，泰妍跟在他身后，攥紧拳头给自己加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小跑了两步，变成和阿九并行，抬起手试探了两下，却终是没有勇气去拉他的手。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啊。”
“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泰妍用rap的速度把这句话问出来，说完了有点尴尬，但她不得不这样，因为慢慢说她怕说不出口。
“哦，iu知道吧？”
“iu？”泰妍不明白，问香水的事情，跟iu有什么关系？
“我住的地方拆迁了，正在找房子。前两天我去驾校打工，做教练，她是我的学员。她听说这件事，就让我去她的工作室看设备，给我地方住不收房租就当薪水了。”
“所以呢？”泰妍还是没听明白，这有什么相关吗？
“香水是她喷的，她说拿我试试味道。”想起早晨iu的样子，阿九也不禁苦笑：“很难闻么？”
“哦，也没有。就是看了刚才的电影，担心你也变成那样的人……”听到不是阿九自己喷的香水，泰妍稍稍放心，但马上又提了起来。iu给他喷的香水，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担心太多所以才会抑郁，像我这样的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像你这样？”泰妍歪着头看向阿九，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阿九停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走：“就拿钱来说吧，如果我有一万韩元，我可以吃炸酱面套餐，加糖醋肉也够了。如果我只有五千韩元，我可以买两包拉面，将就一下也能吃饱，如果我有五万韩元，就去吃烤肉……”
“那要是没钱了呢？”
“去赚啊。”阿九笑了，看着泰妍：“不然还能怎么办？”
泰妍心底很反感这样像大人看待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不服气道：“那你要是赚不到钱呢？”
“只要想赚，肯定能赚到钱。”阿九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我刚到韩国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第一份工作是在工地搬砖，我搬了六个小时的砖，拿到了一盒盒饭还有两万韩元。”
“六个小时才两万韩元？”泰妍感到不可思议，她没接触过在工地工作的人，但是她的常识告诉她，那种强度的工作在首尔一个小时至少也得五万韩元以上才正常，他只拿到两万韩元，太不公平了。
“是有点不公平，不过当时我很开心。”阿九笑了笑，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这个笑容显得很明亮：“因为没偷没抢，我自己赚到钱填饱了肚子。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只要想赚钱，肯定能赚到钱，肯定饿不死。所以我看到有手有脚还在乞讨的人从来不会给钱，他们太懒了，懒到不想自己赚钱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样的人还是饿死算了。”
泰妍看着阿九，看着他嘴角的微笑，心里忽然涌起了很复杂的感觉。他说的这个道理，非常简单，非常容易懂，但是真的愿意去做的人又有几个呢？泰妍自己想了一下，如果她现在不是歌手了，也像阿九刚才说的那样没有钱，她会不会去找一个类似于工地搬砖的工作？答案是不可能，她不会那么做，或者说，她做不到。
可是在工地搬砖难道不是一个工作么？也是一个正常人做的工作啊。只是在心里，自己放不下架子罢了，金泰妍怎么可能去搬砖呢？
泰妍知道阿九的‘底’，他在进入kbs之前就靠打工为生，他说的在工地搬砖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别的工作，或许自己都想不到的工作，他可能都做过。可能有的工作会被人看不起，遭白眼，被人骂，甚至当面指着鼻子骂……但他现在心态依然很好，完全没有一点灰暗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真的是没法比，太矫情了。
“我明白了，谢谢。”
“嗯？”阿九有点懵地看向泰妍：“干嘛谢我啊？你明白什么了？”
“反正就是谢谢，你别问了。”泰妍不好意思说，躲避了阿九的目光，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阿九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听泰妍这么说了，他也没有继续问。俩人已经走到了阿九停车的地方，阿九把后座的车门拉开，泰妍却自己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阿九摇了摇头，把后座的车门又关上了，绕过去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m3发动起来，汇入了首尔下班高峰的车流。阿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这辆车是我的，不是灿荣那小子的。”
“嗯？”泰妍闻言四处打量，阿九看她的样子，没好气道：“觉得我买不起是吧？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中奖了。”
泰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中奖的钱你拿去买车了？”
“怎么你们都是这种表情啊，买车怎么了？我又不是抢钱买的。”
“汝矣岛新建的公寓只要交两亿，就可以免费住三十年，到期还能返还本金，你先……”
阿九差点趴到方向盘上，同样的话他已经听krystal说过一遍了。怎么这种消息这些做idol的都清楚啊，难道做idol之前是房产经纪人出身？
“反正已经买完了，退不回去了。等我下次中奖再说房子的事情吧，到时候你帮我找个好地方。”
泰妍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泰妍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揣回去，清了下嗓子：“可以听广播吗？”
第23章 脱线
“广播？”阿九看看泰妍：“想听就听啊，什么频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泰妍心虚不敢看阿九的眼睛，轻按着调频：“正好是sunny的radio节目的时间，帮她增加一个收听数……”泰妍调好了频段，sunny的声音传了出来。
泰妍靠回椅背，阿九帮她调整了一下座椅，让她可以坐得更舒服了一点儿。
“谢谢。”
“不用一直把谢谢挂着嘴上，像这种事情没必要感谢吧？”
“唔……”泰妍咬咬嘴唇：“那我们是可以不用说谢谢的关系么？”
阿九听出了弦外之音，尴尬地咧咧嘴：“说还是要说的，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说。”
“哦。”泰妍略微失望，鼓了鼓嘴，视线飘到车窗外面，忽然又没了话题。
这样不行啊，泰妍有些心急。sunny说过了，一定不能没话题，没有话题也要硬找一个话题才行，不然会很尴尬。此时sunny在radio里面讲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泰妍硬笑了两声，成功引来了阿九的视线。
“好笑么？”
“冷笑话都、都这样。”泰妍小声说道，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笑点很低的。”
“哦。”阿九点了点头，又认真的继续开车了，好像有一阵冷风旋过，刚刚听sunny讲冷笑话没感受到的冷突然都冒了出来，泰妍下意识抱了下肩膀。
“冷？”
“没。”泰妍摇摇头，稍微坐直了一点。阿九见状，又帮她调了一下座椅。泰妍忽然觉得阿九很贴心。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细致的，至少和边伯贤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忽然泰妍有些愣神，她搜索和边伯贤交往的记忆，找不到哪怕一次自己被他照顾的情况。都是自己，像个保姆一样在照顾他。
这段感情好像从一开始就哪里不对，现在泰妍终于明白了这个不对的地方在哪里。性别颠倒了，怎么可能对。
女人是天生想要被疼爱、想要被保护、想要被照顾的，当然这世上有反过来的例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是这样。而金泰妍，也不在那些特别的例子中。
褪去了明星的光环，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的金泰妍，实在是把自己看得太厉害了吧？泰妍这样想着，不由又是幽幽一叹。是叹自己的不自量力，也是叹自己曾经在感情上的天真。心里觉得自己强大到可以撑开羽翼保护男朋友了，却不想遇到了这么一位……
泰妍偷偷看着阿九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威猛的他，弱小的边伯贤，倔强的自己……一幕一幕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划过，最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记得看过的一个成语叫‘过眼云烟’，说的就是这个情况吧，已经发生的、已经过去的事情，是否真的应该不再去想了。如果真能做到，会不会觉得解脱，会不会……开心一点呢？
“到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泰妍的遐想，泰妍清醒过来，轻轻拭去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泪水，缩了一下脖子，没让阿九看到。
“这么快就到了？”
“很快么？”阿九微微蹙眉：“差不多二十分钟，也没有很快啊。我看你好像睡着了，没有叫醒你。”
“啊？”泰妍有点懵，听广播里还是sunny的声音，正在和嘉宾聊天，忽然恍然，早了二十分钟从电影院里出来，什么计划都打乱了。看来今天的作战要完全失败了，想给他听的歌恐怕也没办法了。
泰妍解开安全带，想把阿九的衣服还给他。
“你先拿去吧。”阿九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些，但是说的话却毁了他的努力：“那儿……湿了、被别人看到不太好。”
泰妍脸一红，点点头：“我会洗干净再还给你的。”
阿九笑笑：“没事，不值钱，扔了也行。”
“我一定会洗干净还给你的。”泰妍认真地说道，阿九愣了一下：“好吧，给我打电话。”
“嗯。”泰妍推开车门，正要下车，阿九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泰妍依言停下，阿九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过来，拿着自己外套的两条袖子在泰妍脖子上系了一下，笑道：“这是2014年春夏最新的时尚fashion概念，怎么样？”
“好丑。”泰妍轻声嘟囔，回头看了阿九一眼，心里小鹿乱撞，从车上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跑进了小区大门。
阿九目送她在视线里消失，摇了摇头，轻踩油门，车缓缓加速。
“只剩下一首歌的时间了，今天幸运的听众是谁呢？咕咚咕咚咕咚……好啦，我承认啦。最后一个幸运听众是我的朋友。她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不敢表白，担心会被拒绝。唔，希望他会听到吧，下面送上我和泰妍一起唱的，《向大地投球》ost，《是爱情吗？》来结束今天的节目吧……”
……
“哥！”
阿九刚推开门，iu突然跳出来，带着‘虎头面膜’，张牙舞爪。
“吓不到我。”阿九无奈说道，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iu：“零食，吃吗？”
“哥，我在减肥啊。”嘴上这样说着，但是iu还是飞快地打开了一包薯片，咯吱咯吱吃了起来。
“唔？”阿九走进客厅，发现多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本来就很拥挤的客厅这下更挤了。
“什么啊？”
“冰箱、电磁炉、烤面包机，榨汁机、微波炉……”iu一样一样指给阿九看：“这边还有，这是李惠静老师代言的餐刀，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玫瑰花纹不锈钢质地，不要十万，只要9万8千8八！打折仅剩最后两小时，我是抢购的，明天就恢复原价了，省了好多钱。还有这个，知道是什么吗？套在手指头上，在柚子上面一划……哈哈哈，方便吧……”
看着iu兴致勃勃的样子，阿九的内心崩溃了。脱线了，又脱线了，早就知道这个妹妹不正常，没想到病得这么严重，以后可怎么办啊……
阿九正要说什么，iu突然回头盯着他的眼睛：“哥，交代吧！”
“交代？说什么呢。”
“是不是和女孩子看电影去了？！嗯？”
第24章 绝世武功（采依丶）
“你怎么知道的？”
iu拎着塑料袋一样一样把东西往外掏：“可乐、爆米花、薯片，这三样凑在一起还要再说什么吗？”
阿九心悦诚服：“嗯，是看电影去了。”
“不过我很奇怪啊哥哥……”iu幸灾乐祸般问道：“你看电影去了，怎么还把零食拿回来了，被放鸽子啦？”
“见了啊。”阿九打量着屋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心里琢磨着怎么摆弄一下晚上好睡觉，没留意iu的表情，随口答道：“她也买了一份，把她买的那份吃了，我的就剩下了。”
“啊？”iu叹了口气，瘪嘴道：“哥，你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你哥难道不是一表人才？”
“长得就……还差不多吧。不过你也太抠门了，哪有把零食拿回来的啊？”
“那没吃完怎么办，扔了啊？”
“让她带回去也比你带回来好啊，唉……”iu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拿着薯片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上吃饭了么？”
“还没吃！”iu的声音从她的房间传出来：“我用手机订了炸酱面套餐，一会儿送过来哥你接一下，我先洗澡了。”
“哦。”阿九应了声，心里却很奇怪，怎么不问和谁去看电影了？
“真是，不问还不好么？”阿九摇了摇头，自嘲笑笑，拆开冰箱的纸壳包装，像抱大树一样搂住，腰眼较劲儿，直接抱了起来。他刚刚已经选好了摆放的位置，直接‘抱’了过去。虽然冰箱下面有万向轮，但是这地板恐怕支撑不住，还是抱着‘方便’些。
如果让把冰箱抬进来的四个送货工人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内心的阴影面积会是多少……
……
“哇喔……”iu洗完澡出来，看到厨房里的冰箱，脑袋很是当机了一会儿。虽然昨天目睹了阿九身上的肌肉们，但是一个人抱冰箱这种事情还是超过了她的认知，这还是人么？
“哥，你是运动选手出身把？”iu咬着筷子，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契约书上写了不准问**的事情，但是不问出来，实在是心痒痒啊，会睡不着觉的。
“不是啊，我看起来像运动选手么？”
“那你怎么这么大气力啊，冰箱可是四个人抬进来的。”
“因为你哥我……”阿九勾起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故意顿了一下，道：“练过绝世武功。”
“绝世武功？”iu小时候也是看过港片的，脑袋里有‘武功’的概念，但她是不相信这些的。听阿九这么说，以为他不想说，气哼哼地鼓起了嘴巴。阿九苦笑了一下，也没解释什么，他真的没撒谎。他从小练的功夫，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绝世武功了。
……
其实现代人因为小说和影视剧的影响，对武功有一定程度的误解。所谓武功根本不是像电视剧里出现的那样，拿降龙十八掌来说，电视剧里演的是什么，乔峰亮个架势，然后做一个类似《七龙珠》里面龟仙人的动作，几条龙就从他掌心飞出去了。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事情，上哪儿找几条龙去？
现实中，功法是有的，但记录的是套路，也就是招式。用国际上通用的说法来解释，功法就是‘关节技’，人体由二百多块骨头构成，每两块骨头之间都由筋腱链接，周身布满穴道。功法可以告诉你打哪里能更快击倒敌人，它起到的是这个作用。而内功之说，当然也是有的。但练出的不是真气，而是气劲。气劲打在人身上，可以‘透骨皮’，加大杀伤力。因为人都有内脏，内脏移位、损伤、甚至破裂，都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创伤，内功的杀伤力主要体现在这儿。但是对于练习的人来说，内功的养生功能则更为重要，它可以‘调气血，舒经络’。练习过内功的人受了什么伤，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会比普通人恢复得更快。在小说家的想象中，这部分的功能被夸大了，于是就有了‘内力疗伤’之类的情节，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而外家功夫的基础，几乎都是一样的。打熬筋骨，锻炼体魄，让身体的反应更快，抗击打能力更强，打出去的攻击更有力。所以一般外家功夫的功法除了招式之外基本都附有药方，这些药方有少部分是打熬筋骨的，就像电视剧里面，弄一锅药汤洗澡之类的，但这只是高级的功法才有，更多的都是活血化瘀的药方，一些正骨手法什么的。外家功夫么，免不了跌打损伤，古时候不像现在，找郎中太贵，而且不方便。俩人荒郊野岭决斗，伤了去哪儿找郎中，都是自己治。要不古时候在街市口耍大刀的怎么都卖大力丸呢，就是这个道理。
阿九听胖师父说这些的时候，内心着实崩塌了。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如果武功是‘假’的，那至阴至阳之类的也可能是假的了？但是当时胖师父却告诉他，他刚刚说的那些是假的，结果就是阿九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了。
不过离开乌龙院之后，阿九慢慢验证了胖师父说的一些话。比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挨砍也流血，再比如功夫再高，也挡不住子弹。区别只是在于，敌人同样的力气砍过来一刀，普通人挨了可能砍进去三公分，而身怀‘绝世武功’的他，能让这一刀只砍进去一公分。普通人一个打一个，他能多打几个、或者十几个，就这点差别而已。
……
兄妹俩吃完了炸酱面，都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姿势竟然一模一样。
阿九看看iu，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妹妹，如果哥跟你说，明天我就要辞职了……你会怎么想？”
“辞职？”iu捶捶胸口，打了个嗝，道：“为什么辞职啊？做pd不开心吗？”
“我代替真正的朴灿荣上班的事情被他爸爸，也就是朴春奉社长识破了，看样子是没法再做下去了。”阿九没有隐瞒，把情况和iu说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做pd，电视台的环境，怎么说呢，我觉得不自在。”
“那就辞职吧。”iu穿上拖鞋，站起来伸了个腰，双手拄着桌子看着阿九正色道：“一定要在他开除你之前先辞职，这样才不丢面子！”
阿九苦笑：“妹妹啊，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如果我没了kbs的工作，变成了无业游民，你还会接受无业游民的我做哥哥吗？”
“那有什么，我给你介绍工作不就行了么？”iu微微扬着下巴，得意状：“你妹妹也是有一点人脉的，放心啦。”
第25章 浮萍
“小丫头……”阿九抬手抓了抓iu的头发：“我自己能找到工作，就是、别嫌弃我就好了……”
“一点儿都不了解我。”iu哼了声，自己捋顺被弄乱的头发，忽然问道：“哥，你生日几号？”
“我……”阿九沉吟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是孤儿，生日是随便填的。”
iu愣了一下，咬咬嘴唇，歉然小声道：“对不起啊，哥……”
“没事，现在我不是有个妹妹了么。”阿九笑笑，起身收拾桌子：“去刷牙睡吧，今天别浪费床了。”
iu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她知道阿九说的是昨晚在他怀里睡的事情，心里害羞，但表现却完全相反，拉了拉阿九的袖子，满是挑衅地看着他：“昨天睡你的‘床’，今天你也来睡我的床好了。”
“别闹。”
阿九把iu的手拍掉，垃圾扔进垃圾桶，去厨房做整理了。iu瘪了瘪嘴，哼了声，傲娇地转身去刷牙了。
阿九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忽然有一种特别可笑的感觉。一个人连自己多大了都不能确定，父母姓名都不清楚，爱人都不能拥有，这样的人存在这世上，努力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还是没有死掉的勇气，又或者，没有完全死心？
“怎么可能，不是发过誓么，永远不……”
阿九忽然又笑了，充满自嘲，原来自己连说这种狠话的勇气都没有。
永远啊，实在是太严重的词汇了。
……
阿九准时来到朴春奉的办公室，朴春奉已经在等他了。
朴春奉和kbs宣传片中出现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穿上正装之后，自然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是阿九却不怕，他已经准备好辞职了。
朴春奉上下打量了阿九一遍，忽然笑了，语气很和蔼：“你是阿九？别客气，坐吧。”
阿九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道：“叔叔，您别责备灿荣了。他也是不想让您失望，而且我也是因为没有实习的地方才答应他。都是因我而起，也是我打了人，给您添麻烦了。这样吧，我辞职，医药费什么的，也我来出……”
“说这些就见外了。”朴春奉摆了摆手，道：“阿九啊，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些。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没糊涂。我知道朴灿荣什么样，这件事是你帮他，我怎么能责怪你。这件事就不说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帮您？”阿九蹙眉，想了想，道：“叔叔，我……能帮上您什么？”
朴春奉起身走到门口，把门锁死，阿九看着他的举动，摸不着头脑。
“kbs是三大电视台中，比较特殊的电视台。虽然也算是公营，但却是挂着公营的名头，其实我们就是国家电视台。相比mbc和sbs，kbs的社长位置比较微妙。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阿九点了点头：“您直说好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朴春奉坐下，平视阿九：“朴灿荣来kbs上班的事情，副社长已经知道了。甚至他还知道朴灿荣是我儿子，他以此要挟我辞职，否则就要对外界公开。”
阿九恍然，他想起了vj哥说的话，喃喃道：“怪不得……”
朴春奉皱眉：“怪不得什么？”
“哦，我听到些闲言碎语，说副社长在打听我。”阿九没有说出vj给他打过电话，他已经明白朴春奉要做什么了，不想vj受到牵连。
“这就对了，他那时候肯定是在搜集朴灿荣的信息。”朴春奉继续说道：“阴差阳错的，灿荣这小子还算是帮了我的忙。副社长只知道我儿子来kbs上班了，但是他不知道是你顶替了灿荣。所以我打算反将一军，需要你的帮助。”
“好，您说吧，我怎么帮。”阿九没有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看在朴灿荣的面子上他也会帮，更何况因为边伯贤的事情，他还觉得欠了朴春奉的人情。
“说起来有些为难。”朴春奉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让你修改一下户籍。”
“修改户籍？”
“对。”朴春奉点了点头：“把你的户籍修改成朴灿荣，和灿荣的名字一模一样。这件事我可以做到，只要你肯配合，就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会否认他的指控并且公开灿荣还在美国念书的证据，而最后调查的结果是，你不是灿荣，而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朴灿荣，到时候辞职的人就是他了。”
“我知道这件事很让人为难……”朴春奉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支票：“这是五千万，希望你能收下，权当是一点酬劳吧。”
阿九接过支票看了看，又递还了回去：“叔叔，这件事我答应了，不过支票我不能收。”
朴春奉有些意外，饶有兴致地看着阿九：“为什么？据我所知，你很需要钱。”
“可能灿荣也和您说了一些我的情况，我也不瞒您。半年之前我还是暂住的户籍，现在这个户籍是我之前的房东帮我办的，上面的名字也是假的。所以改个户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能帮助您我很开心，钱就不必了……”说着阿九停顿了一下，道：“我能提两个要求么？”
朴春奉眼中赞赏的神色慢慢褪去，心里暗想，不要钱提要求，这小子还真是聪明，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和蔼，笑道：“什么要求，尽管说。”
“第一个要求，希望您不要再责备灿荣了，也不要再动不动就打他。”阿九笑了笑，道：“灿荣也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总打也不是办法。我当然不是指责您的教育方式，算是个建议吧。而且我还想和您说，灿荣对赛车是真心喜欢，人做喜欢的工作才会开心。”
“第二个，希望您和副社长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下面的人。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即便他做了错事。您是社长，我觉得您应该体谅这些苦衷。您达到目的就行了，得饶人处就饶人吧。”
说完阿九起身，道：“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您的事情我会全力配合，需要我做什么您可以通过灿荣联系我。”
“等等。”朴春奉叫住了阿九，道：“你这两个要求都是为了别人，你自己就没有什么要求么？”
阿九想了想，道：“我也算是上了几天班，如果能把薪水结了……呵呵，就行了。”
朴春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好，我知道了，去忙吧。”
“叔叔再见，保重身体。”阿九微微欠身，打开锁死的门，离开了朴春奉的办公室。
第26章 秀逗
离开kbs，阿九直接回到了iu的工作室。
既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就要有一个家的样子。iu昨天买了很多家用电器，唯独忘了买电饭煲，可见这个丫头是多么的不熟悉家务。而且一个家，怎么也得有米面酱醋油吧，阿九把这些都买齐了，扛回家里，忽然发现客厅连放东西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必须得立刻整理了。
阿九先把iu的设备搬进录音室，把客厅让出来，然后开始拆她昨天买的那些家用电器，包装盒子都没扔，拆开展平摞在了一起。这样如果这些家用电器出故障，可以拿去售后，如果过一段时间没有坏的，还可以直接卖废品。阿九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情，非常熟练。
所有家用电器都各安其位，没用的垃圾都收拾好了。阿九来到了准备改造成录音室的卧室，屋子里堆着装潢材料还有他刚刚搬进来的设备盒子，转个身都很费劲。阿九看了看地上的一堆装潢材料，找来废报纸铺在地上，拿手机搜索了一下装修录音室的要点，拿了手套戴上，撬开一桶油漆开始干了起来。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
……
“哥，你在干嘛？”
阿九正干得热火朝天，忽然身后响起了iu的声音。
“哥，我看到东西都没了，还以为被打劫了呢，差点报警……”
阿九回头看到iu拿着水瓶走进来，把手里的油漆刷一扔，抬手蹭了蹭眉毛上的汗珠：“有你哥在，谁敢来打劫。”
“嗯，我哥最厉害。”iu把水递给阿九，看向他刷的墙壁，因为用的是速干油漆，旁边先刷好的一面已经干了，iu伸手摸了一下，带着三分惊讶看向阿九：“哥，这个你都会啊？”
“如果首尔有万能打工者的评选……”阿九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你哥绝对是第一名，以后别说‘这个都会’，要问‘什么不会’，知道吗？”
“知道啦，我哥最厉害了。”iu哄孩子似的说了一句，蹲下抱着腿看阿九调油漆，忽然看到旁边还有一桶没开封的油漆，直接坐在了上面。
“我本来想明天找工人帮忙做的……”
“找工人？”阿九抱着调好的油漆，放在一个用完的油漆空桶上，拿起油漆刷继续干活：“那得花多少钱啊？你现在不没事么？去戴个手套和我一起，晚饭之前咱们就刷完了。
“不要吧……”一听要干活儿，iu本能地抗拒了起来：“哥，我刚回来，你看我还穿着高跟鞋呢，好累啊。”
“生命……”阿九仰头刷天花板：“生命在于运动，反正是累，干完活儿一起累。没听说过么，干完活吃饭更香。我买了米面油，干完活儿一起去买菜，晚上给你做饭吃。”
“真的？”iu听到阿九说要做饭，power瞬间充满，颠颠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舒服的衣服和拖鞋，戴上手套拿了个油漆刷加入了进来。
……
“油漆要按顺序刷啊，你东一条西一块怎么办啊？”
“哥，这是point啊，这么没有艺术感呢……”
阿九用油漆刷柄敲了iu一下，把她的艺术破坏掉：“好好干活，想不想吃饭了？”
“知~道~了~”iu噘着嘴嘀咕，忽然眼珠一转，又在旁边‘创作’了起来。
阿九余光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看着：“你画只流氓兔算什么啊？”
“哥，这是hellokitty君！”
“哈，你把你的枕头抱过来对比一下，看看哪里像？”
iu恼羞成怒，嘴硬地分辨：“我都说了是kitty君，君知道吗？是男人！hellokitty小姐的哥哥，也就是你，笨蛋哥哥！”
“哦，原来如此。”阿九眯眼看了会儿，突然伸出了罪恶的油漆刷，刷刷刷，又给毁掉了。
“哥！”
“好好干活儿！”
“知道了……”iu气鼓鼓的，像被虐待的童工一样，不情不愿地刷着。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看阿九，发现他已经刷完了好大一块儿，再看看自己刷的地方，还没有浴室的镜子大，顿时有点脸上发烧，打起精神用心地干活儿了。
一个小时后，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兄妹俩终于刷完了全部的油漆，阿九干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活儿，iu干了剩下的百分之五，但是看俩人的状态，好像iu才是干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iu跌坐在地上，都坐不住了，抱着一个设备盒子，下巴靠在上面，看着阿九做最后的整理。
“哥，我累的起不来了，从来没这么累过……”
“你就是缺乏运动，快点起来，出去买菜了，回来还要做饭呢。”
“哥，你自己去买菜吧，我起不来……”iu干脆直接躺在了地板上，欲哭无泪地说道：“刚才好饿，现在都不饿了，饿的没有感觉了，我想睡觉。”
阿九低头看看iu，道：“那你也不能睡地上啊。”
“起不来了。”iu张开双臂，泪眼汪汪地撒娇：“哥哥抱我……”
“就这么点活儿，看把你累这样。”阿九叹了口气，把手套摘下来放到一边，蹲下揽着iu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iu搂着阿九的脖子，手套都懒得摘，就这么趴在了他的肩头。iu轻轻搂了一下阿九的肩膀，忽然觉得好宽，好踏实。
“还真有点份量呢……”阿九把iu放在床上，帮她把手套摘了下去。iu把脚也抬起来，阿九只要再帮她脱袜子。
“先躺会儿吧，我去买菜，做好了饭叫你。”
“嗯。”iu现在浑身酸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个身抱着hellokitty枕头哼哼。阿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把门带上，拿了钱包出门了。
……
此时华灯初上，弘大附近摆摊的人陆续都出来了。‘艺术家们’也都开始接电线，调试音响，为一会儿的表演做准备。
阿九还不知道附近的市场在哪儿，只好再去买过东西的那家超市，虽然价格要稍微贵一点，但是赶着吃也没办法了。来到超市门口刚要进去，忽然他发现门口蹲着一个人，旁边还有几个围观的。透过人群间的空隙，他看到了这个人的脸，熟悉的唇钉和长发，这不是那个倒霉蛋么？
再看他面前放着一个空的吉他盒，旁边立着一块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字，大概意思就是他是个很有才华的歌手，但是失去了心爱的吉他，没有吉他的他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生不如死。所以想请大家慷慨解囊，凑钱给他买把吉他，他相信这把充满了人们爱意的吉他能帮他写出人们喜欢听的歌……
“脑子秀逗……”阿九嘀咕了声，不屑地笑了笑，摇头走进超市。
第27章 艺术家
“再拿一个西红柿。”
阿九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算计了一下，差不多都买了，来到收银台结账。
“一共是33790，请问您是现金还是？”
“卡吧。”阿九把卡递过去，忽然听到门外吵吵嚷嚷，收银员嘀咕了声：“最近这帮乐队的家伙越来越过分了，真是应该报警了……”
“先生请签字，今天我们搞活动，送您环保袋。”
“谢谢。”阿九随便划了两笔，把卡塞进钱包里，拎着买的东西从超市出来。
……
“呸！小兔崽子，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倒霉蛋捂着头倒在地上，写着他悲惨遭遇的板子已经碎成了好几片，吉他盒也被踩成两半了。刚刚‘要饭’得到的钱更不用说，全部都被抢了去。
见打人的一伙走得远了，有好心的路人过来询问要不要报警，但是倒霉蛋一言不发，只是倒在地上捂着脸哭。
阿九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几次想走，按照他一直以来的人生观，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首先男人哭就是他看不惯的一件事，挨揍了还这么懦弱，有手有脚还‘要饭’……可以说这倒霉蛋综合了他所有看不惯的点。但是他还是没走掉，他现在的人生观变了，不再那么冷漠，看到这种‘绝对弱势’的人，竟然忍不住恻隐之心。
阿九来到倒霉蛋跟前，踢了踢他：“喂，死了没？”
倒霉蛋听到了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哭声忽地一停，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抬头看向了阿九。
“大哥，你怎么不早点来啊……”
围观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听倒霉蛋这话，立刻纷纷指责起了阿九。
“当大哥的怎么躲一边啊，应该出来才对啊？”
“还有这样的大哥，真是活着久了什么都见到了……”
阿九狠狠瞪了倒霉蛋一眼，回头解释：“我不是他大哥，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叫你大哥啊，他怎么不叫我大哥呢？”
阿九看看面前这位大妈，心想您这凑什么热闹啊……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事儿算是说不明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阿九伸手拉住倒霉蛋的手，半拉半拖地拽着他就跑。
跑出了一百多米，阿九看了看身后，没有什么人跟来，对倒霉蛋道：“走吧，长了个欠揍的脸就别总出来晃荡，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么，剪个头，我看你那长头发就闹心。”
“大哥……”倒霉蛋蹭了下鼻子，垂下了头：“我也想剪，可是我没钱了。”
“没钱赚去啊？！”阿九无语地说道，他指着倒霉蛋的鼻子：“你小子有胳膊有腿，又不是傻子，随便找个餐厅打工也饿不死吧？跟我说什么没钱，我又不是你爸爸。”
“大哥，我是个艺术家……”
“滚！”阿九听到这句话，差点一扬手甩他一巴掌，倒霉蛋吓得跑出去老远，看样子他的抗击打能力还行，挨了顿揍完全没什么影响。
阿九又抬手比划了一下，倒霉蛋跑得更远了。阿九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心里暗骂自己闲出屁了，这样的家伙管他干嘛，还艺术家，艺术家都他妈饿死了，活着的都不叫艺术家。
刚走了几步，阿九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梢，回头一看倒霉蛋远远地缀着呢。他也没理，继续往前走，倒霉蛋保持着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姿势，远远地缀着阿九。阿九停他就停，阿九走他也走。
“来，你过来。”阿九站住了，回头对倒霉蛋勾了勾手。
“我不过去。”倒霉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过去了你就打我了。”
“哎呦，还挺聪明。”阿九讥讽地说了一句，倒霉蛋又垂下了头。看他这副怂样子，阿九也没法再说什么了，道：“你过来，我不打你，说说吧，你跟着我干嘛？”
倒霉蛋走了过来，怯怯地看着阿九，还是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我想跟你学功夫。”
“啊？”阿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都被打成狗了，还想学功夫？阿九上下打量了倒霉蛋一眼，很怀疑他就算学会了功夫也没胆子去报仇。
“我不想再受欺负了。”
“我凭什么教你？”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倒霉蛋抬起头来，勇敢地和阿九对视，但是只对视了一秒钟，他就又低下了头。
该死的恻隐之心又冒了出来，阿九嘬了嘬牙，道：“你现在没钱吃饭了？”
“嗯，我昨天买了把吉他，又被他们砸了。生活费没有了，还有三天家里才给下个月的生活费，我不想让家里知道我在外面受欺负……”
阿九看了看倒霉蛋：“你是搞音乐的，会安装录音室的设备么？”
倒霉蛋呆了一下，愣愣地点头：“看杂志研究过，但是我买不起。”
“我先给你一份工作，艺术家。”
……
“没有给你的拖鞋，光脚吧。”
“凉……”
“费什么话，安静！”
阿九呵斥了一声，倒霉蛋立刻闭上了嘴巴。
“我现在做饭，你去里面看看能做什么。”阿九指了指录音室的门说道：“还记得刚才谈的价钱么？”
“记得。”倒霉蛋点了点头：“我的工资是一顿饭加三万韩元。”说着他眼巴巴地看着阿九：“大哥，你给的也太少了，餐厅洗碗都不止这个价。”
“那你去啊，艺术家。”阿九硬邦邦地顶回去：“你也知道餐厅洗碗不止这个价，你倒是去啊。”
倒霉蛋立刻闭嘴了，艺术家怎么可能去餐厅洗碗。
阿九拎着菜走进厨房，把iu吃剩下的他带回来的那些零食丢给倒霉蛋：“先垫一下，好好干活。”
“谢谢大哥。”倒霉蛋欣喜地说道，他可能是真的饿了，撕开一袋爆米花就开吃，吃了两口，他忽然捶了下胸口，嘶声道：“大哥，能给我一瓶饮料么？”
“你小子……谁惯的你这一身毛病，我还给你饮料？水龙头有水，喝不喝？”
倒霉蛋咽了口吐沫，委委屈屈的样儿：“忽然又没有那么渴了。”
“滚去干活！”
“是，大哥。”倒霉蛋九十度鞠躬行礼，抱着零食们，推开录音室的门进去了。
第28章 如果
在乌龙院待了二十多年，阿九的烹饪功夫还是可以的，但只限于面食和素菜。
因为在庙里，这些是主食。
乌龙院的练武方式，用仙侠小说里的词来形容，十岁之前都是‘筑基’，所谓筑基，就是夯实基础。山下有清泉，一个被凿出孔洞的水桶，打满了水正常跑着上山要半个小时，水还能剩一半。天亮之前一人要打两缸水，然后和面，做馒头，也就是说，十岁的时候，乌龙院的弟子就都是非常合格的面点师傅了。
但在所有素菜之中，阿九最擅长的却是做豆腐，他不但会烹饪豆腐，还会制作豆腐，还喜欢吃豆腐……不过自从他离开乌龙院之后，就没怎么吃豆腐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好吃的实在太多了，谁还没事儿闲的吃豆腐？
吃了二十多年的面食，阿九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面食。但这只是相对来说，如果没东西吃了他还是会非常开心地啃馒头的。
阿九一直认为烹饪是人的本能而不是一项技能，是人都会饿，饿了怎么办？做饭吃呗。怎么可能有不会做饭的人，但是他遇到krystal之后，这种想法改变了。她是真的不会做饭，就连最简单的烤肉也不知道生熟。他担心krystal一个人的时候会饿死，有一阵很积极地教她。但krystal就是学不会。后来经过观察，他发现krystal不是真的学不会，而是故意不想学。她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哪怕是拉面她也能吃得很香。
从那之后，阿九就再也没提过让krystal学做饭的事情。
……
“哥……我闻到香味了，做了什么啊？”iu从房间出来，睡眼稀松地揉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头发蓬乱的像只炸了毛的加菲猫。
“怎么这么就出来了，回去把衣服穿好。”
“干嘛一惊一乍的。”iu看了看做好的菜，伸手捏了一片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吮了下手指：“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
“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哥没什么不会的。”忽然阿九听到录音室门口传来了响动，立刻横身挡在了那个方向，推着iu回她的房间：“穿好衣服再出来，家里有外人。”
“谁啊？”iu回头问道，努力地伸脖子想看看是谁。
“先换衣服！”阿九把iu推进屋里，拉上门回头怒视刚探出一个头的倒霉蛋：“谁让你出来的？”
倒霉蛋呆呆说道：“大哥，我想和你妹妹打个招呼。”
“干完活了么？你咋那么闲？用你打招呼？”阿九瞪眼睛，倒霉蛋垂头捂着肚子：“大哥，我饿了，干不动了。”
“我他妈……”阿九差点爆粗口，担心iu听到，还是忍了，摆了摆手：“洗手，吃饭！”
“谢大哥，我吃饱了肯定好好干活。”
阿九咬牙：“我不姓谢！”
“谢谢大哥……”阿九又瞪眼，倒霉蛋咧嘴傻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嘿……”
……
阿九盛好一碗饭递给iu。
“谢谢哥。”
阿九又盛了一碗饭，倒霉蛋双手过来接，阿九拿着碗坐下了。倒霉蛋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咧咧嘴，自己拿着饭碗盛饭去了。
“哥，干嘛啊？”iu觉得阿九有点过分，小声说道。
“给他饭吃就不做了，还要我给盛？我是保姆？”阿九对倒霉蛋是横竖看不上眼，说话也像吃了枪药似的。倒霉蛋不敢吭声，盛了饭拿着筷子每样菜都夹了点，端着碗到客厅吃去了。
“哥……”iu捏起阿九的袖子晃了晃，阿九叹了口气，道：“那个谁，过来吧。”
倒霉蛋抬头看了阿九一眼，端着碗又回来了。
“那个谁……？”iu看看倒霉蛋，又看看阿九，道：“你们还不知道对方名字吗？”
“我叫吴赫。”倒霉蛋说完，期待地看着阿九。
“朴灿荣。”
“哥！”iu有点生气了，哥哥怎么这样，怎么可以撒谎？
阿九看了iu一眼，iu噘了下嘴，端起饭碗往嘴里扒饭。
倒霉蛋不知道兄妹俩是怎么了，呆愣愣地看着，见阿九看过来，赶忙也端起碗扒饭。
“认识么？”阿九指了指iu，问吴赫。
“嗯，好像、好像是iu。”吴赫把嘴里的饭噎下去，老实地说道。
“我和她住在一起的事情，你应该会保密吧？”阿九眯起了眼睛，吴赫顿时浑身发冷，忙不迭地点头。
阿九给iu夹了块肉，iu气呼呼咬住，哼了声。
“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我保证你挨的揍是之前的十倍，明白么？我在威胁你。”
“嗯。”
“怕不怕？”
“怕……”吴赫单纯的内心要崩溃了，这威胁也太明目张胆了。
“怕就好。”阿九拿起了筷子：“吃饭，饱了干活！”
……
吃完了饭，吴赫去录音室继续干活儿了，阿九和iu在厨房做整理，兄妹俩一起洗碗。阿九洗第一遍，iu接过来再冲一遍，然后摆在架子上。
“哥，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妹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么，怎么还带外人回家啊。”iu的语气有点埋怨，刚才看到吴赫她真的有点吓到，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以她现在的情况，被外人发现她和年轻男子‘同居’，如果传了出去，对她的事业将会造成非常大的冲击。而且她还担心另一件事，就是前年那件对她事业造成冲击的事，她十分担心阿九知道那件事。一直以来她都不敢提，她也害怕阿九会问。
她知道阿九是一个不怎么用手机搜索东西的人，心里侥幸地想他可能一辈子不会去搜索，但是如果这个‘家’有外人‘出没’，尤其是看到她和阿九在一起住，她很担心这他们会跟阿九提起。
阿九一边刷碗一边嘟囔：“我去买菜，他在超市门口抱着个吉他盒要饭，我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他被人打。我回家他跟着我，还说自己没钱吃饭，正好他会安装录音室的设备，我就让他过来帮忙。唉……说完我就后悔了，要不能告诉他假名字么？”阿九看看iu，抬手在脖子上一划，恶狠狠的样子：“杀掉灭口？”
“瞎说。”iu横他一眼，心里其实也没怎么怪她。她根本就没想过永远不公开她和阿九的关系，只是她也觉得应该再过一段时间，现在有一个半个知道，只要不泄露出去，也没什么。而且听阿九刚刚说的情况，如果她跟着去买菜了，也一样会把吴赫带回来。
把洗好的碗摆在架子上，iu把手凑到水龙头下面，和阿九一起冲掉手上的洗洁精泡沫。
“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完全是你看到的这个妹妹的样子，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你会讨厌我么？会觉得我在骗你么？”
第29章 徒儿
“嗯？”阿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头看向iu：“你骗我了么？”
“我……”iu看着阿九的眼睛，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哥，我有瞒着你的事情。”说完iu忐忑不已，她怕阿九的眼睛里出现失望的神色，也害怕阿九发脾气冲她大吼，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失去这个哥哥。
“瞒着我的事情……”阿九微微蹙起眉头，想了想，道：“这不算骗我吧，我也有瞒着你的事情啊。”
“诶？”
阿九拿过纸抽盒，拽了两张纸巾擦干手，又拽了两张帮iu把手擦干：“我和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约定，如果不能说的事情，宁愿不说出来也不要撒谎。瞒着……总有需要瞒着的理由，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也许我会好奇，但是我不会逼着你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说出来，你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和我说。我是你的哥哥，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不需要对我有什么义务，明白了吗？”
iu愣愣地看着阿九，忽然泪水冲出眼眶，踮脚搂住了他的脖子。阿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了，刚才不是说明天要去日本么？早点睡觉，我去和那小子一起干活儿……”
“大哥，隔音泡沫板我一个人贴不了……”吴赫从录音室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和阿九的眼神一碰，咧嘴干笑了一下缩了回去。
iu羞得脸颊通红：跺了跺脚，转身跑回了卧室。
……
录音室里，阿九和吴赫一起贴隔音泡沫板。阿九做过很多装修的活儿，这个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吴赫只是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
可能要下雨了，天气特别的闷，录音室还是密闭的环境，闷上加闷，又没有空调，没一会儿俩人就汗流浃背了。阿九脱掉了t恤，只穿一件背心，吴赫没有背心，又不敢在阿九面前光膀子，只好忍着。
阿九的肌肉是很唬人的，他不是那种健身出来的‘人头肌’，而是流线型的，看起来有棱有角的，感觉上特别有爆发力的那种。吴赫虽然是男人，但也不禁羡慕，心里更加坚定了跟阿九学功夫的想法。
只干活不说话也挺枯燥的，阿九一边在墙上刷胶，随口问道：“你整天挨揍，为什么啊？你抢了人家女朋友？”
吴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万分委屈：“我觉得既然是乐队，就要创作，不能总唱别人的歌，这样有错么？”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屑：“整天想着泡妞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作品来，真是……”
阿九瞥他一眼：“你写出了好作品，目的是什么？”
提起这个茬，吴赫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可以带着乐队到街上表演，只要作品够好，肯定很多人喜欢。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做职业的乐队，出道，有很多粉丝，赚很多钱……”
阿九挑挑眉毛，轻飘飘地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在你心中，音乐重要还是钱重要？”
“当然是音乐重要！”吴赫不假思索地说道，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音乐对我来说，是灵魂，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不许你侮辱音乐。”
“是么？”阿九把一块隔音泡沫板贴好，略带讽刺地说道：“刚刚我好像听你说，你最终的目的可是为了赚‘很多’钱啊，按这么说，音乐是你赚钱的工具啊。我说错了么？”
“你……”吴赫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阿九继续往墙上刷胶：“再想想，你未来的爱人，肯定也是因为你在音乐上的魅力才喜欢你，这和那些揍你的家伙有什么分别？他们玩音乐是为了泡妞，就算是唱别人的歌吧，你唱自己的歌，也是泡妞，目的是一样的，人家还不用写歌死那么多脑细胞，这样证明下来，只能说明他们比你聪明，还能说明什么？”
“……”吴赫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忽然觉得一直坚持的东西开始摇晃了，难道这么多年为了音乐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倒头来都是自欺欺人？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干活啊，发什么楞！”阿九踹了吴赫一脚，吴赫下意识应了声，和他一起贴隔音泡沫板。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否定什么。”阿九蹲下把边角没涂到胶的地方补上：“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做什么不重要，你‘做’了才重要。你觉得一件事是对的，但是你的‘觉得’不足以让人信服。你认为他们那种玩音乐的方式不对，你应该按照你认为对的方式做到，证明给他们看，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像你这样，话唠似的整天嘟囔，能有什么出息？”
吴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懵懂的神色：“那我怎么做是对的？”
“首先、”阿九拽了个油漆桶坐下，扭开一瓶水咕咚咚干掉半瓶：“你要改变自己。”
吴赫呆呆看过来：“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改才对啊？”
“既然你现在是错的，反着来就是对的，这都想不到？”
吴赫点了点头：“大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怎么做？”
阿九忽然明白了胖师父当年的感受，原来教徒弟这么爽，当然阿九不会认为吴赫是他徒弟，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他现在的功夫可以说足以超过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但绝非无敌，他自己感觉，五个他一起进攻，或许都伤不了胖师父毫毛，除非胖师父不下杀手，鏖战个几天几夜，凭借年轻力壮的体力优势或许能赢，不然肯定没有任何希望。这世上高人太多，妄自尊大的结果就是死无全尸，血淋淋的例子他不是没有见过。
在他的想法里，以他目前的修为，收徒弟就等于误人子弟，所以他不会做这件事。但开个玩笑却是无妨，阿九笑眯眯地看着吴赫，道：“有两种修行的方向，你选一种吧。”
“你愿意收我做徒弟了？”吴赫喜出望外，贪心道：“师父你教我吧，两种我都学。”
阿九忍着笑，一脸严肃：“不行，师门有规矩，只能传你一套。而且我也不收你做徒弟，你的资质太差，只能当个记名弟子。”
吴赫听阿九说自己资质差，心里虽然失望但也认了。其实他对自己的资质也没抱任何期待，如果资质好，怎么可能会被人揍得这么惨？
“师父，是哪两种啊？”
阿九憋着笑，忍得非常辛苦：“和尚和道士，你选一种吧。”
吴赫摸了摸自己的秀发，做出了决定：“师父，我选道士。”
阿九把脸一板：“不行，我就教你做和尚。”
“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看着光头亲切。”
第30章 烦恼丝
弘大附近的美容院，阿九带着吴赫走了进来，一个洗头小妹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
“你们这儿理发多少钱？”
“请问是普通的发型么？精剪一万五千韩元……”
“一万、五？”阿九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眼吴赫：“有没有什么实习生之类的，这位剃光头，不需要什么精剪。”
“光、光头么？”洗头小妹一下没反应过来，表情有点呆，她看了眼吴赫的满头‘秀发’，确认似的问道：“确定是光头吗，一根头发都不留的光头？”
“对，不管用什么方法，剃光就行。能打个折么？”
“如果是我来的话……”洗头小妹咬了下嘴唇，伸出一根手指：“一、一万韩元可以吗？”
“剪！”阿九把吴赫按在椅子上，吴赫最后留恋地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柔顺长发，苦逼地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昨晚阿九给他的三万韩元工资，又万分不舍地在这三万韩元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洗头小妹。
忽然阿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拍了拍吴赫的肩膀，走向等待区坐在椅子上，把电话接了起来。
吴赫眼巴巴地看着拿电推剪手还会抖的洗头小妹，目光渐渐变得绝望：“拜托，剪的好看点……”
……
“明天回来？”
“嗯。”krystal的声音透着几分开心：“其实是今天晚上，不过是后半夜的飞机。”
“干嘛这么着急，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来啊。”
“我们在日本没有宿舍，住酒店要花钱啊，崔理事说反正表演完了，多住一晚也是浪费，这个钱是要在我们的结算里扣掉的，是为了我们好……”krystal嘟囔了好一阵，把所有牢骚都发出来了，哼道：“其实是我们和公司一半一半的，他就是想把公司那一半省下。”
“真是坏啊……”阿九附和地说道，在这种事情上，krystal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我看到你发来的消息了，那时候我在舞台上。等我从舞台上下来，又担心你睡了，不过我还是回了晚安，你有看到么？”krystal解释了一下，又问道。
“看到了，早上看到的。”阿九叹了口气，说道：“想和你说工作的事情，我替灿荣上班的事情他爸已经知道了……我已经辞职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啊？”
“还没想，还有一点钱，也有地方住，暂时不用担心。”阿九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一辆车，要不做专车司机吧？”
忽然叹气的声音传过来，阿九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要一辈子打工吗？”krystal的语气有点委屈，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我姐不同意我和你交往，就是因为你……”
话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了，krystal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道：“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明天回去就要直接和我姐一起拍综艺，晚上有时间再见面吧。”
阿九点了点头，呆呆应道：“好。”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阿九的手垂了下来，头也垂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把手机塞回口袋。
krystal的意思，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懂。她没说完的部分可能是‘就是因为你是孤儿’，也可能是‘就是因为你没钱’，还可能是‘就是因为你是一个没有稳定工作的无业游民’，可能是这些中的一个，也可能全部都是，意思应该差不多。
忽然jessica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你能给她什么？”
阿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觉得非常心烦意乱。抬头发现吴赫已经剃完头了，正在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新发型。阿九走过去把他拉开然后坐下，掏出钱包抽出一万韩元递给洗头小妹：“来给我也剃一个。”
“光头么？”
“对！”
……
从美容室出来，清风徐来，吴赫久不见天日的头皮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风，有点痒，然后他就抬手抓。
抓啊抓，后脑勺抓到鬓角，抓到头顶，再回到后脑勺，一直抓一直抓。
看着阿九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没有一点儿不适应，吴赫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不愧是做师父的人，就不说脑袋比自己的圆了，单说人家这淡定的气度，就不是自己能比了的。
他也不挠了，小跑两步跟上阿九：“师父，头也剃了，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啊？”
“你还没打好基础，怎么教你功夫？”
“基础？”吴赫想了想，恍然道：“我懂，扎马步对吗？我小时候练过，我可以扎马步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阿九不屑笑笑：“知道扎马步要达到什么程度算合格么？”
“什么程度？”
“暴风雨天夜里扎马步站在外面睡觉，这种程度算是入门。”
“……”吴赫咧了咧嘴，忽然有点不想学了。
……
吴赫带阿九来弘益大学食堂吃饭，但是饭打好了端上来，他又不动筷子。吴赫吃了两口，发现阿九不吃，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停了下来，小心翼翼问道：“师父，你怎么不吃啊？”
阿九正在出神地想刚刚和krystal的对话，被他打搅了，心情十分不爽，耷拉着眼皮一看，吴赫的餐盘里有两块排骨，拿起了筷子，伸出了罪恶之手。
“诶？”吴赫看着第一块排骨被夹走了，愣了一下，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师父喜欢排骨，反正还有一块儿，给他吃一块也没关系。但是看着第二块排骨也被夹走了，顿时有些急了。这一勺排骨炖粉可就两块排骨，全都没有了。
“师父，给我留一块啊。”
“和尚不能吃肉，你吃粉条正好。”
“那你怎么还吃啊！”
“我内功深厚，吃点没关系。”
这理由还真是霸道得无法反驳，吴赫看着阿九把排骨吞进去，骨头吐出来，吃得满嘴流油，心里不忿，把心一横，道：“师父，你说你内功深厚，能让我见识见识么？”
阿九抬眼看了他一下，忽然伸手抢过了他手里的筷子。吴赫不明所以，呆愣愣地看着，阿九拿着筷子在指间转了一下，忽然抬起左手，掌心向下，在吴赫瞪得比牛眼还大的眼珠子的注视下，把筷子一下一下，像拿着锤子钉钉子一样，拍进了桌子里。
“还有什么疑问？”
“没、没有了……”吴赫把快要脱臼的下巴托上去，磕磕巴巴说道。
第31章 约战
吃完了饭，阿九和吴赫回到iu的工作室，还剩一点活没有弄完。阿九给吴赫留了五万韩元，嘱咐他把活做完、设备都检查一遍然后再走。还有两天吴赫就能拿到下个月的零花钱，五万韩元省着点用完全没问题。
至于功夫的事情，他和吴赫约好每天早上六点半在弘益大学操场见面。他打算教吴赫一套‘太祖长拳’，这套拳法算不上什么不传之秘，起源于宋代，闻名于明清，偏重技击。宋代时期主要在军队中流传，可以说是最早的‘军体拳’。优点是简单易学，不难掌握，缺点是拳法结构不够严谨，在高手眼中到处都是破绽，不过对于吴赫来说已经足够了。
把iu的卧室门锁好，阿九就离开了。录音室里的设备都很贵重，倒不是他多信任吴赫，而是他觉得吴赫没有胆子偷设备，确认iu的东西不会被他碰到就行了。
……
今天是周日，朴灿荣第一次主持己方之外的两伙人比赛的日子，也是他认为的‘里程碑日’。朴灿荣觉得，都有人找他主持比赛了，证明他现在在首尔附近、包括仁川等地的地下赛车圈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这让他非常满足，按照他的估计，就照着目前的势头下去，今年之内就可以完成韩国境内全国制霸，明年夏天的时候，就可以达成梦想，举办全韩赛车锦标赛了。
阿九很想给他泼一盆冷水，但是看着朋友积极向上斗志昂扬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了。人有梦想毕竟是一件好事，即便是假象，只要他开心，那也足够了。趁着还年轻，失败几次没什么。反正像朴灿荣那种性格，也不会把一次两次的失败当成一回事儿。
开着车上了高架桥，阿九忽然想起了答应泰妍的事情。稍微减慢了一点车速，把手机掏出来给泰妍打去了电话。
……
少女时代的保姆车里，泰妍、tiffany、sunny，正在向表演场地移动中。忽然泰妍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又看看旁边的tiffany和前座的sunny，犹豫要不要接，还是挂断了一会儿找机会再打回去。
tiffany正闭着眼睛听音乐，忽然听到了嘈杂的音符，睁开眼睛看看泰妍，嗓子有点哑：“接啊，怎么了？”
sunny回头看了一眼：“接吧，大不了我们捂住耳朵好了。”
tiffany呆了呆，了然地笑了起来，真的抬手捂住了耳朵。sunny也跟着抬起了手，但是她就没什么诚意了，手掌根本没压住耳朵，离开好大一块儿呢。
“我又没怕你们听……”泰妍脸颊微红，嘴硬地说道，但还是在俩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插上了耳机，杜绝了她们偷听的可能。
sunny撇了撇嘴，把头转了回去，tiffany也失望地摇摇头，重新把耳机戴了回去。
明明已经没有人偷听了，但不知为何，泰妍还是觉得有点心虚，声音能有多小就多小：“什么事？我在移动中，要去日山。”
“哦、”阿九呆了一下，道：“我是想问你晚上的比赛还要看么？既然你有事……那算了，你先忙吧。”
“别……”泰妍赶忙说道：“比赛不是晚上吗？”
“嗯，是晚上，晚上八点。灿荣让我现在去，可能是想让我帮忙布置吧。”
“现在才两点半……我应该来得及，我自己去，不用你接我，我记得路。”
阿九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快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如果我没去接你，你千万别自己开车上山，可能会有危险，一定记住，千万不能自己上山。”
“好。”
……
“什么？！**是在逗我？！”
阿九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朴灿荣在对着一个小弟咆哮。阿九走过去，拍拍小弟的肩膀让他走开：“怎么了？”
“妈的！”朴灿荣大骂一声，呸了口浓痰，气得咬牙道：“哥你说有这样的人么，一直说的是比赛比赛，我也给他们按照比赛安排的，到了正日子要改成跑圈儿？！那还玩什么赛车啊，自己开车玩呗，去全罗道的赛道去开，没对头车也没超车，多安全？怕死玩什么赛车啊，真他妈的，这帮二世祖……”
朴灿荣嘟囔个没完，走向了他的办公室，阿九在后面跟着进去，随手带上了门。
“你不跟我说是全州和大田的两伙人么，怎么又变二世祖了？到底是哪的人啊？”
朴灿荣垂着头，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怕你不来么，不是故意撒谎的。哥，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的经济情况，我这也是没办法。今天比赛的一方是前两天我跟你提过的那个l家的，另一方是s家的。s家小子新买了一辆直鸥翼式车门的sls，l家小子生日party的时候他开着去，抢了不小的风头。我就趁这机会挑拨了一下，俩人就决定今天在这一决胜负，赌注就是对方的车。l家小子开的lp－560－4，原车没动过，性能要差一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俩比他们俩的，我来不来能影响到成绩？”
“哥，你怎么还没听懂啊，这不是成绩的事情，我是在宣传你啊！”朴灿荣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道：“我已经把咱们的大黄蜂调节到了最佳状态，一会儿你炫一下，镇住他们，他们懂个屁啊，肯定就吓傻了，到时候随便支持个十几二十亿，咱们就什么都有了，哥，这是机会啊。”
“你打的好算盘啊朴灿荣，我是你赚钱的工具么？”阿九怫然不悦，敲了敲桌子，抬手指着朴灿荣的鼻子：“你小子离挨揍不远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揍吧！揍吧！”朴灿荣也烦躁了，双手撑一下桌子爬上去，屁股撅着对着阿九：“揍吧，揍完了你能答应，想干嘛都行，来吧！”
“你这是干嘛啊？还拿屁股对着我，示威啊？”
菊花危机解除，朴灿荣立刻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圈，趴在桌上给阿九行大礼：“哥，我是为谁啊！我的梦想实现了，成就的是你啊，在闪光灯下那个star是你，我顶多是一个车队经理，就算是为了我的梦想吧，你就开车跑一圈又能怎么样？”
“哥……”朴灿荣突然抬头抓住阿九的手，款款深情地看着他：“求你了……”
忽然他的表情一僵，然后嘴角不正常地抽了两下，不受控制地咧起了起来，哈哈大笑：“哥！你什么时候剃了个光头啊？！哈哈哈哈，还真圆！太搞笑了这个，哎哟哟，好笑死了，啊哈哈哈……”
第32章 赌注
“哥，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嘶……下次能不打脸么？旧伤没好又添新伤，还能不能让我安静帅一会儿了？”
“你别惹我我就不打你脸，你惹我我就打你脸。”
“哥，好歹是兄弟，你也太霸道了！”
“光头的人都霸道。”
“为什么啊？”
“因为光头……强！”
阿九冷冷瞥了朴灿荣一眼，走向了车库。朴灿荣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能打了不起啊，我是不想练，等我有空的，小时候差点都黑带了，shouryuuken听说过么？一拳我就……”
“嗯？”
“哥您慢走……”
……
下午5点40分，少女时代结束了表演上了保姆车，保姆车从停车场出来，汇入下班高峰的车流中，很快就像其他车辆一样堵在了路上。
泰妍隔一会儿就看一下手机，心里越来越急。从少女时代宿舍所在的位置开车去京畿道至少也要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现在马上就到6点钟，如果一路畅通还来得及，但是看目前的状况，肯定是来不及了。
“oppa，还要堵多久啊？”
“这个么……看现在的情况，得个半小时吧……”经纪人回头看了眼：“没有行程了，你着急？”
“我、”泰妍咬了咬嘴唇，心里叹气：“不着急……”
sunny回头看了眼，吐掉嘴里的吸管，道：“发个短信说会晚一点不就行了？堵车又不是故意的，没办法的事情啊。”
“只能这样了……”泰妍已经在编辑短信了，但是刚刚编辑了一半，手机屏幕忽然黑了下来，没电了。
“呐，用我的。”sunny把她的手机递过来，泰妍抬手去接，忽然又把手缩了回来：“算了，用自己的手机发短信我都觉得抱歉，用你的手机发短信不是更过分了么？反正他应该都会生气了，还是见了面再解释吧。”
“哎呀……”sunny把手机揣回口袋，嘟囔道：“你这样不行啊，太卑微了，应该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才行……”
泰妍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靠着tiffany的肩膀，眼睛看着车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sunny摇了摇头，又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刚要按下发送，突然手指顿了一下，又把短信的内容全部删除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多地介入泰妍和阿九之间的事情，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本来就是看缘分的一件事，外人干预得太多，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是属于他们的缘分，早晚都会分开的，还是别管太多闲事了。
保姆车忽然缓缓动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经纪人道：“孩子们，到了，下车吧。”
正在睡觉的‘孩子们’纷纷醒转，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或者衣服，睡眼稀松地揉着眼睛。允儿还没清醒过来，忽然感觉有人很用力地按了自己肩膀一下，她本来就是‘骨头美人’，被这样按一下疼得要死，仅有的一点儿困意顿时消散了。允儿抬头看去，却只看到泰妍的背影，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往哪儿跑呢。
允儿揉着肩膀嘀咕：“泰妍欧尼这是……急着去洗手间么？”
“你这种假想恋爱的人是不会懂的……”sunny凑过来捏了捏允儿的脸蛋儿，下车去了。允儿眼珠转了转，打了个哈欠，拽着包抱着毯子，也从车上下来了。
“欧尼，晚上吃什么啊？”允儿回头看向身后的孝渊问道。
孝渊想了想：“炸鸡？”
“昨天就吃的炸鸡……”允儿嘀咕了声：“不过好吧，炸鸡挺好吃的，就炸鸡了，今天我买单！”
正聊着呢，忽然旁边一阵风掠过，允儿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侧过脸躲避。
“那是泰妍欧尼的车么？她没去洗手间啊。”
“她去约会了……”tiffany迷迷瞪瞪的从允儿身旁走过，揉了揉眼睛：“可以订一份牛肉披萨么，允儿啊，我想吃披萨了。”
“好啊，我也想吃披萨了。”
“呵呵呵……你有什么不想吃的么？”
允儿想了想，很认真说道：“没有。”
……
京畿道盘山道半山腰，阿九也不停地看手机。6点、7点、7点20、7点30……已经7点55分了，泰妍还没打电话过来。他真的有点着急了，给泰妍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破手机，关键时候就没电，带着它干嘛？”阿九嘀咕着，忽然朴灿荣的喊声传了过来：“哥，你来，过来一下！”
阿九看了看，朴灿荣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胖如猪，一个瘦如柴，乍眼一看好像胖瘦头陀转世了。刚才朴灿荣已经指给他看了，胖的是l家的二少爷，瘦的是s家的二少爷，简单来说都是没机会继承的闲散二世祖，纯正的混吃等死也一辈子吃不穷的主儿。
这种人，阿九是绝对不会去巴结的。但是看朴灿荣那样儿，心里还是不忍，这小子为了他那个梦想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如果不帮一把，他心里也觉着过意不去。毕竟就像朴灿荣刚才说的，他做得再好，风光的人也不是他。
脚步迟疑了一下，阿九还是走了过去。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保持着这段赛道的不败王者，69战神，最快纪录3分30秒13，这几乎是不可超越的记录，绝对的无敌。”
朴灿荣伸手示意了一下胖子：“这位是具俊昊，他父亲是lg集团董事长具本茂先生。”说完他又示意了一下瘦子：“这位是李东熙，他父亲是三星集团的李在镕先生。”
“呿……”李东熙不屑地‘呿’了一声，靠着他的直鸥翼式车门，目视远山，一副‘不屑与你交谈’的死相。胖子倒是热情地很，伸出油腻的大手，抓住阿九的手就是一顿晃：“一直听灿荣说起你，一会一起比试一下吧，我压你赢，1亿5千万！赢了咱们、”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九，最后指向朴灿荣：“我、你，灿荣，咱仨一人一份。”
阿九回头看向朴灿荣：“这……”
“哥，刚刚聊天时候，这二位说不赌点现金就没意思了，所以各下了1亿5千万的赌注。这二位赢了对方并且超越你，算他们单独获胜，拿走全部的钱。如果你最后赢了，就算俊昊胜了，钱咱们平分。如果你输了……”朴灿荣顿了一下，咬牙道：“我也要输5千万……”说着他的语气变得咬牙切齿：“5千万！”
“我相信你会赢的，是吧？”胖子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阿九，一脸期待的样子。
“时间到了。”李东熙看了眼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摘下来丢给身后的靓妹，走向了他的直鸥翼式车门sls：“我先来！”
第33章 CAO！
“唉……”朴灿荣蹲到阿九旁边，连声叹气：“哥，这回栽了啊。”
“怎么了？”
“这个李东熙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去纽博格林跑圈儿，f1赛车都开过。我和他不熟，这个消息是具俊昊刚刚告诉我的。”
“纽博格林？”阿九微微蹙眉：“那地方是随便可以跑圈的？”
“虽然是排行老二，但他也是s家的啊。”朴灿荣抓着头发，满脸苦逼：“本来钱就不够，又输5千万，完了完了，完啦……”
“具俊昊知道这个还敢跟他打赌啊？他哪来的自信？”
“我把你吹得太神了，那小子什么都不懂，都把你当舒马赫了。”朴灿荣坐在地上，看着前面的计时器：“哥，咋办啊……”
“你就知道我一定输啊？”
话音刚落，音箱响起了终点计时员的声音：“sls冲过终点，时间3分27秒42！”
观众哗然！难以置信的、疯狂喊叫的、大脑当机的、下巴掉地上的，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阿九和朴灿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朴灿荣把下巴托上去，喃喃道：“又失算了，这家伙的车也改装过！”
具俊昊走向他的车，拉开车门冲阿九大喊：“我去兜一圈，赢他就靠你了，要是赢了，我那份不要了，都给你！”
喊完，具俊昊兴致勃勃的挤进了车里。真的是‘挤’进去，因为他太胖了，肚子可以直接挨着方向盘。看他这样，阿九对他能创造奇迹的最后侥幸一点儿也没有了。
“哥，没事，咱们车不行，不是你技术的问题。”朴灿荣拍拍阿九的肩膀，苦涩地说道。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跑圈和比赛不一样，比赛可以互相干扰，或者车手之间的心理战，或者压线让对方无法超越，有很多技术可以运用。但是跑圈只是一辆车在跑，相对来说更看车的性能。朴灿荣对阿九的技术非常有信心，李东熙选择了跑圈也证明他对比赛没有信心，那么就只是车的性能问题了。这是他负责的部分，他只能认了。
“三秒而已，未必就不行。”阿九本来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当自己的记录被对方打破了，他反而有兴趣了。在这条赛道上，他已经枯燥了太久，终于有一点新鲜感了。
“唉……”朴灿荣没有阿九这么乐观，但是还没比，他也不甘心认输，没有再说丧气话了。
突然，耳机传出了一声惊叫：“不好了，最后的u形弯发生车祸！兰博基尼和奔驰撞上了！”
阿九霍然站起，他清楚的记得泰妍的车就是一辆白色奔驰！根本来不及想，朴灿荣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大黄蜂旁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朴灿荣脸色煞白，腿都发软了。要是l家这胖子伤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撞死了，他也活不成！
“哥，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回应他的是排气管的尾气，发动机的爆鸣声还在耳侧，大黄蜂已经没影了。朴灿荣连滚带爬地爬上他的法拉利，紧紧跟上，但是他哪有阿九的技术，眨眼间就连尾气也吃不着了。
“120公里过弯！69威武，战神战神战神！”现场dj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数据，兴奋地跳了起来，挥舞手臂领嗨了一波……
“一定不要，不要……”阿九把耳机拽下去，咬紧着牙，车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速度不减反升，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向山下直冲过去。
……
泰妍整理了一下口罩，确定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儿挡严实了，才怯怯地从车上下来。
紧赶慢赶，她还是来晚了。她到达山下的时候已经过了8点，山下终点前面已经设好了路障，没法上山了。
“那个……请问一下，还要多长时间才能上山啊。”泰妍来到终点附近的人群里，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女孩，小声问了一句。
“差不多半小时吧。”女孩回答道：“在这儿看不是更好么？怎么，你下注了啊？”
“哦……唔……”泰妍含混地应了声，悄悄退走了。这时一辆车冲过终点线，人群爆发了一阵欢呼，一个拿着麦克风的人喊道：“sls冲过终点，时间3分27秒42！”
“真快……是他吗？”前面的人挡了好几层，泰妍踮脚也看不到，心里有点着急。过了一会儿，刚刚冲过去的车调头回来，泰妍瞄到了一眼，不是阿九开的那辆黄色的车，眼睛里不禁划过一丝担忧。不是他，那就是他的对手了，这么强的对手，他能赢吗？
忽然前面发生了骚动，一个人说道：“你现在不能上山，那边已经发车了，你上去就是对头车，容易出事故！”
“你管我？”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七分不屑，紧接着发动机爆响，车窜出人群冲向了山上。
“发生什么了？”泰妍远远看着，她没见过这种情况，心里瞎猜：“容易出事故？千万不要出事故啊……”
泰妍双手捧在胸口，心揪了起来。
“完了！撞车了！”一个人喊了起来，所有人都向山上跑去。泰妍脑袋里嗡地一声，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随着人群疯狂地向山上跑去。
……
“我问你撞得怎么样！cao！能听懂人话么，我问你人怎么样，**告诉我车没事！诶？车没事？”
“剐蹭你说撞车？！谁告诉你sls叫奔驰的？我知道是奔驰公司的，那它也叫sls！cao，还敢嘴犟，你小子……你给我等着！”
朴灿荣咆哮了两声，把对讲机调到阿九的频段，喊道：“哥，别担心了，只是剐蹭，人没事！”
“哥！人没事，不用着急了！”
“哥！回话！over！”
“回话！over，over！”
“cao！”
……
耳机丢在一边，朴灿荣声嘶力竭地看，但是阿九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快点到泰妍身边，确认她没事。
速度加快，加快，再加快！引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倒数第二个弯，马上就到了。车胎散发出了焦糊味儿，连续地漂移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
终于，能看到最后的u形弯了！
sls，兰博基尼，一群人！
“cao！”阿九只来得及骂一声，当机立断猛打方向盘，大黄蜂失控般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四个车轮同时迸出火光。
人群惊叫了起来，胆子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就是一幕三车相撞的悲剧，不知道要撞死多少人！他们根本来不及逃！
“砰!”
闭上眼睛的人们下意识睁开，只见大黄蜂冲出了护栏，整辆车‘飞’到了半空，正在空中旋转！
泰妍失魂般跌坐在地上。
众人的目光随着大黄蜂在空中移动！
“哐！”
像是敲在众人心上的一记重锤，所有人不约而同向护栏边跑过去。每个人都目睹了发生的事情，大黄蜂为了避免惨剧地发生，选择牺牲自己！
大黄蜂重重落在地面上，没有翻车！四轮着地！又是砰砰砰连续三声爆响，三只车胎瘪了下去，发动机熄火，车向山下滑去。
车头奇迹般地，超过终点线一寸，稳稳停住！
人群爆发欢呼！
“3分、3分11秒10？3分11秒10！”有人看到了终点的计时器，喊了起来！
“69！69！69！”
“战神战神战神！”
“无敌！！！无敌！！！”
结语
“我和东熙商量过了，维修费我们俩均摊。至于赌注……”具俊昊看向远处树下的阿九：“你们都拿去吧，就当是今天受到惊吓的补偿。”
“下次比赛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李东熙还是那副谁也不服的样子，不过看向阿九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多了一层尊敬。
“谢谢你们。”
李东熙看看朴灿荣，拍拍具俊昊的肩膀：“胖子，走了。”
“输了的人还这么嚣张？”
“又没输给你。”
“反正你就是输了。”
“随你怎么说。”
俩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朴灿荣看着俩人离开，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可是把他吓坏了，心里一万分的后怕，听到阿九冲下了山崖，更是把他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冰凉。如果阿九真的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朴灿荣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走向远处正与人交谈的阿九。与此同时，在人群中隐藏的泰妍也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
树下，阿九正在与人交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去北村找过他的师弟‘黑衣人’，阿九现在知道了他的名字。
“师兄，我叫龙三八。”皮夹克牛仔裤，面无表情的酷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
阿九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错，和眼前这位相比的话。
“你这次来韩国，是为了执行任务？找我干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是的。”龙三八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密封的信封：“我现在是杨部长的随行保镖，是陪同他来的韩国。这次来找你，是为了送信。”
“信？”阿九打量了一下龙三八手里的信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对。”龙三八把信封交给阿九：“我上次回国，胖师父联系我，让我回去一趟。他把这封信交给我，说是让我给你带来。”
“是他写的？”
“不知道，我就是个送信的。”龙三八酷酷说道：“师兄，我得走了，明天早上杨部长回国，耽搁不得。下次有机会一定和你过过招，胖师父说你是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我不信。”
“信不信你也打不过我，不过你想当沙包，我也不会阻止你。下次别偷偷摸摸的，直接来找我。”
龙三八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按了下喇叭，开车走了。
阿九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把信揣进了怀里。
……
泰妍看到朴灿荣走了过去，脚步越来越慢，停了下来。她不想给阿九带来麻烦，见俩人聊了起来。泰妍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她准备在车里等，等一会儿阿九闲下来了，再去找他。
“等一下！”阿九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泰妍下意识回头，看到阿九对自己摆手。
“过来啊。”
泰妍的眼睛里露出了开心的神采，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步跑了过去，无视朴灿荣的存在，抱住了阿九的腰。
“哟，嫂子？”朴灿荣乐了，道：“嫂子你在啊，你看这事儿弄的，我成电灯泡了？”
“哥，我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你要觉得我讨厌你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就消失，哥，我讨厌么？”
“非常讨厌！”
“好嘞，我消失了！”朴灿荣卖了个相，做着psy骑马舞的姿势颠颠跑远了。
泰妍抱着阿九的腰，很紧很紧，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又抱得更紧，靠在了他的胸口。
“我刚才真的好怕。”
“我也是。”阿九笑笑，帮泰妍摘下口罩：“我以为是你，所以特别担心。”
“真的？”泰妍又抬头看向阿九：“我可以把它理解成喜欢吗？”
“不能。”
“我就要。”泰妍看看阿九，忽然觉得好害羞，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呼吸相闻，好像越来越近了，泰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越来越快。
“灿荣啊，刚才你说什么现金的事情来着？”
嘴唇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阿九忽然挣开泰妍的怀抱。泰妍垂着手呆立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
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大部分人都已经散去，朴灿荣的营地里只剩下他自己、阿九、泰妍、还有几个常驻在这儿的修理工。
晚餐bbq已经结束了，还在燃烧的是炭火的残余，火光忽而明灭，好像在呼应天上的星星。
“boss，我们先去睡了。”
一个修理工过来打招呼，朴灿荣点了点头，修理工们走向了营地西侧，那里收拾出了几间房，是他们的宿舍。
院子里只剩下了朴灿荣、泰妍、还有坐在三米高围墙上的阿九。
他在那里喝酒，一个人，沉默着，喝酒。
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抗拒，危险，颓废。
“唉……”朴灿荣叹了口气，拉开一听啤酒，喝了一口：“嫂子，真没想到你们在一起了。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为你打架了……”
“不、不是的、”泰妍轻轻摇头：“我们没有交往，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他……好像对我没有好感吧。”
朴灿荣笑了，道：“我认识他很久了，你知道他有一个什么毛病么？”
“唔？”
“他很反感别人碰他，呃……怎么说呢，可能也不算反感吧，就是如果是他讨厌的人，或者是陌生人，他是会有反应的。”
“反应？”
“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他会打人。”朴灿荣煞有介事地说道，泰妍更不明白了：“他、也没打过我啊。”
“所以说啊，我觉得他对你不一样。你知道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像你刚才那样抱他，他会怎么样么？”
朴灿荣笑笑：“如果是男的，会被他踹飞，如果是女的，他也会很烦躁地推开，他就是这样的人，生人勿近。”
泰妍看着圆月下阿九的背影，呆呆道：“可是我认识的他，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那是因为他的另一个怪癖……嫂子，我给你讲一件以前的事情吧。”
“嗯。”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么？”朴灿荣的脸上浮现出了回忆的神色，道：“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和四十多个人打架。”
“啊？”
朴灿荣吐出一口气：“我永远忘不了当时他的样子，四十多个人先是追他，后来反过来被他追，结果从山上到山下，全是被他打趴下的人。第二天救护车就来了十多辆……他当时的样子就像电影的李小龙一样，完全就是无敌的存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嫂子你知道么，以前这里是飞车党的地盘，我们是不能在这儿玩赛车的，他一个人把两伙在这儿争地盘的飞车党都打趴下了。”
“我真的很崇拜他，我没问过他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一个有着不平凡过去的人。”
朴灿荣说完，看向泰妍：“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他的这个毛病。”
泰妍正陷入朴灿荣所说的情景的想象中，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什么毛病？”
“他这个人喝酒，如果真的喝多了，会忘记一些发生过的事情。”朴灿荣认真地说道：“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他现在就不记得。我和他提过很多次，他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就像被格式化的u盘一样，那段记忆似乎被格式化掉了。”
“而且他……每次这样之后，都会有一些变化。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会有变化。”
“看他今天这样，肯定会喝多了，你慢慢会感觉到的，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
朴灿荣把手里的啤酒喝完，道：“嫂子，最东边那间是给你们留的，晚上小声点哦。”
说完他嘿嘿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向他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泰妍脸红不已，抬头看向围墙上的阿九，起身走了过去。
突然，阿九从围墙上掉了下来。泰妍轻呼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摔着了么？”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阿九推开泰妍，在地上爬了两步，想支撑自己起来。但是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身体已经失去控制，胳膊一弯，重重趴到了地上，脸埋进了杂草里。
阿九抓着这一团杂草，努力把自己地想把脸藏进去。脸上、手上、胸前，很快蹭上了很多尘土。
“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泰妍想要把阿九扶起来，再一次被推开：“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不要……不要靠近我……”
阿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泰妍又一次靠近，试探着把手放在了阿九的肩膀上，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慢慢地把他搀起来。阿九实在太重了，超过泰妍可以承受的极限，但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扶着阿九一步一步走向朴灿荣刚刚说的房间。她没有找朴灿荣帮忙，因为她不想阿九的朋友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却走了二十多分钟。阿九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无意识地睁着眼睛，一点也不配合。泰妍咬着牙坚持，几次想要放弃。但是看着越来越近的门，她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鼓劲儿，最终奇迹般地把体重几乎是她两倍的男人背进了房间，丢在了床上。
阿九躺在床上，忽然流出了眼泪，没有任何声音的流泪。泪水冲开了他脸上的灰土，化成满脸的泥泞。
泰妍顾不上浑身的酸痛，爬到床上，抱着阿九的头，眼泪也控制不住：“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啊？”
“我……一直以为还有可能……就算我永远不去找他们，他们也和我一样活在世上……至少他们都活着……”
阿九搂住泰妍，埋进她怀里，泪水浸湿她的胸口，滚烫。
“现在没有希望了……我真的是孤儿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就剩我一个人了……”
……
阿九睡着了，泰妍帮他脱去外套，摸到了那封信。
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印着一个酷似阿九的人。
全部都是中文，她不认得。但肖像是灰色的，下面有一个括号，1968－1993。
泰妍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擦了一下眼角流出来的泪水，把信封又塞了回去。
她想去找毛巾帮阿九擦擦脸，但是刚刚把阿九放在枕头上，她的手就被拉住了，被阿九紧紧抓住了。
“别走……”
“我不走，我去找毛巾帮你……”
“秀晶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说完阿九就再也没了声息，泰妍呆了呆，抽噎了一下，轻轻拍拍他的手。
“我不会离开你，我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不会……”